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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绣春风.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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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将军绣春风
作者:水月梵声
☆、故人来访
宋永和八年,春
三月暮春,杨柳依依,暖风熏得人昏昏沉沉。空气中夹杂着花开的芬芳,又是一年春季到来。
忠义伯爵府门前静悄悄的,两个门房正抱着柱子睡得酣畅。
突然,门前的玉和街传来“嗒,嗒,嗒”的马蹄声,刹那功夫驶来两匹快马。
“喂,速速通传,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沈大人来访!”领头的那个人沉声命令。
俩个小厮睡的正香,猛然被吵醒,正要呆头呆脑地发火,却见面前俩人衣着尊贵,气质非常。尤其是后面那位大人,身着玄色缂丝官服,腰束宝钿玉带,面容刚毅冷峻。
这通身的气派惊得小厮一溜烟赶去通传。
这忠义伯爵府林家,是京城中的老牌望族了,当年高祖皇帝争夺天下,身为左膀右臂的林琰不惧生死冲锋陷阵,立下汗马功劳,后又在宜峰会战中冒着雪亮的利刃将身中一箭的高祖皇帝背出战场,是位铁骨铮铮的汉子。
高祖皇帝称帝后,感念林琰的恩德,封他为一品忠义伯爵,赐他食邑采封之地,又加赐铁卷丹书,子孙后代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都说富不过三代,这忠义伯爵世袭到第四代林翰文时,已是家道中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林家虽败落下去,却仍是京城有名的世家。
林家书房内,林爵爷一边用茶杯盖轻拂茶盏中的茶沫,一边暗暗思索这沈睿之今儿来的意图。
这沈家的老祖宗和自家祖宗是一起打天下的弟兄,沈家也是京城中的望族,沈睿之的父亲沈修文官至兵部尚书,两家世代通婚。
五年前自家嫡女林锦毓本已与沈睿之订下了婚约,就等一开春便把喜事办了,谁曾想沈修文却犯了事,皇上大怒,将他贬为委署护军参领。
当时与他家有些关系的世家唯恐牵连到自己都躲得远远的。
忠义伯林家当时也处在风雨漂泊处,怕因为沈家的事使自己更雪上加霜,便与沈家解除了婚约,从此沈林俩家交恶。
没想到经过这事以后,这沈家嫡子沈睿之不声不响的投入军营,在过去五年与周边南蛮军队的斗争中立下汗马功劳,不仅攻下南蛮赤金国的国都,还生擒了国王,将南蛮收入我大宋版图内,平定边疆多年之乱。
皇帝大喜过望,论功行赏以彰皇恩,沈睿之自然权势逼人,不仅封沈睿之为一等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掌管天下兵马,还命令三品以下官员见之要行见天子之礼,所谓爱屋及乌,皇上又重振沈家门楣。
当听闻沈家当年是被人陷害,又重封沈睿之父亲沈修文为兵部尚书,内阁大学士。
百年世家沈家,真真是说不尽的荣华富贵,繁荣昌盛。
这一切一切,都要归功于面前这位面容沉稳,波澜不惊的沈睿之沈大将军了。
“将军今儿光临老夫这伯爵府,真令老夫府内蓬荜生辉啊!多年不见,将军比少时可是大不相同了。”
沈睿之抬起头,轻放下手中茶盏,眼中波光流转,笑容不达眼底。
“林爵爷客气了,爵爷风采不减当年,晚辈好生佩服。”
林翰文沉吟一回儿,也将茶盏轻放于桌几之上。
年轻的将军轻笑了笑,抿了口香茗,方慢慢说道:
“林爵爷好眼力,晚辈叹服。也罢,晚辈就不绕圈子了。”
他在林翰文疑惑的眼光中笑说:
“听闻林爵爷的爱女林锦毓小姐温恭貌美,贤良淑德,还未曾婚嫁,晚辈对她很是动心。还望林爵爷成全我的一片良苦用心,将您的千金嫁与我为夫人。晚辈自当感激不尽。”
五年前,为怕沈家的灾难牵连到自己,他匆匆退掉锦毓与沈睿之的婚约,哪想到五年之后沈家东山再起,风头比以往更甚,自家伯爵府却依然在风雨中飘摇,成了名副其实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空架子。
如今这沈睿之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要求娶自家闺女,这明明就是报复自己当年的退婚之辱。
现在把锦毓嫁给他,不就是把自家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林翰文又气又急,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对面的沈睿之依然云淡风轻地笑着,好整以暇地将他的慌乱尽收眼底。
尽管心里恨得牙痒痒,却也知道对面那位爷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林翰文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笑道:
“大将军谬赞了,老夫我代小女感谢将军的倾心。只是小女性格顽劣资质平平,又加上愚钝万分。实在不敢高攀将军,担不起将军夫人之名。”
沈睿之是什么样的人,他早就知道林翰文会这么说。倒也不恼:
他瞅了瞅林翰文陡然放松下来的表情,笑了笑,继续说道:
“晚辈可是听说林爵爷的弟弟犯了事,现在还关在牢中呢。”
林翰文心中一惊,他这个弟弟最是纨绔,整天不务正业,尽干些上不了台面的事。
前些日子为争一个戏子,竟然将魏国公的儿子打死了。好在只是个庶子,到不至于斩首谢罪,但三五年的牢狱之刑却是免不得。
对面那位爷品了口香茶,继续漫不经心地说道:
“打死了魏国公的一个庶子,倒也不算什么。不过晚辈掌握一点小道消息,当年震惊天下的邗沟覆船案,您家弟弟也有参与,目的是为了贩卖私盐。林爵爷,这罪名不用我说,你也是知道的,摊上这事,可是有连坐之责。”
林翰文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宦海沉浮多年,他怎能不知道这私贩官盐之罪非同小可。
自古食盐便由官家掌控再定量发散给百姓。私贩官盐者,严重的会株连三族。
且不说自家弟弟到底有没有那个胆子私贩官盐,看沈睿之这个架势,就算他是清白的,按沈家这如日中天的权势,就是捏造个“勾结党羽意图造反”的罪名给自家弟弟,也是有可能的。
到时候,忠义伯爵府百年的基业就将在这莫须有的罪名中毁于一旦。
这沈睿之,真是好狠的一颗心!也罢,就当是对自己当年胆小懦弱,嫌贫爱富的惩罚吧。
仅仅只是一刹那的光景,林翰文便似老了十岁。他对着沈睿之勉强一笑:
“将军真真是勇智过人。老夫老了,斗不过年轻小辈了,不服老真不行。罢了,将军既然看得起我这个女儿,我便将她嫁与你为妻。
林翰文虽没有什么做官的才能,但对待儿女妻子却是一心一意。他也许不是一个好爵爷,但他一定是一个好夫君,好父亲。
沈睿之瞧见林翰文眼中的隐隐泪光,微叹了口气:
“林爵爷这说的是什么话,您既将令媛嫁与小辈为妻,小辈自当护她周全,今生今世不让人欺负了她去,爵爷大可放心。
至于令弟,待小辈与令媛结为伉俪之后,他便是我的叔叔,叔叔既有牢狱之灾,小辈焉有不救之理?定当竭尽全力保全他。”
“如此甚好,老夫也就放心了。多谢将军大恩大德,老夫没齿难忘。”纵使心中万般不情愿,奈何受制于人,也只能如此了。只愿锦毓不要恨我这个父亲。林翰文这样想。
这边沈睿之已站了起来,长身玉立,高大挺拔,原本刚毅的面容如今也添了一层喜色,柔和了不少。
他向林翰文拱手行礼:
“如此,就多谢岳丈大人了,小婿这厢有礼了。岳丈大人放心,聘礼和文书随后就到。小婿已和家母商议过了,后天,也就是正月初三是个再好不过的日子,错过这个黄道吉日就要再等一年,不知岳丈大人意下如何?”
林翰文沉吟不语:
“很好,就那天吧,望将军记住自己说过的话,老夫不甚感激。”
望着那高大健壮的背影逐渐消失远去,林翰文后背冷汗渍渍,精疲力竭的瘫软在椅子上。
后院中,林家嫡女林锦毓还不知自己的终身大事已经给自己老爹卖了,兀自一个人玩得开心。
“喜鹊你个胖丫头,嚷嚷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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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锦毓和睿之就要开始美美的小生活了哟,撒花
☆、惊险一夜
“小姐,您怎么跑这来了?让奴婢好找。老爷和夫人有急事找您,现正在书房等着呢,快随奴婢去!”
“爹和娘找我?那咱们快走吧。”林锦毓扶正有些散乱的发髻,抿抿鬓角,整理好衣裙,翩翩离去。
身后微风轻拂,落英缤纷,迷了人眼。
书房内,林翰文和夫人林孟氏相对而坐,默然无语,偌大的房内笼罩着寂寥的气息。
“父亲,母亲,女儿来迟了!”
忠义伯爵府嫡女林锦毓今年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眉眼还未完全长开,却能隐隐看出些顾盼生姿之态,脸庞如芙蓉花般娇嫩,下巴颏儿溜尖,笑起来好似雨过天晴的春光,明媚动人。她今儿穿了件家常的半新不旧的淡青色对襟缂丝衫,下罩玉兰散花烟裙,更显身量纤细,清丽无双。
林孟氏看到这样秀丽端庄的女儿,更觉心如刀绞,眼中泪光闪闪。
悲拗的气氛盘绕在书房上空,经久不散。
三天后,忠义伯爵府喜气冲天,新娘子凤冠霞帔,盛装打扮,由贴身丫鬟喜鹊、画眉搀扶着,拜别了父母。母女俩在门前哭得肝肠寸断好似生死离别,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林爵爷都背转过身,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
这哪里是嫁女儿,简直就是卖女儿!做父母的没用,连累娇滴滴的女儿嫁过去任人摆布,真真是造孽啊。想到这,林爵爷不停地叹气。
玉和街上,唢呐声不绝于耳,花轿后,十里红妆迤逦前行,人们像是置身于红色的梦境中。伯爵府虽已败落,但这嫁女儿的阵势却是声势浩大,令人惊叹。
“这就是我的命吗?”林锦毓轻轻地问自己,这场世家联姻看似浩大,其中的苦涩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已然坐在花轿中了,从此觅得有情郎的春闺女儿梦就这样破灭了。
谁不知道当年自己的父亲为怕沈家祸事牵连到自己,匆忙解除了婚约,这对沈家来说怕是不小的耻辱吧。如今沈家一朝得势,京城里谁不想拉拢这位新贵。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他怎么偏偏找上自己了呢。
林锦毓可不敢奢望他对自己情深意切,历经磨难只为娶到自己。那么他娶自己的唯一目的,就是报复,就是折磨自己。
晕晕沉沉地下了花轿,踏过了火盆,喧天鼓乐传来,繁缛的拜堂仪式后,林锦毓紧握红花绸缎的一头,新郎牵着另一头引进了洞房。
外头的喜乐声,宾客的劝酒声,都渐渐地远去。喜鹊和画眉让喜婆们都下去休息了,偌大的喜房内顿时清静不少。
初春的时节,风中送来丝丝的凉意。为了这场婚礼,锦毓卯时就被喜婆们拖起梳妆打扮,然后匆匆地塞进了喜轿,到现在端坐在喜床上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滴水未进。
锦毓饿得有点坐不住,想起手里一直握着的一个保平安的苹果,两个丫头又是从小一直长大。此时不吃,难道等着沈睿之进来再吃吗?
想到这,锦毓扔了头上的盖头,“啊呜”一口咬上了苹果。
俩个丫头怕小姐噎着,忙倒茶的倒茶,捶背的捶背,一时间,喜房里热闹的紧。
锦毓吃得欢快,根本不知道这时沈睿之正向喜房内走来,等到门口传来丫鬟的大声通报,喜鹊和画眉才匆忙为锦毓盖上盖头,却不曾想锦毓手中的苹果核竟无处可藏。
饶是自己武功再好,也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儿,好在自己在军营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稍稍侧头,不明物体擦着他的鬓角飞了出去,堪堪躲过。一阵若有若无的果香飘入鼻息间。
喜鹊和画眉惊得险些跳起来,却见姑爷面色如常,丝毫没有要怪罪他们的意思,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上前行礼,喊了声“姑爷”。喊完才觉不妥,又改口道“将军”。
沈睿之挥手让她们下去,这才抬眼看向床上端坐着的新娘。
多年过去了,如今她一身正红,和他记忆中心心念念的小姑娘重合了。
喜称一把,挑落新娘的红盖头,从此诚心如意。
锦毓正紧张,突然感觉到面前一阵压迫感,然后就是自己的盖头飘然落地。
一时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又不能长久的盯着男人看,锦毓垂下了眼。
那边沈睿之见锦毓怔怔地盯着他看,似在思索些什么。心中一阵激动,以为她要认出他了,不曾想竟又把头低了下去,知她没认出来,那颗心又跌入了谷底。
心里一生气,面上也不太好看。也不理锦毓便自顾自地脱去衣袍。
锦毓看着他解下玉带,脱去外袍,一件件的挂在衣架上,到最后身上只着中衣中裤,这才上了床榻。
锦毓还是个二八年华的姑娘,虽然临出嫁前母亲神神秘秘地给灌输了很多道理,但毕竟是姑娘家,遇到这种事不知如何是好。便只得僵硬地坐着,不敢回头。
那边沈睿之侧身一只胳膊肘支起身子去瞧她,见她一动也不敢动,身子绷得像块石头,不禁暗暗好笑。随即起了逗弄之心。
“不早了,夫人还是早点安歇吧。”声音从身后响起,浑厚有力,听不出是喜是怒,却把兀自出神不敢动弹的林锦毓惊得纤腰一震。
知道今晚是捱不过去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想到这儿,林锦毓反倒镇定下来。她慢慢起身,在男人目光的注视下,除去头上的钗环首饰,放入酸枝木梳妆台上的宝盒中,然后缓缓褪去身上大红嫁衣,只着中衣爬上了床榻,紧紧地挨着床沿侧躺着。
那男人见她故作镇定,只留给自己一个背影,知她心中紧张万分,却也不点破,支着身子俯身过来瞧她。昏暗的龙凤喜烛映照下,她一张小脸鲜嫩欲滴,眉眼清丽,甚是好看。
林锦毓见他微皱着眉瞧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里像是被揪住了一样紧张。
室内气氛顿时有些压抑,林锦毓只觉胸前一凉,只见那男人已坐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只剩下亵衣亵裤。昏暗中,少女莹润如玉,雪白细腻,微微闪了沈睿之的眼。
林锦毓羞得面颊通红,想立刻逃跑。却又想起这里是沈家,自己往后只能依仗这男人,若因为这事扰了他不快,日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林锦毓思索的这番工夫,早被一副肌肉贲张而又灼热的身躯压了下来,鼻息间满满的全是这男人身上好闻的略带些酒味的气息,一时熏得她有些迷醉。
男人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眉眼上,流连忘返,带了些缠绵的意味。
林锦毓在这一连串的吻中逐渐迷失了自己,昏昏沉沉。还没反应过来,她只觉一阵钝痛,双手紧紧揪住了身下百鸟朝凤的喜被。
(此处省略,自行想象)
锦毓身子疲软,好像全部的力气都被这个男人抽走了,只闭着眼,不敢乱动。过了好久,直觉压着她的身躯渐渐平复下去,沈睿之这才翻身下去。
锦毓只觉火辣辣的疼,也不敢招惹身边的男人,翻了个身,缩在了床榻里侧,尽量离那个男人远一些。紧张了一天的心情陡然放松下去,竟是慢慢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水月写的真是好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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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对你好
锦毓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身体的疼痛加上心灵深处对未知生活的恐惧让她这一夜辗转反侧,迷迷糊糊。她身侧的沈睿之也因为心中有事而不得安睡,一番折腾之后,索性支起身子自上而下细细瞧着锦毓。只见她身子弓得像只小虾米,紧裹着被子,嘴里嘟嘟囔囔,不禁暗自发笑,心里陡然升起一丝连他自己也不易察觉的怜爱之心。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春去秋又来。她早已是不记得他的了,然而她却一直住在他的心中。睿之本来以为时间会冲淡对她的思念,然而今天见到她,心中的喜悦却如潮水一般泛滥。
五年前,他的父亲还未被人陷害,他也还只是个翩翩少年郎。那年乞巧节,他禁不住朋友的再三游说,前往玉湖观赏夜景。那晚的月色很好,映着一池碧波,湖面上传来歌女咿咿呀呀的浅斟低唱,真真是说不尽的荣华富贵,迷离倘恍。
然而他却无暇欣赏这般美景,只因这天是他亲生母亲的忌日。那圆盘似的月亮勾起他无限的哀思。周围的环境似乎与他格格不入,于是他出了船舱,抬眼望明月。不料却瞧见前面的玉河桥上立着一位少女,穿一身淡绿色织锦襦裙,外罩玉兰纱衣,发髻如云,乌发整整齐齐垂于腰际,神色淡淡,眉眼清丽婉转。见对面船上的男人看过来,竟也毫不畏惧大胆与他平视。
沈睿之身边不缺女人,想嫁给他的世家小姐也不在少数。可这些女子,无不是看见他就含羞而走。只有她,能迎着他的目光,勇敢而又骄傲,那眼光中盛满欣赏与赞叹,深深吸引了他。
在此之前,沈睿之觉得什么一眼定情都是鬼扯,可是在船上的匆匆对视,让他情不自禁的陷了进去,再也逃不出来了。
沈睿之是什么人,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回到府上他立刻着人调查那晚的少女,得知她是忠义伯爵府上嫡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难得的是性格温润待人谦和有礼。无巧不成书,这位姑娘竟然早早就与他订过了亲,就等着年后花轿抬到他府上。听到这些消息,沈睿之的心中不是不欢喜的。
然而好景不长,沈家突遭横祸,林家顺理成章地退了亲。心心念念的小姑娘转眼就要嫁为他人,他无奈之下只得进入军营建功立业,好重振沈家门楣,光明正大娶她为妻。
如今,想了好几年的女子缩着身子躺在他身边,自己终于真正拥有了她,不再是午夜梦回,身边床榻冰凉一片,心里空荡没有着落。虽然她已经不记得他,虽然她嫁给他心有不甘,可不管怎样,她已是他的妻,他会对她好,从此琴瑟和鸣,共度此生。
正想着,天边不知何时现出了一丝鱼肚白。已经五更了,梆子声渐渐的响了起来。林锦毓从梦中悠悠转醒,想起今儿早上自己还要见过沈睿之的父母亲人,祭祀先祖。刚睁开眼,就见自己的夫婿沈睿之坐在床沿,俯身瞧着自己,眼中是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柔情。
突然,他伸出手过来,锦毓以为他又要对自己做那事,昨夜的疼痛又浮现在脑海中,她吓得身子往床里缩去,眼中满是恐惧。沈睿之原本没有多想,只是看锦毓的一缕头发粘在了额头上,一时怜爱想帮她拂去,却见林锦毓避他如蛇蝎,脸上的笑意也没了,心中燃起的柔情也消失殆尽。
他下了床榻,回头见林锦毓还维持着那个姿态抱着被子瞧着他一动不动,不觉心中烦躁。冷冷地说道:“不早了,还不下床梳洗,等着人来催吗?!”说罢自顾自的穿上衣服,拉开房门招呼丫鬟婆子进来服侍。留下林锦毓呆呆的坐在床上,不知如何是好。
喜鹊和画眉捧着衣服进来,他们一个将锦毓搀扶下来梳妆打扮,一个整理床铺。锦毓因着是新嫁娘的缘故,今儿必须得穿颜色鲜亮的衣裙。喜鹊挑了身正红绣牡丹花的苏绣罗裙,水红色挽纱,并蒂莲花的绣鞋。头饰上,取三只步摇固定住如云发髻,又夹杂莹润珍珠点缀其中,长长流苏一直垂至腮畔。莹白的脸庞,弯弯两道眉还有嫣红的唇,美艳动人而又清丽无双。
喜鹊和画眉各站一旁相视一笑,小姐甚少穿这样鲜艳的衣服,这样盛装打扮,今儿真是美艳。
说着,他将一方绣金软垫递给喜鹊,说道:“给你家小姐垫着吧”。
喜鹊忙不送接过,画眉凑近锦毓,小声说道:“小姐,姑爷对你真好,连垫子这样的小事他都想到了。”锦毓红着脸,猜不透这沈睿之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俩个丫头识趣的退下顺便把门也给关了,睿智这时才仔细打量锦毓,见她小脸绯红,衣裳华美,一颦一笑皆带着万种风情,不觉有些看痴了。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锦毓有点奇怪,不觉偷眼看沈睿之,他今天穿了一身暗色束腰窄袖劲装,更显身躯颀长,高大健壮。眉眼清俊疏朗,意气风发。
俩人在这奇怪的氛围中静坐了一会,沈睿之开口了:“走吧,别让她们久等”。
沈睿之的亲生母亲在他少时就已经去世了,留下他和一个妹妹沈初华,沈老爷的继室孟氏原是府上的姨娘,生了一子一女,先夫人去世后便被抬为了正室。儿子叫沈睿言,女儿叫沈初莲。这些都是出嫁前母亲告诉自己的,母亲还说那孟氏是个不好相与的,为人尖酸刻薄,尤其不喜沈睿之,没事千万不要招惹她,林锦毓一一记住。
可是快走到吉祥居门前,林锦毓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自己家之前退过婚,如今又嫁到沈家,还不知这一大家子人怎么刁难自己呢。走在她身侧的沈睿之见她秀眉微蹙,红唇紧抿,知她心里紧张,便轻轻握住她有些发凉的手,附在她耳边说道:
锦毓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灼热温度,耳边是他沉稳的声音,好像有他在,天塌下来都会很安心。锦毓平复了急速的心跳,牵着沈睿之的手,一齐走进了吉祥居。
吉祥居内坐得满满的,大家看似谈笑风生,实则心中各怀鬼胎。沈修文和沈孟氏坐在上首,漫不经心地喝着茶,沈孟氏旁边还立着一位少女。沈初华迫不及待的想见到自己这位嫂嫂,沈睿言无所谓,心里还在回味昨晚春喜阁中那个叫妙妙的花魁,那小腰扭得,改天还要去爽一回。
看见沈氏夫妇二人牵手走了进来,众人表情皆是一愣。沈老爷更是惊讶,自己这个大儿子自从前妻去世后,便少见笑容,尤其是这几年在军营待着,回来后当真就是个玉面修罗,一丝笑容也无。
自己这个新媳妇一过门便能让儿子面上露出淡淡喜色,真真是不简单,虽然新媳妇的娘家自己很是不喜,但只要儿子喜欢,自己也就认了这个媳妇。想到这,沈老爷笑眯眯的接过儿媳递过来的茶,就连儿媳口中称呼的“父亲大人”也颇为顺耳。
从这二人手牵手进来,孟氏身边的少女就站不住了,孟氏侧头轻拍她的手示意她冷静。你道这少女是谁,原是孟氏的娘家亲侄女。沈睿之一朝得势,沈家的福祉都要靠着他一人,孟氏便想着将自己的侄女嫁给他,一来巩固自己在沈家的地位,二来也好让自己的娘家倚靠这棵大树。她这如意算盘打得精,可惜天算不如人算,半路杀出个林锦毓,一切都泡汤了。因此今天看到这林锦毓,她一口银牙恨不得咬死她,只是碍于那么多人在场不好发作。
看到林锦毓手捧茶盏躬身向自己行礼,本想让她就那样蹲着,晾她一会,反正老爷也不喜欢她。却不曾想沈睿之见孟氏迟迟不让锦毓起身,一张脸早就黑了,孟氏不敢招惹睿之,这才令锦毓起身。沈睿之引着她一一见过家中亲戚,沈初华很喜欢这位嫂嫂,对她笑得很是亲热。沈睿言二十一二岁的年纪,见了林锦毓这一等一的模样,早就把什么妙妙甩在脑后,一双眼只是色眯眯地睃着林锦毓,锦毓心下厌恶,索性垂下眼去不看他。
好容易所有亲戚都见过了,孟氏喝了口茶,笑盈盈的回头说道:“蕙兰,还不过来见过你表哥表嫂,这孩子,越大越不懂事。”
锦毓这才注意到孟氏身侧还立着一位姑娘,淡蓝色的曳地襦裙,长得倒也小家碧玉,秀气可人。只见她轻移莲步,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向沈睿之款款行礼。
“表哥好”声音婉转,沈睿之却神色淡淡,只“嗯”了一声。孟蕙兰瘪着嘴,愤恨地看了一眼林锦毓。
“睿之啊,几年不见,你和蕙兰都生疏了,你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俩个人以前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现在是怎么啦?”孟氏笑得极其暧昧,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林锦毓听得一清二楚。
林锦毓眼皮一跳,这话怎么像故意说给自己听一样呢?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这一章了
撒花???
☆、三个美人一个表妹
孟氏这一番话中有话让下坐的小辈们皆是一愣,暗怪孟氏的口无遮拦,那孟蕙兰只是在一旁羞涩地笑,一双含情脉脉的眼只管睃着沈睿之,眼波流转倒是别有一番娇俏。林锦毓偷眼瞧了瞧立于身侧的沈睿之,见他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只是他那微蹙的眉,紧抿的唇泄露了他的心事。各人心中都各怀鬼胎,吉祥居内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夫人,今儿可是睿儿和毓丫头的大喜日子,我们做爹娘的可别毁了他们的好兴致。”
这时,孟氏身边的丫鬟金枝走进来询问:“太太,几位姑娘在门口求见,不知是否让他们进来?”
正说着,只听得环佩声叮咚作响,一阵香风飘过,进来了三位美人。领头的那位闺名唤作珍珠,光彩照人美艳万分,就连锦毓也自叹不如,走在中间的唤作明月,容长脸面,眉眼含春,也是个娇美的主,走在最后的姑娘唤作青宁,她身材高挑,身姿纤细,气质清雅如画,虽然面色淡淡,但表现出来的不卑不亢让锦毓不觉多看了几眼。
孟氏坐在上首噙着笑,看着这一屋子的环肥燕瘦。
沈睿之早就待得不耐烦,见锦毓还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些美人,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他在军营待惯了,没有那没多繁文缛节,拉了林锦毓,向沈老爷行了个礼,便去了。留下珍珠和明月的笑脸僵在了脸上,只有青宁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
睿之拉着锦毓一路往前走,他的手劲很大,步幅也很大,像是在和谁呕什么气。锦毓本想忍耐,无奈腿太过酸疼,实在跟不上他的脚步,倒像是他在拖着自己走一样。只得小声央求他:
睿之听见她娇俏的声音,心里的那点气早就没了。他放慢了脚步,只是仍然紧紧牵着锦毓的手,一面温声说道:“是我不好,只顾着自己走倒忘了你。”
锦毓任由他牵着,俩人慢悠悠地走在青石道上,锦毓恍惚觉得,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也挺好的。
他正想着用什么样的措辞来形容,那边林锦毓却以为他与孟蕙兰情深义重,即使结婚了也对她念念不忘,想起刚才孟氏说的一席话,她便接了他的话:
“将军不用担心,您与她之间的情谊我已知晓,将军若是实在放不下她,改明儿挑个日子将她收在房中,岂不成就一段佳话?”
睿之一愣,惊得话也说不出来,心里一股无名之火蹭蹭蹭网上直冒,好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锦毓咬着下唇,小脸皱成一团,沈睿之期待地看着她,期盼她能说出拒绝的话来。
“这样吧将军,你若是实在喜欢他们,只管告诉妾身,妾身保证绝不会委屈了他们!”
沈睿之
沈睿之心里是又气又难过,眼中隐隐喷出熊熊大火,又有哀伤之情流溢。连锦毓也发现他好像生气了,她怯怯地后退几步,小声嗫嚅道:“将军,你怎么了?妾身哪里做错了吗?”
睿之本想抓住她好好问一问她到底有没有心,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已经是他的夫人了!但是看到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他心又软了。
想到这,沈睿之颓败地放下了手,面上也带了锦毓从未见过的疲倦。他不再牵着锦毓而是大步离开。锦毓也意识到自己让沈睿之不开心了,但又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他想要那沈慧兰和三个美人,自己虽然不乐意但也是大度应允的了,怎么反倒他不高兴了呢?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看到沈睿之已远去,忙拖着酸痛的身子赶了上去。
沈睿之虽在前面走得飞快,但没过一会便后悔了,想起昨儿晚上自己说的要对她好,今儿她不过是不了解自己的心意罢了,自己便甩了她,她身子还未大好,万一在路上为了追赶自己磕磕碰碰的,心疼的还是自己。再说他们这一前一后的样子若是给有心的人看见了,又要编排些什么不受宠的谣言,平白无故惹她伤心。他越想越恨自己鲁莽,便掉转回身去接锦毓。
“初莲给大哥请安。”
面前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睿之回头看去,原来是自己的二妹沈初莲。见到她,睿之的脸上浮出几丝笑意,他忙上前细细打量初莲,笑道:
“莲妹,你身子可大好了?上次送去的人参养荣丸可吃完了?我那还有些新进的燕窝马上让人给你送去。”
睿之回头看去,只见锦毓已经赶了上来,脸色颇为苍白,俩个丫头也脚步虚浮。睿之忙上前搀扶,一边埋怨道:“走那么快作甚,难道后面有豺狼虎豹追你不成?”眼中是藏不住的关切。
锦毓看着眼前柔柔弱弱的少女,听她喊着嫂子,一时有些猜不透她的来头。还是睿之笑着介绍:“锦毓,这是初莲。她平时身子骨弱,难得在外面走动。”
初莲噘嘴,一脸少女的娇俏:
“嫂嫂别听哥胡说,我身子好着呢,尤其是看到这么漂亮的嫂嫂。嫂嫂,初莲这厢有礼了。”说着,扮着鬼脸行了一个怪异的礼。她这别扭的动作引的睿之和锦毓都笑了起来,丫头们也都低下头偷笑。
锦毓想不到孟氏这样尖酸刻薄的人竟然能生的出这么古灵精怪的女儿,虽然很奇怪一向不喜孟氏的沈睿之为何会与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关系这样好,但看到这小姑娘天真烂漫,心无城府的模样,自己也很是欢喜。
沈睿之见锦毓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心里很是高兴,之前的不快瞬间一扫而空。知道这都是初莲这小鬼的功劳,便佯装无奈的扶额道:
“莲妹你这小鬼,是越大越淘气,我得跟爹好好说说,都把你给宠坏了。”说到最后自己也呵呵笑了起来。
初莲一听,急得又是作揖又是撒娇,大眼睛忽闪忽闪,说道:“好哥哥,好嫂嫂,饶了我吧,初莲不敢了。初莲现在就去看爹,不打扰你们你侬我侬。”说完,做了一个鬼脸飞快地逃走了。
锦毓笑吟吟地看着她逃走,心里大概了解了为什么沈睿之对这个妹妹甚是宠爱,连自己这个只见了一面的嫂嫂都对她喜欢得紧,就不要说沈睿之了。
初莲走了,留下锦毓和睿之二人,气氛很有些尴尬。睿之看锦毓一脸无辜的小模样,叹了口气,上前牵起她的手,无奈地说道:“走吧,今天也累了一上午了,回去好好歇歇。”
俩人手牵着手,逐渐消失在青石板路的尽头。春风拂过,吹散一树的花瓣,卷起二人的衣袂。四月暮春时节,春风软绵,道旁梨花盛开,点点似白雪纷飞。
沈初莲并没有跑远,跑了几步她便停了下来,迎着春风回头看去,片片花瓣笼罩下,沈睿之和林锦毓携手远去,她一直看着看着,直到他们消失在晨光中。
她目光寂寥,先前的笑容也消散了。伫立了良久,才轻轻问身边的丫头:“赛雪,你说哥哥到底对这林锦毓是什么意思?是爱还是不爱呢?”
沈初莲点点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一般:“那为什么之后哥哥又要牵她的手呢?”
“小姐,将军一定是在逢场作戏,做出恩爱的样子给老爷夫人看,您想呀,要是他们不和的谣言传出去,别人对我们沈家会怎么看?”赛雪笃定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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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作羹汤
沈睿之和林锦毓一路无话。林锦毓怕自己一张口,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又朝自己咧嘴瞪眼,活像要生吞了自己,索性闭嘴作痴呆状。
沈睿之倒觉得锦毓安静的时候一副岁月静好的美好小模样,只要她一说话,活脱脱就是唇边点痣,头插红花的恶俗媒婆样。想起她刚才说的什么要将那孟蕙兰还有三个美人给他收进房中,竟与记忆里来他家为他说媒的媒婆的映象重合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算了,还是不要让她说话的好。
这样想着,冷不丁他们居住的胧香院就在眼前。沈睿之将锦毓送到门口,回头吩咐喜鹊和画眉:“扶你们夫人进去吧,好生照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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