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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居上.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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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居上
作者:月半弯
文案
安州杨家世代书香,世人常言,天下才华十斗,杨家独占其半,却不料凤凰群里也能混进个乌鸦来,愣是出了大房嫡女杨希和这样一个另类:
轻松 1V1 HE结尾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主角:杨希和 ┃ 配角:沈亭,沈承等
第1章 中山狼
“娘,您放心,离姐姐的医术了得,外祖母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无碍的。”说话的是一个身形纤细的女孩子,虽是黛眉微蹙,声音却似流水潺潺,听着说不出的悦耳舒适。
亏得阿离妙手回春,暖儿眼下脸上虽是还有几处大大小小的青紫斑点,上佳的容貌底子却已然显露出来,听阿离的意思,假以时日,脸上便可一点痕迹也无。
只是相信阿离的医术并不意味着就可以放下心来:
口中说着,竟是无论如何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愤恨。
不怪妇人如此。
妇人名叫顾秀文。
顾秀文之所以会如此愤怒,实在是因为老母亲病到这般程度并不是因为年老体衰,竟生生是被人给作践的。
看顾秀文伤心,旁边侍立的一众下人也都红了眼睛,个个义愤填膺。
可不正是顾秀文曾经的兄弟,顾云山正正经经过继的嗣子?
顾家自来子息单薄,数代单传。到顾元山这里,虽是家里也有几房妻妾,可膝下拢共也就原配生下来的一子一女罢了。
可惜唯一的儿子却是生来体弱,好容易长到十四岁上,行将议亲时竟然意外夭折。
长子离世的打击太过巨大,顾元山好容易挺过来,妻子龚氏却是过度悲伤之下伤了身体底子。
眼看着夫妻俩一日日老去,顾家再没有添丁进口。无奈之下,只得听从族人的建议,择了族里一个孩子过继为嗣子。
要说顾家在这云坪镇也是一等一的人家。
家里累世经商,自然攒下了万贯的家财。顾元山又是个精明的,自接掌顾家以来,家产又翻了几番不止。
宗族里眼热顾家家财的自然不是一个两个。听说顾家想要过继孩儿,托人说合者有之,毛遂自荐的也大有人在。
顾承善就是被他父亲顾元仓直接牵了手送过来的。
到现在顾秀文还能记起顾元仓瞧着畏怯胆小的顾承善时如同看累赘一般的嫌弃眼神。
儿子身体一直不好,小时候可不就是这个样子?
倒是顾元山对顾承善却并不甚喜爱。一则看顾承善的模样,怕是就有些难养,自己年龄大了,实在经不起再失去一个孩儿的打击了;二则作为未出五服的兄弟,顾元山自然清楚顾元仓的性情,最是那等游手好闲的奸猾之人,不然怎么会把好好一副家业给败了个干净,落到连儿子都养不起的境地?
若然是过继了他家孩儿,说不得以后会有麻烦。
奈何龚氏坚持,顾元山心疼老妻久病,又有族人劝和,再瞧顾承善也算乖巧,分明并不肖父,终是答应了下来。
彼时顾元仓已是落魄的紧,甚而自家祖屋都要典当于人,还是顾元山看在顾承善的面上,不忍他们一家流落街头,着人送去千两白银,令得顾元仓保住房屋之余,还用剩下的银钱置了个铺子维持生计。
之后又得顾元山多方照顾,并依附着顾家的生意,家境也终于渐渐好了起来。
至于顾承善,更是受尽顾元山夫妇的宠爱,甚而因为幼时体弱,怜惜程度犹在女儿顾秀文之上。
好在顾承善也是个争气的,在龚氏的精心照顾下,不独身体很快康复,便是读书也上进的紧,连私塾老师也说此子有大才,将来必名扬大正朝堂。
那时谁不夸顾元山有眼光,竟是择了这么个优秀的嗣子来,说不好将来考个状元,还能给龚氏挣个诰命当当呢。
因着顾承善的缘故,顾元山甚而改变了对顾元仓的看法,两家的关系越发的亲近,连带的顾元仓的妻子郑氏也开始毫不避讳的和顾承善亲密起来。
龚氏瞧着,就有些不开心,便是顾秀文,也觉得不大对头,实在是总觉得郑氏经常有意无意的在顾承善面前和自己娘亲别苗头。
到得最后,粗心如顾元山也察觉到些什么,两家的关系这才又渐渐的远了。只是也不知郑氏说了什么,顾承善和家里其他人的感情明显淡了不少。
毕竟再怎么说顾秀文也是家里唯一的女儿,顾元山和龚氏商量了一下,就把家产一分为二,一份留给顾承善,另一份则折现给了顾秀文做嫁妆。
没想到甫一听说这个消息,顾元仓登时不干了,竟是带了一大群人闹上门来,口口声声说顾元山根本没把顾承善当亲儿子看,不然,怎么会把那么多家产给了女儿做陪嫁?
把个顾元山瞬时气了个倒仰,忙忙的回家要拿当时立定画押的文书,哪想到到家里才发现,盛放文书的小匣子竟然空空如也,里面的物事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顾承善给偷走了。
也是,顾元峰本就是老好人一个,他的妻子汪氏平日里就和顾元仓的妻子郑氏关系亲密的紧,更不要说顾元峰的儿女亲家还是郑氏的亲哥哥。
到了最后,顾元山不但被狠狠的斥责了一顿,说他为富不仁,连同宗兄弟也欺压,更是严令他立即放归人子。还说若非瞧在顾杨两家是亲家的份上,说不得就得把顾元山捉去吃牢饭。
顾元山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却偏偏有理说不清,又被不明就里的邻人指指点点,回去后便大病一场。那顾元仓倒好,竟然还有脸闹着想要把顾家剩下的财产给弄走,说是给儿子的补偿,甚而直接威胁顾元山,真是这会儿把家产送了给他们,说不好顾承善还会给他们养老送终,不然,怕是死后会落得个连个烧纸的人都没有的悲惨境地。
明白自己没儿子,族人怕是都眼巴巴的瞧着自己手里这些子银钱呢,顾元仓敢做一,其他人就敢跟着做二,顾元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除了留下几个铺子外,余者或变卖或置田,全都添到了女儿的嫁妆里。
看顾元山铁了心不愿拿出钱来,又有杨家出面压服着,顾元仓也只得消停下来,却是怀恨在心。
这之后顾承善就考中了举人,更在之后春闱时一举得中进士,这还不算,竟是还攀上了宁国公府沈家,成了沈家的女婿。
顾元仓立时又抖了起来,更加变本加厉的针对顾元山一家,年前,可不就是他领着一大帮人堵住了顾家的门,立逼着龚氏去跪祠堂?若非顾元山摆出拼命的架势,说不好即便龚氏厥过去,顾元仓也要让人把她拉走。
顾元仓敢这么嚣张行事,要说背后没有顾承善的影子,顾秀文死也不信。
第2章 欺人太甚
“怎么了?”顾秀文唬了一跳,旋即想到一个可能,脸色顿时有些发白,“他们,又来了?”
实在是对方的样子明显来者不善,自己不过稍加阻拦,就挨了一巴掌,若非小小姐带来的几名杨家健仆,怕是他们这会儿就冲进来了。
“小姐,您快带着小小姐和老夫人走吧,老奴怕他们真闯进来,不独老夫人,便是您和小小姐也会受牵累。”
顾祥边喘粗气边道。
“离姐姐。”希和迎上前去。
顾秀文也跟着起身:
声音未落,一个面目黧黑、身材瘦小的淡漠女子应声而出。
希和笑着摆手:
“我晓得了。离姐姐只管和娘亲在房间里陪着外祖母便好。和儿会处置好的。”
虽然外人眼里,阿离也好,她的侍女阿兰也罢,都是颇为古怪的人物,甚而有人认为,说不好是朝廷通缉的犯人也未可知。
甚而这么多日子以来,心里已是把苏离当成了自己又一个女儿看待。这般亲昵的动作做出来也是自然的紧。
苏离没有说话,冰冷的神情却明显缓和了不少,甚而嘴角也微微勾起,似三春初融的溪水,说不出的动人心魄:
“也好。带上阿兰。”
却被顾秀文阻止:
“你们都呆在屋里,娘去看看就好。”
却明显有些头疼。
自己身子骨不好,这么多年除了有精神时教女儿些女红,就再不能多做些什么,丈夫又是个疏阔的性子,倒是言儿做什么事都带着妹妹,可也正因为如此,竟是使得和儿处理事情全无半点闺阁女子的章法,竟是生生和个男孩儿相仿。
比方家里的那几间铺子,自己也是前些时日才知道,言儿竟是早早的就交到了女儿手里打理。
自古宗族大如天,那顾元仓等人又占着长辈的位份,不发生冲突也就罢了,不然,单是一个“忤逆犯上”的罪名就能把人给压死。大不了自己跪下求他们,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女儿受一点折辱。
多年的母女,希和如何不明白娘亲对自己的拳拳爱护之意?当下顺从的起身:
杨希和口中的沈大哥名叫沈亭,年前已是考中举人,和眼下的英国公府沈家又是族亲,虽是和顾承善这个英国公府的女婿相比还有些距离,对上顾元仓等人依旧是有相当的震慑之力,解开眼前的困局应该不在话下。待得稍稍拖延些时日,丈夫杨泽芳回返,顾氏族人自然就会收敛些。
顾秀文心里一惊,顾不得再嘱咐希和什么,便匆匆往房间而去,苏离也忙跟了上去,临走时却是意味深长的瞟了希和一眼,又示意阿兰留下。
正想着呢,丫鬟青碧从外面匆匆进来,神情明显有些惶急:
“欺人太甚!”一缕怒意在希和眼中一闪而逝。照此情形,真是非要等沈亭来,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好在自己已有措置,沈亭来了更好,不来自己同样有法子应对这个乱局。
当即探手拿过书案上的一个明显有些年头的乌木牌子,起身往院门外而去。
阿兰和青碧旋即跟上。越靠近院门,外面的喧闹声越清晰:
“顾秀文想做什么?一个外嫁女罢了,竟然连宗族的事也敢掺和!真是胆大包天!”
“可不!天下谁人不知,安州杨家百年书香中文网,这样不明事理的媳妇,竟也能容忍?”
如此一问一答,意欲给顾秀文安上个忤逆犯上罪名的,可不正是顾元仓和他的妻子郑氏?
希和脸上寒意更浓:
“开门。”
世上总有一些人,非得被狠狠的教训之后,才知道什么叫痛。
本以为很容易就能带走龚氏,毕竟,顾秀文一个出嫁女罢了,又如何敢和宗族对抗?至于说杨家人,云坪谁人不知,顾秀文嫁过去乃是续弦,除了生了个又笨又丑的丫头外就再无所出,至于前头的儿子本是原配所生,跟她这个继母能有多少感情?
倒好,这都小半个时辰了,竟是连门都进不去。
当下脸色一沉,冲着虽然被撕扯的衣衫凌乱却依旧木头桩子似的挡在大门外的杨家下人道:
“杨家好家教!只他杨泽芳再如何,也万没有插手顾家宗族事务的道理。我数十声,你们再不滚开的话,就等着把命丢在这里吧。”
随着顾元仓的计数声,其他顾家族人还有些犹豫,他那几个儿子已是纷纷举起手里的刀枪棍棒,一副随时都会打下来的样子。
方才已是见识了对方的彪悍,真是待会儿混战起来,怕是毫不留情,偏是没有小姐的允准,即便被揍,众人也就象征性的挡几下罢了,并不敢放开身手。
一语未毕,院门呼啦一声响,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随即响起:
“我看谁敢!这是大正朝的天下,可不是随随便便那个人能说了算的!”
顾元仓的几个儿子正举起手里的武器砸了下来,本以为能砸出几个血窟窿来呢,却不料方才还动都不敢动的杨家仆人仿佛听到了冲锋的号角,竟是身形稍稍一错就避开了不说,还抬腿就把几人踹飞了出去。
其中最惨的可不正是顾元仓的四个儿子?
几人年少时虽是也受过苦,这些年却是过的滋润的紧,哪里受过这样的罪?
顿时一个个趴在顾元仓脚下哭爹叫娘。甚而最宠爱的四儿子还被杨家健仆扭着一下跪倒在地。
没想到顾宅里就剩几个女人罢了,态度还敢这么强硬。顾元仓抬头正好瞧见脸罩薄纱看不清面目的希和,怒声道:
却被希和轻轻打断:
“啊呀,多有得罪,甥女儿还以为是哪里的强盗来抄家呢,倒没料着竟是七姥爷您老人家。倒不知我外祖父身犯何条,要被七姥爷带人这么喊打喊杀?”
随着希和的话,那名钳制着顾元仓四子的仆人手微一用力,对方顿时大声哀嚎起来:
一语未必,却一下被人捂住嘴巴。
不是说杨家丫头不独丑还傻的紧吗?怎么说起话来倒是这般伶俐?而且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怎么瞧都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罢了,那双露在轻纱外的眼睛却无端端的让人有些心寒。又担心儿子落入对方手里,逼急了说不好杨希和真会对儿子下手。当即乾指叱骂道:
“臭丫头,你外祖母做了什么,你会不知?枉你们杨家书香中文网,你不说劝你外祖母出来认罪,竟然还敢这么作践你舅舅,杨家果然好家教,竟是连个上下尊卑也不分了吗?”
第3章 针锋相对
这人竟然还同自己讲起理来了。
杨希和好险没气乐了。
事情还得从七年前族长顾元峰的儿子顾承运成亲时说起。
云坪镇的习俗,成亲用的新被子定是要请族里的全福人帮着做的。所谓全福人通常就是指儿女双全的人家,说是经他们手纳的喜被可以带来无限福气,以后自然子孙繁衍、福寿双全。
自己没了亲儿子,虽是有个嗣子傍在膝下,终究和全福人的说法有些距离。况且长子逝去时,可不也正是行将议亲?为避免触景伤情,虽是备了份厚礼奉上,人却留在了家里。
哪想到郑氏竟是派了丫鬟来,说是族长夫人特特相邀,让她过去帮忙,毕竟顾元峰是族长,身为长子的顾承运自然就是宗子的身份,就是为了顾承善的将来着想,也切不可驳了对方的面子。
龚氏彼时也是百感交集。毕竟儿子活着时,自己也以全福人的身份去过不少人家帮着料理事务,可自从长子逝去,再没有人相邀不说,甚而还要处处避讳。
这会儿族长夫人亲自开口,无疑是给自己的一份体面。再有顾承善的将来在内,龚氏自然打叠起精神去了顾元峰府里。
只是当初儿子逝去时哭的太厉害伤了眼睛,顾氏也不过到放喜被的房子里转了下,委实并没有动喜被一针一线。
那料想这头从房间里出来,那头族长夫人汪氏却是匆匆赶了来,待看见从新房里出来的龚氏,当即勃然大怒,口口声声龚氏心思歹毒、想让他家断子绝孙。
龚氏当时真是百口莫辩,至于随后赶来的郑氏竟是哑巴了似的,丝毫没有为龚氏解释的意思。还是后来,顾元山央了族中耆老出面说合,又捐出家中数百亩良田作为族中祭田,才好容易平息了此事。
本以为事情便可到此为止,谁成想顾承运成亲后,小郑氏不知为何,竟是直到第二年上才身怀有孕,可四个月时跌了一跤,孩儿就没了,那之后竟是再未有孕。汪氏急的什么似的,又做主给顾承运纳了两房妾室,两人倒是进门后不久就怀上了孩子,邪门的是到最后竟是一个都没有保住。到现在整整七年了,顾氏族长家竟是再未有添丁进口。
要说这些都是顾元峰家内宅事务,和龚氏并没有什么相干。可从小郑氏掉了第一个孩子时开始,族内便纷纷传言,说定是龚氏妄动了喜被,惹得祖宗不喜,才令得族长家子息艰难。到得后来顾承运的妾室接连坐不住胎,这种说法便日益甚嚣尘上。
到得最后,甚至顾元峰自己都有些半信半疑了。
好在宗子顾承运并不是糊涂的,屡屡从中劝解,才没闹出什么大事来。
谁知道年前时,顾承运有事外出,正好跟顾元山的商船同路,却不想这一走竟是就没了消息。
顾元峰等人顿时慌了手脚,小郑氏这会儿又冒出来,说她请人卜卦,却被告知丈夫的失踪是“与一妇人有妨碍”,前思后想之下,除了龚氏外,还会是何人?
定是龚氏当初妄为,令得老祖宗到现在气都没消,才使得自家接二连三出现祸事。为今之计,只有让龚氏去祖宗祠堂跪着,什么时候祖宗消气了,什么时候才能消弭这些祸事。到时自己丈夫也会安然回转了。
要说杨家,也是安州的名门望族,甚而放在整个大正朝都是一等一的书香中文网。杨希和的先祖曾是一代帝师,名动大正朝。至于祖父杨成轩不独做过三十年的明湖书院山长更被公推为一代大儒。明湖书院人才辈出,朝堂中泰半文官要么和杨成轩有关,要么直接就是出自明湖书院。
听说便是巡抚大人见到他,也是恭恭敬敬的自称学生。
自然,顾元仓一直认为,顾秀文带过去的那大批供顾家大房花费的丰厚嫁妆,原本应该是属于自己儿子顾承善才对。
只是再如何不满,顾元仓也并不敢就直接和杨家对上。
把自己的绝户头堂兄顾元山逼得走投无路是一回事,明刀明枪的跟杨家大房对上又是一回事。都说虎倒威犹在,顾秀文嫁的那个丈夫杨泽安听说当初也是个大才子,即便他老子气死了,官场上也多有门生故旧,真是撕破了脸,怕是自己也讨不了什么好去。
之前已经见识过希和行事,竟是和传闻中那个又笨又蠢的丑八怪毫无半点相像之处。唯恐对方冲动之下,真是不管不顾和自己硬拼,到时候怕是讨不了什么好去。
前思后想之下只得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这是顾家家族事务,和你杨家人也根本就没什么相干。想要论理,让你外祖父自己出来,一个小丫头罢了,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还是说,这就是你杨家的规矩?简直不分上下尊卑!”
旁边围观的众人,不论是顾家族人,还是镇上老户,对两家之家的恩怨也都有所了解,固然觉得龚氏当初在顾庆云大喜的日子无端端给人带来晦气不妥,却也觉得顾元仓一家无疑有些狼心狗肺。
顾元仓只觉得一层脸皮都要被对面这丫头给刮下来了,气的也不顾杨希和的身份了,竟是手一挥,对身后顾家族人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龚氏那般行事,得罪了老祖宗,可别以为,老祖宗只会怪罪族长一家,说不好,下一个就轮到咱们了。可别因为一个女人就弄得整个宗族都晦气!”
心里不免对沈亭有些埋怨,小姐虽然能干,可这样乱糟糟的局面,怎么是小姐一个女孩子可以应付得了的?沈公子明明拍了胸脯说,一切交给他处理就好,怎么都这会儿子了还不到?
只是眼下情形,却是万万不能后退的,不然这些人一鼓作气,说不好真会把外祖母给拉走,以外祖母眼下的情形,根本已是经不起丝毫冲撞。
当下不退反进,看了阿兰一眼,然后拿过青碧怀里的那个牌子上前一步大声道:
“七姥爷你看这是什么?”
没想到都这时候了,杨希和竟还是要硬扛着,顾元仓已是勃然大怒,当下劈手往外一推:
希和身体往后猛一踉跄,亏得阿兰上前接住,人倒是没摔着,手里的乌漆漆的牌子一下飞出去老远,正好落在一个顾氏族人脚下,“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那族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探手拾起:
说是传家宝,不过是柳木做成的几个牌子罢了。上面也不过刻了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家和万事兴”。
只牌子虽是不值钱,却也是有些来历的。
据说顾家宗祠里供奉的第一代祖先名叫顾成。顾成很早就没了婆娘,家里穷的叮当响,好在膝下四个儿子都聪明的紧,或种地或做生意,都能各有所成。
靠了爷几个齐心协力,顾家的日子很快红火了起来。
不想日子好了,四个儿子却因为银钱花用多寡发生了龃龉,甚而镇日里打闹不断,最严重的一次小儿子头都被打了个窟窿,小命差点儿没了。顾成心灰意冷之下,就上山当了和尚。
几个儿子这才慌了,纷纷上山求顾成回家。
顾成却始终没有应允,只亲自刻了四个写有“家和万事兴”的柳木牌给这四兄弟。
四兄弟又痛又悔之下,终于醒悟,终生再未发生过争端,并把柳木牌子当做传家宝一代代传了下来,顾家也终成云坪镇第一兴盛家族。
眼下顾元仓竟然摔了这传家宝,顾家族人顿时有些傻眼。
第4章 报应来了
虽说传了这么多代,柳木牌在族人心目中的意义更多的是对先人的缅怀,至于说想要借此辖制谁,无疑已经不太可能了,不然,顾元仓等人也不敢蹬鼻子上脸,一步步对顾元山步步相逼。可再怎么说那都是祖上亲笔,如此当众摔成两截于情于理却也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顾元仓脸色越发难看,心里却是不住嘀咕,自己觉得根本就没碰着杨希和呀,怎么就会把柳木牌打飞出去了不说,还硬生生摔断了。
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倒是后面的郑氏挤了过来,瞧着希和的眼神几乎和淬了毒相仿:
“死丫头,以为我们没看见吗?你七姥爷根本就不曾碰着你,分明是你对顾家心怀怨恨,故意把那牌儿给扔出去的吧?且这柳木牌儿恁般结实,定然是你事先已经糟蹋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断了?这可是我们顾家传了几百年的宝贝,即便不姓顾,好歹你身上也有我们老顾家的血,这么不敬先人,也不怕遭报应!不说其他的,便是教出你这么个不敬先人的不肖子孙,我那二嫂子就是大罪一条!”
却被希和厉声打断:“七姥姥慎言!方才可是所有人都瞧见了,分明是七姥爷违背祖训,欺压族人,更亲手摔了柳木牌。”
说着转头看向顾家族人:
“在场但凡是顾家子孙,老祖宗当初赐下这个牌儿的原因,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亏你们打着祖宗的名号逼得我外祖母走投无路,真是到了地下,可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口口声声说祖宗如何,可真见了老祖宗的遗物不独不赶紧拜奉,还敢当众摔了!有这般不肖子孙,怪不得老祖宗要让牌儿断了,分明是不想看见你们罢了!”
众目睽睽之下大家看的清楚,这柳木牌明明白白是毁于顾元仓之手。
旁边围观百姓也不由议论纷纷:
“这杨家小姐虽是泼辣了点,可说话也算句句在理。”
“都那么久的事了,如今还要拽住龚氏不放,也委实有些欺负人了。”
“也是,要真是动了喜被就惹得顾家老祖宗气了这么久,现在顾七摔了传家宝,他们家老祖宗还不得立马从地底下跑来找他啊!”
……
顾元仓听得头上的青筋都迸出来了,明白自己要是不赶紧把这事解决了,不但名誉扫地,说不好还会变成云坪镇一个笑话。气的一跺脚,冲着其他族人道:
“心”字还未说完,却忽然双腿一软,朝着顾元山大门就跪了下去。
希和眼睛闪了闪,嘴角旋即微微向上抿起。
旁边唾沫横飞骂骂咧咧的郑氏顿时慌了神:
“当家的,承义承礼你们这是怎么了?”
只话刚出口,和旁边的儿子顾承仁也同时仆倒在地。
其他顾氏族人惊得呼啦啦往后退去,跪在地上的顾元仓一家人顿时更加显眼。
希和神情也有些惶惑,下一刻忙也翻身跪倒,悲声道:
“果然是祖上有灵,看不得狼心狗肺之人如此欺压族人吗?”
一句话说的顾元仓益发气了个倒仰,一用力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乾指骂道:
下一刻却“嗵”的一声再次跪倒。
相比起第一次,顾元仓这次委实跪的太过用力,那般巨大的声响,连围观众人都替他疼得慌。
“哎呦娘哎,要杀人了!”
众人吓得一激灵,可别说其他邻人,便是方才跟在顾元仓身后的其他顾氏族人心里也同样觉得怵得慌。
而且这针对性也太强了吧?方才乱糟糟的站在一起那么多人呢,可不就摔了柳木牌儿的顾元仓一家遭了秧。
光天化日之下出现这般怪事,难不成真是顾家祖上显灵降罪了?
哎哟,不错,还真站起来了。
顾元仓又试着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竟是真的没事了。下一刻猛一转身,劈手就想去揪希和:
可惜手还没有触到希和,就第三次跪倒在地。
如果说第一次还是意外,可一而再再而三的怎么就会那么巧?
如此这般竟是连顾元仓心里也开始有些发毛,既羞愤欲死又无可奈何,正茫然无措之际,又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却是自己店铺的管事,跑的气喘吁吁的来至顾元仓面前:
“不是说让他们再缓几天吗,怎么这会儿就来了?”
虽是不住抱怨,却不敢耽搁,竟是跟着那管事走了。
不得不说,把顾承善过继出去,是顾元仓此生最英明的决定。不过给出了一个病歪歪快要养不活的儿子,转眼家里就有房有铺吃喝不愁了。
前几年还好,有顾元山帮衬着,顾元仓的铺子也算是蒸蒸日上,可自从两家闹翻了之后,因顾元仓不善打理,生意就又开始走下坡路了。
每每都是看着别人卖的挺好的,他们家就赶紧跟着进了相同的货物,却不知为何总是赚的少赔得多。弄到最后,甚而连进货的本钱都没有了。
好容易去年听说河西洲的丝绸最是紧俏,还愿意赊给他家,想着这无本的买卖总该赚些吧?
谁成想路上却碰见了阴雨天,那么多车丝绸全都起了霉点。
可惜想的虽好,却偏是碰上了杨希和这个硬茬子。
郑氏边走边回头恨恨的瞪了杨希和一眼,一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模样。
老天爷,真是祖宗显灵了吗?没看见顾元仓一家人一离开顾元山门前,竟是全都好好的了!而且没听见吗,连顾元仓的铺子都出事了,可见老祖宗这次真是气得不轻啊。
第5章 另攀高枝
顾元仓一家都走了,其他顾氏族人也觉得怪没意思的,呆站了片刻,都先后讪讪离去,看情形,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再上门来闹了。
当初老爷离家时,沈亭可是拍了胸脯保证过的,有他照应着,定不会叫夫人和小姐在家里受一点委屈。倒好,真是出了事,他却一点指望不上,根本连面都不露。亏得小姐能干,不然,指不定出什么大事呢。
沈家。
“嫂子你可莫要犯糊涂,以咱们亭哥儿的品貌、才情,来年考中个进士,也定然是妥妥的事,难得杨山长不计较亭儿之前和杨家大房缠夹不清,主动邀约,正可就坡下驴,去了明湖书院便是,怎么反倒端起了架子?亭哥儿年纪小,见识少,说不得会被人蛊惑,嫂子你可得拿定了主意。”
这般说着,口气里已是极为不满。实在是为了侄子的事,自己都跑了几趟了,嫂子这人明明瞧着是个精明的,怎么就是不吐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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