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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攻略.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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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由 漫步、月夜 整理
《农女攻略》
作者 文九安
标签: 古言 种田
001 丧生
七月流火,日头毒辣,却也是农忙之时,庄户人家急急扒拉几碗饭,戴个草帽就下地插秧了。
池家老大池海带着老三池江和老四池治及各自的儿子下地,大伙儿一排排齐整地挨在一起,不一会儿便前前后后地隔开了。老二池源前段时间去县城考取秀才,这会儿也往家赶农忙。
池家几个小子手脚都很麻利,最为先的却是老二家的池守齐,都要赶上几个叔伯了。
池治眼看侄儿守齐就要赶上自己,直起身,对他嘻嘻笑说:“守齐啊,你倒比你老子能啊。一家子忙着受累,你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帮一把不?”
池守齐并未停下手中的活计,口中说:“四叔,我爹从县城赶回来了,这两天就该到家了。”
池治唠嗑道:“二哥这都考了三四年的秀才了吧,回回落榜。换了我,还不如在家老实务农。”
老四池江听到了老三的念叨,本要顺着他的话一起抱怨,余光瞥了眼老大池海的脸色,见是一片阴沉,眼珠滴溜溜一转,改口说:“二哥好歹还是童生,村里头童生也没几个,指不定今年二哥就提着秀才的名头回来。”
却说池海的父母很早过世,留下三个小弟由他拉扯长大,起先,出嫁的大姐会帮着一些,可大姐夫家也是勉勉强强糊口,他便拒绝了大姐的好心。因而,他很早就在外当学徒,跟着师傅见过一些世面,也历练了好几年,加上自身还不错的能力,单手干了几年的买卖,赚得还不错。
池海凑齐了一笔置办田产的银子后,在老家买下一百亩地,盖了房,前后又帮衬着给三个兄弟娶了媳妇,留下这三房照管田地,自己一家子搬去镇上做买卖。所谓天有不测风云,前几年,池海跟外来商做买卖被卷走了所有银子,还欠下大笔债务。他卖了镇上的房子也不够还,又卖了老家五十亩地才还清了,之后带着柳氏和三个孩子回老家务农。
庄户人都是以读书为荣的,生意好的那几年,他特特送两个儿子去馆里,怎奈他们天生不是读书的料,折腾了几年也不过认识几个大字。后面生意又亏了本,再没有银子给他们白扔,因而也就放弃了让儿子们读书这事。不曾想,老二池源在温饱满足后自个儿念起了书,三年后考上了乡里的童试生,池海自此便把读书的念想寄托在了老二身上。因而,池海对老二赶不上农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却说池家男丁齐齐出动,自然池家女眷也闲不了。柳氏带着长媳张氏,二房的许氏,三房的周氏和四房赵氏下田拔秧苗,她把秧苗捆扎好后放在箩筐里,见女眷里头也就赵氏的身板最壮实,比得了那些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便让赵氏挑去自家的垄头上。
赵氏不满,大声抱怨道:“我说大嫂,活儿都是一家子的,你们舒舒服服坐在田凳上拔苗子,凭什么专挑我挑担?”
柳氏皱眉,不痛不痒地回击过去:“回回也就你扒拉好几大碗,我说你什么了?现在让你挑回担子,你磨叽啥磨叽。”
赵氏生气,她平日里多舀一碗糠米汤,柳氏嘴上不说,那脸色却摆得比裹脚布又臭又长多了。她气呼呼扔下扁担,说:“一碗饭也就两粒白米,哪管饱?我挑不动,不去。”
柳氏无奈,只得让许氏和周氏跟赵氏轮流着挑,自己心安理得地坐在那拔苗子。
而此刻家中的灶厨里,老二家的池宁柍和池宁桐姐妹俩忙着炒菜做饭,等着大家下地回来吃晚饭。
池宁桐手头刚添一把柴火,促然发出一声痛呼,舀水瓢砸中她的头后哐当落在脚边。池宁桦冷眉倒竖地指着骂:“你们两个不要脸的,谁动了我的胭脂盒?还不给我拿出来,等着我抽你们的皮吗?”
池宁柍慌忙跑到池宁桐身边,揉着她的额头,见已然肿了一大块,心疼地问道:“小桐,你怎么样?”
池宁桦见两人没有及时答应她的话,气得抬脚就踹了池宁柍一把,骂道:“死人了不成?我说的话没听到么?”
池宁柍扑倒在池宁桐身上,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忽然,一阵焦糊味蔓延而来,池宁桦一瞧大锅里的青椒白菜糊了,急得又要动手动脚。池宁桐见状,急着护姐,下意识推了一把池宁桦,见她踉跄几步,脸色阴沉得似乎要杀人,池宁桐慌了神,不知不觉退到了墙角。
池宁桦见她们敢对自己动手,也不去管大锅里的菜,挽起袖子就朝缩在角落里的池宁桐扑打过去,抓破了她的脸蛋。池宁柍见妹妹脸上渗出血丝,扯着嗓子哭,冷不丁左右脸颊又挨了重重的两巴掌,她忍痛上前掩护。
池宁桦又一把扯住池宁柍的头发,尖声骂道:“贱丫头,要不是我爹养着你们,你们早就死在街头了,还敢动手推我。今儿,看我不撕了你们两个贱货。”
三人推搡之间,只听一道沉重的闷响,池宁桐瞬地躺倒在地上,后脑勺流出一滩浓血。池宁柍失声尖叫,抱着妹妹大哭:“小桐,小桐。血,血,好多血,救命啊,快救命啊。大姐,求求你快去田里喊我娘回来,救救我家小桐。”
池宁桦呆愣在原地,知道自己闯祸了,慌慌忙忙跑回自己屋里躲着。倒是闻声而来的林大娘赶忙给池宁桐包了伤口止血,打发了自家的小丫去田垄喊人。
002 重生
许氏抱着自己小女儿渐渐冰冷的身体,哭得肝肠寸断,一旁的池宁柍陪着痛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池源和池守齐守在外头不说话,脸色戚悲不忍。
柳氏终于从东屋掀帘出来,迈进二房的西厢房,见池宁桐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小小的身体躺着一动不动,许氏和二丫头抱着她的身体痛哭。特别是许氏,一双眼睛哭得红肿,整个人像是失去了魂。
柳氏心头害怕,心里骂自己的女儿下手忒重了些,嘴上却辩解道:“二弟妹,谁成想小孩子家家的打闹,怎就出了这事?我也打了我家桦丫头,回头也让她过来给你和老二赔不是。你看,这都两天了,小桐她还没醒过来,大夫说只怕好不了,你就节哀顺变吧。”
许氏没回应,似乎也听不到柳氏的话,只是把女儿的身体越发抱得紧了。池宁柍用手背抹了把眼泪,望着柳氏的眼隐隐透着恨意和惧意,说:“大伯母,求求您请镇上的大夫来看看我家小桐吧,她身体可还暖着呢。”
柳氏心头来气,但自知理亏,忍了气好言劝道:“宁柍啊,郎中可不说了,小桐她失血过多,谁也救不回了吗?伯母这钱可不都给了郎中,再掏不出一个子儿了。再说家里活计还有一大堆,难不成拉着一家子跟三丫头陪葬你们母女俩才舒心?”
许氏突然嚎啕大哭,声音凄凉,“我的桐儿,苦命的孩子,你才十二岁啊,你快活过来,娘愿意替你去死。”
池源和池守齐听见里头许氏母女痛哭出声,心里一沉,知道宁桐是没了。父子俩快步进来,见场面凄悲。守齐再也绷不住,跟着许氏母女一道哭。池源满目通红,抓着头一言不发。
柳氏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劝了两句话便一溜烟逃出了西厢房。
就在池宁桐咽气的弹指间,一只魂灵悄没声息地注入,把池宁桐将要涣散的意识记忆全部收拢集中。待到这只魂灵全部融入新的载体时,池宁桐的指尖轻轻动弹了几下,而后缓缓睁开眼睛。
池宁柍先看到了,顿时停住哭泣,而后由悲痛转化成喜极而泣,对池源和许氏说道:“爹,娘,你们快看,小桐醒过来了,小桐没死,她醒过来了。”
池宁桐吃力又虚弱地发出一声**,只觉得脑门痛得要命。许氏放开女儿,见她果然醒过来了,喜极而泣地又把她抱紧了,失而复得的心情难以言喻。
池宁桐被许氏抱得动弹不得,脸色惨白。池源慌忙阻止住许氏,说:“孩子娘,快松开手,孩子被你抱得快喘不上气了。”
许氏慌忙松开双臂,她满脸泪水,嘴角却笑开了,高兴得合不拢嘴,“桐儿,你,你真是吓死娘了。”说着大滴大滴的眼泪又落在池宁桐苍白的小脸上。
池源和池守齐父子赶忙去上房告诉大家,许氏让池宁柍照顾小女儿,自己去灶厨煮点吃的给昏迷了两天的她填饱肚子。
池宁桐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四周,清贫简陋的木屋,除了一张大坑床和两把长条凳子两个箱笼便一无所有了,好在房间还算整洁,窗户上还用一只破罐子水养了一束野花。
池宁桐心道:这真是家徒四壁了。她不觉感到绝望,这时看到窗户上的那束美丽芬芳的野花,心头竟然冒出一股求生的欲望:谁说鲜花只开在温室里?开在野外山谷里才更美丽。
其实,她能这么快接受眼前的环境是因为,对于灵魂穿越,她实在太不当一回事了。在这个宇宙时空里,她就是一只游荡的魂灵,只要遇到合适的载体,她就会入注这具载体,从而成为新的主人,并以上一世的意识来操控新的躯体。就说上一世吧,她还是踩着高跟鞋全国飞的上班族,透支了身体,也拼不出一线城市的一套房,真是过够了狗日的生活。
003 说亲
池宁桐躺在床上修养了好些天,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环境,也亏她小时候在姥姥家的农村生活过几年,多少是了解一些农村人的习性。
这日是池家人农忙完后休息的第一天,赶巧李三婆来池家说亲,她满脸堆笑,还没进池家的柴门,就招呼道:“池家二娘子,恭喜恭喜,我李婆子今儿来报喜了。”
许氏放下手中的活计,发现是隔壁村的媒人李三婆,双手擦一擦裙围,疑惑道:“报喜?”
“可不是?人苏家看上你二姑娘了,老婆子来给说亲来了。随你们去打听打听,这庆阳县的苏家是出了名儿的大户人家,苏家大少爷年前还中了秀才。这苏家三少爷也到了说亲的年龄,跟你二姑娘年岁相当,你二姑娘嫁过去可不奔着享福去?”李三婆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
许氏倒了杯温水递给李三婆润口,正要开口询问,只听后头一个尖利的嗓音先截住了她的话,“那苏家可是庆阳县苏万福苏家?”
以苏家的门风家业,庆阳县多少闺女家都想攀上这门亲事,这媒银可不就白送她李婆子嘛。李三婆忙不迭点头,喜上眉梢道:“正是正是,池家大娘子既也听说过,那就再好没有了。”
柳氏一听是苏万福家的,脸上似笑非笑地问道:“我们二丫头瘦猴精样的人,怎就被苏家瞧上了?不晓得压不压得住这福气。”
话音未落,西厢房的赵氏也出了屋,嘴里的瓜子皮一吐,看着柳氏阴阳怪气道:“哟,这酸味儿忒大了!二嫂,你闻到了没?”
柳氏拉长了脸,瞪着赵氏,骂道:“你怎么说话的?老四平日怎么管教自家婆娘的,没大没小了这是。”
许氏对李三婆尴尬一笑,柔声细语问道:“我倒也听说过这苏家,真真是大户人家,只是我家柍儿素日不怎么出村,苏家人怎会晓得她?”
李三婆也是满脸尴尬,只想赶紧说完事走人,省得参合人家长里短,便解释道:“这苏家老夫人娘家也是这田螺村的,托了娘家可靠人替她宝儿孙儿物色她孙媳妇,你家二姑娘长得标致,又手脚勤快,人也好处,在村里可都人人赞好。这话一传到那老夫人耳中,就中意你二姑娘了不是。”
许氏听了自然高兴,但不大放心,坦言道:“李婆婆,我家宁柍有这等福气,我做娘的比谁都高兴。只是,这到底是大事,我回头还得问问我家那位。”
柳氏白了一眼赵氏,即刻换了笑脸问李三婆说,“这苏家可是大户人家,彩礼钱该不能少吧。”
李三婆知许氏是个没主意的人,本就想以彩礼钱诱劝许氏赶紧应下这门亲事,听柳氏这么一问,比了三个手指头,脱口而出道:“三十两。”
这回连赵氏也忍不住瞠目结舌,普通庄户人一年庄稼的收成顶多也不过十两,这苏家单是彩礼钱就是这么一大笔数目,可够她家守仁和守平娶媳妇了。她这么一想,两眼放光,恨不得替许氏应下,说:“二嫂,这要换了我就马上应承下来了。”
却说柳氏自己这房里头,也还有个小儿子守忠还未说亲,自然晓得赵氏打得什么主意,冷笑一声,讥讽道:“别想打二丫头的彩礼钱给你两个小崽娶媳妇的主意。”
赵氏被揭穿,面上不好看,又因仗着自己二胎全是男丁,下地也是一把好手,性子向来也是泼辣惯的,尖着嗓子骂:“也不知谁打的龌蹉主意!我家守仁和守平好歹还得等五六个年头才到说亲的年岁,大嫂家的守忠明年可不就到了吗?前两年,为了给你家守孝娶媳妇,把家里的那头牛都卖了,二嫂三嫂和我这三房也捞不到一个铜板,主意可不是大嫂都在打吗?”
柳氏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下不来台面,只拿着一双刻薄的眼睛瞪许氏。许氏身子一颤,大着胆儿解围道:“四弟妹,李婆婆还在这呢,别让老人家看笑话了。”
赵氏正要呛许氏两句,一想到那笔彩礼钱,忍住了不吭声,当是给她脸面,甩了帘子进屋。
柳氏见老四家的进去,青白的脸色松缓了不少,窘迫地对着李三婆笑说道:“可不是,谁家没个家长里短的,您说是不是?”
李三婆点头应和,笑得比柳氏还尴尬,转头对许氏劝说道:“池家二娘子,不说苏家富裕,上下老小也是一派和气,你家二姑娘嫁过去日子还不好过?庆阳县多少人家渴着结这门亲,可不能错了机会。”
柳氏见许氏犹豫不决,心下急得啊,忍不住一口应承道:“我既是长嫂,也是二丫头的亲伯母,我们池家答应这门亲事,受累李婆婆去苏家给个回复。”
李三婆听柳氏这么说,也不待许氏答应就兴高采烈地走了。柳氏见李三婆走出柴门,催促许氏继续做活,回了屋又即刻出来,紧赶慢赶地追上李三婆。
“李婆婆,等等,等等。您老脚程还真快,我就这么赶一会儿就累得不行。”
李三婆以为柳氏反悔,皱眉问道:“池家大娘子可是有什么嘱咐的事?”
柳氏见四下无人,贴着李三婆耳语一番,只听得李三婆摇头摆手,连连拒绝:“不成不成。”
却说在屋里的池宁桐把李婆子和柳氏妯娌的话都听在耳中,只觉得这大房不但专制,脸皮还特厚。那赵氏虽是四房,却是泼辣惯了,又没什么城府,倒是唯一一个敢顶柳氏嘴的人。而她的“娘亲”许氏嘛,是个软柿子,好在是个知书达理的软柿子,想来做姑娘的时候还念过一些书的。
池宁桐知道今儿四房都在家,只有许氏忙着活计,其余三房都躲在屋里偷懒。方才大房和四房出了声儿,就这三房一声不吭,想来连门都是没出的,倒不晓得这位三婶是什么心眼儿的,便问在一旁做女红的池宁柍:“阿姐,你觉得三婶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池宁柍停下手中的活儿,蹙眉想了好大一会儿,模模糊糊地说道:“三婶平日里话也不多,可每次对上她的眼睛,我心里都慌得很。”
“慌?阿姐,你很怕三婶吗?”
池宁柍继续刺绣,点头又摇头,连她自己也道不明,说:“倒也不是怕,就觉得三婶好像把我看得很透,让我觉得浑身不舒服。”
池宁桐若有所思,心道:看来这三房的周氏倒是个精明的主。听池宁柍提过周氏的娘家,说是比普通的庄户人家日子过得殷实,她父亲娶了二房妻妾,周氏是庶出。想来,周氏自小也少不得在勾心斗角的日子里度过,难免比普通庄户人多些城府。
004 彩礼钱
这农忙时节差不过挨尾,李三婆又屁颠赶去池家,还是那张堆笑的老脸,拉住许氏的手,说:“我说池家二娘子,可问过你当家的?若是没问题,苏家明儿就会把彩礼钱送过来。”
许氏招呼李三婆坐了,又添了水,高兴地说:“李婆婆,我大哥和孩子爹都说成。”
前几日,家中遇到宁桐差点丢命的事,许氏便也顾不上苏家说亲的事。过了十来天,宁桐没什么大碍,就只记不大清事儿,身子骨还虚着,许氏渐渐放了心,才寻空跟池源说起李三婆来给宁柍说亲的事。
池源去了好几回镇上,也是听闻过这苏家的来头,听了许氏的话,又特特去了镇上打听苏家三少爷的为人,都说苏家这修字一辈的都是读书人,斯文厚实,谁家闺女嫁入苏家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池源自然高兴,回到家里头就跟大哥池海商量了这事,兄弟几个不管打什么主意,都是很乐意这门亲事能成的。
除了许氏这房里的人个个真心实意替池宁柍高兴,其余的人都是有所图,也乐见其成。只有池宁桦不乐意了,她听父亲亲口应承了李三婆,回头甩了帘子进了上房,看到柳氏坐在坑上绣花,一屁股坐在边上,气呼呼道:“娘,凭什么那贱丫头能嫁进苏家啊?”
柳氏自然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嫁过去,怎奈人苏家指名道姓要池宁柍那丫头,她也不得法。池宁桦红了脸,虽低着声儿,却也是咬牙切齿道:“我池宁桦什么地方差那贱丫头了?要进苏家的门,那也是我。娘,你给我想想法子啊。”
柳氏一想到明儿苏家的彩礼钱一送上门就可以给守忠娶媳妇,她的心事也算又了了一桩,便没了替女儿算计的心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劝道:“桦儿,娘可给了那李三婆不少银钱,谁知那老婆子就是不同意把这门亲事说到你头上。这次先让二丫头便宜了,下回娘给你找门比她更好的去。”
池宁桦甩了脸子,闷声闷气道:“娘,你当我傻啊,庆阳县也就苏家好了,哪有下回啊。”
柳氏唉声叹气,说:“谁成想那窝囊二房能遇到这么好的事?我们把这个机会让过去,以后让二丫头给你挑好的。”柳氏好说歹说才把池宁桦哄好。
竖日,李三婆后头带着几个人来池家,对池海笑呵呵介绍道:“这位是苏家的王管家,今儿是来送彩礼钱,并商定婚嫁的事。”
池家见这位王管家衣裳的料子是绸缎,心下暗惊这苏家该是很富裕。但见王管家落了座,也不喝池海递过来的茶水,一笑,说:“我们老夫人请人看了生辰八字,定下了吉日,下月初八就过来接亲。这十两的彩礼钱今儿就送到了,池当家的,你就画个字,做定数吧。”
眼见池海按了红字,要伸手接过这笔银子,池宁桐扯了扯许氏的袖子,示意她该自己收着彩礼钱才是。许氏摇头,不敢多言。池宁桐心下暗叹一口气:真是软柿子,这分明就是你女儿的聘金,没看到池家人人眼里冒着金光,都打这笔聘金的主意吗?
“大伯,这彩礼钱是不是用来给我二姐置办嫁妆的啊?这嫁妆好像是父母给置办的吧?”
池海的手顿住,柳氏也是一愣,而后恶狠狠地瞪着池宁桐。本想骂过去,可见有外人在也不好说话,再者池宁桐的话也挑不出错。
王管家微微一愣,继而一笑,看着池海要他拿个主意。池海把手收回来,点头赔笑道:“我虽是宁柍的大伯父,我二弟和二弟妹终归是二丫头的父母,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彩礼钱,我二弟收着合适。”
池源推让道:“大哥,这个家是您当家作主,您是宁柍的亲伯父,拿着一样合适。”
柳氏上前一步,没皮地笑说道:“二弟这话说的可对头了,都是一家子,有什么好生分的。”
池宁桐翻了个白眼,心里恨不得上前捂住池源的嘴。见柳氏就要接过银子,心里正急得不行,却听四房赵氏出声儿,说:“大嫂,这可是二丫头的彩礼钱,连宁桐那丫头片子都晓得该是给二丫头置办嫁妆的,你可别拿去给你家守忠说亲。”
柳氏尴尬,忍着怒气干笑,说:“呵,你以为人人都是你那糊涂心眼?”
池海见柳氏妯娌当着外人的面拌嘴,脸色很是不好看,将柳氏手中的银子一把躲过去,硬塞到池源手中,厉声说道:“这是二丫头的彩礼钱,老二拿着最合适,都给我闭嘴。”
王管家见既然说完了正经事便起身告辞,池海陪着笑送他出门,进了上房,池源将银子递过去,说:“大哥,还是您拿着吧。”
池海皱眉,推回去,说:“老二,这事就这么定了。”
池宁桐松了一口气,兴高采烈地回到西厢房,把上房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池宁柍。回头见许氏和池源一前一后进来,她嘟嘴说道:“爹,娘,这好歹是我姐的彩礼钱,你们不为自己想想,也该替我姐想想。那苏家可是有钱的主,我姐身边总该留着一些私房钱置办些新衣裳油头,总不能让人家瞧低了吧。你们大方地把二姐的彩礼钱往大伯手里塞,这十两银子最后肯定落在大伯母手里,她不赶着给守忠哥娶媳妇才怪。到时候二姐的嫁妆你们还有钱置办?还是到时候娘开口向大伯母讨要?”
许氏听了惊出一身的汗,她不是没到过这些,只是没想得这么深入。这些年,她因身子弱,没办法下地干重活,丈夫又因是个读书人,也是不常经手重活的,因而夫妻俩心里头愧疚,都委曲求全过来了。只是,三个孩子毕竟是心头肉,一想到自己的懦弱让孩子吃尽了苦头,夫妻俩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许氏满脸悲凄,柔着声儿,很是愧疚,歉然说道:“桐儿,你说的是,娘只为不被你大伯母责骂才没替你姐着想。娘对不起你们。”
池宁柍安慰道:“娘,我没怪你,我知道你心里疼我们的。”
许氏两行清泪滑落,回想着方才池宁桐的一番话,满心愧疚。池源叹了口气,宽慰道:“孩子娘,我们柍儿的彩礼钱不在我们手中?等过几天忙完了地里的活,我们就去镇上给柍儿置办嫁妆,让我们柍儿风风光光进苏家的门。”
许氏擦了泪水,点头应是。池宁桐又开口说道:“爹,明儿,你先拿出三两银子给大伯,请大伯把年前卖出去的那头牛赎回来。”
池源连连点头,夸赞道:“桐儿说得对,家里那头耕牛可替我们省了不少体力活。大哥也在凑银子赎回来,明天我就跟大哥去赎牛。”
许氏看着池宁桐,满眼的惊诧,只把宁桐看得不自在,尴尬地问道:“娘,我脸上有灰?”
许氏摇头,虽是高兴,但忍不住疑惑道:“我只是发现,我家桐儿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像个小大人。”
池宁桐在心里翻白眼,她在二十一世纪好歹还是个要奔三的人了好吗?嘴上嘻嘻一笑,打马虎眼道:“娘,我可是吃过亏的,鬼门关走了一回还不学聪明啊?”
许氏心头一疼,却说不出话来。
005 斗嘴
因苏家定下接亲的日子是下月初八,就是这会儿开始准备刺绣嫁衣也只是刚好能够赶得上。
池家大小下了地回家,池源拿出了三两银子给池海,诚恳地说道:“大哥,明天我们去牛家村把咱家的牛赎回来吧,靠牛犁地,这活干得快也省力。”
池海听了自然高兴,面上浮着一丝愧疚,犹豫道:“那牛是年前给守孝娶媳妇卖掉的,要赎也是我这个大哥出头,这钱从二丫头的彩礼钱里拨出来的吧。你还是花在二丫头身上,那苏家是富裕的人家,别让二丫头被人家瞧低了。”
池宁桐在旁边将池海的神色看在眼里,瞧这个大伯倒是蛮心诚的。再见老三和老四,都是巴不得池海把银子收了去赎牛,省得他们吃累。
柳氏见池海推迟,沉着脸撞了下他,见没反应,舔着脸笑说:“我看老二这话说得有理,这庄稼哪能离得开耕牛?”
赵氏放下碗筷,忙着帮腔,“人家有牛的,三四天就犁完地,咱家没牛,那可是靠大伙儿足足翻了十天的地,可不累死?”
老四池治直接对池源说:“二哥,年前咱家把牛卖给牛家村的牛大了,那牛家村我倒是知道怎么走。”
一旁的老三池江正要开口应和,被边上的周氏悄悄拉住,她递个眼色示意他闭嘴。
站在角落里的池宁桐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心道:这周氏还真是个精明的人,求人的事不开口,受用的却有她这房的。农忙的时节一过,她就把自己的女儿池宁榕从娘家接回来,让她帮着池宁柍和池宁桐刷碗筷,也算是参与了这场农忙。
池源把三两银子放在池海手中,池治又接口说道:“大哥,我替您走了这趟牛家村吧,保证把咱家的牛完好无损地牵回来。”
池宁桐在这个家呆了一月有余,好歹了解了池家每个人的性格,知道这位四叔最会钻空子,想着从中赚一壶酒钱也行。她听二姐说,年前池家那牛卖了三两银子,柳氏自己又当了一支金钗凑出二两,给了张氏家五两的彩礼钱。
池宁桐才不管谁去赎牛,她要让池家几房清楚的事有两件,一是她爹娘的身体委实无法长时间经手重活,因而出了钱买牛代替,柳氏几个妯娌眼底就该放干净点。二是她二姐的彩礼钱该花在池家人身上的都花了,谁也别再想打这笔钱的主意了。
池宁桐顺手将池源手中的银子放在池海手中,发出清脆的笑声,说:“大伯,我爹昨晚和我娘在商量着给我二姐置办嫁妆,想着总归都是一家子,真不能就把我二姐的这笔彩礼都花在嫁妆上头。想了一宿,我爹说大伯供他读了两年的书,总归不忍心见大伯受累,不如把咱家的牛赎回来。”
池海脸色动容,他心头自然明白,这三个兄弟中,也就老二最老实心软,这话他自然不会怀疑。
池宁桐嘻嘻一笑,又说道:“只是这苏家不是普通庄户家,二姐总归不能被瞧低了,她嫁过去好,咱家在这村里村外的也有脸面儿不是?”
一席话滴水不漏,把柳氏和赵氏的如意算盘都打翻了。池宁桐扯了扯许氏的衣袖,许氏点头,开口说道:“大哥大嫂,这田里的活儿也忙过了,今儿我想去镇上买些尺头,柍儿的嫁衣得赶出来才行。”
柳氏知道余下七两的银子落不到她手里,心头来气,但不好挑刺,皱眉冷然道:“还是尽早赶回来,家里的猪啊鸡啊可还等着喂。”
许氏见柳氏同意,高兴应道:“知道的,我去去就回来。”
柳氏冷笑一声,眼珠一转,哼哼道:“哎呀,我这鞋都脱底了,一整天在地里忙活,不晓得什么时候得空去镇上走一趟。”
许氏听出了柳氏的言外之意,说:“大嫂,反正我去镇上,给您买双鞋底回来吧。”
柳氏听了高兴,没皮地应承下来。赵氏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机会,趁机说:“二嫂,那你也给我买双鞋底呗,大家可不都是妯娌?”
许氏苦笑,点头应下,看一边的周氏不开口,她反倒不好意思,主动问道:“三弟妹,要我给你带一双吗?”
周氏一笑,半推半就道:“这怎么好意思?”
池宁桐咂舌,这一家子根本就是没脸没皮的,就看许氏老实好拿捏,这才一个个抢着占便宜。池宁桐心想反正她现在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童言无忌嘛,嘻嘻一笑,说:“大伯母,三婶四婶,收了礼,回头大家可愿意帮着一道赶嫁衣?”
柳氏赵氏和周氏神色一顿,满脸的尴尬,周氏微微一笑,婉拒道:“我想起来,我家宁榕从她姥姥家给我带了一双鞋回来,就不劳烦二嫂了。”
柳氏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不就买双鞋底就提条件了,当初你大哥给你们买地娶媳妇的时候怎么就不这么精明了?”
赵氏听柳氏话里贬低的意思,顿时把生二房的气转移到柳氏身上,说:“大嫂,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地是买了,可我们大伙儿也不是吃白饭的啊!你自己瞧瞧,每次农忙秋收什么的,你不都常捡轻便的活儿?你怎么就看不到我们的好?”
池宁桐看着柳氏和赵氏唇枪舌战斗得不相上下,心想家里头有这两个泼妇,以后的日子还真不会有多少安宁。
许氏见两人斗嘴,越骂越难听,家中的男人也都早早出门各干各的事情去了,心里不觉害怕,大着胆子劝架:“大嫂,四弟妹,你们消停消停,这鞋底,我都给你们买。”
池宁桐无力地白了一眼许氏,这会儿,最好的做法就是赶紧开溜,让她们自个理论去。偏偏许氏这会儿没眼色力,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果然柳氏瞪了一眼许氏,说:“假安什么好心,我呸。”
池宁桐拉着许氏,带着池宁柍一起出门去镇上。路上许氏一脸的心事重重,池宁桐见了,叹了口气,开导道:“娘,我们给二姐买尺头做嫁衣,您为什么不高兴啊?”
许氏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一边的池宁柍也跟着叹气,幽幽说道:“大伯母气得可不轻,回头不知道又寻什么借口拿捏娘。”
池宁桐停下脚步,无力地看着许氏母女,只看得许氏不自在地问道:“桐儿,你怎么不走了?”
池宁桐深吸一口气,说:“娘,姐,你们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池宁柍摇头,却说不明白道理,而许氏这会儿只怕都把错揽在自己身上,哪里还会去想这个问题。
“爹已经拿出三两银子给大伯父了,我们并没有只顾自己啊。别说这彩礼钱要去置办二姐的嫁妆,就算是要留着,那也是给我们五哥娶媳妇的。娘,你难道为了看大伯母和婶儿两个的脸色,就不管我五哥的幸福了?”
许氏心里难过,面上极其为难,低声解释道:“我和你爹怎么会不管齐儿的终身大事?只是齐儿才十三岁,还得过个三四年才到说亲的年岁。你守忠哥明年就十七岁了,都是一家人,这会儿帮了你大伯母,过个几年,自然大家也会帮咱齐儿凑银子不是?”
池宁桐在心里大呼苍天大地啊,知道许氏心地好心眼实,但不经脑的善良遇到通情达理的人那是好脾气,遇到柳氏妯娌这般蛮横的就是软柿子,分分钟拿来当替罪羊和出气筒的好吗?她不知道该如何告诉许氏,你的善良应该带着锋芒。但她同时也理解,许氏生来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叫她认清事情的本质真的很困难。
池宁桐不打算长篇大论了,嘴一撇,一副委屈的模样,说:“我可是听我姐说了,那会儿我昏迷不醒,姐求大伯母出钱去镇上请大夫,大伯母可是拒绝得爽快利落,还就不指望我活过来了。我一条人命还不值家里的那些活。”
许氏身体一颤,她差点失去这个小女儿,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她也是知道这件事的。眼中不觉透出一丝怨尤,低着声儿说:“大嫂确实过分了点儿。”
池宁桐无语,好在许氏的心到底还是向着自己的儿女,要让她认清柳氏的本性还算有希望。
006 大巴掌
池宁桐姐妹和许氏母女三人买了尺头和彩线就打算回去,路过肉包子铺的当儿,一阵香气扑鼻而来。
池宁柍的目光紧随着浑圆美味的肉包子,悄然咽下口水,像是割舍掉某件喜爱之物,头也不回地离去。
池宁桐把宁柍的微小举止看在眼中,她故意落后几步,偏头瞧着刚出蒸笼的肉包子,但见掌柜热情地招呼道:“小姑娘,刚出炉的新鲜肉包子,可香了,要不要尝一尝?”
宁桐点头,叫住走在前头的许氏,“娘,我想吃肉包子。”
许氏回头,见小女儿眼馋得很,上次额头磕在石灶上的疤痕还若隐若现,心里一疼,便掏出几块铜板给她买了几个肉包子。
宁桐接过掌柜递过来的肉包子,顺手就塞了两个给宁柍和许氏,然后自己才喜滋滋咬下一口,只觉得满嘴余香。
许氏见两个女儿吃得高兴,脸上也跟着笑,将手中的肉包子收了起来。宁桐知道,她是舍不得吃,便将余下的两个肉包子放在竹篮里,对许氏说道:“娘,我这里还有两个肉包子,回去给爹和三哥吃,那个肉包子你自己吃了吧。”
许氏微微一笑,柔声说道:“那两个肉包子你姐俩一人一个,娘把这一个留给齐儿。”
在一旁的宁柍劝道:“娘,小桐说得对。早上出门前,你只吃了一个馍,我看到四婶把你那碗的粳米汤也吃了。”
池宁桐二话不说,将许氏手中的肉包子塞到她的嘴中,不满地说:“四婶可不止一次吃了娘的那碗饭吧,就我都看到了两回。娘,你该说一说的,可不能纵容得她越来越得寸进尺。”
许氏咬下一口肉包子,叹息道:“她也不容易,那么壮实的身板,胃口自然比别人大。”
池宁桐冷笑,说:“这年头,谁容易?大伯母每日给的粳米精准得不超出一粒,摊派的活儿算计得少不得一丁点儿,四婶吃了娘的那份,可愿意替娘分担一点?”
许氏嗫喏两声却说不出话来,宁桐趁热打铁道:“就拿早上大伯母她们让您买鞋底的事说,买了就是理所当然,不买就是大恶不赦。对于她们这样的人,您的忍让就是懦弱。说得难听点,大伯母可未必把您当弟妹看,而是使唤的丫鬟。”
许氏蹙眉,想起自己刚过门的第一天,柳氏就对她摆脸色。在一个屋檐下处了这么些年,柳氏对她百般挑理挑刺。因她好几次在田地里晕倒,柳氏渐渐就晓得她经不起重活,于是越发不待见她。可是,她操持家计,也是忙里忙外做牛做马的,却偏偏还吃力不讨好。
许氏眼底浮现出一丝怨尤,更多的是惧怕之色。良久,她重重叹息一声,认命似的说:“你晓得,娘身体不争气,农忙时没帮上家里多少忙。”
宁桐还要替许氏辩驳,边上的宁柍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宁桐疑惑,见宁柍脸上的神情,想来其间必有隐情,打算寻个机会问问情况,便改口说道:“娘,天儿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三人到了家中,刚进柴门就看到柳氏在晒衣裳,许氏不由然低下头,轻声叫道:“大嫂。”
柳氏头也不回,冷哼一声,漠然道:“哟,还舍得回来啊?”回头瞥了一眼许氏,提高了音量,指着鸡圈颐指气使地说道:“还杵在这里等着我伺候你?快去喂鸡啊。”见许氏转身朝鸡圈走去,柳氏又促然叫住,问道:“说给我买的鞋底可带回来了?”
见柳氏冷眉倒竖,又要拿捏许氏,宁桐接过许氏的话,笑嘻嘻地说道:“大伯母,我娘可是池家的媳妇,不是丫鬟。一笔写不出一个池字,都是一家人,活儿总不能只我娘一人做吧?何况我娘今儿不是不得空嘛,您说是不是?”
柳氏气得冷笑几声,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宁桐骂道:“好个伶牙利嘴的丫头,是没娘教还是怎么地,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池宁桐脸上的笑脸放大,对于盛怒的柳氏,无疑是四两拨千斤,说:“大伯母,您这话就不对了,我娘还好好站在这儿,您这么明着诅咒我娘,这要说出去,您可是不沾理的。”见柳氏又要骂出难听的话,宁桐先截住,接口说道:“对了,今儿我娘去鞋铺里想给您买鞋底来着,不得巧,卖完了。大伯母,等你得空儿自己去镇上的时候,他们铺子早进货了。”
柳氏气噎得说不出话来,心头的怒火却熊熊燃烧。突然,她上前一步,促然就朝宁桐的脸上抡过一巴掌。
宁桐来不及防备,被打得晕头转向,瘦小的身板哪里经得住柳氏下的死手,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许氏和宁柍顿时呆愣在原地,那声响亮的巴掌声在耳中嗡嗡直响。
许氏终于反应过来,心里像是被剜了一刀,忍不住吧嗒吧嗒掉眼泪,上前一把护住女儿,轻抚着她红肿的脸颊,怨恨地对柳氏说道:“大嫂,您打我就算了,怎么下得了手打孩子?”
柳氏理亏,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辩解道:“我这个做长辈的,教一教侄女怎么了?”
宁桐的哭声把赵氏引了出来,也不顾自己是躲在屋里偷懒的心眼儿,幸灾乐祸地发出啧啧声,添火加油地对柳氏说道:“我说大嫂,她一个小毛孩,你犯得着跟她计较么?”
宁柍用手背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对许氏说道:“娘,您带小桐回屋休息,我去喂鸡。”
宁桐嘴上哭着,心里暗自叫苦,这柳氏是不是女人?怎么下手比男人还重?今天挨的这一巴掌可不能白挨,好歹护一护二房的这对母女才是。
宁桐拉住宁柍的袖子,抽抽噎噎地说道:“阿姐,我头晕,你去叫郎中过来。”
许氏担忧小女儿的伤经这么一折腾不会落好,慌忙将她抱到屋里,正要催大女儿去叫郎中,却见她早就跑出去了。
柳氏心里没底了,只盼着这会儿有谁给她台阶下,偏偏赵氏不理会,越发得尴尬了。这时,周氏从屋里掀帘出来,客客气气地柳氏说道:“大嫂,二嫂照顾小桐不得空,我去替二嫂喂**。”
柳氏听周氏话里的意思心里不舒服,觉得倒是她周氏识大体懂付出,早一会儿干嘛去了?不过,总归有个台阶下,便也不计较,拉着长脸点头,而后瞪了一眼赵氏,满心的不顺眼。
柳氏进了屋,赵氏对周氏嘻嘻一笑,说:“三嫂倒很会做人情嘛。”
周氏笑笑也不搭理赵氏,怎奈她素日很少喂养畜生,见一群母鸡围拢而来,嫌恶地朝母鸡群踢了几脚,抱怨道:“哼,什么东西!给你台阶下,还给我摆脸色了,我呸。”
007 糯米风波
许氏和宁桐回到西厢房,她渐渐止住了哭声。见许氏默默流着泪,看来是真的伤心了,反而宽慰道:“娘,我没事了。”
许氏越发哭得伤心,抱着小女儿,抽泣道:“桐儿,娘没用,不能保护我的孩子。”
宁桐听了心下暗自高兴,心道:许氏是被压制习惯了,不论池家妯娌对她多么不公平,她也都逆来顺受了。这些日子,她苦口婆心地激发许氏内心的怒气,倒不是要许氏报复她们,而是要唤醒许氏自我保护的意识。
然而,许氏的自我保护意识处于深度睡眠中,没那么容易复苏。但至少,她对自己孩子的疼爱是天生的,为母则强并不是闹着玩的。
以前,许氏的三个孩子一样接受逆来顺受,在柳氏她们跟前的存在感非常弱,自然不会有什么冲突。但是,现在的池宁桐可绝对不会当个软柿子任由人拿捏,对许多不可理喻的压制,她是绝对会反抗的。
所谓有革命就有流血,她付出了“血”的代价,许氏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孩子受到了伤害。为了保护孩子,她会渐渐拿出抵抗的武器。
宁桐捂着红肿的脸颊,委屈地说道:“娘,大伯母打得我好痛。娘,您放心,等我长大了就会保护好你,自己也不会挨打。不像现在,我替娘说两句话就挨大伯母的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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