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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剑意.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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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综]太虚剑意
作者:莲子书
☆、第1章 安史之乱
自太祖李渊开国始,大唐历经唐太宗李世民、唐高宗李治、武周女皇则天,至睿宗李旦三子李隆基登基,励精图治、革除旧弊,大唐继贞观之治后进入开元盛世。
盛唐气象,四方来朝。
当此时,李唐有天策府一众将士精忠报国,江湖则有数大门派,各领风骚。
青岩万花谷,扬州七秀坊,洛阳少林寺,西湖藏剑山庄,华山纯阳宫,苗疆五毒教,蜀中唐家堡,各大门派自有一方景象,几番争斗后终于释前嫌,沉冤者昭雪,自此互有往来,又有西域明教卷土重来,中原丐帮沉寂许久亦再度抬头,江湖再起风云。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大唐盛世之下暗流涌动,愈演愈烈,天宝十四年,安禄山以“忧国之危,奉密诏讨伐杨国忠”起兵,率兵十数万兵指洛阳。
大唐安逸已久,民不知战、军不成军,竟节节败退,安禄山叛军自起兵只用短短三十五天就从范阳长驱直入攻入东都洛阳。
自此,天下动乱。
安禄山进攻陈留时已获大胜,兵将降者上万,而安禄山听闻安庆宗被杀,怒上心头,屠万人以为血祭,陈留城中居民亦遭血洗。
这个消息随着信使传回华山纯阳宫时,一个垂髫女童眼前一黑,当场昏倒。
于睿看了看匆忙传信回来弟子,悠悠叹了口气。
“一明,你可知瑶光正是陈留人士,其父亦在军中。”
青年道士面色先红再白,担忧地看向于睿怀中女童。
于睿抱起女童,微微蹙眉。
出乎两人预料,昏迷女童竟然这短短时间清醒过来,挣扎着想从于睿怀中下来,用自己小小手用力握着于睿手臂,双眼满是泪光。
报信青年亲眼见到自己带来噩耗给这个女童带来打击有多大,此刻见到她这样迟疑询问,心中是不忍,转过身去。
于睿从青年动作中知道了那个问题结果,她没有回避女童满载着期望和哀痛凝视,静静地回望,轻轻点头。
“战乱已起,陈留军士皆已不存。”
“安禄山。”
大唐上下无不念着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结束了大唐长久以来清平盛世,开启了战乱烽火。
无数人这场战乱中家破人亡,苍翠山河染血火之色。
天策府奉上谕讨伐狼牙军,各大门派内部也起了争论,有人主张独善其身、保全门派,有人主张参与平叛、投身战争,一门之内两种声音争执不休,后就出现了两种动作,有人闭门不出,也就有人投笔从戎。
纯阳宫虽是吕纯阳所建道门,但与李唐素有密切联系,当此乱世,也无可能毫无反应。掌门虽诏令全门上下一如往昔、全心修道,但暗地里派出弟子出外行走,救助百姓,若先前尚未回返山门也不必返回,便宜行事。
任谁也没想到,这一仗会打上那么久。
乾元元年九月,唐皇李亨命郭子仪、鲁炅、李奂、许叔冀、李嗣业、季广琛、崔光远等七节度使及平卢兵马使董秦共领步骑约二十万北进主攻安庆绪,又命李光弼、王思礼两节度使率所部助攻,以宦官鱼朝恩为观军容宣慰处置使,监督各军行动。
十月,郭、鲁、季、崔等部先后北渡黄河,并李嗣业部会攻卫州,以弓弩手伏击而逐,大败安庆绪亲领七万援军,克卫州;趁势追击,邺城西南愁思冈击败安军,先后共斩其三万余人。安庆绪退回邺城,被唐军包围,急派人向史思明求援,许以让位。
此时纯阳门下有数位弟子潜伏邺城内,见机行事。几人之中,年纪大是李忘生门下赵伯英,年方二十八,年纪小则是于睿门下瑶光,刚过十四周岁,但其剑技于睿门下已经不输旁人,再加上执着地请战,于睿这才松口令她跟随师兄师姐一起行动。
几人费了一番功夫才进了邺城,闻听安庆绪大败,几人商议许久,定下行动计划。
自此,安庆绪部时有小股巡城守军失踪,起初守军以为是唐军所为,越发警戒,后见唐军围城不攻,斥候未见唐军行动,安庆绪逐渐将目光投向城内。
乾元二年除夕,安庆绪遇刺,因守备严密,刺客几人未能得手,反而陷入军队包围。
城主府内激战一夜,死伤数百,几名刺客眼见无望逃脱,奋力搏杀至后一刻,先后自。
举起剑那一刻,瑶光佩剑玉清光亮剑身上看到了自己双眼。
无悔无恨,却有遗憾。
战乱未平,天下未定,此剑未枭贼首,只得抱憾终身,若有来世,定要习得无上剑诀,荡平寰宇污浊不公,还这天下一个清宁太平。
雪亮长剑带起喷溅鲜血,热血洒落地面之前,那柄切金断玉长剑就率先断做三截,落地上,发出当当几声,如同为瑶光这短短一生送终钟鸣。
纯阳宫剑宗弟子瑶光卒,年方十四。
黑暗。
无边黑暗。
瑶光想,这也许就是黄泉路。
从这里走过去,是不是就会走到来世?
瑶光拭去脸上泪水沉默地前进,右手习惯性地想要握剑却握了个空,她这才想起自己已经用后气力震断了玉清长剑以免利器落入敌手。
自己已经死了。
从这条路走下去,她就不再是瑶光。
来世自己会变成什么无从预料。
瑶光反反复复空握起右手,泪水再次涌出。
再长道路也有头,瑶光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一点亮光。她放缓脚步,放任自己泪流满面,而后擦干泪水,一步一步地走近那个出口。
瑶光闭上眼睛,一脚跨出了漫长通道。
恍惚间一阵剧烈晕眩感和刻骨疼痛感交织着,瑶光几乎痛得要晕过去。
瑶光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刺目阳光映入眼中,瞬间让瑶光已经适应了黑暗双眸被晃得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短暂恍惚中看见银色和蓝色色块眼前交错而过。
说话时候,喉头血气弥漫开来,弄得她满嘴都是腥甜味道,嗓子是沙哑得很,好像很久没有喝过水一般。
瑶光愣愣地想,几大门派出来参战人里好像没有叫做“雪女”人。
瑶光勉强支撑着想要听到答案,但是身体实虚弱得厉害,疼痛和疲惫令她越发难以保持清醒,得到答案之前,她还是没能撑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救了瑶光女子则为难地看着怀中少女。
☆、第2章 天翻地覆
瑶光这一次昏迷并没有昏迷太久,但她却接连做了很多很多支离破碎梦。
破军者,属水,北斗第七星,化气为耗,主司征战破坏,杀气外露,伤敌伤己,故有“破军性恶”之说,然善恶实非以此而论,惩恶即扬善,诛邪即匡正,破军如兵刃,是善是恶全看导向如何。破军锋锐为七星之首,若得引导,实是第一等剑修苗子,故而于睿将瑶光带回纯阳,授以剑宗奥义,果不其然,短短数年,瑶光于剑道便小有所成。
九岁时,安禄山反叛,陈留遭血洗,瑶光远陈留家人无一幸存,自此瑶光立誓定要取仇敌之首以慰先人。
十三岁时,瑶光随纯阳同门下山暗助唐军,伺机救出李唐皇室之人,先后历经几次大战,瑶光气质大改,便如璞玉打磨,光芒四射。
十四岁时,瑶光于同门四人潜伏邺城,除夕夜行刺安庆绪未果,自裁。
华山积雪终年不化,积雪厚处甚至几可没到腰际。纯阳弟子这冰天雪地修行,首先要习惯就是酷寒,紧接着要学会便是轻功,若是轻功不济,根本不用考虑离开太极广场,恐怕刚刚到了山中就直接变作哪个雪坑里雪人。
瑶光对华山印象深就是无处不白雪、缭绕山间云雾、悠闲自白鹤。
当她论剑峰习剑时,唯有白鹤相伴。
师尊说:若想于剑道有成,必要先习得万事不萦不动道心,风雨不改其志、权势不动其心、爱憎不晦灵台,彼来者,功名利禄也好,七情交织也罢,悉作清风明月。
剑者,利器也,常与杀戮相伴。修剑者若无坚定意念,恐怕反而为剑所控。
要从与同门相交温暖中感悟何为柔软温情,也要从孤独寒冷中体悟何为坚定,以酷寒孤寂磨砺心志,使心中生出足以掌控剑定力来。
非无情,也不能耽于情,明理,而不能极于理。
修剑,修心。
以剑修心,以心修剑。
六岁习剑,八年有成,然而这柄剑却战乱中含恨折断,又意外地另一方天地醒来。
这不是大唐。
这就是瑶光醒来后得出主要结论。
瑶光几人潜伏邺城,自然不会身穿纯阳道袍,而是身着浩气盟制服,那一身蓝衣早乱斗之中破得不成样子、几乎都给鲜血染成了褐色,因此当瑶光再次醒来,她褪下这身破损战甲,换回了纯阳宫道袍,全身只见蓝白二色。瑶光是于睿亲传弟子,又是门内精英,一身道袍自然比初入门弟子要繁复许多,这种繁复终体现出绝不是令人生厌富贵堆砌,而是如清风明月、蓝天白云一般疏朗自,又因为瑶光久经战场,眉宇间早已磨砺出一股充满锐气锋芒,这样冷厉锋芒和清净蓝白色相合,不由得使人想起千里冰封冷傲。
这本是瑶光习以为常装扮,但是当名为雪女银发女子推门而入、满脸诧异地看着她时,瑶光这才惊觉:或许这一身衣饰这里是“不寻常”。她虽略有懊悔,反省自己思虑不周、行事不够谨慎,但已经换上衣服却无可能收回。
有了这样认识,瑶光接下来言行谨慎了许多,巧妙地掩饰了师门前提下,她从雪女那里得到了很多信息。虽然对方也说不不实,但是,即使只是一些片段也足够瑶光去猜测思索了。
之后几日,先后有数人来“看望”瑶光。
纯阳与李唐皇室关系密切,本是国教,素来擅长与权贵打交道,所谓权贵多半长袖善舞、能言善道,真真假假,一句话里藏着十个陷阱,既要与这种人打交道,当然也要有相应本事,瑶光跟随于睿耳濡目染,对这种言谈谋算相当熟悉,只是还不能驾轻就熟地用来,但只是适当地隐瞒真相和探听消息,这就完全难不倒她了。
或许是因为瑶光看起来实是年幼,若是刻意收敛掩饰,看来就如同略有些冷清道童一般,并不会使人联想到一人可破军剑客,这种无害外表成功地蒙混了一些人,再加上当日瑶光身受重伤,有人猜测瑶光是遭受军队追杀道家子弟没有被瑶光否定后,这个猜测就迅速变成了众人认同理由。
瑶光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但从众人得出上面那个结论后迅速消除了戒备心将她当做单纯客人、可怜女孩来招待,她若有所悟。
这些人会对被军队追杀罪犯释放善意,也就是说,这些人是和朝廷作对。
和朝廷作对人有几种,若是没有获得胜利改朝换代,那就是反贼;若是终赢了,改天换地,那就是义军。
瑶光乖巧地只住处附近活动,看着来往人若有所思。
无论是房屋格局、建筑风格,还是这里人服饰材料、染色裁剪,无一处不显出几分怪异。
这绝非大唐风格。
瑶光短短十四年过得不算坎坷,却也历经开元盛世,亲眼见过盛唐繁华,历经安史之乱,粹过乱离战火,因而她对大唐该是怎生模样相当了解。
盛极之时,金碧辉煌、歌舞升平,衰落之时,饿殍遍野、残垣断壁。
而她苏醒后所见这一切却不符合大唐任何一个时期风格。
这里人所传衣服以棉麻为主,而不像大唐常见丝罗绸缎。大唐织染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丝绸可以做极薄,即使身披五层丝绸依然能透出肤色,盛唐之时,即便只是一般人家也能负担得起这些用料,作为国教享受供奉纯阳宫是予门中弟子配发上等布料,不但质地精良、有明暗绣纹,即使只是简单入门道服也会于古朴中透出一种雍容气象。
若大唐,便是普通民众也会知道质地精良蓝白道袍意味着什么,雪女却没有叫破瑶光师门,反而因这一身道袍显露出诧异,反观此地诸人衣物,瑶光不难发现,若不是这个地方织染技术不过关,就是这里人并不富裕。
瑶光倚着凭栏神色淡漠地看着远处人来来往往。
她非常清楚,现有不止一个人明里暗里监视自己,如果她有任何不合适举动,恐怕都会迎来刀光剑影,此刻她失去佩剑玉清,全身上下可做武器唯有师尊于睿所赠拂尘,但她精修剑道,若是持剑,还有信心从这里冲出去,若用拂尘,那就没有半分把握了。既无把握,此刻又无危险,那就绝不轻举妄动,等到伤势完全恢复,再作打算。
就如瑶光所料,不远处,几人聚一起,有意无意地看着瑶光所方位,低声议论。
雪女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几样东西来放几人眼前。
那赫然是断成三截一柄长剑。
剑身雪亮,不沾鲜血,虽已断裂,剑刃依然锋利,毫无锈蚀卷曲模样。
高渐离狠狠皱眉,想要怒视雪女又不忍心,后只低声哼了一声,小心地捏起断剑端详,片刻之后,他咦了一声,将断剑放回石台上,拔出水寒剑一剑斩落。
雪女不由得惊呼出声。
出乎众人意料,“叮”一声后,那截断剑只是摇晃了一下,并没有因水寒剑斩击有所损伤。
高渐离收剑归鞘,冷声道:“果然没错。此剑之锋锐当世罕见,绝非寻常人可有。剑谱未曾有所记载,若非成,就是藏世多年未曾现世。”
一个短发青年弯下腰凑过去,盯着台上几截断剑看了好一会儿,挠头。
“是太极。”班大师沉声说,“这是太极八卦图案。那个女孩,恐怕真是道家弟子,而且不是一般弟子。”
“这就要问那个女孩了。”
石台上断裂玉清剑反射出一道炫目阳光,不知是巧合还是怎样,恰好晃到了瑶光眼。
瑶光转过头向着光线反射来方向瞥了一眼,冰雪般清冷视线遥遥地对上一道藏着敌意阴沉目光,她不退不避,微微一笑,收回视线,继续以悠闲姿态倚栏边。
那种悠然自若姿态,仿佛她并不是才来到这里客人,而是这里主人,既没有分毫紧张也没有半点忧虑,清朗自然,就如同山间静立白鹤,又像是晴空静止白云。
这种风姿霎时间看呆了几人。
☆、第3章 项氏一族
“道家”这个世界并不等同于“道教”,而是代指诸子百家其一函谷|道家。
道家分天人二宗,掌门于两宗之内轮流选出,如今掌门信物名剑“雪霁”归属人宗掌门逍遥子掌管。天宗主张避世,自掌门松珑子而下全宗隐世不出,而人宗似乎另有主张,这或许与人宗掌门逍遥子原本江湖豪侠身份有密切联系。即使如此,外人对道家所知多半也就只有这些了,天宗、人宗究竟如何,无人知晓,江湖亦多年未见道家子弟。
因此,墨家众人骤然见到一袭道袍身配拂尘瑶光也就想当然地将以往世人对道家印象往她身上套,即便有些不合,众人也会以“传言不实”说服自己,丝毫没有考虑过天下修道者众多,瑶光或许并非函谷一脉。以他们看来,这般年纪,能有如此淡泊宁静中暗藏着高华气度,若不是那些经世权贵世家,必要是源远流长门派才能培养出来。若无华服珍馐、金玉珠宝供养,断不可能有这种以上等布料裁衣而习以为常表现,细观瑶光服饰,无一处不精致、无一物不精美,即使只是束发绳扣,也拇指大小银面上以阴文刻着太极八卦图形,而那一柄断裂长剑细细看来,是做工精致到令人叹服,徐夫子道即便不考虑剑身如何千锤百炼方得如此韧性锋利,便是剑柄上垂坠玉珠都价值连城,那并非普通玉,而是昆山之玉。以富贵供养,以安乐为居,才能养成那种雍容气度,而过惯了这样生活,却也能平静地接受墨家不作不餐规矩、咽下粗糙饭食,足以说明其人本性并非骄奢淫逸,要困苦中磨砺心志易,而富贵中锻炼心志却难。
静时如晴空停云,皎皎兮悬于天际,身处自然,不急不躁;动时如和日清风,徐徐兮拂面而过,落落大方,姿态娴雅。
蓝白道袍瑶光就像这天地间任何一处都会存风和云、光和影一般,无比自然地融入周围,化作其间一景。
这种风雅自然、逍遥安宁气度与墨家诸人想象相去不远,甚至比他们想象还要加贴近传说中那些朝游北海暮栖苍梧仙人,因此众人毫无疑义地接受了这样猜测。
——瑶光是道家高足。
有了这种认识之后,墨家对瑶光监视也就放松了许多。
诸子百家虽然并不同心协力,但是面对暴秦立场上,至少道家绝不是站秦那一方。
慢慢,原本被墨家统领若有若无划出那一道隔开瑶光和普通墨家子弟线变得模糊了。
瑶光活动范围慢慢变大,会主动和她打招呼、攀谈人也越来越多,就连几位统领之中也不乏和瑶光关系融洽。
瑶光本身相貌秀美,肤白发黑,双眸如星,常年于华山雪岭之中修道使得她染上了几分冰雪清静。与这些乱世中挣扎墨家子弟不同,瑶光自幼接受正统道门教导,识文解字不话下,师从于睿所学庞杂,除去道家典籍,诸子百家、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均有所涉猎,岐黄一道曾远赴秦岭向万花谷医圣讨教。限于年岁,瑶光还做不到触类旁通、集大成于一身,但有了如此见识,当她有心和人打交道时候,绝对不会出现无话可说尴尬情形。
一个女孩,相貌既美,气质又好,谈吐优雅,气度高华,只要不是有仇旧怨,谁会对这样人印象不好?
因此瑶光半月之内成功地消除了众人对她敌意、戒备和疏离并不是太奇怪事情,而那一柄断裂玉清剑回到瑶光手中也就理所当然了。
雪女送还玉清剑时候,瑶光怔怔地盯着那三截断剑看了许久,后竟不知不觉地热泪盈眶。
雪女见到瑶光哭泣落泪,当场就有些慌了,暗道或许还该再等些时间、等瑶光完全好了再还剑不迟,现她心神如此动摇,恐怕会伤及脏腑。
瑶光隐约猜到了雪女想法,抬头向着她勉强笑了笑,摇头叹息。
剑宗弟子素来剑不离身,因修为未到,她还没有到达“一生修一剑,一剑修一生”境界,但是自师尊赐下玉清起始,她与玉清相伴已有五年。
邺城除夕夜,她抱着人亡剑毁之心不顾走火入魔风险强行催动内力震断长剑。
瑶光自行囊取出剑鞘,细心地将断剑一一置入鞘内,摩挲着剑柄上太极图标,不由得想起师尊将玉清剑赐给她那一日。
那一天是个难得晴天,华山竟没有飘雪,师尊唤她到纯阳宫内,让她跪师祖吕纯阳塑像前起誓,而后赐下玉清剑。
当日誓言不曾有片刻忘记,此刻誓言未毁,剑却已毁,是否冥冥之中暗示了什么?
瑶光忽而自觉好笑,将已不能使用玉清剑放回行囊,拭去泪水,再次行礼。
“非常感谢雪女姑娘还剑之情。救命之恩,片刻不忘,来日定当相报。”
雪女端详着瑶光神情,想到高渐离曾经说过剑客剑人之说,不禁猜想当时到底是何等险境才使得瑶光佩剑断折、重伤濒死,她不是不好奇,但是旁敲侧击之下所得只言片语也太过残酷,她不忍继续追问,此刻见到瑶光眉宇间那一抹深深哀痛是为之心疼。
“瑶光无需如此。你安心这里休养,等到蓉姐回来,说不定她会对你伤势有什么好办法。”
瑶光微微一笑,“生死有命,便如草木枯荣,岂能强求。我逆转经脉、强运功力,合该如此,如今没有变成只能缠绵病榻废人就该庆幸了,又怎能奢望什么。”
雪女本想说什么,但对上瑶光那一双明亮璀璨不染尘埃星眸竟为之语塞。
那双眼睛就像是雪峰之中潺潺流动溪水,于清静温柔中暗藏着一分仿佛看透了世情冷意。
瑶光见状一笑,柔声道:“雪女姑娘来寻我,是否另有他事?若只是为这一柄断剑走上这许多路,这个人情我可就受大了。”
雪女闻言不禁暗叹一声,很就调整了表情,笑着说:“今日有远方朋友来到城中,瑶光与我一同去见见他们吧,自从瑶光来到这里,似乎一直闷屋内,这次来客人里恰巧有人与瑶光年岁相去不远,或许能成为好朋友?”
瑶光故意蹙起秀眉,叹道:“定是瑶光年幼,使得雪女姑娘觉得与我来往似是照料孩子一般劳心劳神,此刻才急着将我推出去。”
雪女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极为懂事、甚至可以说某些方面不逊于而立男子瑶光忽然做出这般小女儿情态,怔楞之后不禁莞尔,这才有几分“眼前女孩真只有十来岁”真实感,忍不住伸手轻轻点了瑶光额头一下。
“瑶光这张嘴我可算是领教了。”
瑶光笑而不答。
这些时日来,雪女和瑶光来往颇多,即便还称不上“朋友”,至少也是比熟人还要熟悉一些,而瑶光还是雪女亲手救回来,雪女对瑶光自然多几分照顾。原本雪女还因为瑶光素日以来出尘脱俗形象多少有些不敢和她说笑,于“怜爱”之上明显是“敬重”,多少有些把凡人对神仙天然崇敬代入到极其有道家风范瑶光身上,此刻因为瑶光这个玩笑,两人距离拉近了许多,雪女也就自然地去牵瑶光手,领着她往外走去,一路小声说着来访是什么人。
瑶光看着大厅中老老少少十数人微微眯起眼睛。
若说起“楚国项氏”,其中出名不外出了西楚霸王项羽那一个项氏。
项氏一族是楚国贵族,族中人员极多,便是只论名载史册也不止几页纸,若是要详细说来,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如今项氏一族已颠沛流离,此刻定是秦朝,秦始皇嬴政位之时。
会和项氏一族是多年朋友,这座城里定然都是反秦之人。
瑶光记得,秦王嬴政位之时,横扫**,筑长城,一文字,均量,其成就旷古烁今,纵是太宗李世民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或许是因为秦王所行超越时代太多,而华夏也是嬴政手中头一次变成一个完整国家,这样激烈改变使得六国遗民很难接受,天下反秦之士数不胜数。
平心而论,比起那些反秦人士,瑶光赞赏是始皇帝嬴政。她曾手捧史册击节而叹,恨不能一见千古一帝绝世风华,此时此刻,她竟能身处历史长河之中,或能目睹诸多风|流人物,这种期许令她心旌动荡,但她一想到自己如今是反秦阵营地盘内、身受对方救命之恩就如被浇了一身雪水一般冷静下来。
既然立场不同,寻个机会报了救命之恩就走吧,免得牵扯深,到时难以收场。
雪女没有急着带瑶光出去会客,而是一一指认众人给瑶光认识,免得两眼一抹黑地不知如何招呼。
这边两人隐暗处认人认了好一会儿才出现,彼时墨家已经有人上去和来客攀谈了,因此雪女和瑶光出现时候也得到了许多招呼。
雪女笑吟吟地和范增寒暄几句,发现旁边项氏少主一直盯着自己身旁女孩看,不禁莞尔一笑,将瑶光引到身前。
“范先生,这是暂居城中客人,瑶光。瑶光,这位是范先生。”
瑶光依着纯阳习惯以道家揖手礼见礼。
“瑶光见过范先生。”
范增上下打量瑶光几眼,略有些诧异地看向雪女,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范增伸手虚扶,点头颔首,沉声道:“不愧道家门下,果然风姿秀彻。”
瑶光一愣,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项少羽从见到瑶光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看,等到听到了名字,一双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范增还以为是少年起了君子之思,皱眉狠狠瞪了他一眼。
范增本以为项少羽想说无稽之事,没想到他开口就扯上了二伯父,顿时一愣,细心回想之后也有些不确定了。
☆、第4章 故人之后
项少羽连连点头。
正是因为他那位项少龙伯父对他极好,他才听说了很多旁人都不知道事情,其中之一就是几乎被神化得无所不能“瑶光”。
范增有些为难,虽然项少龙“认祖归宗”回到楚国,带来很多奇东西,大大增强了项氏一族实力,但是他和项少龙并不熟悉,族中除了老族长,就只有少羽和项少龙算是熟悉,所以现少羽这么一问,他就被问住了,后只得含混道:“少龙见多识广,交游广阔,人有同名,不足为奇。”
项少羽得到这个答案立刻不问了。
因为他已经知道范增多半不知道“瑶光”事情,如果知道,他一定会知道,项少龙对“瑶光”描述相当详细,除去那些听了就觉得像神仙部分,其他诸如相貌、衣饰、兵器、喜恶都描述极为详细,甚至还曾信手用木炭画了一幅画。
画里人与眼前“瑶光”纵然不是一模一样,也有八分相似了。
若是“瑶光”背负长剑,那就会像了。
难道这真就是那个“瑶光”?
……真有长生不老仙人吗?!
项少羽仔细审视了瑶光很久,后得出结论:嗯,这样气度,这样举止,一定不是普通孩子,那么很可能就是那位“瑶光”了。
于是,项少羽收回了先前大约有些无礼注视目光,小心翼翼又不引人注意地向着那边“少女”行了个对长辈才会用礼。
瑶光可不知道有人对她产生了怎样可怕误会,她安安静静地站雪女旁边听着众人寒暄,察觉到有一道视线始终注视自己后也就用余光扫了一眼,因那个紫衣少年看起来并没有恶意,她也就没多意,只当对方注意自己理由和之前城里这许多人差不多,但是她偶尔分过去那一点注意力接收到少年那个异常郑重行礼时,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瑶光前思后想这么多,总共也不过眨眼工夫,她微微一笑,侧身避开,又回了一道揖手礼。
项少羽见状也跟着一愣,随后自以为明白了什么,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看看左右,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您好,我是项氏少羽。”
瑶光笑着回应:“你好,我是瑶光,北斗第七星瑶光。”
其他人看来,这就是两个差不多同龄少年少女初次见面、相谈愉,于是一群大人就心领神会地笑着走开,给两人留下相对私密空间相处了。
瑶光无语了半秒,笑着摇头。
“尚未得道,怎敢称仙。”
纯阳一门之内,只有祖师吕纯阳才能当得一声“仙长”吧。
项少羽想了想,试探着说:“真人?”
瑶光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个名为少羽少年对自己态度那么怪异了。
瑶光后只得含混地说:“项少羽,你是否将我错认为谁?以我修行,远不足被称‘真人’,我师尊倒是当得如此称呼,唤我‘瑶光’便是。”
项少羽先是一愣,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神情,暗道这一定是不想暴露身份意思,于是他非常心领神会地点头。
瑶光这一次无语了一秒多,也没再分辩,岔开话题问道:“少羽为何来这里?”
用“这里”而不是具体地名,这并不是因为瑶光有心保密,而是因为她还不知道自己所处之地名称,同样,她也不知道雪女那些人到底是什么组织。哪怕他们看起来对她放了心,事实上有些东西还是一样瞒紧。瑶光也没有为这种隐瞒生气,因为她看来,对陌生人本就该有所防备,这种程度防备是完全正常,而且保密有时候也是一种保护,知道东西多了、又或者只知道个模糊大概,反而容易遇上危险。
说话间他悄悄观察瑶光神情,试图揣摩出她心思。
少龙伯父和墨家有交情,他也只是知道有这么回事,具体如何并不清楚,但是少龙伯父当年盛赞友人瑶光应该对这些事情非常熟悉才是。
当项少羽说完这些之后,他发现瑶光露出若有所悟神情,他不禁暗叹“果然如此”,越发庆幸自己没有因为认不出人而失礼人前。
事实上,瑶光确是有所悟,但她所悟和项少羽猜测相去甚远。
瑶光记得,墨家虽也是诸子百家其一,一直遵循祖师理念四处奔走,薪火相传,但纵观史册,墨家几乎没有做成什么事,其后又分裂为“墨侠”、“墨辩”两支,传承愈发凋零,到唐时几乎只存于书里了。即使秦朝,墨家也绝不可能有这样人力、物力、财力能建得起这样一座秘密城池。
如果这不是隐没于时间之中历史,那么,此刻就未必是她所知“秦朝”了!
项少羽面色凝重地点头。
少年豪气和国破激起仇恨血气混一起,使得这句话透出浓浓杀气,让人全不敢因说话之人年少小觑他,若是普通人亲见这一幕,说不定还会因这凶煞心生畏惧。
项少羽满心豪气为之一滞,略有些丧气地垮下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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