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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之夫父有责.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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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由 子緋 整理
异世之夫父有责
作者:师子洋
文案
阅前必读:
1,主角魂穿,主攻,攻宠受。
2,生子。
3,主角受为双儿,本文设定为能嫁能娶,能育能孕。
4,受与攻原身成婚多年,育有一子。
孤儿出身,亲缘寡薄的季春山为救人,被巨石砸到,再睁开眼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成为了一个人嫌狗厌还家暴“妻儿”的无赖。
好不容易将饱受虐待的原身的“妻儿”养的白白胖胖的,突然想毁诺,不放人走了怎么办?
穿越第三日,
叶清岚:真的?
穿越第三月,
季春山:诶?我哪有?
穿越第三年,
季宁煦:爹爹,弟弟妹妹好小,好软啊。
内容标签: 生子 布衣生活 穿越时空 种田文
主角:季春山,叶清岚 ┃ 配角:季宁煦,王小二(王将)
作品简评:
第1章 魂入异世
季春山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得眼前黑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大脑有种宿醉过后的胀痛眩晕,身下躺着的地方硬邦邦的,一阵阵刺骨的寒意透过衣服往骨头缝儿里钻。
他这是在哪?季春山迷迷糊糊的想着,他不是在祭拜完抚养他长大的季奶奶,在返回的途中遭遇地震,为了救一个小女孩被山上滚落的巨石砸到了吗?
这是医院?还是他已经死了,在地府?
动了动发僵的手脚,季春山想坐起来,谁知刚一动脑子里徒然冒出一段纷乱的记忆画面,粗暴的搅碎了他的意识,不堪重负的大脑发出尖锐的痛楚,季春山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咚咚咚,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山子?山子开门,我知道你在里头,快把门给我打开!”来人一面大力敲着木门,发出咣咣的声音,一边急切的喊着。
躺在地上的季春山被声音吵醒,他皱了皱眉,睁开眼睛抚着胀痛的额头坐起身来。
“岚哥儿你还好吗?山子你把岚哥儿怎么着了?你这个混账,快把门开开!”久久不来人开门,门外的人愈发焦急了,更加用力地砸门。
刚掀开布帘,一抬眼便看到在屋子的正中间,一根从房梁上垂下来的麻绳正吊着一个几近赤裸,全身只着几块破烂半透明红色薄纱,遮不住满身伤痕的长发瘦弱男子。
地上还散落着几件妓馆里用来折腾人的腌臜玩意儿。
看到那无力的低垂着头呼吸微弱已经失去意识的男子,季春山心头一紧,他抄起旁边柜子上放着的一把剪刀,一手扶着男子,另一手一剪子剪断了束缚着男子双手的麻绳,男子冰凉单薄的身体顺势无力地倒在了他的身上。
丢掉剪刀,季春山一手搂着男子的腰,一手自男子膝下穿过,将男子打横抱起,快走两步放在了炕上,又扯过一铺棉被,给男子严严实实的盖好。
伸手探了探男子的额头,果然,烧的滚烫。
季春山不敢再耽搁,他快步走出房间,打开了堂屋的门。根据脑中残存的记忆,季春山认出门外站着的妇人是同村的长辈吴婶儿。
没等门外的人说话,季春山先道:“清岚他生病了,婶儿你先帮我照顾下,我去找胡伯来。”
说完,便越过被他抢白一通说愣住的吴婶儿,跑出了院子。
不用去镇上的医馆,村子里就有一位回乡养老的大夫,姓胡,人称胡大夫,已过耳顺的年纪,就住在村东头。
这位胡大夫本是安平村人,无亲无故孑然一身,年幼时离开了村子外出闯荡,一走就是四十年,直到十年前才突然回来,在安平村定居了下来。
季春山一路跑着,很快就看到了胡大夫家的房子。院门开着,他直接走进去,就见到穿着一身棉布长袍续着山羊胡的胡大夫正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吃着早饭。
“山子,你咋来了?”看到季春山突然冲进了院子,胡大夫吓了一跳。
“胡伯,清岚他病了,请您快去看看吧。”季春山也顾不得胡大夫在吃饭,连忙道。
“病了?怎么回事?”胡大夫一听是叶清岚病了,又见季春山这么急切的样子,便知不好,他立刻放下自己手中的包子,往屋里走去,边道:“我去拿药箱,这就随你去。”
胡大夫年纪大了,走的慢,季春山心里焦急,干脆夺过了胡大夫的药箱挂在了自己脖子上,然后将胡大夫往自己背上一背,便大步朝着自己家跑去,如此情景,引得村子里的人纷纷驻足侧目议论。
进了自家院子,季春山也没放下胡大夫,径直背着人进了屋。
屋里头,吴婶儿正坐在炕沿儿搂着一个瘦弱娇小看起来不过三四岁的男孩儿抹眼泪。那男孩儿却不是别人,正是叶清岚和季春山的孩子,季宁煦,今年其实已经有六岁了。
看到突然冲进屋里来的季春山,原本眼巴巴的看着躺在炕上正‘睡着’的叶清岚的男孩儿顿时煞白了一张小脸,惊恐畏惧的往吴婶儿怀里缩。
季春山此时却顾不得其他,忙放下了胡大夫,并道:“胡伯,你快看看清岚,他额头烫得厉害。”
吴婶儿一看到季春山,就想起叶清岚身上的那些伤,还有她进屋时看到的那些东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步冲到季春山面前,抬手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怒骂道:“你这个畜生!”
胡大夫正要给叶清岚把脉,见季春山被打了,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道打的好。他好歹在村里住了几年,季春山是个什么人他哪能不清楚,叶清岚这样明显和季春山脱不了关系,不知道又挨了怎样的折腾。
季春山站在原地,摸了摸刺痛的脸,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想他为了救人丢了一条命,结果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么个地方,醒来的第一件事还是救人,结果又被打了一巴掌。
季春山低头看了看,发现那些腌臜物都没了,想来是吴婶儿帮忙收拾了,那吴婶儿也应该看到叶清岚身上的那些伤了,难怪会打自己。虽然觉得吴婶儿打的对,但他还是觉得有点冤。
季春山不知老天爷到底是厌恶他还是眷顾他,剥夺了他在原本世界所拥有的一切,包括生命,却又把送到这个世界里来,让他继续活着。
季春山本是个弃婴,在他还是个婴孩儿的时候,被丧夫丧子独自生活的季奶奶在立春这天的山脚下捡到,便给他取名为春山,并随自己姓,姓季。
一老一幼相依为命,直到季春山十五岁,季奶奶生了重病,季春山借遍了村里能借到钱的人家,给季奶奶治病,但最终,季奶奶还是过逝了,只剩季春山一个人,成了孤儿。
为了能早点还上村里人的钱,本就学习成绩一般的季春山决定放弃读书,外出打工。
季春山体格好,能吃苦,脑子灵活,在外打拼了十几年,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不但早早还清了欠债,还做出了自己的一番事业,只等着和交往两年的未婚妻举行婚礼后,便是彻底的人生赢家了。
只可惜,老天似乎看不得季春山这么得意,就在婚礼即将举行的前一天,季春山的未婚妻提出了分手。
当听到未婚妻哽咽着说他是个好人,说自己忘不掉初恋,说自己对不起他的时候,季春山心中并没有一般人被背叛而会产生的如愤怒这样的情绪,更多的是失落难过以及一点儿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的无奈与释然。
早在前几个月突然发现未婚妻和自己约会时经常神不守舍,避开自己接打电话,到前几天无意中从未婚妻家的书房里看到了那张夹在书里的孕检单,季春山便已经想到会有这一日。
最初发现未婚妻的背叛时,季春山并没有和未婚妻说破,那些天他自己也在反思,他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爱自己的未婚妻。想要和未婚妻结婚,除了对未婚妻本人的好感外,更多的是想要有一个家,一个属于自己的完整温馨的家。
未婚妻心中已有所属,强行挽留最终也只会成为怨偶。一番恳谈后,季春山和未婚妻和平分手。本来他还打算婚礼后带着妻子去老家祭拜奶奶,让奶奶知道他已经成家了,但最终,回乡的人却只有他一个。
祭拜完奶奶,又看望了村里几家比较交好的人家长辈,季春山便踏上了返程,谁知刚出村没多久竟发生了地震,季春山的车子正好行驶在一座山脚下。
本来已经下了车,找好了避震的地方的他却突然看到了一个似乎是附近村庄的小孩慌乱地跑到了路上,而在小孩正上方的山壁上,数快石头正快速的翻滚而下。
季春山来不及多想就冲了出去,当他抱住小孩的时候,乱石已经离他只有几米远,最后的一刻,他用力将小孩丢向了路边杂草丛生的荒地,自己却已经来不及躲避,只觉得身体受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季春山本来已经自己必死了,却没想到他竟然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在一个也叫季春山的男人的身体里苏醒过来。
根据脑中残存的记忆,季春山知道他现在所处的是一个类似中国古代的封建君主制度下的时代,现在的统治皇族姓姜,国号为盛,建朝已有五十余载,如今正值新帝继位第三年,称为永熙三年。
原身是大盛朝天顺府方城县辖下的安平村人,原本家境还算好,靠着季父的一手好木工活,赚下了良田十几亩,砖瓦房一座,在这安平村也算的上数一数二的富户了。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季父突生重病,为治病,季家卖房卖地几乎倾家荡产,所幸的是,季父总算保住了命,只是季家的家境却已是一落千丈,季父季母与十四岁的季春山从宽敞明亮的砖瓦房搬到了村尾一间荒废许久的茅草房里,靠着仅剩的两亩田地,勉强度日。
季春山上头本还有一兄一姐,只是都未满十岁便夭亡了,作为季母将近三十岁才生下的一根独苗,季春山自小备受呵护宠爱,性情便养的有些自私懒惰,又遭逢家中巨变,心态失衡,性格愈发阴沉暴躁,经常惹是生非,不是偷鸡摸狗就是打架斗殴,为人刁滑无赖,惹得同村的村民们都十分的不喜。
第2章 所谓“妻儿”
家穷,人懒,名声不好,十里八村的没有哪家愿意把姑娘嫁给他,但到底,季春山还是成了亲,只不过娶的不是媳妇而是夫郎。
说是夫郎,是因为季春山娶的并不是女人,而是这个世界里一种十分奇特且稀少的人种,被称为双儿。
双儿有着男性的外表,但却可育可孕,既能娶也能嫁,只不过和寻常的男女相比,无论育或者是孕都比较困难,因此也十分难嫁娶。
从外表上看,双儿和男子最大的区别在于,双儿出生后小腹处脐下会有一条明显的白色细纹,并且一直伴随着双儿的成长。等到双儿长大后,如果是娶妻,那么这条细线就会慢慢消失,也就代表着这个双儿失去了孕子的能力,但如果一个双儿嫁人了,那在同房后,那条白线就会马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这个双儿眉心处会出现一道红色的细纹,显示其已嫁双儿的身份,相应的,也无法再令他人怀孕。
一般富贵人家里的双儿多花些钱,总能娶上一个媳妇,可贫苦一点的普通百姓家就不一样了。除非是没有男孩,只能将双儿当成男孩来教养,将来好顶门立户的,大多数人家都是当女儿来养,长大了随点嫁妆草草嫁出去就算完了。
总的来说,双儿在这世界里是比女孩还要更被人嫌弃的存在,而季春山娶的就是一个双儿,还一个是作为家中独子本应娶妻生子传承血脉而不是嫁人的双儿,名为叶清岚,是与安平村相隔数里远的叶家村人。
叶清岚的父亲名唤叶绅,上有一胞兄,自小聪颖明慧,善读书,十五岁成童生,十八岁便中秀才,后通过了乡试,成为了叶家村自建朝来出的第一位举人,名声斐然。
中举后,叶绅进京参加会试,虽然最后落榜了,但回到家乡时,却带回了一位温婉秀美的女子,也就是叶清岚的母亲,方氏,名沁雅。
据叶绅所说,他曾在京城中曾身陷困顿,多亏得到了方沁雅的父亲出手相助,才得以保全性命。后方家遭难落败,仅剩方沁雅一个女人,叶绅为报恩,便迎娶了方沁雅,因在京城生活的不顺,且自觉科举无望,便干脆携妻返乡。后为报答族人乡亲多年的帮助扶持之恩,拒绝了县城里官学的邀请,在叶家村建起了一所学堂,成了这附近十里八村唯一的举人夫子。
叶绅与方沁雅夫妻恩爱,虽然只有叶清岚一个孩子,且还是个双儿,但一家三口生活的十分和美,人人艳羡。直到叶清岚十一岁那年,叶绅进城办事,不想竟遭遇歹人,丢了性命,而叶母方沁雅本就因生产时身体受损,后又因叶绅之死悲痛不已,不出两年的功夫,人也没了,只剩下了年仅十二岁的叶清岚。
作为独子,自小受到叶父悉心教导的叶清岚本应在长大后娶房媳妇成家立业,延续叶绅这一支的血脉才对,却不想在叶清岚十五岁那一年,在叶清岚二堂哥,也就是叶清岚大伯的二儿子成亲那一日,邻村和几个狐朋狗友来蹭酒席吃的季春山在喝醉后不知怎么闯到了因身体不适在休息的叶清岚的屋子里,竟然将叶清岚给强辱了。
叶清岚虽然是双儿,但在这个世界里,未嫁人的双儿是可以如同男子一般考科举出仕的,可如今叶清岚虽未嫁人,但眉心出现的红纹却显示其已经破身,不但无法参加科举,更不可能娶妻生子了。
叶清岚的父亲叶绅是村中学堂的夫子,且向来与人为善,很有声望,村中有不少人曾得到过他的帮助,所以很多人愿意帮助叶清岚。但叶清岚大伯娘以此事有辱声誉,会连累自己子女为由,硬是逼迫叶清岚忍下此事。村民们虽有心,但到底是外人,加之叶清岚已经破身,纵使帮他恢复了自由也已失了前途,尤其后来叶清岚又有了身孕。
叶清岚对季春山自然痛恨不已,然而大伯娘一家的态度才更让他绝望,他甚至连给自己讨个公道都做不到,还要被逼着嫁给季春山。叶清岚当然不愿意,但他也并没有能坚持多久,因为他发现自己怀孕了。
双儿孕子困难,而叶清岚居然一次就有了,为了留下这个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个孩子,为了给这个孩子一个不被人诟病的身份,叶清岚只得压抑着心头对季春山的厌憎,答应嫁了。
叶清岚带着孩子嫁进了季家,季春山的父母自然是高兴坏了。原本他们还发愁自己那混账惫懒的儿子娶不上媳妇,更害怕儿子因为辱了叶清岚被抓进牢里,一直吃睡不安心神交瘁。没想到一转眼,不但娶进来一个知文识字俊秀文雅的媳妇,更是连孙子都马上就能抱到了,高兴地求神拜祖谢天谢地的。对于叶清岚更是力所能及的照顾的无微不至,即使在六个多月后,叶清岚早产生下一个双儿,即使这之后的几年里叶清岚再无所出,季家二老都没有对叶清岚有一丝苛待。
季春山虽然浑,但还算孝顺,听父母的话,即使心中对叶清岚百般不喜,还是顺从父母的意思,娶了叶清岚。有季家二老在上压着,叶清岚和季春山纵然两看生厌,但也这么将将就就的过了下去,直到五年后,季母去世,季春山失了束缚,便想休了叶清岚另娶娇妻。
叶清岚自然不无不可,唯一的要求就是带走季宁煦。当年刚生下孩子时,叶清岚便想带着孩子离开季家,无奈季家二老却死活不同意,更不要说带走他们季家的孩子。季父季母不同意,季春山即使写了休书,但带不走孩子叶清岚如何能安心,无法,叶清岚只得继续留在季家,这一待就是四年。
缠绵病榻许久的季父在叶清岚嫁进季家的第二年最终还是过世了,三年孝期刚过,季母下地干活,没想到一头栽倒,再也没能睁开眼睛。等办完了丧事,没等叶清岚开口,季春山便将早已准备好的休书丢给了他。
叶清岚本以为此次终于能顺利离开季家,但最终还是没能如愿,这次跳出来阻止的却是叶清岚大伯一家。叶清岚的大伯娘以叶清岚并未犯七出之条,且曾为季父守过三年孝,属于三不去为由,威胁季春山如果敢休妻就去府衙告他,连并将当年强人之举一起揭发出来,决不让季春山好过。
那时叶清岚的三堂哥已经和县簿家结了亲,一时间成了这十里八乡里头一户的人家,风头无限,人人追捧巴结。季春山虽然浑但却不傻,且惜命的很,在叶清岚三堂哥叶锦明一番看似劝导实则威胁的话语后,便接过了被叶清岚大伯娘撕得粉碎的休书,然后将叶清岚父子俩带回了季家。
季春山本就不是个心大明理的,他被人威胁休妻不能心里窝火的很,回到了季家,这一腔的怨气怒火就全部发泄在了叶清岚父子的身上,即使他明白,叶清岚大伯一家之所以不许他休妻,根本不是为了叶清岚着想,也正因明白这一点,他日后对叶清岚的虐待才会那样的肆无忌惮。
叶清岚在季家的境遇自此一落千丈,要干最脏最重的活,却吃不饱穿不暖不说,时不时还要受到季春山的羞辱打骂,如同奴隶一般,苦不堪言,但为了自己的孩子,他也只能咬牙忍着。安平村的人有的实在看不过去,但顾忌着季春山这个泼皮无赖,不想给自家找麻烦,明面上不好说什么,只能在私下里避着季春山帮帮叶清岚。
就这么的,叶清岚一日一日的熬着,直到这一年秋中的一日夜,在外喝的醉醺醺的季春山回了家,将一包东西丢在了叶清岚的面前。
叶清岚知道季春山不会给他什么好东西,但当打开包袱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却还是忍不住气的浑身发抖。那里面不是别的,居然是一堆妓馆里作弄人的下三滥玩意,其中还有一件明显已经被穿过的沾有秽物的半透明红色纱衣。
叶清岚可以忍受被打被骂甚至被粗暴的侵犯等种种折磨,却无法接受把他当成妓子一般的羞辱,可他却不得不接受。当季春山抢过季宁煦,一脸狰狞的将瘦小惊恐的季宁煦掐着脖子摁在桌子上,恶狠狠的说如果他不从,就把季宁煦卖到妓馆里的时候,瘫坐在地上的叶清岚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颤抖着声音,答应了。
将季宁煦安顿好,叶清岚便拿着包袱进了季春山独住的东屋,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在寒冷的秋夜里,换上了那件薄纱衣,然后,便是一番令人生不如死的凌辱蹂躏。
不知这场磨难持续了多久,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直到季春山感觉下腹鼓胀,打算出去解手,方才丢下手中的鞭子,却不想刚走出东屋,便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当天色大亮,来季家串门的吴婶儿隔着窗子从季宁煦口中得知季春山昨夜晚归,还将叶清岚带去了东屋至今毫无动静,因而担心叶清岚的安危,大喊砸门的时候,没人知道,屋里的季春山已经悄无声息的换了芯子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很多读者对攻原身是个强奸犯,而受为了生下孩子还愿意嫁给他表示不满,我解释一下
现在这章中写到的,只是攻得到了原身的记忆后,以他的角度了解的情况,但其实当年受是被逼着嫁人的,其中隐情后面已经写出来了,我就不剧透了,如果看过之后还是无法接受的,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第3章 病重
胡大夫正在给叶清岚诊脉,屋里静的落针可闻,眼看着胡大夫的眉头越皱越紧,吴婶儿红着眼睛忍不住开口问道:“胡大夫,岚哥儿怎么样了?”
胡大夫皱着眉,神色十分难看,半响,他放下为叶清岚诊脉的手,道:“不太好。这孩子身子曾经受过寒,也没有好好调养好,落下了病根,损了元气,后来生孩子的亏空也没有补回来,加之长久的辛苦操劳,又吃睡不好,身子虚得厉害,这次受寒发热,却是将以前的暗疾一块儿都引出来了,来势汹汹,恐怕不容易好啊。”
胡大夫赶忙安抚道:“你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说完,胡大夫从自己的药箱中取出了一包药,递给吴婶儿,然后道:“这是我自己配的退高热的药,岚哥儿现在身子虚的厉害,很多效用比较大的药反而不能下,否则就成了催命的了,得先一步步来,先把烧退了。这药文火慢熬,三碗水煎成一碗即可。”
吴婶儿“唉”了一声,伸手接过,这时,一旁一直安静站着的季春山突然开口道:“吴婶儿,你照顾清岚,煎药的活儿我来吧。”说着便抬手要拿过吴婶儿手中的药包。
吴婶儿却手一晃,躲过了季春山伸过来的手,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对胡大夫道:“胡大夫,我回家去先把药煎了,劳烦您替我照看会儿岚哥儿。”
胡大夫看了眼讪讪地收回手,一脸无奈的季春山,道:“好,你放心去吧,我在这守着。”
吴婶儿点点头,道了句“那就麻烦您了”,这才站起身抱着自己怀里的季宁煦离开了。
吴婶儿带着季宁煦离开了,季春山却也没闲着。他可没忘记叶清岚身上还满是前身弄出来的各种伤痕,尤其是下半身股间,更是有着严重的撕裂伤。
问胡大夫要了治外伤的药后,他先去厨房烧了一锅热水,然后为叶清岚擦洗身子,清理伤口,然后小心细致的上好药,再将一件干净的单衣撕成两指宽的布条包扎好伤处。等做完这一切,季春山自己也已经是满头大汗,这时,吴婶儿带着季宁煦端着一碗药进来了。
药煎好了自然是要喝的,可叶清岚昏迷着,意识全无,竟是一点药都喂不进去。
“这可怎么好?药吃不进去,这病怎么会好呢。”吴婶儿急的不行,可药汁就是喂不进去,都洒到了被子上。
季春山沉默了片刻,然后上前一步一言不发的接过了吴婶儿手里的药碗,又让吴婶儿帮忙把叶清岚身子扶起来一点。
吴婶儿不明所以,但还是照他的意思扶起了叶清岚,然后就见季春山一仰头一口喝光了碗里的药。
吴婶儿眼一瞪,刚要开骂,又见季春山俯下身,一手捏着叶清岚的下巴,使他的嘴张开,口对口将药汁哺进了叶清岚嘴里,一手来到叶清岚的咽喉处揉按,药汁顺利的被叶清岚吞下。
药喂下去了,季春山松了口气,然后就看到吴婶儿和胡大夫都神情怪异的看着他。他知道,他的举动在这个时代即使是夫妻间,也是比较出格的了。
叶清岚现在昏迷着,药汁勉强可以喂下去,食物却不行了,这里又不像医学发达的现代可以输葡萄糖营养液什么的。胡大夫便又从自己的药箱中取出了一包切好的参片,交给吴婶儿给叶清岚熬些参汤喂下,补充气血。参汤熬好了,依旧是季春山嘴对嘴的给叶清岚哺下。
胡大夫又把了把脉,见脉象虽弱却平和安稳,不由的安心了些,便也告诉了吴婶儿季春山两人,两人闻言心头自是也微微松快了一些。
胡大夫今日还有别的病患要去复诊,便打算先离开,估计等叶清岚烧退了人醒了,他差不多就回来了,到时看看叶清岚的情况再开方子,季春山亲自送了胡大夫出去。
到了院子里,季春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荷包,将里面几小块碎银子以及几十枚铜板全都倒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胡大夫道:“胡伯,劳烦您走这一趟,这里一共是一两二钱银子并四十二文,是给您的诊费和药钱,也不知道够不够,我现在身上只有这么多了,差多少你告诉我,回头补给您。”
胡大夫一愣,却是摇了摇头,将季春山拿着银钱的手推了回去,在季春山不解的目光中,道:“退烧药都是我自己采自己种出来的,那包参片也不过是几年的参,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一个村的,都不容易,不必如此。”
季春山却道:“那怎么行,值不值钱的您也是费了心力的,哪能如此,您如果当真不收,那日后再有个头疼闹热的,我可不好意思去请您了。”
“啧,你这孩子,真是。”胡大夫捋了捋胡子,面上是似乎被季春山的坚持弄得有些无奈,心里却十分诧异。
好歹在村子里住了不少年了,季春山什么性子他是清楚的,看上去长得人高马大人模狗样的,实则内里却是乌漆墨黑的一团,人嫌狗厌。他看不上季春山这么个泼皮无赖,从无交集,但对叶清岚父子俩却是十分同情惋惜,暗中多有扶助。
自今晨季春山焦急的去请自己为叶清岚救治,到刚才听得季春山一番言语,胡大夫只觉眼前之人似乎和他旧日所知完全不同,似完全变了个人。难道是因叶清岚病重终于使得季春山良心发现痛改前非?还是季春山早已改邪归正,只是自己过去因不喜鲜少关注从而不得而知,可若早已悔改,那叶清岚又如何会有今日情状?
胡大夫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又哪里会想到,此刻的季春山却已是借尸还魂的异世之人了。
见季春山似转了性子,胡大夫便说道:“钱我是不会收的,不单对你,村里头人从我这看病拿药都是不收钱的,你若真觉得的过意不去,那就去替我挑几桶水,担几担柴,村里人也都是如此。”
胡大夫都那么说了,季春山也就不好再坚持,笑道:“也好,那以后胡伯家的水和柴就由我包了。”同时心头打定主意,回头等叶清岚好了些,身边离得了人了,便去给胡大夫挑水担柴,以作酬劳。
见季春山将银钱装回了荷包,胡大夫点了点头,想了想,试探性的说道:“岚哥儿此番发热,却是引得旧疾复发,且来势如潮,若要恢复如常人一般,怕是要耗费良久。且不得再辛苦劳累不说,还需得药食双补,银钱花费更是不知几许。”
见季春山果然皱起了眉,胡大夫接着道:“此番若不好生修养调补,怕是,怕是寿命不足十个年头了。”
怔愣片刻,季春山眉宇间透出一丝郑重,沉声道:“胡伯,从前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混账无状,亏欠清岚极多,他落得如今境地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爹娘临终前都要我善待清岚,与他彼此扶持长长久久,谆谆教导言犹在耳,我却将之抛诸脑后不曾一丝一毫放在心上,如今想来可谓不孝至极。”
“清岚此次病重,对我亦如当头棒喝,我已知从前犯下诸多过错,决心改正弥补。清岚是爹娘为我娶来的妻子,自进门侍奉公婆,生育子嗣,料理家事,无一过错,我自当尊他,重他。如今他病势缠绵,不管要花费多少时间、心力、金钱,我自当竭尽全力,绝不让清岚不得以见煦儿将来娶妻生子之日。”
“你此话当真?”胡伯微眯了眯眼,认真的问道。眼前的季春山虽和从前一般面貌,但给他的感觉却和从前相比有着天地般的差距,从前的季春山只瞧一眼便让他心中生厌,而如今的季春山目光清正神情真挚言辞恳切,令他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信服之感。
“苍天在上,日后我季春山若有违今日之言,当天地不容!”季春山斩钉截铁的说道。叶清岚季宁煦本就是原身的责任,如今他成了原身自然也要一并担起,无可推诿。
“好!好!好!”闻得季春山一番话语掷地有声,胡大夫心中的石头终于平稳的落了下来,心中欣喜之下连说了三个好字。
他虽然一开始就决定还如从前一般继续暗中为叶清岚治疗调养,但终究治标不治本,叶清岚父子依旧陷在水深火热之中,而如今季春山醒悟悔改,并自觉愧对叶清岚父子,决心以后善待之,对叶清岚父子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父母泉下有知,想来也能有所安慰了。”胡大夫感慨道。
季春山没有说话,季父季母若真泉下有知,知道一个不知打哪来的孤魂野鬼占了他们儿子的身子,只怕会气的从坟茔中蹦出来吧。
“岚哥儿那你放心,老头子我别的不行,一身医术自认还是拿得出手的。回头我好好拟个方子,只要你按我的嘱咐好生照料,不要说得见煦儿娶妻生子了,就是孙子孙媳曾孙,日后也是能见到的。”说罢,胡大夫还笑眯眯地拍了怕季春山的肩膀。
听胡大夫如此自信有把握,季春山心中一松,不禁面容微缓,笑道:“如此,我心中的愧疚也能稍减一二,日后就有劳胡伯了。”说着,对着胡大夫深深作了个揖。
胡大夫赶忙将人扶起,佯怒道:“你这娃儿怎的如此客套!我与你父兄弟相称,你唤我一声伯父,我自将你如侄儿般看待,自是不必见外。得了,不用送了,你回去好好照看岚哥儿,我先走了。”说完,不等季春山再说什么,便一甩袖子背着手朝门外走去。
季春山无奈地笑了笑,目送胡大夫出了门,才转身进屋。
东屋里,吴婶儿守着叶清岚,时不时的为叶清岚擦擦额头渗出的汗珠,见季春山进来,动作顿了一顿,却也没有说什么。
第4章 鸡蛋
中午的时候,叶清岚依旧昏迷着,高热也没有退去的迹象,吴婶儿不放心,寸步不离的守着,好在还在胡大夫所说的时间之内,二人倒没有太多的担心。季春山作为‘罪魁祸首’,知道自己不被待见,便不在人跟前碍眼,转身去了厨房。
季春山一家住的房子在村子北边的最边缘,是农村里最普通的茅草顶泥坯房,面积不大,枯树枝围了个半人高的篱笆圈,几块破木板子拼成了扇门,只有三间正房、一间厢房和一个用来放木柴和板车的草棚子,正房后面则是菜园子、鸡舍和茅厕。正房进门是平日里待客吃饭的堂屋,左右各两间屋子,东屋是季春山一个人住的,西屋则是杂物房以及叶清岚和季宁煦睡觉的地方。
厢房也就是厨房,也不大,只有十几平,门外贴墙放着一口半人高装水的大缸,进门的左手边垒着一个有两个灶眼的灶台,旁边放着一个木架子,上面摆着罐碗盆碟刀案铲勺等厨房用具,是除了冬天外平日里做饭的地方。
厢房的另一半空间则是一整套的做豆腐的用具,一个直径五六十公分左右的石磨,可以说是这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豆腐这种食物是最近几年才出现的东西,据说是京城里某个热衷修仙问道的王爷折腾出来的,一开始大家觉得新鲜,很是追捧了一阵,但随着会做的人越来越多,豆腐也就变的越来越不值钱了。
季父是个木匠,当初给不少人家做过做豆腐的用具,后来便干脆给自己家也弄了一套,可谁知,他刚把定好的石磨弄回家,弄齐了一整套的用具,豆腐就不值钱了。
做豆腐这活儿费时间费力气,繁琐辛苦不说,也不像之前似的赚得多了,便不值当再做了。因此,这套用具便搁置在季家的杂物间里,好在石磨平日里还可以来磨磨面什么的,不算太亏。
季家败落后,这套做豆腐的用具终于派上了用场,虽然辛苦利薄,但却是除了那两亩田地外,季家唯一的收入。
自打一年前季母过世,叶清岚离开季家不成后,做豆腐的一切活计便都落到了叶清岚身上,每日如何劳累不说,卖的钱却一个铜板也落不到他手里。
叹了口气,季春山蹲下身子开始引火烧灶,准备做饭。好在他还拥有原身的记忆,用火镰这种东西生火虽是第一次,但尝试了几次也就会了。
看着燃烧的火焰,季春山怔怔的有些出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不知道原来的季春山怎么了,是还留在身体里,还是已经死了,亦或是像他一样也去了某个世界在某个人身体里继续活着?
他什么都不知道,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多想无意也无用,比起浪费精力在他自己无法控制的事上,还是专注眼前才是最重要的,不管他是谁,他在哪,他总要活下去,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
忙活了一通,很快,一顿简单的午饭就做好了。一盘白菜烧豆腐,一盘大葱炒鸡蛋,还有一碟切成细丝的咸菜疙瘩,主食则是煎的两面焦香的葱油饼,外加一盆南瓜玉米粥。
将饭菜端上堂屋的方桌,摆好碗筷,季春山便进了东屋,“婶儿,我简单做了点吃的,这折腾了一上午了,您和孩子也都饿了,先去吃点吧,清岚我来守着就好。”
吴婶儿看了季春山一眼,却是语气颇为和缓地说道:“你从早上忙活到现在什么都没吃也是辛苦了,还是你先吃吧,别饿坏了身子。煦儿上午在我家吃了点,我俩娘儿俩晚点吃也无妨。”
吴婶儿如此的和蔼体贴却是让季春山一时些受宠若惊,转念一想,便想到了胡大夫临走时自己的那一番言语,想来一墙之隔吴婶儿听到从而对自己改变了看法也是有可能的。
想罢,季春山便笑道:“我刚刚在厨房做饭的时候抽空填补了一些,现下是不必再吃了。饭菜再搁着怕是要凉了,还得劳烦吴婶儿帮我哄着煦儿多吃些才好。”
季春山如此说,吴婶儿便不在推辞,抱着季宁煦来到了堂屋。堂屋正中靠墙放着一张方桌,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季宁煦一直被吴婶儿抱着,看着桌上的饭菜抽了抽小鼻子,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嵌在在那巴掌大的瘦弱小脸上,可爱的令人心酸。
吴婶儿夹了一筷子鸡蛋送到他嘴边,谁知季宁煦却一下子捂住了嘴,不住地摇头,怎么也不吃。吴婶儿有些莫名,虽然上午回家熬药的时候给季宁煦吃了些东西,但过了一上午也该饿了,怎么会不愿吃呢?
吴婶儿将那筷子鸡蛋放进自己嘴里,嚼了嚼软嫩可口味道适中,还有淡淡地葱香味,好吃得很。
又夹了一筷子鸡蛋送到季宁煦嘴边,吴婶儿语气和蔼的哄道:“煦儿乖,来,把这鸡蛋吃了,吴奶奶刚尝过了,好吃得很,煦儿多吃点,吃饱了,好长大,好不好?”
谁知平日一向乖巧的季宁煦不知为何此时却变得十分不‘乖巧’起来,无论吴婶儿怎么说怎么哄,就是不肯挪开捂着嘴的小手。
这时,在东屋里的季春山听到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一看季春山出现,季宁煦顿时瑟缩了一下,小手捂嘴捂得更紧了,满眼的惶恐畏惧。
季春山心中不由的叹了口气,季宁煦如此却是和原来的季春山有着摆脱不了的关系。
季春山苛待叶清岚,而季宁煦虽是亲子,却也未曾被他放在心上。季春山虽为叶清岚之夫季宁煦之父,可实际上,却是季春山为主,叶清岚为奴季宁煦则为奴之子。
说起季家的一日三餐,平日里都是叶清岚先为季春山做好餐食,等季春山吃完,叶清岚再去收拾,之后,才是叶清岚和季宁煦吃饭的时候,且都只能是在厨房里,吃食自然也是不能和季春山比的。
家里的细粮肉蛋等好东西都只能是季春山一人独享的,叶清岚和季宁煦则只能就着咸菜疙瘩吃掺了豆渣的粗粮窝窝,长久下来,叶清岚是大人还好说,季宁煦本就是早产体虚,吃食又如此粗糙营养不良,以至于都已经六岁了,看起来还不如三四岁的幼童壮实。
叶清岚不是没想过给季宁煦吃些好的,补补身体,哪怕是要承受季春山的打骂羞辱,可季春山却也不是傻得,几次之后,在叶清岚又一次拿了鸡蛋给季宁煦蒸了蛋羹吃后,他居然没有打骂叶清岚。可叶清岚却宁愿季春山冲着自己来,因为季春山居然将叶清岚堵上嘴绑起来关在屋里,然后拎着衣襟将小小惊恐的季宁煦扔进了鸡舍里。
彼时正是初春时节,虽然冰雪消融,但乍暖还寒,季宁煦本就比同龄人体弱,如此露天席地的被关了一晚上,如何承受的住。如果不是第二天季春山还要叶清岚给他做饭才把叶清岚放了,只怕季宁煦的小命也就就此丢了。
季宁煦虽说最后保住了命,但也是大病一场,几经生死边缘,连带着叶清岚也差点支撑不住,好在有村里人的帮助,最后总算熬了过来。季春山经此一事,见自己似乎犯了众怒,且叶清岚为着季宁煦病危差点和自己拼了命,终于有了些顾忌,日后虽说依旧苛待叶清岚父子俩,但对季宁煦却是不敢再做什么了。
不说安平村的村长早已放言,安平村绝容不下虐杀亲子之人,若季宁煦当真没了,叶清岚怕是也就没了活着的念头,若叶清岚一死,那自己才是真的大祸临头。
当初叶清岚的堂哥叶锦明告诫自己的话季春山还记得很清楚,叶清岚虽然已经嫁人,和其父交好的那些大人物不好直接和他接触,可叶清岚若是死了,少不得得派人来吊唁一二,到时只怕当初叶清岚如何嫁与他为妻,也必然为人所知。叶父生前交友广泛且广结善缘,难保不会有想要为其出气之人,届时季春山这个罪魁祸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自此以后,尽管季春山有所收敛,但叶清岚却是真的怕了,再不敢触季春山的霉头,而季宁煦更是将季春山怕到了骨子里,不要说吃鸡蛋了,连鸡舍平时都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一步。
吴婶儿本来有些束手无策,孩子不吃总不能硬塞进去,见季春山出来,顿时想起了数月前的旧事,也就明白了季宁煦为何将鸡蛋看似毒药一般抗拒,不由恨恨瞪了季春山这个罪魁祸首一眼。
季春山摸摸鼻子,苦笑着只能受了,他走进两步,见季宁煦因为自己的靠近甚至有些颤抖起来,便停住了脚步。而后他半蹲下身子平视着季宁煦,同时柔和了面容,目光温和唇边带笑的看向季宁煦,温声道:“煦儿乖,这是爹做的,很好吃,爹让你吃的,多吃一些好不好?”
从没见过季春山如此和颜悦色,小小的季宁煦不禁有些愣住了,直到听到季春山再次开口唤他。
“煦儿?”
季宁煦眨了眨眼,似是被季春山平和温柔的话语安抚,居然不在发颤了,但却依旧捂着嘴,不肯吃东西。
季春山却隐约听到,如同刚破壳的雏鸟鸣叫一般细小的,怯弱的,柔软的,听得人心都要化了一般的稚嫩童音从季宁煦小小的手掌中溢了出来。
这还是季春山第一次听到季宁煦说话,也是第一次叫他爹,心中微动,不禁有些怔愣,回过神来后却有些无奈,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季宁煦对原身的畏惧已深透进了骨子里,哪里是自己这一次的和颜悦色可消除的,还是慢慢来吧。
想罢,季春山再次开口,这次却是不比之前温和,而是多了几分严肃之色。
“煦儿,爹的话也不听了吗?嗯?”
话音一落,就见季宁煦小身子一颤,脸色更白了一分,瞪大的眼睛里霎时盛满恐惧。
吴婶儿见此顿时流露出心疼的神色,皱着眉头不赞同的看向季春山,虽知季春山此举也是为了让季宁煦吃东西,为了他好,但小孩子吗,好好哄哄就是了,何必如此严厉,让季宁煦小小年纪颇受惊吓。
吴婶儿不满季春山言行,便想要说两句,谁知她刚开了口话到了嗓子眼,就见自己怀里的季宁煦居然放开了捂着嘴的小手,然后啊唔一口,将吴婶儿筷子上正夹着的鸡蛋吃了进去,小腮帮子动了动,竟是没嚼几下就给咽了。
好在鸡蛋软嫩,吴婶儿本就夹了小小一块儿,倒不担心噎着。见季宁煦终于开口吃了东西,吴婶儿也顾不上数落季春山,忙一筷子菜,一勺粥的喂与季宁煦。
季春山见状,也松了口气,知道自己在这会令季宁煦紧张不安,便转身回了东屋去守着叶清岚,心里却想着,等回头胡大夫再来时,也给季宁煦把把脉,看看有什么不足孱弱之处,早早诊治调养好,省的日后受罪,影响一辈子。
第5章 醒来
胡大夫的药十分有效,吃过午饭后没多久,叶清岚的高热就退了,只是人却依旧没醒。吴婶儿有些担心,胡大夫却不见回来。季春山耐不住,去了胡大夫家寻,自是没找到人。
季春山有些急,他可以等,叶清岚可等不了,便回到家里和吴婶儿说了一声,准备去最近的镇子里的医馆再请一位大夫,谁知他出了家门还没走出多远,就碰到了看诊回来的胡大夫。
“胡伯,您可回来了!”一见胡大夫,季春山不禁松了口气。
“对不住,对不住,耽搁了一会儿,岚哥儿可还好,烧退了吗”胡大夫不过去邻村给一个中了风的病人针灸,本不花多大功夫,没想到要走的时候,又被村里其他的人家拉去诊病了,等诊完脉开完药,他才紧赶慢赶的往回走,结果半路上就遇到了季春山。
“好不好我也不清楚,烧到是退了,人却一直没醒。”季春山接过胡大夫的药箱帮忙背着,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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