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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春.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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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话传入关大夫人耳里后气了个仰倒,刚回房中没多久的她又怒气冲冲地去了老太太房里添油加醋告状。
关老太太一听大孙女去见她那个下堂妇娘了,气得心肝疼,跟着破口大骂,她最厌恶的人便是慕容氏,明明慕容氏是和离出的关家,可在她眼里就是被休下堂的。
“这个死丫头眼里只有她那个娘,跟着她娘混能有什么好前程!”老太太捶着胸口骂,这一辈子她最得意的便是有个关二河这么出息又会讨人欢心的儿子,她最宠的也是这个儿子,可是明明很听自己话的儿子在有了慕容莲后魂都被勾走了!
儿子将媳妇儿放在第一位,这令她极其不痛快,就好比自己的心头肉被狗叼走了似的,她最厌恶的便是抢走她“心头肉”的慕容莲。
多年的婆媳,关大夫人最了解自家婆婆的心结,酸溜溜地道:“要我看,慕容氏还是对二弟贼心不死,不然怎么和离后不离开青山县还开了个胭脂铺子?听说欣怡丫头的胭脂水粉都是她送的。”可恨的一点都没给欣桐送过!
关大夫人恨恨地扯了扯帕子,关老太太讨厌慕容氏是因着关二河变妻奴,她讨厌慕容氏纯粹因为嫉妒!
慕容氏长得美,还会功夫,嫁妆丰厚,有丈夫宠爱有银钱撑腰,即便成亲多年日子依然过得跟在家当姑娘一样潇洒快活。
反观自己,娘家穷困没什么嫁妆,自小做家务吃不好穿不暖,面色苍老暗黄还不好看,虽只比慕容氏年长四岁,看着却像是老十岁的。
“一个女人家在外抛头露面做生意像什么话!不晓得要对多少男人卖好卖笑,简直伤风败俗丢人现眼!看看,欣怡那丫头就是被她娘带坏的,二河也不知道管管,再这样下去他闺女不定要给他闹出什么丑事来!”关老太太一数落起前二儿媳就跟打了鸡血般浑身上下都是精神头,每次骂完都能累得多吃一碗白米饭。
关大夫人没好跟着一起数落,但也很解气地点头附和,想起自己女儿被连累的亲事,心头涌起一阵怨恨,不由得又继续说起关欣怡的坏话来。
不管这边婆媳二人有多大的怨气,关欣怡带着如意是高高兴兴地骑马去了十几里地外的慕容胭脂铺。
铺子在慕容莲多年的经营下生意很好,如今的慕容莲年近四十,看起来却像三十不到,身材还和少女一样苗条。
见到女儿来,她忙将活计都交给掌柜的,拉着女儿去了铺子后头的休息间。
“你呀,去程家吵架的事都传到娘这边来了,以后这种事你还是少露面吧,毕竟是已经十七岁的大姑娘,总这样下去不好找婆家。唉,都怪你那个死鬼爹,关键时候不在家,害你一个姑娘家为了关家的事抛头露面招人非议!”慕容莲说起前夫来满肚子火,心疼地摸了摸女儿头发道,“程家人如果敢找你麻烦就与娘说,娘去收拾他们!”
一旁伺候着的如意满脸崇拜地看着长相非常相似的一对母女花,自家小姐的功夫都是夫人教的,性情也像夫人。
“娘,您还担心女儿吃亏?谁不知道我有个打遍青山县无敌手的护短娘亲?”关欣怡吃着蜜饯,娇艳的脸上满是调侃的笑意。
“你呀!”慕容莲摇摇头笑了,宠溺地看着女儿吃东西。
慕容莲可以称得上是青山县的传奇人物,以前以着“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事件已经引起过轰动,几年后和离再次受到瞩目。
就在大家都想着和离后她会黯然离开青山县这个伤心地之时,她反倒在离关家不远的地方开了个胭脂铺子,生意居然还挺好,人没憔悴多久便从低谷中走出,越来越开朗,人也越来越年轻,这种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行情那是很好的,这么大年纪还和离过,居然都不乏追求者。
慕容莲立刻打断她:“不收,送回去!”
吴大婶应了声后离开。
关欣怡眉头微皱,问:“还是那个成衣铺安家?”
“不是他是谁?有了几个臭钱就自以为是个人物,长得比你爹还老还丑,还好意思对我纠缠不休!老娘我一个人生活得多自在,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想不开去给人当继室,伺候一窝子别人生的小崽子,费力不讨好,呸!”慕容莲一脸嫌弃地说道,
只是时机不对,人也长得过于抱歉,口才又差关二河差得远,苦追两年无果,还招了心上人厌恶,安大老爷还真挺苦闷的。
关欣怡见过安大老爷,长得肥头大耳的,真没有自家爹爹好看讨喜。
一旁的如意忿忿地道:“安家没一个好东西!他家长子欺负过二少爷,长女又勾引走了二小姐的未婚夫,老头子还纠缠夫人,安家就像狗皮膏药似的咬着关家不放了!”
原本只爱妻子一人对其他女人从不正眼瞧的关二河突然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孩子,说是之前外出为正在打的官司找证人时被算计与一名女子发生了关系,这孩子便是那晚的意外。
慕容莲那是眼里不揉沙子的性子,即便关二河跪下说那女子已经病逝,他与那女子的事是被人算计与其并无私情,那也无法得到妻子原谅,苦求无果后只能忍痛看着妻子离开关家。
当年事情发生时关欣怡刚五岁,年纪小很多事都不懂,看到爹抱回家的小男孩,只一眼她就喜欢上了,实在是这个孩子长得太好看,白白胖胖的大小子,两眼黑葡萄似的定定望着她,还张开小手让她抱。
第一眼被这小子掳获,即便事后被人告知是因为这个弟弟娘亲才离家出走,她也无法讨厌起关佑恒来,等长大后对乖巧懂事又聪明的弟弟更是讨厌不起来了。
关佑恒是慕容莲心里的刺,关欣怡从来不敢在娘亲面前提弟弟,这次被如意提起,她还担心慕容莲会不高兴,偷眼望去,发现对方在想别的事,顾不上其它。
“安家长女真的和程家那小子关系不正当?”慕容莲问,性情原因,她向来有话直说,从不拐弯抹角,是以并没有觉得对还未成亲的女儿说这些有何不妥。
关欣怡轻哼了声:“*不离十,我前几日在河边烤完鱼吃后爬上树摘果子玩,看到他们两人鬼鬼祟祟地从树林子里走出来,两人以为附近没人,举止很亲密。”
就是因为安家人实在讨厌,总是找关家及与关家有关之人的麻烦,关家长女曾对慕容莲不敬过,是以关欣怡今日在程家门前才没有给安家长女留脸面,当众将她与程浩的私情挑明。
“这是偷情呢!这家子人的品行真让人看不上。”慕容莲搞不清安家长女是真看上了程家小子,还是因为对自己不满而故意找关家不快,懒得想,干脆不想,问起另一件担忧的事,“听人说程家想与你对簿公堂?”
“他们是有这么说。”
“你爹不在家,你一个姑娘家上什么公堂!真到那日,娘替你去!”慕容莲怒得拍了下桌子。
关欣怡感受着来自母亲的关心,受用的同时微笑着安抚:“别担心,我又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上公堂这等事我还真不怕,何况自小看着父亲与人打官司,我懂的多着呢,程家真敢告,我就敢应!”
慕容莲有些担心:“新任县太老爷还不知是什么样的人,万一拿了程家的好处欺压你怎么办?”
“这可说不准。”慕容莲对程家很不满,没好气地道,“你爹这个老不死的,关键时刻不在家!”
这话关欣怡不能接了,埋头继续吃起蜜饯来。
*****
三日后,新任县太爷上任,当年轻俊逸的江沐尘穿着官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很多人都惊得掉了下巴,程家门前那个识破赖三诡计并将其送去牢房的美男子居然是新任县太爷!
江沐尘上任后,当日目睹过他收拾赖三的很多人为了吹牛,开始添油加醋地将他说得恨不得是神仙转世,引得更多的人跑去衙门口观望,只为目睹其真人风采。
为了尽快了解他管辖区域的风土民情,江沐尘平时有空就出门走动,导致认识他的人越来越多,因着过于俊俏的脸,每日出门的姑娘数量猛增。
“我说,你别有事没事出去乱走了,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事!”杨少白没好气地将几张状纸扔到江沐尘面前。
“怎么了?”江沐尘拿起状纸一张张翻看起来,越看眉头拧得越紧。
杨少白往软榻上一躺,抱怨道:“底下人呈上来的,全是女人来告状的,没想到青山县的女人们这般疯狂,为了近距离一睹县太爷的风采,什么事都好意思拿出来告状!”
江沐尘也没想到会这样,看完几张状纸后向来冷静的俊脸难得地露出几分尴尬来。
见他如此,杨少白心情大好,手支着头幸灾乐祸地道:“为了看你这张脸,这些女人太疯狂了。有说自家母鸡跟别人家的公鸡跑了,求县太爷帮她找鸡的;有说自家狗的脸被猫挠伤,求县太爷帮忙查是谁家的猫干的;最离奇的是有名女子状告自己妹妹,只因被人说妹妹比她好看,想求县太爷亲口说声她比她妹妹好看!啧啧,真是开了眼界!”
看着好友纠结的表情,杨少白哈哈大笑,笑完后抹了抹自认非常英俊潇洒的脸感叹:“别总来这些无聊的事了,来点有意思的吧!”
杨少白的期盼很快实现了。
第5章 对簿公堂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程家在被关欣怡警告过后根本没放在心上,不信邪地想着自家与任何人家定亲都是自由的,关家没权利过问,也不担心青山县百姓会怎么想,反正两家孩子年龄都已不小,安家也挺着急的,于是大张旗鼓地寻媒婆提亲。
程家为了气关家,故意将提亲的事宣扬得人尽皆知,这不,关欣怡知道后早早地在安家不远处将程家请来的媒婆吓跑了。
也没做什么,就只是在媒婆说了些难听话后关欣怡一鞭子将其汗巾子抽飞,扬言再口出不敬,第二鞭子直接抽脸。
程家哪里咽得下这口气,被一个未出阁小丫头几次三番地挑衅欺压,如果忍了那他们一家人要被整个青山县笑死,也没找上关家门理论,直接让管家去县衙击鼓告状,誓必要拉关欣怡上公堂!
关大夫人陪在女儿床前,心疼地劝着:“程浩怕是早就与安家那小贱货勾搭上了,这种男人不要也罢,就是苦了我可怜的闺女。”
关欣桐见过程浩几次,也说过几次话,早就对长得俊秀好看的他芳心暗许,及笄前她时常有事没事就出门找程浩,及笄后因着要备嫁且要避嫌,是以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
“我知道,他、他嫌我不好看。”关欣桐捂脸大哭。
“胡说!我女儿哪里不好看了!”就如天下所有母亲一样,关大夫人认为自己的儿女是天下最好的。
关欣桐强忍耻辱,低着头垮着肩膀咬唇:“他亲口说的!他说我与大姐都是关家女,长相却天差地别,说我连大姐的一半姿色都没有,他说给随从听时被我偷听到了!”
“岂有此理!这姓程的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关大夫人气得胸口疼,容貌这点是她心头一辈子的刺,没想到宝贝女儿也尝到了同样的苦头,搂住关欣桐咬牙切齿地道,“姓程的眼睛瞎看不到我女儿的好,他既然嫌弃你,你就不要再惦记他了,娘给你找更好的夫婿去!”
“娘,我如果像大姐那样好看该多好啊!”
关大夫人心疼得嘴唇都咬破了,所有人都觉得他们长房靠着关二河过上好日子多么多么幸运,但其中苦楚又有几人知?
一直以为只有自己因着容貌的事而苦闷,谁想女儿也受着同样的苦,关欣怡母女真真就是自己与女儿的克星,谁愿意一直生活在她们母女两人的阴影中?
这边母女两人抱着哭,那边关欣怡正被关老太太念叨:“你说你这孩子啊,你爹不在家,你将事闹得这么大,让多少人看咱们家笑话!好好的姑娘家被人告上公堂,以后还想不想嫁人了!”
关欣怡对嫁人一事半点不上心,语带敷衍地道:“不嫁人也没什么不好,我爹养得起我!”
“我爹说他辛苦赚银子就是给我和弟弟花的,他最爱看我花他的银子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身为孝顺女儿,我难道不该想尽办法哄我爹开心吗?”关欣怡不惧关老太太越来越绿的胖脸,眨了眨眼脸带无辜,“祖母难道想让我害爹爹不开心?”
真不要脸!关老太太不想再在这问题上纠缠,直接说重点:“明日上公堂你少给关家丢脸,多少人看着呢,你妹妹被退亲关家已经丢了大脸,你明日如果不老实点,我关家还要不要在青山县立足了!”
“为了以后关家能在青山县立足,孙女一定会好好表现。”关欣怡与老太太说了几句话就找借口离开,刚出正院便看到微微有些佝偻的大伯和还有几个月就要成亲的堂哥。
“欣怡,是我们没本事拖累了你,害你一个姑娘家为了维护关家的名声上公堂。”关佑杰酷似其父的脸闪过羞愧,挠挠头歉疚地道,“这阵子我娘和欣桐心情不好,没少给你脸色看,我代她们向你道歉。”
关大河更是臊得黑脸膛发红:“欣怡丫头,大伯嘴笨没本事,别的不会,但还有一把子力气,明日大伯就在公堂外守着,绝不让人欺负你去!”
父子两人羞愧自责的模样令关欣怡心头气消了消,长房是两个女人小鸡肝肠爱无是生非,但两个男人还是很憨厚重情的,只是比较木讷老实,压制不住那对母女。
“大伯、堂哥你们别担心,只是两家的口角官司,不是什么大事。”关欣怡不在意地摆摆手,打架放火她都不怕,还怕上个公堂?
关欣怡知道大伯是什么样的人,老实巴交的,上有厉害老母下有泼辣媳妇儿,连生的闺女都不是善茬儿,也就一个儿子是体谅他心疼他的,被三个女人欺负数落教训着,关大河能不可怜吗?
“大伯堂哥你们也早点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可就要上公堂了。”关欣怡说完后离开。
望着对明天的官司毫不畏惧的侄女背影,关大河为弟弟感到自豪的同时又忍不住感慨:“欣怡真是个勇敢的孩子,如果你妹妹也像她这样该多好。”
关佑杰也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妹妹的心结,这次被退亲,怕是将所有不满都迁怒到关欣怡身上了。
关欣怡睡了个好觉,次日一早简单梳妆了下便出门了。
“小姐今日真好看!”如意迷妹一般望着前的主子。
今日因为上堂,关欣怡为了方便穿了身便于外出的简便服饰,水蓝掐花对襟外裳,头发简单地一挽只插了只普通的金钗,因上公堂没带鞭子,但仅仅是素淡简易的打扮,依然令她有种英姿飒爽的美,这就是脸长得好的好处,无论穿什么样的衣服都能美得人眼前一亮。
公堂外已经站满了人,个别人挤不到最前面差点与人大打出手。
“欣怡别怕,娘就在外面!”慕容莲将跑镖时穿的衣裳翻了出来穿上,时刻准备为了女儿大打出手。
原想替女上堂,但程家无耻指名点姓告的人是关欣怡,别人不能替被告上堂。
母女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简直不能更美,太过显眼,于是引来了不受欢迎的人。
“慕容夫人,你也来了!”一名穿着锦衣华服的肥胖男人笑着走过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近来一直骚扰慕容连的安家大老爷。
慕容莲皱了皱眉,没理他,走至一边女眷多的地方站好。
“传被告关家大小姐!”堂内传来衙差的喊声。
关欣怡安抚地向目露担忧的母亲点了点头便昂首挺胸走进公堂,目不斜视地走至堂中央跪下,朗声道:“民女关欣怡,拜见大人。”
同跪在地上的人是程浩,他是以着原告的身份出现在此处。
县令江沐尘正襟危坐,一身紫色官服,头戴官帽,双手置于案上,两眼直视下方跪着的二人,身穿官服的他更添威严的魅力,公堂外站着的女人们眼睛都直了,眼珠子像粘在他脸上一样。
来观案的女人数量远远多于男人,这些人大多是妇人,未成亲的年轻女子则是或扮成小厮或扮成丫环,总之神也阻挡不了她们观看美男的决心!
江沐尘拍了下惊堂木制止堂外的喧哗声,“关氏,原告程浩状告你吓走媒婆阻他姻缘,可有此事!”
坐于江沐尘左侧下方的杨少白“屈尊纡贵”地执笔记录案词,此等严肃的场地即便他再想看热闹也得专心干活,谁让他是师爷呢?
关欣怡不卑不亢地回道:“回大人,确有此事,但民女不承认阻他姻缘,当日在程家门外民女已将目的说明,‘劝’走媒婆一事也只为向程家讨个说法,并无它意!”
“你胡说!”程浩恨恨地瞪向关欣怡,指着她道,“你根本就是蓄意报复我退亲一事,关家女如此凶悍,我不敢娶又有什么不对!”
关欣怡没理他,抱拳看向台上俊得炫目的江沐尘:“大人,民女有几个问题想问原告。”
“准。”
关欣怡看向程浩:“第一个问题,当年关程两家的亲事是哪家先提的?”
“第二个问题,提退亲的又是哪家?”
“好了,第三个问题,提亲的是你家退亲的还是你家,今日提出打官司的依然是你家,请问谁无耻?”
堂外很多人都乐了,不少人都替答说程家无耻,乱糟糟的。
程浩脸一阵青一阵红的,怒道:“你这是什么问题!”转头望向江沐尘大声道,“大人,关家女不说正事顾左右而言它,应该定她个藐视公堂的罪!”
关欣怡见程浩脸上愤怒中带了几分自得的模样,秀眉一拧,眸中闪过若有所思。
江沐尘拍了下惊堂木:“肃静,公堂之上禁止喧哗,违者杖责二十!”
堂外嘈杂的声音立时便安静下来。
“大人,您要给小民作主!”程浩磕了下头后挑衅地瞪了关欣怡一眼。
“大人,民女只求一个公道!程家以关家名声不好为由退亲,实则是程浩早与安家长女有了私情,他自己行小人之事,却将错处置于我关家头上,民女不服!”关欣怡虽跪在地上,但纤腰挺得笔直,俏脸上满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然,“民女曾说过如若程浩能一年内不与任何人家定亲,那么他家给的退亲理由我关家认!但事实是他十天不到便急急地去安家提亲,这说明什么?说明我所言属实,程浩他就是与他人有了私情!”
“你胡说!我和安大小姐什么都没做过!”程浩脸色变了,高声反驳,等吼完了才意识到自己反应太激烈了,刚想说点什么挽回却见关欣怡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被激得脑子一蒙脱口又道,“你休要污蔑我们,安大小姐冰清玉洁,我们清清白白的!”
江沐尘锐利的黑眸一直在原告与被告之间扫视,当看到程浩被关欣怡几句话及某个表情激得冷静大失时,眼中迅速闪过洞穿一切的光,一拍惊堂木:“本是小纠纷,但双方却各说各有理,本官认为,程家在女方没有明显过错之时退亲本就理亏,既然如此,为了平复关家怒气,程家缓个一年半载再定亲事又有何妨?”
关欣怡惊喜地挑眉,高呼:“大人英明!”
程浩傻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急道:“大人,不行啊!”
“为何不行?”江沐尘很是耐心地问。
“因、因为草民年龄已到,父母急着抱孙子。”
“据本官所知,你兄长成亲多年,你父母已有两个孙子。”
江沐尘并不想在这等小纷争上浪费过多时间,直接定论:“你如给不出令人信服的不能等一年的理由,那就如被告所愿称退亲原因在你,与关家名声无关!”
这对程浩来说真的是个难题,他如何给出令人信服的理由?
关欣怡原本还以为要费很多口舌,谁想这个新县令比她想像的更明智,青山县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这么明白的县令了!
给了选择,结果时间过去程浩还是没有给出合理的理由,于是江沐尘宣判:“原告拒绝给出急于定亲的真正理由,且执意要尽快定亲,是以本官判定其理亏在先,退亲一事错在程家,于关家名声如何无关,以后程家不得再以关家名声说事!原告自此可随意嫁娶,关家不得再以任何理由阻拦!”
“大人英明!”关欣怡高高兴兴地一揖到底,她只求讨回公道,结果江沐尘给了她公道,自然令她欣喜不已。
江沐尘抬手阻止了他,向坐于左下首的杨少白使了个眼色。
杨少白点了下头,起身自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每张一百两,共十张。
他扬声道:“这一千两银票是昨晚程浩贿赂大人的,求大人于今日公堂上多‘照顾’程家,如若能削一削关家女的脸面那就更美好了。”
谁都没想到这时候会出现这种事,所有程家人,包括跪着的程浩,均像是被雷霹焦了般一动不动。
“不但如此,程家还说以后再有类似纠纷时还请大人多关照关照。”杨少白走到程浩面前将一千两银票甩到他面前,拿折扇敲了敲掌心,“程家并非唯一一个行贿赂的人家,其他人贵重的礼物大人都让人退了回去,留下程家的银票是为了今日给大家一个忠告,以后但凡有冤有屈只管光明正大地报上来,大人自然为你们做主!投机取巧偷奸耍滑之人来一个收拾一个!”
在众人还未回过神来之际,江沐尘正色道:“本官到此上任一不为财二不为利,只求在任之时多为百姓做些实事,今日堂审到此为止,退堂!”
随着两排衙差们的“威武”声响起,江沐尘起身离开,那俊帅潇洒又正义凛然的模样将在场所有女性都迷得恨不得给其跪下。
第6章 再次见面
关欣怡为了一个“退亲理由”与程家扛上的做法其实被很多人不苟同,因为不管是因为什么被退亲,以后再想找好人家都很难了。
现实对女子就是这般残酷,即便改朝换代后女子比之前几个朝代都自由,可随意出门游玩或,与男人说话也不会被指责败坏门风,但在退亲、和离或被休等事件上,女人依然处于被动的劣势状态。
这次的官司即便关家赢了,也不会扭转关欣桐以后亲事上的劣势,甚至就连同样没许人家的关欣怡亲事也会受到影响。
“人不蒸馒头争口气,事情结果对关家有何影响先不管,但谁若想踩在关家头顶耀武扬威,不掀翻他我都不姓关!”关欣桐这句话是出了公堂后当着众人的面说的,故意说给所有人听,意在警告某些人不要以为关二河不在家就可以为所欲为,关家有她在,照样不让任何欺上门来的人有好果子吃!
当这话由杨少白传至江沐尘耳中时,除了觉得这姑娘很强势并且很顾家外到没有什么太多感觉。
江沐尘扫了眼很占地方的各样礼物,很大方地道:“你喜欢拿走好了,我对这些吃食玩意兴趣不大。”
“谢了!”杨少白发了好久牢骚后才压下心头的不爽,自我安慰道,“谁让你是县令呢?如果我是县令你是师爷,咱俩的待遇不就调个了?”
江沐尘无耐地摇了摇头,低头继续翻看手中的各项文书,新官上任,需要了解的事情还有很多。
杨少白看着认真做事的好友,摸着下巴道:“话说你公堂上做的那件事不但将程家安家得罪了,那些乡坤富户们怕是也对你意见不小,这些人如果联合起来找麻烦使绊子可是很闹心啊,别忘了,你禁止贿赂这件事,可是将衙门里所有稍有权利的人利益都影响了。”
一整个县虽然县令最大,但下面还有县丞县尉等一些掌管相关事宜的官员们,身为最高官职的县令都明确表示不收受贿赂,那底下的人如果想收好处不是得琢磨琢磨了?
“只要不违背原则,不做得太过分,我自然不会管他们。”江沐尘对这些并不放在心上。
确实,这些麻烦对于江沐尘来说都不算个事,杨少白想到此突然笑出声:“但凡有新官员上任,当地的乡坤富户都明着暗着有所表示,你这样上来就给人杜绝此事,很多人都闹不清你是真的一分不收,还是嫌他们给的少。”
江沐尘闻言放下手中的文书,背靠向椅背,神色淡淡地道:“有些人天生就想的多,真是到哪里都不轻闲。”
“你又没公开你的身份,谁知你是高门贵族子弟?换成普通出身的人,见到那么多财物谁不乐意收?”杨少白想到以后灵山县百姓们如果知道江沐尘真实身份后震惊诧异的模样,就忍不住乐呵出声。
“家境如何不重要,我来这里做父母官,能做什么、如何做靠的是我自身能力与心志,与其它无关。”江沐尘喝了口刚泡好的铁观音,见杨少白一副八卦的样子,问,“你又想说什么?”
杨少白以着同为官家子弟的身份跑到这里做师爷,每天也只能靠四处听八卦消磨时间了。
“前天刚打完官司,昨天程家就火速又请了个媒婆去安家提亲,听说官司过后,安家对程家有很大意见,怪就怪在这么大意见下还同意了程家的提亲,对外称两家孩子年纪都大了,聘礼嫁妆都是现成的,一个月后就可拜堂成亲。啧啧,要说没有猫腻谁信?”毕竟是好友上任第一堂官司,身为贴心师爷自然多关注了下。
江沐尘当日在堂上便自程浩的反应猜出了些什么,事关女方名誉他不便多说。
杨少白也不傻,自然猜到是怎么回事,不只他们,整个青山县真正傻的人不多,几乎所有人都猜到程浩与安家长女不小心造出了孩子,如此一来众人极其鄙视程家与安家,对被退了亲又被程家告上公堂的关家格外同情。
因着程安两家的事太过不体面,两家做的事也不地道,是以原本因为被退亲处于话题中心的关家反倒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这反到是好事。
“这两日风头唯一能与你并肩的就只有那个关家大小姐了!”杨少白说起关欣怡来终于来了点精神,毕竟性情如此特别的大美人很少见。
关欣怡原本就在青山县很有名,上了公堂打官司把程家打输后更是风光了一把,虽很多人都夸她能干有本事,但她的“凶名”又升了个台阶,几乎所有作长辈的都对家中到了要成亲年龄的子孙耳提面命,严厉警告他们不许接近关欣怡,他们不想这样厉害的媳妇儿进家门。
“原本已是大龄女子无人问津,打过官司后更是没人敢娶了!这程家当初指名道姓让关家女上堂就没安什么好心,如此到是如了他们的意,关大小姐这辈子怕是都要留在家里当老姑娘喽。”杨少白边说边可惜,这样的美人一般男子会忌惮,但是对于有本事能压制住她的男人来说简直可以算得上是一种很新鲜的挑战,就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江沐尘见他不断嘟哝可惜,开口问。
“可惜她家世太过寻常,普通人家的男子不敢娶她,有本事压制得住她的高门子弟又不会娶平凡出身的女子回去当主母,所以我觉得可惜了。”
江沐尘被杨少白那遗憾的眼神盯得发毛,皱眉道:“英雄还不问出身,为何要以此约束女子?只因出身或对方强势的性情便退步三舍,这种眼光狭隘之人难有多大造化。”
“哟,你这意思是你不嫌弃关家女的家世?”杨少白一激动,人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我是就事论事,你想到哪上去了?”江沐尘瞪了无聊至极的好友一眼,拿出一份文书扔给杨少白,“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看看这个。”
杨少白接过认真看起来:“青山县大小土匪窝共计有七个,其中以木围坡上的土匪人数最多最凶狠,是最难对付的一方。”
身为县令,治安问题是很重要的一方面,江沐尘初来青山县时便听很多人提过这些土匪,不少过往的商客、探亲之人或当地富户都遭劫过,因着土匪过于难缠,历来的县太爷对付不了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找一日,我们去会会这些土匪!”江沐尘敲了敲书案,修长好看的手慢慢握成拳。
杨少白一听立刻来了精神,高兴地道:“无聊了这么多日,我们总算可以大干一场了!”
江沐尘唇角微勾,眼中同样闪烁着志在必行的光。
关家。
关欣怡这阵子没怎么出门,官司事件过后她知道自己成了八卦中心人物,如果上街定是要被无数七姑八婆围住问东问西,太麻烦,是以就窝在家里有事没事地打打拳练练鞭子,偶尔和关老太太顶顶嘴,与关欣桐吵吵架,日子过得也不算太无聊。
关欣桐自从听说安家长女疑似有了身孕的消息后大怒一场,这一怒居然将她的病给怒好了,简直是因祸得福!
再不在床上躺着,也顾不上总找关欣怡不痛快,每日都出门去程家堵程浩,堵不着就去安家宅子或安家的铺子前骂安大小姐。
对比足不出户的关欣怡,关欣桐简直是恨不得一天到晚守在外头逮负心汉和狐狸精。
这日,关欣桐一大早又带着她的小丫环秋菊出门了。
关家人还像往常那般该干什么干什么,谁想临近午饭时间,秋菊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哭道:“不好了,二小姐不见了!”
一石惊起千层浪,关家上下一团乱,关老太太饭都不吃了就将秋菊叫了过去。
“快说,欣桐怎么就不见了?”关大夫人着急地问道。
秋菊被瞪得哭都不敢哭,强忍害怕道:“奴婢原本一直跟在小姐身边,后来见到安大小姐出门,我们就跟了上去,走至一处胡同时突然蹿出个人将小姐的玉佩抢走,小姐让奴婢去追贼,她去跟踪安大小姐,奴婢不敢违抗便去追贼,可惜没追到,等再返回去时就再也找不到小姐了。”
“你干什么吃的将小姐都看丢了!”关大夫人气得一巴掌将秋菊打倒在地,扬起巴掌又要打时被关欣怡攥住了胳膊。
“伯母,此时并非发火的时候,问明欣桐情况更要紧。”关欣怡说完后不理会关大夫人如何反应,将捂着脸哭的秋菊拉起来问,“那个胡同你都找遍了吗?”
“找了,附近所有地都找了,也问了很多人,都说没有看到小姐。”秋菊捂着肿痛的脸回道,她很害怕,如果小姐真出了什么事,自己怕是没好果子吃。
关欣怡当机立断:“我带人先出去找找,祖母、伯母你们在家等消息。”
关老太太抓住关欣怡的手,力道大得快将孙女手拧断了,焦虑地嘱咐:“欣怡,你一定要找到欣桐,你可不能让她出事啊!”
如意见到小姐手腕都泛起青来,尖叫道:“老太太,我家小姐手都青了!”
关老太太低头一看,忙松开手催促:“好了好了,你快去找你妹妹!”
关欣怡揉了揉被掐疼的手腕,什么都没说,带着如意出门寻人。
一路走至秋菊口中提到的巷子,这个巷子一向是很清静的地方,因为周遭没有居住人家也无人在此做买卖。
“咦,前面那个不是县太爷吗?”如意指着前方正站在巷子口负手而立的英俊男子道。
第7章 何人所为
“民女拜见大人。”关欣怡走过去对着江沐尘抱了下拳问好,如意跟在身后屈了下膝行礼。
江沐尘摆了摆手:“出门在外,无须多礼。”
关欣怡有事要做,顾不上多说,直言道:“不瞒大人,民女妹妹不见了,我要去寻她,告辞!”说完抬脚就要走。
江沐尘忙出声:“关姑娘且慢。”
“大人有事?”
“本官与杨师爷在外行走时,有人被偷了财物,窃贼逃至这里不见踪影,杨师爷进去寻窃贼,本官留在这里以防狡猾贼人另寻路径逃出。”江沐尘指了指眼前的巷子,顿了顿后道,“观那贼子身形应是个练家子,关姑娘若急于进去寻人还请注意安全。”
又是窃贼?关欣怡若有所思地望了眼巷子后语带感激地道:“多谢大人提醒,您放心,等闲宵小奈何不得民女。”
正对着娇艳小姐与俊朗县太爷站在一起的美好画面陶醉的如意被用力拽走时还道了声可惜,说实话,她到不怎么关心二小姐的安危,那等祸害没那么容易出事。
这条巷子叉路比较多,个别拐角处或某条叉路的尽头会有些废弃的房子。
“这条巷子好安静,一个人大白天走都会感觉害怕,真不知二小姐是怎么想的,没让秋菊陪着自己就敢往里闯!”如意边走边抱怨,不知是否是自己多心,总隐隐有种有事要发生的不好预感。
关欣怡到不觉得可怕,只是也认同如意的观点,关欣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自己在叉路和废弃屋子多的安静巷子里走,确实很容易出事,哪怕她是跟踪人进来的,行为都很不可取。
几乎每个废弃的屋子关欣怡都进去找了,每个巷子胡同也找遍了,都没有关欣桐的踪影。
“如果她出了巷子不管走向哪个方向都会有人看到才对,秋菊问了附近的人,我们赶来时也问了,都没有人看到她,如果还在巷子里,我们快找遍了也没发现她的踪迹,好端端的,人到底去哪儿了?”关欣怡秀眉紧拧,此时消息还没传出去,如果关欣桐长时间找不到的话只能求助于官府,到时即便找到了,那一个姑娘家失踪时间过久于名声上也会非常不利。
如意指着右前方一处巷子口道:“小姐,我们就剩下那里没转了。”
话刚说完,如意手指的方向传出一声类似烟花的脆响,几乎是立刻,一道身影如箭般掠过关欣怡主仆飞速向前冲去。
“县太爷!”如意惊呼。
关欣怡看向前方巷口,低喃:“原来大人有这么好的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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