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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床上见.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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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床上见》
作者:蓝小依
☆、01 姑娘,请松手
画家蓝田的个人画展上,煤老板田大壮的爱女田甜对着墙上一幅抽象朦胧的画侃侃而谈,“这幅画讲的是,珍爱处`女膜,远离一夜`情。”
“咣当”一声闷响,田大壮手中的高脚杯应声而落,他就知道,自己那闺女不是个省油的灯。
田甜对周遭的瞠目结舌视若无睹,继续打了鸡血一样唾沫星子横飞,“你们看,整体轮廓代表的是女性生`殖器,而一团混沌中那参差不齐的裂痕,代表撕裂的处`女膜。整个画面看起来阴郁沉闷,体现了画者当时绝望而又悔不当初的心情。”
偏偏就有不长眼力劲儿的。
陪叶总前来看画的严序勾着唇,一声不大不小的嗤笑却显得格外突兀。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的田甜像是被浇了盆冷水,愣愣地循声回头,“这位先生,你不同意?”
严序但笑不语。
没杯可摔的田大壮只能狠狠握紧拳头,力道大到手心手背的肉像是要从缝隙里挤炸,难看如他的脸,严重走形如台风过境。
不远处那个被地产大鳄搂在怀里言笑盈盈的女人,不是前几天才忍气吞声签了离婚协议书的前妻舒伶俐是谁?
田大壮身子一怔,心中顿时五味陈杂。
前几日,舒伶俐这个半老徐娘终于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没上法庭没闹得远近皆知,田大壮仅是拍了一百万的分手费,便把事情解决得干净利索,不留后患。谁知不出一个礼拜的功夫,前妻已经傍上地产界巨头,精神焕发,光彩照人,举手投足间那叫一个趾高气扬。
田大壮一直很自负地认为,把从没碰过画笔的田甜送进全国知名美院,可以化解她心中对自己的仇恨,不想这却又为自己加了一宗罪。且听田甜在人前一腔无奈,“贾三儿刚生了个大胖儿子,他们嫌我在家碍眼,我爸就马不停蹄地给我送A大了,这得有多急啊。”
前妻正在另一个比自己不知风光多少倍的男人怀里,别有用心地朝自己这边看过来,田大壮怎么说都不能丢了气度,于是他再次化身忍者神龟,弓起龟壳,一一陪笑解释,“丫头今年高中毕业,当然得接着上大学了,这孩子小,别听她瞎说,让您见笑了。”
生意场上的朋友念着田大壮这个煤老板身份,均一笑而过,但舒伶俐似笑非笑的注视,却一直让田大壮不舒服。
女儿是一,前妻是二,现在这两个女人双双把他往死里整,田大壮自叹厄运缠身,却也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忍下这抹自作自受的伤心泪。
这边厢,田甜已经完成此行目的,转身临出会场前,凑在田大壮耳边低语,“爸,后悔也没用,我妈得感谢您,是您给了她新生。还有,有火就得撒,总憋着容易内伤。贾三儿欲`火正旺,您可不能轻易肾亏。”
说罢,田甜心满意足地踩着小高跟拍屁股走人,噔噔噔地躲在软绵的地毯上,听在耳里却闷呼呼的,憋屈。然而阴郁的心绪还没持续多久,田甜刚出宴会厅的门拐向出口,便无意中被一方景色箍住了脚步。
准确的说,是一方春`色。偏厅一隅,高大挺拔的男人怀搂着娇小可人的女人,两个人激吻过后,开始动手脱对方的衣服。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从背后钳住自己手腕,下一瞬,身娇体柔的田甜已经被大手的主人拖离激`情现场,到了某个犄角旮旯才停下来。
田甜愤怒回身,正欲瞠目瞪死这个不知好歹的人,结果却被震慑住,小身板晃了一下,随即正了正神色,拾掇起七零八碎的气焰,秀目喷火,“你又要干嘛?好啊,你跟踪我!”
下一瞬,不等那人接话,田甜便哀怨叹气,双眼永远瞪不过四眼,这是个颠补不破的真理。严序藏在无框眼镜后的双眸深不见底,无形中散发出的迫人气场轻而易举地震住了这个张牙舞爪的小丫头。
严序勾唇,“小姑娘,偷窥可不好。”
见这个男人被自己说蒙了,田甜心里早就狂放大笑,但面上却极为严肃,继续凶神恶煞地盯着他。
严序不想再跟这个小丫头片子纠缠,刚被熊盼盼那个未成年耍了一阵子流氓后,他暂时对女人,尤其是心理和生理都不成熟的女人,避而远之。
而刚才他能手贱地拖走这个各项指标都不成熟的丫头,还不是因为任以行那头狼要跟自己的娇妻重温激`情,想了各式各样的招儿,其中公共场合玩肉`搏便是重头戏。严序不想这个小妮子坏了哥们的好事,所以他一时冲动,伸手拖走了这个傻傻分不清楚的小孩子。
只是严序不知道的是,有些人是毒品,一旦沾惹,便遗患无穷。如果严序知道他这一次的“见义勇为”会为自己的生活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改变,现在他就算剁了自己的手也不会伸出去。然而谁也没有预知的本领,错误往往都产生于一念之间。一瞬之差,沧海桑田。
男人以绝对的身高优势俯视着一脸怒气的小丫头,不自觉地轻笑出口,话里充满玩味,“小姑娘,不错啊,虽然还没发育好,但气焰却不小。”
没错,向来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的严序同志第二次开火,直捣敌军心腹。所谓锄奸要彻底,犯贱要齐活,严序犯了手贱不过瘾,接着犯嘴贱,贬低了田甜身上最自满骄傲的部位。
后果很严重。
很好,这个长得人神共愤的男人很值得她拿来打发时间。田甜叉腰狞笑,他不是会拆她台么,不是会破坏她看好戏么,不是会嘲笑她胸小么?田甜轻勾唇,她偏要征服他,偏要让他迷上自己,偏要从他那张塞满了大粪的嘴里听到对她的不绝于耳的赞美,偏要让眼前这个男人中的优质腹黑向她臣服!
简单点说,她要勾引他,并且要让他成为迷自己迷到神魂颠倒的男人,然后再绝情地炮灰掉他。嗯嗯嗯,神魂颠倒,炮灰炮灰。
“姑娘,麻烦你松手。”
☆、02 先生,性冷淡
田甜猛地抽回自己游离开外的神智,顺着男人的目光略低眉,下一瞬,两手触电一样迅速松开,面色尴尬一闪而过。
田甜计上心来,她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对着男人,“既然你这么喜欢跟踪我,那好,本姑娘就给你一个机会。”田甜略作停顿,眉眼一弯,周身立马媚气萦绕,朝严序靠近一步后,声音柔得快要滴出水来,“今晚有个Party,要不要一起去?”
严序闻言愣了三秒,之后便用一种观察静物写生的眼光逡巡一遍眼前这个使着蹩脚美人计的小丫头,嗯嗯嗯,果然变脸如翻书。男人心中不觉轻笑,面上却正经严肃,“姑娘,多谢你的好意,可是我没时间。”
严序不厚道地勾起唇角,“这个真没有。”
田甜立马就急眼了,这人明显是在敷衍她拒绝她,于是也顾不得什么媚气妖气了,直接露出真本性,尖牙利嘴齐上阵,“唉,就当是交个朋友参加个Party,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我一个小姑娘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啊。”
严序这才有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觉得用自己的客观条件限制来拒绝她是远远不够的,“没时间”这说法治标不治本,他只有让她知道是他主观上不乐意,才能彻底打发走她。
于是严序故作沉吟,微扯嘴角,“姑娘,我只喜欢跟各方面都成熟的女人交朋友。”
——田甜觉得,这个男人说难听点就是给脸不要脸,还“各方面都成熟的女人”,你妹啊,成熟过头就是一滩烂泥了你懂不懂啊!还有,她不成熟吗?她已经十八了,成年人了,都可以跟男人上床结婚生孩子了!
田甜用一种“你睡了我初夜”的悲愤眼神死死盯着严序,严序竟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正欲找个借口开溜,不料却被这个小丫头一手钳住了手腕。
严序感受着自己腕间传来的柔软触感,浑身竟像是过了电般酥麻,他没有回身,只咳了咳掩饰掉声音里的轻微颤抖,声线一沉,“你有完没完。”
女人轻柔的声线加上脖间那挠痒痒一样的浅淡气流,就像是一刃利剑,刺得严序遍体鳞伤。他的背已然僵直,呼吸也跟着不自觉地窒住,男人最原始的兽性仿佛探出了苗头,吱吱啦啦地燃着情`欲的小火苗,一个不小心便会漫山遍野。
猝不及防的“咕噜”一声,男人的喉结竟不合时宜地滚动,严序意识到自己的生理反应正在渐渐蓬勃壮大,他只能深吸口气,轻蔑地讥讽出口,却更像是在提醒自己,“姑娘,请自重。”
严序顿觉这女人不可理喻无可救药,但同时更加不理解的是,本以为早就对女人失望透顶的他,竟能再次心跳紊乱,呼吸不畅。
严序反复告诫自己,一切不以生孩子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兄弟,你玩不起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了,再不找个正儿八经的女人结婚生孩子,你爹就能把你耳朵吼聋了。
严序也不知道一向对人彬彬有礼的他今儿个怎么会接二连三地嘴下不饶人,不过这种一句一飞刀的感觉,还真挺不错。
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男人又是该死的一声不痛不痒的轻笑,紧接着又自菲薄的唇里吐出刻薄言语,“别看了,再看也是那么小。
田甜顿时动作定格,哑口无言。是可忍孰不可忍,浑身盈着愤怒之火的田甜瞬时把雪恨大计忘得一干二净,腰一叉头一仰,反唇相讥,“哦,我小,那你就大了?你有本事好好拿尺量一量你弟`弟有几厘米,我看都没有唇膏长!”
说完田甜火辣辣地盯着严序,死死的如盯仇人,挑衅味与火药味愈演愈烈。严序身子一滞,妈的,老子是擀面杖好不好,你个不识货的白痴!
当然,以上心理活动仅限于腹诽范畴,深受党和国家良好教育的严序同志只能把愤懑吞进肚子,憋得满脸郁结之色,一时间竟忘了该去为自己的傲人尺寸辩解点什么。
结果这恰巧让气焰不断积攒的田甜钻了空子,但见小丫头狞笑一声,欺近身子,指尖一伸,点点男人平整的肩头,乘胜追击,“还有,你说我勾引你?别在那儿做白日梦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勾引你了,啊?
没事儿,暗恋本姑娘的男人多的去了,不差你一个。但是能不能请你看清自己的斤两,说我勾引你,你不怕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啊!告诉你,本姑娘出了名的难追,你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田甜火冒三丈只差跳到男人头上动武,严序冷眼乜着着面前这个生龙活虎上蹿下跳的丫头片子,心中不觉暗笑,这孩子明显是被戳到痛处揭露底细了,所以才会恼羞成怒。
严序不屑再与这个半大孩子纠缠下去,男人的威严被诋毁污蔑他忍了,就跟刚才宴会厅里被她雷得浑身抽筋的各界名流一样,好修养不怕天雷滚滚,高节操不畏胸小无脑。
严序扔下一直滔滔不绝指控他抨击他的小丫头,头一扭腿一抬,施施然离开暴力现场,恰逢手机震,男人边朝外走边接起,“爸。”
这边厢,本来就骂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田甜眼见快到手的猎物反把自己咬了一顿不说,还要溜之大吉,忙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前,继续不管不顾地机关枪横扫,“唉,你说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了啊?说不过我就跑路,敢做不敢当,口是心非,虚伪,尖酸,破坏狂,跟踪癖,重度性冷淡,!”
严参谋长在电话的另一头只听到了“性冷淡”三个字,险些被茶水呛到。老爷子咳了咳,兀自换了新话题,“严序,你老实跟爸说,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严序一愣,“爸,您听谁说的?”
严老爷子哈哈一乐,“我还能听谁说,我这不都听你女朋友说的么。”
严参谋长呷了口茶,眉眼都快要乐弯了,“哎呀儿子啊,就你旁边那女孩儿啊,恭喜你啊儿子,终于想通了,基路坎坷,回头是岸,你可要珍惜啊。
严序的思绪还停留在参谋长那句“基路坎坷”上,举着手机的胳膊开始轻微颤抖,雷公电母频频现身后,他终于有了更深层次的觉悟,他今年命犯太岁。
☆、03 男人,你轻点
严序本来在戎圣干的好好的,而后到了开年会的时候,他才发现一直既不见首也不见尾的顶头上司竟是叶寒那个二`逼货。
好,父命难违,他忍,就算那二`逼货迫使他拿着总监的工资干着总经理的活,他也忍。叶寒打小就不是个正常人,严序不跟精神病一般见识。
但是任以行那正常人也不正常到孩子都俩了,整天左手搂娇妻右手搂千金,怀里面还抱着个大胖小子,张口闭口阴阳怪气满嘴都是“爸爸抱”,去KTV只差点儿歌,可自己却还连个正儿八经的女朋友都没有。
严序重重垂下头,他是个性取向正常的热血汉子,这一点他对自己深信不疑。但迟迟找不到女朋友这事儿,怪不得别人,更怪不得自己。不是他认识的女人不好,也不是他装清高扮傲娇把女人吓跑,委实是因为缘分不够。
秦韶飞无疑是个完美女人,且不说在对待前男友新恋情方面表现出来的大度和释然,但说她那一身拿人的本事和脱俗的美貌,估计但凡是个正常点的男人都会动心。
但是严序也清楚什么样的女人可以做梦中女神,什么样的女人适合娶回家煮饭生孩子,他要的是一个可以持家的女主人,而不是一个成天美国中国两头飞的女强人。
至于熊盼盼,严序轻摇头,他承认,跟那丫头在一起相处的时候会不知不觉地年轻不少,但他始终还是不愿意浪费人家小姑娘的大好青春,最后两个人和平远离,谁也没先说拜拜,毕竟关系都没到牵手的份儿上,散的时候也不尴尬。
严序又跟自己重申一遍,他要的是一个可以结婚生孩子的贤妻良母,而不是一个每天只知道激情与浪漫的美少女。
可谁人能理解他?兄弟里头一个结了婚孩子都俩了,朝这种榜样看齐压力太大容易抑郁而亡;另一个成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跟这种二`逼货靠太近容易彻底堕落腐化。
没人理解他不要紧,更甚的是,外界一度怀疑他跟叶总男男情深,基情澎湃。看了财经报纸八卦版块重磅爆料的老爷子倒很开明,“我不管你恋男还是恋女,我只管抱孙子。”
兄弟夹击,严参谋长又催生,严序同志孤军奋战,当真的身心俱疲。严序抬手猛按太阳穴,头疼严重,都怪世界太聒噪,弄得他很暴躁。
那丫头还在一旁无休无止地叽叽喳喳,这一边电话里老爷子也在没完没了,声情并茂地讲他多么遗憾没有给儿子做好青春期心理健康教育。
这会儿严序正被老爷子的电话攻势烦得耳朵都快起茧,刚放下电话就是这个丫头装腔作势不知好歹的言语威胁,严序顿时暴怒,一直就没在田甜面前露出过好脾气的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也不再去在乎一直以来信奉的绅士风度,身子忽地一探,俯身朝田甜欺过来。
田甜被男人突如其来的攻势惊得呼吸一窒,小嘴瞬时闭紧,怔着神色大气不敢出,严序也仿佛动作定格,一直俯着身子,以逼人的气场压迫着她。
空气里渐次飘荡起静谧的诡异和肃杀,严序暗叹,果然该出手时就出手,世界顿时安静,生活依旧美好。
田甜屏息,眨巴眨巴眼,不妙不妙,杀气太浓。田甜充分衡量之下了然,自己绝对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此地明显不宜久留,走为上。
然而现实毕竟太残酷,田甜痛心疾首,此刻自己如何能走,稍一动弹就有可能跟这男人零距离接触。田甜只好哆嗦着退后一步,岂料严序也跟她一同抬步,长腿悠哉迈出,上身前倾近乎贴上小丫头的脸。
田甜着实被自己面前这身形高大的男人吓坏了,双腿抖到软,然而为了生存,她又硬着头皮,不屈不挠地继续挪腿后退。
不出所料,严序继续跟上前,步步紧逼。
此时田甜哭的心都有,她再退一步,男人就再上前一步,这场无声的较量她早已光荣败北,唯一会做的就是惨兮兮地被男人一步一步逼着倒退。
方才还挥斥方遒的田甜此刻已然软弱无助的小绵羊,狼心豹胆尽数灰飞烟灭,她费力地咽了口口水,悔意渐次蔓延,这男人原来是只衣冠禽兽,早知道她就不该招惹他。
胆战心惊却要依旧佯装若无其事的田甜又往后退了一步,突如其来的“嘭”的一声闷响后,这才发觉自己撞上了冰冷的墙壁,再无退路。
男人火热的身子与田甜仅几寸之隔,三十七度的温暖罩在她的上方,与背后的寒意格格不入。男人菲薄的唇几乎贴上她的鼻尖,平稳又温热的气流徐徐打在田甜白皙的小脸上。这一刻,气氛暧昧异常。
田甜再次没出息地吞口水,心脏咚咚咚地快要跳到嗓子眼,胸闷气短,高原反应愈演愈烈。田甜恨得只想掐自己大腿,她这是在干什么?含羞?情动?荷尔蒙泛滥?
田甜瞬间挥走脑海中的龌`龊思想,都什么时候了她还犯花痴!可她还能做什么?推开他?力气比不过;骂走他?嘴唇一动就会贴上他的。
田甜绝望地闭上眼,前面是男人如狼似虎的紧逼,后面是冰冷彻骨的绝望,当火热遭遇奇寒,她当真的无路可逃。
逼着自己尽快冷静,田甜忖度半秒,再掀起眼帘时她已想开,也罢,处早晚都得破,若是破在这个男人身上,至少养眼,将来回想的时候也不至于太反胃。
严序身子一滞,他有点不可置信,这丫头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再定睛,小姑娘澄澈的眸子里像是蒙了层水汽,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仿佛轻易就勾走了他的灵魂。
严序不准自己脸红,更不准自己呼吸不畅,更更不准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欲`望。男人赶在自己的生理战胜心理之前,轻蔑地嗤笑出口,声音虽极力掩饰着颤抖,听起来却也当真的冷酷到了家,“姑娘,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对你,没,兴,趣。” 说罢倏地起身,抬腿,头也不回地走远。
春`梦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田甜缓缓地扭过头,看着男人大摇大摆走出去的背影,内心深处一直深埋着的邪恶细胞极具膨胀扩散。彻底被男人践踏了自尊的田甜暗暗握紧了拳头,臭男人,再让我遇见你,就是你的死期!
画展事件时隔八个小时后,是夜七点,闲得浑身每个骨头缝都疼于是跑来“城市”当卖酒妹的田甜,一手拎着冰桶,一手擎着托盘,敲开了其中一间VIP房的门。
田甜虽然是个暑假临时工,但职业素养却不低,她在门口鞠了一躬后,微低头,轻脚走到茶几前,跪坐下来,开始一一斟酒。
严序在看到田甜脸上画的跟个妖精似的小烟熏后,也是惊了一惊,她不是今晚有什么Party么,再说这孩子不是家境挺好的么,跑来“城市”这种最干净同时也是最脏的声色场所凑什么热闹?
严序不动声色地斜瞄一眼早就开启美男计电波眼的二`逼货叶寒,清咳一声,板着脸对着田甜,“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先下去吧,需要你时会再叫你。”
田甜早就恨不得赶紧逃离这个跟闹鬼别无两样的破地方,纵然纯良美男唾手可得,但在美男和冤家之间,田甜很清楚孰轻孰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男泡,田甜暗自挥挥小手绢,纯良美男后会有期。
田甜微侧身子偷瞄一眼,暗自唏嘘,果然美男什么都美,连掌心的触感都美到不像话。彻底被叶美男电的七荤八素的田甜眉眼一弯,回眸一笑,捏着嗓子故作矜持,“先生,有何吩咐?”
☆、04 骚货,又犯贱
玩心四起的叶寒拉着田甜的小手,轻轻摩挲,玩味够了之后,稍一使力,原地发愣满脸潮红的小姑娘直愣愣地跌进男人怀。
惨叫的不止田甜一个人,还有一直在叶寒身边摩拳擦掌做磨刀霍霍状的严序。
叶寒揽住田甜娇小的身子朝自己怀里紧了紧,扭头冲严序鄙夷地嗤笑,“妈的,我又没搂你,你他`妈跟着叫什么。”
严序成功被噎住,却依旧磨刀霍霍状,恨不得立刻朝叶寒的脖子上抹。
田甜腻在叶寒怀里,媚态横生,跟着男人一起打趣在一旁凶神恶煞的眼镜男,一脸嘲弄,“先生,他是你男朋友?”
叶寒点点田甜的小鼻尖,“这妞儿胆子可真不小,但我喜欢。”
圈子里谁人不知戎圣的叶总风`流成性,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连续两次爬上他的床,被他睡死的女人更是数不胜数。睡过即忘是叶寒的看家本领,若是那个姑娘敢回头纠缠不休,则下场会惨到连个抚恤金都捞不到手。
如果说任以行是衣冠禽兽,那么这货就是连衣服都不穿直接裸`奔上街耍流氓的精神病。至今为止,没人能治得了他,更别提治好。
磨好的刀从严序眼里悉数飞出去,直直地射到吊儿郎当的叶寒身上,眸中带很。田甜脸贴美男胸,无视掉一旁那个脸色铁到青的男人周身的袅袅黑烟和缕缕飞刀,吸吸鼻子闻了闻美男身上的淡雅香水味,暗自嗟叹,很好,果然很骚。
严序扫了叶寒一眼,见他正把怀里的女人逗得咯咯笑,那傻姑娘竟也一脸的羞涩,红着脸花枝乱颤,浑然不知自己已快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严序心中揪了一瞬,这傻孩子怎么说也是跟自己交过手的,他的对手就这么被个花花公子玩弄了,未免太可怜,更有辱他颜面。
向来坚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严序频频劝自己,他绝对不是多管闲事,他这叫以德报怨,送佛送到西,犯贱不差这一回。
严序虽然已经极力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很不巧地让田甜听了个清楚明白,字字清晰。小丫头本想推开叶寒欺下来的唇恢复自由身的手,生生顿住。
事不过三。
什么叫“不是好货色”?什么叫“没有料”?丫丫个呸的,老子的身材被人从小夸到大,还从来没听哪个王八犊子说过老子是没有料的劣质货!
田甜跟美男亲密接触的兴致顿时全无,她扯平一直强颜欢笑到扭曲的脸,一手格开男人吻下来的唇,报以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热了。”
叶寒立即会意,一直搂着她的身子松开一点,田甜感激地点头示意,手里却不忘迅速脱了小外套,低胸V领瞬时暴露在空气里,田甜略微打了个激灵,整个人立马就精神了。
她是谁?跟她斗?
田甜小腰一直,胸脯一挺,眉眼轻弯,含笑注视着怀拥自己的美男,余光却时不时地往一旁的冤家身上瞄,臭男人,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纤腰巨`乳!
田甜水蛇腰一扭,酥胸半露,贴近叶寒的怀,语露一丝委屈,“先生,我的身材不好么?”
严序一看这傻丫头竟然露出胸`器来勾引叶寒,顿时想死的心都有,孩子我知道你勾引男人成性,但是你能不能稍微选择一下货色再勾引,难道你看不出来现在搂着你的男人浑身都贴满了“良家妇女勿近”的标签?
严序扼腕叹息,田甜却惊叫出口,“啊,先生,你怎么流鼻血了?”
叶寒极有风度地擦了擦鼻下几寸血红的印痕,唇角一弯,“小妖精,还不是被你迷的?谁说你身材不好?”说着意有所指地看向严序,低低地笑,“说你身材不好那是因为有人闷骚,会害羞。不想那些不愉快的,跟我去别地儿玩,怎么样?”
叶寒了然,“我知道啊,不是有你么,我对你很放心。”说罢对着怀里的妖娆美人,“小美女,走不走?”
田甜一直弯着的嘴角不着痕迹地垮了下来,她看起来真的很像不正经的女人?田甜微微扯了扯嘴角,略带嘲讽的味道,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看起来”永远不等于“她就是”。
就像搂着自己的这个男人,看起来衣冠楚楚仪表堂堂,但实际上却是个绝不会对女人动真情的纨绔子弟,女人如衣服,而对于这类人来说,衣服只有两类,穿过一次就被扔进垃圾桶的,以及正在往身上套的,同样,穿过即抛。
再比如他身旁一脸纠结的斯文眼镜男,看起来不近女色冷酷至极,但实际上内心火热躁动异常。田甜敛眉,外在纯良内在风骚,这种男人才值得她小试身手。
田甜出神的功夫,叶寒已随意地倒进沙发,胳膊稍用力,怀中女人也被顺势按倒。田甜身子一僵,感受着自己被男人压得紧紧,两处高耸直直地贴着他的怀,她惊魂未定,胆虚虚地抬眼,但见男人冒着绿光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胸。
一直都头脑清醒的田甜顿时提上一口气,她脱下外套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死对头后悔对她的嘲讽,并不是想跟这个风`流浪子逢场作戏。
横竖都是死,田甜正欲开口谈条件,不料冤家再次抢先开口,“寒子,听哥们一句劝,思雅那绝对是块肥肉,必须拿下,别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说罢他拍拍叶寒的肩,一本正经,无框眼镜后的双眸散发着社会好青年的纯洁光芒。
比鳖都精的叶寒顿时闻出股味道,但他依旧佯装痴迷于声`色,厌烦地挥挥手,“去竞标的人是你,拿设计图力战群雄的人也是你,我只是监督你完成你的本职工作而已。怎么,想来教育我?好啊,可以啊,接下副总的位置,我就什么都听你的。”
严序开始头冒冷汗,如果他想救这姑娘,就只能牺牲自己,舍命陪君子;如果他拒绝,那么这个丫头极有可能被叶寒这登徒子吃干抹净。
英雄救美还是明哲保身?严序还没来得及思考,嘴就不听使唤地脱口而出,“好,我干。”
严序一听懵了,他答应叶寒完全是为了救这傻姑娘,压根没想过是赔了丫头又赔命的结局。严序痛心疾首,两眼盯着叶寒恨不得剜下他几块肉。
叶寒目不斜视,对严序的怒发冲冠视若无睹,抿嘴一笑的功夫,搂着田甜的手劲儿又紧了紧,并开始不安分地上下其手。
田甜呼吸一窒,自己真的遇上色狼了?如是想,她已不自觉地伸手格在自己和男人间,略显抵抗。
这一胳膊对田甜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该摸过来的手照样突破重围直抵靶心,田甜脑袋“嗡”的一声响,将将巴巴回过神来低眉轻瞄,但见男人的手正大大方方地覆在自己胸上做揉捏运动。
一直没受过欺负的田甜顿时火冒三丈,这丫不要欺人太甚,发火前一秒,有人拍了拍自己怒气腾腾的背,“小姑娘,给我们开瓶酒庆祝庆祝。”
田甜一听立马要起身,叶寒看了眼严序,顿时了然,但瞬间又眸露狡黠,开口揶揄,“严副总,你怎么净干坏人好事儿的活儿。”
严序正了正神色,举着酒瓶子,“我是认真的,接下副总的担子对我来说意义重大。”这让我明白了“世上没有后悔药”以及“珍爱生命,远离叶寒”这两条人生哲理。嗯,庆祝庆祝,必须庆祝。
叶寒一想也对,但更多的却是为了配合这个一直对女人不怎么开窍的兄弟演好这出戏,于是一手轻推怀里的丫头,吩咐道,“去吧,开瓶好酒,庆祝严总监晋升为严副总。”
叶寒笑着接过来,暗叹严序眼光不错,这丫头倒真是很讨喜,虽说是在声`色场所当卖酒妹,但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不俗的气质,就连倒酒一个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动作,都被她做的曼妙动人。
田甜继续斟酒,端给严序时,岂料男人一个手抖没接稳,酒杯以很夸张的弧线飞了出去,洒了严序一裤腿不说,酒瓶子也鬼使神差地翻倒在地,咕噜噜满地滚。
☆、05 先生,太欺人
酒杯以很夸张的弧线飞了出去,洒了严序一裤腿不说,酒瓶子也鬼使神差地翻倒在地,咕噜噜满地滚。
田甜立马傻眼,冤家不愧是冤家,处处不饶她。这臭男人不光性冷淡,而且还有帕金森综合症,连个酒杯都接不稳,坑爹啊!
田甜愤怒地瞪回去等着冤家说句对不起,结果严序非但不道歉,反倒倏地起身,暴跳如雷,“把你们经理叫来!”
叶寒瞄一眼既愤怒又憋屈的小丫头,再看看轻易不发火的严序,心中已经清楚明白,他拽了一下严序,装和事老,“行了,屁大点事,闹那么大干嘛?”
严序拂开叶寒的手,继续抓狂,“妈的,老子这西裤是限量版,弄脏了她能给我赔条一模一样的?”男人手指田甜,语气不善。
叶寒一听觉得有意思,从来都低调奢华的严序什么时候也开始穿庸俗的限量版了?叶寒抱臂看好戏,但见严序继续泼妇骂街状,“叫经理,赶紧叫你们经理过来!这都什么素质!怎么对待客人的!太过分了!”
田甜可怜巴巴地跪坐在地上,眼眶里使劲憋着泪不往下掉,然而她越听越想爆粗口,妈的,欺人太甚,你他妈的自己手残接不稳,关我屁事啊!你拉不出屎是不是还要怪我害你肠梗阻啊!
田甜小胸脯气得一鼓一鼓的,但她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顶撞“城市”的客人。上班之前领班告诉过她,来“城市”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说不准哪个就是程氏集团的大客户,若是惹怒了财源,怕她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田甜这点分寸还能掌握得住,就算心里面再憋屈,也不能冲动犯错。于是她把怒火悉数忍了下来,只是一个劲儿地喘粗气,一言不发。
叶寒还在这边跟严序好言相劝,无奈严序太能折腾,不一会儿领班便循声跑来,见状不由分说地躬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马上为您换一位服务生,今晚的酒水钱算在我头上。”
严序脸一沉,纠缠个没完,“光道歉就完事儿了?你们‘城市’就是这么做事的?如果你办事不利,那么好,现在,你,去把你们经理叫来。立刻,马上!”
领班被这客人吓得明显身子一怔,随即连忙躬身成九十度直角,一句接一句地道歉。严序冷颜以对,自鼻尖哼出一抹冷气,“别在这浪费我时间,我只跟你们经理谈。”
一忍再忍的田甜终于破功,“噌”的一下跳起来,妈的,太没人性了,没理搅三分,领班已经低三下四地道了歉,还想让他怎么样?资本家不要太猖獗,得瑟大了容易遭天谴,小心生孩子没屁`眼!
田甜腰一叉,一手挥开领班站到严序身前,一张小嘴骂得劈啪作响,“我说这位先生,您是脑残呢还是有被迫害妄想症?酒杯是你自己手抖没接稳,还好意思怪别人?再说,你他`妈冲领班吼什么啊,酒是我倒的,有本事冲我吼!
田甜越骂越激动,到最后眼泪竟然扑簌簌地掉下来,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放开嗓子只差嚎啕大哭。
领班叹口气,把泪人儿拖到自己身后,“先生您息怒,这一切都是我管理失职造成的,我一定会深刻检讨,并为给您带来的困扰表示歉意。”
严序睨了一眼咧嘴呜咽着的小丫头,心脏莫名揪疼一瞬,但却又很快恢复过来,脸一凛,手一挥,“别说那些没用的,我只看处理结果。”
领班面色一滞,这客人他不是不了解,虽不常来但却令人印象极深,不仅是因为他一直以来的绅士做派,更是因为从来还没有哪个女人在他的房里停留超过五分钟,以至于他多次有往里头送男招待的冲动。
这回这名不见经传的妞儿竟破了例,在里面呆了这么久不说,还把事给闹大了。领班无语泪流,若不是因为人手不够忙不过来,他才不会一个失误把这个才上第一天班的丫头安排到VIP房,这说到底都是他的失误,若是闹大了捅到经理那儿,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于是领班一狠心,“这位先生,再次替‘城市’向对您致歉,我们会马上辞退她。”
严序显然对处理结果很满意,但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也好,就这样吧。”
领班深叹口气,“算我倒霉,权当我破财免灾,今晚这事儿我不说没人知道,赶在事情闹大之前快点走人。”
哭得梨花带雨的田甜两手抓紧领班的胳膊,“领班,酒水钱我可以付,求求您别辞退我可以吗?”
领班语气不容抗拒,“趁着我还没后悔,快走。”
田甜抹了抹眼泪,不可以,他绝对不可以辞掉她,并不是说她只愿意干卖酒妹的行当,只是因为这个职业相对而言来钱最快,可以让她用更短的时间挣更多的钱,这就意味着她会更早一天离开田家,独立生活。
田甜不愿回家面对贾臻那张如在面缸里蘸过一样的艺妓脸,也不愿面对她那刚满月的所谓的弟弟田镇无休无止的哭闹,更不愿意面对田大壮那沧桑不已却还要怀搂娇妻的模样。一切都让她觉得恶寒,反胃,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暖。
田甜及时从让人生厌的回忆里抽离出来,总而言之,她不可以离开“城市”,她需要这份工作。
领班听了田甜的血泪史,心里稍微软下几分,“这样吧,我这里还留着一张我前一份工作主管的名片,你去他那里看看。”
田甜刚要伸手接过来,却觉眼前一晃,领班手里的名片不知何时已经被刚断了她财路的帕金森患者捏在手里。
田甜差点一口气没拔上来,怎么着,杀人不过头点地,她都已经被辞退了,难不成连条生路都不打算给?
田甜心脏里憋闷了太久的怒气冲破头顶,她抹了抹脸开口就骂,“一切都怪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王八蛋!明明就是你的不对你凭什么往我身上赖!你还我名片!”
领班顿时腿肚子都跟着打颤,这丫头绝对是活腻歪了没事儿找抽,幸亏前一分钟自己已经辞退她,这客人也已清楚她不再是“城市”员工,否则有朝一日这丫头被送上断头台自己也得跟着陪葬。
严序冲着眉头微皱的领班努努嘴,“一楼好像有人从舞台上摔了下来,你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领班离去,一直边骂边哭的田甜也抽泣渐止,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哭够了也骂够了,可是该下十八层地狱的人依旧逍遥自在,自己明天还要苦逼地拿冷水敷眼。所以她不能再这么小孩子气了,她已成年,成年人是不会靠眼泪和谩骂解决问题的,因为这些自损的行为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严序勾唇,扬扬手里的名片,作势欲撕,却被田甜大喝一声止住。她一手伸出比划着“不要”的手势,嘴巴快速为即将夭折的工作争取最后一线生机,“我知道你是个有原则高素质的人,随随便便在公共场合扔废纸,可不符合你身份。”
小丫头鼻音很重,听得严序心头一松,然而神色却无丝毫破绽。男人撇撇嘴,“嗯,有道理。”于是手一收,将名片放进西装内侧胸袋。
田甜再度傻眼,果然犯太岁啊犯太岁,遇上个帕金森不说,这货还是个阴险狡诈的老狐狸!怎么办怎么办,放弃还是继续?
田甜逼着自己冷静,那是领班手里仅有的一张名片,回去再问他要已经不可能。现在她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继续广撒网找新工作,工资低倒是其次,主要是在找到新工作之前,她只能待在那个早就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不管多反胃多作呕,她都必须忍下去。
要么就想方设法夺回名片。
☆、06 接吻,太意外
严序微颔首,洗耳恭听状。
田甜越说越入戏,情绪饱满感情充沛,很快就又逼出几行泪,她心中直直感叹,自己不去当演员太可惜了,回头就去思雅娱乐碰碰运气,也许自己会比现在那红透半边天的苏蜜还要红上几十倍。
严序继续冷眼乜着在他面前声泪俱下的小丫头,心中冰山却早已悄悄融化,男人清了清嗓子,“别哭了。”
不得了啊不得了,这最简单不过的三个字,却如冲锋陷阵的号角,顿时在田甜的大脑内激情昂扬地吹响。他刚刚说什么?他柔声软语地让她“别哭了”?田甜拼命压制住想要笑场的冲动,这帕金森已经信了她的故事被她感动了,战争即将胜利,一鼓作气,手到擒来!
男人眉头紧蹙,为了一份卖酒的工作而编造出这样一个足可以假乱真的故事,真是难为她了,但他面上依旧一派温软,静待这丫头还有什么拿手好戏。
严序一直就没舒展开过的眉又一次拧紧,这孩子不去演穷摇剧真可惜了,最次也可以去芒果台拍于妈的戏,一夜成名前途无量啊。
严序勾唇轻笑,体内的那点儿表演欲似乎也全被这个丫头勾了起来,向来正经严肃的严序同志顿生报复之意。他上前一步轻揽她入怀,以标准的言情剧男一号口吻凛声命令下来,“不准哭了。”
女一号在男人宽广伟岸的胸怀里抽抽搭搭,小脑袋一蹭一蹭的,茸茸如乖巧小萌物。党和国家的好战士严序同志终于近墨者黑,表演欲一发不可收。他又摩挲了一阵女一号的背,柔声软语,“以后别来这种地方了。”
田甜腻在男人怀里憋笑憋到肩膀都跟着抖,这却更让男一号以为女一号已经入戏太深而真情流露哭到昏天暗地,于是男人的手劲又加大几分,用力朝自己怀里揽了揽,“别哭了。”
田甜差点笑破功,他下一句是不是要开始深情款款曰我不会让你去卖身了?很好很好,看来这臭男人也深陷戏中不可自拔,既然大家都这么愿意演,那她不如假戏真作一回。
田甜眉心渐渐舒展,她堪堪从严序怀里撤出来,小脸一扬,双眸紧紧地凝视着怀拥自己的男人,含情脉脉。在田甜觉得氛围培养得差不多的时候,脚尖轻微点起,小脸一点一点逼近男人的唇。
严序见状了然,亦配合着俯□子,含笑看进她的眼,作势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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