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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小香风.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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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瓷只好说:“进来。”
蓝小翅开门进来,一双手就往他怀里捂。果然很冷。却也很香,一种幽微的冷香沁人心脾,让人放松,一切汹涌的情绪都归于平静。
他搓了搓那细嫩的小手,捧到唇边呵气。蓝小翅说:“我好困,我睡了。”
微生瓷说:“嗯。”扯过被子把她裹住,只剩了一个脑袋,靠在他颈窝里。那呼吸温软湿润,让人安心。
他伸出右手,想摸摸她的头,将要触及时又放下,改用左手。那发丝也柔滑,头上紫色的花铃缀着柔软的细羽,像她的人一样,香香软软的一团。
他靠着她,闭上眼睛,小睡一觉,居然无梦。
第二天,吃过早饭。微生歧当真命人准备了香烛贡品,带着微生瓷去祭拜其母。出门时他对蓝小翅说:“小瓷的母亲是个很温和的人,一定会很喜欢你。你要一起去吗?”
旁边肖景柔说:“歧哥,夫人墓地一向不许外人靠近。蓝姑娘是客,恐怕不好吧?”
微生歧说:“不会,小瓷的朋友去看她,绣儿一定很开心。”
蓝小翅倒是满不在乎,说:“好呀。”
微生歧点头,一行人出了门。
墓地并不远,尽管这是心里永远的伤疤,微生歧却还是希望自己随时能过去跟她说说话。
微生瓷越走越慢,微生歧发现了,但是他没有催。蓝小翅拉着微生瓷的衣角,左顾右盼,说:“听说九微山有棵九薇树,花瓣有九种颜色,是不是真的呀?”
蓝小翅说:“那一会儿你带我去看呀?”
微生瓷说:“好。”
牙关轻叩的声响没有瞒过她,蓝小翅注意到了,双手捧着他的脸:“小瓷,你冷吗?脸都白了。”
那小手香气袭人,熟悉的香味。微生瓷略微放松,说:“嗯。”必须忍住,忍住。
蓝小翅搓了搓他的脸,哈哈哈一阵乱呵,吁气如兰。他竟觉得真的有了一点暖意,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冰雪覆盖下的孤冢,墓碑上都是霜晶。微生歧上前,伸手抚落,慕容绣三个字有一股奇异的力量,令人伤痛透骨。
他当然一直在留意微生瓷,此刻只是轻声说:“小瓷,过来给你娘上柱香。你多年没来看过她,她一定很想你。”
微生瓷不肯上前,双腿似乎陷进了雪里,重逾千斤。十二年前手上带血的头颅,和那具无头的尸身,就葬在这里面吗?
隔了薄薄的一层土封?如果挖出来,还能看到吗?
他汗出如浆,双唇抖动,目光惊恐,不住后退。蓝小翅暗骂了一声,妈的,考验本大小姐的技术。她双手拢在袖中,将两粒香丸融了,涂于手掌。然后说:“小瓷,你出了好多汗。”
素手抚过额头、鼻端、唇际,拭去汗珠,留下一股淡淡的清香。蓝小翅声音很轻,说:“小瓷?你不舒服吗?”
旁边微生镜说:“爹,小瓷刚刚出来,还是让他适应几天吧。”
微生歧说:“小瓷,过来。”依然坚持。只有他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情。如果你敢,当着你心爱之人的面发疯,你就疯吧。
微生瓷脸色惨白如纸,但他一步一步,终是上得前来。微生歧看了一眼蓝小翅,把香也递给她一柱,说:“你也来。”声音倒是缓和了许多。
蓝小翅接了一柱,跟微生瓷一起拜了几拜,插香在地。微生瓷双膝一屈,跪在雪地里。像是离开水的鱼,他遏尽全力地呼吸。
他内力深厚,微生歧相信只要他能忍得痛苦,他可以控制自己。对不起,虽然残忍,但你也想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对不对?
清醒地承受记忆烙刻的痛苦,或者丧失理智颠倒狂乱地活着,很抱歉儿子,没有其他的选择。
蓝小翅也跟着跪在坟前,双手合十,说:“绣儿阿姨好,我叫蓝小翅,蓝色的蓝,小翅膀的小,小翅膀的翅。”然后转头对微生瓷说:“我知道你很难过,每个人失去娘,都会很难过的。你想哭就哭吧。”
微生瓷问:“每个人都会?”
蓝小翅说:“嗯。”
微生瓷声音沙哑:“我跟他们一样吗?”
蓝小翅说:“一样呀。你还可以哭,很大声很大声地哭,就更一样了。”
微生瓷膝行几步,伸手去抚摸冰冷的墓碑。然后将脸贴在墓碑上,轻声说:“她从小就跟我说,男孩子不能哭。”一直记得妈妈的话,所以一个人呆在冰冷的石牢里,黑暗孤独,他从来不哭。他只有拼命地练功,再害怕也忍住。
蓝小翅说:“也可以哭吧,不要天天哭就行。”
微生瓷问:“真的吗?”
蓝小翅说:“骗你干什么。”
旁边微生歧一直暗暗蓄势,他当然明白微生瓷随时有可能旧病复发。他总不能真的任微生瓷伤到任何人。尤其是离得最近的蓝小翅。如果她有什么意外的话,真不敢想象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但是此时,看着两个人旁若无人地交谈,微生瓷的情绪已经没有恶化的迹象。他长吁一口气,无法形容当下的心情。
稀世珍宝,失而复得,莫过于此。
作者有话要说:
☆、背后交易
第四章:背后交易
祭扫完毕之后,蓝小翅想去看九微树,微生歧当即同意。让微生瓷带她过去。等两个人离开,他回头拾捡慕容绣坟头零星的几片枯叶。
肖景柔轻声说:“歧哥,天冷,先回去吧。”
微生歧说:“你和镜儿先回去,我想再陪她说会儿话。”
微生歧说:“离开吧。”
微生镜上前扶住她,说:“娘,我们走吧。”
肖景柔点点头,看向孤身伫立在爱妻坟前的微生歧。十二年过去,他伤口如新。
他轻声低喃,风声盈耳。
傍晚时分,蓝小翅终于跟微生瓷一起回来。她有点不高兴,正值冬天,九薇树根本没有花。只有一片掉光树叶的枝桠,没什么看头嘛。
倒是雪景不错,她搓雪球堆雪人,玩了一身雪泥。碧鸳赶紧领着下人准备热水,供她沐浴。
蓝小翅美美地洗了个澡,又花了半个时辰化妆梳头。
微生歧把微生瓷叫到书房,他还是担心今天的祭扫会影响微生瓷。跟他多谈谈,也免得发生不可预期的事。
蓝小翅玩了一天,本来就累了,也不等他,吃过饭就睡着了。
及至半夜,突然隔壁传来惊叫声。蓝小翅被惊醒,刚坐起来,声响更大了。
“什么事?小瓷,是你吗?”她打开门,顿时愣住。只见雪地里,微生瓷长发披散,一双瞳孔缠满血丝。他的神情狂乱,手上沾满鲜血。
方才一声惊叫,应该是丫头碧鸳发出的。现在她倒在地上,胸前一个大洞。心脏飞出,落在不远处的雪地里,热血在雪上灼出几个红色的小孔。
蓝小翅来不及关门,微生瓷瞬间已经到了她面前。她出掌抵挡,但掌力一接,高下立现。微生世家的武学,就不是人力可抗的。
但好在她有心理准备,这一掌并未落在实处,当即借力后退一步,左手一扬,一把淡绿色香粉挥出。
微生瓷吸入了,但是他这样的内力,再厉害的毒发作也慢。蓝小翅只觉得脖子一紧,微生瓷扼住了她!
死亡的气息瞬间接近,她不敢想象微生瓷全力一掌打在她身上后果会怎样。反正脑袋肯定是会碎成西瓜。
情急之下,她蓦地伸头,吻住了他的唇。
微生瓷果然愣了一下,熟悉的香味。他开始头痛,努力想抗拒什么。蓝小翅已经呼吸困难,却还是坚持把药喂给他。但是看起来似乎不能让他立刻清醒。正危急之时,外面脚步声再起。
微生瓷犹自吮吸着她的舌尖,她舌尖是甜的,带了点薄荷的味道。很软很柔滑,哪怕狂乱,也很喜欢。
微生歧飞身赶到时,就见到这场景。赤薇斋满地鲜血,雪地上摔落的心脏、丫头浑身是血的尸身。而微生瓷正扼住蓝小翅的脖子,右掌凝功,蓄势待发。
微生歧怒喝:“小瓷!”一掌已至!
微生瓷当即扔下蓝小翅,回掌防守。两个人掌风相击,顿时一声巨响,仿佛九微山都微微震颤。
蓝小翅被摔在地上,脖子剧痛。她努力顺气,好半天才缓过劲来。而此时,微生镜也已赶到。见到雪地里交手的父子,他吃了一惊,当即加入战局,帮助微生歧一起制服微生瓷。
但有他相助,微生歧终算是占了上风。不能痛下杀手,却要制服一个微生瓷这样的高手,真是太为难了。
直到微生歧制住微生瓷,微生镜才平息内力造成的反冲。他走到蓝小翅面前:“蓝姑娘,你没事吧?”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蓝小翅还在咳嗽,挥挥手说:“我没事。”
此时,肖景柔、步寒蝉等人业已赶到。赤薇斋顿时站了不少人,然而气氛却十分凝重。微生镜问:“蓝姑娘,小瓷为何会突然发病?”
蓝小翅摇头:“不知道,当时我在房里睡觉。”
微生镜说:“你听到声响之时,他已经杀了碧鸳吗?”
蓝小翅说:“我并没有看到他杀死碧鸳,我只能说我出来的时候,碧鸳已经死了。”
蓝小翅说:“还好,皮外伤。”
步寒蝉说:“是,主人放心。”
微生歧皱眉,说:“我没有。当时他情绪很稳定,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发病。”
蓝小翅说:“那可真是奇怪。”
微生歧心情糟透,不想多说,抱着微生瓷离开。蓝小翅摸着脖子,上面的掐痕已经肿起。她进到微生瓷的房间,里面血迹溅到墙上,在烛火中显得阴森恐怖。
蓝小翅拨弄着银台上的蜡烛,说:“寒蝉叔叔,我先出去了。”
蓝小翅端着烛台出了房间,指尖如刀,将蜡烛剖开。只见已燃了一半的蜡芯之中,有一截浅淡的粉红。
她将这段烛身抽出来,抬头看见微生镜站在碧鸳的尸身前。她上前:“镜哥哥。”
微生镜一脸抱歉:“是我们不小心,明知小瓷精神不稳定,却始终觉得他已经痊愈,没想到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蓝小翅说:“是啊,真的好危险。”语气中没有惊惧,相反还带着盈盈笑意。微生镜盯着她的眼睛,蓝小翅说:“如果不是七日醺发作得快,我现在也没命站在这里跟镜哥哥说话了。”
微生镜的神色慢慢冷凝:“七日醺?你是什么人?”
蓝小翅说:“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我的来意才重要,不是吗镜哥哥?”
她甜甜地喊镜哥哥,微生镜不动声色地运功于右掌,问:“那么你的来意是什么?”
蓝小翅说:“在说来意之前,先告诉镜哥哥一件好玩的事吧。”说着话,她从袖中摸出一截手指粗细的蜡烛。微生镜却立刻变了脸色。
蓝小翅说:“我一直奇怪,微生瓷禁锢石牢十二年,你是怎么做到从不接近,却让他不定时发病的?直到我在石牢的蜡烛里发现了这个。”
微生镜面沉如水,然而眼里杀机已现。蓝小翅摆摆手,说:“别急着杀人灭口啊,心太急不好。”
微生镜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微生镜一掌拍过来,蓝小翅早有防备,轻盈后退。步寒蝉还在命人清洗血迹,微生镜怕他发现,只好低声道:“你想怎么样?”
蓝小翅说:“真不友好。我想请镜哥哥帮个忙。你知道的,我对九微山的事,并没有兴趣。”
微生镜眉头紧皱:“什么忙?”
蓝小翅说:“传说微生世家有一本《奇经谱》,对经脉剖析十分精妙。我要求不高,只想看一眼。”
微生镜怒道:“不可能,那是微生世家的不传之秘,你休想!”
蓝小翅拨弄着手里的蜡烛,说:“那就遗撼了。看来我只有成了微生家的少主夫人才能看得到了。啊,或者我拿这截蜡烛去找微生叔叔,不知道他会不会卖我一个人情。”她把粉色的蜡烛抛起来,又伸手接住。
微生镜说:“哼,一截蜡烛,就算有毒,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与我有关?”
蓝小翅说:“反正总不能跟我有关吧,微生夫人死的那年我才三岁。促使你下这样的决心,难道当年没有发生什么刺激你的事?咦,不会是七岁的小瓷已经可以打败你了吧?”
微生镜顿时面色铁青,蓝小翅说:“看,我猜对了。如果这事让微生叔叔想想,他会不起疑心?喔对了,如果蜡烛交出去,你以后也找不到机会下手了。人家毕竟是亲儿子,可是会继承家业的呀。至于你,路边捡的。微生世家上下,可没有人管镜哥哥你叫少主呀。这么努力,真是可惜。”
微生镜额头青筋爆起,许久,说:“你只看一看?”
蓝小翅说:“看一遍,当着镜哥哥的面。看完之后原物奉还,还附赠精美小礼物。”她扬了扬手里的蜡烛,补充:“然后我走,此事从此不提。”
微生镜转过头,又看了一眼房里的步寒蝉,说:“记住你的话!”
蓝小翅说:“这个镜哥哥不必担心,我记性一向不错。”
微生镜冷哼一声,转头离开。
☆、十年沉冤
第五章:十年沉冤
微生镜离开之后,蓝小翅出了赤薇斋,来到关押微生瓷的石牢。
微生歧父子二人果然在这里,蓝小翅走进去。微生歧转头看了一眼,见是她,说:“怎么还不休息?小瓷服了些药,今晚恐怕不会醒来了。”
蓝小翅走到二人身边,在石床上坐下,说:“我不是来找小瓷的,我是来找微生叔叔的。”
微生歧意外:“什么事?”对这个小妖精说话,总是忍不住降两个声调。
蓝小翅说:“小瓷的病,微生叔叔没有找大夫看过吗?”
蓝小翅说:“只是不是最好的大夫吧?”
蓝小翅说:“微生叔叔,我爹有很多侍妾。”微生歧不明白她为什么说这些,但没有打断。蓝小翅说:“以前有个侍妾替我爹生了个儿子,我爹还挺喜欢的。但是这个侍妾发病,生吃了我的弟弟。”
微生歧悚然,什么地方竟然会发生如此可怕的事?
蓝小翅说:“后来我在那个侍妾的房间里,发现了一种香料的残烬。里面多了一种名叫幻绮罗的香料。”
微生歧脸色慢慢凝重:“什么意思?”
蓝小翅说:“但是幻绮罗只是让人颠狂发疯,产生幻觉。会引起什么后果不可知。所以我觉得事情太巧了,她怎么就偏偏把我弟弟吃了呢?然后我就仔细研究了一下那个侍妾的尸体,我可怜的弟弟被啃成那样,可是在她胃里,并没有发现血肉。很耐人寻味,不是吗?”
微生歧只觉得全身冰凉,他说:“你是说,有人陷害小瓷?当初绣儿的死,另有原因?”
蓝小翅说:“这就需要微生叔叔思考了。我一个小孩,又是个女儿家,太复杂的问题也想不明白的。”
微生歧转头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微生瓷,双手握拳:“是谁?”砰地一拳,将石桌捶得粉碎。
蓝小翅说:“研究动机就简单多了,只需要观察得利者是谁。当初夫人死的那一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她死之后,小瓷被囚禁,十二年来得利者是谁?”
已经十二岁的镜儿从年初开始就不再是他的对手。不过镜儿学武晚,九岁才开蒙,确实是晚了。虽然努力,也不那么容易赶上。
然后噩梦就那么发生了,绣儿每天晚上都会去赤薇斋陪小瓷看书、练武。可是那一夜,他听见异响赶到的时候,只见微生瓷满脸是血,手里提着他至爱之人的头颅,站在雪地里。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头脑俱是空白。也许狂叫了一声吧,然后一掌拍出。微生瓷重伤,却没有死。
他悲极怒极,根本没有想到检查现场。后来小瓷醒过来,十二年来,父子之间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然后,微生家只有步寒蝉操持,一度混乱。于是镜儿的母亲肖景柔过来帮忙。等到时间麻痹了疼痛之后,他再不敢去掀旧日的伤口。
可是如今,有人告诉他,这一切可能是个阴谋!!
蓝小翅说:“哦对了,我想到当初的事,就在小瓷发病之后,去他房里看了看。然后在蜡烛里发现了这个。微生叔叔你看看。”
她把蜡烛递过去,微生瓷接过来,半截烛芯,略略的粉色。闻之有异香。他说:“这种香味,我并没有闻到过。”
蓝小翅说:“幻绮罗燃烧的时候不是这个味道。”她把蜡烛拿到石牢的烛火上点燃,那闻起来有异香的烛芯,燃烧的时候却是无味的。
蓝小翅说:“微生叔叔怀疑谁,我可以先帮您试探一番。我也不想小瓷一辈子呆在石牢里呀。”
微生歧说:“如何试探?”
蓝小翅说:“这个就要看嫌疑人是谁了。”
微生歧沉默,半晌,缓缓说:“我想问问镜儿。”
蓝小翅说:“好嘞,您瞧好吧!”
当天夜里,诸人都睡下了,九微山一片宁静。
微生镜在九微树下等蓝小翅,说:“《奇经谱》不能离开密室,我会带你进去,一刻钟之后,你必须离开。”
蓝小翅甜甜地说:“镜哥哥真是言而有信。”
微生镜说:“东西呢?”
蓝小翅说:“噫,没见到兔子,人家怎么可以撒开鹰呢。”
微生镜冷哼,终于带她进入微生世家的密室。这些年微生歧已经将他当作亲生儿子,微生家的密室他可以进出自如。
蓝小翅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入内,原以为会有十分高明的机关,然而并没有。只是关卡需要内力超凡的人以掌力开启。
反正以蓝小翅的内力肯定打不开。蓝小翅在旁边看了一阵,赞叹:“微生世家果然名不虚传。”
微生镜不理她,及至进了内室,他又以巧力开启装藏《奇经谱》的铁盒,将里面的秘藉扔给蓝小翅。
蓝小翅接过来,微生镜说:“《奇经谱》你已到手,东西呢?”
蓝小翅说:“镜哥哥不要心急嘛。话说回来,小瓷跟你也算是兄弟,你能下这样的手,也真是狠心呢。当时你年纪也不大,幻绮罗这种东西,不老坑卖价可是相当高,你是如何买到手的?”
微生镜说:“少废话!”
蓝小翅说:“好吧好吧,给就给嘛。你这么凶干什么。”说完,将半截烛芯扔过去。微生镜接在手里,说:“你没有留藏其他吧?”
蓝小翅说:“没有啊,石牢里我发现过两支,但是没动过。”
微生镜说:“那你可以死了。”运功于掌,掌心泛红。蓝小翅说:“怎么?杀人灭口啊?这就不厚道了呀我的哥!!”
微生镜说:“这就是威胁我的下场!”
蓝小翅分辩:“不讲道理呀我的哥,你要是不干坏事,怎么会被我威胁?前因后果还是要分清的呀!”
微生镜一掌拍出来,带起雷霆之势:“牙尖嘴利能救你性命吗?”
可是这一掌并没有拍到蓝小翅身后,密室里轰隆一声巨响,天地皆震颤。尘埃落定之后,微生歧站在他对面。
微生歧说:“为什么?”
微生镜瞬间明白过来,恨不得把蓝小翅千刀万剐:“你竟然敢骗我!”
蓝小翅露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甜甜地说:“噫,镜哥哥这是什么话。你是坏人,我也是坏人呀,言而无信、出尔反尔,是我们的传统美德嘛。”
微生镜目眦欲裂:“我杀了你!”一掌劈过来,又被微生歧拦住,蓝小翅说:“哎呀好凶好吓人,微生叔叔我出去等你啊!”
微生歧急怒攻心之下,倒仍是挂心她的安危,回头一掌,替她把机关拍开。
蓝小翅兔子一样,连蹦带蹿,飞快地逃了出去。里面动静惊天动地,她可是不管了。掏出《奇经谱》翻看。
微生镜的武功在江湖上已经是一凌众山小。但是在微生歧面前,还有明显的高下优劣之分。微生歧在七十招之后就将他逼得退无可退。
但是这位微生家的家主不明白,他问:“微生镜,为什么?!十九年前你父母被仇家寻仇,是我救你和你母亲性命。虽然当时没有教你武功,但是你母子二人的生活,一直是微生家接济。你九岁被仇家报复,我收你为徒,授你武艺。让你保护你和你娘。我养你十九年,将你视如己出,微生镜,你为什么会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
“视如己出?”微生镜笑,衣乱发散,状如疯狂:“真的视如己出,你为什么当时不教我武功?自从有了小瓷,你和义母眼里,就只有他!他才是你的亲生儿子,我不过是你从路边捡来的弃儿!我把你当父亲,我把义母当成自己的母亲!可是她每晚都去陪小瓷,每晚都在赤薇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羡慕,我多希望她也能过来看看我,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有那么懦弱无能的父母!我为什么不能是你们的亲生孩子!我这么努力,可是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微生歧说:“所以你杀死她?”微生镜终于止住狂笑,微生歧说:“就因为她对她的亲生儿子比你好那么一点点?”
微生镜说:“那我能怎么办?如果不是这样,小瓷犯了什么错你才会不理他?不,就算是这样,你还是没有不理他。你还是教他武功,倾囊相授。”
微生歧说:“你害他被囚十二年,你杀了他的母亲,我的妻子!我们父子之间,十二年没有说过一句话。你难道一点也不知错吗?”话到最后,已是怒吼。
微生镜说:“知错?你口口声声当我是亲生儿子,他杀了义母,你囚禁他,却还关心他,照顾他。现在换成我了,你会怎么做?会杀了我吧?看看,你的视如己出有多虚伪。”
微生歧用陌生的目光打量他,仿佛面前站的是头面目狰狞的妖魔:“连镜,你真是无药可救。”
“连镜,哈哈,哈哈哈哈。”微生镜大笑起来,最终还是恢复从前的姓氏,什么都没有。他说:“你杀了我吧。”
微生歧举起手,最后却一掌破他气海,废他武功。连镜惨叫了一声:“不!你杀了我,杀了我!”微生歧打开机关,步寒蝉已经在门外。微生歧看着他,面容疲惫:“从今以后,连镜与九微山无关。”
步寒蝉上前,察觉到微生镜武功已废,他甚至不敢问为什么:“是。”
蓝小翅没空听里面父子反目的好戏,她将《奇经谱》翻了一遍。见微生歧出来,顺手递过去。微生歧示意步寒蝉放回去,累,真是太累了。
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他问:“你说你爹曾有侍妾用幻绮罗害死你弟弟。”
蓝小翅说:“嗯。”微生歧问:“害人者最后如何处置了?”
蓝小翅莫名其妙:“处置?”
微生歧说:“你爹没有处置她吗?”
蓝小翅说:“我没有告诉我爹啊。”
微生歧怒道:“什么?!被害死的是你弟弟,你就一点不顾念姐弟亲情吗?”
蓝小翅说:“我爹侍妾多了去了,我弟弟已经死了。我弄死她,还是会有其他人进来。那我当然是留着一个被我抓住尾巴的女人更好了。”
微生歧说:“说。”
蓝小翅还没说话,有个妇人已经赶来,见到站立不能的微生镜,她瞬间扑过去:“镜儿!!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镜儿怎么会这样!”
微生歧说:“发生了什么事,你应该问他。景柔,这么多年,微生家有你操持,我一直心存感激。但如今,恕我不能再留你。你收拾一下,跟连镜一起,下山去吧。”
他称微生镜为连镜,肖景柔惊住:“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微生歧怒喝:“走!在我改变主意之前,马上带连镜离开!”
肖景柔上前扶起微生镜,全然不知发生何事。旁边步寒蝉赶紧命人半扶半拖着微生镜,带着母子二人离开。
微生歧这才又缓和了语气,说:“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你今日为我和小瓷做的事,我心中有数。说出你的父母,我亲自上门提亲。”
蓝小翅天真无邪地说:“好呀!我爹姓蓝,叫蓝翡。”
“蓝翡。”微生歧轻念这个名字,怎么觉得有点熟悉。但是九微山一向不涉武林事。他一时想不起来。
蓝小翅好心提醒:“他住在方壶拥翠。”
他怒道:“你是羽人!”
蓝小翅甜甜地笑:“微生叔叔真是客气,一般他们都称我为羽族妖人。”
微生歧说:“你这次到九微山,有何目的?!”已是疾言厉色。
蓝小翅说:“我爹骂我啊,我就逃出来玩玩。听说九薇树开花好看,就过来看看啊。结果根本就没有开花!”
微生歧说:“看在小瓷的面子上,你给我马上离开。从此以后,不许踏入九微山一步,否则休怪我不留情面。”
蓝小翅眼泪汪汪,问:“微生叔叔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对小瓷是真心的!”微生歧气得:“你马上给我走!”
蓝小翅说:“我不!好吧,也是我没有这个福分嫁进微生家。不过微生家欠我一个人情,又拒绝这么天真可爱、一片深情的我!让我伤心落泪、痛不欲生,难道你不会愧疚吗?微生叔叔的心存感激,还真是随便说说。怪不得镜哥哥那样伤心。”
微生歧气得:“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羽族擅入九微山,我不杀你就已是最大的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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