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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医家.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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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上下三房人,齐家有祖辈是宫中御医,到了齐家老太爷这一辈还操手做起了买卖,齐家老太爷过世之后长子帮着打理生意,小儿子中举过了殿试当了官,倒是次子继承了祖辈的衣钵做了太医,深受皇上宠信。
大老爷身子骨不太好,如今这家里做主的是二房,就连执掌齐家中馈的都是二夫人,而在京都之中,齐家的家世算不了上流,但却因着圣上的赏识,如今也红火得很。
齐家人丁兴旺,家中兄弟姐妹众多,三房人住在一起自然热闹。
“您比敏兰小姐还长半岁,如今您回来了,那您就是咱们齐府的五姑娘。”玉石让丫鬟把端来的盆子放在一侧,从里面绞了面巾递给戚相思,“姑娘放心,很快就会安排妥当。”
戚相思低头笑了笑,她若不回来齐府还是七位姑娘,没人在意是不是还有一位流落在外的,这宗谱上也没有阿莺的名字。
屋子内正收拾着,屋外的院子里忽然传来娇斥声,戚相思抬头看去,齐敏兰走了进来,看到自己的厢房被收拾成了另一副样子,十分的恼怒:“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住手,谁让你们过来随便动我院子里的东西!”
屋子里的两个丫鬟不由的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玉石,玉石放下手里擦柜子的布转身看齐敏兰,笑的恭敬:“六姑娘,我们是奉了之命前来替五姑娘收拾屋子,从今日起五姑娘就要与您同住了。”
齐敏兰脸色一黯,看戚相思的眼神十分不屑:“你叫谁六姑娘,谁是五姑娘,我不与人同住一个院子,你们都给我出去!”
“六姑娘,奴婢只是奉命行事,您若不答应可以去找夫人。”玉石始终是笑盈盈的看着她,对她那脾气也不恼,让里面的两个丫鬟继续收拾,“夫人说了,五姑娘刚刚回府,还需您多多与她相处,帮她尽快熟悉起来才好。”
“我才是齐府的五姑娘,她算什么东西。”齐敏兰见里面的丫鬟把搁在角落里的箱子抬出来时气的不行,直接进屋推开了那两个丫鬟,箱子应声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也随之都倾倒了出来。
尖叫声跟着响起,齐敏兰看着碎了一地的瓷碟失控:“我的缠丝白玛瑙碟!”
随着她的惊叫,两个丫鬟吓了一跳,其中一个侧了一步不小心踩到了瓷碟的边沿,只听见碎裂声响起,紧接着是巴掌声,齐敏兰涨红着脸举着手呵斥:“你知不知道这些东西有多贵重,我的东西你们敢随便乱动,摔碎了你拿命都赔不起!”
屋子里鸦雀无声,丫鬟捂着脸跪在地上掉着委屈的眼泪也不敢发出声来,玉石的脸色也有些挂不住,六姑娘说是责骂丫鬟,实际上这些话都是说给她听的,没和她打招呼就在怡蓉轩内收拾,到底谁才是主子。
“敏兰要是介意,我不住在这里也没关系。”戚相思起身打破了这一宁静,她走到那跪着的丫鬟面前,蹲下身子看箱子里倾倒出来的瓷碟,抬手轻轻把碎掉的那几只拿到一旁,“还好,没有全碎。”
“你懂什么。”齐敏兰嫌弃的瞥了她一眼,颇为鄙夷,“这东西少一只都没用了,和全碎了有什么区别。”
戚相思抬了抬眸,忽然指着齐敏兰的脚下惊叫:“哎呀有蟑螂!”
齐敏兰也没仔细看清,见她指着自己的脚即刻本能的向旁边躲了过去,这一脚刚好撞在了倾倒的箱子上,“哗啦”一声,本来只倾倒出小半箱的东西被她用力这一踢倒出了一大半,等齐敏兰躲闪到桌旁时,箱子外都是被她踩碎的瓷碟。
“可惜了。”戚相思缓缓起身,看着一地的碎瓷片,神情遗憾的很,“碎成这样可就真的没法修补了呢。”
“你!”齐敏兰气呼呼的瞪着她,“你故意诓我!”
戚相思坦坦然的看她:“你在说什么?”
齐敏兰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屋子:“我的东西你们谁都不许动!”
说罢,齐敏兰转身离开了厢房,朝着院门口跑去。
厢房内玉石即刻让丫鬟把地上的碎瓷碟收拾起来,那两个丫鬟不敢搬里面那几箱东西了,有些犹豫的看向玉石:“玉石姐,这些怎么办?”
“抬出去放隔壁。”玉石没被六姑娘吓唬到,她是奉了夫人之名过来的,饶是卢姨娘和六姑娘再受宠又能如何,这事儿上她听夫人的办妥了那是她的职责。
箱子抬出去的时候里面的碎瓷碟还发出敲响声,戚相思走出厢房,后头传来玉石的声音:“五姑娘,屋里正收拾着,要不您先到隔壁休息会儿。”
戚相思抬头看了眼刚刚齐敏兰离开的方向,回头笑着点头:“好啊。”
......
此时齐敏兰听闻父亲和姨娘都在前院,匆匆赶了过去。
只是没等她进偏厅就被外头守着的管事妈妈给拦了下来,齐敏兰眉头一横正要发作,管事妈妈示意她小声:“姑娘,里头正商量着事儿呢。”
齐敏兰似乎有听到求饶声,眼眸一转神情缓和下来,从手里褪下一个银镯子塞到管事妈妈手里:“李妈妈,里面商量什么大事呢。”
管事妈妈拿着镯子转眼就纳入了袖口了,脸上满是笑意,低声道:“是为了惠州的事,原来这魏姨娘和五姑娘早就被赶出三老爷给他们安排的宅子,可这么些年送去粮钱的那几个却只字不提,也不知道这银子到底去了哪里,三老爷正问话呢!”
齐敏兰有些讶异:“是不是卢姨娘也在里边。”
李妈妈看了她一眼:“是啊。”
“多谢李妈妈相告。”齐敏兰抬头看向门口那儿,话音刚落里面忽然传来砸东西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卢姨娘的喊冤声,齐敏兰听心惊,脚下也是忍不住,直接越过了李妈妈走到门口,看到了自己姨娘跪在地上哭着,一旁是杂碎的杯子和洒了一地的茶水。
也是下意识的动作,齐敏兰冲了进去护住了跪在那儿的卢姨娘,抬头看怒气冲冲的父亲:“爹,您这是做什么,姨娘犯了什么错惹您生气。”
顾氏冷眼看着也不叫人进来把齐敏兰带下去,齐鹤瑞眉头紧皱,第一次觉得卢姨娘宛若莺啼的哭声烦人,也被女儿这么冲撞有些不悦。
“老爷,我心昭昭日月可鉴,别人不知道我是什么人,老爷您还不清楚么,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卢姨娘看着脸色当即收了一半的眼泪,只莹莹挂在眼角,楚楚可怜,“惠州的事每年我都派人打听了,那边宅子里伺候的人回话都说好,这边派过去的人也说好,我这才信了他们,谁知那些恶仆会把魏妹妹她们赶出府去,我若是知道这些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啊。”
“那吴吉顺说早在六年前第一次去的时候就与你回禀过魏姨娘和敏莺已经不在宅子里了,是你托了你大哥转告他送去的粮钱可以让他私吞,但要回话说她们在惠州一切安好。”顾氏在一旁凉凉的开口,“没你的吩咐,他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私吞齐府的钱还据实不报,隐瞒这么多年。”
“老爷,那都是他诬赖胡言,想要替自己开脱才这么说的。”卢姨娘捂着心口,那是被人诬赖后无可辩驳又委屈万分的神色,“我每年给出去的银子笔笔都有记账,有时还额外带些东西给她们,我和魏姨娘情同姐妹又怎么可能吩咐吴吉顺做这种事。”
齐鹤瑞紧锁着眉头,粮银每年确实是给出去了,交到吴吉顺手里送去惠州,一来一去个把月,最后这些钱肯定是没送到都入了自己的口袋,而缘由到底是外头的恶仆扯谎还是卢姨娘指使,齐鹤瑞还在沉思。
“既然两个人说的不一致,不如把吴吉顺送官去。”顾氏看丈夫有动摇的意思很快开口,卢姨娘啜泣声止住,低下头去掩饰眼底的惊慌,一旁齐敏兰开始愤恨起忽然出现的齐敏莺。
“不行。”齐鹤瑞摇了摇头,卢姨娘抬了抬头满是希冀的望着他,那眼神殷殷切切的希望丈夫相信自己,顾氏微偏了偏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送官府哪里因为是心疼,只不过不想丢人罢了。
外面来人禀报,说是在吴吉顺家的炕床底下发现了用瓦罐装着的银子,足足二百多两,除了银子之外还在吴吉顺家里发现了应该送去惠州的干货和布料,剩下的不多,应该都被他给吃光用光了。
卢姨娘一听立马替自己喊冤:“老爷,每年年底我都给他二百两银子,一些过冬的棉衣和年货,其中还有我为她们额外准备的五十两银子,我若是要害她们又何苦做这么多,现在反过来还要被他咬一口。”
说了一半卢姨娘捂着脸忽然朝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第005章
尖叫声在偏厅里响起,亏的站在那儿的丫鬟反应的快拦了卢姨娘一把,最后卢姨娘撞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腰腹磕在尖角,疼的脸色煞白,齐敏兰直接吓哭了,拉着卢姨娘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
卢姨娘则是捂着腰腹泪涟涟看着齐鹤瑞:“老爷,受此冤枉,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齐鹤瑞眉头依旧皱着,只不过和刚才的已经是两样,半响后他转头看顾氏:“就按娘说的办。”
说完之后齐鹤瑞直接离开了偏厅,被齐敏兰扶起来坐下的卢姨娘对老爷说的最后一句话还云里雾里,未等她抬头,夫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既然卢姨娘和已经过世的魏姨娘情同手足,想必卢姨娘也是十分疼爱敏莺那孩子的,眼下这孩子和敏兰安排在一个院子里,以后还要你们多多照顾她一些。”
齐鹤瑞的离开让卢姨娘松了一口气,可顾氏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下一口气又喘不匀了,本来因为老爷疼爱,从惠州回来后那边两间铺子一个庄子还是由她在打理并未交还给夫人,这几年来也是老爷护着她才能抓牢这些,可如今老爷却同意了老夫人的话,要把这些都收回去交给夫人打理,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魏姨娘病死之后敏莺就流落在外,身为齐府的正经小姐却过着那样的日子,老夫人可十分的心疼。”顾氏看她神情错愕,眼底闪过一抹锋芒,随即吩咐,“书香,跟着卢姨娘回秀荷园去,把惠州铺子和庄子的帐过一遍。”
“夫人。”卢姨娘惊愕一下反应也极快,推脱让书香跟着自己回去,“不必这么麻烦,过几日我亲自把帐给夫人送过来就是。”
没等顾氏开口,卢姨娘变着脸色哎呦的痛吟出声,顾氏淡淡然的看着她:“也好,书香,送卢姨娘回秀荷园去。”
卢姨娘的贴身丫鬟和齐敏兰一起扶着卢姨娘出去了,偏厅内顾氏身旁的陪嫁妈妈陈妈扶着她走到门口:“小姐,姑爷这拿起的沉,放的可轻啊,那吴吉顺要没受她指使哪里来的胆子这么做。”
“咱们信不信不重要,老爷信就行。”顾氏抚了抚腰,陈妈赶紧替她捏了两把,顾氏跨出门槛看着院子里,似笑非笑,“如今那孩子回来了,她这心可亏着。”
“幸亏老夫人做主,惠州那儿的早该都交给小姐您的,姑爷是被她蒙了心才交给她这么些年。”陈妈叹了声,“可真是委屈小姐。”
作为陪嫁过来的奶娘最是清楚自家小姐的不容易,嫁入齐府十四年,头年刚怀上孩子姑爷就被调任去了惠州,小姐怀有身孕没法陪着去,于是让刚入府的卢姨娘陪着,隔年小姐生下孩子,惠州那儿一前一后隔了半年两个姨娘都有了身孕,这边小姐急着想过去惠州又放不下年幼的四姑娘,也是老天保佑,惠州那儿生了两个女儿,隔了几年后姑爷回来的频繁,让小姐在卢姨娘前头生下了嫡子。
新婚不久就分离,一分离就是六七年,姑爷和小姐之间多少有着生分,反倒是那卢姨娘在姑爷面前如鱼得水,两年前又生了个儿子。
齐家这样又有官又有商的人家规矩比那些世家大族来的轻,卢姨娘恃宠而骄都敢在夫人面前没规矩,还有卢姨娘生的六姑娘,把自己当成是精贵嫡女,这一肚子的气,陈妈说上三天三夜都没个完。
听陈妈替自己抱不平,顾氏眼神一闪:“派人去一趟惠州。”
......
一路哀弱到秀荷院的卢姨娘,等书香离开后神情缓和了许多,贴身的丫鬟赶忙去拿了药油过来替她抹上,这撞柱子的戏码是提前安排的,撞到桌角却是意料之外,那是真的疼,还撞了一大块淤青。
卢姨娘换过了衣服靠在榻上,齐敏兰坐下后抱怨起忽然出现的齐莺:“您不是说她再也不会出现了么,现在她都要住在我的院子里,我要去找爹,让他给我做主。”
“她在惠州失踪多年,一个小姑娘被人掳走还能有什么活路。”卢姨娘从一开始就怀疑这齐莺的来历,说不出哪里怪可就是觉得她不是,她这一出现让她损失了多少东西,卢姨娘想起来这心和腰腹就跟着一块儿疼。
“那赶紧去和爹说她是冒充的,魏姨娘和齐莺肯定早就死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乡下野丫头,拿着个信物就敢冒充齐府的小姐,我才不要让她住在我的院子。”齐敏兰霍的起身要去找齐鹤瑞说清楚,卢姨娘急忙按住她,“你急什么,现在可不是时候。”
“那什么才是时候?”
卢姨娘忍着腹痛,眼底闪过一抹狠辣:“等她露出马脚的时候。”
“你且和她好好相处,不能让你爹起了疑心。”卢姨娘拉着女儿仔细教导,“之后的事我自有主张。”
齐敏兰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卢姨娘又嘱咐了她几句让她先回怡蓉轩去,屋子内丫鬟进来点了熏香,卢姨娘靠在那儿越想越是怒火中烧,如今头疼的事儿一股脑堆过来,放在最前头的就是如何让老爷完全的打消对她的怀疑,还有惠州的铺子和庄子,少了它们,她这一年到头得少进项多少银子。
想到此卢姨娘就想到了过几日就要交给夫人的账,她心思转的极快,撑起身子让丫鬟把账拿过来:“去拿些东西送去怡蓉轩给莺姑娘,看看还缺什么都给备上。”
戚相思到齐府的第一个夜晚收到了很多东西,老夫人的,大夫人的,还有三房这儿各院,其中最多的还是顾氏替她添置的东西。
玉石带着几个丫鬟在下午的时候就把几间厢房收拾好了,中间的做主屋,左边是偏房右边是书房,主屋里大部分的东西都是新的,戚相思躺下后嗅着被子里淡淡的阳光味道没有睡意,无家可归四年,她都快忘了这软垫新被是什么感觉。
以前她睡不着做恶梦的时候都是莺儿陪着她的,而现在她一闭上眼面前就是莺儿死去时的画面,迎面像是寒风吹来,被窝里骤然冷冽刺骨。
老夫人的可怜父亲的愧疚,主母待她的和善也掺杂着别的东西,这些年来戚相思见过太多世间冷暖,齐家对莺儿的亲情,太寡淡了。
戚相思抬手轻轻摸着脖子上的象牙坠子,眼底的神色逐渐汇聚了坚毅,莺儿你放心,该属于你和你娘的,我都会帮你拿回来。
床帏外的地上玉石打着地铺守夜,她听到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知道五姑娘没睡着,缓缓起身朝着床上看了眼,良久之后床上终于没动静了玉石才放心的躺下来,自己也不敢睡的太沉,怕夜里六姑娘会叫她。
......
这一夜显得格外的漫长,戚相思睡睡醒醒,外面的天始终不会亮,等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已是天明,床帏外传来动静声,玉石拉开幔子笑道:“姑娘醒了,正好呢,大老爷今日在家,老夫人那儿派人过来说选了时辰让姑娘去小祠堂里上香。”
小丫鬟端来了盆子和小碗,玉石把杨枝递给戚相思,担心她不会刷,示意小丫鬟把瓦罐拿来,笑着提醒:“这是二老爷专门命人熬制的茯苓药膏,用来漱口的。”
戚相思看着那瓦罐内的药膏愣了愣,依玉石说的拿起杨枝沾了一些送入口中,等那清凉的药味泛开来时戚相思是彻底的愣住了,这与祖父特制的漱口药膏怎么如此相似。
戚家的药方都是不外传的,包括家中所常喝的茶,漱口用的药膏都是祖父和父亲自己所研制,嘴里那药膏味道和娘亲时常给她用的十分相似,但多了些苦涩,距离她记忆中清凉泛香的味道还差一些。
玉石的叫喊声拉回了她的失神,戚相思喝了一口温水漱着,一旁已经备了她今天要穿的衣服,是顾氏命人拿四姑娘齐敏嫣的新衣服连夜改出来的。
浅绿的颜色衬的戚相思的皮肤白了不少,玉石仔细的给她的手擦上了羊脂膏,简单的梳好头发后屋内布了桌子,食盒屉子内八道点心,还有粥食和配菜。
吃过朝食后玉石带着她前去府内的小祠堂,小祠堂的院子里布了一张供桌,祠堂内点了香火,一个和齐鹤瑞生的几分相似的瘦削中年人拿着香进出了几回,看到戚相思来了,脸上也没多少别的神情,只对着守在一旁的齐鹤瑞点了点头,这边院子里等着的顾氏招手让她过去:“等会儿接了你父亲给你的香,跪在这儿磕头。”
戚相思走进祠堂,齐家大老爷齐鹤祥神情严肃的高举着香拜过三拜后嘴里念着,之后把香交给齐鹤瑞,由他拜过后才将香火交给戚相思。
在京都中齐家的底蕴还算不上深厚,戚相思举着香火看着上面位列的牌位,心中默念,她今天是替莺儿来认祖归宗的。
三拜后由大伯把香插在面前供桌上的香炉内,管事捧出了族谱,由齐大老爷在齐鹤瑞下面添了名字,从今往后,她齐敏莺就是齐府的五姑娘。
☆、第006章
认祖归宗后齐家举办了一场小小的家宴,除去在外的二老爷一家和在书院里的少爷,在家都被请到了前院小偏厅这儿,摆了两桌。
入座后齐老夫人把戚相思正式介绍给了所有人,她乐呵呵的拉着戚相思的手说起主桌上的:“昨天你见过的,这是你大伯娘,这是你敏画姐姐,咱们的三丫头,她上头还有个敏慧,嫁给田侍郎家的大公子,这呢是敏嫣,与你亲姐妹,是你的四姐姐。”
戚相思随着齐老夫人介绍,笑的几分含蓄,视线略过并不小的宴厅,这家宴也是简单的出奇,齐家上下这么多人竟只凑了两小桌,主桌这儿坐着嫡出的,次桌那儿无疑就是庶出的孩子,而作为今日的主角,戚相思额外的殊荣就是站在齐老夫人身旁被介绍了番,之后她就要回到次桌上去。
齐家大房没有庶出的孩子,一儿二女三个孩子,长女齐敏慧已经出嫁,次女齐敏画也将要说亲;二房五个孩子,一双嫡出的儿女跟着二老爷和二夫人随着圣上南巡的游船离开京都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而孩子最多的要属于三房,顾氏有一双儿女,卢姨娘生了三个,钱姨娘怀有身孕,如今还有个认祖归宗的五姑娘。
“往后多相处就会熟悉的。”齐老夫人笑呵呵的拍着戚相思的手,手心抚过她的手背,脸上的神情有一瞬动容,随即她看向坐在一旁的顾氏,“缺的人赶紧添上,下午你到我这儿来一趟。”
顾氏点点头,“哎。”
随后齐老夫人又吩咐一旁的妈妈:“几个丫头是不是还在学红女。”
“是呢,新请的师傅才教了半年。”
“让敏莺跟着一起,姑娘家的,以前过的不容易,这将来也不能给荒废了。”齐老夫人终于松开了戚相思的手,和蔼着神情,“饿了吧,快回去坐着,兄弟姐妹有的是时间认识,慢慢相处。”
戚相思回到了次桌,她的左边坐着齐敏兰,右边是二房所出的齐敏诗和齐敏青,其余都是年纪小一些的男孩子,两岁半的珲哥儿还不大会用筷子,奶声奶气的要身后的奶娘给他夹菜吃,而在他旁边的齐彦戎则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连坐姿都显得那么端正。
“惠州离这儿远吗?”坐在齐敏诗旁边的齐敏青好奇的看着戚相思,作为齐府最小的小姐,今年才六岁的齐敏青看起来一派天真,“五姐姐你这么多年一直住在哪儿怎么都不回来?”
齐敏诗轻轻拉了拉妹妹:“惠州离这儿挺远的。”
“是啊,还隔着咸阳。”齐敏兰代替了戚相思回答,“这么远的路她身上又没有路费,怎么过来。”
桌子上很快就弥漫开了火药味,戚相思没说话,齐敏青更好奇了:“那现在又是怎么过来的?”
“那你就得问五姐姐了。”齐敏兰的语气颇不怀好意,“惠州过来这么远,五姐姐身无分文,究竟一路是怎么过来的呢。”
戚相思拿起筷子夹了面前的什锦菜卷,一本正经:“一路乞讨过来的。”
齐敏诗一愣,齐敏青小手捂着嘴巴看起来讶异极了,就是连存心看她笑话的齐敏兰神情都有些纠结,戚相思张嘴咬了一口菜卷,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咽下之后朝着齐敏青眨了眨眼睛:“这你也信?”
齐敏青愣在那儿好半响缓过神来,小脸羞红着:“五姐姐逗我。”
戚相思轻笑:“阿兰都说我身无分文了,沿途不就只剩下这法子了。”
齐敏青这下把目光看向了齐敏兰:“六姐姐怎么知道五姐姐身无分文的。”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齐敏兰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吃你的饭!”
无缘无故被这么吼了声齐敏青显得很无辜,她瘪了瘪嘴看着面前刚刚盛的汤,负气道:“我不要喝这个,谁让你给我盛的,换掉!”
不知齐敏诗和她说了什么,齐敏青的脸色这才好转过来,闷声不吭的低头吃饭,戚相思嘴角微动了动,呵,还都是不好伺候的主呢。
......
吃过饭后离开时齐敏青又黏上了戚相思,似乎是对她格外的感兴趣,回去的路上一直问着她有关于惠州的事,戚相思听了几句后就觉得不对味了,低头看齐敏青,见她一脸无害的望着自己,抬手不客气的在她脸颊上捏了一下,笑眯眯问她:“你为什么这么想知道惠州?”
戚相思的手不如大家闺秀的细嫩,比丫鬟都粗糙,齐敏青下意识的皱了下眉,抬手推开了她,嘟着嘴埋怨:“五姐姐你弄疼我了。”
戚相思松开了手看着她,齐敏青很快就恢复过来,笑的天真:“巡游南下的船就经过惠州啊,哥哥姐姐跟着父亲去了,我也想去。”
皇上南巡,对于能跟随而去的太医来说本就是殊荣,二伯还能携家眷通往更是天大的恩赐,只可惜嫡出的才有机会去,齐敏青倒是想去只可惜是庶出。
“也没什么值得去的。”戚相思笑了笑,好奇问几句也就罢了,问这么多岂不像是在套话,“你要是好奇,等他们回来问不就行了。”
“你不是在惠州呆了十二年么。”齐敏青自顾着跟戚相思进了屋,打量了一下屋内,由衷感慨,“五姐姐,你这屋真小。”
“比在惠州的时候好太多了。”戚相思看了她一眼,忖思半响,“我也不是一直住在惠州。”
果不其然齐敏青眼眸一亮,像是找着了多么值得一提的事,好奇的看着她:“五姐姐你还去别过的地方啊。”
“对啊。”戚相思让玉石给她倒了花茶又端了两盘点心过来,坐下后漫不经心道,“我离开惠州去过永州,在永州生活了几年。”
“去永州做什么啊,难道惠州过的不好?”齐敏青噘着嘴苦思冥想,戚相思微低了低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过去太久我也忘了。”
“一个人在外多不安全,你应该早点回来的。”齐敏青拿着杯子在手里把玩,“前几年京都里有好些拐带孩子的人,那些被拐带走的都没回来,梁国公家的小公子就是那时候走丢的。”
齐敏青说罢轻嘘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还好五姐姐在惠州没有出事。”
戚相思神情顿了顿,随即转头看向窗外,声音很轻:“我也不是没遇到过。”
齐敏青一怔:“五姐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戚相思回头朝她笑了笑,“时候不早了,你不回去休憩?”
“也是啊,说得高兴一下给忘了。”齐敏青嗔了身旁丫鬟一眼,“小香你也不提醒我。”
戚相思送她们到了门口,看着齐敏青离开怡蓉轩,转头问一旁的玉石:“八姑娘和二姑娘是不是一个姨娘生的?”
“二姑娘是罗姨娘所出,八姑娘是何姨娘。”玉石让丫鬟把刚刚送来的布放到桌子上,笑着请戚相思过去看,“这是夫人刚派人送来的,您挑喜欢的再给您做几身衣服。”
缎面的布摸上去光滑,顾氏送过来的料子也不算是最好的,不过对于戚相思来说,如今的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比过去的好,她抬手摸了摸叠的厚厚的缎面:“玉石姐姐看着办吧。”
“不如就这千红和天蓝。”玉石指了指摆在上面的两匹,“这一身浅绿也好看,不如再给姑娘做一身。”
“好。”戚相思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些衣服上,她出了屋子往书房那儿走去,走了一半顿住脚,六岁遭驱赶,没多久魏姨娘过世,那时的莺儿应该识字不多。
想到此戚相思折身回了屋内问玉石:“京都中可有书坊?”
“姑娘要去书坊?”玉石放下手中的活,想到隔壁书房里还没来得及放上书,于是笑了,“京都之中的书坊有好几家,姑娘想看什么书?”
戚相思摇了摇头,神情里显露出一抹窘促:“下回再说。”
大约是想到了戚相思的顾虑,玉石心领神会后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暗暗记下要和夫人提一下五姑娘认字的事。
......
此时离开怡蓉轩的齐敏青拐个弯到了怡蓉轩后头的小花园里,那儿齐敏兰正等着她,见她来了示意丫鬟去外头看着:“怎么去了这么久。”
齐敏青还是一副无害可爱的神情:“你要我问的事情真奇怪。”
“那坠子你还要不要了?”齐敏兰没有像刚刚在宴厅内那样的针对她,而是扬了扬手里的锦盒,“你究竟问到了没。”
“当然问到了。”齐敏青视线随着她的手环了一圈,直勾勾看着她手里的锦盒,“那你先把东西给我。”
齐敏兰想了想,直接把锦盒扔到了她手里,语气显得不耐烦:“赶紧说。”
齐敏青打开了盒子看过那坠子后笑意更甚:“五姐姐说她不是一直呆在惠州,还去过永州几年。”
齐敏兰哼了声:“还有呢。”
“我提起梁国公府前几年失踪的小少爷,听五姐姐的意思,她也像是遇到过这样的事呢。”齐敏青对锦盒内的坠子欢喜的不得了,仰头看齐敏兰,“六姐姐,三叔这么疼你,你那里一定还有许多好东西吧。”
“这些算什么。”齐敏兰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头哄她,“你和五姐姐多多亲近一些,多问问她关于惠州的事,我这儿有的是好东西可以给你。”
☆、第007章
天黑的时候顾氏来了一趟怡蓉轩,后头的两个丫鬟手里还抱着东西,屋檐下的灯点起来没多久,走廊里灯光昏暗,屋内顾氏命丫鬟把东西放下,招手让戚相思过来,指着小箱子道:“这是老夫人给你的,就当是这么多年补的压岁钱,在惠州的时候你应该认过几年字,是不是?”
戚相思点点头:“姨娘也认得一些,后来父亲请人教导学了两年。”
“府里请着教书先生,明日开始你跟着一块儿去学,要是跟不上也不要紧,慢慢来。”顾氏想到这屋子里还缺几个人,“明日你自己再挑两个丫鬟。”
“多谢母亲。”戚相思乖巧的点点头,顾氏看着她的双手轻轻拍了拍,“有什么不懂得尽管告诉玉石,你父亲这几日忙,等他忙完了就过来看你。”
“是。”戚相思起身送她出去,顾氏环顾了一下四周,神情淡了几分,“两个人住一个院子总归是有些小。”
戚相思抬起头,那边主屋的灯全亮着,内屋窗台上应该是另外点了灯,烘托着两个人影。
顾氏回头:“不过也不用急,你与敏兰自小相识,熟悉起来也快,等你二伯娘回来了再给你安排院子也不迟。”
“母亲慢走。”戚相思看着顾氏带人离开,那边主屋窗户上的人影动了动,大约是有人出来了,不多时就有丫鬟从主屋里出来朝着这边厢房走来,丫鬟手里还端着一个模样小巧的炉子,戚相思认出了她,那是齐敏兰贴身伺候的丫鬟明翠。
“五姑娘,您屋子里还没有香炉吧,这是咱们姑娘命我给您送来的,这儿还有一盒安神定宁的香,若是夜里睡不踏实了点上一些,能舒服许多。”明翠把香炉和熏香盒子放下,笑盈盈的看着戚相思,“五姑娘刚回来多有不习惯的地方尽管来找咱们姑娘,这府里头可没谁比您和咱们姑娘还要亲近的姐妹了呢。”
“替我谢过敏兰。”戚相思让玉石把明翠送出去,过了一会儿主屋那边的窗户上又多了个人影。
戚相思打开顾氏送来的箱子,小小的箱子内放着两锭白银,一旁的格子内塞着两个锦袋,里面装了些银裸子和金裸子,算起来一百两多一些。
十二年来的压岁钱具体有多少戚相思算不清,但绝不会是眼前这个数目,齐老夫人不过是借着由头给她送些银两,府里那个院子的小姐少爷没点自己的小私房呢。
“玉石,府里的月俸是多少?”
“少爷和小姐们都是三两银子,还另外添了三两银子的茶钱和脂粉钱。”玉石替她把银子收起来,打开梳妆台前的屉子,里面放着的是平日支使的碎银铜钱,其余的则是要锁进柜子里去。
齐家这样的月俸还算是多了,不过府里的小姐少爷们也不是光靠这些月俸就够了,一月六两银子都还不够买眼前这个精致的小香炉,虽说嫡出庶出都是一样的给法,可私底下的又有谁说得清。
戚相思回头看玉石:“那你们呢。”
玉石笑了笑:“我在夫人身边时每月是八钱银子。”
玉石只当五姑娘之前日子艰苦,如今对银子敏感些,戚相思却是在算卢姨娘每年送去惠州的钱最终的去向。
吴吉顺是个烂赌鬼,去年年底给的银子哪里还有留到今年的可能性,就算是有,也不能余下二百多两,所以搜出来的那笔银子不是卢姨娘给他的那笔,而卢姨娘年末给的那一笔应该是在他去惠州的时候和宅子里的人分赃了才是。
戚相思看卢姨娘这两日的反应就知道她对惠州的事了解的很清楚,站在卢姨娘的角度,她抢了别人的儿子在先,说谎在后,还害的钱姨娘病死莺儿流落街头,她又怎么可能会希望莺儿回来,说不定她就是想要莺儿死在外面。
想到此戚相思眉头一挑,那她一定迫不及待想要把自己赶出府去才是。
......
第二天一早戚相思去了前院,跟着齐敏青一起认字念书,一起来的还有两岁多的齐彦珲,他年纪小尚未启蒙,一炷香的时辰都坐不牢就吵着要出去玩,后来丫鬟牵着出去了屋子里才消停下来,戚相思抬头看这个快要睡过去的教书先生,一旁齐敏青拉了她一下,捂嘴轻声道:“看吧。”
“先生。”在门口侍奉的丫鬟看不下去了,喊了他一声,老先生一个激灵抬起头,像是如梦初醒一般,抬手摸了摸胡子,拿起手上的书缓缓道,“来,我们接着讲。”
戚相思笑了笑,翻开书跟着先生念了起来,齐敏青本来还想多说几句,见她认真起来了便觉得有些无趣,只好跟着一起念。
上午结束了课,齐敏青理所当然的跟着戚相思一块儿回内院,一路上又问了她不少事,从惠州问到永州,还能从永州问到咸阳,如此过了十来日,这日下课,齐敏青终于问到了关于敏莺为什么离开惠州去永州生活的事。
戚相思翻着从先生那儿借来的书,随意的看了她一眼:“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就是好奇啊。”齐敏青笑嘻嘻的凑着她,“好姐姐,就当是你出去游历了一番,和我说说呗,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京都呢。”
戚相思放下书看着她正要说话,忽然朝着她脖子那儿看去,按住她的手提醒:“别动,这儿有只虫子,我帮你赶......”
‘掉’字还未出口,齐敏青惊叫了声从石凳上跳了起来,也没管戚相思指的到底是哪边,双手赶紧在肩膀上拍了拍,还催促一旁的丫鬟:“还愣着做什么,快看看。”
丫鬟往她脖子上一看,形似大蚂蚁的虫子爬在齐敏青白皙的脖子上,头尾腹呈黑色,尾巴还危机似的上翘着。
“快快快拍死它!”
齐敏青余光也瞥见了那虫子,丫鬟伸手朝着她脖子那儿捏去,忽然被戚相思拦了下来:“不要动。”
“五姐姐你干什么。”齐敏青不敢自己伸手去捏,见戚相思把小香拦下来有些急,“快帮我弄走它啊。”
“你别急,这东西捏不得,有毒。”戚相思捏住她肩膀靠近朝着她脖子那儿吹了一下,停驻在她脖子那儿许久的虫子被吹离了开去,半空时振翅朝着一旁的梧桐树飞过去。
“你说什么,有毒?”齐敏青一张小脸吓的煞白,她下意识朝着脖子那儿捂去,隐约觉得有点灼痛感,“好疼。”
“不要去抓。”戚相思阻止她伸手去挠,看她脖子上起了一点点的红痕,“没事的,取水清洗一下,涂点药膏就好,这青腰虫只要不打死就不会有大碍,这儿种了几棵梧桐树,这虫子喜欢呆在梧桐树上。”
听她这么说齐敏青不敢碰了:“那要是打死了呢?”
“打死了沾上这毒液皮肤就会溃烂。”戚相思话音未落齐敏青直接吓的拔腿跑出了亭子,她的丫鬟赶忙跟了过去,亭子这儿终于安静了下来。
戚相思拿起那本书继续看着,一旁新来的小丫鬟倒显得有几分紧张,左顾右盼生怕有虫子飞进来,亭子外微风吹的树叶簌簌,高处几只虫子绕着树枝飞飞停停,无人瞧见。
此后几日齐敏青再也不肯到怡蓉轩里来了,听闻那日回去的时候又是洗又是上药的,本来没多大的事儿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轻,女孩子多重仪表容貌,毁一点儿皮肤都能让她哭天抢地。
又过了三四日,正是晌午,戚相思吃过中饭后准备去书房里看会儿书,锦绣园那儿的丫鬟忽然前来请她过去,说是老爷有请。
戚相思跟着那丫鬟到了锦绣园,这儿是三房的主院,戚相思每天一早都会来这儿请安,可今日进屋时的气氛却显得有些不同寻常,大约有半个月没有见到的父亲也在,卢姨娘也在,还有三个戚相思都不认识的人跪在那儿,齐敏兰站在那儿时不时朝着她看过来,眼底的神情里有着幸灾乐祸。
“父亲,母亲。”戚相思恭敬的行了礼,而后站在那儿微低着头不问也不说。
齐鹤瑞嗯了声,指了指跪在那儿的其中两个:“你可认得他们。”
戚相思转头看着两个人,摇了摇头:“女儿不认识。”
卢姨娘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兴奋,心中越发的笃定。
“那你可知道他们是谁。”齐鹤瑞又问她。
“女儿不知道他们是谁。”戚相思继续摇头。
齐鹤瑞眉头一皱:“那你可知道这个是谁。”
戚相思看过去,那是跪在左边稍微年轻一些的男子,两个人视线相对,戚相思淡淡的撇过:“不知道。”
“老爷,莺儿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舅舅是谁。这还是惠州宅子里伺候的人呢,当初莺儿也已经五六岁了,年纪小的样貌会变,他们可不会,莺儿怎么可能不认识。”卢姨娘一副难以启齿的神情,“这事儿我本来不该去查的,可这些日子我总是觉得心神不宁,夜里还经常梦见香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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