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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子于归.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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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子于归
作者:夏倾瓷
1.-楔子
楔子
盛夏,长安城集市。
人潮涌动,喧嚣宣告着京都的繁盛。一旁的猪肉摊上,摊主一脸横肉,烦躁不安地驱赶着猪肉上叮着的苍蝇。许是生意不好的原因,摊主一边驱赶苍蝇,一边咒骂着。这场景与京都的繁盛格格不入。
角落里蹲坐着两个小乞儿,大的一动不动盯着小乞儿,而这小的却眼馋地看着猪肉。
“乞丐哥哥,我想吃肉了。”小乞儿一脸天真,却是看不出性别的,他的脸很白很白,虽然沾满了尘土,却仍像是沾染了灰尘的白面馒头,眉间一点朱砂,显得他有些超然,“哥哥,我以前可讨厌吃肉了,可是现在,我好想吃哦!”
“恩,好了好了,大小姐,服了你了,你想吃肉,我便拿来给你。”大乞儿一脸无奈,抬头却看到小乞儿眼中的自己。自己的面容,还是长得像那个人,即使这样狼狈,可仍遮不住他骨子里的血脉。
他苦笑着,那个人面容清冷,是世间一等的美男子,而自己比之于他,更是有过之而不及。可是那又如何呢?他是被抛弃的。他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乞儿,呵,她多幸福,可以那么任性,可以离家出走,可以仗着父母宠爱,做想做的事。
低头,再次看向那块猪肉,想着要怎样得手。“大小姐,待会儿呢,你过去拖住他,掩护我,我就从后面过去取肉,待我得手,你便拔腿便跑,听见没?”
小乞儿看着他,认真地咽了一口口水,点了点头。
可惜,他们的计划刚进行了一半,便被发现了。
两人被粗鲁地揪住衣服,提至半空。小乞儿的脸慢慢涨成了猪肝色,而大乞儿由于身高,只被勒得有些痛,他挣扎着说话,“喂,快放开我们!”周围的人群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形,只暗处有着几双眼睛。
“呸,真是晦气,老子今天还没开始,就被你们两个兔崽子破了财气,真是该死!”那摊主破口大骂。
“你快放开,你要什么,给你就是,再说了,我们什么也没拿,就被你捉住了。”大乞儿不耐道。
“哼,你们两个小乞丐能有什么给我?”转眼又仔细瞧了瞧他们,“没想到乞丐也能长得这样好,我这回发财了!”摊主松了松手,却没有放他们走。
“你想做什么?”大乞儿警惕道。
“我给你们一个选择,只要你们其中一个愿意牺牲自己,让我把他卖给勾栏,那这块肉,我就送给另一个人了。”摊主举着那肥腻腻的肉,在他们眼前晃了晃。
“那就卖我吧!”大乞儿牙一咬,说道。
“不行不行,把我卖了好了。”小乞儿奶声奶气地说。
“说什么呢你,你不想吃肉啦?”大乞儿知道勾栏是什么地方,所以,他不忍心让小乞儿去,可是,似是想到了什么,很是犹豫。再一想,小乞儿是个女孩子,去了那种地方,以后,要怎么嫁出去呢?
小乞儿努力踮着脚,凑到大乞儿耳边,“哥哥,你忘记了吗?我是离家出走逃出来的,家里的人回来找我的,我没有关系,你去了,谁救你出来?”
大乞儿听到这里,眼神蓦地黯淡下来,“好,就卖你!”
拿着肉,大乞儿还是回头看了她一眼,“大小姐,我会告诉大家,肉,是你请他们吃的。”
小乞儿笑着看了看他,“乞丐哥哥,我叫柳云娴,你呢?”
大乞儿也笑笑,“你要记住,我是邵文笺,记住了,还有”大乞儿终是不忍,“不管遇到什么,你且忍忍,等我来救你。”
当今江湖,有三股势力。
其一,乃是医称杏林国手的曲池山庄柳家,柳家的人不仅医术高超,用毒也极为精妙,论武学,虽不及顶尖,却也是江湖神话,曲池山庄庄主柳毅瑄一手冰火神针,可救人更可杀人;其二,乃是铸剑名庄莫邪山庄,莫氏的铸剑乃是江湖人可遇而不可求的名刃,论武学,莫邪剑谱乃是天下第一剑谱,莫邪剑法盖世,无人能敌;其三,却是一股黑暗力量,这股力量很是神秘,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受命与谁,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有何目的,他们被称为雨护,皆因他们如雨水般,无缝不入,润物无声。
最近,江湖上倒是出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曲池山庄的大小姐柳云娴离家出走了,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却劳烦了江湖各路人马前来追寻。人人皆说,这柳家真是大手笔,能请得动如此众多的武林高手。可是事情发生到后头,却不再简单。庄主夫妇,竟在一夜离奇死亡,死相极为惨烈,竟像是中了自己家的独门毒药离人散,而那之后,柳大小姐却自己回到了家中,在叔父的帮助下,办好了父母的丧事,更辅佐她,管理庄中事务。却迟迟查不到父母的死因,这件事只好告一段落,但曲池山庄却是元气大伤。
传闻曲池山庄有件秘宝,可救人可杀人。这件秘宝,随大小姐流落在外,之后却是遗失了,江湖中人一时竟陷入了抢夺秘宝的争斗之中。
内容简介:
江湖中,丢失了一件秘宝,武林人士争夺不休。
江湖有血雨腥风,却有这样一个男子,一身高贵,却甘愿为你,弃了身份,弃了武学,他手下音音响起的琴声,从前为了杀人,而今却是为了博她一笑;
也有这样一个男子,爱着她护着她,却始终悖着自己的心意,为了所谓责任,剑气泠然,为寻秘宝,踏破千山万水;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他温润如玉,琴声悠悠只为她而起,也是情深;
他妖媚绝色,愿遣万人只为她剑舞,却是缘浅。
江湖秘宝,究竟是何物?亦或只是一段潜藏的无妄之爱?
2.-第一章 江湖有腥风血雨
从山上采药回来,已经快到傍晚了,尔雅背着重重的背篓,急急地往家赶。今天,是跟那个人约定的日子,她不由得心情大好。
走到山腰时,天已经差不多全黑了,尔雅有些害怕,更是加快了脚步。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琴声,尔雅心内一喜,顿时安定了许多,他来了。
到山脚时,雨突然落下,琴声骤停。离家不远的拐角处,迎面而来的马车将尔雅刮倒在地,尔雅直直地跌坐在路旁,背篓里的药材散落了一地。马车行了几步,却仍是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一个小厮,衣着素净,看起来修养很好。尔雅头也没抬,自顾自捡着她的宝贝草药。远处的茅草屋内,却悠然走出了一个男子。夜太黑,看不清楚模样,只依稀看出他左手里撑着把油纸伞,右手执着琉璃灯盏,华贵的样子与这山中的一切,格格不入。他身形悠然,脚步却是有些急促的。
“姑娘,你没事吧?”那小厮小心地探身问道。灯笼微弱的灯光下,这个女子穿着一身淡蓝色衣衫,皮肤白净,眉间一点朱砂,更是显得肌肤如雪,这般谪仙一样的人物,似是一阵风就可以吹走似的。
尔雅摇了摇头,又对小厮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那厢,琉璃盏已行至眼前。小厮这才看到男子的模样,眉目温润,鼻梁高挺,只着一身灰布衣衫,却自显得华贵无比。看那女子时,眉目含笑,声音也是温柔无比,“下雨了呢,小雅!”眼底是说不出的宠溺与心疼,“这么不小心,下次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门?”
见到男子,尔雅也顾不上草药了,开心地站起身,紧紧抱住了他。
“唔,撒娇是没用的,谁让你不乖了?”男子也开心地笑,宠溺地将尔雅揽至怀中,“有没有受伤?冷不冷?”语毕,脱下自己的外衫,细致地披在尔雅身上,手中的伞也恰到好处地为她挡住雨帘。
尔雅摇了摇头,却看到马车上又走下一人,微弱的灯光下,只看到一袭红衣,是鲜红欲滴的颜色,袖口处还隐约用银丝绣了些花纹。
“听声音,很是耳熟,不想却是范先生,先生有礼!”红衣男子恭敬地拜了一拜,“车夫鲁莽,不想竟是冲撞了姑娘!天陌,还不谢罪?”小厮对尔雅行了个礼,后面红衣男子却是对着尔雅,看出了神,“姑娘,长得很像在下的一个故人,不知姑娘是哪里人士?”
“邵庄主莫怪,小雅幼时失去声音,所以无法回答庄主的话,由鋆宸代为回答便是,内子尔雅,生来便在此山居住,不曾接触过外人。”范鋆宸以身护住尔雅,尔雅却在他身后小心地探出头来观察着他。
“在下邵文笺,范夫人莫怪!”邵文笺的脸上闪过一丝伤痛,却一瞬即逝。
双双拜别后,却听见一个小小的女声轻轻喊道:“邵文笺!邵文笺!”低头却发现尔雅留着眼泪,手紧紧拽住邵文笺的衣角,“邵文笺!”
范鋆宸惊喜之余却是不解,“小雅,不得无礼!”
邵文笺无所谓地笑笑,“夫人还是赤子心性,难能可贵,只是若从小失去声音,现在开口,真是更大的惊喜!”
“小雅一开口,便叫邵庄主的名字,鋆宸会不开心哦!”范鋆宸看着尔雅,略带受伤。
尔雅却是像想起了什么,生气地扔下了邵文笺的衣角,转身紧紧抱住范鋆宸,肩膀抽动,像是在哭。
范鋆宸看了看邵文笺一眼,歉意地点了点头,丢下琉璃盏,放下雨伞,将尔雅打横抱起,缓缓向远处的茅草屋走去。
雨越来越小,灰衣男子安然抱着心爱的女子,背上背着她刚刚采回的草药,向着他们的家走去。
生平第二次,邵文笺觉得不安,他突然觉得这一对俪影很刺眼,就像尔雅眉间的朱砂。
像魔怔了一般,他循着那对背影,缓缓跟了上去,身后的马车也亦步亦趋。
是一个很简单的茅草屋,院子里稀稀落落地种了些草药和一些蔬菜,很有生活的气息。
院落的门,并没有关,他斜倚在门上,看到范鋆宸在屋子里忙来忙去。先是厨房,范鋆宸好像在里面呆了很久,之后才端出来一些饭菜,而尔雅一直都坐在窗前摆弄着草药。邵文笺就一直看着这两个人,其实这两个人很般配,站在一起,像是画中走出来的璧人。
很晚了,邵文笺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天陌催了催,却看见范鋆宸从里面走了出来,再看小屋的灯早已熄灭。邵文笺示意天陌退下,主动迎上了范鋆宸。
“范先生,叨扰了!”邵文笺有礼道。
“我从前听闻,邵庄主一直在找曲池山庄的一位故人,不知是真是假?”范鋆宸开门见山。
“此事不假,曲池山庄大小姐柳云娴,虽有消息说,她早已回家,可是我知道,她尚在外漂泊。”邵文笺承认。
“小雅,并非柳云娴,虽然我听说,小雅眉间的朱砂,与柳小姐相像,可是,小雅不是柳云娴,她不过是我收留的一个孤女罢了。从前,她受了刺激,连话都不愿说,今日见到邵庄主,小雅居然开了口,我也很是欣慰。”
“敢问,先生是在哪里捡到她的?”邵文笺追问道。
“自是在此山中,那时,小雅才刚刚十岁,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瘦骨嶙峋,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和折磨,我见到她时,她已经奄奄一息了。”
“是五年前吗?可惜,云娴是七年前不见的,真是我认错了,先生莫怪!”邵文笺行了一个大礼。
“这位柳小姐一定与庄主有莫大的渊源。”
“她,是我这辈子最为亏欠的人,也是我最想要保护的人。”
“如此,真是可惜。其实今日是尔雅的及笄之日,小雅却已经歇下了,我的亲朋不多,小雅也怕生人,邵庄主不如留下来,与我对酌一杯吧,也算是小雅第一次开口的谢礼。”
“不必了,邵某还有要事在身,还请先生海涵!”
“如此,我也不留您了,慢走,后会有期!”
范鋆宸轻声进屋,看到床上女子的睡颜,脸上的笑意又温柔了几分,“小雅,有我在,什么也不用怕!”
躺着的人儿,不安地动了动,往他怀里靠了靠,“邵文笺,我恨你!”
范鋆宸的脸色变了变,“小雅,你不是柳云娴,不可以,那样的话,你便再也过不了现在这般安适的生活了,小雅,江湖上血雨腥风,不适合如此纯净的你!”
将怀中的人儿紧了紧,范鋆宸也在床边躺下,“我拼劲全力,也必护你周全,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其实,范鋆宸是在七年前遇到尔雅的。
那时候,他以一曲“九歌”名震九州,虽才十五岁,却已是很有名气的琴师了。那一日,他应长乐坊坊主相邀,去往长乐坊名为献艺,实为暗杀。
那日,是他第一次见到尔雅,被一个屠户模样的人牵着,白皙的小脸上,满是灰尘,她没有哭闹,只乖乖跟着屠户走,还不时望着身后,像在寻找着什么。
他后来好奇地向坊主打听,却见坊主笑而不语,只好作罢。
晚间演奏时,却有盛大的货品会。而所谓的货品会,不过是勾栏里的转卖新人的宴会。
而尔雅,恰恰是今晚的头品。
被丝绸包裹着,一丝不挂,长发披散,一张小脸透着恐慌,眉间的朱砂,红得诱人。台下早已寂静一片,只听得他的琴声寥寥以及一片咽口水的声音。
京城贵人中,不少人有娈*童的癖好,尔雅那时不过八岁左右,面容奇美,台下叫价声一声盖过一声,一刻钟已过,价格已高至十亿两纹银。
是一个肥头大耳的将军拍中了她。
见自己得手,已顾不得是在大堂之上,心急的上了展台,登时扯开了尔雅包裹着的丝绸,“啊,不要,不要碰我!”
见尔雅挣扎,那肥将军有些不耐,大手一巴掌扇了过去,“妈的,我倒要看看,你下面干不干净!”
范鋆宸听见尔雅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肥将军张狂的说:“叫,再叫,便把你丢进我那小倌们的房里,让他们好好调教调教你!”
琴弦蓦地断掉,有黑衣人飞奔上前,与那肥将军扭打在一起,台下的人也在此时失了控制,一个个冲上台,哄抢而上,哼,色欲熏心,尔雅成了众狼撕抢的肥肉。
听着尔雅痛苦的声音,范鋆宸不忍再看,碍于身份,只得匆匆离去。
两年间,午夜梦回,每每都看到和听到尔雅的痛苦,范鋆宸很自责,他后悔当时没有救下尔雅,他虽是琴师,却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一把琴中剑于琴声中夺过多少人的性命,却从未救过人。
两年后,他在这座山脚下见到了昏迷不醒的尔雅,不知道她受了怎样的待遇,也许这两年间,她比那一夜更惨。再见到她,她已经不会说话了,见到他时,也是一脸的警惕,小脸皱成了一团。范鋆宸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小心地伸手抚了抚她的头,温柔地说,“没事了,有我在,什么也不用怕!”
她疑惑地看了看他,却是笑了,那笑简单无比,却夺走了他所有的心神。
他为她建造了这间茅草屋,给了她一个家。她从不说话,只盯着一本《尔雅》词典看,他便给她取名为尔雅。
日子久了,她也更依赖他。很多时候,他出去做任务,不在家,她便开始学着一个人生活,他却总会派人远远保护着她。有次,他病了,她竟也很神奇地采了草药,喂他服下。不是没有猜过她的身份,可是,那又如何,她是谁,什么身份,他不在乎,他只在乎她是他的。她喜欢拥抱着他入睡,不管男女大限,他也不在意,只管宠她,却竟是再也少不了她的拥抱。
所以,他许下承诺,待她及笄,便娶她为妻。
江湖有腥风血雨,他要她再也不受任何风吹雨打。
3.-第二章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京城内,莫邪山庄。
邵文笺刚一进庄,他的众位姬妾便一拥而上。因着他的喜好,他的所有女人眉间都点了朱砂,从前他看着甚是赏心悦目,可如今,他却很是心烦。
挥手让众人退下,却招来了一旁伺候着的天陌,“派人查查范鋆宸身边哑女的底细,再叫人看着她。”
天陌会意,立刻出门办事。
清晨,范鋆宸是被一股米香唤醒的,睁开眼,身旁的人已经不在了。他微微一笑,抬眼却看到尔雅已站在门口。
“阿宸,你睡得好吗?”声音有些稚嫩,却很好听。门口的人一袭红衣,衬得肌肤更加雪白,长发翩舞,只用一条丝带在尾端扎起,这样的人宛似仙女。
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范鋆宸心内一丝欣喜,眼前早是一片模糊,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小雅,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傻瓜阿宸,以后,我每天都会叫你的名字!”
“小雅,你能说话了,我很开心。”
“唔,我很早之前就在练习了,想要在昨天给你一个惊喜。阿宸,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的话,昨天就是我们约定的日期。”尔雅看着他,脸色有些泛红。
“恩,我答应过你,待你及笄,我便娶你为妻。给我点时间准备一下,我要给你最豪华的婚礼。”
尔雅上前一步,笑着摇了摇头,“不用。”她轻轻在床前坐下,将头埋进范鋆宸怀里,“我从前不说话,是我以为我不用说话,你也会懂我,可如今罢了,我已经准备好了,红色衣裳就在这里,你看着办吧!”
范鋆宸看了看怀里抱着喜服早已羞红脸的小娘子,无奈摇了摇头,“你突然开口说话,怎么显得如此聒噪了呢?”说完却将怀中人抱得更紧,“好好好,就依你,我看着办!”
练武之人的警觉,他感受到窗外多了一股陌生的力量,猛地想起了什么,沉思片刻,却仍是问出了口:“小雅,你认识邵文笺吗?”
许是早已做好了准备,尔雅莞尔一笑,“阿宸,是不是吃醋了?”
范鋆宸面上一红,“小雅,你从前可没有这般顽皮!”
“那你莫不是嫌弃我了?那尔雅发誓,从今以后,若不到紧要关头,只对阿宸一人讲话,这样可好?”
“你这鬼灵精,真会打太极!”范鋆宸也不恼,只微微叹息,“好啦,你不说,我便不问。”
“阿宸,以后,你去哪里都带着我,可好?”尔雅目色黯淡下去,眼里带着受伤的神情,“阿宸,你从前总不在我身边,所以我总是等你,其实每一次我都很怕,若是有一天我等不到你了,是不是就被你抛弃了,你不要我了?等不到,就是被抛弃了,这句话,便是邵文笺教给我的。当年,我没有等到爹娘,他便这样告诉我,后来我被他出卖,我更是学会了这句话,阿宸,我认识他,我自然认识。阿宸,我恨他,我好恨他!我讨厌见到他,我好讨厌,我不要跟你分开,我不要见到他!”
范鋆宸从没有见过尔雅如此失态,心下大乱,“好好好,以后我们寸步不离,除非我死,否则断不会抛下你!”
“不行,你即使死,也必须带着我一起!”尔雅突然看着他,正色道。
范鋆宸看着她,突然眉头一皱,“不许你说这种话!”却是将她紧紧抱入怀中,“我不许你死,即使我死了,你也不可以死!”低头浅吻住尔雅,“今日便随我回长安吧,我不会再放你一个人在这里了,只是,长安并不太平,我们可能不再会有这么平静的生活。”望向窗外,范鋆宸当然明白,他们平淡的生活不复存在,即使他们今日没有回到长安,暗处的人,也不会再让他们平静下去。
可是,他决不允许他的尔雅被卷入江湖纷争,哪怕,她曾经属于哪里,现今她只属于他。当他却不能肯定,曲池山庄和莫邪山庄会不会放过他们?还有那高处的人。屋外人影幢幢,这次长安一行,必是一场恶战。
匆匆吃过早饭,尔雅简单收拾了一些行李,便随着范鋆宸踏上了路途。长安并不遥远,快马只需半日路程,范鋆宸却执意要了一辆马车,与尔雅同坐。
尔雅不解的望着他,他眉目含笑,“不是说寸步不离吗?况且娘子如此貌美,不可让歹人惦记了去啊!”
尔雅只是一个劲的笑,也不说话。她刚换上一袭红色衣衫,衬着小脸更加貌美肤白,眉间的朱砂更是愈加鲜红,似能滴出血来。
范鋆宸竟是看得痴了,“小雅,这世间怕是没有比你更美的女子了!”低头浅吻她的额头,“长安的家里从没有过女子,你告诉我,需要什么,我好让他们备着。”
“我们自己去买不好吗?因为是我要与你永结连理,家里的东西,我才不要假借他人之手,你莫非忘了,小茅屋可是我一手拾掇的!”
范鋆宸想了想随即点头,的确,他当日为她建的小茅屋,可里头却是空无一物的,都是她自己用竹子、木头一点一点堆砌起来的,桌子椅子都是她自己做的,那时候的她,不说话,只看书,然后干活,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
没有再说话,尔雅只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拿出一本医书,认真的看,范鋆宸也由着她,一手揽住她的腰身,眼睛就着尔雅的手,随她一起看。
车中有些颠簸,尔雅看得眼睛很累,有些昏昏欲睡了。见状,范鋆宸一把抽掉她手中的书,将她按到自己腿上,“不许看了,小心伤了眼睛,困了就歇下吧,不困就闭目养神。”
尔雅看了看他,低头窃笑,心中自是一片温暖,她抓住范鋆宸修长的手,将它抓在手中,贴近脸颊,就那样侧躺着睡了。
范鋆宸看着她,笑容都溢入了心里,他本就是温润带笑的人,看着她却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他一生漂泊如浮萍,至斯,他才觉得,有她便是家,即使是在这样狭促的马车里,他也不感到不适,心窝里是满满的幸福,身心不再空虚。他记得师傅曾经教过他,那是爱。人有了爱,虽很脆弱,却又是不败的。心中有爱,便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邵文笺应该已经有所察觉,可应外面监视的人却是来自两股势力。眉头一皱,他看向怀中躺着的人儿。自从邵文笺出现,尔雅就有些异样。之前将她放在身边,大夫曾说,嗓子并无大碍,说不说话却是自己意愿。他们生活在一起七年,两年相伴,两年相知,三年相恋,尔雅皆不曾开口,他并不介意,因他二人早已心意相通纵使不说话,他们对彼此的心意也总是了然的。他担忧的是,邵文笺的出现,让尔雅忆起了从前,那些他最想为她抹去的伤痛。显然,他的担忧并不是不无道理。尔雅从小便谨慎生活,可现今,她在邵文笺眼前出现,甚至放弃了她一直心心念念的闲云野鹤,同意随他去往长安。尔雅的心思,他一向明白。她是认死理的孩子,定是明白了,自己的出现,会给他们带来麻烦。若是她认定了,便不会再更改。
记得她刚刚留在他身边两年,那天她发着高烧躺在床上,而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完成师傅交代的任务后便立刻连夜赶到她身边,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了。她怕生,所以他的暗卫不敢靠近,只默默保护,然后回禀了他。她见到他,满身是血的出现,满眼里却是没有恐惧的,而是心疼。本该是他照顾她,她却不管不顾,硬是下床为他清理伤口。他本推辞,却最终败给了这个死心眼的孩子,她为他包扎伤口,结果却是伤寒加重,差点死去。他痛心守着她,她却只是浅浅一笑,握着他的手更紧。她的想法他知道,没有他在,她在世上便毫无意义,他懂她,她更珍惜他。
若他没有猜错,她早已知晓他的身份,也猜到了邵文笺的来意和底细,她清楚一切,也并不想逃避。七年了,她已成年,那些从前收到的一切,她是时候慢慢收回了,也是时候为自己从前收到的一切平反。她的底细,他从前不想查也不敢查,可如今,一切很明了。那一年,正是曲池山庄在江湖掀起风波的时候,大小姐失踪,秘宝丢失。随后大小姐的回归,很可能只是个幌子,因着邵文笺应该知晓一切秘辛,他多年来一直寻着的,除了那份秘宝,还有一个人,现今邵文笺却收回一切力量不再寻找,这一切皆发生在他与尔雅的相遇,所以,答案很简单。尔雅就是曲池山庄正统继承人,她是柳家真正的大小姐柳云娴。
思及此,他却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她应该早已知晓他肩上责任的沉重,更明白他背负的是他二人的包袱,因此,她不想他再一个人扛着,她这么做,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让他好过。可他更担心的是她的安危,江湖险恶,不适合她的恬静,他也舍不得她受苦。
一只小手却蓦地抚上他的眉头,他低头看去却发现尔雅睁开了一双忽闪的眼睛。她正无奈地看着他,小手还在不停抚平他皱着的眉头。他们果然心意相通,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夫妻之间,不该有隐瞒,日后,若是阿宸看不懂我,便出口问我,我不会隐瞒阿宸。”尔雅笑笑,却是将头埋得更深。
明白了她的用意,更知道了她为何选择开口说话。她不想他们之间有隔阂和误会,他哭笑不得,却满是欣慰。她不想自己为她担心,她在安抚他。见她如此笃定,他知道她心中自有分寸。她虽怕生怕黑,却总是最有谋略的,曾经他被师傅派去完成一项任务,本很困难,最终却是计划周密,全是因着她。随即,便释怀了,他心爱的女子,最柔弱却也最是坚强。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尔雅看了范鋆宸一眼,“今日明明给你准备了红色衣裳,你为何不穿?”小脸满是通红,却依旧理直气壮,倒是真有了小媳妇的风范。
范鋆宸无奈笑了笑,“娘子啊,你昨夜早早睡了,今日我们又早早出发,我哪里看到你为我准备的衣裳了?”
尔雅疑惑地反思,却看到范鋆宸在一旁偷笑,“好啦,我舍不得穿,最起码,我舍不得自己穿。”
尔雅会意,取了范鋆宸一直藏在身后的衣物。先将他身上的外衫脱去,再是中衣,里衣,只留一袭亵衣,她也不躲闪,只认认真真将红色衣衫一层层为他套上,脸却是红透了。
“真真是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范鋆宸打趣道,却见尔雅也不恼,只认认真真为他系好衣带,“阿宸,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我不要华丽的婚宴,也不用绚丽的嫁衣,我只要你,只要你,好不好?”
范鋆宸心头却是一暖,伸手捏向尔雅的小脸,“这是谁家的丫头啊?这么不害臊,谁敢要啊?谁敢娶啊?”
“你说呢?”尔雅眉头一挑,眉间朱砂在鋆宸眼前一闪。
“我范鋆宸的丫头,当然是我范鋆宸要啦!”范鋆宸一把将她揽入怀中,“逃不了咯~”
4.-第三章 此情漫漫无尽时
范鋆宸是长安城最好的琴师,也是九州最有名的琴师。他从小师从琴痴散人,将其一身绝学学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在江湖上却也是极有名的,一把琴中剑,常常于谈笑间杀人于无息。不过,在江湖上他担的却是一个义字,侠义琴师,只会因一个侠义出剑,从不斩杀无辜,平日里也会收一些孤儿入庄教授琴艺,是谓善意。所以,江湖上的人见到他,不管有没有跟他学过琴,都会尊称他一声,范先生。
不过,其实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只是年代太过久远了,久到他自己都不记得这个身份了。可是,尔雅却一直知道。
范鋆宸随身携带的一把古琴,名为墨染,通体墨绿,由一块完整的和田墨玉打造而成。这是师傅寻来赠给他的琴,所以,即使再重,他也从不离身,而且,爱惜得紧。
尔雅小心帮他把琴身擦拭干净,范鋆宸转眼却发现她小心翼翼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物件。
“是什么?”范鋆宸微笑去看。
尔雅没有回答,只小心地将小物件挂在墨染琴尾,然后献宝似的递给他。范鋆宸接过来看,嘴角笑得更深。那是尔雅贴身带着的东西,几乎从不离身。
“怎么送给我了?”范鋆宸诧异,“这块玉玦不是你的心爱之物吗?”
“你整天带着墨染,虽然现在你也可以一直带着我了,可是,总有些地方,我去不了,这个东西就代表我,你带着它就是带着我了啊,这样的话,你去再远的地方,看到它,总会想起我的啊!”尔雅无辜地看着它,“而且,它很重要,放在我这里,可能并不安全,你带着,我反而放心。”
“小雅,从前你心里的许多话,你不用说,我却都懂,可是能够真正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却更庆幸你可以说话。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听见这些话,也是可以欣喜若狂的。可是”范鋆宸却是迟疑了一下,“这样的你,却让我担心,你不用为了让我心安,而说出这些话,小雅,你所有的一切,我都懂,所以,不要害怕,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我们都可以慢慢来。”
尔雅笑笑,这个男人,果然是最懂她的,她轻轻抱住他,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好,我们全都慢慢来。”
马车终于停了,车夫早已离开,只留下范鋆宸怀抱佳人,坐在车里,静默许久。他轻轻掀开窗帘,怀里的人儿也随着他的目光向外面看去。
长安城内,有一条很有名的小巷子,名为胭脂巷。说起胭脂,那便是意指女儿,所以,顾名思义,这条巷子里住的全都是些女子。
琴痴散人,本就是女子之身,虽然胭脂巷里住的大多是烟花女子,可是,琴痴却并不在意这些,在胭脂巷里买了一座大宅子,取名余音山庄,后来她退隐江湖,宅子也空了下来,而现在,它的主人变成了范鋆宸。
尔雅并不知晓范鋆宸在看些什么,却见他顽皮一笑,便慢慢下了马车。她刚想掀开门帘,随他一起下车,却见一丝红色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听见范鋆宸清朗的笑,“新娘子下车,自是要人背的。”一双修长的手牵引着她,还没落地,却被人背上了一边的肩头。
那一刻,原本寂静的四周,却是响起了震天响的鞭炮声,四周一下子人声鼎沸。背上的人猛地抓紧了他的衣襟,他知道她在害怕,“小雅莫怕,有我在,今日我们大婚,所有的来宾皆为祝贺我们而来,等拜完堂,他们便都会离去了。我要他们在场,是为我们的见证,小雅,我不要你无名无份,我要天下人皆知,你是我范鋆宸的妻子。”他温柔地安抚紧张的尔雅,脸上的温情却是将人群中的女子迷得三魂丢了七窍。
听见他的安抚,尔雅真的一下子就安心了。盖头蒙着脸又是被他背在身后,她无法看到他的脸,却知道现在他的神情会是多么坚定。视线可以看到的,只有漫天满地的红色,那股红透着些许蛊惑,一如她眉间的朱砂。这一刻,她将永生永世都无法忘记,如果,即使,如果,他们以后的时光并不多么长,这一生,她也足够了。她坚定地拢住他的脖子,轻轻在他耳边一吻,却见他步伐一滞,竟是一下子红透了脖子。她躲在盖头下傻傻的笑,他们两个人,很幸福呢!
范鋆宸的右肩头从来都背着那台墨染琴,她知道那里面也装着他的挚爱宝剑墨染,他曾说剑是一个剑客的生命,而现在,她知道,她与他的生命一样重要,甚至她现在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只因现在的墨染琴尾挂着代表尔雅的玉玦,而他的左肩头,是他挚爱的尔雅。
落下红毯的那一刻,尔雅的手仍被范鋆宸紧紧地抓在手中,那是他给她力量的方式,他在告诉她,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怕。她反握过去,他低头笑着,所幸将喜娘递过来的花球绑在了两人紧牵的手上。
一拜天地时,她听见他轻声说,“岁月静好,与君共。”
二拜师傅时,她听见他轻声说,“繁华落尽,与君赏。”
夫妻对拜时,她用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对他说,“不羡永远,只愿朝夕相伴;不许诺言,相守岁岁花开。”
看着他们紧牵的手,坐在高堂上的琴痴散人,哭得跟孩子一样,“宸儿,为师终于可以放下心了!”堂上的人皆为着老顽童似的琴痴哭笑不得,盖头下的尔雅也是笑地直不起腰来。
“礼成了,小雅!”她听见范鋆宸温柔地说。
只是一切并没有那么顺利。
听到“四皇子”三个字,堂上人皆是面面相觑,尔雅却并无诧异,她早已猜到的,这一次她应该赌对了!而坐在高堂上的琴痴,早已恢复了常态,现在更是一脸正色。
“鋆宸接旨!”范鋆宸威严的声音在顿时静谧的堂上响起,手却从没有放开过尔雅。
“太后有旨,四皇子鋆宸乃皇家血脉,流落民间已久,令其即日回宫。”那太监阴阳怪气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即又展开另一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四皇子鋆宸于江山社稷有功,特封为宸王,另兵部尚书之女姚冉青贤良淑德,特予赐婚宸王殿下,钦此!”圣旨已下,范鋆宸却迟迟不接旨,那太监看了他一眼,“宸王殿下,接旨吧!”
范鋆宸却像没有听见,盖头下的尔雅似乎挣扎着想要掀开盖头,范鋆宸拘着她的手,众人却见他温柔地用喜秤挑开尔雅的盖头,果然,这个傻丫头吃醋了。他轻抚尔雅的头发,却是对着那太监说道,“请公公转告太后,鋆宸即日进宫面圣,但赐婚之旨意,公公也已经看到了,因鋆宸此生只会娶一位妻子,如今既然礼成,所以鋆宸只能抗旨了!”
那太监显然没有料到范鋆宸会如此明目张胆地抗旨,“宸王殿下,抗旨可是死罪!”眼睛瞄向尔雅的那一瞬间,竟然直直看着尔雅的容颜,就连眨眼都忘记了;堂上宾客在见到尔雅容颜的那刻也是摈住了呼吸。
“既已经礼成,等鋆宸安抚好新娘子,便陪公公入宫,亲自领罪!”范鋆宸起身将尔雅横抱起,就欲将她送入洞房。
“慢着!”那太监却不依不饶,“新娘子难道就不担心宸王殿下的生死?”
被太监看着,尔雅并不舒服,她的眉头皱了皱,却是没有说话。
“不说话是何意思,难道看不起杂家不成?”太监看尔雅不说话,不由得心下大怒。
鋆宸看了尔雅一眼,却见她并没有开口的意思,“公公见谅,内人身子不好,并无法开口说话。”他心里笑笑看,这个傻丫头说了只会对他说话,就真的只对他一个人说话,她是不怕有心之人借题发挥,真是被他宠坏了。
“原来是个哑巴。”那太监不屑地从鼻头哼出这句话。
“公公自重!”被范鋆宸的冷眼一扫,那太监却是不敢再说话,范鋆宸将尔雅抱好,对着宾客行了一礼,“今日婚宴只好改日再续。”便抱着尔雅进了洞房。
一路走至房间,尔雅却是一直紧紧抓着范鋆宸的衣襟,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范鋆宸小心地将她放在床上,她终于看向他,“阿宸,你会不会有事?”
范鋆宸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没有生气,“傻瓜,我不会有事的,你好好在家等我,谁来找你,都不要出去,我也吩咐过孩子们,除了三餐,他们不会来打扰你。你安心留在这里,不要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你会去很久吗?她会不会为难你?”原来她知道那个人是谁。
“不会很久的,最多一天,等明天日落之前,我一定会回来。”范鋆宸抚了抚她的头,算是安慰,转身欲走,却被尔雅一把拉住。
“阿宸,礼成之后,是不是应该洞房?”尔雅低着头,绯红却爬满了脸颊。
范鋆宸却被她逗笑了,“尔雅,你到底知不知羞?”却是满心的宠溺。
尔雅却死死不肯放手,“阿宸,你是不是还把我当小孩子?”从前,她有时梦靥了,他才会在她床边安抚她,后来深爱时同床也不过是和衣而眠。对她,他从来都是以礼相待,最多只是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却从不曾越过道德底线,甚至他没有吻过她的唇,只因为,在他心里,她的高洁比什么都重要,并且,他不想触及到她曾经的噩梦,虽然他知道,她依旧完璧,那个噩梦的夜晚,她终究是完好的,但是,他只是想给她一个完整的婚礼。他是君子,非礼勿为。
“尔雅。”他转身叫了她的名字,她抬头,却是被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捧住。他们对视,她看到他眼里满满的深情,“尔雅,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唇瓣被温柔地宠溺着,阿宸的吻一如他的人,温润如玉,这个吻并没有深入,只是浅浅的,柔柔的,可是尔雅的心却是沉沦了,这个浅浅的亲吻,就如同一汪深潭,这个深潭里装的不是水,却是满满的醇酒,他醉了,也让她醉了。这个世上,只有这个人,会如此温柔地对她,她记住了他,也记住了他的吻。
极短的一个吻,尔雅却像是度过了漫长的人生,因为时光静止在这一刻,恍然间,她的泪却一涌而出,“阿宸,得成比目何辞死,愿做鸳鸯不羡仙。”
“尔雅,等我回来。”范鋆宸不敢深吻,因为这个吻他等了很久,久到,一开始他就怕再放不开。
5.-第四章 神仙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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