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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江湖那么大.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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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由 云浅落叶 整理
《重生之江湖那么大》
文案
沈嘉禾觉得自己上辈子就是个傻。
听从父母的安排嫁给当时韬光养晦存在感并不高的九皇子。
一路辅佐他征得太子,登基称皇,平定内乱。
好不容易糟心事都过去了,可以清清闲闲过她母仪天下的小日子。
没想到九皇子更糟心得把十多年前的真爱扯出来,要推真爱为后,用了在她看来十分可笑的理由将她打入冷宫多年,最终丧生在真爱派人放的一把火里。
重活一世的沈嘉禾想过复仇,可又想既然上天重新给她一次活的机会,她又为什么要把这种机会浪费在那堆人身上。
更何况,江湖那么大,青山绿水骄阳明月,她想去看看,顺便和认识的小少侠一起谈谈情,仗剑江湖什么的。
沈嘉禾前世心思深沉满脑子阴谋诡计,重生之后只想走不过脑子潇潇洒洒快意恩仇的生活。
对此,少侠秦如一表示:你过你的,不要缠着我。
过一会,秦如一嫌弃:你怎么这么笨。抓紧我。
冷淡寡言的少侠秦如一×补刀小能手沈嘉禾。
主江湖,不复仇,有机会打九皇子的脸。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甜文
主角:秦如一,沈嘉禾 ┃ 配角:许茹欣,迟辕,季连安 ┃ 其它:不想复仇我想静静,少侠带你装逼带你飞,渣男自有天收,男主负责打架女主负责卖萌
第一章
夏日的天气实在多变,令人揣摩不透。
书琴护住手中的莲子羹,匆匆忙忙踏着雨点奔进长廊中,长袖随意地擦了擦额上的雨水,忍不住抱怨道:“晌午时分还念叨着是个好天气,这才转身取了个莲子羹,天就下起雨来了。”
书画微微一笑,拿出帕子为书琴擦了擦衣服上沾染的雨水,才温润地说道:“这雨来的匆匆,怕是走的也快。不过也不敢乱猜,纸伞须得备好,夫人下午还要去无涯寺上香。”
书琴笑着应道:“我晓得的。”
书画点头,看向书琴手中的莲子羹,问道:“小姐可还是那样么?”
书琴垮下脸来,无精打采地说:“可不还是那样。”
她家小姐名叫沈嘉禾,是当朝丞相的掌上明珠。
性子极是活泼,又加上聪明伶俐,一向是老爷与夫人的开心果。
然而不知怎么了,三天前她家小姐一觉睡醒,竟像换了个人一般,神色郁郁。
无论旁人同她说些什么,也仍是不言不语。
书琴是沈嘉禾幼时便被夫人派来伺候她的丫鬟,平日里沈嘉禾待她极好。
可如今,书琴却总觉得沈嘉禾看她的眼神甚是疏离。
她心中着急,却也无法,只得叹了口气,说道:“希望小姐吃了这莲子羹心情能好些吧。”
书琴别了书画,步履匆匆地赶回沈嘉禾的闺房。
她小心翼翼推开房门,果不其然见到沈嘉禾正坐在铜镜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表情若有所思。
沈嘉禾自性情大变那日起,就时常坐在铜镜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夫人觉得沈嘉禾是被下了降头或是被什么妖怪附了身,这几日也没少请道士前来作法。
沈嘉禾十分配合,每次作法也都懒洋洋地瞧着,却依旧没什么起色。
书琴将莲子羹放在木桌上,尽量让声音显得轻快一些,“后厨里换了个来自江南的厨子,听闻最擅长做莲子羹。小姐快来尝一尝吧。”
沈嘉禾闻言偏过头去,声音冷淡地应道:“恩。”
书琴抿抿唇,再接再厉地说道:“夫人下午要去寺中上香,想问小姐愿不愿同去。”
沈嘉禾难得有些反应,问道:“哪个寺?”
书琴眼睛一亮,忙回道:“无涯寺!”
沈嘉禾思索了一会,慢吞吞点头,“去。”
书琴高兴地连连点头,“我这就去同夫人说。”
沈嘉禾看她连蹦带跳地跑出了房门,本想叮嘱她小心门槛,但那句关怀的话在口中转了几番,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听到书琴已经离开,便站了起来,慢慢踱步到木桌前,端起了那碗莲子羹。
莲子羹透着一股清香,尝起来带着恰到好处的甜。
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吃到这样好吃的莲子羹了。
沈嘉禾瞧了瞧自己执着瓷勺已经缩水了好多的小手,再回想起前世种种,忍不住叹息道:“怎么就这么糟心呢。”
沈嘉禾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一场大火熊熊燃起,烧断了冷宫的房梁,也烧断了她的生路。
她自入冷宫那日起,就预料到自己早晚会遭逢此劫,未免太痛,她已备好了三尺白绫。
火舌肆虐,她握紧一个小木盒,踢开矮凳闭上双眼,只觉得自己飘忽在一片迷蒙之中。
再一睁眼,她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自己尚且八岁的时光。
闭眼前那股窒息感是真,睁眼后如今的所思所想也是真。
沈嘉禾无法,只能姑且把那些往事,都当作是她的前世。
沈嘉禾执着瓷勺,百无聊赖地在碗里打着圈,又抬起头细细看着房间里的装饰。
她十七岁时,便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当朝的九皇子迟辕。
十七岁在旁人眼中已是不小,可她却仍存懵懂,不通情爱。
新婚之夜见到迟辕,她心中所想,也不过是平平的“这个人以后就是我的夫君了”的认知。脑海中闪过的则是父亲的谆谆教导,说他未来定是央国君主,他们一家应当尽心辅佐于他。
沈嘉禾也确实花费了她大半生的时光去辅佐于他。
夺嫡之争,她辅佐迟辕赢得太子之位。
待他登基称皇,她又帮他平定内乱。
迟辕成了朝廷上下交口称赞的贤皇,而沈嘉禾则成了雷霆手腕心机颇深人人敬畏的国母。
沈嘉禾回想起前世干的这些事情,只觉得糟心。
一个大写的糟心。
沈嘉禾性子本来极是活泼。但母亲说她毕竟嫁给了迟辕,便该收敛性子,端也该端出一副主母的架势来,不能让旁人瞧轻了。
于是,旁人口中那些所谓冷傲孤高的评价,也不过是沈嘉禾端出来的模样。
虽然在夺嫡之争中,她历练得确实有几分心机,也确实满脑子的阴谋算计。但那些大臣眼中由她所做的许多事,大部分都与她无关。
可她当时想,她是迟辕的妻子。
迟辕想要做别人眼中的贤皇,那许多事由她来背负,其实也无所谓。
内乱平定之后,便是平淡无波的生活。
沈嘉禾满以为自己功成身就,可以安安闲闲当着皇后,直到最后老死。
半生惊险,半生安逸,一生如此,也实在不错。
但不曾想,迟辕从宫外带来了一个女子,名叫许茹欣。
迟辕说,他心仪于她,想同她在一起。
沈嘉禾当时已是万事不愿理会,想要颐养天年的态度。
宫中也不是没有妃嫔,所以一个女子,既然迟辕喜欢,查了身世清白,沈嘉禾也就不会特意下绊子拦她入宫。
但没想到这一念之差,竟成了她不可挽回的劫难。
说实话,许茹欣陷害她的理由实在老套,无非就是那些后宫争斗常用到不行的伎俩。
迟辕因为先天不足,很难育有皇嗣,沈嘉禾同他成亲多年,对此毫无办法。
但许茹欣入宫之时,却已怀胎三月。
迟辕极是重视,命她看照好许茹欣这一胎,她那时隐隐觉得不对。但迟辕难得能有一子,她心中高兴,身为皇后也自当领命。
然后,便是许茹欣拿出沈嘉禾送去的东西,声声泣血地向迟辕哭诉她意图谋害皇嗣。
迟辕大怒,半句都不肯听她解释,便将她打入了冷宫。
起初,沈嘉禾还以为迟辕太过重视那个孩子,所以盛怒之下才会如此。心中还怀有希冀,希望他冷静之后能听她解释,毕竟他们共历风雨这么多年,他总该相信自己。
可等了许久,她却只等来了废后的圣旨。
那时,沈嘉禾才忽然明白,不是迟辕不相信她,而是他觉得她对他已是无用。
他就像从前舍弃那些棋子一般,轻巧地舍弃了她。
那时沈嘉禾的父亲早就辞官远走,朝中本该支持她的力量,早就被迟辕不动声色地纳入了自己旗下。剩下的一些,实在薄弱。
于是,废后之事变得顺理成章,她所背负的恶名,桩桩件件都成了埋葬她的黄土。
沈嘉禾在冷宫中时常听到的,便是那些宫女在嚼着舌根,说她善妒,嫉恨许茹欣才自食恶果。迟辕对她已是步步容忍。
没有人信她是无辜。
沈嘉禾想到此处,不由有些气恼,坐到铜镜前,戳着里面的自己,埋怨道:“你说你怎么这么傻啊?居然信一个渣男。他最擅长韬光养晦,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待别人的,你又不是不清楚。你居然信他?你是不是瞎。”
沈嘉禾脱力一般趴在桌上,喃喃道:“你就是瞎。”
冷宫里的生活实在孤寂,不过倒也留出了许多时间来让沈嘉禾想清这件事。
许茹欣的身份,想来不会简单。
她当时未想会有什么算计,只是随意一查,派出的人也都是出自宫里。表面归她遣用,但实际上是听命于迟辕的。所以许茹欣的身世应当是造了假。
迟辕早就设好了圈套,等着她掉落。
沈嘉禾在冷宫之中想过要恨。
可爱极才会恨极,她与迟辕虽是夫妻,但却更像君主与谋士。她辅佐于他,只因全家的荣辱都系在他的身上,无关风月爱情。而迟辕也心安理得的将她所带来的一切为他所用。
所以将她当作弃子,也是冷酷果决,与他待旁人并无不同。
沈嘉禾才明白,一个对旁人冷酷无情之人,又怎么能希冀他对自己留情。
与其说是恨,倒不如说是怕。
沈嘉禾怕极了再见迟辕表面温润如玉恍若谦谦君子,背地里却暗藏杀机冷酷无情的模样。
她那时在冷宫中,日日所求并无其他,只盼能重来一世,与迟辕泾渭分明,再无瓜葛。
谁知道,还真就再来了一世。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沈嘉禾的回忆。
书琴推开房门,开开心心地说:“小姐,马车都备好了,夫人请您过去呢。”
沈嘉禾换了件常服,慢悠悠地踏出屋门,抬眸望向檐外的乌蒙细雨。
她在冷宫之中无所事事,时常也是观雨的。
冷宫的雨阴沉压抑,她极是不喜,却看了整整一日。
如今看雨,大抵是心境不同,竟觉得有几分安逸。
书琴将纸伞撑开,隔开雨幕,也遮住了沈嘉禾微微的叹息。
重活一世,虽是她心中祈愿,可这一世该如何过活,她却只觉得心中茫然。
第二章
沈嘉禾踏着雨点,不急不缓地随着书琴走向丞相府的大门。
书琴举着纸伞,忍不住小声嘟囔道:“小姐平日里听说出府,明明旁人追都追不上的呀。怎么今日一点都不见高兴的样子?”
沈嘉禾听到这话,步子未停,继续沉稳地向前走着。
八岁时的沈嘉禾性子活泼,但也十分听爹娘的话。
爹娘不喜她外出,她便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自己玩。
然而呆在家里闷着也实在无聊,所以有机会出门时,她从来都是一马当先的姿态,旁人拦也拦不住。
可是如今的沈嘉禾却是上辈子那个执掌后宫,要求仪态端庄母仪天下的皇后。
她刚刚才重生三天,一举一动都带着前世的影子,要她还同八岁那般活泼,实在有些困难。更何况她郁郁了三日,突然活泼起来也甚是奇怪。
还未到大门,沈嘉禾便透着雨幕看到了门外那个执着纸伞柔柔弱弱的美妇人。
她似乎并未注意到沈嘉禾,兀自仰着头,望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对站在旁边的书画笑着说:“她呀,平日里最是闲不住的,听闻能出门,不管下不下雨什么的,老早就奔来了。也不知今日怎么就迟了。”
那声音虽是柔弱飘渺,但随着雨声还是传入了沈嘉禾的耳中。
那个美妇人就是当朝丞相的夫人,她的娘亲。
沈嘉禾不由得顿住了脚步,立在原地,有些无措地看着她的身影,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她。
娘亲的母家姓周,是央国工部尚书的独女。
两家意气相投,彼此交好,便为当时还在胎中的爹娘定了娃娃亲。
爹娘也不负两家期待,幼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成亲之后感情甚笃,琴瑟和鸣。
爹这一生只娶了娘一人,在央国,一度被传为羡煞旁人的佳话。
前世的记忆若只到此,则再圆满不过,然而世间之事大抵都难得圆满。
在沈嘉禾帮迟辕平定内乱正焦头烂额之际,便传来娘亲生病的消息。
病入膏肓,药石难医,已是回天乏术。
沈嘉禾记得爹那日进宫来看她,坐在木椅上沉默了许久,满目沧桑,最终低低叹了一声,“爹终究要对不起你。”
沈嘉禾那时不懂,后来从迟辕的口中听到丞相辞官的消息,她才恍然有些明白。
娘亲自小便长在这京城中,也从未出过京。
爹便对娘承诺,等到宫中大事平定,他便带着娘亲看遍万里河山。
党政过后如今宫中还是一片纷乱,皇上需要一个忠心耿耿有城府有手腕的丞相去平定这件事。倘若一朝功成,她爹谋划了大半生的沈氏满门荣耀,便牢牢攥在了手心里。
可娘的病等不到那个时候。
于是她爹丢弃了自己大半生的谋划,选择陪娘度过余下的日子。
迟辕三劝不成,便想让沈嘉禾去劝说丞相留下来,沈嘉禾自然不肯。
作为子女,既知娘亲的病情已是回天乏术,自然是希望她在过世之前能够尽量不存遗憾,而不是要他们因为自己而被捆绑在这京都之中。
平定内乱本不能一蹴而就,而是要抽丝剥茧。
迟辕既然登基称皇,便已是定局,剩下的不过是将歪掉的枝杈细细修剪。
丞相虽走,但苦苦经营多年的一切却不会跟随而去,大多都能为她所用。
所以,这种事就算只留下沈嘉禾自己,也是能做得到的。
爹娘临行那日,沈嘉禾脱下华丽宫装,穿上娘亲亲手为她缝制的鹅黄高腰襦裙。仿若自己还是那个未曾嫁人喜欢赖在父母身边,喜欢逗他们开心的天真少女。
只是眉间岁月留下的痕迹却怎么也抹不平,带着几分难掩的疲惫。
娘拉着她的手,细细地看着她,一遍又一遍,却忽然伏在她的肩头哭了起来,口中直说着委屈了她,不该将家族的一切全都托由她来背负。
沈嘉禾当时并未觉得委屈,只是觉得自己这一生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虽是厌倦,也该一往无前地走下去。
然而重生之后,每每听到娘亲温柔低语的声音,看到她关怀备至的眼眸,沈嘉禾都觉得如鲠在喉。
她想要扑在娘的怀中痛哭一场,诉说盘桓许久的思念,和前世的委屈孤单。
可沈嘉禾不能。因为那些事于她是过往,可于娘亲来讲不过是还未发生的未来。
所以,她也只能强忍着情绪,不听不言,想要将那些暗自平复下来,但没想到还是让娘亲担心了。
书琴见沈嘉禾滞留在原地不肯前进,不由不解地催促道:“小姐,夫人还在前面等着呢,怎么不走了?”
沈嘉禾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如此逃避也不是个事,只好哑着声音回道:“走吧。”
书琴奇怪地看她一眼,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没有多问,转而欢快地小声说起来,“夫人啊,今日特意下厨为小姐做了夏令最适合吃的莲子糕了呢。我在厨房外都闻到香气了。”
她说完,看沈嘉禾没反应,又重申了一遍,“真的特别特别香。”
沈嘉禾偏头看了书琴一眼,领会了她的意思,不由有些想笑,略带无奈地说道:“知道了。等下趁娘亲不注意,我偷偷留些给你。”
书琴闻言立刻开心地笑了起来,忙说道:“谢谢小姐。”
沈嘉禾摇摇头,倒是觉得颇为怀念。
书琴的年龄比沈嘉禾大上五岁,但性子却极是天真。
大抵因为性格相投,她们小时候时常凑在一起玩闹,还闯过不少祸。
书琴爱吃,每每娘亲做了什么糕点,沈嘉禾便总会偷偷留下一些分给书琴。
沈嘉禾出嫁那日,书琴本该是陪嫁的丫鬟,但沈嘉禾仔细想了想,却没有带着她。
娘亲一直不解,劝她嫁人理应带个贴心的丫鬟。
可沈嘉禾却想,她十七岁,而书琴已经二十二岁了。
倘若书琴随她进了九皇子的门,又不知该熬多久才能去寻一个如意郎君,过幸福美满的日子。而且沈嘉禾也对别人闲言所提及的宅门内斗有所顾忌,她不希望将自己亲近的人带进去一同去受着这些。
书琴留在丞相府,娘亲念她多年照顾沈嘉禾的功劳,也会为她找一门好亲事,总比跟随沈嘉禾蹉跎时光要好许多。
后来沈嘉禾在宫中,偶尔会听娘亲提及书琴嫁了个好人家。
神仙眷侣,儿女双全,再幸福不过。
每每听到,沈嘉禾心中总会有丝慰藉。
只觉得自己身在樊笼,能听说别人幸福,也是极好。
跟着书琴前行了几步,还未到大门,沈嘉禾便听到她的娘亲极为温婉地唤她,“禾儿。”
沈周氏见她如此,略略有些担忧,但总觉得沈嘉禾比起前几日要活泼了一些,也就让自己放宽心些,拉住沈嘉禾的手,温婉地说道:“起风了,还是先上马车吧,别又着凉。无涯寺在郊外,有些绕远。不过娘为你备下了许多你爱吃的点心,还有一些书,应当也不会无聊。”
沈嘉禾握紧沈周氏的手,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无言点头。
上了马车,沈嘉禾在沈周氏的注视下,咬了一口糕点,只觉得熟悉的味道溢满了口腔,竟又惹得她眼眶发热。
沈嘉禾前世很少哭,幼时是因为无惧无畏,长大了则是懂得了将一切埋进心里。
只是这一世不知怎么了,她努力想埋,却怎么样也埋不住。
沈周氏慌张地抽出手帕,抹过她的眼角,心疼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你爹趁我不在的时候跑去训你了?不哭了,不哭了,回去我就找他算账。”
沈嘉禾强自忍耐,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啪嗒啪嗒往下掉,倒像极了她八岁时候的模样。
她摇头,抽抽搭搭地回道:“没,没有。爹很疼我。”
丞相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朝堂之上虽然能慷慨言辞,但面对自己宝贝女儿时,却总是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就像沈嘉禾这次重生之后表现反常,丞相几乎是下了朝就奔向她的屋子看她有没有好些。
前世的事情无法直白诉说,但沈嘉禾又不想让沈周氏担忧,只好抱住沈周氏,抽噎地说道:“我就是,就是做了个噩梦魇着了。”
沈周氏松了口气,微微笑道:“是什么梦这么可怕,竟把丞相府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给吓到了?”
沈嘉禾蹭了蹭,慢慢地说:“我梦到爹娘都不在了,就只留下我一个人。有一个人把我关在一个又冷又孤单的地方,想逃也逃不出去,就那么孤单地死在了那个地方。”
沈周氏怔了怔,轻轻拍着沈嘉禾的后背安抚道:“梦啊,和现实都是反着来的。爹娘都在这里,不会离开你。你未来也不会孤孤单单,而是繁花似锦有人相陪。这般想,也就不是噩梦了。”
沈嘉禾思考了片刻,抿抿唇,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倘若你大半生都将为了一人,可那人却负你骗你,而你有重活一次的机会,你会报复他么?”
沈周氏食指轻点她的额头,无奈回道:“你啊,是不是又偷看了什么民间写的话本?倘若让你爹知道,你可免不了一顿训。”
沈嘉禾喜爱看书,偶尔也看些奇奇怪怪的杂书,有时想不通了便会跑去问沈周氏,所以沈周氏对这些异想天开的问题也是见怪不怪。虽然觉得这问题带着不属于八岁的戾气,但沈周氏还是没有在意,认真地想了想该如何回答。
沈周氏想了一会,问沈嘉禾,“那话本里的女主角恨那人么?”
说完沈周氏觉得有些不妥,改了改措辞,重新问道:“被骗自然心底都是恨的。可是她恨到要将自己好不容易重新获得的一世,又尽数搭在报复那人身上么?娘觉得,就算报复了那个人,她自己失去的反而更多。人生啊,情仇爱恨终究虚妄,不负本心才是最佳。”
沈嘉禾闻言怔了怔,细细思索,只觉得心底盘桓的黑雾被徐徐吹散,令她想明白了许多。
沈周氏没有注意到沈嘉禾的反应,兀自感慨道:“我就是和你爹认识得太早,被套牢了,所以才嫁给这么个不会说情话的男人。从小到大,也就六岁那年我用一块桂花糖骗了你爹说句喜欢,从此之后就再没听到过。”
她上辈子没听说过这段啊,原来娘你这么主动的么?
沈周氏叹了口气,“要是能重活一世,我就不呆在尚书府,跑到草原那先包两百只羊,等你爹来主动追我。他要是不来,我靠羊群也发财了,想找谁找谁,也用不着拿糖换句喜欢。当然,条件不能比你爹次。”
说完,她无比遗憾道:“在草原包两百只羊是我的毕生理想啊,这辈子怕是实现不了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娘亲柔弱的外表,心里却这么奔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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