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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侍卫,本宫包了.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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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侍卫,本宫包了
作者:柠檬很萌了
第1章 楔子1
鸿禧六年,明宣帝凤铭瑄于三月祭祀时遇刺,昏迷不醒,燕王凤俊彦奉摄政王,主持朝政,同年六月十五,明宣帝驾崩,享年三十,葬景陵。
可就在众大臣推举燕王登基之时,平西侯爷和太后的侄女朝阳郡主挺身而出,拿出证据指出先帝乃燕王所害,燕王拒不承认,七月,燕王登基,改国号为建文。
而一向跟平西王交好的苏丞相却一反常态,站出来怒控平西王有谋逆之心,满朝文武震惊。
平西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攻上京城,这一仗打了三年之久。
而此刻,在离平西王府几里远的山坡上,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昭华公主满身污泥,她身上桃红色的月华裙早已经褪了颜色,裙摆处不知道被什么割断了,露出血迹斑斑的脚踝,上面的伤口还未凝固,染着污血,又红又肿。
她看了看后面追来的身影,感到绝望,看来是逃不掉了。
在她身后,严如是高高在上地坐在马背上,垂着眼皮子打量着她,眸光在她受伤的脚踝处流转片刻,闪过一丝讥诮,他挥舞着手上的马鞭,好整以暇道:“公主,本世子劝你,莫要再做无谓的挣扎,看在这六年来的夫妻情分上,只要你交出玉玺和信件,我还像以前那样待你,如何?”
虽是商量的语气,他面上的神情却是自信满满,好似面前的人不过是他的囊中之物。
昭华公主抬起头怒视着面前的男子,绝美的面容上勾起讥嘲的笑容。
六年的夫妻情分?
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话。
当年母后一道懿旨将她嫁给平西王世子为妻,她亦对温润如玉的他一见倾心,可婚后没多久,他就先后纳妾,每一次都表现得他身不由己,不得不纳,她那时小产,对他心灰意冷,便整日躲在院子里,不理俗世。
一年后祭祀之时,皇兄遇刺,她悲痛欲绝,赶去京城陪伴着皇兄,而他,在昏迷的皇兄面前痛哭流涕,日夜不停的坚守在皇兄身边,凡事亲力亲为,连皇兄吐出来的秽物,他都不假他手,亲自帮忙擦洗处理。
若不是见他如此忠心耿耿,她又如何会相信他,那时候她对他已经没有了夫妻之情,帮助他不过是利用他来跟燕王抗衡,而他,却是利用她夺取凤家天下。
恨只恨,她识人不清,被他的甜言蜜语给骗了,竟是自己跳进了他精心设计的圈套里,这三年来更是一心替他谋划,设计扳倒燕王,若不是前段时日从他们的行为中察觉到不妥,命秦默暗中查探,她也不会知道,平西王竟是有谋权篡位之心。
接着,她便被囚禁起来,这一囚禁,就是三个月。
昭华公主冷笑出声:“哦,你想如何待我?是将我关在凤怡院,日夜派人监视,还是要毒哑我,砍掉我的双手,以免我日后反击?恐怕在你的眼中,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吧”。
她望着对面随之而来齐刷刷举着弓箭对着她的暗卫,丝毫不怀疑,但凡她将玉玺交了出来,下一刻,他就会要了她的命。
与他在一起这么久,她很清楚地知道,他是何等的心狠手辣。
严如是眉头微蹙,与她相伴到现在,虽然谈不上伉俪情深,但也算是相处和睦,不到最后一刻,他也不愿意做绝了,等父王登上皇位,他会请旨求父王饶恕她,给她留个全尸,也算是对他们这么多年夫妻之情的一个交代。
“你住口!”
昭华公主惊骇无比,她双眼充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内心像被重物狠狠地锤着一下,猛烈地刺痛着,她联想到当初。
对,当初,确是他含着泪,跑来告诉她是燕王下的毒手,是燕王谋害了她的皇兄,那悲愤欲绝的模样让她原本就怀疑是燕王的心更加坚定了,皇兄出了事情,她只觉得她的整片天都塌下来了,其他的一切都不在她的眼中,她一心只想着报仇。
她擦着唇角的鲜血,固执地站着,站得笔直,被关起来那么久,逃跑了这么久,她早已经体力不支,心知自己逃不过这一劫,昭华站在那里,任由冷风阴狠地刮着肌肤,身上的疼痛更加地清晰,每一处都在提醒着她,她有多么愚蠢。
父皇勤政爱民,后宫稀薄,子嗣凋零,膝下生有三子一女,大皇子凤鸣秦乃是宫女所生,一直养在苏贵妃身边,早已病故,而苏贵妃亦在父皇去世之时殉葬;三皇子也就是燕王凤俊彦是贤妃所生,而她和皇兄则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因此,自幼她就与皇兄走的极近,而不喜欢那个整日冷着脸,面若冰霜的燕王。
燕王总是跟皇兄作对,朝堂上公然顶撞皇兄,每每对着她也是说话毫不留情,她厌极了他。
昭华公主原本孱弱的身子仿佛快要凋零一般,在风中萧瑟,她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道:“哼,废话少说,要杀要剐随你便,想从我这里套话,我劝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严如是,他怕是还不知道吧,纵然帮助他对付燕王,三年前,皇兄驾崩之时,她就将皇兄遗子托付给了她的伯父淮南王。对付燕王是一回事,但这天下,终究是她凤家的天下。
她再信任他,终究还是留了个心眼。
更何况,真正的玉玺在三日前她就已经托付给了素衣,连同平西王企图谋权篡位的证据一同快马加鞭送至淮南王府,她还留在这里,不过是吸引着他的注意力,为素衣争取时间罢了。
因为只有她在,严如是才不会怀疑。
也只有她在,素衣才能够顺利把信物送出去。
他这样生性多疑的性子,是不会相信她会将玉玺这般重要的东西交由一个婢女保管的。
昭华公主眼里闪过一丝决绝,既然他想要这天下,那她就多给他找几个对手,淮南王,恭亲王,他们可都是凤家的人,手上皆握有重兵,这天下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第2章 楔子2
严如是不愿再和她虚与委蛇,他伸手,从一旁的侍卫手中拿过弓箭,上下打量了一番,拉起了弦,对准了公主的胸膛。
突然一个黑影冲了过来,身形如电闪到近前,将公主一揽,紧紧地护在怀里。
他不是护着素衣前去淮南王府吗?
莫非出了差错,被平西王府的人给拦截了。
公主越想越惊慌,她眸光一瞬不瞬的逡巡着眼前的黑衣男子,试图从他冷峻的面容上看到一个答案。
“公主放心,属下护送素衣姑娘前去,半途中遇到了风公子,人和信物都已经交给他了”,黑衣男子面无表情道。
昭华公主松了一口气,转而又是一怔,“那你来做什么?”,他既已将素衣安全送到,完成了任务,为何还要前来?
莫非又出了什么变故?
想到此,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黑衣男子深深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他如画的眉目一如往昔,只是那俊朗的眉头紧紧地蹙着,见昭华公主眼眸深处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哀愁,他内心一痛,面上却不显,温声道:“属下来带公主走”。
他自然是为她而来。
早在公主下令之后,他就知道,公主是存了必死之心,他想带着她逃走,以他的武功还是有八成把握的,可是公主志不在此,他也无能为力,只能顺着她的心意,为了达成她的心愿,他一路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护送着素衣姑娘离去,也幸好上天怜悯,让他们中途遇到了淮南王世子,他将素衣托付给世子之后,片刻未停,赶了回来,只为了见她最后一面。
此次,若有生还的希望,他定倾尽全力护送公主离开。
如若没有,那他便陪着她死,黄泉路上,他依旧护在她身边,为她披荆斩棘。
她生,他伴她左右,默默守护着她。
她死,他也绝不苟活。
严如是看着他们,当下也认出了来人,他名唤秦默,是先皇在世时,赐给昭华公主的贴身侍卫,在来到公主身边之前,他可是大内一等一的高手。
他曾亲眼看着他是如何的以一敌百,如何的百步穿杨,如何的一箭三雕,其武艺高强,甚至远在他之上,这样的人才,在这乱世之中,本该建功立业,成为一代名将,却沦落到成为公主身边一个小小的侍卫,实在是有些浪费了。
严如是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秦默,起了惜才之意,他高声道:“秦默,本世子知道你是个人才,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你若是跟了本世子,本世子便既往不咎,让你在麾下当大将军,日后升官加爵,封侯拜相,光宗耀祖,岂不美哉!”
秦默闻言,将公主护在身后,抬头,冷峻的眼眸落在了严如是身上,淡然的语气中透露着三分嘲弄,“乘人之车者载人之患,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先皇和公主对我有知遇之恩,秦默虽是下人,却也懂得何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之理,自当肝脑涂地,为公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言外之意就是他严如是是一个连下人都不如,不知恩不图报的小人。
昭华公主闻言,不禁侧目,她看着稳稳挡在自己身前的这个伟岸的背影,有些动容,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竟然有一个人不顾生死地站了起来,面对着旁人的威逼利诱,仍然无动于衷,高声说着他愿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她的母后,她的夫君,那些曾经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皆背弃了她,到最后,竟然是一个她平日里甚至忽略的侍卫为了她挺身而出。
严如是面色一沉,厉眸紧盯着秦默,语气骤然转冷,“识时务者为俊杰,冥顽不灵的下场就是粉身碎骨!你既是个人才,又何必如此顽固不化呢,本世子惜你是个人才,愿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是想清楚了再回答本世子也不迟。”
“不必了”,秦默斩钉截铁道:“我秦默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你只管放马过来,我便是死,也绝不与你同流!”
他护着公主,一边应付着严如是,一边探查着地形,找寻着突破之法。此处地段荒野,无山林遮挡,而严如是带领的兵马有二十来人,已经呈半圆形将他们包围住,一支支利箭直指着他们,他们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今日,怕是逃不出去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身子微侧,低声对着身后之人说道,“公主,待会儿属下引着他们向南,东边百米处有一个小山丘,你先跑到那里躲起来”。
“能逃出去吗?”,清冷的声音传来。
秦默身子一震,对方来势汹汹,夺取他们的性命犹如探囊取物,他们怎么可能逃得出去,他已经没有别的路可选,只能拼上一拼。
见秦默僵硬着身子不说话,昭华公主望了望对面,心沉了沉,面上却露出了一丝释怀的浅笑,“既然逃不出去,那就索性不走了,都说生且尽欢,死亦无憾,本宫这一生虽未能尽欢,临死之前能够做成一件事情,如了心愿,又能得你这般忠心之人守护,已然无憾”。
秦默喉咙一紧,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正此时,严如是冷冷一笑,从马背上抽出一箭,对准了远处的身影,拉满弦,“秦默,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本世子无情了”。
话落,他手上的力道一松,嗖一声,利箭直直射向公主。
秦默一怔,以他的武功是能躲过去的,可是躲了又如何,躲过这一箭,也躲不过接下来的,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他闭了闭眼睛,释然一笑,公主说得对,既然躲不过,索性坦然面对。
死又何惧?
他转身,挡在了公主面前,利箭从他的左胸膛穿过,血液当场溅出来,鲜血如注喷出,溅在了公主那条已经辨不出颜色的苎丝纱裙上,昭华公主的心猛得一缩,睁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在自己面前缓缓倒下。
她扑过去,颤抖着捂着箭穿透的地方,可是血像是一条奔涌不息的河一般汨汨流出,她用手去堵,可是血水仍然顺着指缝疯狂的向外涌着。
她猛得抬头,望着对面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怒骂道:“严如是,你个狗东西,你不得好死!”
她感觉到袖子被拉扯,忙低下头,却看见秦默的胸前已经被鲜血染透,秦默几不可见的对着她摇了摇头,整日冷峻的脸上却忽然带出了一抹微笑,她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不得好死?”,严如是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之言,他提嘴就是一个冷笑,“本世子今日倒要看看,究竟是谁不得好死!”
他大手一挥,命令道:“放箭!”
可是不待他再说什么,便再也压制不住喉咙处向上翻涌的血气,眉头一蹙,一张嘴,猛得吐出一大口鲜血,眼神涣散,再也说不出话来。
……
说着,从马背上拿出利箭,对准了再无遮掩的公主,手臂用力,狠狠地灌满了全力,手一松,将箭送了出去。
昭华公主早已经瞧见了这一幕,她只是惨然一笑,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没想到和她昭华同年同月同日死的,竟然是他。
她眼看着利箭射过来,却嘴角含笑,不躲不闪,从容地上前一步,紧紧地抱着秦墨转了个身,将背对向箭来的方向。
利箭撕开空气,带着雷霆之势攻来,穿过秦默的身体,直直的射进了她的胸膛,将二人射了个对穿。
热,只是烧灼的热袭来,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血如秦墨一般喷涌而出,浸湿了她的衣裳,也染红了他的衣衫。
山坡上的风微微的吹过,空气中有种微甜的味道。
昭华公主甚至能听到她的血缓缓流尽的声音,剧烈的疼痛感传来,她的身体越来越轻,眼前也开始模糊,一片血雾中,昭华公主奋力地睁开眼,紧紧盯着面前苍白的面容,这一生,她稀里糊涂,识人不清。
来世,若有来世,绝不这样活了。
第一章 公主重生
明宣帝最近偏头痛。
昭华公主自摔了一跤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温婉乖巧的性子不再,她昏迷的这两日请了得道高僧入宫为她作法,她跟着听了一会儿佛法,竟然闹着要出家。
这可如何是好?
整个大明王朝谁人不知,昭华公主自幼聪慧胜过男儿,三岁擅诵,五岁成诗,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乃大明朝第一才女,性子更是温文尔雅,端庄贤淑,自她及笄以来,求亲的折子一个接着一个,堆满了龙案,平西王世子严如是更是带着万金前来求娶。
眼看着严如是跟公主越走越近,大有“一见钟情,再见定情”之势,太后也和他提过几次,就在他为他们二人赐婚之后,出事了。
昭华公主在御花园内摔了一跤,磕破了头,更是感染了风寒,这一摔,她昏迷了三日。
昨个儿好不容易清醒了过来,看到他之后先是抱着他嗷嗷大哭,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好似与他分别了多年,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他好不心疼,他当时打趣,笑话她都是要出嫁的人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说出去平白让人笑话了。
怎知公主闻言,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非说自己看破了红尘,要出家当尼姑。
偏生他是极护着这个妹妹的,不舍得让她受半分委屈,现下该怎么办?
这圣旨已下,难不成要他朝令夕改?
明宣帝想到此,就头痛不已。
六月夏初,暑气已然袭来。
此刻,长信宫中,昭华公主躺在华贵的紫檀四柱灯笼棉围架子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一层被子,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窗外开得分外茂盛的合欢花,眼神空洞。
整整一天一夜,她才彻底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
她明明已经死了,被严如是那个狗贼一箭射穿胸膛而死,死在凄凉的深秋,死得透透的,怎么一睁眼,竟然回到了鸿禧三年,皇兄刚下完圣旨的第三天。
昭华公主有些分不清现在是现实和梦境,她明明死了,却又回到了六年前,还正好是她刚被许配给严如是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是那般的真实,可之前的呢?是虚幻吗?
不,绝对不是!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种痛苦,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被万箭穿心而死,那利箭刺入肌肤,划破她的骨肉直直扎在心上的疼痛和无望,这种苦痛,只要经历过一次便永世难忘,可现在的她,现在的一切,又确确实实是六年前的。
是上天怜悯吗?
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这一世,她一定要保护好身边的人,绝对不让他们受到半分伤害!
时隔六年,她依然清晰的记得,鸿禧三年的六月初八,皇兄下旨将她下嫁给平西侯世子严如是,她那时年幼,一颗心早已被温润儒雅的他给占据,得知消息之后,开心不已,却在当日下午走路之时摔了一跤,头部磕上了石头,受了伤,病了很久才得以康复。
想到那个无情无义的男子,昭华公主的额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好像鲜血又一次透过纱布渗了出来。
“公主醒了?”
门帘微动,轻轻慢慢的脚步声传来,昭华公主抬头却见一身穿淡黄色交领短袄,白色护颈环绕,外罩同色短袖直领对襟短袄,下着柳绿马面裙,梳着双平髻的丫鬟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这婢女容貌清丽,长得甚是好看,她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湛湛有神,修眉端鼻,说话间颊边微现两个浅浅的梨涡,很是可爱,身材更是窈窕有致,走动起来颇有女子的韵味。
瞧见昭华公主靠在床上发呆,她先是一怔,随后加快了步伐,将药碗摆放在桌上,惊喜道:“公主可算是醒了,世子爷都在外面等了许久,奴婢这就去喊他进来”。
她话落,不待公主反应,转身就要离去。
昭华公主眸光沉沉,落在她身上,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这婢女名叫晚晴,是她的贴身丫鬟,她大大咧咧,俏皮可爱,看上去心思单纯,毫无心机,可是她却记得,在她下嫁严如是的第二年,晚晴就爬上了严如是的床,还哭哭啼啼地求到了她的面前,要她抬了她的妾位。
她那时痴傻,以为她是性子单纯,还站出来替她说话,后来才知,她却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在身边而不自知。
昭华公主的眸光刹那间变得冰冷,严如是不过是在外头站了片刻,她就等不及走进来替他说话,难道,她早在这时就已经是严如是的人了?
不等她吩咐,就擅自作主张。
她究竟有没有将她这位公主放在眼里!
昭华轻咳了一声,沉声道:“晚晴,不必了”。
“为什么?”,晚晴闻言停住了脚步,公主心地善良,平日里跟她们也是随意惯了,可是这次公主醒来,却变得不一样了,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她也说不上来。
公主向来很喜欢她,像这般用冰冷骇人的眼神看着她还是头一回。
她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昭华公主察觉到自己失了态,她虚弱的闭上了眼睛,面露倦意,手扶上额头的纱布,无精打采道:“本宫头痛得很,你先下去吧”。
“是,公主”,晚晴不甘心的咬了咬唇,俯身退了出去,传达着公主的旨意。
隐隐约约听见外面传来交谈的声音,昭华公主眉头紧蹙,握紧了拳头。
她前世的夫君,平西侯世子严如是就在门外。
那个面如冠玉,俊美不凡,文韬武略,一入京城就赢得无数好感的男人,分明是一个衣冠禽兽,他谋划凤家天下,以迎娶她之名入京,暗地里结党私营,最后残忍地杀害了她最敬爱的皇兄,更是一发利箭送她归了西。
昭华公主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里,鲜血顺着她的手掌流了下来,她却好似感觉不到一般,用力的掐着,狠狠的掐着,唯有如此,她才能强忍住胸中爆发出来的一阵又一阵的愤怒和怨气。
她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跑出去撕裂那个让她恨到肺腑之中的狗贼!
她一定要忍,她必须要忍。
“奴婢也不知道”。
严如是眼眸微闪,他看了看紧闭着的大门,好看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了一起,一弯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世子爷,您怎么了?”,晚晴见状,连忙上前拍着他的后背,满脸担忧地看着他,“世子爷,您要不要紧?奴婢去为您端杯热水来”,说着,转身就要进屋。
严如是伸手拉住了她,“晚晴姑娘,不必如此”。
转角处,素衣端着点心走了进来,正看见严如是拉着晚晴的手,而晚晴的手则搭在世子的后背上,这已经是逾越了。
公主抱病在床,她身为婢女,却在门外跟世子爷亲亲我我,这成何体统!
素衣咬着唇,往后退了一步,再退一步,一直到整个人都隐藏在墙后,侧着耳朵,偷看偷听起来。
晚晴被严如是拉着手,绯红了面颊,她害羞的低垂下头,有些不舍地从他手中抽出手,“没想到世子爷还记得奴婢的名字,晚晴不过是一介婢女,世子爷直呼奴婢的名字便是”。
“虽是婢女,长得却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娇嫩”,严如是靠近,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被心上人这么一夸,晚晴的脸越发红了,心跳得快要从喉咙处蹦出来,她强忍着内心的欢喜,扭头看了看身后紧闭的大门,低声道:“奴婢听闻世子爷担忧公主的身子,连着三日来不眠不休,为公主诵经,奴婢多嘴,世子爷不管如何,都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莫要太过劳累”。
“公主既醒,我便放心了,改日本世子再来探望公主”,严如是点了点头,踏步走了出去。
晚晴右手抚摸上左手,那处滚烫一片,被世子爷握在手中的触感还在,她不知想起了什么,面色又红了几分,跑了出去。
在她身后,素衣漫步走了出来,对着她离去的背影呸了一口,骂了几声贱蹄子,这才端着点心,向着门内走去。
第二章 无路可走
素衣进来的时候正看见昭华公主整个人隐在阴影中,低垂着头,似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周身萦绕着悲伤的气息,那气息浓郁得将她整个人封闭了。
仿若那是她一个人的世界,其他任何人都走不进去。
素衣眉目一转,见药碗摆放在桌上,一口未动,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公主自醒来之后就是这个状态,一个人痴痴的看着某处发呆,只有皇上来的时候她才稍微缓过神来,她有时候连别人唤她都听不见,也不知道公主是被撞坏了脑子,还是撞坏了心。
她轻轻唤了一声,见昭华公主毫无反应,她又唤了一声,“公主,公主您醒醒”。
昭华公主缓缓抬起头来,额头纱布上的血渍触目惊心,素衣见状一惊,“怎么又出血了?奴婢这就去喊太医”。
“不必了”,昭华公主开口劝住了她,她眸光含泪的看着眼前之人。
前世,素衣,秦嬷嬷和秦默是她最后的依靠,如若不是他们忠心耿耿地一直陪伴着她,她怕是撑不到那么久。
想到秦默,公主的眉头紧紧的蹙在了一起,时隔这么久,她已经记不起秦默是何时跟着她,又是在什么情况之下来到她身边。想来也是,他不过是一个侍卫,无足轻重,前世的她,如若不是在遇到变故之后,他生死相随,她又怎会将他放在心上。
公主想到秦默,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无碍”,昭华公主撑着身子起身,端起一旁的药碗,用勺子拨弄着乌黑浓厚的汤药,道:“素衣,本宫昏睡了几日,头疼得紧,和本宫说说近两日来发生的事情”,时隔六年,很多细节她都已经忘了,只记得一些重大的事情。
“是,公主”,素衣点了点头,她拧起了漂亮的柳叶眉,不解道:“不过这中间,倒是发生过一件怪事。”
“哦,什么怪事?”
园叶唐菖蒲,那是她喜欢的植物,是谁这么有心?
昭华公主一怔,暗自将此事记在了心中,继续问道:“其他呢,还有什么事情?”
“奴婢一一讲给公主听”,素衣从公主和朝阳郡主一同游御花园,摔了一跤说起,说到朝阳郡主难受得在她床边痛哭流涕,皇上急得每日都来看望她很多次,再到平西侯世子整整三日不眠不休的为她祈福,事无巨细都一一回报,甚至连燕王都前来看了她两回,见她没有醒,看了她一会儿便走了这类事情都说了出来。
前宫。
秦默操练完带刀侍卫,转身,回到营房休息。
马刺凑了上来,嘻皮笑脸道:“左统领辛苦了,最近本该是你休沐的日子,怎么还这么拼?你就不想休息几天,去皇城外走走?”
秦默扭头瞥了他一眼,不曾说话。
马刺也不恼,仍是凑着,接着道:“我这儿啊有个大消息,你要不要听一听?”
“不感兴趣,你喜欢,就说给别人听”,秦默冷漠的拒绝道。
马刺坏笑着看着他,唇角上扬,“是关于昭华公主的,你确定不想听?”
秦默的身体一僵。
马刺转身,还未走出房门,便被秦默拦截了下来。
“公主不是苏醒了吗?她怎么了?”
“哟,刚才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满脸写着‘我心情不好,走开,别理我,让我一个人呆着’,怎么这会儿突然就转了性子?”,马刺损着他,“秦左统领,你莫不是暗恋着昭华公主?”
“你这胡言乱语的本事倒是见长”,秦默拧起了眉头,一张冷峻的面容上没有半分表情,隐藏在袖子中的手却紧紧的捏了起来:“若是不说也行,你下旬的休沐免了,多操练一日。”
马刺说了半天,见秦默半点反应都没有,他扭头,却见秦默冷峻的面容阴沉的有些凶煞,他一怔,推了推他,“左统领,你怎么了?”
“无事,你下去吧”,秦默转身,往床上一躺。
“左统领,你说公主是怎么想的?”,马刺不死心的问道。
“这些不是我们该关心的”,秦默吐出这句话,便闭上了眼睛,似是不愿再多言,一直到马刺出了门,他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一双深邃的眼眸中满是担忧。
公主她到底怎么了?
“严如是整整三日不眠不休的为本宫祈福?”,长信宫中,昭华公主念着这句话,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面上的神色不明。
素衣沉稳,看来看得通透,她想到来时见到的场景,咬了咬牙,在心中挣扎了一下,终是说了出来,“公主,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昭华公主看着她面上的犹豫,又加了一句,“就算你说的不对,本宫也恕你无罪”。
素衣说完之后,便低垂下头,似是等着被公主责罚,上一回她这般说,被公主训斥了,这一次,也不知会如何。
可是她等了半响,都未有动静,她疑惑之下,偷偷地抬起头,却见公主又对着不知名的地方发起了呆,又一次露出那似忧伤似迷茫似回忆似苦恼的神情。
良久,昭华公主似是缓过神来,垂首,见素衣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她唇角一扯,露出一丝风华绝代的浅笑,眼神坚定,“你说得对,他确实不是良人!”
是夜。
昭华公主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夜色,皓月当空,星辰密布,可她的心却冷若冰霜。
她重生了,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此后的日日月月,她的心跌入谷底,再不曾露过一丝笑容。
想到此,昭华公主的心狠狠的一撞,生生的疼着。
这条路,她该怎么走下去?
上天何其不公,她是活着回来了,可是她回来晚了,为什么不早上几天!
那样,她说什么也不会嫁给严如是!
第三章 公主反击
严如是要迎娶世子妃,这还不简单,莫说这朝上大臣多的是,大臣的女儿更是多如牛毛,单单几个亲王,侯爷的女儿就有好几个,有嫡出的有庶出的,有相貌美的也有才华好的,随便从中挑出一个,给个公主之位,便可嫁给平西侯世子。
可如今圣旨已下,早已经昭告天下,这门亲事原本就带着安抚平西侯之意,她此刻悔婚,分明是不将平西侯爷放在眼里,皇兄虽疼她,却也不得不为天下考虑,更何况,皇兄登基不久,根基不稳,一言一行皆被天下人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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