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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哥的病娇江湖路.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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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修被救起的地方距离他落水的地方已经隔了很远,难为他还有力气喘气。
救他的人是个十三四岁大的少年,容貌有多精致得不像人佞修就不说了,首先为这少年牛叉的水性点32个赞,其次佞修犹如怪叔叔一样捧着少年的脸,使劲用他的近视眼凑近了看。他如此失态只因为这少年的脸,长得和他穿越的第一个世界时遇到的大徒弟罗兰一模一样。
佞修看得如此认真,如此深刻,没有眼泪也没有悲嚎,而是认真辨认着这张精致的面孔,其中用言语难以描摹的深厚感情,沉重得让佞修抓着的少年连呼吸都那么艰难。
少年没有挣扎,任由佞修抓着看,在佞修看到天荒地老之前,佞修从穿越过来开始就一直带着青白病气的病容让少年叹了口气,显得几分无奈和纵容来,“师父,你敢好好保重身体吗?”
再也没有比这一声“师父”更动听的声音了。佞修把罗兰按在自己怀里,痛痛快快地哭出声,他使劲搂着罗兰就想抓住了空中的云海中的水,只要一松手就再也不是属于他的那一捧一般。佞修合着眼泪哽咽着低低说出一句话,“我走的时候你才十四岁。”
声音很轻,要不是罗兰一直竖着耳朵还听到这句,他安心的靠在佞修怀里,“别担心了,我是你教出来的,怎么生存得好我自己心里有数。”知道佞修这么多年仍然记挂着自己,罗兰满足之余却也心酸。
罗兰本来是大海深处人鱼族的王子,却因为天生不祥的黑发黑眼黑鱼尾而遭受全族的唾弃。被族人赶出大海,被人类追杀,直到遇到佞修。师徒两平静的生活没过上多久,人族的迫害又设下陷阱,那一次的围杀佞修以天策之身战死,保全了罗兰一命。罗兰觉得自己欠佞修的,怎么还都还不完。他听从佞修最后的嘱咐,好好活着。直到成年后的某一天,作为城主的他在自己的城里遇到一个万花青年男子,对方给了他一本《铁牢律》。罗兰在翻这本书的时候失去意识,再醒来,已经来到这个没有人鱼、兽人、魔法、斗气的世界,而罗兰作为天策府的弟子缓缓长大,如今十四岁。
罗兰遇到佞修的时候,佞修还是个长枪独守大唐魂英姿勃发的军娘,身披猩红战袍裹银甲,手中红缨长枪,威风凛凛。追着佞修的影子,罗兰一直留在天策府里,期盼着某一天能在这个天策大本营里见到熟悉的身影,但天策府里有几个逗比每天吵吵闹闹的,让罗兰很受不了。喜欢清静的罗兰干脆牵着自己的马从天策府里出来散心,走走停停三个月来到秦岭附近,在河边停下来准备休息一下,结果看到河里飘来个人,这个人眼看着就要淹死了也不肯放开抓到手的大鱼的精神跟他的逗比师父一模一样!
救上来一看,还真是他早八百年就嗝屁的师父!虽然脸不一样了性别也不一样了,终归是为了他能豁出命的那个人。
佞修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但神经非常粗犷,再难过或是高兴的事情,哭几声笑几声也就过去了。罗兰等他哭完了,连忙取柴生火,让佞修把湿衣服换了取暖。佞修摸了摸搁在一旁被佞修抱到窒息而死的大鱼,心情特别好的对罗兰说,“师父父给你煮鱼汤。”
罗兰提着鱼几刀子下去,再用水冲洗一番,扔进锅里就煮上了,丝毫没给佞修插手的机会。
怎么可能给佞修碰食材的机会,这不是找虐吗,他做出来的东西是人吃的吗。
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鱼汤,然后飞快下手吃肉,填饱肚子后佞修腆着肚子往后倒去,躺在地上就准备睡了。罗兰看了看自家师父病得要一命呜呼似得脸色,把人拎起来喂了点随身带的药品。吹着口哨把在附近游走吃草的马唤回来,罗兰示意佞修上马。佞修摸了摸自己被太阳晒得差不多干了的头发,然后翻身上马。
上马的动作换做以前,他怎么做都得帅气非凡,可现在他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罗兰看出佞修的手腕和腿都有点问题。
“你的手和脚怎么了?”
“不小心磕着了。”佞修回答。
在这附近有个繁荣的小城,罗兰早上才路过,现在带佞修过去看看大夫吃点药,真是风水轮流转,命运转不休。
师徒两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佞修从水里把罗兰救走,佞修送罗兰去找人类的小镇看医生。当时佞修虽然动作粗暴,却也尽心在照顾当时年幼的罗兰。那时候得以佞修每日照顾,罗兰才能缓缓融入人类的社会生活。他教他怎么用炉火,怎么洗碗筷,怎么给伤口止血,怎么站起来昂首阔步。那一段时间在人鱼族漫长的生命,占的比例无足轻重,可罗兰始终最怀念的还是这位师父。
佞修上马后,罗兰随后上马,十四岁的罗兰身形较为瘦弱,他坐在佞修身前叫佞修抱紧他,免得在奔驰过程中颠簸摔下马。佞修依言抱着罗兰双肩,那模样仿佛他把罗兰抱在怀里。罗兰却是心想着他自己成年后的样子,别说抱一个佞修了,抱两个也没问题。烦恼归烦恼,谁叫人鱼族少年成长期间体型就是瘦弱呢。
马背上颠簸,佞修就当坐升级版的旋转木马,抱着罗兰闭着眼睛,居然打起瞌睡。好在佞修睡相顶棒,睡着前记得抱紧罗兰,睡着后也记得抱紧罗兰,睡醒后终于到目的地了。
这是一座黑瓦白墙篱笆小院门前养鸡鸭的典型小户人家组成的村庄,依水而建,湍湍河水流过村庄,河岸两旁种了些许凋谢了花朵的油菜花。村门口有座半旧不新缝隙里爬了青苔的牌楼,用墨黑的楷书写着“陈雅山庄”。
“村里的人都姓陈。”罗兰说着从马背上下来,牵着缰绳走进村庄。熟门熟路的路过几个篱笆小院,一间茶肆,在一颗巨大年老的古榕树旁的屋子停下,扶着佞修下马进屋。门前同样是篱笆院,可篱笆扎得整齐有致,院子地上铺了体面的砖石,几处木头支架上晾着些许草药。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屋子里走出一个着青衫的中年大夫,佞修的脸色实在太糟糕了,任谁看他都会觉得他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大夫连忙把佞修扶进屋里躺下,望闻问切又是把脉,诊了又诊,对一旁担忧的罗兰长长叹了口气。罗兰心里就咯噔一下,马上做了最坏的想象,“他还能活多久?”
大夫愣了愣,摸着下巴上的一把山羊胡子,“细心调理,自然能如常人一般活到七老八十。在下担忧的并非他重症不治,而是他身中奇毒。”
罗兰对所谓奇毒有些紧张,好比警(和谐)察同志盘问嫌疑犯一样锁定了大夫,把所有能问的都问了一遍。大夫年轻时候在长安城里的医馆坐诊,阅历较深,他曾经见过跟佞修中同一种毒的人,所以他认得这种毒的病症:内力尽失,体格羸弱,病气缠身,视力大减,到了晚上几乎看不到东西。
还好不是狗血的狼性之药。佞修松了一口气。在这个节操尽碎,三观出走的年代,能保全童真是多么的重要,就算一辈子不能练武,他还能指望一下保持童真到三十岁转职大魔法师。到时候他依然酷霸狂傲拽,霸气侧漏分分钟迎娶世家白富美,出任族长、掌门、教头、山大王,走上人生巅峰。想想人生还是很美好值得期待的。
这边佞大糙脑洞开到异世界去了,那边罗兰还在仔细询问毒的解法。大夫也很为难,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解毒,只能把知道的消息都吐出来,“十年前我在长安城坐诊,遇到一个十一岁稚龄小儿中此毒,当时无药可解无法可用,那小儿却被收入华山纯阳宫做了掌门入室弟子。如今也不知如何了。”
如果一个小孩体质废了不能练武,那么纯阳宫的掌门收徒又是为什么?罗兰猜测纯阳宫的人知道怎么解毒。
大夫给佞修开了几幅驱寒安神的药,佞修就掀开眼皮慢悠悠的吩咐大徒弟,他自己报了几味草药,让罗兰找回来磨碎去汁,做药膏贴骨裂的左手腕。大夫见佞修熟练开药方的模样很是惊讶,“你也是大夫?”
“非也。修某是书生。”他唇角含笑,气质温和清远,幂幂之中可见贵气。
引来罗兰几番侧目,目光控诉:你个土匪哪来的脸皮自称书生?
☆、第5章
罗兰在陈雅村租下东边靠河的一间屋子,以供佞修修养用。
罗兰前生从未金钱烦恼过,那时候他凶名在外,又是一方大城城主,库存多少金银财宝常人根本想不到。如今在这个世界重生后,他打小长在天策府,天策府上下将士吃的都是官家饭,拿的是饷银,根本没几个钱。罗兰自己一个人过日子的时候没有为银子烦恼过,如今身边有个武功尽失体弱多病的佞修,他开始考虑怎么整点银子打点佞修的衣食住行。
虽然知道佞修本人糙习惯了,对衣食住行根本不会挑,但罗兰也不愿意怠慢了他。当年佞修以命护着他,如今到了他护着佞修的时候了。
用身上不多的银两去村里手艺好的裁缝家中扯了几批布,又请裁缝去为佞修量了尺寸。裁缝是个30有余的妇人,珠圆玉润看着很有福气,带着学手艺的女儿到了佞修家中。正面对上佞修,皆然面颊酡红,正眼不敢看佞修的脸,量过尺寸后低着头走了。
她们走后佞修有气无力地躺在竹制的躺椅上,“长得帅真是没办法啊。”
罗兰抽了抽嘴角,“你换了身皮后,毛病一样也没变。”他没事就夸自己的八块腹肌和长得帅什么的,罗兰已经习惯了。
扭头罗兰去屋后的河里打了两条黑鱼回来,炖了给佞修吃。
佞修顶着一张青春貌美的脸像个老头子一样坐在那,夹一口鱼肉,看一眼屋外的晴朗天色。罗兰搬了小凳子坐在门口,用小炉子煎药,顺便盯梢佞修,免得这不靠谱的临时起意就跑得没影了。
“等你把身体养好了,我们再启程去纯阳宫。”
罗兰起了话头,佞修看了他一眼,跟记忆里最后一次相见时一模一样,少年人身量不足身形高瘦,五官却很精致,神色平平淡淡,挑眉抿唇时另有一种冷冽。
“你不回天策府没关系?”
罗兰摇摇头,“那里太吵闹。”
罗兰以前在人类开设的骑士学院学习生活过一段时间,那里的生活节奏和天策府很不一样。两个地方画风不一样,罗兰表示天策府怎么看都存在怪异感,尤其是天策府这一代年轻弟子里还有几个逗比,每天上蹿下跳尤其闹腾。罗兰如实把天策府里的情况说给佞修听,佞修听他说到那几个逗比弟子的时候觉得有些许熟悉感,仔细一问每天爱作死的逗比小团队的领头叫李凌寒,他就呵呵了。这可不就是他那个放荡不羁爱作死每天梦想砍死他亲爹离家出走多年杳无音讯的逆徒李狗蛋吗。
“你的武功比李狗蛋高或低?”佞修琢磨着问。
罗兰看了看佞修,佞修如玉面上带着几分闲适笑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李凌寒的天分很高,性格张扬肆意,今年二十又三,从四品中郎将。如果这人不是太爱玩,凭他的本事如今该有更高的作为。”罗兰徐徐说来,对同属天策府的李凌寒评价很高。罗兰的这副身体长到现在十四岁,在天策府七个派系之一无忌门下年纪较小的弟子,无忌一派的弟子性质偏向文职,所以平日里和领兵打仗纯暴力流的卫公派李凌寒没什么接触。偶尔在练武场上遇到,李凌寒还会单独把罗兰从列队里提出来,对他的小身板长吁短叹一番然后催促他练习枪法。罗兰觉得这个挺逗的。
李凌寒的武功比罗兰高,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佞修吃完鱼,把木碗轻轻搁置在桌上,行动之间一派温润,如清风揽月看得人心里舒坦,“是时候教训教训李凌寒了,打断他狗腿吧。”他可记得李狗蛋这逆徒干的好事,留书出走多年也没回来看看他,佞修当时有多失望现在就有多想打断他的腿。
“该吃药了。”罗兰把药碗端给佞修,看他乖乖地吹凉了喝,罗兰心中却是悲叹,他师父这深井冰吃多少药都没救的节奏啊。
师徒二人在陈雅村里住了小半个月,佞修的衣食住行被罗兰安排的面面俱到,合理的作息时间和饮食习惯,汤药补充,他的身体终于有了起色。至少不再气血两亏,脸上也有了一层桃粉的血色。更显得他风姿独秀,风骨无双。
盯着佞修这张越来越妖孽的皮相,罗兰觉得凭他中流的武功带佞修行走江湖不现实,于是他修书一封寄到长安城,叫个帮手来。
长安城距离陈雅山庄快马三日的路程,师徒两等了十日,终于等来了姗姗来迟的帮手。这天佞修照常坐在院子里的树下吹吹风,发发呆。
发呆这个老少皆宜的活动,做的肤浅了就只能是发呆,做得好了,那叫深沉。
至少村里路过的人看到坐在树下的佞修,都觉得他沉思的模样很有气质。
早已经弃治的佞修无所谓别人怎么想的。
罗兰叫来的帮手是一个常年在长安城西市摆摊的神棍,会看面相手相还会算卦,看相一次收5两银子,5两银子的概念是能供长安城里普通人家一个月生活,而算卦一次收百千两银,可谓暴利。罗兰认识这个神棍也有三四年光景,对彼此为人知之甚深,神棍的武功虽然不如罗兰,但有一种不能用言语解释的幸运值,仿佛在他身边就会有好事发生一般。重点是神棍挺有钱,罗兰和佞修一路上的盘缠就指望他了。
罗兰以前还是红月大陆闻风丧胆的诅咒人鱼时候,冷艳高贵鬼畜了一辈子,转而投生成人类后收起锋芒,渐渐变成如今的平和。此时罗兰在村门口接了友人过来,他的朋友出身少林寺,礼佛诵经不太行,少林绝学罗汉棍法、龙爪功、达摩武诀、袈裟伏魔功都只学了皮毛,瞧起来是个二十五六的青年和尚,浓眉大眼,相貌可谓大智若愚的典范,实则外拙内秀,法号为明修。在江湖中也小有名气,毕竟他算的卦很准,认识他的人见了都会客客气气喊声明修大师。
人生兜兜转转,终会相遇。追着赶着也就碰上了。
罗兰带着明修与佞修见面的时候,浓眉大眼目光清亮的大和尚直直望着佞修一张脸,几分失神喃喃道,“这天生挨雷劈的命格除了我英年早逝的师父外,居然还有人。”
你师父知道你这样说他,绝壁打死你知道吗。佞修招了招手让大和尚走近点,让他看看。大和尚依言走近了几步,佞修伸手就能摸到他光溜溜的脑袋,温和道,“你师父泉下有知一定很欣慰。”走近了看,看清了和尚的真容后,佞修笑得越发温和。边上站着的罗兰起了一身寒毛。
“我师父泉下有知我这样说他,一定会打断我的腿。”大和尚如此说。
佞修:“呵呵。”
如果佞大糙列一个最想打断腿的名单,前面提到的逆徒李狗蛋高高挂起排在第一,第二的不二人选就是佞修的五徒弟唐二。唐二小时候是个当真不扣的熊孩子,天然黑,跟佞修相依为命又叛出师门,宁可当一个光头的和尚,也不肯跟着佞修吃香喝辣,非常之讨打。当年佞修忍了,忍到如今依然想打断他的腿。
如今佞修换了个马甲,唐二也重生在这个世界,唐二的样貌没有变,可佞修的变化太过巨大,难怪唐二这个熊孩子认不出。
佞修琢磨着自己现在武功废了,打断唐二的腿很不现实,想着来日方长,等以后恢复了武功再动手不迟,于是也不急着点破彼此身份,只笑呵呵的面对唐二。
罗兰也不知道其中关系,只当佞修天生看和尚没好感,才会如此反常笑得跟春花一样烂漫。
佞修门下一共有十二个徒弟,这十二个徒弟都没见过他们的师兄师弟,情况说起来复杂,其实也能解释。佞修的人生总结可以分成两个方案,方案一:他不是在穿越就是在穿越的路上。
方案二:他不是在养徒弟就是在捡徒弟的路上。
每次穿越到一个世界养大一个徒弟,佞修想到自己刚穿越那会带着系统,做着系统给的任务,[一代宗师]任务进度如今到了80%,他真是好耐心。这个系统专业坑他八百年,最后20%的进度需要在这个世界完成。结合系统的尿性,以及他武功全废眼睛近视身中奇毒的狗血情况推测,剩下的20%进度一定会让他为数不多的节操粉碎,体会到由一桶一桶狗血泼洒汇聚而成的江湖血腥。
这么想想,佞修突然好想去万花谷隐居怎么办?
于是佞修向爱徒罗兰提出去万花谷隐居,罗兰怎么能同意?佞修身上的毒一日不解,他就一日不安心。罗兰也有他的顾虑,如果哪天佞修洗个冷水澡就引发毒,突然晕厥而淹死在浴桶里怎么办?太虐心了,墓碑上的题字都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当天佞修就坐上马车,车轮子轱辘着向着长安城以北的纯阳宫出发。
马车的速度远远比不上骑马,速度慢的同时造成了一种杯具。
比如半夜露宿野地的时候被神出鬼没有八块腹肌的唐门炮哥唐宴追上了。
云归岫,烟笼横山,山沉远照。
唐宴踏着夜色来,形影只单如同鬼魅,声音低哑而暧昧如同耳语,有种天然的凉意,“终于找到你了。”
“我身上没有断魂草。”佞修告诉他。
“除了断魂草一事,我们还有私人恩怨要算。”
“你想如何?”难道是记恨那几巴掌想打回来?
说话之间唐宴已经到了佞修面前,他蹲下身,仔细看着佞修在火光中平静的面容。
唐宴的手已经摸上佞修的脸,他靠得更近了,距离近的鼻尖对着鼻尖,“你跟我走。”唐宴再次感叹眼前人盛颜仙姿,占尽风流,无声亦是流光溢彩。
炮哥,作为基佬你已经很成功了,要酷炫有酷炫,要腹肌有腹肌,能不能请你去找另一个基佬搅基,放过我。佞大糙在认真考虑是不是该下毒手掐死唐宴了。
他近乎瞎了的视野里,看到唐宴身后出现两个人影。
下一刻,唐宴扑街。
罗兰查看佞修有没有挨揍,唐二从马车上找出一捆麻绳,麻利地将唐宴捆起来。他一边捆一边说,“罗兰的师父,你怎么招惹的唐宴?”唐宴这个人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太好,凶残嗜杀,喜怒无常,却也没听说过这个冷面煞神喜欢男人啊。
“都怪我长得太帅了。”佞大糙举着袖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心酸泪水,要多假有多假。
“我们该怎么处置他?”唐二询问。
“洗一洗切片下锅。”佞修举起筷子提议。
罗兰有些自责,觉得是夜宵没喂饱佞修他才会如此饥不择食。
☆、第6章
关于唐宴的处置,唐二认为应该等他醒后言传身教,让这位施主放下屠刀,弃暗投明,重新做人。而罗兰认为唐二太天真,对于贪恋美色的基佬应该直接砍头,就算不取他狗命也要砍了他第三条腿,用不着心慈手软。唐二倒抽一口冷气,觉得罗兰太偏执。
二人争执一番后来问佞修,希望他给个合理的建议。
佞修就说了,“把这个臭名昭彰的杀手送衙门换赏金。”
罗兰摸摸干瘪的钱袋,同意了。
唐宴被捆得结结实实,佞修凑近了看看,深深的为唐二的捆绑技术折服了:熊孩子打小不学好,捆绑技术这么娴熟,天天干什么去了。
唐家堡乃蜀中世家,机关、毒药、暗器皆是一绝,据说唐家堡中高流的弟子哪怕用指甲片也能当杀人的暗器,又据说被唐家堡的弟子舔一口都会死。不捆结实了不安全。
“据说被唐家堡的弟子舔一口都会死。”唐二很严肃地站在那,脸上凝重的神色让人不觉得他在说笑,火光明灭在他温和的侧脸打上浓重的阴影。
“有必要取下他身上藏的暗器机关。”说着唐二就下手,摸了几下只从唐宴衣襟里捞出一把梅花标,再摸索了一会找出几包药粉后就没东西了。唐二不太相信一个唐家堡的人出门只带这么点东西,在唐二天然黑的本性占上风做出什么有违常规的事情之前,佞修自告奋勇站出来。
“让我来吧,我熟悉这套。”佞修冗长的穿越史里好歹穿过两次唐门,唐门藏东西的方式他多多少少熟悉,更何况他之前扒光过一次唐宴,简直熟门熟路。佞修熟练地从唐宴身上收罗出一堆东西,袖里箭、化血镖、梅花镖、毒针、短匕、一串小铜珠,十几颗药丸,还有几片金叶子。他甚至在唐晏的手腕上撕开了一层假皮肤,取出了一片一指宽薄薄的刀片。
唐二看着有点愣了,直到最后佞修光明正大把金叶子都收进自己衣襟里,收工站起来抖了抖袖角沾到的泥土。佞修穿的还是穿越过来那一身白绉纱面料的里衣,和黑绉纱的外衣,面料都是纺织品里的上等货,黑袍上用稳色的银丝线沿着衣襟袖口衣摆上绣着锦绣花木纹,针脚细密精致。他穿着身上黑色显得稳重又文雅,哪怕他刚刚抢了别人的钱财,也是一派儒雅的君子模样。
唐二悄悄地对罗兰说,“担心着点你师父,除了雷雨天容易招雷劈外满脸桃花,平白走在路上也会惹事。”
佞修是不是满脸桃花罗兰不知道,但以他师父欠费的节操而言,大白天走在路上电光一闪被老天爷收了也有可能。看来有必要帮他捡捡节操了。罗兰一脸严肃地想。
第二天再启程,捆得结结实实的唐宴跟佞修、罗兰一起待在马车里,唐二赶马车。
唐宴醒过来后后脑勺钝疼,也不说话,冷眼看着佞修和罗兰。
马车内部空间并不充裕,佞修和罗兰坐在唐宴对面,接受着来自唐门炮哥的冷气。
“爱徒,坐远点。”佞修有点嫌弃罗兰。
“为什么?”
“热。”大夏天的身上包两件衣服佞修已经不舒坦了,身边再靠着个活人,佞修怀疑自己胳膊背上闷出痱子了。
罗兰依言往边上挪了点位置,拿了蒲扇给佞修,却不知道为何始终安静的唐宴脸色更冷了,甚至终于肯开口说话了,“你就拿这破扇子怠慢他?”
“唐大侠何出此言?”佞修接过蒲扇,自己也没在意扇子破不破,呼呼的扇起风来。
佞修这个时候闲不住,“听说被唐门舔一口都会死,是真的吗?”原谅他孤陋寡闻不知道唐门还有这种奇葩设定,请问被舔会得狂犬病吗?
唐宴的目光的就流连在佞修的嘴唇上,不像之前的病态惨白,现在吃住健康气血好了嘴唇越发饱满粉嫩,唐宴微微眯起眼,“你可以试试。”
下一秒罗兰的拳头打在他脸上,唐宴挨了一记左勾拳人朝一侧倒下脑袋磕在了木板上,也不知道是脸疼点还是脑袋疼点。唐宴自己坐了起来,靠着马车壁再次闷声不响。
罗兰还想给他几拳,被大惊失色的佞修伸手拦住了,“小心被舔!”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被舔就死的人。”罗兰皱着眉反驳,希望自己师父理智一点别道听途说。
在外面赶马车的唐二声音传来,“南疆五仙教有个浑身剧毒的弟子,据说他青面獠牙长得不似人,被他舔一口就会浑身发烫,一日之后昏迷不醒,两日之后浑身溃烂,三日之后气绝身亡。这人非常好辨认,除了他穿着南疆服饰外,身材高大,肩上总是背着一个小女孩。”
听唐二这么一形容,罗兰倒是记起来似乎真有这么一个人。
南疆五仙教地处中原西南地区,门派历史悠久,可能连他们门徒也说不出创教多少年头了。五仙教以蛊和饲养灵宠出名,教中弟子多是饲养灵蛇、圣蝎、风蜈、玉蟾、天蛛,所以中原人称呼五仙教又为五毒教。
五毒教如今的教主名为曲云,现今年近二十五六,身形样貌却是小女孩的模样,早年练功练岔了导致如此,活生生的天山童姥。曲云身旁有一巨毒尸,名为阿亮,是以活人之躯置入万蛊血池,辅助剧毒之物,用五毒教秘传上古炼尸*生生做成毒尸。不管阿亮身前如何俊秀儒雅风度翩翩,成了毒尸之后呆若木鱼无法思考,只听令于教主曲云。阿亮体格高大壮硕浑身是毒,曲云时常坐在阿亮肩膀上,倒也符合唐二口中被舔到就能毒死人的人。
想到曲云,再想到阿亮,佞修坐在马车里为自己扇着风,思想不免绕着地球飞了一圈,他在想曲云。曲云是五毒教前教主魔刹罗与汉人生的女儿,打小渣爹就跑了,她娘不知道怎么带这孩子,于是让人把还在襁褓中的曲云送去扬州七秀坊,曲云也就在七秀坊长大。
大唐有三大风雅之地,万花谷,长歌门,七秀坊。万花七艺,长歌四绝,七秀十三钗。
七秀坊的女弟子舞技超绝,剑术一流,当年正值妙龄的曲云以七秀坊弟子的身份名扬江湖。
正所谓“歌罢杨柳楼空心,舞低桃花扇底风”,说的就是曲云之貌,曲云之舞,曲云之绝色。
这么出色的大妹纸转头就给祸害成万年小萝莉了,多糟蹋,这年头才情、武功、性格都好的妹纸嫁出去一个少一个了,结果曲云变成了万年小萝莉,一辈子不能领结婚证的节奏啊!怎么能忍!佞修拧着眉头,越发不爽了,“可惜了曲云姑娘。”
罗兰还在诧异佞修的心情怎么突然就不好了,结果佞修转头给了唐宴一巴掌,“都怪你。”
无辜挨了这一巴掌,唐宴也有点懵,“怎么怪我?”
“怪你姓唐。”佞修用眼角瞥着唐宴,语气也透着几分嫌弃之意。罗兰以为他随口找的借口,唐宴也以为是他随口找借口打他一巴掌。唐宴不免想到佞修这么喜欢打人脸,以后肯定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打,虽说容貌好坏对大男人而言没什么可在意。但唐宴想到以后自己站在佞修身边,他风光霁月,他头肿如猪,就不般配了。
佞修还在想着大妹纸曲云。当年曲云练功练岔的那会儿五毒教左长老乌蒙贵起兵造反,其中的矛盾都是唐家堡的大小姐唐书雁怂恿出来的事,可怜曲云从此不能领结婚证,可怜阿亮翩翩少年郎全身整容从大毒尸。人家五毒教原本还能过日子,唐家堡插一手害五毒教搞内部矛盾,左长老乌蒙贵带着人另立天一教,从此五毒教一分为二实力大减。
怎么就不能怪唐宴了?是唐家堡有八块腹肌的汉纸就别啰嗦赶紧站出来,受了修哥这一巴掌。
马车在路上不快不慢,下午日头正盛时候他们终于到了长安城外。
佞修掀起幕帘打量远处的长安城,用他的高度近视眼可见城墙高大巍峨,城墙后面高楼台阁笼罩在阳光中,林林立立向远方天边去,一眼看不到屋舍尽头,不愧为皇家之地气势威严。
在大唐之前有周、秦、汉、隋建国都于长安,长安的文化和繁华在历史上有着浓重一笔。有诗云:龙御宝盖招风雨,金阶玉梯朝天起,碧树银台千载立,弱柳残垣君王礼。
看了一会觉得眼睛酸痛受不了,佞修重新坐回马车里。唐二赶着马车慢慢跟上城门口进城排队的末端,看着队伍一时半会消不下去,罗兰去大路旁的茶肆给佞修端碗茶水解渴。
端着茶碗刚转身,就被人拦住了去路,差点洒了茶水。
罗兰冷着脸抬头,见来者体型高大结实,一身红色长摆武装,一张五官俊朗的面孔,肆意张扬地冲罗兰笑着说话,“罗小师弟,你一走四个月,别来无恙?”
罗兰对着李凌寒那张脸实在高兴不起来,李凌寒在天策府中虽然是个暴力流的武将,但性格不像其他人那般直来直往,他心思多又难缠。罗兰这次被他逮到了,李凌寒非要带他回天策府不可。
端平了茶碗,罗兰望向佞修所在的马车,换了以前他师父身强力壮的时候,罗兰大可喊“师父快来打死这个逗比”,相信佞修会直接冲过来把李凌寒揍成一团烂肉。如今佞修的体格不行了,战斗力更是降到普通人的标准。
李凌寒见罗兰在看不远处的那辆马车,他跟着细细看去,见马车靛蓝色的帘布挑起,从后面露出一张霞姿月韵俊美清雅的面孔来。这么好看的皮相,可不就是迷惑人用的么。李凌寒似笑非笑看了一眼“离家出走”四个月的罗兰,他想他找到了出走的缘故。李凌寒心里有了主意,跨步朝马车走去。罗兰端稳茶碗不动声色跟过去。
到了马车旁先把茶碗递过去,“师父,喝凉茶。”
一声师父喊出口,李凌寒前一秒闲然带笑的脸色就变了,厉声道,“罗小师弟,你生是天策府的人死是天策府的尸,哪里来的外人做师父!”
罗兰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师父自然不是外人。”
唐二凑过来,看了看李凌寒的面相,他打小是个熊孩子,说话从来不看场合,有什么说什么,“罗兰你同门怎么跟你师父一样天生挨雷劈的命格?”
“可不就是天生是个妖孽么。”佞修慢慢喝完了茶水,把土陶的茶碗还给罗兰,口不渴了才有心思看李凌寒,“你走近点让我看看。”
李凌寒小名李狗蛋,是佞修的三徒,叫他狗蛋也是有原因的。佞修在大雪封路的一个山谷里遇到李凌寒,当时李凌寒还是一只哈士奇小狗崽,他娘是妖怪他爹是人,人妖殊途造成了他打小被人嫌,于是七岁的李狗蛋离家出走后遇到佞修。等佞修把李狗蛋拉扯长到他16岁了,狗蛋又离家出走了,说要去参军报复他亲爹。一走两年音信全无。
两人最后一次见面,记得那时候是个中秋,佞修喝着小酒赏着月亮对身旁点着下巴昏昏欲睡的李狗蛋少年说:狗蛋,你十八岁的中秋咱们师徒两得一起过才行。
李狗蛋那时候揉着困顿的眼睛说好,转头留了封信就离家出走,李狗蛋十八岁时候的中秋节,佞修也没能等到他回来。
唐二在边上歪着头看戏,罗兰想着怎么摆脱李凌寒,而佞修想着当年给狗蛋气得每天都没精神。只见佞修眉眼带笑,一如春风拂面万里云舒。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李凌寒不吃这一套,眉毛一竖就要毒舌几句,话没说出口,佞修笑着先开口了,“狗蛋,一别多年,别来无恙?”
自从来到这个大唐的时候,狗蛋这个名字李凌寒再也没听人说过,此时此刻骤然听到,心却是惊得一跳。他不由得细细打量起眼前人,越看越像他师父皮笑肉不笑要教训他时候的模样。
李凌寒犹疑,“你究竟是谁?”
佞修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你凑头过来,我告诉你。”
李凌寒凑头过来,看距离够近了佞修一巴掌结结实实招呼在他后脑勺上,伴随着一阵怒声呵斥,“逆徒!!!有本事留书出走就别出现在老子面前!老子打断你三条狗腿!”
李凌寒:“!!!!!”他的食人花师父还活着!
☆、第7章
李凌寒前世当了一辈子将军,官拜辅国大将军,手中虎符号令天下六层兵马,他既聪明又有胆,像他师父一样拿得起放得下,所以他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他一待小皇帝十六能亲政在朝中站稳位置便放手兵权卸甲归田。
李狗蛋小时候一直以为自己的师父是一朵巨大的长了两排鲨鱼牙的能在陆地行走的食人花,后来他师父修炼出人形却颠覆了他的想象,不是一朵狰狞可怕的食人花,而是一个眉目精致的小女孩。
他师父顶着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萝莉皮既喝酒又爱欺负附近村子里的小孩,经常带着他换着地方吃霸王餐。他们师徒两不出两年就成了方圆百里地内恶名昭彰的霸王餐二人组。李凌寒如今回想起来,这件事在他成长的路上很大程度的帮助他练就了铜墙铁壁一样的脸皮。
后来他长到十六岁,他师父依然是小萝莉的模样没有长大,李狗蛋青春叛逆觉得要做出点事情报复他抛妻弃子的亲爹,于是他离开了他师父,转而从军。西北蛮族犯官家疆土,两族恩怨已久,边关战事不断。李狗蛋从军后就没从战场上下来过,大大小小战事打了五年,等他功成名就回去找师父。师父已经不知所踪。
李凌寒峥嵘岁月还没回忆完,佞修第二个巴掌已经打在他后脑勺上了,李凌寒也不敢躲乖乖地挨了揍,“师父,不想多年不见你已长大成人。”说着李凌寒眨巴着眼睛看着佞修的脸,“师父,你小时候可是个女孩子啊。”怎么长大了就变成男人了?
“我小时候就是个男孩子,只是穿着女孩的衣服而已,你跟我活了这么就难道一点也没发现?”佞修两只手抓着李凌寒的脸颊肉使劲扯。
前世好歹是只有一半妖族血统,皮糙肉厚不怕挨揍,如今大势已去就是凡人之躯,李凌寒眼泪汪汪,“嗷呜呜~师父你轻点轻点轻点要毁容了。”
“疼吗?”
“QAQ很疼。”
“要不是老子功力尽失今天非打断你腿不可。”
“QAQ师父你武功尽失太好了。”
“啪啪啪!”逆徒!接我几掌!
“QAQ呜~师父你打我,你又打我,你还打我脸!”
别看李凌寒长得剑眉星目高大威武英俊不凡,其实小时候很爱哭,吃不到饭要哭,抓不到羊要哭,迷路了要哭,练功练不好也要哭,每天含着泪包走来走去。
罗兰和唐二已经在一旁看得心情凌乱无法言语了。
唐二是熊孩子,心里怎么想的就越过不提。罗兰面上不动声色,其实整个人已经不好了。既然李凌寒也是佞修的徒弟,那就是他的师兄弟,说实话在天策府的时候罗兰一直在默默嫌弃李凌寒这个很吵很闹的逗比。甚至忍受不了干脆离开天策府,出来自己旅行。
等李凌寒哭够了,他自己抹干净脸,挺直腰板又是那个威武雄壮英俊不凡的天策府少将军,他风度潇洒大方,冲沉默站在一旁的罗兰说道,“瞧你年纪,你一定是小师弟吧,师父多亏有你在身旁照看着。”
“咳咳。”佞修捂着嘴巴干咳了几声,终归狠心地摧残了李狗蛋的期望,“狗蛋,你得叫他大师兄,他就是我跟你提过下半身是鱼后来修炼成人形的大师兄。”
唐二直直盯着身旁的罗兰,那双清明的黑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佞修大手一挥,很是痛快的准了,“死吧,为师很久没吃狗肉了,尸身留下为师会好好享用。”
这么多年没见了,师父你依然冷酷无情爱无理取闹,说好的爱狗蛋举高高呢!
李凌寒再次抹干眼泪,痛痛快快对罗兰喊了一声大师兄,“大师兄,以前多有得罪,都是凌寒的错,大师兄心中不快尽可责罚凌寒。”
“不用,我忙着帮师父恢复功力。”罗兰示意唐二继续赶马车进城,他去把茶肆的陶土茶碗还回去,一派云淡风轻,“反正师父恢复了,会打断你三条腿。”
举高高?佞修掂量了下自己如今的臂力,扛袋大米都去半条命了还举这么大一男人?
“举你个仙人板板,不如你来举我啊。”
“=W=好久没听师父骂我了,甚是想念。”
狗蛋表示也要上马车和三生有幸得以再次相见的师父父好好联络感情,佞修表示上来吧,马车小你没地儿坐就蹲角落。进了车厢李凌寒发现被五花大绑的唐门一只,他下意识想一掌拍死他,“毒刹杀手唐宴?”
“别打,我还指望拿他去衙门换赏金。”
“师父,他不值钱,才200金。”
“你有两百金?”佞修挑眉问。
自从重生后裤兜里再也没钱了,李凌寒眨了眨眼睛,“咱们还是送他去衙门吧。”
等罗兰回来发现车厢里多了长手长脚大个子的李凌寒,罗兰还没开口,佞修先开口赶李凌寒,“你去外面跟唐二作伴去。”
唐二很不满在外面嘟嚷,“我不喜欢和别人坐在一起。
等马车进了长安城,李凌寒说要去信使那给天策府寄信说暂时不回去的事情,唐二举着钵说要去城里最出名的湖杨酒楼“化缘”,罗兰跟佞修去押送唐宴去衙门。
城里亭台楼宇数不尽,雕梁画柱技艺高湛,城中守卫看着都比别处来得有精神。
衙门在西市里头,用走的路有点远,到了西市后往来行人更多了,这里充满了人们生活的喧嚣声,街上摆的小摊摊主可劲儿地扯着嗓子向行人推销商品。
太阳有些大,人多就显得特别热。
佞修走到西市时候脸色就白了,被捆得结实只有两条腿是自由的唐宴看不下去了,轻轻开口,“你去一旁休息片刻,喝些水。”
“哪有那么弱。”佞修还想继续走。佞修以前别说走几步路了,就算被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捅了几个血窟窿,该走的路一步一个血脚印也会走完。
罗兰从旁摊子买了伞给他遮着太阳,还有几个桃子给他解渴生津。
吃的东西佞修来者不拒,伞被佞修拒绝了,“又不是走几步就倒的小娘子,没下雨撑什么伞。”他捧着桃子张嘴要啃,身旁的路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无声倒下。
倒下的是个穿着湖绿锻衣鬓角花白的50岁大爷,他躺在路中央像是胸口中箭一样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指着佞修。就像现场指认凶手一样。
佞修很快反应过来。这绝壁是碰瓷!想讹老子!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岂是好糊弄的!
桃子也不吃了,只见佞修宽大衣袖一挥,弱柳扶风不堪重负,如残蝶将死翩然倒地,躺在了老大爷身旁,他惨白的脸色透露着他身体羸弱,躺在地上佞修捂着自己胸口“气息奄奄虚弱不堪”对瞪眼的老大爷说,“大爷,好巧,你也胸口疼么。”
罗兰默默捂脸。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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