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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言盛夏.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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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言盛夏
文 / 云深处
高中时,运动场的一次意外碰撞,促成徐籽言和夏宇畋一段难忘的初恋。可惜,夏宇畋的母亲从中作梗,徐籽言忍痛斩断情丝,主动分手;夏宇畋心灰意冷,留学国外。多年以后,盛凌霄敲开籽言紧闭的心房,而当籽言正欲敞开胸怀之时,却再度遇上即将与盛凌霄的堂姐盛凌云结婚的夏宇畋。刻骨铭心,再度相遇,是喜是悲?夏宇畋:“徐籽言,这辈子我做的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爱上你!”盛凌霄:“籽言,你要多少时间我都会给你,因为我爱你!”夏宇畋,不顾一切,要与籽言重新开始。盛凌霄,默默守候,不让籽言受到伤害。究竟籽言会和谁走上幸福的红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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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北京的盛夏,闷热难当,虽已是傍晚,阳光却仍耀眼地没有一丝退去的意思.徐籽言出了地铁,沿着往家的林荫道走着。知了在道旁的树上不厌其烦地振翅歌唱,籽言停了停,抬头望向绿叶深处,阳光从缝隙处落下,斑驳地晃着她的眼睛,眼前一片白亮。曾经也是这个季节,也是在这样一个知了声声的林荫道旁,一个穿着运动校服的男生将山地车横在了她和同学的面前,墨黑的双眼似有两团小小的火焰,仿佛只要轻轻地一扇就能扬起熊熊烈火,他低沉地命令道:“上车!”
放学的人潮川流不息,尤其这条林荫道是同学们和老师们回家的必经之路,籽言和同学,山地车男生形成了一个显眼的三角形,招来很多人的侧目。“我叫你上车!”男生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意,籽言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不是害怕而是不忍,怕再对上那双深眸就会忘记老师的指责,母亲的哀求以及他父母的不屑。她深呼了一口气,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转头挽着同学的手,道:“杨影,不是说好了到你家做作业吗?快走吧!”边说边快步绕过山地车往前走。
就在此时,一辆黑色的奥迪A6缓慢地驶入籽言的视线,后座的车窗徐徐摇下,露出一张与男孩气质神似的脸庞,她见过,那是他的母亲。籽言没有停留,依旧拉着同学往前走。可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哐当一声,接着是男生的怒吼:“这市长儿子,谁愿意当谁当,我他妈当腻了!”
好友苏轻轻
刚进家门,还没脱鞋,手机就开始丁零当啷地唱起歌来,籽言忙从包里掏出手机,来电显示上调皮地闪着好友苏轻轻的鬼脸自拍照,她微微一笑,按下了接听键,说道:“大小姐,您这时间算得也忒准了点吧?我才刚到家,鞋还没来得及脱呢!”
“来不及脱就甭脱了呗!”悦耳的声音在手机的另一端响起:“我马上就到你家楼下了,等会儿一起去吃个饭!”
“啊?你该不会又和马博郁闹离家出走了吧?”籽言心里暗叫不好,上回轻轻和马博郁吵架,轻轻拉着她逛了整个通宵,当时的开场白就是这一句。
轻轻嗔怪地说道: “切,谁没事老和他闹啊?嗨,就是有个小聚会,我想拉着你一块儿去。”
“聚会啊?”籽言听了有些犹豫,轻轻和马博郁都是高干子弟,和他们一起玩的也都是些有头有脸,有钱有势的人物,只怕,轻轻口中的这个聚会小不到哪里去,况且她一向都很避忌那种所谓上流社会的活动,于是她想法儿拒绝:“轻轻啊,我刚下班,累得不行,要不我们改天再单聚?”
“不行。”苏轻轻否决地相当干脆:“我马上就到了,给你十分钟时间,我在楼下等你!”
啪的一声,电话便挂了。籽言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轻轻素来就是这种顽皮固执的性格,没有办法。
记得刚上大一的时候,她一个人来学校报道。宿管办门口挤满了带着孩子来报道的父母们,他们争着抢着给心肝宝贝儿们挑选最好的被服,脸盆,热水瓶等宿舍用品,宿管阿姨被烦地直嚷嚷:“哎哟,都是新的,有什么好挑的?”
“阿姨,麻烦帮我登记一下宿舍。”徐籽言挤到了人群中,把学杂费的收据递给了宿管阿姨,阿姨看着眼前孤零零的籽言,又看了看门口的过道上坐等着父母打理一切的同龄人,于是收起了方才的不耐,和蔼地说道:“来,进来吧!”
在阿姨的指点下,她把个人信息一一填在了登记簿上,“你家在福建啊?”看着籽言写着家庭住址,阿姨惊讶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家在北京呢,那么大老远的,怎么家里人一个都没来?”
籽言面带微笑,轻松地答道:“我爸妈工作忙,分不开身。”
“考上A大可是个了不得的大喜事,你看看外面,哪一个不是全家一齐出动来报道!工作忙?工作再忙也比不上孩子到外地上学来得重要啊?更何况上的还是A大!多少人想考A大还考不上呢!你父母也真是放心!” 阿姨啧啧地摇头,用手指着办公室堆成山的宿舍用品,道:“你看,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拿得了吗?”
籽言顺着看了过去,恩,东西确实挺多的。床垫、床褥、被子、被套、枕头、枕套还有脸盆、热水瓶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就她一个人的确搬不过来。
她捋起袖子,道:“嗯,还真拿不过来,呵呵,阿姨,我先搬上去一些,等会儿下来再搬剩下的好了。麻烦您帮我看着点儿。”
“行 !”阿姨点头:“孩子,你还要挑挑吗?”
“都是新的,不用挑了。”籽言微笑着摇了摇头,好在她没有行李,只是背了个双肩包。她看了看眼前的东西,决定先把热水瓶还有脸盆这些小件的东西拎上去。
寝室还算好找,上了三楼,按着号码顺序,不一会儿就找到了“318”寝室。籽言正欲开门,便听到里边有女生在指挥:“你把上面的栏杆擦擦,不对,再往上!恩,对,就那里,帮我多擦几遍。”
“还有你,给我把热水瓶涮涮,然后打壶热水上来!”哗的一声,门开了,一个拎着热水瓶的士兵走了出来,许是没想到门口还有人,正准备迈腿时与籽言撞了个正着,一阵叮咣乱响,籽言打了个趔趄,跌坐在地上,手上的东西全掉了。
“哎哟,搞什么嘛!”屋里的女孩听到外面很吵,就走了出来,一看见坐在地上的籽言,忙着急地上前把她扶起,一面扶一面指责那个士兵:“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快点儿帮人家把东西抱进去。”
“不好意思啊,没摔疼吧?他们这些当兵的就是这样,力气大得很,做事情没轻没重的!”
籽言一时惊讶,以为自己考上了军校,可是面前的女孩乐呵呵地把她拉进屋里,亲热地问道:“你也是318的吧?我叫苏轻轻,我们是一个寝室的。”
看着面前自称苏轻轻的女孩,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一头天生的卷发,天真无邪。籽言的心中自然生出一种喜爱,便也笑着回答:“我叫徐籽言。”
“呀,太好了,我们是上下铺!”轻轻开心地拉着她走到靠窗户的床位,床帮上贴着每个人的名字,上铺是苏轻轻,下铺就是徐籽言。都是年轻的女孩子,没几分钟就聊开了。原来,轻轻家里是陆军军区的,父母的工作都特别忙,因此特地派了一辆车带了两个士兵陪她来学校。其实,家里一直主张让她上军校,但她却从小听起床号听到烦,执意要考地方上的学校。父母拿她没辙,最后只好达成协议,同意她考地方院校,但条件是不能离开北京。相处下来,轻轻虽然有大小姐做派,但是有什么说什么从不扭捏,与籽言颇为投缘,于是之后的那三年,A大的校园里处处都能看到她俩的身影,直到轻轻的男友马博郁回国后。
盛凌霄(1)
籽言在衣柜前颇考虑了几分钟,想了想还是不要太隆重的好。于是拿出了件姜黄色的雪纺吊带裙和一件黑色七分袖针织衫,轻松不失典雅,正好适合聚会。她轻轻地撒开长发,一年前烫的发卷已经成了微小的波浪,傍晚的阳光斜射进来照着她的发丝莹泽透亮。她利落地将长发绾起,于耳后盘了个简单的发髻,这种发髻是她小时候学芭蕾时指导教的,干净利落,露出洁白的脖颈,就像优雅的白天鹅。
白天鹅?是的,他是这么形容她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出现了初见面时的情景。那是学校艺术节的前夕,舞蹈队正在紧张的排练开幕式的节目。负责编舞的老师同时还负责合唱团的排练,于是她这个舞蹈队长就得时不时地在舞蹈室和音乐室之间穿梭。
那天由于音乐带的问题,她又一次去往音乐教室。舞蹈室在科技楼的六层,音乐室在实验楼的背面,两边隔着运动场,来回得需要十多分钟的时间。平常,她都是换了舞衣套上运动式的校服再出门的,可是这次时间紧迫,她只好套上运动裤便往楼下跑。刚路过运动场,便听到咚的一声一颗足球落到她的面前。由于太过突然,她吓得往后一跳。谁知,躲过了球的反弹,却跌进了一个男生的怀里。
四目相对,顿时无声。这是她第一次和男生离得那么近,只觉得眼前的他和她班上的男同学不太一样。
可还没来得及多想,身后便传来一阵哄笑:“哟,天上还真能掉下个林妹妹啊!”这一笑让她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男生的怀中,她惊得推开他的怀抱,男生倒不在意,只等她站稳后才松开手,没理会身后的玩笑,而是问她:“你是舞蹈队的?”不知道为什么,脸上越来越热,她躲开他的目光,匆忙地点点头,便转身朝音乐室的方向跑去。
后来,他对她说:“那天你就像只白天鹅,翅膀轻轻一拍,就逃开了。”
籽言收拾完毕,在镜子前照了一照,认真地对自己说,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天鹅,我只是一只平凡的鸭子。
刚一下楼,就看到轻轻的车停在不远处,快步上前拉开车门,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冷风开那么大,不环保哦!”她一边绑安全带一边逗着轻轻。
轻轻斜睨了她一眼:“你不是怕热嘛!”便架上复古版大黑超,松了手杀,一踩油门,朝环线驶去。
从东五环开到北五环,下了辅路,绕来绕去,路越开越窄,籽言不禁鼓掌称赞:“轻轻,你开车技术是越来越好了!”轻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得意地没有做声。过了不久,终于在一座古色古香的小茶楼门前停了下来。下了车,往四处望了望,周围是郁郁葱葱的绿树,只有门前一条仅够一个车身来往的小路,茶楼内传来淙淙的古筝声,真可谓是曲径通幽。如此世外桃源的地方,也只有轻轻才能带她来。
她们俩在迎宾小姐的带领下,上了二层的大包。这个包厢约30多平米,极具特色的是房间的地板,虽说是地板其实是用玻璃做的鱼池,色泽鲜艳的鱼儿伴着叮咚的水流声在池里畅游,让人不禁忘却了都市的忙碌。
包厢的东面有一个长的茶几,一位身着旗袍的小姐正在几前表演茶艺,西面有另一位同样打扮的小姐弹奏古筝,包厢中间则摆了张圆桌,马博郁正坐在那儿悠闲地品茶。
“怎么就你一个?凌霄呢?”轻轻拉开老公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又拉开了身边另一张椅子对籽言道:“籽言,坐!”
“他出去接电话了,他家老爷子找他!”马博郁说完,便转头对籽言笑道:“福建人,到了茶馆就到了你的天下了,还不教我们几句闽南话,泡泡茶(茶读dei,第二声)!”
她白了马博郁一眼,对轻轻说:“这么久没见了,你家呆子的开场白还是那么烂!”
轻轻听完,当场给了老公一记爆栗,“是啊,最近是缺炼了!”
马博郁立马做出受伤的惨状,与轻轻一搭一唱,浓情蜜意。
说起他们俩的恋爱经过,恐怕得从幼儿园开始。
轻轻家在陆军大院,马博郁家则在空军大院,两个大院挨得很近,中间只隔了个幼儿园,虽说两个军种的孩子都来园里上课,但互相都较着劲儿,陆军与空军泾渭分明。小时候的马博郁老是落单,一不小心就被陆军的孩子欺负,轻轻经常不顾哥哥们的反对保护着他,于是乎,幼儿版的罗密欧与茱丽叶拉开序幕,当然结局可要比莎翁写得好太多了。到了高中他们俩就正式开始轰轰烈烈的早恋,双方家长看着两家门当户对便没怎么反对,只是觉得他俩年纪尚小,于是马家父母便在高三的时候将马博郁送去了美国,直到轻轻升了大四,他才学满归来。自他回来后,籽言、轻轻还有他便开始了三人行的日子,记得初见他时,他摸了摸脑袋,说了句很俗的开场白:“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籽言一声叹息,你还真是呆,难怪轻轻从小就得护着你!
有句老话说得好,傻人有傻福,多年的恋爱长跑终于修成了正果,籽言理所当然的成为他们的伴娘,而伴郎,则是刚才轻轻口中说的盛凌霄。
盛凌霄 (2)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陪轻轻挑选婚纱的时候,“籽言,博郁的发小前几个月刚回国,我请他当伴郎,哪天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轻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养成了只要一见籽言,就自动安排相亲的习惯。籽言哦了一声,自动忽略,继续低头挑着婚纱。
“他叫盛凌霄。”
她还是很耐心地哦了一声。
“盛凌云你总该知道吧?”
盛凌云?那位气质犹如谪仙的学生会副主席?舒云眼睛一抬。
“总算有点反应了!“轻轻见她神色稍有变化,对着面前这个不争气的孩子说道:“盛凌云是他的堂姐,盛家就他们两个孩子,在陆空幼儿园时,他们俩就和别的孩子不同。凌云姐从来都是那样云淡风轻,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如果说凌云姐是一阵风,轻轻地,柔柔地;那么凌霄就是一场春雨,润物无声!”
轻轻叹了一口气,言语里带着无比真诚:“籽言,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见你喜欢过谁或是接受过谁,我真希望你能见见凌霄,他绝对是一个值得你付出感情的男人!”
之后的一段日子,轻轻曾叫过她好几次,但都因为临时加班没有去成,轻轻只好放弃:“真不知道你是真忙还是假忙?”籽言仍旧漠不关心地笑着,现在见不到,婚礼那天迟早也要见到。况且,如果他真如你说的那般出众,我劝你还是不要做媒的好,鸭子是跨不进天鹅家的门槛的!
最后,他们还是在婚礼上见到了,在轻轻的介绍下,礼节性地握手寒暄,心不在焉的她并没有过多打量眼前的他,更没有发现他那双秀长明亮的眼中瞬间闪过的一道光芒,直到晚上酒宴时,她才发现身材挺拔的他居然那么地能喝,非常绅士地帮新人挡过一次又一次的敬酒,风度潇洒地喝了一杯又一杯。
酒过三巡,新娘新郎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伴娘伴郎也难得有了空闲。
“少喝点。”她递给他一杯茶:“博郁和轻轻也没那么不能喝。”
他似乎有些诧异地盯了她几秒钟,继而笑了起来,笑声爽朗无比,仿佛春天细雨,浸润心田。籽言被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心里不免有些恼,于是把茶杯往他面前一撂,便转身走了。谁知,盛凌霄却抓住了她的手臂,眼睛微眯:“我可不是笑你,我是笑我自己。你说的对,他们的酒量也没多差。我有些饿了,我想你也和我一样吧?要不,咱俩罢工,填饱肚子去吧?”
顽皮的笑意从他的嘴角扬起,籽言似乎也有了恶作剧的快乐,于是伴郎和伴娘就这么消失在酒席中,只留下了一对酒量甚佳的新人,愁眉苦脸。。。。。。
品闻茶香间,盛凌霄穿着一身简单的白T仔裤,款款而来。
有一句词,翩翩浊世佳公子,用在此刻的他身上,恰到好处。
博郁接了个电话,便拉着轻轻下楼接人去了。
偌大的房间,只有籽言一人独坐桌旁。这是自婚礼后的第二次见面,她单手托腮,微微侧头,沉浸在气韵飘渺的古筝声中,似乎没有太在意来的人是谁。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李延年的《佳人曲》铮铮入耳,拨乱了盛凌霄的心弦,以前,他总是奇怪,为什么夏宇畋总是把那副泛黄的素描图视若珍宝,虽然,他承认夏宇畋把穿着芭蕾舞衣的女孩儿画得十分传神,让人能感受到女孩的恬静,淡雅,但那也毕竟只是高中练笔的一副画而已,直到他在婚礼上见到了现实中的她,他才知道,他才明白,夏宇畋的执着原是因为她,的确是位再难得的绝世佳人。
盛凌霄 (3)
这次的聚会其实还是轻轻的有意为之,她和老公接了一通电话后就借故有急事一去不复返了。籽言啼笑皆非,但她不得不承认,盛凌霄确如轻轻所说,面如冠玉,温文尔雅,只不过,她的心早就已经拥挤得不再允许第二个人来入住,是的,她向来是如此固执地自欺欺人。
“所以,我最好不要对你抱有任何的幻想?”盛凌霄饶有趣味的扬起下巴,仔细地打量着她:“这种方法你用过几次?”
“嗯?”籽言有点莫名其妙于他的反应。
他轻笑道:“我的意思是,你用刚才的方法,成功拒绝了几位轻轻介绍来的男士?”
领悟了他的意思,籽言的脸霎时变得通红,看来温文尔雅也仅仅是表面。之前的那几位“相亲者”在面对她的婉拒时都非常的处变不惊,仿佛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毕竟都是大家出身,再尴尬也要维持表面的风度嘛!
“不过,对于你的坦诚,我还是非常欣赏。”盛凌霄的眼睛闪烁着星子般的光芒:“说实话,在第一次听到轻轻对你的介绍时,我同样抱着与你相同的想法,也同样碍于朋友的面子不得不来。但现在我毫不隐瞒地说,与你见过两次面后,我发觉我非常愿意结识你这位朋友。可以不以恋爱为前提,不以结婚为前提。因为未来究竟怎样,谁也无法预测,不是吗?”
于是,他掏出一张名片,递到她的面前:“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可以按上面的联系方式找到我。我会期待你的电话的!”含笑的话语却让人不容拒绝,这股强势似曾相识,籽言怔住了。。。 。。。
练舞结束时天已经黑了,科技楼的电闸被校工准时拉下,舞蹈室顿时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学校真抠门,我们在这里练舞还不是为了艺术节,时间一到就拉闸,黑七抹乌的,怎么走啊?”
女孩们不满的声音此起彼伏,“就是,听说夏市长这次给学校拨了50万呢!连这点电都省,也不知道要把那钱用到哪里去?”
“哼!都用在建美术馆呗!我敢打保票,如果夏宇畋在美术室画画,画到多晚都不会拉闸!”
“你也别这么说,人家夏宇畋的画的确是好,我听高二的学姐说,去年他还得了国家金奖呢!”
“恩,那倒是!他人长得也帅,个子也高,上次月考我们班刚好和他们班插考,同桌学姐还特地给我指了指呢!对了,籽言,你也见过他吧!”
“没见过,你忘了啊,我是单号,你是双号,我们不在一个教室!”籽言关上舞蹈室的门,没怎么在意地接话道。
“哦,是哦!课间操的时候我给你指指!”同学继而叹了口气:“老天有时真不公平,他夏宇畋有钱有势偏又生得那么帅,怎么好事全集中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了?不过老天又是公平的,让我是个女孩而不是个男孩,如果我要是有运气找个像夏宇畋那样的男友就完美啦!”
“想得倒美!”女孩们一阵哄笑,就这样叽叽喳喳地手牵着手在漆黑的楼道摸索,不久便下了楼。
楼前的路灯旁,有一男生轻倚着辆山地车,单肩包长长地斜挎在身上带着分慵懒的味道,昏黄的灯光将他包围,籽言认出他就是今天下午撞着的那个男生,一时疑惑,突然,女孩们中有人惊喜地低语:“夏宇畋!”
夏宇畋 (1)
夏宇畋闻声朝他们看了过来,虽然路灯光度有限,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南方的女孩个儿都不高,基本就在160上下,她有167的身高算是很高挑了,立于一群满脸惊喜的女孩当中,亭亭玉立,而她略带羞涩的神情更是与众不同。
“徐籽言!”他将车推到他们的面前,令人意外地喊了她的名字。
籽言有些愣了,身边的同学也似乎有些懵了。
“徐籽言!”他又喊了一遍她的名字。
籽言感到有人用手肘拱了供她,这才醒转过来,可还是不知该怎么回答。
身旁的女孩似乎都很知趣,见夏宇畋不再说话,于是纷纷结伴离开,只留下了他们二人,相对。
他将车骑到了她的身边,“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家。”
她一声不吭地立在那儿,手却将书包带拽得紧紧的。
他嘴角噙笑,拍了拍车座:“如果你不想因伤退出艺术节演出的话,我劝你不要拒绝我的好意。”
真没想到他的观察那么仔细,下午的那一跳,她的确将脚踝给扭了,只不过碍于他同学的哄笑,她只好吃痛地快步逃开。这次的艺术节,她是演出主力,要参加7个舞蹈的表演还有最后一场模特秀,况且她又是舞蹈队长,在这种节骨眼上,她在公在私都不能退出。刚才换鞋的时候脚踝已经肿得差点穿不了鞋了,只是因为停电,队友没有发现而已。他说的如此理所当然,让人毫无理由拒绝,籽言踮起脚坐上了后座。
“扶着我的腰,我车骑得快!”他自然地将她的手牵起,让她圈着他的腰,少女的矜持让她只拽着他的衣角,拽得手心都微微地开始出汗。
他的车的确骑得很快,风从耳边呼呼而过,她闻到他身上有股好闻的香皂味道,甜甜地,柔柔地,她似乎有些晕了。
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在科技楼下的路灯旁等着她,然后载她回家。
艺术节终于开幕了,她的表现非常出色,被学校授予了最佳贡献奖,站在舞台的中间,从校长手中接过荣誉证书,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从今天开始她就不会在科技楼练舞了。
所有的演出及文化活动在同学们的不舍下隆重地结束,她收拾了舞服,背起书包,脚却不自觉地带她走到了科技楼楼下。果不其然,路灯旁空无一人。太阳一点一点地收起光芒,她的心也一点一点地往下坠,直到路灯洒出昏黄的灯光,她终于离开了科技楼,往校门走去。
她低着头,落寞地走着,心沉甸甸地坠得发慌。不远处响起了丁玲丁玲的车铃声,声音清脆持续不停,她忽然有点烦躁,平常悦耳的车铃声竟变得如此刺耳,抬头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倚靠着山地车,身上挎着长长的单肩包。
心底的喜悦犹如鲜艳的花朵热烈地绽放开来,她一路小跑地奔了过去,不愿有分秒的拖延。当她气喘吁吁地奔到了他的面前,他笑望着她:“傻丫头跑什么?又不是不等你!”话语里的宠溺不言而喻,自从爸爸离开后,久违的幸福又来牵她的手了。
夏宇畋 (2)
高不可攀的夏宇畋恋爱了!这一消息在以学习为首要任务的重点高中来说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整个学校都为此沸腾了!不光是学生就连老师都好奇那个能引起夏宇畋注意的女生长什么样子?下课的时候,做早操的时候甚至是上厕所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旁人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籽言一夜之间成了名,她的学习成绩,她平常的生活,包括她以前的家事,都被翻了出来,成了无聊高中生活中热门的谈资。突如其来的压力,让她无法招架,但每每看到夏宇畋坦然自若地牵着车在门口等她,一切烦恼顿时烟消云散。
一天,早读课上,籽言刚拿出英文书,就听到班主任喊她的名字,“徐籽言,你出来!”班主任表情严肃,双眉紧皱。全班的同学大多抱着看戏的心情,看着籽言淡定地放下书,走出教室。
班主任的话语很直接,比当众扇她的耳光还来得伤人:“徐籽言,你知道红颜祸水是什么意思吗?平常我对你跳舞就很反对了,学习成绩又不是很好,还要去跳舞,一个女孩弄得那么野,你还有没有自尊?”
籽言一言不发,班主任也并不打算停口:“本来学生的家事我作为老师不应该管太多,但是你自己也要有自知之明。人家夏宇畋是什么人?夏市长的宝贝儿子,学习成绩好,画画方面就更不用说了。你呢?你爸爸前年因为贪污受贿判刑,你妈妈又是个普通工人,这样家庭出生的女孩更应该懂得自重,可你却偏偏不学好,读书不好好读,倒是给我早恋,找谁不好,找他夏宇畋,人家可是以后要读清华北大的人,你怎么可以去耽误人家?”
老师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句句割在籽言的心上。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耳朵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只是模糊地看到班主任的嘴还在不停地一张一合。后来,班主任拉着她下了楼,走到了校长办公室,办公室坐着三个人,校长,夏宇畋的母亲,籽言的妈妈。
籽言看着眼前,觉得胸口有一块大石重重地压着,喘不过气来。班主任,校长,夏宇畋的母亲还有妈妈,他们四个人的人影在她面前不停地转,不停地转,“够了!!!”籽言抱着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一句话:“你们放心,我不会和夏宇畋有任何的瓜葛,不会再有!”
一阵急促的闹铃声,唤醒了噩梦中的籽言,她满头大汗的坐起身,左胸口酸酸地发疼。调整了呼吸,拿起床头的闹钟,糟糕,迟到了!
春风化雨 (1)
今天开标的项目对籽言所在的部门来说,可谓是掌握着生杀大权,这是今年唯一一次采购数量如此庞大的集中招标,只要一中标,接下来的4个月,大家就可以在办公室悠闲地喝茶看报纸;可万一没中标,那么他们的年终奖金,不,严重的话是部门的全体同事,都有可能消失不见。
好死不死,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迟到,籽言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经理凶神恶煞的模样,全身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因为,那个关系整个部门是否存在的前提的标书,正锁在徐籽言的抽屉柜中。
当籽言带着标书出现在招标办公室时,负责接收招标的大婶不耐烦地用手指了指墙上的时钟:“现在10点了,半个小时前已经停止投标了!”
“不好意思,我知道标书没那么快递上去,麻烦帮个忙,谢谢,谢谢。”经理不愿意承担这个黑锅,勒令籽言,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标书上交,以弥补自己的过错。这次的确是自己的失误,籽言是又急又悔,实在是没有主意,只能一直央求着,
“不是和你说了不行了吗?”大婶露出厌恶的神情,起身推籽言出门:“出去,出去,我们还要办公,你不要妨碍我们!这次投标服务的可是政府的重大项目,像你们这样没有时间观念的公司,就算交上去,也不会中标!”
砰地一声,招标办公室的门关上了。籽言无力地靠在墙边,恨自己的无用,恨自己只会拖累他人。妈妈因为她,没有再婚,可她偏偏不争气,让妈妈在校长办公室,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夏宇畋因为她,没念完高二就出国留学,即便她知道他在走之前和学校打过招呼,不许有人为难她,可她仍旧是耽误了他的前程。
回想起昨晚做的那个真实的噩梦,她似乎觉得自己真如老师当年所说的那样,害人的祸水!
她默默走向电梯,走向正怒目圆瞪着她的经理,她知道面对她的将是一场腥风暴雨,那是她该得的报应。
“你!”瞧着徐籽言一副哀伤的模样,经理气不打一处来,可一肚子的恼怒才说了一个字就被人打断了。
“徐籽言?”
籽言抬头,看到了一身西服笔挺的盛凌霄,这是第二次看他穿得那么正式,第一次是在轻轻的婚宴上,当时的风采不输给新郎官,今天的他却带着一种威严,颇具领袖气质。他轻抿着嘴唇,眯着眼看着她:“你想通了?决定来找我了?”他转身将手中的文件交给身旁的秘书,煞有介事的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话语间带着打趣的意味:“不过现在时间还早,吃中饭的话还得等我两个小时。”
霎时,沉重的烟云被风雨消散。
籽言破涕为笑,她再一次肯定盛凌霄绝对不是轻轻口中说的那种犹如春雨般的温柔男子。不过,她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这间公司的总经理兼董事长,那天拿了名片后,她根本没有多看,只是放在钱包的某处。
“标书不是下午才集中审核吗?”一句简单的话,便将籽言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看着籽言如释重负的模样,盛凌霄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你也有怕的时候,当初拒绝我的那份快,准,狠,到哪里去了?不行,不能那么便宜了你,你得请我吃饭!”
吃饭?可是她还得回去上班呐?
看着籽言满面为难,盛凌霄的心中一快。
“请,一定得请!”突然,经理不知从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一脸奉承地说道:“这次真得好好谢谢盛总的帮忙!”然后迅速地把籽言拉到一旁:“行啊你,盛总你都认识,这回我们的标可是中定了。给你放一天假,好好请他吃饭,费用算在部门成本中心。”早晨的一切仿佛仍旧只是噩梦。事情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解决了,籽言有些来不及适应这样迅速的逆转。
跟着他到了办公室,盛凌霄便道:“你先坐着等一下,我还有些邮件需要处理,要喝什么就和Linda说。”说完,便不发一语,坐在了办公桌前。看他认真严肃的模样,她不敢惊扰他,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中,静静地喝着Linda端来的茶。好在沙发十分的柔软,乖乖地坐了半个小时,她也没觉得腰酸背疼,反而更放松地窝在最松软的深处,这几天通宵做标书,神经紧绷地没睡上一个好觉,不知不觉中她闭上了眼睛。
他忙完手中的活,发现办公室里静悄悄地,抬头望去,她正香甜地窝在沙发里睡觉。她的身体蜷缩成婴儿的姿势,双手紧紧地交叉在胸前,据说用这种姿势睡觉的人通常都没有安全感,而且心脏受压做噩梦的频率很高。噩梦?他不自觉地皱起来眉头,尽量放轻了脚步,走近了沙发,弯下腰。她的睫毛上沾着泪珠,果然,她做噩梦了。是什么让她如此难过,连睡梦中都那么伤心垂泪?他突然感到有些心疼,伸手蘸去她的泪珠,慢慢地将她禁锢在胸前的双手放了下来。不料,如此轻缓的动作还是将她吵醒了。
她一睁眼,便看到了眼前的他,离得那么近,不知有没有看错,他的脸上居然闪过一道红晕,似乎他也感到了尴尬,脸上迅速带着玩笑:“小姐,我只是收了你的标书,至于中不中标,还得看你们的实力。别那么快就放心睡你的大头觉!”
春风化雨 (2)
“我们去吃什么?”盛凌霄一面扶着方向盘,一面问。
吃什么?这可难倒了徐籽言,燕窝鱼翅?山珍海味?高档的菜名她一个也说不上来,低档的食品恐怕也入不了他盛公子的法眼。
看她一脸愁眉不展,他笑道:“有那么难回答吗?”
行,你要是觉得简单,你就说呗!“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哼!反正走部门费用,豁出去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你家在哪里?”
“嗯?”她瞪大了眼睛,没转过弯来。
“你不是说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吗?听轻轻说你手艺不错,我想去验证一下!”
“你!”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籽言一时上不来气,真恨自己那么容易就被人下了套。
“你什么你!快说地址!” 他的眉毛上扬,一脸得意,让她手足无措真是一件快乐的事。
在籽言的示意下,盛凌霄将车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路口,路口处挂着一个生锈的牌子,上面用红油漆写着“某某农贸市场”。
“怎么不去家乐福或是沃尔玛?”盛凌霄跟着籽言走进了光线欠佳,地面潮湿的小市场,看着如此环境,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现在是下午,超市的菜没这里新鲜!”
看着他和小市场格格不入的模样,籽言觉得有点滑稽。刚才停车的时候,不知有多少买菜的大爷大妈带着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准确地说是先看了他的车,再继而好奇地看他们的人。的确,如此豪华霸气的迈巴赫停在一个临时搭建的菜棚子边上是如何的不搭调啊!
“喜欢吃猪肉还是鸡肉?”
“哦,都行!”他的反应像是跟着妈妈买菜的小孩子。
“那就给你做香菇鸡翅和冬瓜排骨汤,这样猪肉和鸡肉就都有了!”
“好啊!”
“蔬菜呢?芥兰好不好?”
“不要,吃西红柿炒鸡蛋吧!我爱吃这个!”
“不会吧!”籽言顿时提高了声音,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他居然又一次脸红了,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卖鸡蛋的摊子边:“别废话,让你买就买!”
“你怕狗吗?”籽言一面转动着单元楼的防盗门钥匙,一面对他说。
“不怕!”盛凌霄没多想便脱口而出,眼睛却四处的张望,徐籽言住的小区在北京的远郊区,因为邻近地铁交通还算是便利。全部都是六层的板楼,周围绿化做得也很好,草地绿油油的,只不过停车位少,都是地面的没有地下车库。
“那就好!”籽言引着他上楼。其实很少人来过她的家,除了轻轻外,就连马博郁都不曾来过。一是因为家里很远,同事朋友都不是很方便大老远地过来。二是因为她也比较宅,平常只要轻轻不找她,她绝对是在家呆着,戴上黑框眼镜,穿着格纹睡衣抱着狗狗玩电脑。
盛凌霄算是第一个来他家的男客人,不知怎的,籽言心中老是有种怪怪的言语无法形容的感觉。
门喀啦一声开了,盛凌霄以为会有只大狗冲出来,没想到居然是一只小不点的长毛狗,毛色黑黑的,声音尖尖的,有点像猫的小家伙。
籽言的家不大,颇有日式风格。玄关处是嵌入墙体的衣柜和鞋柜的组合,换了鞋后,上了两节楼梯便进了客厅。客厅有如和室一般,中间一张小圆茶几,周围是软软的垫子,没有沙发,你只能选择躺着或是盘腿而坐,盛凌霄靠着垫子坐了下来,仰头看到墙上挂着一幅画,一幅未完成的油画,画中的徐籽言正低头绑着舞鞋。
他站起身,走到了油画面前,细细端详。呼啦一声,厨房的门开了,籽言端了一盘切好的橙子走了过来。他笑着问:“你学过芭蕾啊?”
“嗯。”她微微地点了点头,回答地慢条斯理:“小时候的事情了。”语气是如此地波澜不惊,仿佛过往只是过眼云烟,从未有过刻骨铭心。
他停了几秒,笑了起来:“是啊!谁都有小时候!”正欲伸手拿橙瓣,忽然感觉脚面湿湿的热热的,低头一看,原来是刚才的小家伙,小小的个头披着拖地的深色长毛,圆圆的小脑袋不停地一上一下,认真而又殷勤地舔着他的脚丫。“这是约克夏吧?叫什么名字?”
“牛牛。”她宠溺地说着,弯腰抱起了牛牛。
“牛牛?”约克夏这种狗他以前在英国留学时才知道的,那些高调的贵夫人每天下午茶的时候都会牵着它,全身长毛带着晶莹的光泽,好像移动的宝石。牛牛这个名字实在是不能让他与那些贵夫人的约克夏联系在一起。
“牛牛,你去跟叔叔玩,妈妈去做饭!”籽言放开了它,甜腻的嗓音满是宠溺。
“要我帮你吗?”他跟着进了厨房。
“不用,你帮我看好牛牛,别让他进厨房就行。”籽言笑着把他推到门外。在她眼里,盛凌霄和轻轻一样,绝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包括夏宇畋也是。
9
“你的手艺真不是盖的!”盛凌霄津津有味地说道。他的筷子从第一道菜上来就没有停止过,一口接着一口,吃得心满意足。虽然他吃得很多,但是吃相却一点都不难看,平稳地将鸡翅送入口中,适当地咬上一口,安静地咀嚼,下咽。似乎这样家庭出身的孩子,家教都非常的好。夏宇畋同样是这般喜欢她妈妈做的菜。
夏宇畋的爸爸当年是S市的副市长,妈妈则是某私企的领导,两人在家的日子不多,因此通常都是由家里的阿姨做饭给他吃。有一个星期五,籽言因为大扫除,放学的时间比平常晚了一个半小时,夏宇畋问她:"今天回家有点晚了,你妈妈不会说你吧?要不我叫车送你回去?”
“不用,妈妈今天上晚班。”
“哦,那你的晚饭怎么办?反正我家也只有阿姨在,要不让阿姨多做一份好了。”
籽言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妈妈给我留饭了。每次晚班都是这样,她在中午的时候会多做一些,然后温在电饭煲里,我回家只要插上电加热一下就行了!“看着他担心的模样,籽言心里很温暖,手扶着他的脸,柔柔地说道:”我妈妈做的饭可好吃了,加热以后的味道绝对不比新做的差!“
她的话没有说错,妈妈做的菜很对夏宇畋的胃口,虽然加热的米饭有点硬,但是他一口气吃了两碗。吃完了以后,抢着把碗碟都洗了。其实这是他第一次洗碗,洗洁精挤得太多了弄得满池子都是泡沫。毕竟是高中男生,玩兴大起,看到籽言笑话他不会洗碗,便立刻捧起一手的泡沫往她头上涂,她一边躲一边乐,不成想与他撞了个满怀。他一下抱着了她,像第一次遇到她那样,低头看着她。她的睫毛,长长地,密密地,像是两把刷子,只要一眨眼,那两把刷子就会在他的心里不住地挠。他忍不住吻向了她的睫毛,接下来便一发不可收拾。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她的脖颈。。。。。。
她趴在他的胸膛,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好似一叶扁舟找到了可以替它遮风挡雨的港湾。
“我们一起去北京读大学吧!”他坐起身,薄薄的棉毯从她的肩上滑落,露出雪白的肌肤,他的手轻轻地在上面来回抚摸,温柔地说道。“我的外公和亲戚都在北京,我也是因为爸爸的缘故才和妈妈过来的,回北京是早晚的事情。所以你一定要考到北京,因为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孩子毕竟还是孩子,他们的想法还是太过于简单,以至于事情发展到后来到了两败俱伤的地步。福建的高考分数向来很高,以至于籽言尽管上了本科线,但也只能考到北京的专科院校。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将志愿表填满了北京的院校,只为了固执地保留心底最深处的那一份永远不会结果的感情。
10
自从上次盛凌霄来家里吃饭后,籽言与他的联系便开始渐多。他有时会打电话约她吃饭,有时直接开车在楼下等她。在外人看来,他们俨然已经成为了一对,但实际上,他们并没有情人之间的亲热举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是否就是人们常说的暧昧?籽言摇了摇头,算了,不去想了,有这么一个朋友挺好的。
前天牛牛突然拉稀便血,鲜红的血沾满了后腿上的毛,牛牛软趴趴地瘫在厕所里,把刚下班回来的她吓得够呛。时值奥运期间,北京实行单双号,她平常光顾的黑车那天刚好限制出行。着急地她只好抱着牛牛跑出小区,希望有运气打到车。一向觉得住在东六环的郊区是个很明智的选择,安静,房价适中,户型绝好,还靠近地铁。直到看着晚上7点半,马路上便清清冷冷的时候,她才开始害怕,看着舌头都发白的牛牛在怀里一动不动,她泪流满面。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是盛凌霄。
“到家了吧?我一朋友介绍东边有个吃烤鱼的地儿不错,你要是还没吃,我顺道带你一块儿去!”清爽地声音敲进了正阴霾重重的她的心里。
“牛牛病了,拉血,好多好多,”她着急地语无伦次:“快来,上医院。”
“别哭!”他听到她泣不成声:“我快到你家了,在路边等着我!”
“嗯!嗯!”他的话仿佛是一剂强行针,给她带来了希望。
果真,不到十分钟,他的车呼啸而来。他摇下车窗:“快上车!”
“牛牛怎么了?你慢慢说!不要着急。”待她上了副驾驶的位置,他摸了摸她怀里的牛牛。
她抽泣地将整个发现过程告诉了他,他点了点头:“我认识一个教授,以前我家养的退役警犬作手术,就是他给看的。他的医院不远,我给他打个电话,我们马上就去。”
多亏有他,还好来得及时。
“狗便血有三种可能,一是得了细小或狗瘟,三是急性肾衰,三就是吃了异物导致胃肠道出血。刚才已经作了检查,排除了细小和狗瘟,你带着小狗在医院观察一天,只要不是肾衰,事情就好办得多!”医生沉稳地将检查结果表述了一番。
“你在医院好好地陪着牛牛,明天的事情我给你安排!”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出了医院。
第二天8点多就接到了公司的电话:“小徐啊,你好好养病,盛总的秘书已经帮你请好假了,这几天因为投标的事情真是辛苦你了,投标结果过两天就出了,你也好好休息几天,等身体全部康复了再来公司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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