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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英雄之一衣带水.txt

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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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英雄之一衣带水 / 静澜 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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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介绍:
鞑虏南侵,朝廷南逃,民不聊生,
征战乱世,混乱的何止时局?
夏侯、皇甫、欧阳三大世家联名广发英雄帖,武林大会风起云涌。
夏侯瑾轩身为武林世家少主,本无心江湖,
然而为情为义,却不得不投身世事的漩涡,
不被世人看好的他,如何闯出自己的天地?
他最大的对手龙溟,满腹机心、果断狠辣,
芸芸众生都在他的棋局之中。
对决在意识到之前就已经开始,
纷纷乱世,无限江山;英雄枭雄,谁主沉浮?
正文 章一 风云际会 (1)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11-18 17:32:08 本章字数:4133
八百里洞庭烟波浩渺,星罗棋布不知多少渔家水寨。沿岸的碧溪镇算不上什么大镇,但仗着水利之便,四面八方的客人来来往往,也颇热闹。
镇西头立着一座背水而立的二层小楼,飘扬的酒旗上写着葳香楼三个大字。楼下有三四十席散座,二楼迎着门的三面围着一个悬空的回廊,沿廊排了一圈雅阁。整座楼都是木制的,既无凿花亦无朱彩,算不上雕栏玉砌,倒是简练大方。
这天是腊月初三,天色阴沉沉的,乌云层卷,覆压在广阔的湖面之上。葳香楼门口挂了两层厚厚的棉布帘子,用作挡寒。帘外风舞,帘内酒香,倒似是两个世界一般。
此时尚未到晚膳时分,楼下却已三三两两地坐上了客人,看打扮,有渔民庄户、有儒袍书生、有商贾小贩、有庄稼汉,有的甚至像绿林好汉,时时传来操着各地口音的高谈阔论之声。
二楼廊上,夏侯瑾轩拾阶而下,他未及弱冠的年纪,眉清目秀,文质彬彬,颈间一枚金锁,腰间一块白玉,一身大红锦袍衬得肤色如玉,内着白缎长衫飘飘似仙,并不见得多华美,但细瞧过去,一处暗绣,几笔丹青,无不精妙绝伦,恰到好处,更显得风雅出尘。就连身后跟着的小厮向儒,一身红色短褂也是上好的料子,走起路来精神奕奕,毫无忸怩之色。这等做派,非累代富贵不能有。
夏侯瑾轩寻了一处靠窗的座位坐下,略略打量起四周,只见客人们服装不一,神态各异,但无论斯文还是豪迈,俱是精光内敛,显是练家子,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嘟囔道:“可惜可惜,竟无半个文人雅士。”向儒正熟练地吩咐伙计沏上一壶上好的金镶玉,听闻此言,忙欲出言提醒,莫要一语不慎招惹了哪位凶神恶煞,转念想了想自家少爷的性子,又不禁摇头作罢。
夏侯瑾轩对随从的担忧一无所觉,目光仍漫无目的地四顾看去,身后,酒店掌柜暮菖兰正百无聊赖地斜斜倚在柜台上,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算盘珠子,点头笑笑算作招呼。别看这位大掌柜年纪轻轻,却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泼辣爽利、八面玲珑,一手快剑功夫也俊得很。她身着一件翠绿衫子,五官十分艳丽,特别是那对含威凤目,透着一股子精明干练,现下虽是一副闲散模样,却是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哪个伙计敢偷懒耍滑,保准一个冷眼递到。
正当此时,酒楼一角坐上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说书先生,他身材瘦削,佝偻着腰,干枯的手一拨琴弦,抑扬顿挫地讲着:“自那夜叉、罗刹、修罗三部缔结盟约,去岁突然大举入寇,官军一触即溃、仓惶南顾,大好中原逐渐沦于贼人之手。贼寇凶横残暴,所到之处焚掠残杀,百姓苦不堪言,依依生死别,凄凄闻《黍离》。”说着,清了清嗓,拨了拨弦,幽幽琴声起,唱腔颇含几分悲凉,吐字听得出北音。
难得在江南听到北音唱出的诗经名篇,夏侯瑾轩顿时来了兴致,正准备凝神细听,门口的棉布帘子忽然被人掀起,未见其人已闻其声:“姐姐,姐姐,快进来暖暖。”这女声清脆动听,夏侯瑾轩不由侧目看去。
只见帘下走入一位娇俏伶俐的少女,青衣短裳,杏眼桃腮,樱唇瑶鼻,一双灵动美目仿佛时时带着笑,其后又跟进一位蓝衣姑娘,回身细细将门帘放好,又抬手抚了抚妹妹衣上褶皱。她样貌虽不如妹妹明艳亮丽,却处处透着一股子温婉沉静,眉如远山含黛,目若秋水凝波,如云秀发挽成简单的发髻,簪着白玉莲纹簪,青玉额饰缀在双目之间,更衬得眸光清润。
夏侯瑾轩不禁在心中暗赞,真是一对谪仙般的人物,俏生生往门口一立,满室生辉。
酒店伙计眼尖,忙迎了上去,笑嘻嘻地招呼道:“二位美人,里边请,打尖还是住店?”那伙计身材壮硕,浓眉朗目,头发随意地系在脑后,寻常伙计的衣饰穿在他身上,无端惹上一股草莽江湖气,不像伙计,倒像是哪个寨子里的“英雄好汉”,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二人看。
那两姐妹好似被吓住一般,怔在当场,温婉沉静也好娇俏伶俐也罢,全都只剩下一股子茫然。
夏侯瑾轩见状不禁暗暗好笑,他也不是头一天来了,这伙计自然认识,名叫谢沧行,向来大大咧咧、口无遮拦,但在他看来,这位谢大哥看似粗俗的谈吐里,时不时会透出一丝禅机。
这时,就听身后的暮菖兰恨恨骂道:“死性不改!”只见大掌柜的眼中,冷冷寒光如刀似箭地向伙计射去。仿佛是觉出了这股子杀气,谢沧行忙回过头来,赔笑道:“掌柜的有何吩咐?”
暮菖兰咬牙切齿,纤手一指:“姓谢的!没看见陆兄弟要会账吗?还不快去!”随即转向两姐妹温言道:“我家这伙计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让二位见笑了。两位姑娘容色照人,咱们这种小地方实在少见,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多瞄几眼呢!失礼之处,我给二位陪个不是。”
那年长的姑娘回过神来,忙抱拳道:“言重了。”
暮菖兰伸手一迎:“二位里面请。”侧目就见谢沧行还戳在原地,凤目立刻剐了过去,“还不走!”谢沧行却像没见着似的,不痛不痒地嘿嘿笑着。
旁边的客人见状笑道:“我说掌柜的,你怎么请了这么号人物做伙计?看把人姑娘吓的,莫不是以为你这儿是黑店了吧?”听那口气,显然甚是熟稔。
“石兄弟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谢沧行笑嘻嘻地应道,“光冲着咱掌柜的,就算是黑店,还怕没人来吗?”周围人闻言,顿时笑作一团。
妹妹点点头,不禁又偷瞟了几眼正被大掌柜拎着耳根子教训的谢沧行,只见那壮硕的大块头被窈窕俏丽的老板娘数落得毫无还手之力,狼狈不堪地讨饶不休,禁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被姐姐责备的目光一瞪才勉强收住。
两人在夏侯瑾轩的邻桌落了座。夏侯瑾轩不好再打量下去,啜了口茶水,再度听起了说书。
“话说赵铤随着众兵将一路且战且走,眼看着渡口已然在望,心说可算见着了生机。须知贼寇再厉害,终究不谙水性,这江水乃是他们的克星。可喜归喜,赵铤总觉得哪里不对,定睛望去,只见江边渡船竟不知被哪个杀千刀的凿沉了大半,歪歪斜斜地搁在浅滩上。
赵铤暗叫不妙,回头一看,心顿时凉了一大半,那可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只见地平线上扬起一阵尘烟,黑压压一片人马攒动,依稀可见竖着靛紫旌旄,必是赫赫有名的铁鹞骑无疑,再看那大纛之下,一人提枪纵马而立,身披飞鳞甲,头戴紫金盔,一张青面獠牙的铁面具,狰狞可怖。可知来着何人?”
只听那青衣姑娘悄声问道:“姐姐,铁鹞骑还有那幽煞将军,都是什么来头?”
蓝衣姑娘回道:“铁鹞骑是夜叉铁骑的精锐前锋,素以来去如风闻名,而执掌铁鹞骑的就是幽煞将军,也是夜叉部的大王子。胡人尚武,国中要职多为武官,这幽煞将军一职不啻于储君之位,就像我们中原的太子一般。”
青衣姑娘点点头,又问:“这沉船莫不是他使下的奸计?”
“多半是了。”夏侯瑾轩接过话茬,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这胡人当真好毒的心思。渡船沉的多了,官军怕是要破釜沉舟;沉的少了,争抢又不致如此惨烈。只可怜我华夏大好男儿,浑身力气全没用在杀敌上。”说到此处,不禁幽幽一叹。
靠窗一桌的汉子听得怒起,一对扫帚眉根根直立也似,拍案喝道:“这帮官军,瞧那熊样!”
“怕什么?”边上一作渔人打扮的老者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要是那帮孙子能顶用,咱们还犯得着巴巴地赶来这里开什么武林大会?”
说书先生的讲述还在继续:“话说这时候也不分是兵是官,全争先恐后地往船上爬,落水冤魂不知凡几。赵铤使出吃奶的劲儿,好容易扒住了船舷,又不知被哪只手扒拉了下去。忽听得身后号角声起,千余铁鹞骑分成三路,如饿虎扑羊一般掩杀而至。
人说铁鹞三千能抵官军十万,对付这点吓破了胆的残兵败将,还不是砍瓜切菜一般?赵铤心中一阵绝望,把心一横,高声喝道:‘兄弟们!挤不上渡船也是个死,不如跟贼寇拼了!’可哪有人理他?
就在这倾巢之际,忽见江上远帆若隐若现,有人喊了一句‘援兵到了!有救了!’一石激起千层浪,官军中的气氛渐渐变了。赵铤心中一喜,忙加把火道:‘兄弟们守住渡口!别让贼人抢了去!’这时终于有人肯听了他的话。
贼寇反应却也恁快,一名黑脸蓄须的魁梧骁将领着十余骑,一路左砍右劈,纵马直奔渡口而去,只见他从马背上抄起一柄百斤大刀,臂上肌肉贲起,猛地一声大喝,向着栈桥砍落,几刀下去,登时木屑四落,轰隆一声,栈桥远端登时塌入水中。
赵铤一惊,暗叫不妙,须知江边水浅,这援兵所乘皆为大船,不论登船还是登岸,都须得靠栈桥才行。众人也意识到要糟,忙抢上阻拦,可那十余骑甚是骁勇,牢牢守在贼将身后,栈桥又窄,当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见那黑脸贼将再度举起了大刀,这刀要是落实了,栈桥非得七零八落不可。”
讲述至此,听者俱是一脸紧张。尤其是夏侯瑾轩,一双眼睁得大大的,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说书先生。
正文 章一 风云际会 (2)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11-18 17:32:08 本章字数:3336
“折剑山庄”四字一出,立刻激起了层层回响。知道的啧啧称奇,不知道的忙向周围打听。
自从鞑虏南侵,朝廷只顾南逃,局面一时乱作一团。反倒是不少地方豪强挺身而出,招募部下,纠集乡曲,渐渐称雄一方,那些财力雄厚的世家巨族自然首当其冲。折剑山庄的欧阳家便是其中之一,在西南巴蜀地区的影响力甚至超过了积弱的朝廷。与之类似的,还有他们夏侯世家和这荆湘地界的皇甫世家,而众多武林中人齐聚于此,正是因为收到了这三大世家联名所发的英雄帖。
说书先生一怔,本想最后再揭晓答案,被这富家公子满眼期待地一瞅,只觉得无论如何也不忍拂了他的意,便答道:“此人乃是欧阳门主亲传弟子,姜承姜少侠。”
夏侯瑾轩眼睛一亮,又问道:“后来呢?”表情笑吟吟的,也没了紧张之色,接过向儒递来的茶杯,看都没看便往嘴边凑去。
“好!宰了这鞑子!”不知谁喝了一声彩,众人的情绪顿时高涨。
说书先生朝他点头致意,续道:“姜少侠武勇不凡,官军顿时士气大振。那十余骑贼兵急欲抢上相救,却被陷在阵中动弹不得。眼看黑脸贼将就要招架不住,忽听破空之声,一支羽箭冷不丁地朝着姜少侠后心射来,众人欲待示警却已是不及。”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纷纷嚷嚷着“放冷箭不是好汉”云云。
说书先生充耳不闻,伴着突然转急的弦响,字字如夏日雷雨般快速砸下:“说时迟那时快,姜少侠听声辨形,左肩一沉,这才堪堪避过箭锋。赵铤见状一惊,须知这栈桥少说也五十丈有余,寻常箭矢即便能射到,也是力有不继。再回首看去,原本立于大纛之下的贼军主将不知何时竟已欺到阵前,刚才那一箭便是他所放。
趁这一箭之机,那黑脸贼将不敢恋战,忙纵马往回逃窜。姜少侠哪肯放过,正欲急追,又是两箭齐发,皆在命门之处。姜少侠不敢怠慢,斗转腾挪间尽数避了过去,可这么一耽搁,黑脸贼将已驰回阵中。”
闻言,众人大叫可惜。说书先生却是越讲越激动:“姜少侠却不再管他,对着官军大喊:‘擒贼擒王,快放箭!’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但凡手边还有弓箭的,统统向那青面獠牙的幽煞将军招呼过去,直逼得他狼狈退回阵中。
在这须臾之间,援军大船已然驶到近前,轻功好的有样学样,不待大船停稳便飞掠而下,不慌不乱地分出几人牢牢守住栈桥,其余人等皆向阵中杀去。这些豪杰都是以一当十的近战好手,再加上贼军已陷在江边,没了纵马冲杀的优势。
眼看着援军越来越多,贼寇见势不妙,突然吹起一声号角,有人喊道:‘不好!贼子要跑!快拦住!’其实哪还用得着说?众官军从来只被人追着打,何尝有过此等追着别人打的良机?只听得江边上喊杀震天,数月以来诸般惊吓苦楚全发泄在贼寇身上,死死咬住不放,愣是让他们有马也撒不开蹄。
说书先生叹道:“这一阵箭雨,中箭者不知凡几。官军一路南逃,早就丢盔弃甲失了防护,躲闪都来不及,哪还顾得上阻拦?贼军像醒过来一般,忙张起盾牌往回撤去,虽然也有中箭落马者,但他们速度极快,一旦没了拦阻,眨眼功夫就奔出去大段距离。一脱出箭雨范围,又个个弯弓搭箭回身射去。”
唏嘘之声四起:“可恶啊!还是让他们跑了!”
“倒也未必。”夏侯瑾轩开口道,“听说贼寇行军向来不带辎重,一个人只两匹马,上了战场所带之物必然更少,放箭必不能持久。只要撑过这阵箭雨,胜负还未可知。”
闻言,众人心中燃起希望,忙催着那说书先生快讲。说书先生捋捋胡子:“这位公子所言不假。但贼寇有马,一旦冲出了包围,咱们又怎能追得上呢?”
“自打贼寇开始射箭,姜少侠就领着折剑山庄众位好手挡在阵前,以护卫身后的官军,眼看着两军越分越开,也无可奈何,忽然瞥见先前那砍断栈桥的黑脸贼将马上就要脱出战阵。这真是老对手相见分外眼红,姜少侠咬牙暗道,无论如何也要留下你的性命!”闻言,众人再度鼓噪起来。
“心随意动,姜少侠挥爪猱身飞掠而上,锋利的刃尖直抵贼将咽喉,比起之前更厉更快!说时迟那时快,那贼将颈中鲜血喷溅而出,强撑着一口气,仍想着逃。姜少侠哪肯放过,又待抢上。
这时,再听嗤嗤两声,又是那幽煞将军两箭射到。姜少侠不肯再因避退而让贼将逃脱,加之已对羽箭力道胸有成竹,只打算用铁爪将其挥开,去势丝毫未减。谁料那第二箭好生厉害,竟然后发先至。姜少侠一惊,忙挥爪砍去。羽箭应声而断,可那半截断箭竟仍是直逼心口!在场众人无不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在场听众又何尝不是如此?那说书先生偏偏停在此处,啜了口茶水,才道,“千钧一发之际,姜少侠脚步生生顿住,上身倒仰,使出一招铁板桥,半截断箭堪堪贴着面门飞过。”
众人都吁了一口气,纷纷为姜承叫好,只有那青衣姑娘脆生生的声音道:“我倒觉得那个幽煞将军很厉害呢。”
青衣姑娘吐吐舌:“好嘛,我知道了。我的好姐姐,再念下去,你就成师父了。”蓝衣姑娘脸一红,嗔了她一眼,没再言语。
向儒吓了一跳,也顾不上主仆之别,忙低声喝止道:“我说少爷您醒醒好,别在这种场合犯您的书生脾气好不好?”
大少爷倒也不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乖乖住了口。
这对主仆的互动,全落在邻座的姐妹眼里。那青衣少女扑哧一笑,凑过去低声问道:“是什么呀?”
夏侯瑾轩见有人感兴趣,心中欢喜,笑得眉眼弯弯的,煞是可亲,也不顾向儒拼命使着眼色,老实答道:“那是燕然八部向敌手表达赏识与敬意的方式,若对方接过旌旄,便是接下挑战之意。”
那蓝衣姑娘浅笑赞道:“公子当真博闻广识。”
夏侯瑾轩兴奋而又腼腆地笑了,他向来对世人推崇的文武之道不感兴趣,既不喜四书五经又不爱舞刀弄枪,偏一门心思往杂学里钻,往日里为此不知道吃了多少顿排头,此时不禁对姐妹俩生出亲切之感,说出了心里的实话:“其实这场仗,我众敌寡,却还是换来了伤亡过半的结局。若论胜败,恐怕是一场无头公案。”
“姑娘所言甚是,能长我方士气、灭敌人威风,便足可称胜。”夏侯瑾轩颔首认同,随即一拱手,“在下夏侯瑾轩,敢问二位姑娘如何称呼?”
夏侯?两姐妹相顾讶然,莫非他就是夏侯世家的公子?
正文 章一 风云际会 (3)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11-18 17:32:08 本章字数:2798
夏侯世家位于东海之滨、两浙一带,以射御之术独步武林,但最出名的却是其雄厚的财力。他们承地利之便,再打通朝廷人脉,几代以来皆奉命经营官盐。盐、铁、茶历来便是最富暴利的买卖,更何况夏侯世家的先祖还颇有远见地在造船和运输上占了鳌头,行至今日自然富可敌国。
想不到这样一位家世显赫的公子竟一点架子也无。二人心中敬佩,忙抱拳施礼,正欲自报姓名,就见厚厚的棉帘又被掀起,当先走进一人,大约四十年纪,蓄着整齐的胡子,衣饰发髻皆一丝不苟,额上几道深纹,神情不怒而威。
见到来人,夏侯瑾轩即欲起身相迎,歉意地看向姐妹二人,青衣女子笑道:“夏侯公子请便,咱们来日再叙。”
夏侯瑾轩拱手告罪,便向着门口迎了上去:“瑾轩见过皇甫世伯。父亲估摸着世伯也该到了,特命瑾轩前来相迎。”
皇甫一鸣严肃的面庞顿时变得笑容可掬:“世侄几年不见,可又长高了些。”
夏侯瑾轩眼睛一亮,忙招呼道:“皇甫兄,久见了。”笑容登时货真价实了许多。
皇甫卓一板一眼地回以一礼:“夏侯兄。”
皇甫一鸣侧首问道:“卓儿,车马可打点好了?”
“大致收拾停当。”皇甫卓恭敬应道,“父亲先行,孩儿稍后便至。”
皇甫一鸣满意地点头,正待对夏侯瑾轩说话,这位公子眼珠一转,已先一步对身后的随从吩咐道:“向儒,请世伯上座。”
向儒一怔,指了指自己:“我?”
皇甫一鸣双眉一挑,会过意来,抚须笑道:“好好。卓儿,你就陪瑾轩叙叙旧吧。晚些时候记得来向你两位世伯请安。”
皇甫卓不悦地瞪掉他的下半句,斥道:“没个正经!我自是有正事耽搁。再说,盟会定在明日,今日赶到,怎算来迟?”
夏侯瑾轩满不在乎地笑笑,对他口中的正事也浑没兴趣,拉起他就朝外走去:“既然来了这荆湘地界,就请皇甫兄略尽地主之谊,陪我四处走走吧。”
皇甫卓皱起了眉,瞟了瞟夏侯瑾轩笑盈盈的脸,最终没说什么,随着他走出了葳香楼。
此时已近黄昏,金红的太阳穿过云层,渐渐向着湖中沉去。湖边一叶扁舟滑出苇丛,便见一片湖荡,晚霞里五彩变幻,甚是妖娆。
然而皇甫卓却没有他的好兴致,双臂交叠,一本正经地问道:“说罢,你究竟要我帮你什么?莫非惹了世伯生气、要为你说项?”
“好啦好啦,”夏侯瑾轩忙不迭地打断,“我爹年富力强,轮到我还早呢!走走走,早听说洞庭‘白银盘里一青螺’的湖光山色,难得来一趟,若不纵情山水、把酒凭栏,岂不辜负了这大好河山?”
“你都比我还熟了。”皇甫卓可没这么好打发:“又何必拉我一起?”
夏侯瑾轩情知瞒他不过,狡狯一笑:“爹爹知道我又溜了,不知又要念多久。有你在,我爹就算再不满也发作不得。”
闻言,皇甫卓心思一动,不禁面露迟疑,他平日里除了读书习武,最大的爱好便是赏玉雕玉,而自己这位同样锦衣玉食的朋友从小耳濡目染下的鉴赏力自然不差。
还未等他回应,夏侯瑾轩再下一城:“明日那么大的场面,咱们总要探探周围状况,心里才有底不是?岂不比随侍在侧更能为世伯分忧解愁?”
皇甫卓略一思索,点了点头:“言之有理。三位门主齐聚于此,再加上各路头脸人物,总要谨防宵小趁机滋事。”言罢,总算迈开了步子。
见已得逞,夏侯瑾轩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忍不住说道:“不过若我是宵小,绝不做这等不智之举。在你们皇甫家的地界上闹事,不是自寻死路嘛!”
皇甫卓瞥他一眼:“全武林要是个个像你,就万事大吉了。”
夏侯瑾轩呵呵一笑,反驳道:“我虽然武艺不精,可也不是一无是处呀!”
皇甫卓挑了挑眉:“那你倒说说,若你是宵小,要怎么对付这么多英雄豪杰?”
夏侯瑾轩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首选当然是下毒,既能一网打尽,又容易撇清嫌疑,岂不干净?”
闻言,皇甫卓登时停住步子,一副又想要回去的表情。夏侯瑾轩也意识到说错了话,忙道:“别担心,一应馔果杯盘都由我爹督办准备,你还不放心吗?”
皇甫卓这才点头,忍不住旧事重谈:“你既为少主,也该多替世伯分忧解难才对。”
夏侯瑾轩笑着称是:“我这几日并非只赋闲山水,今日晚膳你就知道了。好了,你我难得相聚,不谈那些个煞风景的。”随即略带遗憾地说道,“只可惜姜兄陷在雅阁之内不得脱身。”
“姜兄也来了?”皇甫卓一喜,“听说贼寇仍盘踞关中,我以为他定会留在折剑山庄以备来犯。”
这话题成功地吸引了皇甫卓的注意力。青石板道上,两人说笑着相携而去。洞庭湖沐浴在斜阳之中,苇荡子里横着一条破旧的小渔船,船上打着瞌睡的渔夫抬起斗笠,漠然地瞅了瞅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缓缓坐起了身,伸了伸懒腰,说不出的慵懒闲散。再一个眨眼,却已不见了踪影
正文 章一 风云际会 (4)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11-18 17:32:08 本章字数:2871
到了掌灯时分,葳香楼中已是热闹非凡,缀在檐角廊上的花灯齐亮,五彩斑斓煞是好看。厅中各处燃着取暖的火塘、火盆,暖融融的甚是舒适。
三大世家门主出了雅阁,向轩厅走去。夏侯彰落后半步,低声问向儒道:“少主还未回来吗?”
夏侯彰哪里还不明白?一甩大袖,哼了一声:“胡闹!”
向儒吓得一激灵:“弟子这就去找!”
闻声,皇甫一鸣回过头来:“谁又给夏侯兄置气了?”
夏侯彰叹息一声:“还不是我那不肖子?竟还拉着卓贤侄一起。”
皇甫一鸣捋了捋胡须,呵呵一笑:“卓儿一贯稳妥,此时不回定有道理。”
“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夏侯彰忧心忡忡。
闻言,默默跟在他们身后的紫衣青年抢上一步,拱手说道:“二位门主请暂宽心,晚辈这便去寻回二位少主。”此人隆准朗目,轮廓分明,身长七尺,神态温谦持重,正是一年里声名鹊起的姜承。
夏侯彰笑道:“这如何使得?贤侄少年有为、屡建奇功,满席豪杰无不望一睹风采。若是拂了众人的意,瑾轩的罪过可就大了。”
此言一出,姜承立时低下了头,讷讷不知如何应对。
皇甫一鸣也道:“可不是吗?再说,他们都是大人了,随他们去吧。”
言及此,夏侯彰不禁又是一声叹息:“幸好有贤侄陪同,不然以瑾轩那三脚猫的功夫,我还当真放心不下。瑾轩要是有卓儿一半出色,我不知要多高兴。”
皇甫一鸣面有得色地应道:“呵呵,夏侯兄言重了。”
说话间,两人追上欧阳英,待来到轩厅,众人一番寒暄引荐、叙辈逊让,终于一一坐定。
暮菖兰见势一拍手,四大世家的仆役们鱼贯送菜肴上桌,一时水陆八珍,馔果醇醪,样样别致,倒还当真别具匠心。
三人起身,亲自将首桌每人面前的酒盅斟满,齐齐举盅,皇甫一鸣代为敬道:“诸位英雄,欧阳、夏侯、皇甫三家承诸公垂顾,今日齐聚于此,不胜感激。自神州陆沉,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失所,不胜其苦。解民于倒悬,救民于水火,乃我辈中人当为之事。有诸位英雄共襄盛举,又何愁大事不成?我们三家忝为东道,便先满饮此杯,众位请。”说罢一饮而尽,顿觉满口生香、神气酣畅,不枉夏侯家不远千里带来。
众人各自还礼,皆一饮而尽。
举目望去,三四十席竟无几处虚席,然细看之下,却似泾渭分明一般。穿着体面的世家名门,无论锦衣公子还是耄耋耆宿,都是仪态端方、举止得宜,身后还立着随侍的小厮或后辈弟子。再看另一边就没那么讲究了,吃相粗犷、喝法豪放,菜一上桌当即一扫而空,不多时便是满桌狼藉。双方各自推杯换盏好不亲切,双方之间却似对方不存在一般,连视线都少有交汇之机。倒还有些散座的宾客,他们既不想着巴结逢迎世家名门,又不想着加入那一团闹热,便只默默地吃着喝着,静静地听着看着。老江湖都知道,这些个独行侠,却往往是大有能耐却也脾气古怪的奇人异士,最是怠慢不得。
三大世家忝为东道,自然不能忽略了任意一方,而这先后次序,那也是大有讲究,弄不好不是被嗤失礼于贵客,就是被说瞧不起绿林好汉。幸好东道有三家,大大地省了麻烦。
此时,皇甫一鸣正按着资历辈分沿着世家名门一一敬去,欧阳英则爽快地与众豪杰干了一碗又一碗,而夏侯彰则仔细小心地应对着一位位散席客。
门边上一桌挤满了膀大腰圆的壮实汉子,双臂缠着绑手,个个坐得身板挺直,闷不吭声地吃着菜,中间却夹了一位娇俏玲珑的小姑娘,娇柔婉转的声音说个不停,和坐在身侧的汉子神态亲昵,不时传来格格娇笑。待夏侯彰走近,立刻停了话头,一双黑如点漆的眸子滴溜溜地睨着他,水嫩的红唇勾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她身侧的汉子只转过头来瞟了一眼,冷冷淡淡的,藏着一股子凌厉,干了杯中酒往桌上一放便算了事。
夏侯彰心中还在想着刚才那一桌人,脚步却已踱到下一桌旁。这桌上只坐了两位女客,年纪轻轻的看不出来历,两人眉目肖似,各着同款式的青衣与蓝衣,似道非道,想是同门弟子。
夏侯彰略一打量,正待举杯,两人已起身离席,拱手一礼:“蜀山弟子凌波、凌音,拜见夏侯门主。”
音量不大,但周围听得见的全都静了下来,连处变不惊的夏侯彰都不禁挑起眉,朗声道:“蜀山高徒垂顾,失敬,失敬。”蜀山二字一出,满座寂然。
自前朝几百年来,黄老之道盛行于世,蜀山更为玄门之首,传闻能窥息天理命数,在朝在野都地位卓然。但素来超然世外,若逢太平盛世向来踪迹杳无,只于乱世之中才会显露一鳞半甲,是以名号传说流传虽广,有机会一窥仙缘者却屈指可数。前朝尝派大将领十万军入川寻找,仍无功而返,不久更暴毙家中。从此蜀山声名甚嚣尘上,无人敢再造次。
无怪乎众人一愣过后,皆咬起了舌根,有道“莫怪有此般出色风貌”,有道“派这般年纪的弟子也太轻慢了些”,有回“你又怎知不是返老还童的得道仙姑?”莫衷一是。
在一片窃窃私语中,面前两位妙龄女子泰然自若,清澈明亮的双眸坦然地直视着自己,夏侯彰心中不由暗暗点头,正待说话,身后一作渔人打扮的瘦削老者尖酸刻薄地哼道:“就派这么两个女娃娃,蜀山的老道士们光忙着养鹤炼丹不成?”
凌波并未对答,只抱拳行了一礼,又转头对凌音说:“阿音,这位是常山常老前辈,以手中一柄烟袋锅自创十八式,招招有多种变化。其实这套功夫脱胎于紫宵观无常鞭法,实因老前辈二十余年前被奸人所害,只得隐姓埋名,怕牵连师门,这才改弦更张。前辈说话虽不中听,却是古道热肠,有不少事迹收录在咱们藏经阁江湖志的荆南卷中。”
凌音点点头,乖巧地抱拳说道:“凌音见过前辈。”
被人说破了隐秘事,又一番先抑后扬,那常山的脸色青白变换,一篮子冷嘲热讽全憋在肚里再也发作不得。
夏侯彰笑道:“不愧是蜀山,跳出红尘外,却能坐拥天下事。”
凌波抱拳道:“门主过誉。”
欧阳英喜出望外,忙上前举杯:“有蜀山襄助,北复中原、驱除贼寇,大事必成!”语毕一口饮尽杯中酒。
众人皆想起蜀山传说中最有名的一项,但凡蜀山支持的人,不论一方霸主、一国之君、还是一派宗师,总是最后的胜者。
凌波的目光定定地注视着欧阳英,郑重答道:“蜀山既求天道,亦护苍生。”
话音刚落,门边响起几声清脆的巴掌声,那玲珑少女格格娇笑,脆生生地说道:“说的好,说的真好!那便护一个让我我看看呀!”一边说,手中一边把玩着一枚羊脂白玉佩。
夏侯彰神色一变:“你这玉佩从何而来?”
这只羊脂白玉蝉,分明是爱子随身之物!
正文 章一 风云际会 (5)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11-18 17:32:09 本章字数:3021
话说早些时候,皇甫卓眼看着时候差不多了,便不肯再逗留。夏侯瑾轩知道他素来认真的性子,虽然意犹未尽,也只得怏怏不乐地跟着回返。
两人出了铺子,夕阳已快沉入湖底。众人收工回家,正是最有闲心也最有闲钱的时候。
铺子旁一棵老槐树,树冠团团如盖,遮了半亩光景。树下聚了一群人在看热闹,不时还爆发出一阵彩声。夏侯瑾轩好奇心起,说什么也要去看看究竟。皇甫卓拗不过他,只得叹气连连地挪动了步子。
人群中间围着一块空地,一位豆蔻少女正舞着双剑,满场如银蛇曼舞。那姑娘一身鹅黄斜襟短裳,腰间系着的红绸随着动作上下翻飞,煞是好看。再细瞧模样,笑容烂漫,许是常年在外行走,肤呈麦色,一双圆圆的大眼,十分清秀可爱,眼角一滴泪痣,又平添一抹妩媚,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皇甫卓皱起了眉:“这有什么好看的?”倒不能怪他挑剔,皇甫家以剑术见长,皇甫卓年纪虽轻,却已是造诣不凡,这寻常卖艺的花把式在他看来,自是班门弄斧了,再看看天色,他眉间的褶皱不禁更深:“走吧。”
“再等等,再等等!”夏侯瑾轩兀自看得入迷。
还未等夏侯瑾轩回应,那少女先不依了,硬生生地收了剑,怒气冲天地朝二人走来,步子踏得震天响:“喂!你是来拆台的吗?”
那姑娘却看也不看他,炯炯双目直直地瞪着皇甫卓:“好啊!本姑娘是不是花拳绣腿,咱们比过就知道。”
皇甫卓摇了摇头,老实说道:“我从不恃强凌弱。”此言一出,夏侯瑾轩不禁心中哀嚎,他这说话不留情面的习惯还是一点都没变。
果然,这热油往火上一浇,那姑娘也懒得废话,一声“看招!”一道匹练似的剑光已朝着皇甫卓的前胸刺去。
皇甫卓皱了皱眉,实在摸不准对方的火气从何而来,也不欲出手,双脚动也未动便避了过去。一剑落空,那姑娘身子顺势一旋,左腕一翻,又是一剑递出,乃是两仪剑法中最平常的一招阴阳交错,比起刚才的花哨架势,平实扎实了许多。
皇甫卓赞了一声“好剑”,收了轻视之心,不得不认真应对起来。俊美的少年和俏丽的少女一招一式一来一往,更加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槐树下登时被围得水泄不通。
可皇甫卓急着回去,没心思顾及众看客的兴致,待对方一剑刺来,两指并拢一搪剑身,正是空手入白刃中的“卸”字决,随即五指一翻,已极巧妙地把来剑牢牢捏住,便是那“入”字决。另一剑如法炮制,中了邪一般都入了他的手。少女奋力抽了抽,却纹丝不动。
众人轰然叫好。夏侯瑾轩见机成熟,正欲上前相劝,就见那少女一双明眸被熊熊怒火燃得明亮,更是俏丽非常,不禁怔愣出神。
就在此时,那少女脚尖捻起一枚石子,陡的向皇甫卓面门踢去,这么近的距离要是中了,非得磕掉一颗门牙不可。
皇甫卓只得撤了双手仰身避过,心中也不由怒气上升,正要呵斥,就听“哎呀”一声,回身一看,就见夏侯瑾轩捂着额头坐倒在地,身侧好心人正伸手相扶。皇甫卓不禁到抽了口凉气,也顾不上跟那姑娘置气,连忙抢上,问道:“伤到哪儿了?没事吧?”
那少女也没料到殃及池鱼,呆了一呆,忙紧张地凑了过去。
夏侯瑾轩缓过劲来,摆摆手道:“无甚大碍。只是要青上几天。”
少女听到这声惊呼登时吓的魂飞天外,无论横看竖看,这两位公子都不是一般人物,那劳什子的玉佩想也知道不会便宜,声音都开始发颤了:“你,你那玉佩,长什么样子?”
夏侯瑾轩一边找一边比划道:“羊脂玉蝉,约莫婴儿拳头大小。” 这每出一个字,少女的心肝都是一颤。
一听丢了东西,看热闹的怕惹祸上身,全跑的一干二净。少女顾不上心疼落了空的赏钱,一寸不落地在地上找着,恨不得把地皮翻起来。可不止她,另两人也是一无所获。
皇甫卓双眉一轩,正待发话,那少女嘴硬道:“你们也要付一半责任的,别都赖在我身上!”虚张声势地瞪一眼夏侯瑾轩,“还有你,做什么带那么多金银珠宝招摇过市,财不露白的道理你懂不懂?”
皇甫卓摇头:“既然送予你,就是你的。”
皇甫卓没好气地说:“行了,我是真的不在意。”
闻言,夏侯瑾轩立刻笑了开来,一下子爽快起来:“皇甫兄果然大度。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追究了。”
走出几步的夏侯瑾轩不禁叹道:“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你不该贪图热闹。”皇甫卓一本正经地批评道,“当然,我也不该随意与人动手。你我都要好生记住教训才好。”
“是是是。”夏侯瑾轩连忙称是,正待开口,皇甫卓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低声说道:“那个人从刚刚起就跟着我们。”说着,眼神比了比右后方,“别看”两字还来不及出口,夏侯瑾轩已下意识地扭头看去。
那人作渔人打扮,头戴一顶大大的斗笠,注意到二人的视线,忙低下头去,一闪身就不见了踪影。但仅那惊鸿一瞥,已能看出那人高眉深目,不似中原人士。夏侯瑾轩不由心中一惊,心想不会这么准,真的让他们遇到宵小闹事了吧?
皇甫卓说道:“你先回去,我跟去看看。”语毕,沿着那人消失的方向飞掠而去。
夏侯瑾轩阻止不及,心中似觉不妥,但又实在放心不下,跺了跺脚,从怀中掏出一杆判官笔,在墙根速速刻了个夏侯家记号,也提气追了上去
正文 章二 峰回路转(1)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11-18 17:32:09 本章字数:1994
夏侯彰死死盯着少女手中的玉佩,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怎么得来不重要,从谁而来才重要。”少女那娇媚的声音说道,“想要两位少爷的命,各位老爷就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吧。”
轩厅里一时鸦雀无声,都齐齐望向皇甫夏侯两位苦主。皇甫一鸣上前一步,冷哼一声:“宵小之辈也妄图要挟?皇甫家之人宁洒热血也绝不向贼人低头,纵然死了也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
“皇甫兄说的不错,”夏侯彰长叹一声,“贼人挟持犬子和贤侄,正是忌惮你我二人,若我等束手就擒,怕是反倒害了他们性命。”
“不错,”皇甫一鸣拔剑在手,“先擒了这几个小贼,再作理论!”
那少女扑哧一笑,嫩白素手招了招:“好呀,有本事你就来试试呀!”
听这有恃无恐的口气,夏侯彰心中一沉,不由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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