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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我期.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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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光真心不想睡,可在琅琊长公主的安抚下,眼皮眨啊眨啊眨了几下就睁不开了。
琅琊长公主见她阖了眼,又走了两圈,觉得她睡熟了,便交给奶娘,轻声叮嘱,“看仔细了。”
奶娘轻手轻脚的接过襁褓,福身道,“公主放心。”说罢,退入侧屋。
“长生可真乖巧,像她这样大的孩子,一个时辰哭三回都是有的,她倒好,一回都没有,有什么只哼哼两声。”
淑阳骄傲,“比起阿勤三个,长生最好带,一点都不用我费心。”
琅琊长公主点了点她的额头,“瞧你这样,怪不得昨儿勋儿冲我告状,说阿娘眼里只有妹妹都不疼他了。”
“阿娘是不是答应他什么了?”
琅琊长公主不说话。
淑阳提声,“阿娘!”
淑阳咬牙,“这混账东西前儿就用这方法从婆婆那骗了一匣子芝麻核桃糖,大半夜躲在被子里吃被逮着了。还真是吃一堑长一智,改成当场吃完了,这小子尝到了甜头,今儿不知道又要去骗谁,丹霞,你让人盯着点。”
“我外孙可真机灵!”琅琊长公主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笑出来了。
淑阳又好气又好笑,“阿娘你管管他,再这么吃下去,他那口牙还要不要了。”
“你小时候不也是这样的,被我管得严了,你还跑进宫找你大舅舅哭,弄得你大舅舅每回见着你就偷偷给你尝两块,你小时候见天儿闹着要进宫。”
淑阳脸红,扭过脸,“阿娘真是的,多久前的事了。”
琅琊长公主笑着擦掉眼泪,见好就收,不再打趣女儿,“小时候你最亲你大舅舅,连你爹都要往后靠,他可吃了不少醋。”
淑阳忍俊不禁,又叹道,“这些年大舅也不容易。”
琅琊长公主点头,“儿女都是债啊!眼看着九娘都十八了,这丫头还不肯嫁人,你大舅都发愁。其他事我也帮不了他,也就九娘婚事我能搭把手,你也掌掌眼,有合适的提一提。”
淑阳脸色有点古怪。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琅琊长公主正了神色。
淑阳郡主颇有点难以启齿。
琅琊长公主顿时心悬,瞪她一眼,“你还不快说,你这是要急死我不是!”
淑阳郡主横了橫心道,“九娘思慕安和。”
☆、齐聚一堂
姜家二爷,字安和。琅琊长公主顿时眼前一黑。
淑阳郡主大急,扶着琅琊长公主喂了一碗热茶,道,“阿娘勿急,二人并无私情。”
闻言,琅琊长公主缓过一口气,撑着脑袋有气无力道,“你给我好好说说,到底是这么一回事?”又恨恨的拧了女儿的手臂一把,“你瞒得我好苦!”
姜家二爷名适,字安和。自幼好文,小小年纪过目成诵,镇国公大喜,自家终于要出个文曲星,不会被指着鼻子骂粗鄙武将而无法反驳了。
镇国公原打算把儿子送到岳父俞太傅跟前熏陶,学习如何把人坑死了别人还记得你的好。可俞太傅把外孙里里外外研究了一遍,发现以外孙的心性更适合做名士,姜适自己也喜欢做学问。
镇国公倒也不强求,非逼得儿子走仕途。再说了要真能成为享誉海内外的名士,那也是光宗耀祖的事。如说琅琊长公主的驸马郑茂修,才过而立便已誉满天下。郑茂修醉心学术,带着文人学子日以继夜编撰著述典籍并广为传播,不少士人便是被他吸引而来。给皇帝一系带来的名望和人才不可估量。
仗着交情,镇国公把儿子塞了过去。不负所望,在郑茂修的教导下,如今的姜适在文坛已有一席之地,还是本朝最年轻的博士。不只在国子监任教,还跟着郑茂修编撰《启元大典》,这本集华夏古典于一体,注定会流芳百世的旷世大典。
至于九公主怎么会对姜适动心,这得说到十年前。九公主生母翎嫔病故,恰逢那时淑阳郡主出嫁,琅琊长公主膝下空虚,便把九公主接到公主府小住,这一住就住了好几年。
姜适是驸马的弟子,时常出入公主府,他在公主府都有自己的院子。
“我就说她怎么好学了!”琅琊长公主终于解开了当年的疑惑,调皮捣蛋的侄女突然扬言要做才女,还不是说着玩玩,整天围着丈夫求教,感情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是她一点都不开心,捶着着床榻道,“冤孽啊冤孽!她那时候就嚷着要嫁给安和,我只当她小姑娘胡闹。她不是嚷了一阵子就撩开了!我还笑话她虎头蛇尾,哪里想到竟是真的,早知如此,我就允她了,都怪我,都怪我!”
“阿娘莫要自责。”淑阳郡主也跟着叹了一回,比了比高度,“她那时候才多大点,懂什么。安和美姿容好风仪,最讨女儿家喜欢不过,九娘怕也只是崇拜罢了,阿娘要真是动了结亲念头,那才是笑话呢,两人可差了八岁。我估摸着也是四年前,九娘突然开了窍,可安和已经成亲生子,又能怎么着。她不就是那时候搬回宫里头的,九娘可做不来破坏人家庭的事。”
琅琊长公主仔细回想了下,“小时候她最粘安和,这几年冷下来,我只当是她长大了,知道要避嫌,原来如此!我口口声声说着疼她,竟是从来没察觉她的心思,我是怎么做人姑母的。”
淑阳郡主忙安慰自责的无以复加的母亲,“女儿家的心思,海底的针,九娘有意遮拦,谁又能想到。我不也是因为九娘酒后失言,才知道的。”那还是前年秋天,她和九公主吃蟹,一不留神喝多了。
琅琊长公主依然不能释怀,神情郁郁,突然道,“她不嫁人,莫不是还忘不了安和?”
“曾经沧海难为水!”
“可不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琅琊长公主迟疑道,“那我照着安和这样的给她找?”
“赝品再像也是赝品,阿娘难道要她一辈子陷在里面出不来。我瞧着九娘这几年一年到头碰不上一回安和,可见她有意避开,阿娘何必要让她想起来。我问过她,她现下没有成亲的意思,阿娘还是先缓缓,她的性子您也清楚,得顺着来,逼急了她什么事不敢做。反正也不差这几年了,她是公主,还怕嫁不出去不成。”
“再过几年,好的都被挑光了!”琅琊长公主着急。
淑阳郡主十分淡定,“难道就没有新人冒出来了?”
琅琊长公主一愣之后终于眉开眼笑,“那倒也是。” 小年轻好啊!都是她想左了。琅琊长公主欣慰看着淑阳郡主,“没白养你,关键时刻还顶用。”
淑阳郡主哭笑不得。
放下一桩心事,琅琊长公主便有心情感慨,“说起来,安和娶了胡氏真是委屈他了。”
“胡家老爷子对公公有救命之恩,何况当时谁能想到她是这种性子。”
“多说无益,幸好能压得住她,否则安和不知道被她拖累成什么样!胡墉不就是被他妻子拖累丢了官绝了仕途,当年那么能干的一个人啊。和他一道的,不是封侯就是拜相。妻贤夫祸少,老祖宗的话总是在理的,阿勤几个的媳妇,你可得睁大眼了,家世容貌什么都是末等,首重人品性情,其次亲眷得明理省心。”在心里加了一句,要不是你和姜进两小无猜,心意相通,就冲着金老夫人,她才不会答应这门婚事。还好,无论是姜家还是她都能弹压住金老夫人。
“阿娘放心,我有数,再说了,不是有你在吗,错不了。”
琅琊长公主被哄得笑逐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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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俞氏要回娘家一趟,如往常一般,命人将四姑娘姜瑶盈抱到降舒院,大姑娘、二姑娘要上学,倒不必担心。
淑阳郡主本就稀罕女儿,且姜适既是她小叔子又是师弟,遂她更偏疼二房侄女几分,尤其是对被生母厌恶的四姑娘更添一份怜惜。
二抬、四翻、六会坐、七滚、八爬、九扶立、周会走。四姑娘如今六个月大。
小丫鬟炫耀,“姑娘能坐起来了,坐的可稳当了。”
淑阳郡主来了兴致,“来,盈盈给伯母坐一个看看,”捡了一个金铃铛晃晃,诱哄,“坐起来了,伯母送你个好东西。”
奈何小姑娘不给面子,她正趴在姜瑶光身旁,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专心致志的看着这个比她还小的生物,时不时还伸手摸一把,然后“咯咯咯”笑。
姜瑶光很给小姑娘面子,弯了嘴角,露出浅浅的小酒窝。
“瞧这姐妹两玩的多好!”丹霞笑着道。
淑阳郡主吃味,“可不是,平日里哄半天才赏一个笑脸,今儿就跟不要钱似的洒,可见还是她们小娃娃互相了解。”
“姑娘们这么小能了解啥,估摸着就是瞧着对方新鲜。”
“才这么点大,可不是新鲜了。”
众人便笑,正笑着,就有一清亮童声传进来,“娘,我来看妹妹了。”话音未落,一锦绣华服的小童炮弹似的冲进来,无视路上的人形障碍物,目标直击床榻。
几个丫鬟险险避开,才没被撞到。然那小童毫无所觉,趴在被子上举着右手的小笼子邀功,“我给妹妹带了只金雀儿。”
淑阳郡主瞪一眼小儿子,“莽莽撞撞,摔着了怎么办?”
五少爷姜劭勋昂着头,“我怎么可能摔着。”
淑阳郡主正要说他,又有丫鬟来禀,大公子萧杞在门外。
淑阳郡主忙道,“快请进来。”看着小儿子道,“你把大公子带来的。”萧杞年初进的上书房,皇帝为他安排四位伴读,无不是功勋重臣子弟,用心昭然若揭,姜劭勋便是其中之一。
姜劭勋点头,得意洋洋道,“阿杞没有妹妹来看看我妹妹,娘让他看看吧。”
淑阳郡主脸色微变拧了儿子一把,低声道,“胡吣什么。”马上又放柔了声音道,“阿杞来了,都这个点了,留下用了膳再走,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刚进门的萧杞笑得腼腆极了,“不敢劳烦姑姑,待会儿我要回宫陪母妃用膳。”从身后宫女手里接过一锦盒,“这是我给小表妹准备的礼物。”
“让你费心了。”淑阳郡主瞧他眼巴巴望过来的样子好笑,“勋儿肯定又向你胡吹了,刚出生的小孩子可不都是一样的,前阵儿端王府不是刚得了位小郡主,阿杞难道没见过,其实都长一个样。”
不等淑阳郡主说完,萧杞的小脸就变了变。看得淑阳暗叹,这宫里长大的孩子到底是不一样的。
“妹妹有酒窝,睫毛那么长。”姜劭勋嚷嚷还比了比手指,“比端王舅舅家的好看多了。”
淑阳郡主滞了滞,再看一眼已然恢复如常的萧杞,心道,货比货得扔。
姜劭勋尤嫌被亲娘嫌弃的不够,左右脚互相一蹬就甩了鞋,利索的爬到床榻里面,冲萧杞招手,“你来看看,你来看看啊!咦,四妹妹也在。”为难的瞅一眼手上的小笼子,“我只有一只雀。”
四姑娘被叽叽喳喳的金丝雀吸引了,伸着胳膊勾,勾了几下勾不着,急了,哼哼唧唧要哭的样子。
姜劭勋下意识抱住鸟笼子,“我给妹妹的,从舅公那赢回来的。”
淑阳郡主好笑,“谁要抢你了,这么脏的东西你也给我带上床来,快拿下去,就放那桌上,先让你四妹妹玩会儿,我马上让人再去寻一只来。”
“哪里脏了,我让人洗过的,可干净了。”姜劭勋不满,可小胳膊扭不过大腿,不甘不愿的把笼子交给丹霞。
四姑娘也被人抱过去看雀,淑阳郡主又命人把姜瑶光抱到摇篮里供人围观。
姜劭勋和萧杞排排站好,姜劭勋开启炫妹狂魔模式,“你看到了吧,我妹妹很好看吧,我没骗你吧!”
姜瑶光似乎看见了小胖砸后面的尾巴在摇,乐不可支,两个米粒大的酒窝更明显了。
姜劭勋熟门熟路的伸手一戳,“我妹妹有酒窝哦!你没有!”
姜瑶光冒出不好的预感,戒备的看着萧杞。
果不其然,和姜劭勋在一起智商就直线下降的萧杞迎着姜瑶光不敢置信的目光也伸手戳了戳,被软绵绵滑溜溜的手感吓了一跳,忍不住想再戳一下。
姜劭勋伸着手拦。
萧杞抬头纳闷的看着他,姜劭勋胖乎乎的小脸上全是严肃,“不能再戳了,会痛,长生要哭的。”
姜瑶光黑线,你也知道会痛还要手贱,居然还带着唇红齿白的小帅哥一起来手贱。
萧杞低头对上姜瑶光黑黝黝的眼珠,抿了抿嘴,凑到姜劭勋耳边小小声道,“一碟桂花饴糖。”
姜劭勋心旌摇曳。
“再加一匣子琥珀糖。”
姜劭勋面露挣扎。
萧杞吸了一口气,语气沉痛,“再加一盒虎皮冰糖,不能再多了,我只有这些份例。”
姜劭勋伸出一根手指头,叮嘱,“一下,就一下,轻点哦!”
萧杞很郑重的点点头,还道,“你放心!”
丹春弯腰把打哈欠的姜瑶光抱起来,“姑娘困了,奴婢抱她去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了,提早更一下*^O^*
☆、不期而至
萧杞的表情一言难尽。
静默了一瞬,姜劭勋开口,“你不能耍赖,是你动作慢。”
“我没碰到,不算数。”
“是你动作慢!!”
“不算数!!”
“你慢!!!”
“不算!!!”
淑阳郡主看着两个小家伙越吵越大声,额头一跳一跳。
姜劭勋小朋友后知后觉终于反应过来,在淑阳郡主风雨欲来风满楼的表情下拔腿就跑。
萧杞红了脸。
淑阳郡主嘴角抽搐了下,又若无其事的露出笑靥,“勋儿胡闹惯了,若是在上书房调皮,你只管告诉我,姑姑来收拾他。”
萧杞弯了嘴角笑,“勋表弟古灵精怪,先生都夸他天资聪颖。”
“奈何都用在旁门左道上了,我生的儿子我还不清楚。”
“阿娘又说我坏话!” 去而复返的姜劭勋扒着门探进来一颗脑袋替自己叫屈。
在小伙伴面前被揭了老底的姜劭勋急的脸都涨红了,就跟被剁了尾巴似的跳起来,“不许说,不许说了!”
喜出望外的萧杞追问,“藏哪儿了?”
“嗷~” 姜劭勋尖叫一嗓子冲进来,虎着脸对萧杞道,“关你什么事,不许问!”
淑阳郡主一巴掌拍在姜劭勋头上,“没大没小,怎么和你表哥说话的。”再玩得来,君臣之别也不能忘了,怎么就选中最不靠谱的小儿子进宫了呢?淑阳郡主发愁。
姜劭勋抱着脑袋委屈极了。
萧杞眼神有些失落。
“二夫人带着二姑娘来了。”又有丫鬟掀了珠帘进来禀报。
淑阳郡主笑容淡了几分,无事不登三宝殿,“请她们进来。”
萧杞拱手,“既然姑姑有客,杞儿先告辞。”
“今儿你要陪你母妃用膳,我就不留你了,有空便来玩耍。”淑阳郡主含笑道。
萧杞笑着应了。
淑阳郡主让姜劭勋送他出门又叮嘱随行的太监宫娥仔细照看。
闻讯赶来的胡氏进门就正对上转身的萧杞,立刻堆满笑,“大公子这是要和勋儿出去玩!”不待人回话,一把将身后的二姑娘推出来,“正好惠儿也得闲,园子里的梅花开得极好,惠儿带大公子去看看。”
淑阳郡主神情变得有些古怪。
海珠白了脸,万万没想到胡氏会如此肆无忌惮,她难道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喜出望外的胡氏一脸期待的看着萧杞。
萧杞正要开口言明,却没姜劭勋嘴巴快,姜劭勋嫌弃的一撇嘴,“才不带二姐姐玩呢,动不动就哭。”
“谁哭了!” 二姑娘跺脚,撅着嘴娇声道,“梅花有什么好看的,我才不要去看呢!”
胡氏快要被拆台的女儿气哭了,昨儿她还在发愁怎么创造机会,今天大公子就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老天爷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娘你掐我干嘛,疼!”二姑娘仰着头含着泪控诉的看着胡氏。
胡氏顿时讪然,不自然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不过轻拍你一下罢了。”深悔出门前没和女儿对好话。
淑阳郡主忍俊不禁,低头掩饰了下才道,“人各有好,咱们当娘的也不能强求孩子喜欢自己中意的。”
胡氏悻悻,一时又不知如何反驳,便只当没听见,弯腰哄女儿,“园子里的梅花开的可好了,你去看看就知道,回头娘把那只碧玉镯子给你。”
不甘不愿的二姑娘听到镯子之后喜笑颜开,确认,“真的?”
“娘还能骗你不成,这下你能带大公子去园子赏梅了?” 胡氏笑得心满意足,盘算那碧玉镯子原本是给大女儿准备的,回头得赶紧再打一副来,晚了就赶不上大姑娘生辰了。
“好!”二姑娘兴高采烈的应了,走上前对萧杞道,“我们去玩吧!”
对上小姑娘灿烂如花的笑脸,萧杞小朋友词穷了。
“杞儿还得赶着回宫陪太子妃用膳,何况天色渐晚,不是赏花的好时辰,没得受了凉,惠儿还不如和盈盈去观鸟,勋儿刚拿回来那金雀儿漂亮极了。”
“这时辰还早着呢!穿暖和一点不就得了。” 胡氏着急,她们碰上萧杞一回容易吗,何况瞧萧杞模样,惠儿显然合了他的眼缘,这是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现下胡氏满心满眼的要抓住这个机会,女儿做太子妃做皇后,自己水涨船高,从此以后在姜家呼风唤雨,遂连往日憷上三分的淑阳郡主都顾不得了,“再玩一阵子也来得及赶回去用膳。”
淑阳郡主差点没被气笑了,真想呵呵她一脸,可在萧杞面前还得维护镇国公府的颜面,平复了下道,“这世上只有晚辈等长辈,哪有长辈等晚辈的理。” 说罢看都不看胡氏一眼,对着萧杞语调一转,“阿杞路上当心些,到宫里了,差个人来报一声平安。”
有点明白又有点糊涂的萧杞行礼,“多谢姑姑挂心,我改日再来看望姑姑。”
正不高兴的胡氏闻言目光一闪,也明白话说到这儿就不好再留客了,遂笑容满面,“大公子慢走!”缀在后头一路送出去。
萧杞尴尬,连声道不必,姜劭勋也嚷嚷我送他我送他,然胡氏热情的很。
淑阳郡主脸上从容的表情终于裂了,别说萧杞还没受封,就是受封了,也用不着胡氏这个国公府的儿媳如此奴颜婢膝。若依着她未出阁那会儿,二话不说就让人把胡氏拿下了。可她眼下到底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媳,淑阳郡主忍了,眼风一扫,丹春和丹眉快步赶上。
二人赶到屋外,一左一右走到胡氏跟前,也不知丹春如何动作,胡氏只觉得一阵酸麻,身子就软下来,声也发不出来。
正尴尬的萧杞一听没动静了抬头一看,只见胡氏被姑姑的两个婢女搀扶着,两人屈膝,“公子慢走。”
萧杞顾不得疑惑,几乎落荒而逃。他遇到过热情的,可胡氏这款式的真是第一次。
“诶,诶,”胡氏惋惜极了,奈何口不能言,只能眼睁睁看着金大腿离开,幸好萧杞总是还要再来的,她只要盯着长房就是。长房!胡氏就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一颗心都凉下来,她,她好像和大嫂唱反调了。
胡氏僵硬的转过脖子,对着丹春,挤出一个假笑。
丹春面无表情,“郡主请二夫人入内!”
胡氏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刚进门那会儿她野心勃勃,很想做这国公府媳妇里头的第一人,她可是姜家恩人之女不是。一开始,确实尝到了甜头,可好景不长,再一次挑衅时被淑阳郡主收拾的鼻青脸肿,几回下来,胡氏学乖了,绕着她走。
丹春心道,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胡氏只身被带进寝室,海珠原想求情让她跟进去,好歹还能圆一圆,免得口无遮拦的胡氏把淑阳郡主惹恼了。淑阳郡主看着温温柔柔水一样的美人,但她可是琅琊长公主如珠如宝捧着长大的独女,打小一应待遇不下于公主,瞧瞧本朝公主的脾气,淑阳郡主能是软和人吗?
入了室内,对上淑阳郡主阴郁的脸,胡氏忍不住哆嗦了下,心下又恨,她被太婆婆骂,被婆婆训,连长嫂都能随便给她撂脸子,可不就是欺负她娘家没人,如此一想,胡氏对萧杞的野望更盛。
淑阳郡主忍了又忍才将骂人的话咽了回去,哪怕她气得肝疼,也只是冷着声音道,“如此吃相,就不怕把自己噎着了。”
胡氏下意识反驳,“大嫂说的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
淑阳郡主冷笑一声,“别以为就你自己是聪明人旁个都是傻子,方才这屋子里头,除了杞儿还有宫娥太监,哪一个不是人精,你那点心思,在她们眼里透透的,不出明日,连圣上都能知道了,知道你如何丢人现眼!”
听她夹缠不清,怒气上涌的淑阳郡主终于忍不住摔了手中的东西,叮铃当啷一阵响,原来是一串金铃铛。
胡氏被蹦到脚边的铃铛吓了一跳,抬头对上淑阳郡主愤怒的目光,吓得噤了声。
淑阳郡主气得胸口起伏,丹霞几个忙上前顺气端水,淑阳一把推开几人,指着胡氏怒道,“我就是瞧不起你!你不想被人瞧不起,那你有本事别做丢人现眼的事啊,你是姜家媳,不是几两银子卖来的奴婢,得跪着膝盖伺候人。你想讨好了阿杞,让阿杞和惠儿投了缘,就能做人家岳母,不走直道尽想些歪门邪道,就你那做派,别说阿杞换任何一个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愿意摊上你这么个亲家,丢人!今儿我就把话放这了,日后瑶嘉姐妹几个若被高门大户挑剔,肯定是因为你这个当娘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世人都道生女肖母,你以为母亲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要养三个孙女是为了什么,就是怕她们姐妹几个被你连累了名声。可哪怕母亲费再多心思,只要你丢几回人,她这一片苦心都将付诸东流。你若是真疼她们想她们好,那就安分守己,免得弄巧成拙。”
这并非淑阳郡主危言耸听,二房三位姑娘调/教的再好,母族都是她们的硬伤,非指胡家门第低,而是胡家名声狼藉,尤其是胡家那位主母的行事作风委实令人叹为观止。
若是胡家不再出幺蛾子,胡氏安分守己,凭着姜家,三位姑娘还能得个好去处,但是那些一等一的人家却是难了,门当户对的闺秀多得是,凭什么要娶一个后面有一大摊糟心事的媳妇。胡氏和胡家早已名声在外,瞧瞧胡家儿孙婚嫁的艰难,再看看胡氏是怎么嫁进来,是胡朱氏以旧恩裹挟才把胡氏嫁进来的。
谁让二十年前,镇国公欠了胡父一条命,镇国公留下信物道,他日但有所求,莫敢不从。十年后,胡朱氏带着信物上门要求兑现承诺。自己许下的诺,就是跪着也得应。
胡氏摇摇欲坠,脸色从白到青再到红,连哭都忘了。她把四姑娘当仇人,对前头两个女儿却是慈母心肠,她做一切不都是为了她们嘛,怎么到了淑阳郡主口中就成了害她们。大公子身份尊贵,未来更是不可限量,她奉承些才是应有之义。胡氏无论如何都不觉自己哪儿错了,但淑阳郡主话中有一点她却是不得不承认的,胡家在外头的名声确实不大好,至于她自己的声誉如何,胡氏下意识拒绝深想。可女儿们是姜家女,胡家又能影响到哪儿去。胡氏半信半疑,加之淑阳郡主罕见的疾言厉色,脑子里一团乱麻。
淑阳郡主观她神色,心知又是对牛弹琴,这些年下来,她对胡氏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早几年还有爱屋及乌之心,想着不教而诛是为罪,还愿意向她说道说道,事实证明都是白费口舌,人家照样冥顽不灵,时至今日真恨不得人道毁灭了才好。刚才也是气得狠了才与她理论,恹恹道,“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胡氏还没醒过味来,便被丹霞和丹春扶着向外走,出了门,惶惶不安的海珠迎上来,打量胡氏神色,碍于人前,不敢细问,赔着笑从二人手中接过胡氏。
屋里头淑阳郡主且没功夫再生胡氏的气,胡氏看中了萧杞,这不是个事,但若让皇帝知道,以为镇国公府想出一个皇后,那就是大事了!
越想越是不安心,淑阳招手唤来心腹,命她向俞氏禀一声,正好可以让俞太傅掌掌眼。
打发了人出去,淑阳郡主叹一回气,打一进门,胡氏眼光扫都不扫四姑娘一眼,就跟没生过这女儿似的,何其凉薄。再想胡氏差点掐死四姑娘,这样有违人伦的大错,也不过是禁足半年罢了,胡氏她还怕什么,她自然有恃无恐,都敢到她院子里撒野来了。长辈俱在,她也不好越俎代庖,免得伤了情分。公婆都是明理人,怎么在胡氏的事上就失了利落,难不成真要让她捅出大篓子来才罢休。
作者有话要说:
掉落更新一枚~<( ̄ˇ ̄)/
☆、厝火积薪
俞氏此去娘家是为了姜五郎的婚事,那一日并非为了搪塞皇帝,女方祖父乃俞太傅故友,这桩婚事便是俞太傅牵线,若非这位故友辞世,去年春就下定了。
皇帝毫无征兆要姜家尚主,姜家摸不清皇帝是心血来潮还是另有所图,当今心思难测是出了名的。
俞太傅辅佐皇帝四十载,二人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要说当今天下最了解皇帝心思的,俞太傅当属第一人。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细说下俞太傅,此人就是个活着的传奇。
俞家不似姜家草根出身,俞家是传承百年历经几朝不倒的世家,在属于世家的黄金时代里,煊赫更盛于皇族。自晋朝起,世家逐渐没落,寒门崛起,中央集权,然而即便如此,俞家在晋朝三百九十七年间也出过三位丞相、五位尚书,三品以上官员共二十七位,还出过两位皇后、五位王妃、三位驸马。
偏偏没出过一位掌兵的武将,俞家由盛转衰的关键就处在这茬上。登基三年的晋灵帝竟然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把先帝的慧贵人成氏从庙里接出来封为贵妃,从此宠冠六宫。不过二年,俞后不明不白的薨了,成氏轻而易举入住椒房殿,晋灵帝对成氏言听计从,成家子弟各个身居要职,其中几个还颇擅征战,把持了军权,一时之间,成家如日中天,连宗室都要退避三舍。成家党同伐异,不过六七年光景,便有成半朝之称。
俞家纵使底蕴深厚,势力盘根错节又如何,从来都是枪杆子里出政权,那几年俞家被打压的厉害,然瘦死骆驼比马大,联合各方势力勉强周旋。却没料到,成家竟然在中秋宫宴上设伏,诛杀异己,同时派兵包围各府,要赶尽杀绝。
彼时俞太傅正因谏言而被罢官,郁闷之下带着幼女便是俞氏访友散心,逃过一劫。俞家嫡枝百余口人唯有其嫡长孙俞赫在家丁拼死护卫下逃出升天。
昔日煊煊赫赫的俞家轰然倒塌,祖孙三人狼狈逃离京城,隐姓埋名避入下姜村。
前半生,俞太傅乃世家嫡子,慧颖绝伦,年少成名。十七岁的探花郎,春风得意,娶得是门当户对,才貌双绝的贤妻。少年风流,不愿入朝,便携娇妻纵情山水,以文会友。声名远播后,入朝为官,廷上有手握实权的父兄保驾,后宫有做母国的长姐护航,本人也有真才实学,一路走来,政绩斐然,如若晋灵帝没半路抽风,被成氏迷了心窍,俞太傅很有可能是俞家在晋朝的第四位丞相。
偏偏,晋灵帝抽风了!人到中年的俞太傅遭逢巨变,家破人亡,流落乡野。
俞太傅的后半生就是卧薪尝胆报仇雪恨重拾荣光的逆袭。
晋朝末年天灾不绝,国祚早已风雨飘摇,灵帝和成氏还倒行逆施制造人祸,惹得天怒人怨。果不其然,在祟昌起义之后,义军四起,各方豪杰纷纷自立,天下四分五裂,王室日卑,朝廷也不得不南迁,北方大片土壤被群雄割据。
俞太傅顺势恢复身份,他没有去投靠哪一方势力,摆出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架势,依然留在下姜村。
俞太傅名声在外,上门请他相助者不计其数。皇帝也是其中之一,当时皇帝只是个占山为王的土匪,美名其曰五莲义军,麾下九千人,他还不是大当家,只是个七当家。俞太傅就瞧中他了,跟着他上山做军师去了。时人觉得俞太傅眼瘸,事实证明,他老人家独具慧眼。
谁能想到众人眼中的乌合之众力压群雄,率先攻破杭州城门,挟天子以令诸侯,最终荡平四野,问鼎至尊。
俞太傅也成功让晋灵帝一脉和成氏党羽伏诛,报了血海深仇。他还被加封为太傅,本朝的太傅乃辅弼国君之官,掌管全国的军政大权,其权在丞相之上。
在俞太傅告老之后,皇帝将太傅一职从体系中抹去,言大周仅一太傅尔。
俞太傅这一生可谓是大起大落,尝尽人间疾苦和荣华。如今这位刚刚迈入杖朝之年的传奇老人正在斗鸡。
俞太傅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时髦人物,斗鸡走狗遛马,所有纨绔会的他都会,致仕后,他老人家便把年轻那会儿的爱好都捡起来了,一直引领京都潮流。
见到俞氏,俞太傅将手中谷子一扔,捧着水盆的丫鬟趋步上前,俞太傅边洗手边道,“来啦!”
俞氏应了一声,接过丫鬟手中的锦帕替俞太傅擦干手,笑问,“最近哪只表现好?”
俞太傅指着一雄赳赳气昂昂的黑色大公鸡大为得意,“黑将军表现不错,把季老头那缸三十年的女儿红都赢来了,正巧你来了,让伯儒下衙后来用晚膳。” 镇国公现名姜伯儒,原名姜大彘,贱命好养活嘛!跟着俞太傅识了字后,觉这名颇有些难以启齿,便请俞太傅根据生辰八字,结合阴阳五行改了现名。
俞氏想了想,府中无要事便道,“那我这就唤人与他说一声。”
“我瞧你模样,有事?”俞太傅抬了抬眼。
俞氏道,“瞒不过父亲。”便将洗三那日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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