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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行占有.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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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强行占有
作者:夏末秋
01.黑色周五
暗黑的会议室内只有投影仪发出的蓝光。
“我真受不了。”
耳旁低不可闻的抱怨唤回宋楚的注意力,她瞥了眼身旁的陈媚,小声问:“怎么了?”
陈媚瞪了一眼台上正在讲解“文化建设年”方案的女人,脸露轻蔑,“你说她这人怎么能这样无耻,这个方案明明是你做的,现在搞得是她的智慧成果一样。”
“这是咱们处所有人的智慧。”宋楚真诚地说。
对于宋楚不以为意的态度,陈媚无奈地叹口气,“你呀,总是这样,苦活累活全你干,露脸邀功的事却被她抢走。”
“工作本来就要分工嘛。”宋楚打着哈哈,“我适合做幕后,何曼娜性格开朗、人又漂亮,适合做台前。”
“切!”陈媚瞄了眼台上精致妆容的女人,不屑地说,“论漂亮,她连你三分之一都不及,不过性格比你开朗倒是不假。你看上至局长,下至科员,她对谁都笑语盈人,可我觉得她越这样越假。”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这么回事儿。”宋楚感慨道。
看破红尘?宋楚苦涩一笑,真看破了才好呢,她就是看不穿,才端出淡然清冷的架子,忽悠别人,却忽悠不了自己。
陈媚小声絮叨片刻,忽然想到前些天老公说的事儿,便停住话头,戳了戳宋楚的手臂,“小宋,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陈姐。”宋楚打断她的话,波澜不兴地说,“我已经结婚了。”
陈媚怔了一瞬,明白过来时,不禁提高嗓门,惊讶地问出,“什么?你结婚了?”
陈媚见众人又转过头去,才压低声音问,“你真的结婚了?”
宋楚点点头。
“大学。”宋楚的答案应证了她的想法。
“怎么这么早就结婚?”陈媚不解的问。虽然婚姻法规定法定女性结婚年龄是20,但一般情况下,在校期间是不允许结婚的。
为什么?宋楚抿着唇,苦涩一笑,要怎么说?是说自己被强娶,还是说家人朋友联手逼她嫁人?
她轻叹口气,避重就轻,“父母安排的。”
她心疼地拍拍宋楚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女人还是要找个爱自己的男人,别什么都听父母的,苦了自己。”
宋楚自嘲地笑笑,他爱她吗?不知道。反正她不会爱他。
冗长的会议终于结束。宋楚刚走出会议室,刺耳的电话铃声就响起来,她皱起眉头,摁下接听键。
“你手机一直打不通。”低沉的嗓音里蕴着不易察觉的焦急。
“在开会,会议室屏蔽信号。”她不带感情的问,“有事吗?”
“今天周五。”电话那头的声音又恢复一贯的冷沉。
宋楚眉头皱得更紧,对呀,她怎么忘了,今天是她最厌恶的周五。
听见她没说话,彼端又传来他的声音,“爸妈都在。”
宋楚当然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就是堵住她想逃避的借口。她深吸口气,吐出胸臆中的烦闷,才说,“我知道了。”
“我来接你。”
“不用。”她拒绝,连再见都没说就直接挂断电话。
回到办公室,陈媚一见着她,便说,“正找你呢,晚上处里聚餐,你快收拾收拾,我载你过去。”
“我不去了。”宋楚放下手上的文件盒,拉下窗帘,关上门,准备上自己的衣服。
“干嘛不去?局长晚点也会过来。”
“要回家吃饭。”她解释。
“哎呀,打个电话回家说一声就行啦。”陈媚说完,又想起了那个肥头猪脑的男人,不禁眉头微蹙,不满地问,“别说他连你在外面吃饭也会不高兴。”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宋楚微怔,歪着头不明所以地注视陈媚。可陈媚却把这种沉默当作默认,心里倏地燃起一把无名火,拽住换好衣服的宋楚,霸气地说,“你今晚还就别回家了,跟着大伙儿去热闹热闹。”
见她要拒绝,陈媚又劝道,“小宋,你是个21世纪的新女性,有学历、有工作、有能力,要有自主能力,别什么都听老公的、父母的。你得为自己而活。做自己想做的事。”
宋楚垂下头,低喃,“做自己想做的事?”
“对呀。我看你也不想回家吧?那就别回去。”陈媚挽起她的胳膊,豪迈地说,“今儿,你就跟着姐姐出去做一回自己想做的事。”
如此激昂的情绪让宋楚也热血沸腾。对,她听话了那么久,今天就任性一回。
“好。”她递给陈媚一个感激的笑。
“这才对嘛。”陈媚挽紧她的胳膊,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
车到酒店门口,刺耳的铃声再次响起,宋楚看都没看号码,就直接摁下挂断,可没多会儿,手机就再次响起,并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势。
陈媚停好车,听着那绵延不绝的铃声,关切地问,“要不让我跟他说。”
“不用。”楚宋拿出手机,把电话调为飞行模式,世界从此安静。
陈媚见状,顿了顿,才由衷建议,“其实,交待一下比较好,免得他们等你。”虽然主张宋楚要勇敢地做想做的事,可交待一下总是好的。
“不用。”宋楚笑了笑,拉起陈媚往包厢走去。
02.名门媳妇
质检总局门前,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车内的男人听着电话里传出的机械女声,眉头微微拢起。
怎么会关机?没电,还是故意不接他电话?
江少卿抬眼看向7楼靠东第二间的窗户,漆黑的办公室内显然早已无人,可他苦等两个多小时的人却不见踪影。
不死心地再次拨通烂熟于心的号码,依旧是关机。想来,她是诚心不愿意接他的电话吧。
江少卿看着仪表盘上的时间,长吁口气,拨了另一组号码,“妈,我有点事要迟点回来,小楚到家了,你给我电话。”
这丫头的车还在修理厂,打车到西山肯定会比他慢,要是现在就回去,家人们又该追问怎么没去接她,到时候难免又要闹得不开心,还是等她到家,自己再出发吧。
思及此,他拧开CD,调低椅背。轻扬的爵士乐在车厢内回响,女歌手沙哑而性感的嗓音如低诉般吟唱着,随性自然,有时一段音韵中突然发出个性的语调,让心脏为之一震,深深的被牵引。这是位新晋的台湾歌手,原本以他的兴趣,是不太会留意的,只是有天在那丫头的MSN签名上看到一句,“下雨的天,适合在车厢内听迷宫,最好是一套发烧级的车载音响来播放。”
他依言去搜索了《迷宫》,才知道女歌手叫王若琳,也托了音乐界的朋友,专程从台湾带回了高保真的CD。而现在,外面有雨,车里有世界一流的音响,只是那个扬言要听的人却不知所踪。
江少卿长吁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电话响起时,他才惊觉自己竟然睡着了。把椅背调回正常位置,他接起电话,“妈?”
“少卿,小楚什么时候出发的,怎么还没到家?还有手机也打不通。”
“她手机可能没电了,我打她单位电话试试。”他拂着眉头,安抚电话那头的母亲,“她跟我说过下午有个会,可能还没结束吧。”
“这样啊,那也得打个电话回来说一声啊,你陈姨都做好饭啦,就等你们。”江母话语难掩抱怨。
“她们会议室信号屏蔽的,估计没信号。”他瞥了眼时间,说道,“妈,挺晚了,要不你们别等我们啦,先吃吧。”
电话那头静默了半晌,江母才小心试探,“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没有。”他矢口否认,然后生硬地打断母亲接下来的话,“我去接她,晚上我们就在外面吃。”
江母迟疑片刻,才无奈地说,“好吧。”
挂上电话,江少卿眼底闪过一丝阴沉。他原以为这丫头是不想搭他的车回去,现在看来,她是压根就不想回去。呵,这是第一次她敢胆大妄为到公然挑战。不过她也太天真了些,以为关上手机就能躲起来吗?
江少卿冷哼一声,拨通周延的号码,“小六,帮哥一个忙,查查楚楚的手机位置。”
他说完顿了顿,冷声补充,“精确到米。”
电话回得很快,周延报上地名,然后小心地问道,“二哥,你们又吵架了?”
江少卿苦笑地抿唇,看来外人眼里他们就是吵架专业户,谁问都加个“又”字。他叹口气,回答:“没有,她手机没电了,我找不到她。”
好在江少卿明白他的意思,接了一句,“我知道。”
挂上电话,周延盯着屏幕长长的叹了口气,感慨道,“最是情字伤人。”
**
酒店的豪华包厢内,陈媚拉了拉正在应付同事敬酒的宋楚,小声提醒:“差不多啦,这杯就不用喝了。”
宋楚回眸摆摆手,笑呵呵地说,“陈姐,没事儿,我没醉。”
“醉了的都说自己没醉,没醉的都嚷自己醉死了。”陈媚拉她坐下,又朝敬酒的男同事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回去。可这男同事也不知是看不懂她的暗示,还是故意不懂装懂,瞥了她一眼后,依旧纹丝不动地杵在原地,端着酒杯望着宋楚。
陈媚气不打一处来,瞪着男同事嚷道,“回去回去,她都醉成这样了,还敬什么敬?”
男同事也有几分薄醉,听到陈媚的喝令也不恼,反而笑呵呵地说,“不敬也成,可是小宋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陈媚不悦地问。
男同事笑嘻嘻看了眼桌上的人,说,“我这问题是帮大家问的,我们都想知道小宋是不是真的结婚了?”
还真如他所说,这问题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特别是那几个单身男同胞,纷纷屏住呼吸,注视着摇摇欲坠的宋楚。外人都知道,他们质检总局有两朵国门之花,还正巧都在政工处。一个是何曼娜,另一个则是宋楚。
何曼娜外形靓丽,性格开朗,就如一朵娇艳的牡丹,而宋楚清新脱俗、气质淡雅,更似高洁的莲花。两人都漂亮,可男人们却更喜欢看起来我见犹怜的宋楚。暗地里都在行动着,打算摘下这朵国检之花。可下午陈媚那一嗓子爆吼,却让众人心惊肉跳,也疑惑万分,他们的小花儿怎么悄无声息的就被摘走了呢?
宋楚醉眼朦胧地望着提问的男同事,调皮一笑,反问道:“你说呢?”
她本就漂亮,只是平时神色清淡,稍显朝气不足。此刻喝了酒,两颊染上桃红,再加上这娇俏的笑,瞬时就让一干爱慕者看傻了眼。
坐在对面的何曼娜把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放在桌下的手紧紧地握着餐巾。她深吸口气,扬起一抹笑,“宋楚,你老公是干嘛的,怎么结婚了也不告诉我们?”
宋楚打了个酒隔,正打算说下去,就被陈媚摁住,“喝点水,你看都打嗝了。”
何曼娜知道陈媚是故意岔开话题,再看陈媚的嫌恶的表情,便揣度,宋楚肯定嫁了个不咋样的,而陈媚怕她被笑话,所以故意不说,也难怪她要隐婚。
她冷哼一声,你越不想提,我偏要提。
“宋楚,你可不够意思,结婚这种大事,你不请其他人没关系,可咱们一个处的,你连我们都瞒着,说不过去啊!”
她诧异的望过去,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男子五官俊逸,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奇怪的是,她还觉着这人挺熟悉,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坐在门边的同事听到开门声,也扭过头去问,“先生,你找谁?走错包厢了吧?”
男子没有回答,只用眼光扫了一眼在座的人,然后笔直地朝陈媚的方向走过来,可随着距离的拉近,大家才发现,他是朝宋楚走过去的。
男子扫了眼醉醺醺的宋楚,眉头打成死结。
“回家!”他的声音很低,却不容置喙。
歪坐在椅子上的宋楚迎上他深沉的目光,眯着眼摇了摇头,嘟囔,“我还要跟他们去唱歌!”
“回家!”男子克制着不悦的情绪,机械地重复。
宋楚又摇了摇头,不过还没来得及说不,面前的男人就倏地倾身下来,伏在她耳边说,“如果你不介意被同事笑话,那我就把你扛走。”
赤*裸裸的威胁,她却不得不被威胁。真可惜,她还没醉倒不管不顾的地步。
宋楚咬紧牙,连连深呼吸后站起来,端起一杯酒,笑吟吟地说,“对不起,我有事儿先走了,这杯我干了,大家随意。”
话落,她正欲一饮而尽,手就被握住。江少卿对着众人笑了笑,说道,“宋楚喝多了,这杯我来代。”语落,就着她的手,仰头喝完杯子的红酒。
“抱歉,先告辞了。”江少卿放下酒杯,架起宋楚就走。谁料刚走出几步,包厢的门又被拉开了,因为赶另一个饭局姗姗来迟的局长和两位副局长缓步走进来。
打头的王局看清对面的来人,脚步一滞,惊讶地叫了句,“少卿?你怎么在这儿?”问完,视线一偏又看到他怀中的宋楚,更是讶异,“你跟宋楚?”
江少卿将怀里的女人揽得更紧,笑着介绍,“王叔,这是我媳妇儿!”
“你结婚了?”王局扬声。
“快3年了。”他笑道,“她喝多了,我先接回去,过段时间来拜访您。”
王局虽有很多疑问,可瞅瞅合着眼的宋楚,还是点点了头。扬扬手叫他们先走,临末还说了句,“给我向你爷爷带好。”
“好。”
直到关门声响起,一直在搜索记忆库的陈媚才啊的低叫一声,少卿?江少卿?江家的大少爷,真正的钻石王老五啊!难怪她觉着这么眼熟。
老天,宋楚这丫头嫁了这么户好人家,竟然还郁郁寡欢,这啥世道啊?
03.酒精过敏
一出包厢门,江少卿脸上的笑容便顷刻消逝。他垂眸,睨了一眼怀中站都站不稳的小人儿,厉声问,“谁准你喝酒的?”
宋楚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俊脸,骄傲地扬起下巴,“我自己准的。怎么,我连喝酒的权利都没有?”
她倔强的样子让江少卿的眉头又拢起几分,他一手托起她的下颚,“楚楚,闹够了就回家。”
她索性闭上眼,拒绝看他,不想面对他那双摄人心神的黑眸,也不想面对他的脸--别人所谓的英俊面孔。他长得好看吗?以前她觉得他很帅,可现在,她恨不得立即让这张俊帅的脸孔消失。
江少卿望着她,冷静自持的表情如斯,但是那道眼神却变得莫测难解。下一刻,修长的腿跨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腕,拖着她直接往路旁边的车子走去。
“你干嘛,放开我。”她恼怒地挣扎,却被抓的更牢,手腕被箍得生疼。
江少卿停下,眼神沉沉地望着她,手仍未松开,“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江少卿看着她,不再言语,下一秒,他伸手绕到她背后,将她整个人抛到宽肩上,全部的动作,一气呵成。
“混蛋,你放开我。”她试图挣扎,可这种姿势,她压根就逃不出他的钳制。
“我说过,不介意把你扛回去。”他扛着她,大步往路虎走去。
看见他进来,宋楚便扑过去,企图抢钥匙打开中控锁,不料被他一个擒拿,将手扭翻过来,死死地摁在座位上,“宋楚,别再激怒我。”
手臂剧烈的疼痛终于让宋楚蓄积已久的泪水滑了下来。但是,她却仍是抬高了下巴,怒视着他,一点儿也不肯示弱。
她别开眼,望向前方,冷哼道,“你一直在伤害我,不是吗?”
车行一段时间后停下来,宋楚睁开眼,看了看四周的景物,发现这是不是自己的公寓,不由皱起眉头,“送我回家。”
“这里不是你家吗?”江少卿将车泊进车库,熄火。
宋楚不想跟他讨论自己对家的定义,换了一种说法,“那你送我回我的公寓。”
“太晚了。而且,我刚才喝了酒,有点头晕。”
“屁!”她不禁爆粗口。这男人15岁时就能喝下两瓶五粮液,刚才那杯红酒能让他头晕,骗鬼都不行。
江少卿眉头一挑,失笑地抚上她红嘟嘟的脸蛋,“丫头,你说粗话。”
修长的手指从皮肤上滑过,带着□的刺激,让她打了个冷颤。
宋楚急忙别过脸,躲开他亲昵的碰触,再次重申,“我要回去,你送不了,我自己打车走。”
她说着就推开车门下来,可刚走出车库,就被江少卿堵住。
“我不会跟你上去。”她愤怒地说。
“那你觉得我会让你回去吗?”他眯起眼,直视着她。
他们就这样沉默对视,谁也不肯让步,初冬的风夹着细雨打在两人身上,可当江少卿看见她益渐发紫的嘴唇时,还是败下阵来。
“晚上先将就一晚,明天我再送你回去。”他叹息着说,“客卧有打扫,放心,我对醉鬼没兴趣。”
宋楚想拒绝的,可刚才被冷风一吹,红酒的后劲上头,让她晕乎乎的,胃里也直翻腾,压了几下都没压下来,只得扶着墙一个劲吐。
看她吐出的秽物里只有酒没有食物,江少卿的脸色瞬间冷下来。大手不轻不重地敲打着她的后背,冷声质问,“你晚上没吃东西?”
江少卿见她只是干呕,再没吐出东西,便去车内拿出面纸给她擦拭,收拾干净后,不顾她的反抗直接打横抱起她往电梯方向走。
“我知道。”江少卿低哑的说着,语气中带有难以察觉的苦涩,他太清楚她对他的评价了。
进了屋,他直接将她抱进浴室,调好淋浴的水温,又拿出一套崭新的睡衣放在矮凳上,交待完,“不要洗太久”才退出去。
宋楚环视这间几乎全新的浴室,自嘲地笑了笑。这是他们的婚房,可惜她却没住过几天。
宋楚出来时,江少卿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看到她仍穿着衬衫,眉目间有隐隐的不悦,“怎么不换衣服?”
宋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我睡哪里?先说好,我不睡别人睡过的床。”
江少卿的目色更深沉,他握紧手中的电话,沉吟良久,才开口:“客房没人睡过,我给你换新床单。”
“不用,我自己铺。”她冷声拒绝他的好意,话带讥诮讽刺,“你碰过的,也不知道干不干净。”
江少卿微微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地走进储物间,拿出一套被套放在沙发上,然后转身走进主卧。不过那巨大的关门声还是泄漏出他的怒气有多旺盛。
宋楚看着那道紧闭的门,冷笑一声,走回客卧,铺好床,再和衣躺下来。只是,紧致的衬衫贴在身上,箍得她难受,加上她有认床的毛病,在床上翻来覆去半晌也睡不着,到后来渐渐就觉得后背很痒,她挺身蹭了蹭,却越蹭越痒,甚至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她坐起来,打开床头灯,褪下衬衫才发现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色小豆豆。她一顿乱抓,在身上挠出几条血印子却还是奇痒无比,最后没办法,她只得去浴室冲凉,冷水浇在身上,非但不觉得冷,还有一丝丝清亮的舒服。
她正用花洒冲着灾情最严重的后背,浴室的门霍地被推开,江少卿铁青紧绷的脸进入视线。
宋楚吓得立即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蹲下来,喝令道:“出去!”
可惜,入侵者没有依言听话,反而大步踏进淋浴间,拉开浴玻璃门,动手关上水龙头。在触到那冰凉的水时,他咬牙蹦出,“宋楚,我想掐死你。”
她不理会他身上那股骇人的气息,只尖叫着,“滚出去。”
江少卿置若罔闻,从架子上抽出大浴巾,将她整个人包住,抱出浴室。
“你放开我!”她仍不死心,在他怀里又踢又踹,就是不肯乖乖就范。
咚!卧室的门被踹开来,宋楚被扔回大床上。一旦得到自由,她急忙翻身,可惜他却不肯放过她,单手握住她的脚踝,硬是把她拉回来。
“放开!你给我放开!”她急得用另一只脚踹他。
他不动如山,任凭她乱踹乱踢,一手已经拿起毛巾,逐寸逐寸擦拭她泛红的肌肤。
挣扎了好一会儿,宋楚踢得都累了,却还不见他停手。她终于懊恼的认命。这男人还是跟以前一样,一旦做出任何决定,就不会更改初衷,要他住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累极的她喘息地放弃挣扎,直到他拭干了水,终于松手,她才抓过被子,试图遮掩身子,没想到还没把自个儿包妥,被子又被抽开了。
“你要干嘛?”她惊恐地瞪着他,就像一直被大灰狼吓到的小兔子。
江少卿没有言语,只是伸手扳过她的身子,查看她背上的密布的小红点,“痒吗?”
“跟你无关。”宋楚试图别过身子,却被钳得更紧。
江少卿望着挣扎的小人儿,叹息着起身,离开卧室。
觑了这个空,宋楚立即裹着被子跳下床,准备锁上门。可惜刚碰上把手,就被折返的江少卿挡住。
“你出去,我要睡觉了。”宋楚双手拽住被子,防止春光外泄。
“吃完药再睡。”江少卿冷冷地说。
“什么药?”她不解。
“过敏药,你酒精过敏。”他把药送到她面前,示意她吞下去。
酒精过敏?原来身上的红疹子是酒精过敏,难怪那么痒,她还以为是新床单不干净的关系。
宋楚正欲伸手去接,却发现情况尴尬,她要是放手,被子非掉下去不可。
“你把药放下,我自己会吃。”
“不行。”
她抬起头,狠狠地盯着他,明白自己肯定拗不过他。于是,她拖着被子爬回床上,先把自己裹严实了再伸手来接药片和水。
“这下你可以出去了吧?”宋楚吞下药,把杯子塞到他手里,冷冷地下逐客令。
江少卿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不过却没有依言出去,反而脱掉鞋子爬上床,将她连人带被的搂入怀中。
“嘘。”他凑到她耳边,柔声哄着,“别闹,早点睡。”
“我不要跟你睡。”她挣扎。
“我知道。”他轻声说道,宽厚的大手将她搂得更紧。
“知道还不滚出去?”她愤怒地吼叫。
“我不在,你会睡不好。”他低语。
“屁,有你在我才睡不好。”
这一次江少卿没再跟她辩驳,只是更坚定地搂紧她,让两人的身躯之间,除了棉被之外,紧密得没有其他阻碍。
宋楚被箍在他的怀里,丝毫不能动弹,气得不停咒骂,可是他嘴里的混蛋却惬意地贴在她背上,发出均匀的呼吸。
靠,他睡着了!
骂得口干舌燥的宋楚恨不得立即爬起来宰了他,可惜被箍得死紧,压根动不了,只能累得直喘气。她气呼呼地瞪着天花板,在心里又把他骂了几千万遍,才渐渐、渐渐的放松下来。
直到怀里的人儿不再颤抖,气息也从紊乱逐渐转为徐缓时,躺卧在床上的江少卿,才微微启开眼,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04.迷乱的夜
酒精和药物的双重作用下,宋楚陷入深深的梦境。梦里是滂沱的大雨,一个小女孩儿躲在幼儿园的滑梯内,咬着手嘤嘤地哭泣。女孩儿看着手上的照片,想起奶奶昨晚说的话,“楚楚,爸爸一个人不能照顾你,给你找个新妈妈好不好?”
“不好。”小女孩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她不要新妈妈,不要任何人照顾。
宋楚拼命地跑,拼命地哭,眼泪仿佛开了闸的水龙头,怎么流都流不完。她刚想抬手去抹,却有一双温柔干燥的大手轻轻擦拭过脸颊,然后冰凉的触感落在唇上。她渴的厉害,贪婪张开嘴,接受甘甜的水源,甚至情不自禁去接触那温暖的源泉。可那阵甘甜似乎很不满她的纠缠,几欲躲避,令她烦躁地睁开了眼睛,目光倏然触及一双沉黑发亮的眸子。
“少卿哥哥。”她眨着眼,委屈地叫唤。
江少卿闻言一震,看清她迷蒙的眼神时立即明白过来,她是烧糊涂了,否则怎么会如此叫他。
“乖,不怕。”他长叹口气,拉高被子盖住她外/泄的春光。
“嘘,我知道。”江少卿俯下*身子,柔声哄道,“乖,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
宋楚依言乖顺地合上眼睛,可在察觉到他起身时,她又猛地睁开眼,泪盈盈地哀求,“不要走,陪我。”
江少卿望着身下泪眼汪汪的女人,这是他很久不曾见过的神情,扯得他的心一阵阵痛着,虽知道她是烧糊涂了,他却可耻地想要享受这久违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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