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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恶劣关系.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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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恶劣关系》
作者:迷迭
第一章
教育学院毕业典礼会场
教务长抓着手帕猛擦汗,脸色发青地瞥瞥站在身旁的校长。
“要不然怎么办?”校长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去,连嘴唇都发白,“她已经修满学分了,我们能阻止她毕业吗?”
校长没吭声,肩膀却不住地颤抖着。
“校长,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我身上有头痛药,您要不要来一颗?”
自从那个名唤梅绝招的女生在四年前入学之后,学校里的教授们都养成了随身携带急救药品的习惯,以免遇上突发状况而无法自救。
校长还是不说话,只是伸出抖得像抽筋一样的手挥了挥,表示他不需要。
“校长,您在笑?”连嘴角都抖个没完,分明是笑得肠子快打结的模样。
想当初,梅绝招以全国第一名的高分考进以培养高、国中师资闻名的教育学院时,他们这群执教鞭几十年的老人们还兴奋得开香槟庆祝,喜极而泣地庆幸有这么一号女状元入学,对校誉不知道有多大助益!
可学期还过不到一半,他们就发现当初的看法完全错了,而且错得一塌糊涂!
那个叫梅绝招的女生,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女流氓!不但事事不按照学校定下的规矩来,而且特立独行到了极点。常常逃课就算了,一个礼拜的上课日数不到一半也就算了,最该死的是她那副旁若无人的死样子,看见教授也不会点个头打招呼,经常“哈”地哼一声之后,就大摇大摆地从师长身边晃过去。
气得师长们牙痒痒的!
要是她心情还不错,偶尔来听听课,那才是所有教授的大恶梦!
她从不安分地坐在位子上,像其它人一样抄抄笔记;要是她规矩地坐在座位上,可不意味她良心发现--事实上,那表示她已经睡着了,旁人最好不要去打扰,否则她要是睡得不痛快而大开杀戒,那可是会血流成河的。
要是她清醒着,那更惨。她的最大嗜好便是指出教授们的“不当”之处,连一个小小的音节念错,她都要吹毛求疵地批评一番,惹得教授们个个不爽到了极点,想发飙却又没有合理的理由修理她。
因此,所有的教授其实都很希望梅绝招能天天缺席旷课,省得他们在课堂上被“吐槽”;当然,最好是能一劳永逸地把她二一掉,直接踢出校门,那就普天同庆了。
不过,更让人捶心肝的是,梅绝招的成绩偏偏好得让人无法借机当掉她。据她的室友指出,她回宿舍后只会做两件事--睡觉,还有举哑铃练腕力。从没看见她碰过书。可是,考试时她永远是第一名,就算教授再怎么唾弃她,也无法否认她的毕业论文出色得足以媲美硕士论文。
四年混下来,梅绝招不知气昏了多少教授,甚至连校长原来还剩不少头发的脑袋,也不知不觉问变得光溜溜,一根毛不剩。而各处室的主管们更是闻梅绝招色变,所有关于她的事情一概拒绝过问,唯恐被她用不被外人所知的手段给解决掉。
附带一提,梅绝招的“武力”也是出了名的恐怖,连体育老师都怕了她。
“她的操行成绩那么差,让她毕业,不太好吧?”
“好!有什么不好?”校长小小的倒三角眼忽地瞪大,“把她踢出去,校园才会恢复以往的平静,我等不及要让她离开学校了!”
“她是第一名?!”校长的额头爆出青筋。有没有搞错?她的操行只有六十分,平均之后还能拿第一?其它学生到底在干嘛?
“是的。”教务长不安地回答,“我之前给了她一份稿子,要她照本宣科念念就好,可是我不认为她会理我。”亏他还花了一笔钱请她大吃一顿,要是梅绝招依然不听话,也太没良心了吧。
校长当机立断,“换人!绝对不能让她上台,会损害校誉哇!”
“不!”校长用力扯着仅存的三根头发,悲怆地哀号。
终于到了致词的时候了。
瞄一眼脸色奇差的校长,表情一向慵懒而微带轻佻的梅绝招,此时却稀罕地挂着温和友善的笑意,看在战战兢兢的校长、教务长眼里,反倒像是暗藏鬼胎的奸笑“校长,各位来宾,各位同学,我是毕业生代表,梅绝招。”
令人傻眼的是,下一瞬由梅绝招口中说出的话语,却诡异得令他们差点全数跌下椅子!
“首先,我必须以私人立场,向各位教授道歉。这四年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话说完,梅绝招往后一转身,对着惊呆成一片的师长规规矩矩地鞠九十度躬。
“必须承认的是,我的所作所为并不符合你们的期望;只是,各位的所作所为,其实也不符合学生对您们的期望。”她顿了顿,“举例来说,某位知名不具教授,上课用的个案是二十年前的旧文章:另一位一样是知名不具的教授,因为身兼太多要职,上课迟到早退,连期中期末考卷题目都是助教出的。”
其它坐领干薪的例子,族繁不及备载。不少教授参与各项国科会项目,国内外论文发表了数十篇,还在肥水特多的高阶学分专班与在职进修班里奋力授课,以结识各界精英。
这些学术声望卓越的教授,却对大学部学生轻忽怠慢,教起书来漫不经心、猛打马虎眼。教授无心备课在先,又怎么能责怪她上课昏睡、甫醒来就拿问题刁难讲台上的教授?
轻描淡写的两个例子,害得遭到影射的教授在座位上猛冒冷汗,心虚的眼神直直盯着自己的双膝。好在梅绝招无意继续呛声,自顾自地将累积四年的感想滔滔不绝地发泄到底--
文不对题的毕业生感言发表完毕,梅绝招摘下头顶的方帽,往台上、台下席位一挥,在众人张口结舌的目光下,潇洒离开会场。
教务长掏出手帕猛按额角,冷汗涔涔,无暇理会校长的质疑。
翌日。
“早啊!各位姊姊。”梅绝招神采奕奕地步下楼,对着客厅里的三位姊姊打招呼。
“早。”大姊梅招弟叼着烟,头依然埋在报纸中。
“老大,一大早就抽烟很伤身耶!亏妳还是医生。”梅绝招不能苟同地皱皱鼻子,一个箭步移向沙发,迅速将手伸向梅招弟嘴上的烟。
梅招弟的视线虽然仍黏在报纸上,却丝毫不曾减慢反应的速度,身子一倾,便闪过梅绝招的袭击,顺势出手,扣住对方手腕,把她整个人甩飞出去。
“来真的?我奉陪!”梅绝招在空中稳住身子,甫着地便又一腿踢向梅招弟,摆明了要逼大姊陪她做“早操”。
“老四,妳很烦耶!”梅招弟气闷地放下报纸,一个翻身跃下沙发,两人就这么妳来我往地在客厅中对决起来。
“喂,有完没完?一大早就这么暴力,妳们没听过“一日之计在于晨”吗?”坐在餐桌前的双胞胎姊妹终于发难。先开口的是老二,早出生五分零八秒的梅再招。
“就是说啊,要是妳们精力过剩,替我煎个火腿蛋,谢谢。”老三梅快招紧跟着开口,对老大与老四的行径深感不以为然。
“想都别想!”
梅绝招避开梅招弟的一记手刀,跳到厨房朝梅快招扔了两只鸡蛋,“顺便替我煎一个,谢啦!”
“靠,老四,妳没大没小喔!”梅快招举手接住两枚“飞蛋”,不平衡地抱怨着。
“我不玩了啦,浪费体力。等一下还有个大手术,要是开刀开到一半睡着就惨了。”咬着烟,梅招弟嘟喽着踢出最后一脚,倾身卧倒在沙发上,拾起报纸继续看。
骤失对手,没戏唱的梅绝招只好收起拳脚,乖乖到厨房里倒了杯奶茶,接过梅快招替她煎的、散得不成蛋形的蛋,蹙眉评论着:“妳这是哪门子的火腿蛋?根本是“火腿与蛋”嘛!”
“不满意就不要吃,给我放下。”
“好嘛,妳好凶。”梅绝招扁扁嘴,将就着啃食起来。
梅再招看情况终于安静下来,才献宝似地亮出一本破破烂烂的小学生作文簿,嘴角还挂着一丝恶作剧的笑容--
“老四,我刚刚清仓库的时候,找到妳国小三年级的作文簿,里面的东西乱有趣的,要不要瞧瞧?”
眼见众人笑得前仰后合,梅绝招当下变脸,迅雷不及掩耳地劈手夺回童年不可磨灭的伤痕,紧紧抱在胸前。
“笑什么?那是老师没眼光,有什么好笑的!”
“那妳倒是说说,妳当时的志愿是什么?”梅招弟感兴趣地瞟向眼色不善的梅绝招。
迟疑半晌,梅绝招才小小声地说出她的幼年志向--
“科学小飞侠。”
“难怪老师要骂妳头壳坏去。”梅快招笑得差点断气。科学小飞侠?她干脆写飞天神龟算了。
“妳批评得很中肯。”梅再招点头附和。
“笑啊,笑死妳们好了。”梅绝招把脸别开,气鼓鼓地盯着窗外。
“老四,那妳现在的志愿是啥?”梅招弟比较实际地问道。昨天是老四的毕业典礼,听说她还当众糗了混吃等死的教授们一顿。可她真的要去当老师吗?
“我是混教育学院毕业的,除了当夫子,还能有什么选择?”
“当老师?凭妳这副德行?”梅快招摇头慨叹:“又一个摧残国家幼苗的杀手产生了。”
“胡说!我是国家复兴的新希望。”梅绝招骄傲地拍拍胸脯。
“那好,世界和平就看妳的了。”梅再招镇定地喝完奶茶,拍拍屁股走向她的书房,“妳们慢慢唬烂,我要为浪费地球纸资源而努力去了,拜拜。”
“大作家要赶稿去了呀?”梅绝招嗤之以鼻地说着风凉话。
梅再招是个作家,不过写的不是罗曼史,而是那种血溅五步、断手断脚齐飞的暴力美学作品,到现在梅家人还不能了解那种作品为什么能有销售量。
“我也准备要上班了,今天有打靶训练。”
梅快招收拾一下桌面,换上制服准备出门。
老三梅快招是个赫赫有名的女警,至于哪里有名,跟她的名字“快招”有绝对的关系。据说由她做笔录时,犯人都会在五分钟之内坦承自己犯下的罪刑,并且涕泗纵横地忏悔自己的堕落,因而在警界声名大噪。
别人不知道这个中玄机,可梅家人就心知肚明了。梅家四个姊妹都是从小练武长大的,身手不俗,下手非常狠毒,曾有不长眼的色狼被打得住院半年的纪录。而梅快招更可怕,纤细秀雅的长相下隐藏着杀气腾腾的个性,胆敢惹她的人都会被打得死去活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是如何让犯人坦承罪刑的。
梅快招热爱自己的工作--因为可以合法踩躏败类。
待那对气质回异的双胞胎双双退场之后,梅绝招望向梅招弟--
“老妈跟老爸呢?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影?”
“天晓得,大概又一起去鬼混了吧。”梅招弟耸耸肩,拎起公文包准备去医院,“老四,那妳实习的学校找好了没?有没有锁定哪所学校?”
梅绝招眼中射出一缕精光,嘿嘿干笑两声。
“那是当然!知道我为什么要进我最讨厌的教育学院吗?”那可是所出了名的保守制式学校,与她不羁的性子根本相冲。
梅招弟心照不宣地层眉一笑。“复仇?”
“答对了!”梅绝招的脸上堆满笑意,却是那种让人看了会心惊胆跳的恶笑。
“我要回我“亲爱”的母校励名中学报答“师恩”,感谢高中三年来他们的“照顾”。”
“这么说,妳打算亲手毁掉那所学校?”老四的个性是全家人中最激烈的,有仇必报,并且奉送高额利息。
“没那么严重。我只是对现任校长非常不满。”梅绝招眼中盛满残酷的杀气,“我不会让学生倒霉,他们很无辜。我只会把那个教育界败类整得死去活来,让他活在如炼狱的烈火中。”
四年前,她的母校让她对教育产生无可救药的厌恶感,让她偏执地针对所有教育界人士“施暴”。现在她终于摆脱当学生的岁月了,对于那名借着教育名义、行摧残学生之实的烂人,她再也不会放过--
“不过,妳不担心被革职吗?毕竟他是妳未来的头家。”梅招弟认清现实地指出。
梅绝招自信地微笑。“放心,我会好好拿捏分寸,让校长气到脑中风、又不能拿我怎么样。”
“好宏大的志愿,加油啊。”即使身为大姊,但梅招弟是不会插手这件事的,她比较喜欢在旁边看热闹。
“谢谢,我一定会。”
第二章
阔别四载,她终于回来了,回到这个令她痛恨到想用原子弹轰掉的地方。
私立励名高级中学,大家口耳相传、有口皆碑的霹雳升学名校,每年的升学率皆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俨然成为地方的骄傲。
可是有谁知道,这金光闪闪的升学招牌是怎么弄出来的?
梅绝招不屑地将手上的学校简介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
为了让参加联考的学生都是精英,学校在入学时便做了能力分班;而那些不幸被分到后段班的学生,就是学校亟欲除去的对象;于是放纵他们在外头闯祸,届时再以各种理由逼他们退学,以达到升学率超高的校誉口碑。
她更不会忘记,那位不擅言词,生性内向的同学,在默默隐忍两年后,选择割腕自杀、却又幸运获救后,在苍白病房里那空茫无神的表情。
“是他叫我去死的。”
那位同学在梅绝招前往探病时,低着头这么告诉她。
她当然知道,那是导师惯常羞辱人的用词。而她从来就将那些叫骂当成耳边风、听过就忘。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不受影响地相信自己的价值,在她眼前这个善良敦厚、只是不擅长念书考试的同学,却在自己的尊严日复一日被导师全盘践踏后,做出了伤害自己生命的事。
后来那位同学办了休学,没再回学校,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而梅绝招日渐积累的怨气也在半年后爆发,终于让她也被踢出学校。
现在她回来了,以一名老师的姿态。
她要当年恣意践踏学生尊严的人,付出代价!
开学典礼上,校长领着梅绝招到台上就坐,眼下却被梅绝招一身另类到极点的奇装异服吓个半死!
踩着鞋跟足足有十公分高的皮靴,穿上迷你牛仔裙,还有全黑加绣骷髅头的皮衣,耳上一排叮叮咚咚的银耳环,再顶着挑染了五种颜色的头发,梅绝招的模样根本像是蹲在路边,一抖一抖的女飞仔!
“不好看吗?”佯装出天真烂漫的模样,梅绝招咯咯笑着,“我觉得很帅耶!这是今年最ㄅㄧㄤˋ的劲装说。”
“为人师表,打扮成这样成何体统?!”校长咬牙切齿地训道。
“真的不好吗?”梅绝招委屈地扁扁嘴,开始解扣子,“那我马上脱掉,校长不要生气喔!”
“可是您不是说我这样有失体统?我看我还是脱了吧。”
“那好。”梅绝招笑咪咪地将衣服扣好,抬头望着松一口气的校长,“既然您说不计较,那我以后不管怎么穿,您都不会干涉是吧?”
正想再跟这姓梅的老师谈判,台下的学生却已集合完毕,准备开始升旗典礼了。
叹口气,校长决定晚点再慢慢修正梅绝招的偏差行径。在主持典礼前,他低声交代着:“待会儿我会让妳上台讲几句话,记得,妳是我们学校的杰出校友,要勉励学弟妹们像妳一样,以拿下全国联考榜首为目标而努力。明白吗?”
“明白。”梅绝招绽出白痴般天真无邪的笑靥,让校长被假象迷惑。
“那就好。”校长吁口气。
前些日子,当梅绝招谦恭有礼地赴学校申请实习时,让他吓得差点跌下椅子!还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机会遇见这个人间凶煞,没想到此刻她就站在他面前,还热切积极地想回母校实习。
再见梅绝招,他的心情很复杂。当年梅绝招拿下全国榜首,让励名中学瞬间红遍全国,下届招收学生时,不但班班爆满,还增额录取一大票人。
掩饰着内心些微的不安,校长上了台--
“各位同学,今天我们很高兴看见当年拿下大学联考全国榜首的杰出学生--梅绝招,回到母校任教,这真是我们励名中学的荣耀!现在就让我们欢迎她对大家说几句话!”
对着校长微微颔首,梅绝招眼中闪过一丝阴险的光芒。接过麦克风,她当下爆出一句令所有师生瞠目结舌的话--
“各位同学,其实校长说的是谎话,我没有资格从这个学校毕业。”
“梅绝招!”校长惊愕得差点跌下椅子。她在说什么?!
“我没有说谎喔!”梅绝招露出如天使般纯洁无邪的笑容,“我在联考前三个月就被学校退学,我是用同等学历的资格考上大学的;因为当了榜首,校长才补一张毕业证书给我,顺便把我列在该年杰出学生的名单之内。对不对啊?校长?”
众人质疑的眼光纷纷钉在脸色铁青的校长身上。
“看我干嘛?你们不要听她胡说!”天啊,当初真不该心软,让这个梅绝招回学校实习!她之前那副感谢师恩的嘴脸,根本是装出来的!
“校长,您好讨厌喔,怎么说人家胡说呢?”梅绝招无辜地从皮包中掏出一张保存良好的古老通知单--“你们看,这是当时的退学通知书,我还留着当纪念喔。”
众人睁大眼睛拚命往前瞧,梅绝招又笑呵呵地补上一句:“我当时被退学的原因是--殴、打、师、长,很了不起吧?”
说这话时,梅绝招还刻意瞟瞟校长,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让所有曾领略她威力的教员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从脚底一路发麻到头皮。
“能回到这个学校真好,我一定会好好认真教学,以报答诸位老师当年的“爱护”。那么,我的致词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语毕,梅绝招潇洒自得地转过身,将麦克风塞回抖个不停的校长手上,俯下身在他耳边说道:“我、回、来、了,亲爱的校长。”
在校长充满恐惧的注视下,梅绝招挥挥手,扬长而去。
教师办公室里,梅绝招百无聊赖地支着下巴发呆,顺便打呵欠。
搞不好在教室门口贴她的照片,还可以避邪咧。
不过说真格的,经过刚刚这么一闹,敢来找她的人也未免太猛了。刚刚几个老帅只是经过她身边而已,立刻就摆出面对毒蛇猛兽的戒备神情,只差没在她身边立个“内有猛兽,生人勿近”的牌子。
看来,她甭想跟其它老师打交道了。
一个抖得会“牵丝”的声音唤住了梅绝招的注意力。她懒散地一转头,便瞥见一个身材瘦小的男老师站在五公尺外,朝她畏畏缩缩地发话。
“干嘛?”梅绝招不感兴趣地转着铅笔玩。这种没胆的家伙,她连看一眼都觉得浪费力气。
啧!超没种的。
“不敢拿过来啊?你把课表折成纸飞机,射过来好了。”梅绝招提议道。她现下根本是豺狼虎豹的代名词,也不奢望有勇者敢来接近她。
男老师怯懦地拚命点头,低头把课表折成纸飞机射过来之后,便飞也似地逃之夭夭了。
梅绝招嗤笑一声,伸手抓住看来跟折它的人一样蹩脚的纸飞机,低头拆将起来。
抬手望了望腕上的表,再过不了多久就开始第一节课了。她将桌上的教科书随意一收,便大大方方地在众老师的目送之下,离开教师办公室。
梅绝招一走,方才死寂如坟场的办公室瞬间陷入嘈杂如菜市场的状态之中,每个老师都迫不及待地讨论起关于梅绝招的事情--
“喂,有没有听到?教务处要让那个新来的教高三良班耶!”
“有没有搞错啊?她好歹也是个女生,看起来又矮矮小小的,教得动那群不良分子吗?”
“我赌一千,姓梅的在两个星期之内会递辞呈。”
“我赌一个礼拜之内,三千!”
懒洋洋地走到了最偏远的旧校舍,梅绝招心下立即有了概念。
会被安排到这种破烂的教室上课,那高三良班绝对是被放生的班级,准备在联考之前将他们全数留级或退学的。
哼!所以教务处要她来带这种班级,看能不能让她自动辞职。
想得美!她绝对会“与学校共存亡”,不搞垮学校,绝不轻言闪人!
踏着嘎吱作响的木板楼梯,梅绝招步上三楼。才刚走到楼梯转角,一阵男女嬉戏声便清晰地传入她耳中,有男生低低的笑声和女生撒娇般的嗲笑声--
真的是听不下去了。梅绝招清清嗓子,大摇大摆地走到那对调情中的男女面前。
“喂,上课时间,你们在干什么?”
那对情侣楞了半秒,男生随即摆出漫不经心的脸色,斜眼瞟着梅绝招--
“要妳管啊?妳混哪一班的?我可是有人罩的!”
看来她保养得不错,起码比实际年龄短少五岁,梅绝招忖道。“谁罩你啊?报来听听。”啧!满口江湖话,现在的高中生有够不良。
“我三良的,老大当然是武哥!怎样,怕了吧?”
“你是高三良班的?”梅绝招蹙眉。
“带你回教室。还有,下回想种草莓给我滚回田里,不要在这里搞,了不了?!”梅绝招脸色不善地斥着,拖着人走的动作一点也没有减缓。
“妳他妈有什么资格管我?!”男学生气急败坏地骂出脏话,伸手想扯开梅绝招的手臂。
一听见脏话,梅绝招眼中霎时射出雷霆闪电,转头用力一戳男学生的额头!
“靠!小鬼骂什么脏话!没水准!”
“妳可以骂“靠”,我就不能骂?妳以为妳谁啊!”男学生不服地大声嚷嚷。
“我谁?”梅绝招杀气腾腾地掉过头,扬起嘴角瞪住不识好歹的男学生,“告诉你,老娘是你的新导师。想对我骂脏话?行!打得过我再说!”
一片闹烘烘的高三良班教室里,看漫画的一大堆,看写真集的更多,还有人不客气地搬来电视一台,插上插头、接上游乐器主机,便大模大样地打起了电动。
“不好了啊!又有新老师来了!”
在门口负责把风的阿得飞奔入内,直冲向正让美女马杀鸡的叶君武。
叶君武撇撇嘴,仍悠哉地抽着烟,不当一回事地耸耸肩。
“怕什么?武哥罩你们,连训导仔都要让我三分,更何况是个小小的教书匠?”
话说完,叶君武身上的行动电话响了,他不大高兴地接了起来--
阿得一脸崇拜地仰视着叶君武。“武哥,你真是给他有够帅,那个古惑仔也没有你一半威风!”
混黑社会就是要像武哥这样有气魄!喊杀就杀,要砍就砍,喔!好崇拜啊。
“你废话!”叶君武没好气地哼一声,“免狗腿啦!以后要是出社会,来当我手下好了,我包你吃香喝辣。”
“小的就有劳武哥提拔了。”阿得又鞠躬又作揖,一脸卑贱相。
叶君武不可一世地挑挑眉,正想再多说几句,门口却忽地传来一阵骚动声--
匡当一声,在众人的侧目下,一个男生从门口飞来,直接撞上另一侧的铁窗,眼冒金星地瘫倒在地!
叶君武诧异地站起身,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是谁做的?给我站出来!”
敢动他的同学?这家伙嫌自己命太长吗?
叩叩两声,高跟鞋在磨石子地板上敲出轻脆的声响;教室里的所有人纷纷停下手边的动作,有志一同地往门那边望去--
“小子,不想活了,敢骂老娘“贱女人”?我就让你领教一下贱女人的威力!”
门口,一个纤细的女生扠着腰发话。由于是逆光,在教室里的人看不见她的五官,只瞥见她的轮廓和身影。
叶君武抄起桌边的英汉大字典,瞇着眼望向女人。
“武哥好帅喔!”班上的学生当下欢呼起来,等着看那陌生女子被砸扁的惨状。
岂料,那女人连闪也不闪,镇定地伸出右手,便丰牢抓住那本字典。
“贵班欢迎新老师的方法还真热情啊。”女人凉凉地开口,将字典轻松地抛着玩。
“妳究竟是谁?”叶君武惊讶地瞅着女人。她竟然能接住那本字典!它有一千五百多页厚说!
女人向前跨出一步,那张叛逆而极度不爽的表情终于呈现在众人眼前。
“老娘是你们的新导仔,从今天开始,给我记好我的身分!”
“妳就是新来的级任导师?”
叶君武错愕得连衔在嘴边的香烟都掉了。这女人哪一点像老师?打扮得一身劲爆就算了,还戴了一排耳环,头发甚至染得像彩色盆栽一样!
“正是。”梅绝招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眸中闪过一丝疑惑,眼光定定地落在叶君武身上。
眼前这个说起话来嚣张跋扈的男人,光从外表看来,就一副老气横秋的成人样,怎么可能跑来念高中?“补校晚上六点才上课,你太早来了。还是你是高职部的?”搞不好是中年失业,回来重学一技之长的落魄男人咧。
叶君武拉长了脸。“我是高三良班座号48号学生叶君武,并没有走错教室。”
“嗄?”还说得正经八百呢。
“别闹了,你是不是补习班派来发传单的人?发完就可以走了,我不会叫教官来抓你的。”她宽宏大量地摆手示意他离开。训导处对于校外人士入校一向管制森严,要是被逮到,不被教官痛骂几小时才怪。
“喂!”叶君武不耐烦了。“我真的是本班学生,妳要我讲几次啊?”顺手掏出学生证以示清白。
梅绝招一脸怀疑地凑过去看,还真的发现上面有教务处的钢印与注册章呢。
“所以你真的是这班的学生?”梅绝招的脸色异常难看。励名中学果然愈来愈不长进了,为了学费,居然什么稀奇古怪的学生都收。
“这学期才转来的,请多指教。”叶君武咧着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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