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网PWA视频评论

娇女谋略.txt

2023年10月17日

  1/78   下一页 txt下载

【kkuru】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娇女谋略》
作者:一楼
文案
定国公府的薛青衣重生成了宁国公府的萧玉,从此薛青衣在二个灵魂和二大家族之间争斗游走,前世的大仇她还未报,今生又遇到一大票要她人命的豺狼,带着一个智力低下的“前世小恩人”,薛青衣又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当智计无双、胆大妄为的薛青衣遇上了狡猾如狐、睚眦必报的萧二郎,
乱世中,强强对决,谁主沉浮?
第一章 薛青衣
“定国公府”薛青衣注视着这四个苍劲有力,笔力浑厚的大字,一时间思绪翻飞,百感交集。她的手指被自己掐的发白,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老天终是待她不薄,她重生了,她没有死。虽然这具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可那又何防。她还活着,定国公府还在。一切祸事都还没有发生。既然重活一世,她定当力挽狂澜,拯救家族,报仇雪恨,那些害薛家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一闭上眼睛,她仿佛又重新回到了那个人间炼狱。那天也是她大喜的日子,她未来的夫君正是系出名门的崔氏小郎-崔源是也。
这个崔氏小郎从小就才名在外,几次相见也都是彬彬有礼。她虽然只见过这个崔氏小郎几面,但既是祖父为她亲自挑选的她相信那小郎定然是不会差的,可谁又会意料他居然是那么的狼心狗肺!
这是一个架空的年代,和她所知的魏晋南北朝类似,却并不是她熟知的那个年代。
这个时代世风奢靡,文人骚客辈出,然女子的地位十分地下,可以当货物一样被转送或转卖。
此时正是德泰二十三年,受了二十几年的现代教育,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薛青衣适应了很久,才渐渐接受了这个新身份,接受了这里的一切。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她庆幸投生在庆国公府这样的人家,虽然父母早亡,但祖父对她尤为疼爱。原以为她一生顺遂,却不想天生横祸。
那一天,定国公府因着她的喜宴,高朋满座,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她的闺房玲珑阁是定国公府最好的一处所在,冬暖夏凉,所有的物事,都是祖父亲手为她置办,虽不至于太过奢华,却胜在精巧雅致。檀香木的镂空大床,紫色的纱幔,梨花木的桌椅,大理石的书案,书案上的青瓷瓶里,插着她最喜爱的梅花。
而此刻这梳妆台的铜镜里正映出一个披着凤冠霞帔,明眸皓齿,含羞带怯,面若朝阳的小姑子来。
今天本是开心的日子,不过她的心中忐忑,隐隐有不安的预感。这样想着面上就显露了出来。
灵儿见自家女郎面露不安,急上前道:“女郎,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崔家小郎文采卓绝,品貌一流,您为何还不开心啊?”
薛青衣叹了口气,道:“灵儿,我哪是为这门亲事不开心啊,只是今天这样的好日子,祖父却一早被陛下叫去了大殿,我心中着实不安,总感觉要出什么事。”
薛青衣看了眼挂在书案架子上的东海佛珠,对灵儿道:“灵儿,将那佛珠取来。”
德泰年间,无论是朝野还是民间都信奉道教,德泰帝为了寻求生不老,整日里不理朝政,只沉迷炼丹之术。民间到处可见大大小小的道观。而佛教却初初兴起。这串东海佛珠,还是她无意中得到,见这珠子珠圆玉润,心中喜爱,就时常带在身边,避避灾祸。今天这大喜的日子,怕崔家不喜,才让灵儿摘下。
接过灵儿取来的佛珠,薛青衣重新戴上,抚了抚圆润的珠子,心神才稍稍安定了一点。
不过即使戴上佛珠,也没让她等来祖父,却等来了九族被灭的圣旨。
前一刻还充满喜气的庆国公府,下一刻就成了人间的炼狱。
祖父亲手题的牌匾,被粗鄙的兵士不断的踩踏,耳边全是亲人呼天抢地的哭喊声。
德泰二十三年,定国公通敌叛国,帝大怒,诛其九族,以儆效尤。一时间定国公府,成了人间的屠宰场。
那些士兵肆无忌惮,见人就杀,奸淫掳掠,无所不干。到时处都是亲人的尸体和通红的鲜血。那些鲜血喷在她的窗台上,鲜红的鲜血浸透了整个窗户纸,那都是她至亲的血啊。
薛青衣惊惶万分,她不受控制的想要嘶喊出声,却被灵儿紧紧地捂住了嘴,并点住了穴道。看着女郎那不置信的眼神,灵儿含泪把她往暗室一推,关上了暗室的房门,冲了出去。
不行,她不能一个人这样苟且偷生,她从小无父无母,与祖父和族人们一起相依为命。现在出了这样的祸事,她怎么能一个人独活。她相信祖父,祖父一辈子忠君爱国,他定不会通敌叛国的,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亲人们凄厉的叫感声一声声地穿透她的隔膜,让薛青衣喘不过气来,她竭力地嘶喊着,却发不了声,这一天过得实在是太过漫长,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终于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咔嚓”一声,房门被打开了,“灵儿,是你吗?是你来了吗?灵儿?”薛青衣惊喜地抬起头来。
“我的好妹妹,自己都快要没命了,还在想着那个贱婢呢?你们可真是主仆情深啊。”人末到,声先到。这个声音她再也熟悉不过。薛青衣的心一凉,整个人好像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海里。
来人拾阶而下,她的步履轻巧,可每踩一步,就像是踩在薛青衣的心口。
只见她红衣罩体,洁白的玉颈下,大片雪白的酥胸半遮半掩,但这娇艳的装束与她的神态相比,却逊了不少。她双眼含春,媚意荡漾。举止间千娇百媚,风情万种。此人正是她叔父的女儿薛氏佳人。
早年已经许配给了七王中的姬礼,成了堂堂的太子妃。她已多年不曾回府,没曾想到,在这个当口,她竟来了。薛青衣心想祖父怕是已经去了。她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手上传来的痛楚让她知道,灵儿点的穴道已经自动解了,灵儿的这道独门点穴手法最多只能维持12个时辰,也就是说这场屠戮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而这个12个时辰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如同生活在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当中。
薛佳人低下头去,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个曾经薛府的天之娇女,她的发丝凌乱,衣衫不整,凤冠早就滚落在一旁冰冷的地上。她忽然间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着薛青衣匍匐在地的可怜样子,哪还有半分薛家贵女的样子,说是丧家之犬也不为过。
第二章 薛佳人
为了再刺激刺激这个妹妹,薛佳人故意凑到她的耳边,喃喃道:“我的好妹妹,是姐妹,我才告诉你。你那个贱婢灵儿,啧啧啧,死的那个一个惨啊。为了你这个主子,不但丢了性命,死后还不得安生,被士兵给那个,那个就不用我说出来了吧,妹妹,你懂得是不是。”
怕刺激的薛青衣还不够,她断了断,继续道:“灵儿已经死了,你亲爱的阿祖也死了,那个死老头真是活腻了,竟敢通敌卖国,他今天被陛下给杀了,真是大快人心,你最亲的人都走了,我现在倒想看看,谁还能庇护你”说完,仰天呵呵大笑起来。“痛快,真是痛快,我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薛青衣整个人无法抑制的抖了起来,指甲狠狠地掐入了肉里,她动了动僵硬的身了,站了起来。抬手就给了薛佳人一个响亮的巴掌。
“啪”的一声,这声音在黑暗的斗室里,异常清晰。“薛佳人,你到底是不是人!祖父也是你的亲祖父,他从小待你不薄,你明知道祖父绝不是通敌卖国之人,灵儿也与你无怨无仇,他们死后,你还要编排她们。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薛佳人不敢置信的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一把冲上前去,抓住薛青衣的衣领,使劲摇晃起来,“贱人,他们是与我无怨无仇,可架不住,他们宠你爱你呀。你才是罪魁祸首,你不知道吗?只要疼爱你的,那都是我的仇人。那个老不死的倒是给你选个好郎君,我呢?硬是塞给了那个臭胖子。”
看着薛佳人癫狂的表情,薛青衣突然就不想说话了。打小这个堂姐就爱抢她的东西,只要是她看中的,她非得抢去不成,原以为这只是姐妹间的小打小闹,没想到她的心理居然变态至此。而且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嫁给太子殿下是她自己求的,这会倒了祖父逼她的了,她是疯了,她何必与一个疯子多费口舌。
“你那是什么表情?可怜我?薛青衣你凭什么可怜我?现在我可是堂堂正一品的太子妃,而你只不过是一只丧家之犬,你信不信,我动一动手指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看着薛青衣那满是蔑视的表情,薛佳人恨不得撕烂她那张脸。
不过想到隐在暗处的某人,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她不想破坏了在他面前贤良淑德的形象,薛佳人恨恨地松了双手。现在这个贱人的生死都掌握在她的手中,她有的是时间教训这个贱人。
“是吗?这么说太子妃是打算看在姐妹一场,放我一条生路罗?”薛青衣讥道。
“放你一条生路倒不是不可以,不过听说咱们亲爱的祖父手上藏有一本克敌制胜的兵法宝书,不如你把这本兵书交给姐姐我,这样姐姐也可以在太子殿下面前为妹妹好好说道说道,届时让太子殿下在陛下面前为你美言几句,想来要留下性命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姐姐也可以给你一大笔银子,你大可带着这些银子远飞高飞。怎么样?”薛佳人凑近她,轻启红唇,诱惑道:“祖父的兵书到底放在了哪里?”
她故意拖长语气,看着薛佳人被恶心的表情,薛青衣笑得更欢了,“莫说我并不知道什么劳什子兵书,就算知道这部兵书我也不会给你,姐姐会这么好心放了我。怕是得了兵书,恨不得对我除之而后快吧。”薛青衣走到暗室的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即使冰冷的水也浇不灭心中熊熊的怒火。
“砰”的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薛佳人听到这声音,眼睛里闪过一道妖冶兴奋的光芒,现在在她眼中,薛青衣已经成了任她宰杀的羔羊。“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这么想死,那姐妹一场,姐姐就全了你。”
说着,从广袖中抽出早已准备好的尖刀,此刀寒光闪闪,散发出刺眼的光来,“我的好妹妹,若是拿这刀在你的脸上划上一刀又一刀,你说会怎么样?”薛氏佳人一边说着,一边向薛青衣一步步逼近。
“我都要死了,还会在意这脸上是多一刀还是少一刀吗?”。薛青衣给了薛佳人一个你又犯蠢的表情,薛佳人身上的血管差点没给薛青衣给气爆掉,“贱人,本来想给个痛快的死法,既然你不要,那就别怪姐姐我心狠手辣了。”说完,手起刀落,对着薛青衣就毫无章法地砍了下去。
却不想被薛青衣两手握住刀刃,鲜红的血瞬染红了尖刀,薛青衣满脸带笑道,“姐姐,你回头看看,太子殿下来了呢。”
薛佳人一听这话,心一慌,握手的力道就轻了几分,她转回头去,不想却被薛青衣趁机夺了尖刀,从背后刺穿了她的胸膛。至死她都无法相信,她居然死在了薛青衣手里。
她睁着惊恐的大眼,看着隐在暗处的那人,要不是作贼心虚,要不是怕殿下来了看到那人,她哪会轻易被那贱人给骗了。她败了,不是败给了薛青衣,而是败给了那个薄情郎,此时这个郎君正在暗处冷冷的看着她。
原以为有他在,她不会有事,一个小小的薛青衣哪里会是他的对手,她什么都算着了,就是算错了他对她的那分情意。
“噗”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看着暗处的儿郎,她死不瞑目,他明明可以救她的,为什么?为什么不救她,不过她是永远得不到这个答案了。
至死她只看到了那个少年郎君留给她的阴暗的背影。
“咣”的一声,薛青衣扔了手上的尖刀。那个隐在暗处的人,她当然也看到了。
那人脚上着的那穿黑色云纹锦履,是她花了整整三天时间绣的,却不想她和祖父的一番心血都喂了狗。当然她不会天真的以为,他就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不过能亲手结果了薛佳人,她也不算太亏。
过不多久,斗室里就被洒满了地油,不出一息的时间,熊熊的烈火在整个定国公府上空燃烧,曾经辉煌无数的定国公府,就这样在众人的眼前燃为了灰烬。
第三章 简秋白
轰隆隆的雷雨声,从天际传来。帝都金陵城的天空刹那间被黑云笼罩,即刻间狂风肆虐,暴雨倾盆。街道四周的小贩们匆忙的收拾摊位,简秋白看着神算摊位上被雨水浸透后染了一团墨的纸张,想到怀中揣着的几枚铜钱,苦笑不已。
想他堂堂天机门掌门的入室弟子,何置落到这般田地。有句话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好好似神仙般的日子不过,非要下山历练。还在众师弟们面前夸下海口,这次下山历练,只为寻求心境上的突破,绝计不漏露自己道家身份,也不会在人前使用道术,更不会参与俗世的纷争。
无怪乎他要立下如此誓言,实因现今乱世,天下群雄逐鹿,异象频起,启明星冉冉升起,即便他们得道者,能看破天机。也不能干涉俗世,另天道自有规则,破坏此规则者,将永生不得超生。
在大师兄隐隐带着笑意的眼神中,他还拿出了全副家当扔在了桌上。这一次下山,他必须突破现有的瓶颈,不然他都无颜面对师兄弟们那些“殷切热情的眼神”,他的这一作派又引得无数师兄弟们敬佩的眼神,这一刻他的自信心得到了前所末有的膨胀。
他简秋白---天机门中的天子骄子,少年得志,他是无数师兄师弟妹们的风向标,可又有谁知道这几年,他的武技一直停滞不动,所以他想去俗世历炼一下,或许借此会给他带来转机。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自信心爆破的如此之快,他把一切想得太过简单了。
简秋白瞄了眼街道路口的“迎客来”酒楼,枭枭的丝竹声不绝于耳,鼻端仿佛能嗅到久违的淡淡的茶香。这“迎客来”的酒虽驰名,他却独爱这里的毛尖。
简秋白此刻对自己敏锐的嗅觉深恶痛觉,几日前,他可还和他师弟们在此闲聊品茗,品味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信阳顶级毛尖”。
没想到几日后,他就在这酒楼外,风餐露宿。不要以为修仙者都是清心寡欲,至少他们天机门就不是。天机门的掌门人天机道人直言,如果大道就是为了断绝七情六欲,做个冷心冷情的石头人,那还修屁个仙。
他们天机门就是修仙派中格格不入的异类,不入流的。他们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享受的照样享受,若不是天机掌门得道大乘,名下亲传弟子人才备出,各大门派忌惮天机子,说不定早百八十年,他们天机门就被逐出修仙派了,哪像现在,始终在九大道教中占有一席之地,受世人推崇。
简秋白想到此,深吸了口气,摸了摸空空的口袋,再望望不远处的“迎客来”不禁舔舔了嘴唇上清凉的雨滴,谁说神仙无欲无求的,他现在就很饥渴。虽然他离成神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雨滴复又落到唇口,他又轻舔下,清凉中又带着点甜。
想他风骨奇佳,清俊明朗的少年郎,居然饥饿至止,如果这事被师兄弟们知道,他们还不认定他是疯了。想到此,简秋白低下头,轻轻地笑了。
此时雨势越来越大,越来越急。看着暮色街道中,三三两两急奔的人群,简秋白背上箱拢,拂了拂额头的雨滴,再次看了眼在雨雾中更显雅致的“迎客来”,黯然的拿出藏青色的油伞。也罢,道爷就不信也就凭咱的道行,就享受不了这小小迎客来的“信阳毛尖了”。
今早出门的时候,他还特意给自己算了一大卦,卦相显示有异,想他今天出门定是有大运数。而这个大运数,还隐隐与“青”有关。至于是何运数,这个“青”代表的是何含义?凭道爷他如今的道行还真是不能算出个究竟来。
简秋白摸摸了藏在暗处的骨牌,难道今天又卦错了,这也不能怪他,他的卜卦虽准,但十次里面终究还是有一次是要出点绌漏的,这次不会这么巧吧。简道爷这么想着,脚下一不留意,踩进了一个大水洼。
“道爷我今天真倒了八辈子霉运了,毛尖没喝上,倒是踩了一身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简秋白看着雪白道袍上的黑色污点,想着这会师兄弟们可能正围聚着烤炉谈诗论道,把酒言欢,不禁暗自后悔,都怪这嘴,真贱!简秋白狠狠唾弃了自己一把。
人前他是不能用除尘绝,这回了客栈,关起门来,还不是他想怎样便怎样。他这也不算违背誓言,这样想着,他的速度更快,恨不得脚下生出一双风火轮出来。
不想越是着急,越是要出祸事。急行中不留心脚下一个踉跄,简秋白只好险险地抓住了一个物事,隐住身形。
这触感不对,软软的。简秋白低头看中手中的物事,这是一只手,这只手细小纤细,柔弱无骨,。即便简秋白从小长在道观除了师姐师妹没有过多的接触过女子,也知道这只手绝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
这个念头一闪,简秋白就像被开水烫着一样,丢了那只如玉的小手,弹跳了起来。不对,这只小手为何如此冰凉刺骨?是的,就是冰凉刺骨,像一块千年寒冰,既便这下正下着大雨,也不该如此啊!
再看这双手的主人,她的衣着妍丽,体态轻盈。肤如白玉,腰细如柳。简秋白的眼睛直直地定住了,此时在大雨的肆虐下,薄衫下的身段惹隐惹现,引人遐思。她恍若未觉,任凭风吹雨打,仍在雨中直直地立着。
简秋白感觉脸上一热。“呸,亏你还是道家子弟,在想什么?”看着在风雨中屹立如松的少女,简秋白暗自唾了自己一口,道:“这位小姑,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小心,唐突了,还请原谅则个。”
简秋白不自然的缩了缩手,上前一步,把伞撑在少女头上,从背后小心地看着她的反应,她却浑然未觉。真是奇了怪了,常听师兄们告诫,时下虽然民风开放,不过切不可做出逾规之事,不然被世俗界小姑子缠子,这一辈子就算完了,只能留在世俗世界,与仙家无缘了。
刚才他不小心牵了这小姑子的手,应该算是逾规了吧。他的心突突地跳,毫无章法。只能硬着头皮赔个礼,期待这小姑子能原谅他了。可她怎么就不一样呢?
她不是应该如师兄们说的那样,要么当场赏他一个巴掌,从此两不相见。要么就是缠着他,让他给个名份吗?这眼前的小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连个正眼也不肯给他?
他是不是应该暗自庆幸,然后拔腿而逃呢?看着面前明明无比孱弱却直挺的背影,他的双脚却如同生了根般,钉住不动了。
“道爷我今天,真是活见鬼了。”此话刚出,一道冰冷的视线就前方扫了过来。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比这雨水澈亮千倍万倍,那黑黝黝的眼珠子一不小心就能把人给吸进去了,此刻被这双眼睛的主人这么冷冷地盯着,简秋白感觉身上一寒,到口的话就吞了下去,“此小姑如此容颜,这鬼说的当然不会是她。”不过,看那小姑子的眼神,怎么还透着那么几分古怪,不会是自己眼花了吧。
不过那小姑子只看他一眼,复又转过头去?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她如此专注?
简秋白顺着她的眼神看去,看到了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定国公府”。
简秋白从来对自己的容貌深有自信,至少天机门无人与其项背,难道这到了世俗界,他这容颜只能算是一般,还是连一般也算不上?不然这小姑子缘何对自己不屑不顾,却独独对牌匾上的大字如此地关注。对,就是如此关注。
她的眼神似在抚摸,又似在回味,似眷恋,似不舍,还有点悲凉。更多的则是坚定,那双幽深的眼睛里透露着无限的情感。
那一年,正是德泰十八年。
这一日,简秋白遇到了与之纠缠了一生的人,或者应该说他纠缠了一生的人。若干年后,他时常在想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还会不会要下山,会不会后悔与她相遇,还会不会纠缠于她,即使问了千遍万遍,他的答案亦是如此,此生无悔!
第四章 萧二郎
简秋白看了看天,这天色渐渐暗沉下来,然雨却半丝没有停下来的迹像。手上的油伞堪堪只遮了小姑子大半个身子,此时的她犹如从水中打捞出来一般,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透的地方。
可眼前的小姑子,仿如入定一般,直直地盯着定国公府的大门,半点都没有松动的迹像,明明是一个柔弱的人儿却硬是给人铿锵铁骨的感觉,这小姑子性子可真倔啊。不知她到底为得是哪般?
简秋白看了看定国公府的大门,再看小姑子意味未明的眼神,心想,莫非这小姑子是惹了家中长辈不快,所以悄悄地跑了出来,现在因为怕被家中的长辈责骂,所以不敢进门。
简秋白越想越有道理,便不由得出声,道:“小姑子,可是这定国府中人,这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又风大雨大的,你一个小姑子在外多有不便。不如就早早地归家,长辈们最是心软,只要小姑子低头软言几句,想来家中长辈们定会宽恕了你。,简秋白说完,见她仍安静不语,不禁叹了口气,让他放任这么明亮的小姑子一人在此,实不是他能干出来的事,道爷他今天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便试探着问道,“小姑子,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帮你去敲门,等门内仆人来开门了,你再进去,你看如何?”
薛青衣转过头看着这个背着箱拢,为了给自己遮雨,白色的道袍已经被雨水打湿尤为不知,仍言语晏晏的少年道君。心存感激,便轻轻地揖了一礼,道:“多谢道君!”
“啊,这么说,道爷我是猜对了。”此时他已经认定这小姑子定是国公府的小娘子了,心想这世家的小姑子就是不一样,见惯了道观上师姐妹们的粗野样子,更觉得这小姑子温婉有礼。便更是兴奋地道“小姑子想通了就好,你稍待片刻,我去给你叫门。”简秋白刚要去敲门,却不料那小姑子已经转身走入了雨幕当中。
简秋白忙道,“别啊,,我说那个小姑子,你怎么走了啊,你可别走呀,我都还没给你叫门呢?”简秋白看了看定国公府的大门,在看了看独自走在雨幕的清丽背影,撒腿就跟了上去。
“我说小姑子,刚才不是说好了嘛?你怎么还走啊?”简秋白跟上了薛青衣,一边说着,一边又把油伞撑到了薛青衣的头顶。这个小姑子看起来弱不经风,走起路来却一点也不比他慢,他喘了口气,继续道“那个小姑子,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回家,你一个小姑子在外面可不好啊。不是道爷吓你,现在这兵荒马乱的。万一遇到歹人,到时你哭都来不及了。还是让道爷送你回定国公府吧。”简秋白定定地看着这个颜色明艳的小姑子,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世道女子如货,人命如草。
薛青衣停下脚步,看着这个喘着粗气,仍碟碟不休的少年道君,道:“我和你很熟吗?”。
简秋白下傻了眼,“那个,好像,类似不熟吧。”哇了个咚咚,刚才不是很温柔的么,怎么一下子这么清冷了,可怜的简道爷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既是不熟,你又何故紧跟着我?”
面对这个咄咄逼人的小姑子,简秋白的脸上显现微不可见的红,呐呐道:“独自放你一小姑子在路上行走,着实不安。”简秋白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他完全是为这小姑子着想,遂又道,“小姑子莫要逞强,还是趁这天色未晚,早早归家,免得家中长辈过于担心。”
简秋白这时云里雾里,看着被小姑子拉住的那双手,脸涨的通红,未及思索就脱口而出:“你想干嘛?”
“闭嘴”薛青衣一手用力捂住了简秋白的嘴,一手把他按在墙上,再用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警告他别再出声。
那人的身影越来越近。一个小童为他撑着一把油伞,他一袭白衫,广袖宽袍,行走于天地之间恍若无人。
如果有可能薛青衣这一世只想远远避开此人,这个萧家二郎萧锐不光在萧家,便是在朝堂上也是能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只是她这一世她的这具身体的原身与他牵扯太深,注定是避无可避了。闭上眼,薛青衣的思绪又回了那一年。
德泰二十三年,她死的那年。
那年,那场大火过后,她的灵魂脱离了躯壳,不仅如此,她还窥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那串被她无意中得到的东海佛珠,竟然在烈火中完好的保存了下来。
而且经过大火的焚烧,佛珠居然丝毫没有被烧坏,中间还显现了极小的字体,此佛珠中竟然是传中的流传远古的迷走心经又叫烈火心经。
这部心经的妙处在于,能迷惑人一时的心智,让人的思想和行为出现短暂的停滞,且被控制之人在此期间的记忆也将随之消失,此部心经共分九层,修炼的时间越长,能控制心智的人数和时间也就越长。这真真是一部宝典啊。
她如获至宝,欣喜若狂。在灵魂脱窍的那几年,她潜心修练,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她成功练到了第三层。也就是说她能控制人的心智的时间由最低的一息达到了三息,不要小看这小小的一息。高手过招,往往由一息决定胜败。
不过她开心过早了,此心经虽厉害,但也有极大的反噬效果。她初初练成第一层功力的时候,就迫不急待想找个人来试一试这心经的厉害。
第一个尝试的对象就是崔家小郎崔源,这个崔源亏得阿祖苦心栽培于他,她死后才明白是他与外人联手害阿祖于不义。那天她刚寻了个机会运功对付崔源的时候,萧锐就来了。害她仓惶而逃,事后想想她已经成了一道鬼魂,他根本就无法看到她。只是这个人在她心中的形象太过深刻,以至于一见到他,她就下意识地感到畏惧,想要逃跑。
而现在这个少年郎,弱不及冠,可谁又能料道,这个看起来无害的的少年郎君以后会一步一步走上那个至高的位置。只有她知道他的真面目,也只有她才知道他笑容背后的可怕,要不是做了那么多年的鬼魂,她想他也会被他皎皎如月的外貌所骗。而忘了这人早已经习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那一天,她整整被烈火焚烧了一刻钟的时间,这才知道这心经的厉害和可怕之处。
也才明白这心经缘何又叫烈火心经,经书上注明若非必要,万不可轻易使用此心经,且一生最多可动用三次,否则后果将是万劫不复。至此她就只管埋头修炼,不再敢找人试验了。
这么歹毒的心经,如果换了前世,她即便窥破天机,也是绝计不敢碰的。只因她前世太过依赖祖父,不居安思危,才在危险来临时的那一刻手足无措。
不过此生,她有了想要守护的人,即便是焚身碎骨,她也定要让那些曾经害过薛家的人后悔他们曾来过这个世间。
至于那个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萧二郎,既然避无可避,那就迎难而上。
第五章 世上的姑子都是如她这般?
少女柔若无骨的双手按在他的唇上,若有似无的淡淡清香充斥在整个鼻端。简秋白只觉得整个人好像被春风拂过,一时间气血翻腾。不由得在心中大喊一声,“无量那个天尊。”他从小长在道观,今天这样的阵仗还真是从未碰到过,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突见少女手上有两道血流一直往下,心中惊道这小姑子何时受了伤,自己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此时薛青衣见萧二郎已经走的远了,整个人松了口气,这才惊觉自己的手还紧紧捂在少年道君的嘴上,忙松开了双手。
不过看此道君惊恐的眼神,和鼻下正澎湃而出的鼻血,薛青衣不禁暗暗自责。刚才她看到萧锐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后怕,想也不想便急于避开他,现在这一番作为下来,这个少年道君怕是被她大胆的举动给吓坏了。
只见他一手捂紧自己的嘴巴,一手指着她,失声道:“小姑子,你的手,流血了。”一边说着,一边又匆忙从箱拢里找出一块布巾,递给她。
“这位道君,你确定这血是我的,而不是你鼻子上的吗?”。薛青衣前世今生从未见过如此单纯之人,隐隐起了玩心。
听着小姑子一本正经的话语,看着小姑子明亮的眼眸和微微勾起的唇角,简秋白感觉自己的鼻子又是一热,有什么东西又澎湃而出,这个纯真的道君不要说整张脸了,就是整个身子都被自己给羞红了,不过这小姑子抿嘴而笑的样子,真真好看。这才是一个正常的小姑子该有的神情啊。
薛青衣接过手帕仔仔细细的擦干了手上的血痕,又蹲下身去就着街角破罐里的雨水把血渍洗干净。再站起身来,把洗净的布递还给简秋白。
简秋白也老实不客气的接过布布,擦起了鼻子上的鲜血。两人相视而笑,有一种默契在彼此的心中萌芽。
这一刻薛青衣对未来又有了一种期待。
这一世终归与上一世不同了,虽说自己的这个身份虽然复杂,但如果利用得当,对于她在暗中谋划也是多有益处。
说起这个身份,薛青衣心中暗恼,恨不得再穿回去重来一回。因为这具身体的原身便是那个她避之违恐不及的萧家二郎萧锐的妹妹萧玉。
萧家与他们薛家一样,都是开国元勋。帝都金陵除了蒋国公府蒋家,定国公府薛家,便是这宁国公府萧家。
帝有三公,三公当中又有长辈护在手心上的三宝,说起这三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说的就是蒋家的梦瑶,薛家的青衣和这萧家的萧玉。
这三人公认为帝都三美。蒋梦瑶如花中的牡丹,艳冠群芳。薛青衣则如天山雪莲清秀绝伦,而萧玉便是那多刺的玫瑰明艳照人。
蒋家梦瑶从小才情横溢,知书识礼不必多说。薛青衣上一世不显山不露水,平静无波。
这萧家小女萧玉的名声却和她的外貌划不上号了。萧家的这个女郎从小骄横跋扈,傲慢无礼,在帝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其却一点自我悔过的意识也没有,反而颇有点沾沾自喜。觉得别人是恶意中伤她,见不得她的好。
话说萧家这一代女郎倒是挺多,不分嫡庶共有六个姐妹,萧玉排行最小,最大的萧家女郎已经出嫁,余五姐妹待字闺中。这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争,竞争之惨不用细说。
要说到这男丁,当真稀少的可以。大房只得萧礼一个儿郎,而萧玉所在的二房占着名额的萧锐却是从旁族过继而来。皆因这二房宁氏生萧玉的时候中了一种稀罕的毒药,而这毒落在了胎盘里,萧玉从一出身就先天带了这毒。亏得萧父请了三清道观的神人,才将其毒压制,不过这毒每年不定期发作一次,发作时全身冷如冰块,因着如此大人们对其更为宠爱,从小事事依着她,才养成萧玉目中无人,骄傲无礼的性格。
宁氏生了这萧玉之后,便不再有孕,为了不被大房打压,才不得不从旁族过继了萧锐,好在这个萧锐不光长得清风玉树,品貌非凡且文采风流,难得是对长辈尤为孝顺,宁氏对他极为满意。
本来萧玉骄横了点,这倒都没有什么,最让薛青衣深为懊恼的是这萧玉却对自家哥哥有了非分之想,在薛青衣的眼中这不是作死是什么?这萧玉是不知道萧锐是什么人,她可是清楚的很呀。
那些被他单纯无害的外表所骗,死在他手中的人还少吗?
他不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么。
好死不死的,薛青衣穿来的那一刻,就是被这只狼的仆从给架到国公府门外的,对就是架。这个原因说出来,她都想一头撞死在国公府门外,她是偷窥萧锐沐浴被他发现才被扔出府门外的。
这也是她刚刚见到萧锐那一刻,恨不得从这世上消失的原因。
初来那一刻,她不但看到了他光滑的胸膛,便是连那结实的臀部也被她无心瞧个正着。要不是她也被突来的一幕吓了一跳,闹出了点动静,这个姿容玉树的少年郎岂不是就要被自己给看光光了。
她没穿来前,在社会主义大家庭,和谐社会里茁壮成长。刚大学毕业,还没来得回报大众,更没有谈过一场恋爱,就发生了车祸,直接穿到了这个架空的年代。上一世又在嫁给那个白眼狼前就被他一把火烧死在了暗房。
男子的身体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那个小姑子,你的脸怎地这么红?不会淋了这么久的雨生病了吧?”简秋白见这小姑子涨红了脸,仿若再次入定的样子,不禁为她担心。
简秋白的话唤醒了青衣,这个时刻她怎么会想到那些让人脸红的场面。想到以后要凭这个身份去见萧锐,薛青衣深为懊恼。不过也好,凭着萧玉的为人,萧锐怕是已经恼了她,以后离他远点便是,不过薛锐那样聪明之人,怕是很难不被他发现异样。
现在当务之急,她务必要亲去一次定国公府才能安心。对她来说时间非常紧迫,宁国公府里的长辈们不会允许她一个贵女长时间在外逗留,所以她必须把这有限的时间好好的利用起来。
“小姑子,小姑子”简秋白真有些看不懂这个小姑子,一会儿好似历经沧桑看透世情的老妪,一会又如童心未泯的顽童,一会儿呢又如百般娇羞的少女,这小姑子真是多变,看着这个晶莹剔透,沉静如玉的小姑子,他暗道莫非这世间的姑子都是如她这般?
第六章 黄雀在后
看着薛青衣和简秋白在雨幕中的身影渐行渐远,萧锐才缓缓地收回视线。自己的这个妹妹胆儿真是被父母养的越来越肥了,他是不是对她太过放任了,所以才会让她更加肆无忌惮,不但暗中偷窥于他,现在连国公府都不愿回去了。
不过刚才萧玉的反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她明明见到了他,却一副如同遇见了鬼的样子,看起来对他很是畏惧。
让萧锐深思的是自家的这个妹妹面对他的时候,什么样子都有,却独独没有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而且她什么时候连洗布巾这种本该仆从们做的事也学会了,看起来做了也不止一次两次。事情好像变得与他认为的有点不一样了。
不过相较于她不顾自己的名声和危险,独自一人在外的这样任性娇纵的行为。他更感兴趣的是,她不愿回国公府的理由是什么?
罢了,就让她在外吃点苦头,受点教训。
不过终归是自己的妹妹,不能让阿爹阿母太过伤心。
萧锐对着无人的街道,打了个暗号,一个穿着黑色劲装身佩宝剑的少年武卫便从暗处恭敬的上前,道,“郎君,有何吩咐。”
“小七,速去跟着女郎和那个少年道君,,从即刻起女郎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事无巨细,都一一记录,禀告于我。切记万不可被那个小道君发现。除非女郎有了危险,不然莫要出手,也不要轻易暴露了自己的身分。”
自己的妹妹有多少能耐萧锐自是清楚,倒是那个少郎道君看起来有点傻愣愣的样子,但从他的行动来看却不是一个简单的少年郎。
“遵命,郎君。”小七看了看自家郎君高深莫测的表情,抱拳应答。虽然在他内心里是很不屑去跟着女郎的。他们武卫组打小跟着郎君出生入死,那些明着不能处理的事情,郎君都暗中交由他们去处理,干的可都是那种杀人越货的行当,这次郎君居然派他去跟踪女郎,他想不明白。
不过既是郎君的吩咐,他无不遵从,自家郎君行事从无差错,他只要照做便是。
那一边薛青衣和简秋白一前一后进了“迎客来”酒楼,此“迎客来”酒楼共分三层,一层是宴客厅,专供茶和酒水,客厅中央还设有一个宽大的舞台,每天都会有各地的大家陆续上台表演,除了歌舞伴宴,琴艺棋艺书画类表演也是应有尽有,所以“迎客来”里除了茶好,这色艺表演也是一绝。
再说到二层的客房,布置不说是全金陵最奢华的,却一定是全金陵城最雅致的、风景最好的,打开窗户对着就是金陵最大的临江湖,湖光山色一览无遗。
各个雅间里不但挂有名家书画,冬天还配有暖炉和地毯,夏天则配有冰块和热饮,所有床位都是上好花木做成的雕花大床,被褥靠枕日日换新。
无怪乎客房生意天天爆满,即便是所费不菲,也有大把人端着银子过来,实在是这客栈布置的太过干净、舒适和大气。
而这第三层,至今未有人识得庐山真面目,因为从未有人登越过这第三层。可越是神秘的东西,越是神秘的人物就越引得人想去一探究竟,但自从那个号称金陵城武艺双绝的小侯爷严家郎君,被其中一个守卫飘飘地一招扔进了临江湖,事后还能息事宁人,就没有人胆敢冒犯这酒楼禁地了。
那些外来的游客书生不知道这严家郎君是谁,他们一辈子守在这金陵的郎君可再为熟悉不过了,那是皇后娘娘的外家,皇后的庶弟,在帝都金陵那是横着走的人物,不管他武艺究竟如何,单凭这身份也无人敢惹啊。
可现在就有人敢教训了他,这些世族大家的郎君们平时再是顽劣,也晓得这主家是不好轻易得罪的,只能收了这蠢蠢欲动之心,任它在心里挠痒挠痒的,别提有多难受了。
话说薛青衣和简秋白一跨进店门,店小二便极富眼色地迎上前去,虽然这位道君和小姑子的衣着并未太过华丽,但举手投足间却不是一般乡野村民可比。
店小二长年累月接触的都是走南闯北之人,那识人的本事可是贼溜贼溜的。
他接过了简秋白手里的油伞,放在了木桶里,引着两人在临窗的位置坐下,奉上茶点,即候在一旁笑着道,“二位客倌,这是要用膳饮茶呢?还是要打尖住宿?”
简秋白俊脸一红,不自在地看了薛青衣一眼,其实薛青衣走的时候并没有唤他,而是他一路跟随而来的。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这个小姑子姓甚名啥,更不要说小姑子的出处了。其实也真真难为了他,他从未与外界年轻的姑子接触,且这个小姑子忒心狠,这是他新得出的结论。
她先是去小铺里买了把折伞,又到成衣店里买了一套棉布新衣换上,再配了一顶黑色的帷帽,借用成衣店的包间把一切收拾妥当,就直奔这迎客来而来。
这一路上都是他一个人在那里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她愣是不言不语,把他当成了透明人。
看着店小二殷勤的眼神,再想想自己干瘪的口袋,简秋白直觉得自己高大的身影立时矮了整整一截。瞧瞧这小姑子镇静自若的样子,他还真开不了这口,他好意思在这年轻姑子说自己没有银两吗?他还要不要脸了,不开口呢?
这店小二还在一旁喜滋滋的候着,乌了个贼,丢脸就丢脸吧。
“二间雅间,再来四个小菜,一荤二素一汤。”薛青衣摆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打断了简秋白刚要出口话。
“好嘞,您是要吃泸州的老鸭,还是要那江北的酥鱼,这可都是咱这儿的名菜,如果不合您口味,我们还有北地的野禽,那可都是好东西。”这小姑子的声音如是动听,就是不知这帷帽下的颜色又是怎样?店小二在心中暗自猜想。
“小二哥,你给安排四个小菜,客房安静点就行”清悦的女声再次响起。这女郎不但声音动听,还没有世家女子的傲骄样。金陵世农工商,这商是排在最末位的,更莫论他这只是这酒楼小小的小二郎身份了。她没有因他的身份而看轻于他,这让小二哥对她不但多了一份好感更是多了一分礼遇之恩。
第七章 王小二
薛青衣当然不会知道,只是一个如此简单的称呼而已,这个店小二就被她轻易收服了。
定国公府今日自是不能去了,她有幸重生,虽只过了短短的一日,但她所经历的心路历程却犹如过了一世。这一刻进了“迎客来”,整个人顿时松懈下来,强撑住的身体突然有了种崩塌的感觉。
“天字号秋意亭雅间二间,另泸州老鸭,香菇木耳,时令菜肴四个,4号桌贵客二人到。”小二边喊边半跑着入了厨房。他要亲自去厨房吩咐一下主厨,为了回报这一份礼遇之恩。
看小二哥转入厨房时前回过头来看他时的那个眼神,简秋白真是窘的要命。时下金陵民风开放,时有小姑子见到容颜俊俏的如意郎君主动送了金帛银帛投奔的,这也就造成了一部分为了钱物而骗财骗色的粉面郎君的出现。
这店小二看他的眼神,分明把他看成了他所认为的那种人。这让他羞愤难当。不过他更担心这小姑子会不会因此看轻了他,误会了他。
从来他都不把那些阿鼻物放在眼里,今日倒是觉得它还是有大有用处的。至少现今他就不用这么难堪了。
本来他大可离了这小姑子自处,却不知怎地就不知不觉地跟了过来。

  0/78   下一页 txt下载

收藏

相关推荐

清纯唯美图片大全

字典网 - 试题库 - 元问答 - 繁體 - 顶部

Copyright © cnj8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