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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品娘子:夫人,求圆房.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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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品娘子:夫人,求圆房》
作者:司药娘子
文案
学医有成,事业得意,一醉穿越成冲喜小新娘!
什么,要为夫殉葬?有姐在,死不了!
辣手婆婆,黑心哥嫂,还有老奸巨猾的婆子,美貌娇俏的丫头…各使手段,乱斗心机!
她一抬手,轻飘飘一句,“无聊!”
使小计宅门脱身,姐要活的自在恣意!
娘子,回家圆房!
作品标签:爽文、神医、张扬、女强、炮灰逆袭
☆、1.第1章 冲喜新娘要殉葬?
大运河畔,临清府,车水马龙,舟帆蔽日,街市繁华,物阜人丰,有“富庶甲齐郡”、“繁华压两京”之喻。
三岔镇,因运河、卫河、漳河相会于此而得名。距临清府不足二十里,同样傍河而居,却少了几分喧哗繁闹,多了几分淳朴悠闲。
镇子东头的徐举人府上,继室郑氏所出的二少爷徐襄病重,郑氏听信游方和尚的话,按八字命格寻访‘命格贵重,旺夫旺子’的女子给徐襄冲喜。
二月十六,巳时末,花轿抬进了徐府大门。
“那徐家二少爷受了惊吓,病情加重,怕是活不过当夜去了!”
...
江夏做了个梦,梦中她变成了一个小女孩,有一个清秀温婉的娘亲,她慈爱地唤她夏娘。她还有个弟弟叫越哥儿。家境清贫,母亲的勤劳和慈爱,却让一双小姐弟生活的无忧无虑,快快乐乐。
花堂上,喜庆的礼乐声震耳欲聋,夏娘却趁喜娘不备,一头撞向堂上的案角!
江夏一下子惊醒过来,心脏砰砰狂跳着,呼吸粗重,汗水湿透重衣!
抹一把额头,触手冰凉****,满手都是冷津津的汗水。身上的衣服被汗湿了,黏腻腻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江夏缓过劲儿来,就准备起身去洗一洗。
昨晚同学好友庆祝她提升为明星药店的店长。江夏暗中高兴的是她终于通过了师傅的考核,从明天起,她就能跟着师傅给人治病了,她辛苦背了八年的医书本草,给人免费做护工三年,又被师傅盯着实践三年学到的本事,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你们几个,赶紧动手,把人绑了!”为首一名青衣婆子踏进门来,就回头命令后边的两个人。
一个穿着酱色袄子的婆子迟疑道:“人还昏着呢,就不用绑了吧?”
江夏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票人,盯了整整五秒,那些人还对她视若无物,她咳嗽一声,问道:“我说几位大姐,你们负责搞笑地?”
两个婆子冲上来,一人按住一条胳膊,将江夏的双手反剪到背后,也不知拿了根什么带子,三下两下将她的手绑了个结结实实。
“堵了她的嘴!”青衣婆子冷声吩咐。
像麻袋一样被人一路拖过去,过了一道门槛,下了几个台阶,经过一条石子儿甬路,又上台阶,又过门槛,就在江夏觉得浑身伤痕体无完肤的时候,拖着她的两个婆子终于松了手,她毫无反抗余地的扑在地上!
江夏真的害怕起来。
喘了几口气,努力地抬起眼,入眼是一片石青色锦缎裙角,鸦青色云纹锦掐牙儿福字不断头便鞋在裙角下露出小半截来。
“太太,人带来了!”青衣婆子上前禀告。
看着头发蓬乱,衣裳脏污,被绑着手掼在地上的江夏,郑氏不喜地皱紧了眉头:“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江夏想要给自己辩解,却发不出声来,急的眉毛倒竖眼睛瞪圆了,却根本没用。
郑氏盯着挣扎的江夏,眯了眯眼睛,淡淡开口:“罢了,带她下去,好好梳洗打扮了!”
淡淡的声音几乎没什么波澜,说的话也平常,江夏却莫名地遍体生寒,一股森寒的冷意从尾椎骨窜上来,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几个婆子脱了追究,忙不迭地上前来扯住江夏往外就拖。
江夏莫名地感到危机临近,‘带她下去’指定不是‘梳洗’那么简单!
双手被绑,双脚却仍旧活动自如。
小时候,爸妈去得早,江夏要护着弟弟妹妹,跟村里的熊孩子们没少打架。后来大了,知道隐忍了,她已经许多年没跟人打架了。当然,那也是没人触及到她的底线。逼急了眼,说什么隐忍?!
打架,就没什么拉不下脸的!扯头发挠脸都是轻的,真急了,抓奶手撩阴脚,全挂子上啊!撂翻了再说!
眼看着两个婆子扑上来,又想扭她的手臂,江夏就地一滚,借着翻身,抬腿飞出一脚,直接踹上一个婆子的肚子,将那婆子踢翻在地;收腿,就势一滚,手肘狠狠地撞上另一个婆子,将她也干翻在地。
一句话没说完,江夏冲上来,一头撞在她的腰眼上,生生将她撞地往后仰到下去,四脚朝天摔在地上,只能连连声唤!
被撞倒踢翻的两个婆子并没有受伤,趁着江夏攻击青衣婆子,两个人一对眼,再次一左一右冲了上来。攻击不备,终是捉住了江夏的胳膊,成功将她制住,扯着头发按在了地上。
混乱中,两个婆子在江夏身上没少下黑手,拧一把掐一下的,不知谁的手扯动了江夏嘴里的破布,竟让破布松动了。她没有急着吐掉了嘴中的破布,只是趁着几个婆子喘息歇气的功夫,转动脑筋,琢磨起这一连串的遭遇!
郑氏霍地站起身来,抬脚就往屋里走。
郑氏顾不得理会,不耐地挥挥手,继续往里屋走去。
江夏也被两个婆子扯着头发拽着胳膊从地上拖起来,突然,她呸地一声吐掉嘴中的破布,大声喊道:“太太,我能治二少爷的病!”
☆、2.第2章 神助攻啊!
二少爷病情不好,太太心里难受,刚刚她就惹得太太不喜了,没想到,一不留神,又被这小贱妇给闹出事来。太太真的恼将起来,她也脱不了干系!
见江夏挣扎得厉害,两个婆子几乎按不住她,更没办法堵她的嘴。青衣婆子一时也顾不得腰疼,冲上来劈手给了江夏一耳光!一手掐住江夏的下颌,另一只手拿了团破布就要往她嘴里塞!
眼看着又要被堵住嘴巴,江夏一挣身子,趁青衣婆子错愕的一瞬,她张口狠狠地咬在了青衣婆子的手腕上!
另外两个婆子也着实被江夏的凶悍唬着了,皆变了脸色,押着江夏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了。江夏察觉到了两个婆子的惧意,心下不由冷笑,只要她们不拖着她走,不上来堵她的嘴,她倒是不着急着挣脱了。
说起来,姐姐活了小三十年,还是第一回被人打耳光子!还被捏着嘴巴塞破布子!姐可是记下了!
说来话长,这一番你来我往也不过片刻。
竟然是喘证并发痰饮?哈哈,赌对了!
世人只道师傅医术卓绝,江夏却知道,师傅对呼吸科最为擅长,特别是痰症和哮喘。
她不仅跟着师傅治疗过无数呼吸病患者,而且她自己也亲手抢救过好几个危重病人。受师傅影响,她针对哮喘病查阅了大量的文献资料,刻苦钻研,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她凭借创新的两个治哮喘方子,得到了师傅的认可,才允许她单独接诊!
江夏心中一喜,打断了中年男人的啰嗦:“这位是?”
“哦,小可乃是济仁堂郎中赵一鸣。”赵一鸣拱拱手报了姓名,随即就又紧迫地追问道,“不知姑娘所言吸痰之法如何施行?”
江夏神色淡然,一脸自若道:“所谓吸痰,乃是用软管或者直接与病人口口相接,将病人喉中气管壅塞的痰液吸出。”
此话一出,满屋人都齐齐变色。
江夏说的直白,她们也都听得明白,所谓吸痰,就是要人上前将病人喉中的痰吸出来啊!那可是痰!腌臜煞人了!
惭愧一声,赵一鸣迅即正了神色,向着江夏郑重一揖,侧身做请道:“既如此,那就请姑娘出手施治!”
赵一鸣这才意识到,江夏的手还绑着呢!
这位赵一鸣赵郎中,是那种技术狂,作为医生的他就是一名医痴,但凡跟治病救人沾了边儿的,都是最重的,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管。
“太太,此法值得一试啊!”不用江夏多说,赵一鸣就替她出头跟郑氏交涉起来。
有高官过境,因病暂时驻跸临清。因与临清同知景润年交情深厚,那位高官就借住在景府养病。
郑氏的女儿名慧娘的,两年前嫁给了临清府同知景润年的长子景谅,半年前生了长孙,在景家极得看重,最近景家夫人更是将中馈交给慧娘执掌。郑氏听闻那高官有太医随同,就备了厚礼,打发了大儿子徐宏,去恳请景润年出面,请那太医来给徐襄诊治。
徐宏去了小半天了,若是顺利,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赵一鸣却是大急,深深一揖及地,恳请道:“太太,二少爷等不得了啊!”
赵一鸣或许医术不算太好,但这人性子直没心眼儿,特别是诊病用药上,向来是有一说一,断不肯打半句诳语的。这当儿,郑氏信不过江夏,她却信得过赵一鸣。
她的脸色变了几变,盯着江夏看了足足十数息,终于咬着牙点了头!
“嗳,嗳,这位姑娘,赶紧赶紧!”赵一鸣如蒙大赦,连忙应了两声,转回头就去给江夏解绑。
押着江夏的两个婆子见了这等情形,真是又怕又悔,早早地松开了手退到一旁。江夏看着赵一鸣伸手过来,却轻轻一挪脚步,避开了赵一鸣的手。
“不敢劳动赵郎中!”江夏微微颌首。
赵一鸣登时老脸一红,讪讪地退开。是他太心急了,忽略了男女大防。人家怎么说也是青春女子,自己这么冒冒失失上前,是太莽撞了些。
深深拱手一揖,赵一鸣道歉:“小可失礼了!”
江夏笑笑,道一声无妨。转了头,她看向一旁惊愕怀疑脸色变幻的青衣婆子,嘴角噙了一丝笑,道:“让她给我解!”
☆、3.第3章 救你一命
青衣婆子惊愕地瞪大了眼,满脸不信。然后望向郑氏,无限委屈地叫道:“太太!”
郑氏站在里屋门口,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眼睛微眯道:“贱婢,不就是让你解个绳索嘛,还不快去?怎么就看不出急缓来呢?”
青衣婆子委屈万分地应了,抬起头恨恨地瞪了江夏一眼,强压怒火,就要上前来给江夏解绑。
看她一脸委屈,却不得不过来松绑,挑着唇角轻轻地笑了。
绑缚的绳索解开,江夏施施然地活动着酸疼的胳膊手腕,一边对郑氏道:“太太,我给二少爷治病,但有一事,需要太太应我!”
郑氏抿了抿嘴角,默了一瞬,方才隐忍道:“但凡我能做到的,自无二话!”
江夏轻轻一笑拱手致意。转眼看见青衣婆子,江夏趋前一步,笑道:“多谢嬷嬷为我松绑!”
青衣婆子愕然中,就听江夏又压低了声音道:“嬷嬷对我多有照应,我都记在了心里,日后江夏定当加倍报答。”
一边说,江夏一边暗暗忧心,手腕子绑的时间长了些,酸疼不止。这样的手,可不能行针!
不用郑氏吩咐,旁边穿酱色袄子的婆子自然吩咐下去,江夏刚刚走到病人床前,两个丫头已经捧了脸盆和漱口水进来。
江夏却并不急着洗手。她伸手拿了案桌上的一支蜡烛,来到床前查看病人的病情!
换成西医的话就是脏器衰竭,性命垂危啦!
江夏的瞳孔猛然一缩,她后退一步,急急地对赵一鸣道:“赵先生,我来说,你来下针,五寸针,快!”
是以,听江夏吩咐,他也没生出半点儿抗拒之心,快速地打开针包,捏了一根五寸银针在手,这才道:“姑娘,不若姑娘亲自行针。”
江夏心道,姐能自己动手还用你?!
她摆摆手:“我双手被缚太久,无法使力。你来就好,快!”
赵一鸣不再多言,郑重了神色,站在床侧,全神贯注捏着银针,听候江夏吩咐!
“气海穴直刺两寸半!”江夏一开口,就让赵一鸣心头一跳。
看了江夏一眼,咬了咬牙,到底依言扎下针去。针一下去,赵一鸣就进入了治病的状态,收敛心神,气息平和,竟是不再多思多想了。
这等关系生死的穴位,平日里医家诊病,轻易不会碰的!别的不说,气海、百汇、膻中诸穴,赵一鸣从医二十年,还从没碰过!
将将刺下最后一根银针,徐二少爷的大汗竟止住了。
亡阳之证,阳气脱无法固阴津,从而大汗淋漓,汗出如浆,亡阳亡阴,阴阳双亡了,人也就亡了!
这大汗止住,就是针灸急救起效了!
赵一鸣脸上一喜,“止住汗了!”
几枚银针刺下去,他也出了一身大汗,背上的衣襟都汗湿了!
“嗯,准备吸痰!”江夏点点头,也吐出一口气来,一边回头洗手,一边吩咐:“用年份尽量长的老参炖独参汤备用!”
郑氏就在床尾处看着,多少也看得出刚刚情形之危急,心中对江夏的恶感不自觉地减了些,多少的有点儿相信江夏能够治病救命了!
一听江夏吩咐,她立刻道:“备着的,这就端上来!”
“嗯,端上来吧!”江夏答应一声,回头嘱咐赵一鸣,“我吸痰,你注意着些,若有汗出,再震针刺激穴位,照刚才的顺序即可。”
赵一鸣连忙应着。
痰液咕噜咕噜之声连响,却没有吸上来。
终于,江夏再也吸不出痰液来,这才小心翼翼将病人放好,拿了一只大迎枕垫在他肩背后边,让他保持着半卧侧躺的姿势。这个姿势,是呼吸疾病患者最舒服的姿势,能有效地减轻咳喘带来的憋闷和窒息感。
江夏退开床边,要了漱口水。
江夏连连漱了几回,这才对赵一鸣道:“喂半盏独参汤!之后,半柱香功夫提针!”
江夏这边刚洗完手,赵一鸣已经喜气盈腮地回过身来:“二少爷的病情稳住了!”
又对郑氏道:“太太,二少爷的病见好了,再喂一回参汤,就没有性命之忧了!”
“太太,太太,这回好了,您别哭,二少爷的病见好,是喜事,大喜事呐!”着酱色袄子的婆子扶了郑氏,一句一句劝着,她自己的眼泪却也控制不住地淌了一脸。
江夏理解病人家属的心情,却不得不开口:“嬷嬷,你还是扶太太出去吧!”
☆、4.第4章 这位嬷嬷不敢用!
酱色袄子的婆子泪眼婆娑地点着头,扶了郑氏出门到外屋去了。
江夏转回头,走到窗前的桌子上,自顾自地拎起茶壶倒了一杯水,再次漱漱口,这才自斟自饮,倒了一杯茶喝了,又拿了碟子里的点心连吃了大半盘,这才安抚住造反的肠胃。
那边,赵一鸣已经给徐襄喂了独参汤,看着时辰回头问道:“姑娘,可否起针?”
江夏点了点头,赵一鸣手法轻快,不消片刻就将所有的银针都起了。看那徐襄虽然仍旧昏睡不醒,脸色却好了许多,呼吸也顺畅了不少,眼看着病势是真的稳定了下来,两个人都舒了口气。
赵一鸣忙的一头汗也顾不上擦,收好银针立刻对江夏道:“姑娘,请下方子吧。”
江夏递过一块巾子去,又倒了杯茶递过去:“方子不急,你先喝杯茶歇口气!”
郑氏平复了心情,擦干了眼泪,要了帕子擦了脸,正走到里屋门口,恰好听到江夏这句话。她的脚步一顿,回身吩咐了几声,有丫头应着匆匆去了。
江夏喝了手中的茶,微微一笑,招呼赵一鸣:“赵先生执笔,我说你记,咱们一起斟酌斟酌要用的方子吧!”
赵一鸣却面现迟疑,道:“姑娘,小可惭愧,刚刚取穴用针时已经多有篡越。这开方用药乃医家秘技,小可不敢再生妄想之心!”
刺穴救命的法子都没有保留,多给一个方子也不算什么了。
经江夏这么一说,赵一鸣终于不再推却。只是正了神色,整理衣襟,郑而重之地一揖及地,道:“既如此,一鸣就依姑娘所言。姑娘心地纯善,心胸豁达,一鸣虽为男儿却多有不及,请受一鸣一拜!”
“赵先生如此就过了。”江夏含笑略略侧身避开他这一礼。
想起那个诡异的梦境来,江夏开口笑道,“赵先生也不必心里过意不去,以后,我有不便之事,说不得要让赵先生受累呢!”
一听这话,赵一鸣精神一振,拱手道:“姑娘但有驱使,一鸣必当尽心竭力。”
江夏口述,赵一鸣执笔,很快一个治疗重症哮喘的方子就写好了。
江夏只是笑着摇摇头,交待道:“此方用药数十种,炮制之法繁杂,要想方药起效,这炮制之功不小,可就托付给赵先生你了。”
“姑娘不必客气,一鸣不敢贪功,必当尽心尽力!”赵一鸣正色一揖,揣了方子,转身往外就走。跟郑氏也不过招呼一声,脚步都没停。
屋子里就剩了郑氏、江夏,几个婆子丫头各自安静侍立。
江夏倒是从容,对郑氏道:“太太,二少爷的病势稳定下来,屋子里人太多,气息反而污浊混沌,与病人不利,留一两人照应即可。”
江夏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抬起撕破了好几处的衣袖,哂然一笑,道:“我知道太太忧心二少爷,可我这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实在有碍观瞻。太太,能否容我整理一下?”
“呃,这个自然!”郑氏满脸尴尬地答应一声,随即吩咐道:“让人备热水,给夏娘沐浴更衣。”
青衣婆子连忙答应着,带着两个丫头站出来,躬身道:“奴婢们伺候姑娘沐浴!”
江夏扫了三个人一眼,道:“哎哟哟,这位嬷嬷我可不敢使唤。万一你再喊打喊杀的,小女子这小细胳膊小细腿儿的,可再禁不住你们折腾一回了!”
江夏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脸上却露出满满的惊吓表情来,连连退了两步,道,“嬷嬷这是做什么?你这样子,让不知情的看了,还当我是如何跋扈骄横,逼迫嬷嬷至此呐!”
“还跪在这里作甚!”郑氏脸阴沉着,冷声呵斥着,“你的手也伤了,就先家去养着吧!”
郑氏这才转过脸来,对江夏挂上一抹笑,道:“烧热水还要些时候,我让人备了饭菜,你先去吃些东西,再沐浴才好。”
见江夏点头应下,郑氏又笑指着两个小丫头道:“这是翠羽和彤翎,是这个院里的小丫头,待会儿就让她们俩伺候你沐浴吧!”
江夏也不客气,微笑着点了点头,对那两个丫头道:“带路吧!”
那个酱衣婆子也笑着跟了上来,手里拎着一个包袱:“姑娘衣裳单薄,太太说了,姑娘来得晚,没能赶上做春装,这几套衣裳是赶着出去到成衣铺子买回来的,让姑娘将就着穿几日,明儿成衣铺子的人就拿料子过来给姑娘量身裁衣,不过四五日也就得了。”
江夏淡淡一笑:“太太费心了。”
☆、5.第5章 砖头做嫁妆!
走出屋门,江夏这才看清楚,她其实与二少爷徐襄住在一个院子里,徐襄住着上房,她住的则是两间东厢房。
她对古代建筑的规制不太了解,但隐约记得,大富大贵的人家,房子院落中有抄手游廊连接,徐家的房子却没有,只正房有一溜儿滴水檐廊,东西厢房却是都没有的。正房门口两侧种着两株花树,刚刚萌发,这会儿夜色深沉也看不出什么品种来。
小院儿简单整洁,殷实却谈不上大富大贵,一转眼就看过来了。
一边引着江夏进了东厢房,酱衣嬷嬷一边道:“婆子姓魏,夏姑娘叫我魏婆子就好。我是看着二少爷自小长大的,如今在二少爷这边伺候的还有芷兰和桃儿,都是太太身边的指过来的。”
“魏嬷嬷。”江夏笑着叫了一声。目光一转看见屋中摆了两只火盆,江夏不由勾了勾嘴角。郑氏动作倒是挺快。
江夏笑着道了声谢,魏婆子曲膝行礼,退了出去。
翠羽和彤翎两个丫头将碗筷饭菜摆在桌上,又给江夏送了洗手水过来,告退出去抬热水了。
终于得以一个人静一会儿,江夏没理会那包袱里的衣裳,也没急着吃饭,而是拢着头发在床上坐了,打量起置身的屋子,和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床帐子、帷幔、门帘,入眼,到处红彤彤的,绣了百子嬉戏或者榴绽百子的吉祥花样子。连椅子上搭的椅袱都是大红色的,绣着一对水鸭子!
联系之前发生的种种,到了这个时候,江夏哪里还不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
穿越?重生?不管是什么,反正她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时空,成了人家冲喜的新娘。
之前,她一直忙着生计,年近三十了还是个老姑娘,这一回,直接成了新娘子,入了洞房,这算不算是圆满了?
她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深吸一口气,缓缓仰起头。眼睛涩涩的疼,却没有泪。
“管他的,爱谁谁!牛牵到北京还是牛,姐到哪儿还是姐,都能活的滋滋润润、快活自在!”江夏揉揉脸颊,跳起来,无声地呼喊着,用力挥了挥拳头。
管他的,吃饱了,好干活!
吃饱饭,抹抹嘴,江夏起身去挑衣裳。
屋角放着两只包铜角大箱子,光鲜崭新。谁成想打开箱子一看,偌大的箱子里竟只铺了薄薄的放了几件衣裳,也就刚刚盖过箱子底儿。江夏伸进手去一拨,稀里哗啦一阵响,竟是给她扒拉出好几块砖头!
说起来,这八块嫁妆青砖,倒也算物有其用了!
江夏将衣箱里的衣裳一件件拎起来,却见表面上摆的两件绸子衣裳,拎在手里跟灯笼纸一样,不用迎着光都能看到另一边的手指,根本不能上身。再看下头放着的几件衣裳,都是粗布面料不说,竟没有一件不打补丁的!
江夏弯腰将那物件儿拾起来,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没想到,前身还有这等高雅的爱好。
叹了口气,江夏随手拨了拨,挑了一条大红曳地百褶长裙,配了一件鹅黄的窄腰袄子,想了想,又拿了一件梅子红的半臂,这才罢了。
“夏姑娘!”翠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江夏将陶埙放回箱子里,顺手将箱子盖好,扬声道,“进来吧!”
两个婆子抬了一大桶热水应声进来,翠羽和彤翎两个丫头捧了布巾子、澡豆之类的跟在后头。
不管什么时空,洗个热水澡都是舒服事儿。由着两个小丫头给洗干净了头发,擦了背,江夏就把两人打发了下去,自己闭着眼睛浸在浴桶中,享受着热水安抚着全身皮肤的舒适,同时梳理自己混乱紧张了半天的心绪。
到了这会儿,江夏已经能够确定发生了什么,也基本上平静下来,或者说,是不得不无奈地接受这个现实。
心情一放松,热水的舒缓竟让她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这次的梦境清晰儿详尽,母亲贺氏的慈爱目光,弟弟越哥儿活泼的笑脸都历历在目。恍惚间,江夏似乎真的沉浸在了梦境之中,成了那个小小的夏娘。
☆、6.第6章 嘿,这小细腰!
只是好景不长,夏娘十岁上,娘亲突然一病去了,留下她和只有五岁半的越哥儿。
不过半年,爹娶回了后妈,那女人还带了两个拖油瓶,一个九岁的丫头,一个八岁的小子。
熬到十五岁,她终于说了婆家,是她青梅竹马的恋人。说好了,她出嫁带着弟弟。她盼着,出嫁之后姐弟俩得脱苦海,再不受继母的责骂、弟妹的欺凌。可是,继母黑了心,竟背弃了婚约,将她卖给大户人家的病重少爷冲喜!
礼乐声声,笑语喧哗,满目喜色的花堂上,夏娘一把扯下盖头,拼尽全力撞向堂上的案角!
冲喜新娘,血染花堂!
她看着无数惊愕着吓坏了的男男女女,感受着额角温热的血液流下来,流了满脸,流过眼睛,模糊了视线,最后的记忆,定格在那一片腥红!!
江夏一下子惊醒过来,心脏砰砰狂跳着,呼吸粗重,汗水几乎湿透重衣!
或者,这根本不是梦?
真的只是个梦么?不然,梦境中的悲伤、绝望不会那般真实,那般感同身受!
她抬手抹把汗,撑着身子坐起来,然后轻轻叹出一口气来。
从今后,她还是江夏,也是江氏夏娘!她还有个弟弟江越,在后娘手中生死不知!
水已经凉了,江夏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瑟瑟地起身,迅速地拿了块大布巾子擦干身子。
没有文胸内裤,只有一条绣花的肚兜儿!
江夏琢磨着穿了肚兜、中衣,又把备好的袄子穿了。正拎着裙子琢磨着怎么穿呢,就听到小丫头在正房那边通报:“太太,徐先生配药回来了!”
不等她把衣裳穿好,又是一阵嘈杂,有丫头通报:“太太,大少爷和大姑爷请回太医来了!”
穿好袄子,又拎着裙子琢磨了一回,寻了条腰带系上,扎着手低着头看了看,江夏乐了!
嘿,这腰真细,最多也就一尺六!
这双腿儿也不错,纤细修长,比她之前的萝卜腿好得多!嘿,正是她羡慕肖想了许久的腿型!
不出意料的,镜子中映出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五官清丽,眉目温婉,只是过于瘦削,脸色也不够好,哪怕是刚刚沐浴了两颊尚有一抹晕红,却仍旧无法掩饰面黄肌瘦,明显的气血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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