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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向恋爱.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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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向恋爱》
作者:梨陌
第一章
期待旧情人在和自己分手后,变得憔悴潦倒或是臃肿变形,可能的确是太坏心眼了一点。
不过,他也不需要容光焕发到这种地步吧?
向晴用挑剔的眼光,不动声色地审视着坐在眼前的高大俊男。
五年前的他,有着浅褐的健康肤色,剑眉星目,长度适中的头发总是梳理齐整,额前一络刘海潇洒披落,加上对每件事都非常认真的专注神态,更是让端正的五官多了一分旁人无法企及的风采。无可讳言,他确是少女心中的典型梦中情人。
如今,那股令人倾心的沉稳气质依旧没变,西装包裹下的身材似乎保持得宜,自信的眼神也没有被现实磨掉光芒,反而因为略经世事而更加锐利。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额前那片每每落下,让人忍不住想帮他拨开的刘海,已经往上梳成了整齐的西装头,增加一分权威感,也少了一点可亲。可以想见,退伍一年多以来,当年Z大广告系的“双子杀手”在广告界是如何一帆风顺地建立属于他们的职业声望。
从公司说什么都一定要找他们两个来负责整个广告构想这件事,便可以一窥端倪。
“聃庆。”她淡淡地向五年前短短交往一个学期之后,便狠狠将自己甩掉的学长打招呼。
“向晴。”英挺如昔的负心郎毫无愧色,用同样的语气如法炮制。
“对啊对啊,”另一个被两人冷淡的招呼方式冻得直发抖的小胖妹也连忙附议。“子溘学长说的没错,大家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我不知道KC的亚洲版广告是你们拍的。”仿佛没听到身边人忙着打圆场,向晴直直望向衣冠楚楚的旧爱,瞬也不瞬的目光像是想要从他不动如山的脸上,找出一点象征心虚的表情。
显然徒劳无功。孟聃庆依旧和气地微笑,轻啜桌上的白开水。她在期待什么呢?他们两个人之间从来算不上什么海誓山盟,不过是一般的校园恋曲,船过水无痕,如果不是这次意外的合作,根本不可能再见面。这么多年的了无音讯就说明了一切。
即使心中的疑问重重,看到他这样若无其事的态度,也不可能拼着自尊不要,硬是追问到底。
敢问学长,五年前你为什么像对待使用过的免洗餐具一样,突然把我甩掉?打死她也不会问。
晚上七点钟,温馨的家庭餐厅里生意兴隆、高朋满座,而忙碌的侍者似乎已经淡忘这一桌客人的存在,害得其余两人连假装低头用餐都不可得,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一对旧日恋人现场搬演爱情剧的八股桥段。
“如果知道?”反正没得吃,正主儿又不开口,“双子杀手”的另一个干脆越俎代庖,好奇地开了口。
在场三双眼睛立刻紧盯着向晴清秀的脸庞,似乎期待楚楚可怜的她会立刻流下两行清泪,然后夺门而出,让饱受冤屈的男主角得以尾随而去,解释当年无法说出、深藏心中的苦衷与爱意。
可惜的是:今晚晴空朗朗,台北市的夜空虽然看不到几颗星星,但也没有降雨的可能,无法搬演两人在奔腾大雨中误会冰释,奋力相拥之后旧情复燃的感人场面。
但五官精巧,气质脱俗,看起来非常适合演出文艺爱情剧的女主角,却大失众人所望,只是转转眼珠,露出令人屏息的微笑。
想套她的话?门都没有。
而面对这样摆明了没诚意的回答,两名广告界的闪亮新秀也只能干笑几声,让场面更显尴尬。
幸亏就在这时候,侍应生终于听到了众人的祈祷,拿着点菜单出现了。
“既然大家都谈到了合作,”点完餐,孟聃庆轻吸一口饭前酒,不慌不忙地将话题拉回正事。“我想要听听这次贵公司所要委托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新产品。”
仿佛就在等这句话,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狡桧,伸手从放在身旁、装满资料的大包包中,拿出准备好的产品资料。
“当然,请看。这就是本公司今年下半年度的重点商品,希望借助两位卓越的企划能力,开拓新产品在市场上的地位。”
看到向来沉稳的搭档脸色剧变,“双子杀手”之一的高子溘忍不住伸手拿过他手里的资料,想弄清楚是什么样的产品让孟聃庆如此为难。
“洗发精?”高子溘迅速地重看一次,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你们公司要推出新的洗发精?”
“没有错。”向晴藏起满意的微笑,开始享受掌控局势的优越感。“BT广告的两位大师,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唉!”
在台湾洗发精市场已经饱和、各大厂牌连保住原有地盘都要花费一番心力的现在,要推出“新”的洗发精?
这是哪门子“重要产品”?
她很清楚当广告公司人员看到新产品的资讯时,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说实话,一个星期前的中午,行销三部的颜斗进经理,也就是她的顶头上司,喜孜孜地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带回部里时,她也是同样的满脸黑线。
更惨的是,这还是“她”花了三天的时间加班,努力做出一份出色的企划,才拿到的行销负责权。
自作自受。
难怪公司之前对新产品的资讯保密到家,根本是怕各行销部急着将这项产品往外推,而不是基于对这项产品的劳什子重视。
但无论如何,在行销经理的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至少什么样的新产品是金矿、什么样的产品是麻烦,这样基本的判断也应该多少有点概念吧?显然,这个经验法则并不适用在颜阿斗的身上。缺乏学习能力到这种地步,也真可说是旷世奇珍,堪堪列人金氏记录。
说不定这就是公司舍不得裁掉那只草履虫的原因。
可惜她无法放任阿斗先生继续自我陶醉下去,看看他能把这个行销案搞成什么样的稀泥。
因为这颗山芋虽然烫手,却也是不幸被分派到行销三部的她们成功的大好机会。
“唉!”身边又传来了长长的叹息声。
“月翎,”合上资料夹,她转头望向躺在床上发呆的闺中密友。“你今晚一直唉唉唉的,到底在叹什么气?”
向晴和陈月翎是从高中开始的好朋友。两人是高中同班同学,考上同一所大学同一科系,毕业以后,还在同一家公司的同一个部门工作,被同一个无能又大男人主义的上司所欺压。家住南部,却留在台北工作的两人连住的地方都在一起,幸好多年来的了解,让日常相处不但没有太大的摩擦,还能互相扶持。
但交情匪浅,不代表这两个好朋友在个性或外貌上有任何相似之处。留着一头乌黑长发的向晴,体型纤细,有着古典美人般的清秀外貌,仿佛风一吹就会消失不见,但个性却是异常的务实强韧;而前两天刚去把头发烫卷的陈月翎,体态圆润,笑口常开,反而是比较不切实际的个性,需要向晴不时将她拉回现实世界。
就像现在。
陈月翎睁大梦幻双眼,用软软的声音说:“晴晴,你不觉得吗?这根本是上天的安排,让你和聃庆学长在这么多年以后再次相逢。”
“我倒觉得上天不如安排个新上司给我,这样我还会比较高兴。”
“不要这么说嘛,”陈月翎的眼睛灿如天星,宛若少女漫画的角色。“我觉得聃庆学长一定还深爱着你,只是因为不好意思,所以才没有说出口。这次的案子刚好给了你们相处的机会,他一定会找一天跟你表白,然后你们之间的误会冰释,就可以破镜重圆了。”
向晴转转眼珠。“我想他唯一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是要推掉我们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案子,而不是什么奇怪的爱意。”
“真的吗?”陈月翎似乎才想到对方可能不接受这次的合作。“学长他们可能会不接我们的案子吗?”
“天晓得。”
小胖妹一下子从蔷薇泡沫中掉回灰色的现实,忧虑地皱起眉头,苦苦思考着可能的后果。
“好啦,”看到好友为自己随口一句话而愁眉苦脸,向晴感觉到良心不安。“别担心,就算他们不接,也不是世界末日,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行销三部就等着被裁掉好了。
这两天来,向晴有时候忍不住要这样想:公司将这个棘手的新产品交给行销三部,还开出这样的附加条件,其实是要找个充分的理由裁掉这个无用部门,以节省人事支出。
否则一个普通的洗发精行销,要当今广告界这一对烫手金童答应接手,几乎是缘木求鱼。
不过,愈没有把握的仗,结果的胜利才愈值得品尝。
就算面对的是不欢而散的旧日恋人,她坚持要得到成功的意志也不会被动摇。
歪着头,陈月翎细思之后,露出了然的微笑。“说得也是,毕竟,聃庆学长不可能会对晴晴见死不救的。”
怎么又扯到这里来了?向晴压住一声呻吟,免得再次打坏好友的白日梦。
“好好好,”她迅速截断好友的胡思乱想。“时间不早了,睡觉睡觉,我们明天还要上班呢。”
“哎哟!晴晴,人家跟你说真的啦!”
“她把头发剪了。”回到办公室以后就钻回座位,一直埋头画分镜图的高子溘忽然冒出这样一句。
没有问“她”是谁,连装傻都省略,孟聃庆先生直接忽视好友的试探,继续看着手上的资料。
问话的高子溘留着短短的头发,本来全染成了金黄,但底部新生的发根遵从原始基因的指示,坚决保持东方人本色,形成上金下黑的杂乱无章。颜色的混乱配上简洁的造型、生动的表情,却奇异地营造出一种极富活力的自在气息,和孟聃庆的老成正好对比。
“双子杀手”并不是形容两个人的外貌神似如双生子,相反的,除了同样高人一等的身长外,他们给人的感觉根本南辕北辙:一个是明亮的天光,一个如神秘的黑夜,各有各的魅力。
可是如此不同的两人站在一起,非但没有半点不搭轧,反而相辅相成,更能突显各自的特色。莹者恒光,静者益沉,就像天生的双胞胎,虽然是两个不同的个体,若少了其中任何一个,感觉就不再完整。
虽然是上了大学才相识的两人,在一起的感觉却比亲生兄弟更加自然,焦孟不离,默契十足,又具有同样杀死人不偿命的俊朗外貌,所以是谓“双子杀手”。
但真要说谁比较受欢迎,沉稳中带着距离感的夜,似乎对异性来说更具吸引力。
换个角度来想,也就常常要面对这样尴尬的场面。
“你猪头啊?拿男人的头发跟女人比?”
“不都一样是头发?”
这小子摆明了打太极,故意装糊涂。
也不理会好友显然的兴趣缺缺,高子溘自顾自地忆起当年来。
而负心的贾宝玉继续装聋作哑。
“怎么就剪了呢?如果那头长发还留着,刚好又是洗发精广告,现成就是一个女主角,根本不用考虑,就为了看看拍出来的效果也好,一定接下这个案子。”
但任凭钓者再怎么放香饵,目标的大鱼依旧不动声色。
看来旁敲侧击行不通,没关系,那就直接攻击。
“不会是因为你把人家甩了,那么漂亮的长发才没了吧?”
“别胡说。”
孟聃庆终于抬头瞥了一直叨叨不休的好友一眼,却只是摇摇头,弯起嘴角,没有任何辩解。
被问话者故作苦思状,沉吟多时之后开口:“没有。”简单两个字带过,想就此结束这个话题。
“无所谓,分手了就是分手。”
似乎还想继续说下去,但迟疑半晌之后,他转换了话题。
盂聃庆垂下目光,故做严肃状。“等我看到他们提出的价码再说。这么普通的产品要我们接,得好好敲它一竹杠才行。”
高子溘惊讶地眨眨眼,然后露出深深的一对酒窝,摇摇头,促狭地说:“啧啧啧,孟聃庆,你真是个市侩的家伙。”
“好说好说。”他毫无愧色地接下好友的挖苦。“小生不过尽力,以求能及上阁下之万一而已。”
“才怪!”
难得扳回一城,男人的笑声在夜间的办公室里更显响亮。
“向小姐,你跟BT广告的AE联络过没?”颜斗进先生靠在桌子后面的办公椅上,一副要属下交代工作进度的上司模样。
说实话,他也就只有这个时候像一个上司。
如此望之生厌的家伙,依照惯例,似乎长得应该就是一副獐头鼠目的模样,最少最少也应该是貌不惊人才是。
然而有时候人不一定是因为外貌的关系而惹人讨厌。凭良心说,颜斗进虽然说不上潘安之貌,倒也是相貌堂堂,搞不好哪位女性同胞脑筋不太清楚,只贪图美色的话,还有可能会对这位三十有七的经理级人物抱有好感。
可惜的是,他并没有足以和外貌匹配的脑袋,常常忘东忘西,误把冯京当马凉的状况也是时有所见。
当然,笨不是罪。世界上本来就有聪明人和笨蛋。并不是说生来运气好,智商高人一等者,就有资格歧视笨蛋。
甚至有些人还会说:能者多劳。聪明人本来就是生来为笨的人服务的,而智商没有那么高的人,只要等着别人帮他把事情办好就行了。这很公平。
但有些人不但笨,还要努力将笨蛋的角色发挥到如此淋漓尽致,连跟随了自己几十年的笨脑袋都可以全然不知,也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王小姐,”阿斗先生恼羞成怒地斥道:“我在跟向小姐说话,你插什么嘴?”
一头挑染红发,双耳上粘着一排晶亮饰品,还化着夸张眼影的Amy朝向晴看了一眼,无奈地耸耸肩,表示自己已经尽了力,但就是拿这个老是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没办法。
“颜经理,”向晴转转眼珠,忍住笑,慢条斯理地开了口。“就像Amy说的,昨天下班前,我们已经都跟经理报告过了。经理不会都忘了吧?”
“他们还没决定。”
“还没决定?”阿斗用匪夷所思的口气重复一次,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广告要委托,广告公司竟然还要考虑;仿佛自己开出了什么好条件,而对方根本是有眼不识泰山、不识抬举之辈。
“自大的草履虫。”
看到Amy用ICQ电脑上送来的评语,她忍不住莞尔。
如果不是有月翎和Amy这两个同甘共苦的好姐妹,在行销三部的日子真不知道要怎么过。
不是说她会撑不下去而辞职。就像这一年来,许多受不了阿斗的沙猪作风而离开公司的几位同事一样,她也同样无法忍受这个愚蠢的上司,但要她跟这只草履虫认输投降?
想都别想。
支持她继续留在这里的,不只是因为这家公司是她的第一选择,虽然遇到这样的上司,她的信念依旧没有改变。
在所有人一古脑投进高科技产业的现在,她却相信日常家用品才是真正可长可久的市场所在。不一定有像从事电子通讯业的高收入,但没有背景没有资金的她,最适合从这样稳定而多样的企业基层开始,逐步学习行销实务,并且慢慢建立自己的人际网路。
另一个支撑她的原因,却是个性里单纯的不服输。
今天要是辞职,只为了逃离这里的颜斗进,谁能担保不会遇到另一个如出一辙的雄性蠢蛋?毕竟,天涯何处无沙猪。
逃避不是办法,更不是她向晴的作风。
“是的,对方还没决定。”她像对待幼稚园小孩一样,耐心地重复一次。
“经理,”向晴强压下心中不耐。“其实我们今天晚上已经跟广告公司约好再见面了。当然,如果经理不放心,下班后可以一起跟我们到BT去谈。”她看似随意地加上最后一句。
懒得理他支支吾吾的牵强适词,大伙儿低头继续各自的工作。“睛睛,我们什么时候跟学长他们约好了?”
电脑上出现陈月翎传来的问题,她微微一笑,动手打了一行字回复。
“是没有,不过等一下我就打电话到BT,省得阿斗继续啰嗦。”
“你确定学长他们会有空?”
“当然。他们”一定“得有空。”
噙着温柔笑意,向晴轻轻地键下这样一句话。
第二章
“聃庆呢?”
毫不拐弯抹角,看似怯弱的灵秀美人直指男主角的缺席。
三个人坐在角落隐密的座位里,所在的地点是一处钢琴酒吧。轻柔的音乐声混杂人语交谈,浅蓝的灯光微醺,淡淡的酒香加上木头发酵的味道,室内飘摇的氛围比杯中物更加醉人。
酒窝忍不住溜了出来。“你很在意他来不来?”
没有脸红,她只是怡然笑道:“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
高子溘歪着头,好奇地望向孟聃庆五年前的女友,也是自己的学妹。
不是说他不是好情人。稳重的个性、英俊的相貌、做起事来认真负责的态度,顶多是有点问、不够罗曼蒂克,但还算白马王子一名,就是不知怎地,无法维持长久的关系。
所以,问题应该是出在男方身上。
不过现在的高子溘,不想、也不打算探究搭档失败的爱情生活。
拿来闹着玩儿当消遣是一回事,但真的追根究底?免了吧。
“他在公司开会。上一个广告还有一些后续工作要弄。”
“嗯。”他爽朗地说,浑然不把她话中的刺当一回事。
反而是说话的对方有点腼然,似乎对自己失控的语气感到抱歉,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补救先前的失态。
看来,自己还是得发挥一点骑士精神,拯救受难的淑女。
“不要理聃庆,我们谈就好了,反正他也只会扯我后腿,没有半点建设性。”朝两个学妹共犯似的眨眨眼,一边不露痕迹地带开话题。
“啊?聃庆学长会这样唷?我还以为你们的交情很好呢!”另一个学妹陈月翎睁大了天真的眼睛,义愤地问。
“唉,什么交情很好?你们根本不知道,”他哀怨地摇头,露出小狗般乞怜的眼神。“跟那家伙做事有多痛苦,一下子说这个镜头不必要,一下子说这样的处理要多花多少钱服本不把人家的创意当一回事,可恶透了。”
“好过分喔!”
“怎么这样!”
“对啊对啊,那家伙就是这么凶,根本没有一点朋友义气,”他愈说愈起劲,滔滔不绝、痛快地编派好友不是。“我那时候也跟他这样说。可是因为他长得比较老,结果大家都相信他的话,根本没有人愿意站在我的立场想一想。好歹我也是个专业人士啊,竟然在大家面前说我搞不清楚状况,超无情无义的。”
“学长好可怜喔。”
他故作坚强地感叹:“没办法,谁叫我长得娃娃脸,又老是穿着T恤牛仔裤,不喜欢穿西装打领带制造权威感。不能怪大家以貌取人。”
说着说着,头慢慢低下,眼角似乎还有一抹可疑的水光闪动。
烫了一头小卷发的可爱月翎似乎完全相信了他的说词,同情地看着同是职场沦落人的可怜学长。“子溘学长,你不要难过啦。我们都不知道聃庆学长是这种人,下次我们都不要理他了。”
“学长,”这时另一个一直没有出声的座上客开了口:“你那时候说了什么,让聃庆说你搞不清楚状况?”
眨了眨眼,高于溘愕然抬头,望向留着一头乌黑中长发、化着淡妆的巧慧美人。
这妮子着实聪明。
“我说要借战斗机。”他顽皮地眨眨眼,毫无愧色地笑着说。
“战斗机?”陈月翎瞪大了眼睛问。
“对啊,中华民国空军的幻象两千战斗机。”
“借来做什么用?”问话的是向晴,因为才发现自己错用同情心的小胖妹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
弯了眼,脸颊两侧那对深深的酒窝再次溜出来,配上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耀眼的微笑令人目眩。“拍钻戒广告。”
真是个爱笑的人。
离开学校这么多年,高子溘还是保持着灿烂阳光般的开朗,以及陈月翎口中“迷死人的可爱笑容”,似乎一点也没有改变。
记得当年在学校,系上如果有场合需要,高她们两届的高子溘总是被拱上台当开场人物,就算到了四年级,忙碌于毕展作业。也远离了学会活动,还是常常不能幸免,只要一个不小心,就又被逮上台去了。
和另一个“双子杀手”的不同之处,高子溘的吸引力是属于可亲的、朋友式的,虽然崇拜者众,却从来没有传出像孟聃庆一样的桃色排闻。
也或许是因为这样的随和,他才会答应今天临时提出的晚餐约会。
而另一位重点人物,一板一眼的孟聃庆先生则根本不念旧情,坚持依照他的行事历预定,参加另一个会议。
面对这般结果,失望不是没有的。
“学长!”陈月翎娇嗔地叫道。
高子溘瑟缩一下,赶紧收起得意的笑容,故作委屈地说:“开玩笑嘛,不要这么严肃。而且整件事情是真的发生过,就上个月的事。聃庆那家伙骂起人来六亲不认,我不过提出个构想,就被钉得满头包。又不是骗你们。”
向晴掩住笑意,正色说道:“好了,我们谈正事。先要跟学长道歉,临时提出要见面,打扰你们的计划。”
“不打扰,”高于溢不以为意地说:“我本来今晚就没有特别的事。响庆那个会是他的工作,跟我无关。”
‘哪关于这个案子,学长可以全权作主吗?“
“那么?”
陈月翎战战兢兢地看着慢吞吞说着话的高子清,而看似镇控的向晴虽然极力保持脸上的微笑,实际上也是心跳如擂鼓地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判决。
陈月翎摊在椅子上,一脸该然欲泣。
而早就料到这番说词的向晴只是紧握了一下好友的手,示竞妙简安勿躁,让自己来处理。
“太普通?或是太难拍?”她收整微笑,垂下目光,轻描淡写地。兑:“我知道大众化的广告不好拍,一个不小心,就会砸了招牌…
“所以?”
他听着听着,两颊的酒窝又溜了出来,但仍旧紧闭着嘴,不愿说出肯定的答案,让等待的两颗心悬在半空中,无法落定。
“照学妹的意思,如果我和聃庆不接这个案子,其实不是什么广告调性问题,只是因为我们没种胆子小?”他似乎没有被激怒,反而一脸兴致盎然,笑着反问。
“当然,我相信学长们不是这样的庸才。”闪避问题,不做正面答复,但也间接肯定了他下的结论。
这是激将法。她毫不惭愧地承认,用这样的方式算不上光明磊落,但她们手上的筹码太少,实在也管不了什么手段正当。
他们要接这个案子,一定要接。
公司不知是中了什么邪,这个案子交代下来,什么也不要求,就是附带了这条教人头大的但书。
而这激将法,便是为了达成目的的一着险棋。
但高子溘的反应也完全超乎她所预期。
没有激动、没有生气,几乎可以说没有任何可辨识的情绪反应。他只是笑着,一脸兴味地笑。
平时看似率性活泼、毫无城府的阳光男孩上了谈判桌,却摇身一变,成了不容小觑的可敬对手。
而向来令人目眩神迷的灿烂笑容,现在只看得人头皮发麻。
陈月翎睁大了眼睛,看着向来景仰的学长。“学长对价钱不满意吗?”
“这的确是我们平常拍一支广告的价钱,”他耸耸肩。“不过,跟刚刚的问题也有些关联,这个价钱要我们接这个案子,似乎还不太够。”
“等我说完。这个呢,是实际的市场区隔问题。我和聃庆这个小组一直拍的是高级产品广告,像房车、钻石之类的,如果现在我们签了你们这个约,跑去拍家品广告,之前的客户会觉得我们破格,可能接下来的广告合约就泡了汤。”
停顿一下,若有深意地望了面前两人一眼,才又开口:
“所以说,这样的价码要我们接这个广告,似乎不太合理。”他的眼中笑意盈盈,望向向晴,似乎要看她如何接招。
看似又是刁难,但其实他话语中的暗示十分清楚:只要价码的问题谈定,他们就答应接了。
冰雪聪明如向晴,当然不会不懂这层意思。
“说的一点也没错。”既知大势底定,她只是嫣然一笑,轻松将问题掷还对方。“那,学长认为要多少钱才愿意接?”
“所以你接了?”
“当然,”高子溘无所谓地伸了个懒腰,笑着说:“学妹都这么诚恳地让我们自己开价了,还能不接吗?”
“但是这个价钱?”孟聃庆皱眉,非常不以为然。“我以为你会狮子大开口。”
“我可不是你老兄,”他继续专心地玩着电脑上的地鼠游戏。“这么铁石心肠,连旧情人要找合作都要敲人家竹杠。”
孟聃庆当天晚上始终没有出现,所以一直要到第二天早上,才从搭档口中得知他们已经决定接下向晴公司所委托的案子。
“公事公办。”
“不是公报私仇?”高子溘也不抬头,就这样一边玩着地鼠游戏,一边顽皮地挖苦好友。
“哪里来私仇可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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