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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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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阿萝
作者:第十二只兔
☆、玉玲珑
薛嘉萝的头一点一点的,不一会就放弃挣扎,蜷缩起来睡下了,因为头上的珠钗碍事,她不耐烦地抓下来几个,头发因此变得毛毛糙糙的。
开始只有马车的轱辘声,后来周围渐渐有了人声,马车也更平稳了。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马车外面忽然吵闹起来,小丫鬟和侍卫的声音此起彼伏,马车咚地一下撞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她撑起上身,想揭起马车帘子。
外面有人比她快一步撩起了帘子,看见她,眉毛一挑,笑盈盈的,“小傻子果真是个美娇娘。”
这个男的她从来没见过,她气鼓鼓地反驳:“你才是小傻子。”
年轻的男人又一笑,放下帘子,“带走。”
薛嘉萝趴在马车车窗上,探头向外看去,外面她的乳母、丫鬟和侍卫都被团团围住,她伸长手要自己的乳母。
刚才的男人骑马从后面赶过来,吊儿郎当地说:“回马车里去,你现在可是本王的人了,不要给本王丢脸。”
薛嘉萝不理他,还在喊自己的乳母。
他又说:“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杀了她。”
“回去。”
薛嘉萝不敢大声哭,抽泣着缩回了马车里,时不时偷偷撩起帘子一角看一看。
马车驶进了一条巷子,从一扇红门里进去,又走了好久,停在一座院落门外。
很快有丫鬟上了马车,轻声道:“跟奴婢下车吧。”
薛嘉萝看她左侧脸颊上有个浅浅的酒窝,跟自己一个丫鬟很像,抽抽搭搭地让她把自己扶下马车。
此刻天色渐晚,薛嘉萝头发散乱,哭得鼻头红红,眼睛也是水汪汪的,即便这样也挡不住她艳光撩人,仿佛三月枝头桃花。
薛嘉萝一直被家里保护的很好,从小到大没见过外男,连家门都几乎不出,对上他除了惧怕之外还是惧怕。
周君泽的眉头舒展开,黑沉沉的眼睛在她胸口上来回扫了两遍,“今夜一过,这王府就是你家了。”
薛嘉萝自然不会明白他的意思,一味地流着眼泪。
周君泽松了手,对周围丫鬟说:“带进去,照看好了。”
他看着万般不愿意、一步一回头的薛嘉萝,刚刚摸过她脸的手指头轻轻一捻,挑起一个笑容。
周君泽的武将匆匆赶来,在他身后低声道:“王爷,薛家家仆已经放走了。”
周君泽背着手,往自己书房走去,“嗯,关紧大门。”
那一晚,熙王府外被薛家人闹翻了天,但府内没有一个人出来,薛家无法只能报官。
皇帝身体不好,好不容易睡下又被吵起来,心情很不好,他揉着眉头,“他又闹了什么乱子?”
“什么时候的事?”
“据薛家说,是酉时,他们从清风寺回京的路上。”
皇帝更头疼,“这都子时了,说什么都晚了。”
京兆低头不语。
“让薛家人回去吧,明天朕给他们一个说法。”
皇帝回到殿内躺下,一时半会又睡不着了,唉声叹气半天,旁边的贵妃帮他递上茶水,问:“陛下,发生什么事了吗?”
“还不是那个混账,又闯祸了。”
静贵妃也不问熙王闯了什么祸,只是说:“要点安神香吗?”
“嗯。”
静贵妃起身叫了守夜宫女进来,皇帝突然问:“薛侍郎有个女儿,你知道吗?”
静贵妃心里一突,返回床榻,“哪位薛侍郎?”
皇帝周君玟道:“户部薛正清,我记得他夫人与你似乎相识。”
“陛下记性真好,我记起来了。”静贵妃放下心,脸上带了笑,“薛侍郎有两个女儿,一个已经出嫁,一个从来没进过宫,陛下问的是哪个?”
“那个年龄小的。”
“那就是二姑娘了。”静贵妃道:“薛二姑娘天生不足,有点痴痴傻傻的,是个可怜人。”
“不过听人说,薛二姑娘是难得的美貌,家中爱若至宝。”
周君玟不想再听下去,一摆手,“明早起来再说。”
周君泽一早按时出府,门外已经有皇宫内的仪仗在等着他了,皇帝身边的太监陪着笑:“陛下请您尽快进宫。”
周君泽一走进御书房,迎面飞来一本书,他侧脸躲开。
“混账!越来越不着调,光天化日强抢京官之女,不知所谓!”
他捡起扔到地上的书,坦然自若地说:“这也怪不得我,我曾跟薛家长子说起过他那个妹妹,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了我一个没脸,要我忍?”
“你若是真想要人,可以跟你皇嫂说,也可以来找朕。薛正清什么人,他是孙阁老爱徒,你可曾想过后果?”
周君泽窝在圈椅里,伸长了两条腿,用书本一下一下扇着风,“我管他什么人,让我丢脸,我就让他丢人。”
周君玟看小他二十四岁的同胞弟弟这幅无赖模样,心里窝火,烦不胜烦,摆手道:“朕今日下旨就说你是以侧妃名义将人接进王府的,你三个月不许出府,快滚。”
周君泽一动不动,仍旧懒洋洋地扇着风。
“还有什么事?”
“臣弟初次迎娶侧妃,皇兄怎么样也该给点贺礼吧。”
一旁的太监总管吴庸生怕把皇帝气出个好歹来,连忙说:“陛下,时辰到了。”
周君玟不再看他一眼,一推案上奏折书本,头也不回走出了御书房。
本来只有少部分知道薛家幼女是被熙王抢进府的,然而周家围堵熙王王府被不少人看到了,只要稍稍一联想,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薛家突遭横祸,还不能发怒。薛正清、薛家太太、已经出嫁的长女还有他们已经入仕的长子,到处求见宫里人。
跪皇上、跪退居佛堂的皇后、跪静贵妃,得到回答都是木已成舟,为薛二姑娘考虑,这是最好结果。
“陛下实在没有想到熙王会做出如此惊世骇俗之事,昨日气得无法安眠,头痛了半晌。”静贵妃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薛夫人长子似乎在翰林院?”
薛夫人形容憔悴,低声说:“是。”
“巧了,陛下说翰林院侍讲学士有个空缺,有意让夫人长子补缺”
这便是用升官来弥补薛家的意思了,再纠缠下去就是薛家不知好歹。薛夫人眼角流出一滴泪,漠然地说:“妾身谢陛下恩典。”
周君泽被他皇兄的口谕关在了王府里,可没有说不许外人进府找他,抢了薛二姑娘的第三天,周君泽府里招来一群狐朋狗友,各个都喝得不省人事。
周君泽派人将必须回家的都塞上马车,可以不回家的都送进了前院客房,他一人坐在水榭里,一手支着额角,一副漫不经心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
过一会,他站起来,“去看看我抢来的侧妃,我可是花了代价才弄到手的。”
他并没有喝多少酒,清醒的恰到好处,月色下他的眉鬓异常乌黑,剑眉星眸,是个英俊又清贵的长相。他闲庭信步走到安置着薛嘉萝的凉风院,推开了房门。
薛嘉萝刚刚结束今天的嚎啕大哭,神情恹恹地缩在床上,由着侍女们给她擦脸喂水。
她这几天醒了就哭,吃完饭也哭,一直哭到晚上睡觉才肯结束。侍女会及时用冷帕子给她敷眼睛以防眼睛肿,也会将她喝的水换成润喉茶,让她一直保持最佳状态。
她看见周君泽进来,或许还记得是他抢了自己或许已经忘了,嘴巴一咧,又要哭。
周君泽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玉玲珑,在手上抛了两下,玲珑中铃铛叮铃作响。薛嘉萝看着他手里的玩意儿,一时忘记了哭。
“想要吗?”
薛嘉萝跪坐在床上,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灯下她的脸蒙着一层光晕,宁静夺目,一屋子的女人只能看见她,因着她的美貌,他添了三分耐性,坐下再问了一遍:“想要吗?”
见周君泽坐在床边,屋内侍女们不用吩咐就纷纷退下。
薛嘉萝双手搭在他手掌上,细声细气地说:“想。”
“你用什么跟我换?”
她又不明白了,歪着脑袋,看周君泽指了指自己的嘴,她跟着摸了摸他的嘴唇。
周君泽一笑,低头下去,于毫厘之间停住,观察她的表情。
她的睫毛极长,轻轻扫着他的脸颊,眉头轻蹙,眼神有些疑惑又有些惧意。
她真的是什么都不懂。
周君泽意兴阑珊,直起身把玉玲珑扔在她怀里,“拿去玩吧。”
在一片的“恭送王爷”声中,他离开了凉风院。
作者有话要说:
诶嘿嘿
☆、胭脂鹅脯
在熙王府的第四天,薛嘉萝终于有所长进。
晨起,她只哭了一会儿就拿着昨晚的玉玲珑自己玩了起来,侍女们给她穿好衣服,用绳子系好玉玲珑挂在她脖子上,她便第一次自己愿意下床。
她的傻并不是行动不受控制、癫癫狂狂的傻,只是别人说的话她很难理解,她的脑袋里有自己的世界。
她只吃放在她面前碟子里的东西,只有别人跟她说话时才出声,没人理她,她就来回数着手上戴着的碧玺珠子,把玉玲珑贴在眼睛上向外看,等侍女领她出门,她又长久地蹲在墙根下,盯着蚂蚁洞看。
在她要用手指去戳蚂蚁洞时,忽然被人踢了一下,她身体晃了晃,抬起头。
“我弄了个什么玩意进来。”周君泽脸色不是很好,“脏不脏。”
在家时她也被千叮咛万嘱咐不许用手碰地上的一切东西,她知道自己不对,因此反抗很小声:“才不脏。”
周君泽没有听清,脚尖在她屁股上一戳,“进屋去。”
侍女们将她团团围住,给她洗手擦脸,换了外裙,她又成了那个发着光的美人,看不出年龄的娇嫩和动人的静美忧郁,每一次扇动睫毛都让人沉醉。
周君泽心情好转,坐在桌旁勾了勾手,“到我这来。”
凉风院的侍女尤其多,各个人都低头弓背,训练有素到整个房间除了衣服摩挲声,其它什么声音都没有,她们不需要任何人指示,一桌菜肴上桌后就自动退下,没人敢看周君泽一眼。
薛嘉萝坐在他身旁,看着他自顾自地夹了一块胭脂鹅脯,盯着他的嘴咽了一口口水。
周君泽看了她一眼,“不会傻到连饭也不会吃吧。”
她飞快说:“我不傻。”然后依旧盯着他碟子里的东西。
周君泽试着夹了一颗虾仁递到她嘴边,她毫无负担地吃下,甚至还眯着眼笑了。
看来她是被人喂饭喂习惯了的。
他忽然升起作弄她的心思,捡了一大块鹅脯蹭着她的嘴唇喂给了她,不等她咽下,又递来第二块、第三块,薛嘉萝吃的义无反顾,直到她腮帮子圆圆的鼓起来,嘴上都是油。
她看着眼前又一块鹅肉,但她的嘴巴已经无法张开,后知后觉明白自己被欺负了,眼睛里迅速有泪水涌上来。
她还没哭出来,周君泽把那块鹅脯吃了,眼睛含笑:“好玩。”
似乎听见别人说她好玩对她而言是一种夸奖,她表情转变迅速,睫毛上挂着泪珠毫不介怀的笑了。
午膳过后,周君泽就歇在凉风院午休,薛嘉萝被侍女们带出去了。等他醒来,发现薛嘉萝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进了房间,正望着桌子上的一片光亮出神。
桌子上放着成色极好的翡翠杯,阳光透过杯子投下璀璨的光影,薛嘉萝呆呆看了一会,把食指伸过去,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晶莹光芒。
真是傻的可以。
“傻子,过来。”
薛嘉萝一呆,随即转头气鼓鼓地说:“我不是傻子。”
周君泽看着她的脸,觉得自己每天醒后必有的郁结之气淡了那么几分,他重复了一遍:“过来。”
薛嘉萝乖乖走过来,脖子上挂着的玉玲珑叮当作响,被周君泽拉了一下衣裙,就顺从地坐在他身边,双手搭在他手掌上。
“跟只哈巴狗似的。”周君泽手掌合拢,握住她的手,“知道我是谁了吗?”
薛嘉萝只笑不说话。
“我是王爷,是府里老爷,记好了。”
薛嘉萝笑得更厉害,“你没有胡子,不是。”
周君泽奇异地明白她的意思,眉头一挑,“跟我顶嘴?”他站起来,双臂展开,“给我更衣,我带你去逛逛,看我是不是老爷。”
薛嘉萝只是坐在床沿上抬头看他,还在笑。
周君泽踢了她一脚,“听不懂?给本王更衣。”
薛嘉萝以为要玩,回了他一脚,力道还不轻。
熙王府南院此刻正热闹非凡,院中花堂前,七八个貌美年轻的女人聚在一起看戏。
看戏的是熙王府侍妾,演戏的、吹拉弹唱的也都是熙王府侍妾,她们是周君泽十五岁离宫建府后陆续纳入王府的,近五年来,京中有名的淸倌儿戏子乃至青楼花魁都让他给弄进了王府。
花堂台阶上,身姿优美的女人咿咿呀呀地唱着,台阶下坐的莺莺燕燕边嗑瓜子边评论:
“芳妹妹的琴是不是换了,怎么看着如此眼生?”
台上的唱戏的女人一个没忍住,唱到一半停下,冷冷地收起水袖,“我不唱了。”
台下穿着紫衣的女人嘻嘻哈哈:“萧娘当年千金难求一曲,我们这些人懂什么,萧娘别生气。”
萧娘冷着脸坐在她对面,不打算理她。
刚刚还嬉笑打闹的院内瞬间一片死寂。
周君泽带着薛嘉萝走进南院时,里面静悄悄地跪了一地女人,桌上摆着菜肴酒水,古琴琵琶也没有收。
他坐在酒桌主位上,懒洋洋的模样,问道:“刚才在干什么?”
紫衣女人叫青芸,是侍妾中最年长的,她膝行几步,朝着周君泽俯首道:“今日有位妹妹生辰,大家想为她庆祝一下。”
周君泽不置可否,他勾了勾手指示意薛嘉萝过来,可那个傻子蹲在一个女人身旁,正在看她头上蝴蝶珠钗。
立即有侍女从跪着的女人头上取下珠钗,塞进薛嘉萝手里。
她这才注意到周君泽在看她,她小跑过去,献宝一般跟他分享,“看,翅膀会动。”
周君泽随手把头钗插在她发髻上,“老实坐着。”
薛嘉萝脖子上挂着玉玲珑,头上又有只会动的蝴蝶,满足得不得了,“你真好。”
周君泽意义不明地在她嘴上捏了一下,没说什么,神情比被薛嘉萝踢了一脚那会好多了。
他对跪着的这群女人并不是很熟悉的样子,“都抬起头来。”
侍妾陆陆续续抬起头,垂着眼睛不敢看他,除了刚才搭话的青芸面色还算正常,其余人简直脸色煞白,好似大难临头了一般。
他又看了一眼身边的薛嘉萝,笑了笑,对青芸说:“坐到本王身边来。”
青芸停了一下才说:“是,王爷。”
她站起身的时候迅速在周君泽脸上看了一眼,判断他此刻什么心情,又捎带看了一眼坐在他身后的那个姑娘。
她原是有名花魁,看人识人自有一套,惊鸿一瞥之下,她竟分辨不出那姑娘的身份和年龄。
她入府四年,以前当花魁的那套一直没有忘记,身姿曼妙,杨柳细腰,一举一动都透着风情。她只坐了一点椅子边,上半身向周君泽那边斜着,轻声道:“王爷可要喝酒?”
看周君泽点了头,她倒了一杯酒,双手递给他。
但周君泽并没有要接的意思,他低下头,青芸从善如流把酒喂给了他。
一边还跪着其他侍妾,周君泽另一边的姑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他伸手揽着青芸肩膀,漫不经心地用手指绕着她垂落的头发,“可有什么想要的?”
青芸把酒杯放回原处,在短时间内想好了答案:“奴婢想要王爷来看一看奴。”
周君泽一笑,“本王送你首饰吧。”
答案不对,但他也没翻脸,青芸松了一口气,乖顺回道:“不管王爷送什么奴都高兴。”
“那你拿什么跟我换?”
青芸一听,后背冷汗都出来了。
他十分放松,眼睛都不肯好好睁着,一副散漫自在的模样,嘴角带着隐约的笑,只是那笑意不是个正经的笑。
青芸的手紧紧握着椅子扶手,指节泛白,心鼓如雷,向他更凑近了一些。
周君泽一直没有避开,她稍微冷静了一下,将唇印在他唇角,慢慢的又亲着他下巴。
周君泽不主动也不拒绝,直到薛嘉萝凑过来瞪大眼睛仔细观察他们。
他的手从青芸肩膀上收回来,用侍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嘴,“嗯,是个聪明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吼啊
☆、白兔糕
晚膳还是在凉风院吃的,薛嘉萝也是一如既往的需要人服侍,但周君泽不喜欢身边跟着侍女,所以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
周君泽夹着如意卷在她面前晃了晃,“想吃?”
“用什么跟我换?”
这话已经听了第三遍了,薛嘉萝大概明白了一点,等周君泽指着自己嘴唇,她就完全明白了。
她犹犹豫豫地取下脖子上的玉玲珑,“这个给你,不要吃我好不好?”
“吃”这个字用的精妙,周君泽不由得笑了,说:“你拿着本来就是我的东西跟我换?”
薛嘉萝只知道不能却没听懂为什么不能,实在是饿得厉害了,心里已经有了被吃一口的觉悟。
她摸了摸周君泽的嘴唇,还想掰开看一看他的牙,不过被打了手。
周君泽低头慢慢靠近,直至鼻尖相互抵着,薛嘉萝有些不安,屏住了呼吸,嘴巴也微微嘟了起来在等他。
无辜的娇媚,天真的诱惑,一个心智不全的女人有这样的美貌不知是福是祸。
周君泽手指扶着她后颈,压了下去。
“我要吃那个,白白的。”
薛嘉萝拽着周君泽衣袖,见他没有把她想吃的放在面前碟子里,焦急地摇了摇他胳膊,示意他看自己。
周君泽转头看她时,她已经闭上眼撅着嘴了。
自从薛嘉萝明白交换规则后,每顿饭都少不了这么一下,周君泽并不嫌烦,他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还算有点耐心。
周君泽用帕子擦掉她嘴上沾着的奶汁,侧头亲了一下,再把她想要的吃的拨进她碟子里。
或许是因为吃饭这种头等大事被周君泽控制,他成了薛嘉萝的饲主,到如今将她抢进王府第十天,薛嘉萝对他愈发依赖,慢慢没有了对陌生人的生疏。
瞧,驯服一个小傻子就是这么容易。
这一阵,周君泽午休都是在凉风院,薛嘉萝被他赶到窗边的美人榻上,他醒后一睁眼就看见她趴在窗边,头枕着手臂向外看。
侍女给她拆了发髻,外衣也脱了,窗外金色光线勾勒出她玲珑曲线,单薄的樱红纱衣下凸出精巧的蝴蝶骨,衣带勒着的腰身盈盈一握。
他支着头侧躺着凝视,过了一会扬声道:“过来。”
薛嘉萝回头看,发觉他在召唤自己,移到塌边,晃着脚,“我要穿鞋。”
“自己穿。”
她有点不高兴,坐在塌边没有动。
“自己穿,我给你奖励。”
薛嘉萝用脚把绣鞋拨了两下,尝试着把脚塞进鞋里,只塞了前半只脚,觉得这样可以走路了,也不管鞋子左右反着就高高兴兴地扑过去。
“要给我什么?”
她圆鼓鼓的胸撑得领口散开,周君泽出于男人的本能低头看了一眼,“让你吃我一口,想不想?”
“嗯。”
薛嘉萝凑近他,又停下,对面男人黑亮的眼睛倒映着小小的自己,“你说要闭眼睛的,为什么你不闭?”
他话没说完,薛嘉萝就贴上来。
只是她不知道收力,直直撞过去,把周君泽好不容易有的三分意动撞没了。
他在嘴上摸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蠢货。”
薛嘉萝一脸懵懂捂着嘴,她把自己也撞疼了。
周君泽起身下床,连外袍也不拿就出了门,头都不回。
接下来好几天凉风院都不见周君泽的身影,薛嘉萝依然吃吃喝喝自己玩自己的,从不开口问前几日陪自己吃饭的人去哪了,她院子里的侍女都是悄悄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没有开始那么尽心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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