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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月·策云.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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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月·策云》
作者:蝶恋花儿
黑夜如漆,无星无月,只有远处厢房的灯烛微弱的光芒略略泻了些在这肮脏阴暗的马房门前。却有一名锦衣少年,借着这一点点的奢侈的亮点闪身进了马房。
“师父,徒弟来了。”是少年的声气,压制的低哑掩不住本色的圆润。
却没有回应,而后便传来异样的声音。内行的武学家一听便知是在教习武艺的声音。
帅家没有内行的武学家,只有内行的生意人。
帅家老爷子帅正彦是当地的大豪,经营各种生意,且垄断了本城的丝织业,于是成为城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其为人亦正派,声望极高。
帅家大少爷帅嗣扬颇有父德,为人有分寸不张扬。
帅家唯一有争议的人物就是二少爷帅宝了。帅二少遗承了其母帅家二奶奶的俊秀清雅,然而游手好闲风流倜傥却与父兄之风相悖。
帅家的生意做的大,并不是因为帅老爷手段了得,老爷子可是童叟无欺的厚道人,平日里也好,生意场上也好,总是一脸的微笑,透着慈祥与可信任。如今他坐在饭桌的主位上,打量着老妻二子一媳,心中漾着幸福满足的感觉。一个功成名就的人的心总是平厚的。
帅宝放下碗筷,道:“爹,孩儿吃饱了,还有事先走了。”
帅正彦有点不高兴了,他的好心情被打破了:“忙什么,你还有什么事?看你哥哥这么多事务都还安静地坐着呢。”
帅宝嘻嘻一笑,对父亲的不悦不以为然:“那是因为大哥舍不得嫂嫂之故。”
帅正彦摇头叹息:“这孩子,都怪我平日里太放纵他了。”
帅嗣扬劝道:“弟弟只是年轻,过两年就好了。”
帅正彦道:“你在他那个年岁上不就帮着我打理生意了吗?不知他什么时候才给我稳重懂事起来?”
掌灯时分,帅家两父子尚在书房核查帐目,忽听有人疾奔而来,帅正彦抬头见是家人张清,便喝道:“什么事这样慌张?”
帅嗣扬:“爹让他慢慢说吧。二少爷他怎么啦?”
张清喘着气道:“方才知、知香阁的一个小厮来说,说二少爷在、在知香阁打、打、打死人了!”
帅家父子愣住了,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帅嗣扬忙道:“怎么可能?这一定是谣言!”
帅嗣扬问道:“这么会这样?那么,可知道打死的那人是谁?”
张清道:“听说是城东潘老爷家的幼子潘季平。”
帅嗣扬大惊,原来潘家是帅家生意场上最大的竞争者,更重要的是潘家的小女儿很有可能成为刺史的小儿媳。
只听帅正彦道:“这个不肖的畜生,为了妓女争风吃醋,还打死了人,简直辱没家门!”
帅嗣扬在旁小心翼翼地道:“让孩儿去把弟弟保出来吧。”
帅正彦一挥手,站起身来,道:“不,不必了,随他是生是死。死了不准进家庙葬祖坟,活着也要与他断绝关系。我帅家没有这样的子孙!”说罢,出了书房往寝居走去。
帅嗣扬见父亲盛怒,不敢再说一句话。
帅宝一抬头,见一老狱卒正看着自己。帅宝仔细一看,叫出声来:“师父,您怎么来了?”
老狱卒低声道:“随我出来。”
老狱卒打开牢门,把帅宝拉了出来。
此时帅宝心中杀人偿命的豪气已消,便跟随老狱卒出了大牢。
帅宝正疑惑牢中怎么没有别的狱卒,却见地上躺着几个狱卒,不知是死了,还是仅仅被人点了穴道。帅宝也无心计较,一直跟着师父出了城。
这夜只有稀疏的几颗星,像躲在黑幕后的眼睛在窥探着什么。
帅宝叫了声:“师父。”
老狱卒已除下了狱卒的服装,是一个灰衣衰弱的老者。
老者道:“为什么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老者摇摇头:“罢了,你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只是你今后何去何从?”
老者道:“这也好,你也该出去历练历练。”他并不愿告诉底土他已被逐出家门了。
老者道:“你走得越远越好,最好再也不要回来了。”
帅宝道:“是,师父,您老人家自多珍重。”跪下磕了几个头,大步流星地去了。
老者久久立于风中,草地上的身影被风吹得似有似无。
帅宝如今唯一的感觉是:饿!
自从那日在家匆忙用过晚膳,逃亡至今,由于疲于奔命,那种搜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帅宝走在小镇大街上,闻着各家酒楼的饭香菜香,只觉得酸水直咽。而对酒楼伙计的热情招呼无可奈何。他身上的银两配物昨天在狱中早被衙役们搜走了。忽然他想起脖子上还配挂着一个玉佛坠子,可那是帅宝已故的亲娘的遗物。
帅宝正犹豫,忽听到旁边一人道:“快点,皇甫老爷的善斋要开始了!”
帅宝见两个乞丐模样的人匆匆向前赶去,心下一动,可又放不下面子。正呆立着,忽觉背上一痛,帅宝身子一软,摔跪在街心。帅宝大怒,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着紫衣的年轻女子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手里持一长鞭,神情倨傲。
那女子见帅宝瞪着她看,便抽鞭又往帅宝身上招呼。
帅宝大惊,忙一闪,仍被鞭子扫到。
紫衣女子大笑,笑得很放肆。
帅宝惊异,怎么有如此大胆的女子,竟然在大街上放声大笑。一看周围的人,能躲的早躲起来了,连酒楼里的伙计食客也装作不闻不见,路边小贩们早收拾摊子去了。只怪自己一时出神,不防备成了靶子。
紫衣女子见帅宝还在原地不躲,却怒了,又扫来一鞭。帅宝忙闪身,可是怎么也躲不开,不一会儿已中了五六鞭,身上火辣辣的。帅宝心想,不是这鞭子有魔力,便是自己太饿的缘故。这一分神,脚下一绊,又摔倒在地了。
这时一着蓝衫的年轻公子策马而来,见惯不怪地对紫衣女子道:“姐,咱们还有事,走吧。”
紫衣女子这才住手,将长鞭收起,与蓝衫公子并肩策马去了,临走还回头冲帅宝冷笑了一下。
帅宝从生下来不曾受过如此侮辱,好生气恼,可又无可奈何,自己想着人是铁饭是钢,需先解决腹饥之欲,才能报此鞭打之辱。于是傲气顿消,朝那两乞丐行去的方向寻去。
不远处有家大户,气派也不凡,别说在这小镇上数一数二,只怕到了城里也算得上名次。大门口正摆放着施舍的粥饭馒头,由管家小厮们分发给路人。
帅宝见乞者无数,心下又是别一番滋味,只是肚子不听话,又大作声起来。帅宝忍辱挤上前去,但是毕竟没有经验,总被拦在人群之外。好不容易等到别人都有了,他挤上去就要取过那最后一个馒头。忽然他见那管家的神情,是含了无限的鄙薄与厌恶的。他一愣,手停在半空,脑中闪过无数念头。也就在这一刹那,帅宝身边又伸过一只脏兮兮的手,夺走了这最后一个白面馒头。
帅宝一惊,疾转回身,却见一小个子乞丐抢了馒头边跑边往嘴里塞,竟去了。帅宝悔恨交加,更兼饿得慌,竟有天旋地转之感。
“大小姐!”随着管家们肃静的声音,帅宝竟又见到了那位紫衣女子。那女子也见到了他,又是一笑。这一笑,更让帅宝羞愧万分。
皇甫大小姐向那管家轻声耳语了几句,管家应声去了,大小姐随即也进门去了。
帅宝又羞又愧又怒又饿,转身离去,才走了几步,听到后面有人追赶上来。
却是原来那管家,他捧着一碗粥道:“这是我们家大小姐赏你的。”
帅宝简直不敢相信,过了半刻才伸手接过。
好香的气味,是什么?
帅宝恍惚间,以为在家里,等着用膳的情形。可感觉到夜风的浸凉和地上稻草的微暖,勉强睁开双眼,一点一滴想起日间发生的事。
那香的到底是什么呢?
帅宝坐起来,见屋子的一角背身蹲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对着一堆火在烤一只瘦得只剩下皮和骨头的小鸡子。帅宝一见那人背影,便冲上去揪住他道:“还我馒头来!”
那人一惊,随即笑嘻嘻地拨开帅宝的手,道:“你凶什么?”原来那人正是白天与帅宝抢夺馒头的小乞丐。
小乞丐笑道:“好吧,就算我抢了你的,那我请你吃半只鸡,可好?”
帅宝闻着鸡皮被熏烤的香味,勉强点点头。
小乞丐道:“我叫李木子,你呢?”
帅宝并不理他,只盯着那只烤鸡。
李木子道:“不说?不说,我不给你吃鸡。”
帅宝瞪了他一眼,无奈地咽口口水,道:“帅宝。”
李木子道:“姓帅的,很少见哦,不过名字满有趣的。”
帅宝回敬道:“你的名字才古怪。”
李木子道:“其实我只知自己姓李,不知未逢面的爹妈给我起了什么名,只好把姓拆开两半做名字喽。”
帅宝道:“这么说,你也读书识字?”
李木子神色一黯,不做声了。
帅宝以为他生气不说话了,没想到半晌他说:“你不也穿着长衫去皇甫家求施舍吗?咱们俩只怕谁也不比谁高到哪儿去。”
帅宝见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也不好与他计较,便不作声。
帅宝又不禁想起那紫衣女子皇甫家大小姐,便向李木子道:“皇甫老爷是镇上的大善人吗,是不是常常施舍乡邻?”他斟酌再三,讲出这么一句蠢话,自己懊恼不已。
李木子瞥了他一眼,用心烤着鸡,道:“左右不过是个假仁假义的人。”
帅宝奇道:“为什么这么说?”
李木子道:“若真是善人,怎么养出这么盛气凌人、横行霸道的女儿来?”
帅宝见李木子提到皇甫大小姐,又不禁想起她两番对自己的凌辱,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李木子怪道:“你怎么啦?”
帅宝道:“没、没事。”
李木子道:“喏,鸡烤好啦,你吃吧!”
帅宝一把接过,毫不迟疑地大啃起来,真像八百年没吃过东西了的模样。
李木子只是看着他吃。
帅宝望着一地的鸡骨,忽想起李木子一点也没吃到,很歉意地看看他。
李木子笑笑,道:“算了,咱们两清了。”
帅宝吃了一只瘦鸡,觉得有了力气,心里想着白天受的欺辱,心下难耐,对李木子道:“我要走了。”
李木子道:“去哪?看你的神色一定有事,带上我吧!”
帅宝本不乐意,但刚吃了人家的鸡,而且他对镇上的道路也不熟悉,便答应带上李木子。
两人来到皇甫家后院墙外,帅宝运了运气,知道体力已经恢复了,便带上李木子跃进了皇甫家。后院悄无人声,想是入夜都睡了。李木子悄悄地在前面引路,帅宝跟着跟着,发现到了厨房。李木子偷偷拿了不少点心与帅宝同吃。帅宝第一次做贼,觉得新鲜又刺激。
帅宝想向李木子打听皇甫大小姐的寝居,可又问不出口。
李木子在橱柜后面发现半坛子酒,很兴奋,于是两人躲在橱柜后畅饮。
“这也太瞧不起咱了吧,好歹咱们也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三更四鬼吧,高四,你就把咱引到这柴房来说话?”
“大哥少怒,只是这方清净,小弟才请二位哥哥屈驾,请多包涵。”
又一个阴冷的声音:“知道如今高四弟攀上皇甫家了,这么会说话!”
那高四赔笑道:“不敢不敢!”
第一个声音道:“还亏你记得咱两个当哥哥的,定是有什么为难的事用得着咱们了吧?否则也不会招咱们来。”
“是是是!”高四对此人甚为忌惮。
于是三人压低了声音,似乎在密谋什么大事。
隔墙的帅宝与李木子二人吓得不敢作声,只觉那三人诡秘阴森,光听那名号“三更四鬼”就够唬人的了。
那厢忽然沉静了下来。
帅宝二人只顾隐藏身体和声音,却不知酒香泄了密,使那三更四鬼觉察出附近的“窃听者”。
李木子一下子被一人揪住领子提了起来。
帅宝抬头看时,见一大嘴的汉子,满脸络腮胡子,右手揪着李木子,左手紧握一把尖刀。他身后一高大汉子,手持一根粗而长的皮鞭子,还有一瘦高个,双手拢在袖中。
李木子被拎在半空,示意帅宝快走。那大嘴大汉哈哈大笑,道:“两个小娃子在这偷听吧,你们说怎么个死法吧!”
帅宝畏极反怒,出手一拳击向大嘴汉子。他师父教的拳法擅长声东击西,变化迅速。然而那瘦高个的身法更快,拆解了帅宝好几拳。帅宝见自己实在人单势薄,便想着留着青山在的意思,向李木子看了一眼,乘隙蹿出门去。
瘦高个见他想逃,鬼影般跟了过去,而那高大汉子高四喊了一声:“三哥,随他去!”
帅宝乘机去了。
瘦高个回头道:“为什么放他走?”
高四道:“大哥三哥不觉得那少年的拳法与二哥的拳法极其相似吗?”
大嘴汉子道:“你是说邢老二的迷影拳?”
瘦高个点点头:“不错不错。”
大嘴汉子道:“难道那少年有可能是半个影的徒弟?”
高四道:“邢二哥这些年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连兄弟们都不知道。如今见着他徒弟,倒也可以顺藤摸瓜,请出二哥来。”又笑道:“以后咱们三更四鬼又可重现江湖了,不必再躲躲闪闪的。二位哥哥总不会忘记二十年前咱们四兄弟笑傲江湖的风采吧?不血刃罗亭,半个影邢阜,过江柳范竟,还有我魔影鞭高拓,不比皇甫羲明此辈的名声响亮些?”
李木子看着三个魔头狂笑,心中越发寒了。
帅宝不得已弃了李木子而逃出,心下极其不安,可是自己一个人根本不是三个恶魔的对手,不觉想起了师父,但他又不愿烦劳师父。
皇甫羲明抚着楠木小香鼎,道:“高教师,你的几个兄弟可都请来了?”
魔影鞭高拓道:“庄主放心,属下的两位哥哥已应约而来,只有二哥尚无消息,但应该很快可以找到他。”
皇甫羲明道:“你那个二哥,就是人称半个影的邢阜吗?”
“正是。”
“我听说,他比你和你另外两个哥哥还强,务必要把他请来。”
“是是。”
“要知道,我这次去沧州,可是有大事,容不得有半点差错。”
“属下明白。”
“那就再去打听半个影的消息!”
高拓退下了。皇甫羲明依旧擦拭着那个小香鼎,道:“洌儿,你也准备准备去沧州的行装吧。”
“只是孩儿无意中漏了口,说爹要去沧州,姐姐她、她也要跟着去呢!”
“你怎么来了?”皇甫羲明责备中透着宠溺。
“爹好偏心,只带弟弟去见识大场面,好歹女儿也被江湖上称为紫龙女,何曾丢过爹爹的面子?”
“晗儿,是爹偏心,爹是怕你出门在外车马劳顿。你还是在家玩吧!”
“不嘛,爹不答应,晗儿就到娘的牌位前去哭。”
“你这孩子!”
“哈,爹答应啦?谢谢爹!那女儿去收拾东西了!”
窗外偷听的帅宝得知紫衣女要去沧州,便计划着一路跟去,他对自己说:“一定要报这鞭打之辱。”
日间帅宝走在大街上,忽觉身后有人紧紧跟着。帅宝装作不经意回头,却不见可疑之人,心想该不会是那晚那个身手极轻快的瘦高个吧?
帅宝心想此人也是外地人,也不熟悉镇上路径,倒是好事,于是索性七拐八弯。然而始终摆脱不了那鬼魅般的身影。帅宝越性大大方方地进了一户人家的后门。
瘦高个正是三更四鬼中的过江柳范竟,他跟踪帅宝是为了查出半个影的下落。此刻他见帅宝进了一户人家,便想:凭你这小子能从我过江柳眼皮底下失踪吗?好,劳资给你来个守株待兔!
范竟很有把握帅宝会再从这个门出来。不一会儿,竟真的有人出了这扇门,却是一个娇小的小姑娘儿,十五六岁模样,扎着小辫子,穿着绣花鞋,蹦蹦跳跳地从范竟身边过去了。范竟先不在意,忽忆起半个影的缩骨功,大起疑心。念头转过,身形即动,一下子捉住了小姑娘的肩。那小姑娘失声喊疼,却是女孩儿声气。范竟一惊,揪住她的小辫子,竟是真的。范竟想起什么,丢下痛得大哭的小姑娘,回身奔到那个门口。他提脚就闯了进去,只见原来这竟是一家妓院,人来人往谁也没有注意到谁。
范竟回到原来的地方,见小姑娘也不见了,好生气恼。
紫龙女皇甫晗不肯坐轿,一定要与父亲兄弟一般地骑马。皇甫羲明也毫无办法,于是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往沧州去了。
帅宝扮成一个小厮,混在人群中。幸得他师父叫做半个影,掩饰身份神出鬼没的法子多的是。
随行的一辆马车是专门服侍大小姐的丫鬟,共有四名。有一次帅宝却发现马车上还有一个人,是谁呢?
一日行至信阳城,正值月中,却漫天云幕遮住了月神的风采。皇甫羲明一行人在城中最大的旅店下榻。帅宝被同住的大栓的鼾声扰得不能入眠,便辗转反侧,忽想起马车上的神秘人物,十分好奇,便起身。?
后院黑灯瞎火,帅宝却是觉得马车中的神秘人物更让他三分畏七分好奇。当他斗胆揭开马车的黑篷布,不禁欣喜若狂。那闭目甜睡的不正是自己觉得愧对的李木子吗?
帅宝正要叫醒李木子,忽见客房中有五条人影跃出。帅宝忙隐于马车后,见那五条人影似相约而动,又似不谋而合,一起跃出高墙去了。
帅宝心中讶异,不由得好奇心大动,暂时不去理会熟睡中的李木子,而是悄悄跟踪那五条人影而去。
此时云层稍薄,有一丝月光。帅宝见那五人竟也是追踪他人而去的,更是惊奇。几行人一直往城外飞奔,形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势。
帅宝不敢追踪太近,最重要的是,那五人的身法奇快,尤其是其中一瘦高个的人,竟双手携带其他四人前进。出城不久,帅宝即见那五人鬼鬼祟祟地掩在半人高的草丛中,似在窥探什么。于是帅宝绕过他们,在另一边隐蔽下。这是一个极佳的位置,既可看清那五人的一举一动,又可见到那五人所见到的。
而皇甫羲明虽说的江湖大豪,也知之不详。忽听得身旁的魔影鞭高拓道:“淮阳剑阁的本家剑法,不错,大哥还记得吗?”
皇甫羲明一眼不眨地看着场中的搏斗,听着三更四鬼的评断,忽回头对儿子蓝玉公子皇甫洌点了一下头。
皇甫洌知道父亲心中所想,亦点头示知。
却听过江柳范竟道:“剑法招式大有剑阁一派的神韵,只怕劲道发挥得还不够!”
这边帅宝虽听得真切,却抓不到关键点。又听得高拓道:“不知月魔还能支撑多久?”[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TXT 书香中文网电子书 书香中文网.com 免费小说TXT电子书下载】
帅宝一惊:月魔?是指那巨怪吗?高拓又怎知那青年必胜?
又见皇甫羲明一笑:“反正魏胤虎这二世祖有的是道具,他的目标正好成为我的捷径。”这后半句话却连身边的四个人也没听清。
皇甫洌等父亲再说,等了半日,道:“父亲,后天即是锁月山庄的英雄大会,那时天下英豪群聚,听说还有好些多年隐居的前辈逸人,以及不少世家的新秀子弟呢。”
皇甫羲明“恩”了一声,忽觉耳畔“嗡嗡”之声不绝,抬头只见无数飞虫袭来,其声似蝇而巨响,其形似蜂而硕大,群聚密阵而来。五人一时竟无对策。
帅宝见皇甫等五人突然跳起,双臂挥舞似在趋赶什么,不由得既好奇又觉得滑稽。
忽然他眼前一亮,一月白衫子的少女竟站在那五人身后,嘻嘻笑着,好象那五个江湖豪雄在她面前做大戏。帅宝想提醒她当心五个难惹的江湖魔头,可又见她从袖中掏出一玉芋。白玉的芋衬着樱红的唇,帅宝看得呆了。帅宝并非没见过绝代佳人,妩媚的,娇俏的,冷艳的,风采照人的,清新怡人的,都见识过不少。只是眼前这少女面态娇憨,神情活泼,平淡随意中竟透着不尽的动人之处。
帅宝正遐思迩想之际,那成阵的飞虫随着芋声,早将皇甫等五人围成一团。少女只是微笑吹芋,无视五人的挥逐呻嚎。
忽地,那过江柳范竟竟抄起四人,几下跳跃,一径往城内逃去了,狼狈之态无以复加。
那少女见五人逃逸后,便放下玉芋,俏皮地做个鬼脸儿,娇声道:“让你们鬼鬼祟祟地偷看!”
帅宝怕她也放飞虫咬自己,一声也不吭,又将身子一矮。只听那少女喊道:“明公子!”又听一声音道:“珂姑娘别过来,危险!”
“珂儿才不怕呢!啊!”
帅宝听得少女惨叫,忙扒开草丛看去,却见那月魔正轰然倒下,身上所中剑创不下数十,虽于常人无一不致命,它竟支撑到如今,果然是魔怪一类。帅宝见少女扶着力竭的青年公子坐在草地上。其实那片草丛早已被巨怪踏平,形成了一片空地。又听那青年公子问道:“那书生还好吗?”
青年公子似有责备之意,道:“你该在客栈看顾那书生才是。”
那少女委屈道:“珂儿担心公子嘛。若公子有什么不测,珂儿怎么向岛主交代?”
“乐岛主只吩咐你送我回陆上,如今你又跟着我到了信阳城,这,你还要送我到哪里去?”
帅宝听不到少女的声音,一会儿又听到:“明公子,是不是珂儿给您添麻烦了,你讨厌珂儿了?”帅宝于此时,竟有些恨那姓明的,怎地如此不知怜香惜玉,用那么重的语气对这么可人的姑娘说话?
分神之时,早见二人往城中去了,不禁自嘲,何必多事?忽觉身后有人,急转身,却见一意外之人。
“师父!”帅宝惊喜道。
半个影邢阜面上却淡淡地,只是点了点头,便向那倒下的月魔走去。帅宝忙紧随其后,却不知师父是什么时候来的,又为什么对月魔感兴趣。只是这瘦弱的老者今夜看上去有说不出的气概,与帅家养马的老仆人判若两人。
沧州锁月山庄。
几十年前不只是沧州,就是中原之外的漠北江南,对沧州锁月山庄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有一度的名声甚至仅次于淮阳剑阁。这一奇迹正是由锁月山庄当年的庄主策云鞭魏舸造就的。也正如淮阳剑阁自第三十七任剑主剑自励去世后甚少参与江湖大事,沧州的锁月山庄也因老庄主魏舸的谢世在江湖上声势大减。若不是近来月魔横行江湖、残害生灵,而锁月山庄自揽责任召开此次武林英雄大会,恐怕不几年沧州锁月山庄将绝于人耳了。
且说近日来沧州地面上出现不少江湖人士,鱼龙混杂,使得沧州守城将士不得不加强防备,免得有品行不端之徒趁机干些不法大逆之事。
只见书生身后一少侠模样的青年道:“这位官爷勿惊,这位小兄弟的手乃是中毒所致,我们正是来求解毒之法的。”
苏亚楠瞥一眼书生红肿恶脓的右臂,打量那说话的青年,见他眉目清俊,斯文有礼,言谈又恳切,便示意放行。那青年忙道谢,与书生及一姑娘进城去了。苏亚楠初不经意,片刻之后忽觉那青年面目似在某个特殊场合见过一次,却怎么也记不起来,越思索越好奇,不由得望着三人背影陷入沉思。
这三个青年男女正是淮阳剑阁明复生,仙乐岛侍女乐珂及书生柯桢。明复生在仙乐岛有了一番奇遇,由岛主乐仙子派遣侍女乐珂送上大陆,不想在信阳城夜间遭遇月魔,救了中毒的书生柯桢后又除掉了月魔。明复生好人做到底,又护送柯桢来沧州锁月山庄,希望得到解月魔巨毒的法子。而到底锁月山庄与月魔是什么关系,他们还不是很清楚,只不过一路上道听途说罢了。
三人走在沧州城中,乐珂兴奋地道:“真没想到还有这么热闹的地方,从咱们上岸以来经过了不少城镇,也没这儿一半热闹。公子,您看这么多的人!”
明复生微微一笑:“看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江湖中人,必是冲着武林大会而来的。”
书生柯桢道:“那他们也都是为了月魔而来的吗?”
明复生尚未答言,乐珂抢着答道:“我看啊,想在武林大会上成名的人更多!”明复生不语,心中却暗叹:这女孩竟将世事看得这样透彻。
乐珂道:“明公子不说话,是不是珂儿说得对了?”
明复生纵容地一笑,道:“这一路上,珂姑娘可说了不少真理,让在下大受启示。”
乐珂抓住明复生的手臂轻摇,撒娇道:“明公子怎么这样开珂儿的玩笑,珂儿可担当不起呢!”
三人说笑着进了一旁的太白酒家。
三人临窗坐了,要了丰盛的酒菜。
明复生走过了大江南北,甚至于塞北湘南,感兴趣的是各处风光及各地特产,其中后者中最重要的是特色小吃。当店伙摆上酒菜,明复生甚为满意,唯一遗憾的就是柯书生不会饮酒,而乐珂更不必说。明复生自斟几杯也就放开了。
时距锁月山庄武林大会尚有二日之期,沧州早就挤满江湖人士,大街上酒楼中一片喧哗,有经年老友意外相逢的惊喜,有高谈阔论推杯把盏的豪爽,有一言不和剑拔弩张的刺激,也有快意恩仇了断故恨的惊险,难怪城中守卫不敢放松紧惕。江湖上的恩怨情仇谁也难以说清道明。明复生等人在一餐之间也享受不了片刻安宁。
柯桢不禁皱眉,道:“若非为此臂之故,断不肯逗留此处。”
明复生劝道:“柯兄不必介怀,心静自然静。”
乐珂道:“是呀,柯大哥,你就当一帮畜生在乱叫,人跟畜生计较什么?”
不意这一句话惹下了一场祸事来。
明复生又如何肯让乐珂受此等侮辱,一出手也顾不得什么了,伸手就在那少年脸上甩了两巴掌。这是因为明复生心中百般爱护乐珂,情急之下的举动。旁人却觉他出手太也无礼,虽然那少年先有不对,这一下,众人倒埋怨明复生不给那少年面子了。毕竟被扇巴掌,那是对江湖中男子的最大侮辱,比杀了他还严重。
当下,那少年同席的伙伴们将明复生三人围住了,柯桢喃喃不知所措,乐珂伸手入怀要取玉芋也有所顾忌,明复生更是知道自己方才出手的严重后果,不知如何化解这场飞来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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