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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纯粹爱过你.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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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纯粹爱过你》作者:艾小图(《偏执狂》出书版)
文案
陆则灵这辈子只爱过盛业琛一人,爱得魔怔,爱得全无矜持,
她交付一切与魔鬼,只为能和他在一起,即使他恨她入骨,她也在所不惜。
盛业琛这辈子只恨过陆则灵一人,他恨她的自私卑鄙,恨她的穷追不舍不择手段,
他最恨的,是她骗了他,却不肯骗一辈子。
在爱情里,两个人偏执叫缘分,一个人偏执,叫灾难。
【作者友情提示】
本文的奇葩程度会令人叹为观止,本文女主搁别的文里就是一奇葩邪恶女配,
到了本奇葩作者笔下才得以成为主角,
本文乃作者厌倦了聪明淡定有种敢爱果敢决断女主的爆发之作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则灵 ┃ 配角:盛业琛叶清夏鸢敬 ┃ 其它:狗血一大瓢HE
☆、第一章
夜深沉,正值穷阴时节,天气不好,入夜便有夹雪,虽然高档的酒店式公寓有地暖,却还是会让人觉得莫名的冷。房间的窗帘没有拉严实,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外面幽蓝的天幕和刷刷而过的雪籽,像有人不停的往空中抛洒细砂白糖一样。室内外的温差让玻璃窗上集结了一层细密的水汽,薄薄的一层,朦朦胧胧的,让人分不太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陆则灵轻轻翻了个身,为身旁的人掖了掖被角,这珊瑚绒薄被是她刚换没多久的,很轻也很柔软,只是他并没有发现。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零星光点映出屋内陈设的浅浅轮廓。陆则灵就着微弱的光仔细辨认着身旁男人的廓影,和以往的每一天一样,他在粗鲁的亲昵过后,用疏离的后脑勺对着她。那样泾渭分明,无声的向她宣告,他的世界,她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看着黑暗中朦胧的影子,陆则灵有些恍惚,明明那么近却觉得遥不可及,明明那么熟悉却始终感到陌生。她自己都难以想象,她已经和这个男人这样生活了近三年。
不是不心酸,从21岁到24岁,女人最美好的年华,像书页一样,悄悄的翻过去了,那么决然。
盛业琛,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爱他,所有人都骂她,说她是疯子,也许是,她爱他爱到没有了自己,这样的她原本就是个疯子。她知道他永远不可能娶她,她也不敢再要更多,她只想就这样和他在一起,哪怕要与全世界为敌。
她悄悄凑近了些,确定他呼吸平稳,确实睡着了,才略略挪动了下身子,靠近他身边,伸出手,隔空搂住了他精瘦的腰身。她想贴近他的皮肤,却又害怕这样的僭越会吵醒了他,最终只是停在距离他皮肤大约几厘米的地方,想象着自己此刻正抱着他。很亲昵很亲昵的距离,仿佛他真的是她的。
这样,就已经可以让她满足了。
她偏了偏头,柔软的发丝贴着他的背脊,刚想再靠近,熟睡中的盛业琛突然动了动,她赶紧收回了手,吓得连呼吸都忘了。黑暗中,眼前的一切仿佛都虚化了,陆则灵紧张得出了一背的冷汗,半天都没敢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盛业琛平稳的呼吸再次传来,陆则灵才知道他不是醒了,只是睡梦中翻个身而已。
她轻吐了一口气,抹掉了脑门的汗,再不敢靠近,无声的往床角挪了挪,环住双臂,闭上眼睛,逼自己睡觉。
这情形在这几年已经发生过无数次,她自己都忍不住要自嘲,她怕触怒了他,在不得到他允许的情况下,她连抱抱他都不敢,这样的她卑微又可怜,可是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她不择手段得到的,她必须甘之如饴。
清晨,陆则灵循着生物钟醒来,快速的整理好自己就钻进了厨房,淘了小米熬了点粥,又迅速的炒了配粥的小菜,放在桌上。完成一切后,拿出药,倒好了温热的水回到房间。
盛业琛还没有起床,陆则灵轻轻的碰了碰盛业琛的肩背,这是陆则灵唯一触碰盛业琛他不会发火的时候。盛业琛微微动了动,早晨他的睡眠浅,一碰就醒了,片刻后,他慢慢坐了起来,眉宇皱了皱,压抑着起床气。
陆则灵递过两片药片给他,又将温水递给他。看着他吃完了药才接过水放在桌上。陆则灵沉默的将拖鞋放在盛业琛脚边,他听闻声响挪了挪就踩到了拖鞋,穿好后头也不回的摸去了盥洗室,其实他对这个过程已经十分熟稔,但是陆则灵仍是不放心,拿起水杯蹑手蹑脚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洗漱完,刷完牙,走进了饭厅,才放下心来,将已经温热的粥推到他面前,全程没有说任何一句话,沉默得像一台机器。
盛业琛拿了勺子刚吃了两口粥,表情就有些不对,他紧皱着眉头,眼里明明没有神采却仍能让人看出火气。陆则灵看他这样子不觉紧张得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的等着他的下文。只见盛业琛将勺子一扔,他看不见,所以勺子扔进了菜碟里,菜汤飞溅,滴到了陆则灵的手背上,陆则灵整个后背都僵了,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你想烫死我是不是?怎么,真当自己少奶奶?一点小事都不想做了?还是说,现在我瞎了,你瞧不上我了,故意对付我?”
“行了,听你的声音都让我觉得反胃。”
他冷然的讽刺虽然陆则灵已经习惯,却还是忍不住觉得难过。她轻轻的站了起来,将盛业琛面前的粥端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说:“我去给你凉凉。”
“不用了,你自己吃个够!”盛业琛转了下身子,“去把我衣服拿过来。”
陆则灵看了看他,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擦干净手背回房将他的衣服拿了出来,伺候他换好后,司机也上了楼。盛业琛跟着司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陆则灵不会忽视他临走前那样嫌恶的表情。
屋子里恢复了平静,不,应该说是死寂,空旷的房子里似乎连她的呼吸声都有回音,好像在嘲笑她的可悲。眼眶不觉就湿了,她仰起头,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安静而执拗的将盛业琛没吃完的粥一口一口吃完了,陆则灵一点也不觉得烫,只觉凉到心里了,她艰难的吞咽着,在心里告诉自己,只可以难过这么一会儿,吃完了粥就要把这些负面的情绪都逼走。
她不该太绝望,就算他的态度不好,至少他每天都会回来,虽然他的话语不好听,至少他还是会和他说话,即使他的动作很粗鲁,至少她还是能感觉到,他对她的身体还是有需索。
这样,就足够了不是吗?太贪心的人会什么都得不到,陆则灵这样对自己说。
陆则灵拎着购物袋在近五站路外的市场选着新鲜的食材。她对烹饪颇有研究,盛业琛口味刁钻,在无数次的讽刺和摔筷子以后,陆则灵终于渐渐摸索到他的喜好并努力迎合,他们住的公寓外只有大型超市,食材品种不多,所以她每天都会坐公车到五站外挑选。
因为每天都来,市场里的商贩都已经与她熟悉。这三年来,市场大概是唯一会让她觉得自在和没有压力的地方吧,每一个人都很和善,与她熟稔的商贩喜爱她的温和和沉默,久了总爱给她捎点什么。
卖青菜的小嫂子见是她来了,热情的给她称了她要的菜后又丢了两根胡萝卜给她,豪爽的说:“买点羊肉煮,现在这个季节吃这个最好。”说完暧昧的一笑:“你老公肯定喜欢。”
小嫂子露骨的话弄得陆则灵闹了个大红脸,想解释却又卑微的生出一丝甜蜜的感觉。
“老公”,这个词只是说一说都会让人觉得幸福,她不想去打破这个假象,反正在这里谁也不认识盛业琛,就让她放纵一下吧。
买好了菜,商贩们太热情,送了好多东西给她,陆则灵拎几步就要停下来歇一歇,直到走到公寓楼下,一个穿着富态的大嫂见她辛苦,帮她拎了一些进了电梯,还没等陆则灵说话她已经替她按下了楼层号,陆则灵有些诧异,那大嫂立刻解释道:“其实我们是邻居,只是你们深入简出的,很少碰到。”
陆则灵眨了眨眼,善意的对她笑了笑。
“买这么多菜呢?”大嫂笑眯眯的说:“看不出来啊,你还会做饭,我还以为你们这代人都不自己做呢。”
“自己做的放心些。”陆则灵的回答很简短,配上她的一双弯月笑眼,却是不会叫人觉得冷漠。
陆则灵没有说话,那大嫂有些尴尬,立刻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就问问,哎我这嘴,你老公一表人才的,我老公都说你们男才女貌,般配得很。”
陆则灵盯着电梯的铁皮墙壁,上面倒映着她略微扭曲的轮廓,脸上粉黛未施,头发微微有些凌乱,刚才拎了太多东西,毛呢的裙子也皱了。这三年,她基本上没怎么出过门,盛业琛也不曾带她去过哪里,这间公寓就是她的全部,她已经快要忘记怎么和人交往。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想来住在一所公寓,若是生出什么不好的传闻,盛业琛必定会生气,她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汗涔涔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是紧张不已。
大嫂不解:“不是?什么不是?”
“啊?”
☆、第二章
早上出门的时候公寓的管理人员叫住了她,给了她一张物业变更同意书,之前的物业尽善尽美的做完了交接,只剩将业主资料核实存档转入新的公司。由于之前几次工作人员上门的时候正赶上陆则灵去买菜不在家,所以这次她只能自己跑一趟。
她细心的拿小本子抄下了公司的地址,那地方对陆则灵来说有点远,为了和盛业琛在一起,她众叛亲离,连家人都不再认她,她已经习惯了在这所公寓五站内活动,渐渐快要忘记这座城市其实很大很大。
随便收拾了一下,她将相关的材料准备好,就坐上公车出门了。去新的物业公司还要转乘地铁。当陆则灵浑浑噩噩的坐上地铁时,她才感觉到她已经远离人烟太久。
她正呆怔着,听见地铁报站才知自己已经到了目的地。办完物业的一些变更手续后,她一个人在这条老旧却仍旧繁华的商业街上漫步。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几年没有来过这里,只觉这里变化很大,一切都似乎不再是她记忆里的样子。她停下来站在街边小店的橱窗前,自嘲的看着反光玻璃里的自己,是啊,连她自己也不再是记忆里的样子了。这座城市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水泥森林物欲横流,谁又会在乎谁的苍老?
她有时候也会荒谬的想,如果当初不是那么偏执,或者她不会像现在这样,孤独的在这座城市生活,孤魂野鬼一样依附于盛业琛。如果当初她不是那么坏那么不择手段,是不是一切的结局都会不一样?也许盛业琛会按照他原本的人生轨迹生活,而她,或者会和别的人在一起。他们的世界本就不该有任何交集,不是吗?
脑海里出现一些画面,一想到她的世界里会没有盛业琛,她就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在发冷。
身旁突然挤过来一对年轻的学生情侣,穿着颜色相近的衣服,眉宇间的柔情蜜意不用说也能让旁人感觉到。他们头挨着头凑近在橱窗前,盯着橱窗里展示的一对一对造型精致的银戒。
女孩撒娇的说:“我们买一对戴着玩玩吧?”
男孩看了看:“这是银的,也不值什么钱,戴着干嘛?”
女孩听他这么说,老不乐意,撇着嘴说:“你怎么这么庸俗啊?戒指的意义是它用什么材质吗?我就稀罕这戒指是银的,我就喜欢买怎么了?”
“好好好,祖宗,姑奶奶,”男孩淘宝的搂着女孩:“这就买成吗?别跟我在街上上纲上线的,不就是个戒指吗,我给你买十对。”
“切,你有钱吗?”
“没钱我去卖身。”
他们一同钻进店里,只留下进店撞上风铃所发出的叮铃清脆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陆则灵站在原地久久不愿意离去,透过橱窗看到他们幸福的选完戒指离开,她仍旧没有离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那样羡慕。
原来爱情是这样的吗?一个人迁就,一个人任性;一个人宠爱,一个人享用。
那她和盛业琛呢?她还没想出答案就已经被自己荒诞的想法吓到了,她和盛业琛,怎么可能有爱情呢?
站了一会儿,陆则灵进店买了一对和刚才那对情侣一样的银饰对戒。她坐在路边的台阶上,自己给自己戴上戒指,对着阴冷低沉的天空比了半天,无名指上那枚小小的指环让她心里无限满足。
将另一只戒指连同戒指盒一起放进口袋,带着这份小心翼翼的窃喜,陆则灵回了家,她没想到盛业琛居然在家,刚换好拖鞋一抬头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她吓得呼吸一滞,半天才平息,她紧张的双手插兜,指尖恰巧碰到戒指盒,下意识的攥紧,戒指盒的边角戳进手心也浑然不觉。
盛业琛没有动,背对着她,冷冷的问:“你去哪了?”
盛业琛没有听下去,不耐的打断:“登记要这么久?”他嘲讽的一嗤:“既然不想回来干嘛还要回来?”
陆则灵没有说话,只觉心底有一丝苦涩泛滥,她像个中了剧毒的人,一次次的毒发,一次次的忍耐,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毒发身亡,只想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她站在原地没动,见盛业琛没有再说下去,她轻轻挪动脚步想往厨房去,谁知盛业琛听见响动,敏感的一跃而起,无比准确的来到了陆则灵身前,带着深重的戾气,一把抓起了陆则灵的手,他的力道极大,抓得陆则灵指节都泛白了,她觉得疼,难受的挣扎了一下,盛业琛的手滑了一下,正触到她指节上的戒指,失明后,他的听觉和触觉都异常敏感,摸到戒指后,他立刻捏紧了那枚小巧的指环,钳制着陆则灵的手,不准她抽回。
陆则灵恐惧极了,她知道自己这举动有多荒谬,但这枚戒指对于她的意义是美好的,她不想毁了今天唯一的一点阳光。
“叫我盛业琛!”他还是那样冷冰冰的口气。
盛业琛不给任何缓冲,毫无预警的放开了陆则灵,她一个趔趄退了两步,险些摔倒。
怨毒的字眼一个一个从盛业琛嘴中说出,这一刻,陆则灵只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怎么?动春心了还去买个戒指?收起你那些不可能的幻想。”
盛业琛嘲讽的一笑:“你真是个可怕的女人,觉得好看有点喜欢就要占为己有,不管是不是适合!”
陆则灵知道盛业琛是一语双关,三年过去了,他还在恨她,她很想为自己辩解两句,想想却又放弃了,有这么必要吗?他根本不会听她说什么。
就让他一直恨吧,不是有人说过吗?恨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固的感情,他恨她,总比他完全无视她要强。
陆则灵麻木的听着他怨毒的羞辱,半晌,见他摸着沙发坐下,她也生出了逃避的念头,小声说:“饿了吗?我给你做饭。”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又挑起了盛业琛的话端,他语含轻蔑:“怎么,还真当自己是保姆?”
陆则灵惊诧的抬头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会知道这些,张着嘴半天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
盛业琛冷哼一声,从面前的茶几上拿起一张单据,往地上一扔:“今天我一回来,有人给我这个,让我交给保姆,有意思,看来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还不待陆则灵说话,他又说:“可惜了,你高估了你自己,对我来说,你连做保姆都不配!”
陆则灵一直低着头,此时此刻,对她来说,盛业琛的声音是那样冷,比这寒冬的天气,还要冷。
是夜,盛业琛激烈的抗拒着陆则灵的触碰和帮助,跌跌撞撞的洗漱完毕上了床,陆则灵一直无声的跟着他,直到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她才轻叹了一口气,去收拾自己。
盛业琛双眼失明,开灯还是关灯对他没有丝毫影响,可他睡前却恶意的把房间的灯给关了,陆则灵不敢去开灯,她不敢制造一丁点声响,房间里太黑,她看不清,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到了床边,轻手轻脚的上了床,掖了一点被角盖在身上,缩在大床的角落里,一动不动。
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盛业琛失明后必须有人贴身守候,一开始她只是守夜照顾他,后来睡到一起,最后变成了今日的局面。
说不上是谁主动,欲/望是她唯一能从他身上获取的,她不敢再奢望更多。
夜入深更,陆则灵睡得茫然,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身上突然有重物压住她胸口,叫她几乎要喘不过气,一瞬间她便清醒了,她知道这炙热的重物是盛业琛。
他像一只凶残的猛兽,粗鲁的撕扯着她的衣服,大力的揉捏着她的肌肤,毫不怜惜。他的呼吸粗重,伏在她耳侧,喘息声声声回荡,那是他从她身上得到满足的声音。
两人原始的交缠,她生涩却又热情的回应着,她知道这是他想要的。
整个过程里,她没有发生任何一点声音,就好像,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盛业琛总是在深夜和她做/爱,从来没有温柔过,大部分的时候他像是在发泄,而她,虽然很疼却还是尽力承受。
大部分的时间里,他餍足过后便会黑甜的睡去,而她则轻手轻脚的爬起来吃药。她有吃长期避孕药的习惯,盛业琛失明以后一直是她贴身照顾,她也不记得是哪一天,也是深夜,他突然箍住了缩在床角的她,粗鲁的和她发生了关系,没有任何一句前因后果。
那天早上陆则灵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房间外盛业琛对家里聘来给他开车的司机说:“帮我去买盒事后药,她醒了叫她别忘了吃。”
她仿佛被人灌了一盆冷水,一下子惊醒了,薄被从她身上滑落,她白皙的皮肤上还留着盛业琛残暴凌虐的痕迹,那样的羞耻,和他对司机说的话一样,像一把一把的尖刀,凌迟着她的血肉。
盛业琛不会让陆则灵给他生孩子,可他却一次又一次的和她发生关系,她习惯了吃药,她不想忤逆他,她只想留在他身边,更久更久一些。
不知是不是陆则灵拉抽屉的声音太大吵醒了盛业琛,还是药丸在药瓶里晃动的声音打扰了他的睡眠,他盛怒的俯身过来,抢走了陆则灵手上的药瓶,大力的向墙上摔去。
药瓶砸在墙上,里面的药丸像抛出去的石子,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陆则灵觉得这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揪心极了。
她接受了盛业琛全部的怒气,没有做声,只是紧绷着肩膀没有动。
盛业琛不需向她解释任何,扔了药瓶后,他没事人一样躺下,冷冷的说:“睡觉。”
两个字,像水中的涟漪,荡漾了几圈,最后归于平静。
陆则灵整夜都没有睡着,天一寸一寸的亮了,她蹑手蹑脚的起身,将地上的药丸一颗一颗的捡起,像在拼凑一块繁琐的拼图,觉得每一块都错了,却总不甘心就这样停止,总幻想,也许是对的,也许下一刻就会完整。
捡完了全部的药丸,一抬头,看见盛业琛已经起了,明明知道他看不见,对上他的眼睛还是不自觉有些发憷。
陆则灵抿了抿唇,大着胆子说:“今天你要不要早点回来?我今天做你喜欢的白斩鸡。”
她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攥紧了拳头,全身的血液都涌于头顶,脑海里蹿过无数的可能,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见盛业琛不说话,赶紧又说:“没关系,你很忙的话不用管我。”
盛业琛嘴角动了动,最终撇过头去,穿了拖鞋就摸去了浴室,头也不回。
陆则灵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自己可能真有点傻,三年了,居然还会期待他会有回应。他不爱她,全世界都知道,是她毁了他原本渴望的一切,如今她还能拥有这些,已经是上天给予的福报,她不贪心,一点也不。
☆、第三章
时光回溯,2008年,一切都还不曾发生。
平淡无奇的一年,陆则灵大二,一寝室六个姑娘五个都交了男朋友,反倒是最漂亮的她一直孑然一身。
十月的天气,在寝室洗澡略冷,于是大家都窝蜂的冲向澡堂。拎着衣袋,排在长长的队伍中间等着洗澡。站在陆则灵前面的她最好的朋友夏鸢敬,她踮起脚尖看了看前面,队伍的蠕动速度实在缓慢,她忿忿的抱怨:“破学校,还号称设施怎么怎么好!寝室连洗澡的地儿都没有,都什么时代了,还要这么磨砺人?”
陆则灵扯了扯她甩来甩去的马尾辫,笑着说:“耐心点行吗,一会儿又没什么事。”
一听到“会长”两个字,陆则灵一直没什么波澜的眼睛亮了亮,立刻谄媚的挽住了夏鸢敬的胳膊。
夏鸢敬知道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故意逗她:“如果某人讨好讨好我我也许会刚好肚子疼。”
“我请你吃冰激凌。”
“哈根达斯。”
“成交。”
陆则灵笑得合不拢嘴,腻在夏鸢敬肩膀上做小鸟依人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夏鸢敬摆出一副嫌恶的表情,掸了掸肩膀,和陆则灵拉开距离,“你这家伙心眼肯定被猪油糊了,没见过这么死的。”
陆则灵不知死活的继续笑,心早飞到晚上去了。
夏鸢敬看她不可救药的样子,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问她:“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看上盛业琛什么了?是他长得帅?还是家世好?虽然他是优秀,但是我们学校他这样的人也还是有几个吧,虽然你长的就比我差一点点,但是在学校里那也是拔尖的,干嘛一定瞅死了他这一棵树,你到底想要什么啊?”
“我说我就想要他,你信吗?”
“我信啊,问题是,你要的起吗?”
夏鸢敬一句话毫不留情的揭露了现况,陆则灵不再说话,抿着唇,眼睛眨巴眨巴,弄得夏鸢敬也不忍心说下去,不耐的摆摆手:“行了行了,收起你的眼神!去吧去吧!管你是去刀山还是火海!死了活该!别忘了我的哈根达斯就行!”
……
洗过澡,换了一身合身的连衣裙,十月的夜晚,穿连衣裙显得有些单薄,但为了好看,陆则灵豁出去了,有句话不是说了吗?“女为悦己者容”,每次知道能和盛业琛见面,陆则灵老觉得衣柜里的衣服不够穿,每一件都不好看似的,她太紧张他了,虽然他看向她的视线只会是不带任何私心的一瞥,她也想求一分完美。
八点,陆则灵准时到达学生会的办公室,站在门口,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穿来穿去十分忙碌的盛业琛。
他穿着一件咖色夹克,牛仔裤,脚踏一双深色软皮鞋子,干净又稳重的样子。此刻他正低着头听着文体部的部长在回报工作,时不时点点头,额上细软的发丝也跟着晃动,那画面就像镜头里的大特写,一眼万年,望穿秋水。
陆则灵看得有些呆了。直到认识她的一个干事拍了拍她的背,大咧咧的说:“大美人你怎么过来了!夏鸢敬那兔崽子呢!今天该她办事怎么又把你整来了?”
陆则灵眯眼笑笑:“小敬有点事,我代替她来,反正她能做的事我肯定能做,谁来都一样啦!”
干事挑了挑眉,指了指盛业琛的方向:“会长找的,你去找他。”
“嗯。”陆则灵点点头。
文体部部长汇报完工作后,盛业琛又给全部的人一起开了个会,主要是布置学校艺术节汇演的任务,除了全部的社团,学生会每个部门也要参与,并且内部有比赛。
会结束,一行人散了,盛业琛突然抬头喊了一声:“陆则灵!过来过来!”
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音起,陆则灵只是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他口里念出,就已经紧张的手心都有些冒汗。
她踱步过去,“会长,有什么事?”
盛业琛很忙,一直低着头,一边在按着打印机打印东西,一边说:“本来叫夏鸢敬来的,早知道她不靠谱了,反正你们都中文系的,谁都一样。”他将印好的一张纸递给她:“这个是学生会最后的朗诵发言稿,我看完了,写得太烂了,你回去重写,但是要包含我标了框的信息,尽量写的生动活泼,表达我们大学生的精神面貌,别弄得跟百八十年不变的婚礼贺词似的。”
还不等陆则灵回答,盛业琛已经往外跨去:“我现在要去一报!你写好了交给我,最好是快点,三天内,麻烦你了啊!”
看着盛业琛忙碌而去的背影,陆则灵心中生出一丝甜蜜之意。她能帮到他,怎么看都有点夫唱妇随的感觉,这已经足够让她高兴。
熬了一夜,再三润色,陆则灵将稿子赶了出来,第二天,还是八点,她怀揣着稿子到了一报,她打听过了,他在那里。
还没走进一报,就听见盛业琛严肃的声音,他正在训斥一个手握节目表的干事:“你怎么办事的?明天就要演出了!现在跟我说她回老家了?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不要全部都选这么高级数的曲目,弄个AB角,这样出状况还可以替换,现在你说怎么办?”
他眉头紧皱,脸上有难掩的怒气,“行了,你回去吧,你的节目我现在只能抽掉。”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陆则灵赶紧叫住了他:“会长!”
盛业琛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见是她,又折了回来。
“什么事?”
陆则灵小心翼翼的递上稿子:“我写完了。”
盛业琛表情有些惊讶:“这么快?”他接过稿子,翻开来,开始认真阅读,越往后嘴角的弧度扬的越高:“不错啊陆则灵,这稿子写的有水准。”
陆则灵笑了笑,看到旁边那耷拉着脑袋的干事,有些不忍:“会长,刚才是怎么了?”
“他们出的节目现在要抽。钢琴音乐剧,结果弹钢琴的人回家了。”
陆则灵眨了眨眼,怯怯的自告奋勇:“是什么曲目?也许我会也说不定。”
“你?”盛业琛显然有些不相信:“那个姑娘是钢琴专业的,选的几个曲子全是高难度。”
盛业琛低头看了看稿子,又看了看还不舍离开的干事,扬了扬手说:“你,过来,把她带进去让她试试琴,能行你的节目照旧。”
那干事感激的看向陆则灵,而陆则灵的眼光里则闪着难以平息的光芒。
她在心里暗暗的想,盛业琛这个举动,是相信她的意思吗?
是吗?是吧!
艺术节完美落幕,陆则灵有参与的钢琴音乐剧被投票选为第二名的节目,第一名照例被热舞社夺得,不过这已经是近几年古典艺术类社团拿到过最好的名次。组织节目的干事抱着证书几乎欣喜若狂,和社里的社员抱了又抱,一派热闹。
陆则灵趁乱退了场,她身上还穿着表演的小礼服,单肩的礼服在十月穿有些过冷,她下意识的抱了抱双臂,后台现在人太多了,她也挤不进去,只能在门口等候。
她正无聊的用脚尖在地上画着圈,肩膀上突然感觉到一阵暖意,她下意识的回头,发现身上多了一件白色西装外套,而外套的主人,正是她钦慕已久的盛业琛。
他一贯绅士,对女生都很细心,却又保持着距离,是大家心里的好好先生。她知道盛业琛此举并没有暧昧的暗示,可她还是忍不住悸动。
盛业琛温和的笑着,他身上的白衬衫被他解开了两颗纽扣,姿态随意,却又带着几分潇洒,着实令人沉迷。
“今天表演的很好,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陆则灵腼腆的笑了笑,也不知道回答什么。
盛业琛眼眉微挑,明明是轻佻的姿态,却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他含笑道:“稿子是陆小姐写的,琴是陆小姐弹的,陆小姐给帮了这么大的忙,我想请吃个饭以示感谢,请问陆小姐赏脸吗?”
“嗯。”陆则灵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却还是故作矜持,只是点了点头。
盛业琛对她的反应不甚在意,正准备说什么,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眼神骤然变得柔和似水,转了个身低声的接电话。
不需再多说什么,陆则灵已经知道那人的身份。眼中的光芒像被突然浇了一盆冷水,迅速的熄灭,只余袅袅白烟。
挂断电话,盛业琛回过身来,笑眯眯的征求她的意见,:“带家属你不介意吧?”
还是刚才那样温和的声音,可陆则灵却始终觉得和他打电话时那种温柔不一样,她很清楚这其中的区别是什么,可她却下意识拒绝去承认。
暗恋,是一个人的狂欢,她顾自因为他随口的一句话,一个眼神而欣喜若狂,而他,全然不知有一个女孩这样热烈的爱着他。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另一个女孩的宠爱,这坦荡的姿态,于陆则灵,已是最深的一击。
忍耐着心底一丝一丝的苦涩,陆则灵仍是强扯着笑容,仿佛真的毫不在意的说:“当然,学姐那么厉害!我也想跟着多学习学习呢!”
话毕,她自觉表现完美,仿佛把自己也骗倒了。
她想学习什么?她最想学习的,是走到盛业琛心里去,这一点,叶清会教她吗?
☆、第四章
叶清在学校里很出名,一方面她是学校里“学霸”级的人物,每年都拿特等奖学金,虽然已经大四,仍在学校受着老师们的眷顾;另一方面,她长得清秀雅致,又是盛业琛的女友,虽然大了盛业琛一级,但两人却是郎才女貌,登对不已。
陆则灵看着盛业琛温柔的给叶清拉开椅子,叶清坐下后两人默契对视,无声而笑,这画面和谐到有些刺眼,她看着不觉有些失落。
陆则灵一直呆呆的看着叶清如夜的黑发,仿佛那是一席没有尽头的黑幕,让她永生永世也看不到尽头。许是叶清的长发让陆则灵印象太深刻了,很多年后,陆则灵一直留着那样的发型,黑长的直发,没有任何人工的坠饰,如夜一般。她像个称职的替代品,模仿着叶清的一颦一笑,却始终学不来叶清的风骨,自然,也得不到盛业琛的心。
叶清落座后就利落的把菜给点了,盛业琛一直笑着看着她,那目光是那样含情脉脉,陆则灵想着,他若是能用这样的眼神看看她,哪怕是一眼也好,她便是死了也愿意。
席间陆则灵一直强颜欢笑,叶清怕气氛尴尬,一直找陆则灵说话。
“则灵大几了?”
陆则灵用勺子搅了搅面前的汤,低低的说:“大二了。”
“真好。”叶清羡慕的说:“哎,一转眼我都大四了,一想到未来就头疼。”
陆则灵笑笑:“学姐这么优秀,肯定是到处抢着要,未来哪还用愁啊。”她说完顿了顿,又转了头看着盛业琛小声说:“更何况还有学长这么好的男朋友,真是让人羡慕。”
叶清开怀笑着,伸手点了点盛业琛的手臂,小儿女的撒娇的憨态模样说着:“他啊,就会在你们面前装,等你们谁啊要是见过他的真面目,肯定不觉得他好了。”
盛业琛听她如是说,也不气恼,反倒眯眼笑着说:“那是,我这么坏,你收一辈子行了,别让我再去祸害别人了。”
叶清含羞的看了陆则灵一眼,不好意思的嗔骂了一句:“不要脸,谁跟你一辈子?少胡说八道。”
恋爱中的人总是不知不觉的流露出深情和眷恋,仿若旁若无人,面前这样情浓的两个人,陆则灵只觉心中苦涩,她那些不敢说出口的感情,只能往更深了埋去。
吃完了饭,盛业琛要送叶清,因着大四的寝楼是独立的,也离得最远,所以三人并不同路,陆则灵只能一个人回寝室。一路上她的心情都非常不好,脑海里不停地回顾着方才盛业琛和叶清那些毫不掩饰的情侣姿态,那些话语,动作,每一样都刺痛着陆则灵的心,她感到深深的嫉妒,却又无能为力。暗恋是痛苦的,暗恋已有爱人的人,更是苦上加苦。从她发觉自己喜欢上盛业琛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掉入了这无边苦海,不能回头。
大概是她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不知不觉走到了路中央,“嘀嘀嘀”几声尖锐的喇叭声和一道长长的急刹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等她回过神来,一辆小轿车已经停在了她一步开外。车里的司机气急败坏的探出头来,没好气的骂咧:“找死啊!?”那人话音还没落下,视线便与陆则灵对上。两人皆是一愣。
陆则灵没想到会是林晓风,一时也愣住了,还不等她说什么,林晓风便嘲讽道:“你这是没长眼吧?走大马路中间?”
陆则灵闻声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也狠狠的反唇相讥:“那您这速度,是要一路开去地府吗?”
林晓风冷哼一声,“你倒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也别太得意了。”
陆则灵没想到盛业琛这么快就回来了,也无心和林晓风继续辩下去,本能的问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声音也渐渐温和了下去。
“叶清不放心你一个女孩一个人走,我是男人脚程又比较快,就追上了。”他看了一眼林晓风的车又看了一眼陆则灵,问道:“没事吧,有没有撞到哪?”
陆则灵摇了摇头,“我没事,没撞到我。”她微微抬起看着盛业琛,他立体的五官在月影的笼罩下越发显得英气逼人,紧蹙的眉头给他平添了几分男性持重的韵味,她早已神魂颠倒,把林晓风对她的恶言恶语抛于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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