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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宠.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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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宠》作者:琼花郎君
1、勾引撩|拨
帷帐深深,里面两具交|缠着的身体,男人的喘|息声和女子的嘤|咛声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那男人猿臂蜂腰,两只手握在女子的侧腰上,随着他的动作将女子拉向自己的身体,迅速猛烈地撞击着。
女子肤若凝脂,纤腰不盈一握,胸前的丰盈随着这男人的动作而不停晃动,她似是受不住这样猛烈的欢|爱,想要攀附住什么来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可是能摸到的只有男子青筋暴起的双臂,于是这样一来反而像是她想要似的。
男人的动作越来越快,力气越来越大,一个猛而深的冲|入之后,男人终于停了下来,此时他才抬起眼来:一双带着女气和阴毒的凤眼。
这双眼睛是芜芜活过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东西,之所以说是活过来,是因为芜芜本来不叫芜芜,叫关玉梅,是孙清远的结发妻子,可是七天前孙清远亲手将她推进了冰冷的江水之中,她素来怕水,素来爱孙清远,于是那一天她死在了自己素来爱的和怕的两件事物上。
当冰冷浑浊的江水漫过她的头顶,她发誓一定要变成厉鬼来报仇!然而世上的事情总是如此古怪,她没有变成厉鬼,而是附到了另一具身体上,这具身体本是京城百花苑头牌楚歌的,她爱上了一个落魄书生,自己赎了身跟他走,可是这书生却逼迫她侍候别人,她不从又心灰意冷,于是投了江,偏巧便让关玉梅得以借她的身体重回人间报仇。
她活过来之时,便看到这样一双眼睛,带一点女气,透露着危险和阴狠,他居高临下看着她道:“你的命是我的,以后就是我的人。平芜尽处是春山,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芜芜。”
于是从那一刻起,关玉梅真的死了,她只冯长生的女人、玩物、泄|欲的工具,一个叫芜芜的女人。其实说起来,她先前竟是认识冯长生的,只不过并不熟悉,她知道冯长生的父亲曾是受先皇赏识的宰相,只是后来新皇登基他父亲辞官经商,不再涉及朝政。冯长生少年时也曾去关玉梅父亲的书院读书,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事,冯长生便不再去书院了。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冯长生却已经下床清理完身体,此时正穿着里衣站在床前。他见她不着|寸|缕地躺在床上发呆,出声威胁道:“不洗干净就睡在外面。”
芜芜知道冯长生爱干净爱到让人发狂的地步,也知道这话是认真的,于是她站了起来,完□|露着身体站在他的眼前,然后缓缓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上他的胸口,问:“听说二爷明日要去孙府祭拜孙清远的妻子,芜芜也好想去。”
这不过是一句再普通无比的话,可是她的声音透着妩媚,她的眼角还带着刚才欢|爱时留下的情|欲,所以这一句话就像是一句魔咒般让冯长生瞬间有了反应,但他却是不动声色道:“你去做什么?”
芜芜胸前两|团雪|白柔软紧紧贴在冯长生的肋下,她一边说话胸前的雪|白便有意地去摩擦冯长生的肋下,两人之间紧紧隔了一层薄薄的里衣,即便冯长生的定力再好,此时也有些把持不住。却听芜芜道:“我听别人说孙清远乡试会试都是第一名,有可能殿试也会拿第一名,可能是近十年来唯一连中三元的,便想看看这人究竟是什么模样的。”
冯长生沉默了片刻,道:“孙清远的妻子这个时候死了有些蹊跷,只怕孙清远与这事脱不了干系,如今离孙清远越远越好,我若不是非去不可也躲着了。”
芜芜心中一惊,没想到冯长生这人竟然看得如此透彻,偏偏她以前被猪油蒙了心,竟不知枕边人是如此的恶毒禽兽。她心中虽然满是怨恨,却撅着嘴撒娇耍赖:“我才不管什么蹊跷不蹊跷,我就要去看看这个可能连中三元的人是什么样的,要不等他中了状元,想见可都见不到了呢!”
冯长生眼睛微眯,略带一些轻|佻刻薄之色:“你若是我的正牌夫人,带你去倒也没有什么,可你连侍妾都不是,带你去做什么呢?”
这话中一丝情面也不留,若是其他女子只怕要掩面而泣了,可是她死过一回,此时面子、尊严、矜持对她来说一文不值。如今对她最重要的东西,便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宠爱,只有他的宠爱能让她活下去,只有他的宠爱是她能依仗的东西。如今她只有这一具身体,那便用身体去取|悦他,用身体去邀宠!
她话音未落,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被冯长生压在了地毯上,这一次冯长生一丝前|戏也无,只抓了她的双腿架在肩上,然后猛地冲撞了进去!
“啊!”在欢|愉和疼痛的双重攻击之下,芜芜忍不住叫了出来。冯长生却越发的没了理智,一下又一下地冲撞着芜芜的小|穴。欲|望波涛汹涌地向两人碾来,碾碎了冯长生的理智,也短暂地碾碎了芜芜时刻想着报仇的心。
“二爷!二爷!”
冯长生使劲儿一|挺,声音低沉沙哑:“叫我的名字。”
他们像是两头饥|渴的猛兽,不停索要对方的身体,索要对方的欢|愉,最后也不知是谁攀附着谁,谁占有了谁,终于一同到达了极|乐的顶峰!
冯长生趴在芜芜胸前喘|息,许久之后才平静下来,带着微微的调侃:“若是我有一日死了,也一定是死在了你的两腿之间。”
芜芜放肆地笑了起来,冯长生也不管她笑什么,只把她放进了浴桶里,然后自己也进了浴桶,简单清洗之后又帮她擦干了身体,她这才安静了下来,像是一只猫似的窝在冯长生胸前。
“在想什么?”
芜芜微眯着眼睛,脸上还有红晕:“我在想二爷什么时候会厌倦我。”
冯长生轻笑一声,用手抚|弄着芜芜的后背,道:“我现在还很贪恋你的身体,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厌倦的,若是我有一日倦了你要怎么办呢?”
芜芜闭着眼,粉唇嘟着,不甚在意道:“二爷早先就说过芜芜是你的女人,便是有一日你倦了,不想见芜芜了,想把芜芜送人还是别的什么也都听二爷的一句话,芜芜只能听摆布罢了。”
冯长生听了并不否认,只是眼神有些幽暗,任是谁见了都不能知晓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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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冯长生出门准备去孙府,此时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而马车旁站着一个小厮,这小厮身材纤细高挑,虽然戴了个帽子却依旧能看见“他”白皙的脖颈。冯长生走到“他”面前停了一下,立刻吓得“他”低下了头。
冯长生想了想,并未说什么便上了马车,告诉车夫启程去孙府。昨夜刚下了大雪,此时地上积雪很厚,寸步难行,马车又行得疾,扮成小厮的芜芜很快便跟不上了,一边跑一边喘粗气。
“停车。”马车内传出男人低沉的声音,马车停下之后车帘便被掀开,马车内的男人挑眉看着她:“上马车吧,要不一会人死在路上也没有人知道。”
芜芜不禁懊恼冯长生早就发现了她,转念一想却又释然了,拉着他的手想要上马车,可是手脚早就冻僵了哪里爬得上去,最后还是冯长生握着她的腰将她提进了马车里。进了马车冯长生却没有放手,径自将她抱进怀里把她的手捂暖。
先前在外面芜芜还没觉得有什么,如今进了这温暖的马车里,她却忍不住咳了起来。冯长生轻拍她的后背,责备道:“先前受的风寒还没好就不喝药了,如今再犯了也是你自己找来的,回去看你还喝不喝药。”
芜芜眨眨眼,一副乖乖听话的模样,冯长生便也没有再出言损她,只是忽然伸手摸上了她平坦的胸|脯:“束得真紧,那么丰|满的两|团能束成这样也真难为你了。”
看着他戏谑的神色,芜芜却抿唇一笑:“二爷是喜欢那两团多一些,还是喜欢芜芜多一些?”
芜芜微恼,别过头去:“那改明儿二爷就让人去找两个猪的胸割下来挂在墙上,也免得芜芜夜夜伺候二爷的辛苦了!”
“只有两个胸怎么够,”冯长生贴在她耳边轻声道,手已经摸索进了她的两腿之间:“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芜芜浑身一僵,推开了他的手,却听外面车夫禀告到孙府了。
2、人面兽心
芜芜整理了一下衣服,先下了车,而后伸手去扶冯长生。冯长生看了一眼她小而纤细的手,然后不动声色地握住,手指在她掌心轻轻一挠才松了手。芜芜啐了一口,却是不动声色跟在了冯长生身后。
才至门口便有一个披麻戴孝的男人迎了出来,他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模样,朗目剑眉,身材颀长,十分热情地迎上来:“冯兄能来,我心中感激非常,若是梅儿泉下有知,也定会十分感动的。”
芜芜嘴角不禁逸出一抹冷笑,她抬头看了一眼孙府门口挂着的两个白灯笼,晃得她眼睛生疼,而旁边的冯长生脸上也带了一丝悲戚的神色:“我听闻尊夫人是游湖时意外落水的,这也不能怪你,马上就要殿试了,孙兄你要节哀顺变。”
“多谢冯兄关心,我定会好好用心,让梅儿觉得骄傲。”
这个人便是孙清远,她曾经最最亲近的枕边人,深深爱慕的丈夫。孙清远说完便请冯长生进府,他无意间抬头看见了芜芜的眼神,只觉这眼神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出缘由,正要细看却被冯长生打断了,于是便也忘了这一茬,只引着两人进了门。
刚一进门便看见一副杉木棺材停在廊下,又见有几个和尚坐在廊下诵经超度,场面倒是做得很足。适逢也有几个孙清远的同窗好友刚到,又见冯长生也来了,于是都迎上来,免不了一番寒暄虚礼。却是这时,忽闻一人悲恸之声传来:“玉梅啊!玉梅啊!”
众人都循声找去,却见一面有悲戚之色的中年男人踉踉跄跄往这边走,口中不停喊着关玉梅的名字,及近了棺材前立时泪如雨下。这人正是关玉梅的父亲,他年近四十才有了这么一个女儿,如今却在风烛残年之时失去了这个唯一的女儿,他怎么能不悲恸,如何能不荒凉。
他得知关玉梅的死讯时正在拜访一位远方的朋友,当下只觉悲痛欲绝,赶回来的路上又急又伤心,还染了风寒,如今抚棺大哭,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芜芜站在冯长生的身后,离他不过两丈的距离,可是她不能上前安抚宽慰他,也不能告诉他她还活着,她紧紧掐住自己的掌心,让这里的疼痛转移她的注意力,但却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不舒服么?”冯长生见她神色勉强,有些疑惑。芜芜暗自深吸一口气,却是挑眉看了他一眼,继而笑着摇摇头,冯长生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又说如今来这里的人有许多都是关益的学生,见他如此都心觉不忍,上前劝住了,那孙清远更是哭得伤心非常,跪在关益面前自责道:“千错万错都是清远的错,我不该带梅儿去坐船,也不应该没看好她,以后清远一定好好侍奉您!”
关益虽然悲痛,却还是有些理智的,他不知关玉梅是被害死的,加上平日里孙清远对关玉梅宠爱有加,连吵架的时候都没有,关益哪里会再责备他,扶起他道:“该是玉梅命该如此,你也不要太过自责。”
他虽然是这样说,可是说完便忍不住又哭了起来,众人又是一顿好劝才止住了。及走至冯长生面前,冯长生便也说些保重身体等安慰之语,不过都是客套而已。关益如今还病着,又经如此一番大悲痛,精神已经是支撑不住了,孙清远向众人告罪亲自送了他回去。
他一走,众人脸上便都没有了那悲痛之色,都趁这个机会多结识一些日后有用的人,于是那口杉木棺材便成了摆设,给了给他们借口聚在一起的契机。冯长生倒是不热衷于此,找了个角落坐下喝茶。
芜芜站在他身侧,见他是这样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便道:“二爷觉得无趣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我倒是想走,只是做人的麻烦就是要顾及别人的和自己的颜面。”他并不看芜芜,而是转头打量那口杉木棺材。
芜芜嗤笑一声:“原来二爷也是会顾及别人颜面的,我倒是第一次知道。”
冯长生的手忽然抚上了芜芜的屁股,带着惩罚意味狠狠地一掐:“我不是顾及孙清远的颜面,而是顾及关玉梅这个死人的颜面。”
本是惊慌环视的芜芜听闻此言一愣,却见冯长生依旧盯着那棺材,神色却是认真。芜芜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很怪,她站在自己的棺材旁,看着众人心口不一的嘴脸,听着冯长生对关玉梅似是熟稔似是陌生的言语,仿佛自己是一个局外人。
“二爷这是怎么说的,怎么还和这关玉梅也扯上关系了?先前不还说和她没有什么交情么?”
冯长生的手揉捏着芜芜的屁股,却是沉默了下来。她已经放弃询问的时候,却听冯长生黯声道:“她死了我就安心了,免得我总想杀了她。”
芜芜一愣,接着却是一笑,问:“难道这关玉梅知道二爷的什么秘密不成?”
冯长生转头看她,唇角一抹魅惑神色:“你要是知道了各中缘由,我也会日日想着要杀你。”
“二爷你坏,堂堂一位爷总是吓唬我有什么意思!”她嗔怒瞪他一眼,却是不再提刚才的话题:“二爷说这关玉梅是怎么死的?真是孙清远害死的么?”
冯长生依旧是转头去打量廊下的棺材:“十有八|九是他的作为。”
“二爷不准备替关玉梅伸冤?”芜芜心中有一丝极小极小的期盼和热切,却又极力压制着不表现出来。冯长生嘴角忽然染上一抹笑:“孙清远替我杀了她,如今又没有挡着我的路,我管他做什么。”
“唔。”
“怎么不说话了?”
“没话说了。”
“恼我了?”
“芜芜觉得二爷实在是没有慈悲之心。”
“原来你才知道。”
不久,孙清远回来,于是拉着众人赴宴,虽然关益已经不在这里了,但是冯长生依旧是一脸悲戚难过的神色,任是谁也不会怀疑是他害死了关玉梅。芜芜站在冯长生旁边,能看不能吃,很是难过。偏偏冯长生又不让她消停,一会儿让她倒酒,一会儿让她夹菜,怄得芜芜恨不得咬他。
等吃得差不多,冯长生才算是放过了她,得了空芜芜便赶紧到了院子里透气,这庭院房屋都是她熟悉的,她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停放棺材的地方,此时那些和尚都已经诵经完毕走了,也不知怎地竟人没有一个人看管。
芜芜心跳如鼓一步一步走向棺材,棺盖还没有盖上,里面安放着她的尸身。芜芜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便看见了躺在棺材里的女子,这女子还很年轻,今年五月是她二十岁的生日。她生得很端庄,如果她睁开眼睛,你便会看见一双明亮的眸子。她的嘴很小,活着的时候是桃花的颜色,只是此时她口唇青紫,面色乌青,状似厉鬼。
落水时的感觉一瞬间袭上芜芜的胸口,那种寒冷、恐惧、悲痛和恨一股脑涌进芜芜的脑中,她觉得恶心,跑到花坛边干呕起来,她本来就没有吃什么,如今这么一折腾更是难受。忽然有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她急忙转头一看,却是一愣。
“你没事吧?”胡良见她愣住,却不知她是为什么愣住:“你是身体不舒服吧?是孙府的人?”
这人也是关益的学生,芜芜也是认识的,于是摇摇头道:“我是冯家的人。”
她一开口胡良才发现她是个女子,于是急忙后退两步一揖,道:“刚才情急,实在是唐突了姑娘,莫怪莫怪!”
“原是我该谢谢你的,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她明知故问。
“小生胡良,因事情耽搁了现在才来,不知孙兄现在何处?”
“跟我来吧。”芜芜正要带胡良去前厅,胡良却忽然看见了廊下停放的棺材,眼中闪过一抹沉痛之色,而后竟是着魔似的走到了棺材旁,他双手按在棺沿上,因为用力,指尖都已经发白。
“人死了之后果然会变得面目可怖吧。”芜芜站在旁边,此时那股恶心之感已经过去了。
胡良却不答她的话,只是专注打量着棺内的女子,胸口起起伏伏,面色沉痛非常。关玉梅生前曾与胡良有数面之缘,印象中他是一个温润如玉的人,两人之间并无过多的交集,却不知如今他为何是如此一副模样。
“胡兄原来在这里,下人来报说你来了,我说怎么不见你的人。”蓦然出现的孙清远让两人都惊醒过来,胡良立刻敛了所有的情绪,笑着迎上去道:“怎么还让状元爷亲自迎了出来,我可受不起受不起!”
孙清远哂笑一声,道:“乡试会试你我都是不相上下,殿试还没过,怎么就胡叫起来了,我倒觉得最后的状元会是你。”
两人互相恭维一番,孙清远才看见了旁边的芜芜,于是又想起早先在门口的古怪感觉,忍不住仔细一打量,发现竟是个女子,只是除此之外却也没有什么古怪之处,于是笑道:“你是冯兄的‘小厮’吧。”
芜芜也不扭捏,唇角微勾,道:“公子说是小厮,那我便是小厮了。”
楚歌的样貌本就生得妖娆多情,如今芜芜又是故意做出这样一副撩|人的模样,孙清远不禁一愣,却是又赶紧镇定下来,道:“冯兄当真风流。”
芜芜但笑不语,孙清远便不再理会她,只转头对胡良道:“梅儿与你也是旧识,你能来看她她定会高兴。”
“马上就要殿试了,你千万不要为了这事分心,不然她走得也不心安。”胡良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却是马上就掩盖了下去。孙清远又说了些关玉梅生前之事,言语之中溢满了怀念伤感之情,说到动|情处忍不住就落下泪来。
这时却有孙家的下人来找芜芜,说是冯长生要走了,让她去门口等着。于是她对孙、胡二人福身一礼,道:“我家二爷在唤我了,我先走了。”
孙清远点点头,胡良也一揖回礼。芜芜转过身,脸上的笑意一瞬间全部灰飞烟灭,只剩一双充满仇恨怨气的眼睛,她的牙齿紧紧咬在一起,双拳紧握。
孙清远你等着,我会一样一样夺去你所有珍惜的东西,你重视的名利!
许是刚才吐了一回,芜芜觉得脑袋疼,等了一会儿冯长生还没有出来,她就躺在马车里的小榻上假寐。正半梦半醒之时忽觉马车一动,又听见掀车帘的声音,心知是冯长生回来了,却也不睁眼,只爱答不理地叫了一声二爷。
冯长生见此也不恼,一边吩咐车夫回家,一边拉起了芜芜趴进他的怀里,问:“我听说你遇见孙清远和胡良了,聊了些什么?”
芜芜眯着眼睛没什么精神,嫌弃道:“不过是他们两个心口不一的人相互恭维,哪里会理我这个小厮。”
“哦?原来是这样,我又听说你看了关玉梅的尸体就吐了,没事去看她的尸体做什么?”
“二爷怎么总是听说听说,还让不让人有点秘密了。”她嗔怪一声,却是解释道:“我第一次来孙府哪里认路,不小心走到了那里,有些好奇关玉梅的长相便去看了一眼。”
“看过的结论呢?”
“吐了。”芜芜抓着冯长生的衣襟笑得放肆恣意:“她长得青面獠牙,不如芜芜长得好看!”
冯长生嗯了一声,附和道:“她就是活着的时候也没有你好看。”
两人于是又静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芜芜叹了口气道:“关益也怪可怜的,老来丧女,却还不知自己的女儿是怎么死的,把狼子野心的孙清远当成了亲人,那关玉梅要是泉下有知定然恨死了。”
“孙清远当初入书院读书之时便一心上进,平日为人又隐忍谨慎,对关益更是尊敬有加,关益不知其心也是正常的,至于关玉梅是否死不瞑目谁又知晓呢。”他说完,忽然低头看着芜芜,声音里压抑着威胁:“我昨晚不是不准你来,你如何又不听话的来了。”
芜芜扭脸不看他,气恼道:“二爷今早明明发现了芜芜,不也没有阻止么,怎么现在却来问罪。”
冯长生的手伸进了她的衣襟里,在她背后摸索了一会儿,摸到了束胸带子的一端,他的手指灵巧地将结解开,笑道:“早上不戳穿你就是想现在罚你的。”
3、谁惩罚谁?
冯长生一边说着一边将芜芜缠胸的布带一圈圈解下来,露出她雪白丰|满的两团,马车一晃她的胸|脯也跟着一晃。她身上小厮的衣服半褪半掩挂在腰上,胸却裸着,她也不去遮,只是抬眼去瞧冯长生,全然是勾|引的意味。
冯长生低头含住她胸前的粉红,舌尖一点一点逡巡,先是轻柔温和的舔舐,让芜芜不能自己,接着他却猛地用牙齿一咬,疼得芜芜浑身一震,冯长生却已经去吻另一面,她担心冯长生再咬,便时刻留心着,可是这样便让冯长生的撩|拨无限的放大了起来,让芜芜忍不住呻|吟,忍不住弓起身子,忍不住将冯长生的头拉近一些。
却听男人笑了一声:“芜芜总是如此容易便动|情了。”
她的话被抽气声打断了,因为冯长生的手忽然伸进了她的亵裤里抚|弄起来,抚着抚着便往小|穴探去,芜芜抓着他的手,也不知是要推开还是要拉过来,只觉得自己浑身瘫软。
冯长生另一只手抬起芜芜的下巴,看着她脸上的动|情之色,戏谑道:“如今可是青天白日的,马车又行在街上,我在这里要了你可好?”
芜芜一愣,眼神稍微清醒一些,却发现冯长生眼中并无一丝情|欲,衣衫更是一丝不乱,当下又清醒了大半,嗔道:“二爷不可以这样折磨芜芜。”
男人却是收回了自己的手,垂眼看着她道:“今日我偏就要折磨你,你越是想要,我偏是不给。”
她一边说手指一边隔着衣服在冯长生胸前摩挲,时轻时重百般调弄,冯长生却像是一丝反应也无,依旧面无表情看着她。芜芜缓缓跪起来,脸移道冯长生的耳边,伸出粉舌一点一点舔他的耳廓,然后缓缓下移,舔他的脖子。
“躺下。”冯长生的声音紧绷,像是一头即将要进攻的猛兽。芜芜却没有听他的话,而是直起身子去亲他的嘴,她在高处,一手摸着他的后脑,一手扶在他的肩头,既依靠着他又控制着他,她并不深吻,只是不停地撩|拨再躲闪。
冯长生终于控制不住,将她压在了地上,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所以并不冷也不硬。他拉开她半掩着的衣衫,一手托起雪白的浑|圆含进嘴里狠狠一咬,而后抬头看她,眼中满是危险:“你自己找的,换一种方法惩罚你也不错。”
冯长生渐渐加快速度,芜芜忍不住呻|吟了出来,冯长生却猛地掐了她胸脯一下,沉声怒道:“不许叫出来!不准让别人听到你的叫声!”
可是他说完却就埋首芜芜的胸前,极尽撩拨,排山倒海的快感一波一波袭向她,她只能咬唇忍着,本以为再忍一会儿便好,谁知冯长生却又慢了下来,像是故意要折磨她一般。她忍不住,硬是将唇咬破了。
“不准咬唇!”男人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一般,分明就是在想方设法地折磨她。芜芜也恼了:“不准叫不准咬唇,你让我咬你不成!”
“反正就是不准!”他低吼一声,加快了速度,芜芜只觉自己漂浮在大海上,找不到着力点,心中又恨得不行,转头却看见冯长生的手腕就在耳边,于是想也不想便咬了上去。冯长生吃痛,冲得又快又狠,弄得芜芜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马车的震动时而缓慢时而迅速,赵叔尽量保持着马车的平稳,然后无视街上人们各异的目光,最后总算是到了冯府。冯长生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把路上的人清一清。”
半柱香之后,车帘掀开,芜芜身上套着冯长生的衣服,而车里的角落堆放着一些布条。冯长生则是裸着精壮的上身,下了车伸手去扶她,芜芜却撅着嘴摇头。冯长生眯眼:“不下来?”
“不要走路。”
“那要怎么办?”
“你抱我回去!”
冯长生摇摇头:“我也累,不抱。”
芜芜当下便摸出一样东西朝远处一扔,然后调皮地看着冯长生。
“你扔的是什么?”
“那你就光脚回去。”
“你欺负我!欺负我!”芜芜像个小孩似的呜呜哭了起来,背过身去抱着脑袋哭。冯长生没有办法,只得妥协:“下次不准扔鞋。”
芜芜一听,当下就转过身来,脸上全是喜色,哪里有泪水!冯长生睥了她一眼,却是把她横抱了起来,她乖顺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吃吃笑,却听冯长生也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冯长生的薄唇抿着,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本来‘芜芜’这两个字我觉得很配你,今天觉得更配你。”
“这是怎么说的?”
冯长生脸上带着一抹坏笑:“刚才在马车里,你咬着我的手腕,嘴里不是一直发出‘呜呜’的声音么。”
芜芜这才反应过来这刻薄的男人是在嘲笑自己,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目光恰恰看到了冯长生那只被咬的手腕,只见上面整整齐齐两排牙印,有些地方已经被咬破了渗着血丝,她却是丝毫歉意也没有,笑得很是开怀。
府里的下人都躲了起来,这一路也没有遇上什么人,若是有人此时看见两人的模样,只怕是要吓得尖叫的。芜芜穿着冯长生宽大的衣衫,肩膀和脖颈都露在外面,一双莹白小腿调皮地在冯长生的手臂上一晃一晃。
这条路很长,芜芜觉得无趣,周遭的景色又没有什么新意,于是便转头在冯长生身上找乐子。他的表情很严肃,事实上他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严肃的,但是芜芜知道冯长生的脖子很怕痒,所以这一招她百试不爽。她试了试,发现自己离他的脖子有些远的,想使坏有些困难,于是她转头含住了离她近一些的手腕。
只一瞬间,芜芜便感觉道了冯长生身体僵了一下,她一笑松口,又舔了舔他的手腕被咬的地方,接着转头舔舔唇对冯长生笑了一下。冯长生的眼神立刻幽暗了下来,他身体紧绷威胁道:“你若是再撩|拨我,别怪我在这里要了你。”
芜芜闻言一僵,她的双腿现在还酸痛无力,哪里还能再承受一次,当下不再作怪。等到了冯长生的卧房,里面已经准备好了沐浴的水,芜芜便跳出冯长生的怀抱,准备好好洗个澡,她一双玉足纤细洁白,踩在黑色的地面上让人移不开眼光。
她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这点,刚脱了衣服想要跨进浴桶,却猛地被冯长生从背后抱上了床,她惊呼一声,慌乱道:“二爷不要再来了,芜芜受不住了!”
冯长生却是将爬到床里面的芜芜拉到了自己的身前,凤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你要是怨,就怨你的脚吧。”
他说完便将芜芜翻过身去,自己也覆上来,火|热同时挤进了芜芜的两腿之间动作起来。
“二爷不要了!”芜芜娇|喘一声,只觉浑身都要散架一般。
“二爷还要。”男人冷哼一声,动作越发激烈起来。很快芜芜便情不自禁地迎合他,靠近他,随着他的动作而欲|仙|欲|死。
等冯长生终于停下来,芜芜已经动也不能动,冯长生把她抱进了浴桶里,然后自己也进了浴桶,仔细清洗了两人的身体之后又帮她拭干抱上了床,接着他也上床,然后拉过被子盖住了两人。
芜芜迷迷糊糊地窝在他怀里,快要睡着时也不知呢喃了什么,冯长生问她说什么,她却已经睡着了,冯长生凝视着她的睡脸许久,才转过头闭上眼。
作者有话要说:求留言啊~~不香艳么!!
4、送你二十恩客
芜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冯长生并不在屋子里,她刚起身便有丫鬟听见响动进了屋里来,这丫鬟不敢看她未着寸缕的身子,只低头红脸道:“姑娘醒了就先沐浴吧,香汤已经准备好了。”
“二爷呢?”她随便穿了件衣衫起身,哪知双腿酸软无力,一下地便险些站立不住。那丫鬟名叫青娥,芜芜进了冯府之后就一直是她侍奉的,见此情形赶紧扶着芜芜往沐浴的暖阁走,一边答道:“今天一早程掌柜来找,说是账目上出了些问题,二爷只得去了,临走前交代我不要吵醒姑娘。”
“什么药?”
听闻“肿痛”二字,又见青娥如此一番神色,芜芜便知道这冯长生便是送药也要调戏她一番:如今她身上只有一处肿痛的地方!芜芜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问:“没有治淤青的药么?”
芜芜没忍住,又骂了冯长生一句,青娥听了满脸惊慌,心思一转便决定当做没听见,专心给芜芜抹起了药来。她还未经人事,可是也知道芜芜身上的伤痕透露着怎样的讯息,脸色不禁越来越红,擦完了药便逃命似的跑出门了。这药倒当真是好药,抹上一会儿便缓解了疼痛,只是芜芜现在心情很糟糕,便一点也不念冯长生的好处。只洗完澡便上床躺了,连午饭也未曾吃。
也不知是何时睡着的,醒了时屋里已经黑了,她唤了一声便有丫鬟进来掌灯,又说冯长生唤她去书房,梳洗的东西已经准备妥帖了。芜芜此刻浑身酸疼哪里有力气梳洗,又兼还要去见冯长生,心中很是恼恨,于是披散着头发就跟着丫鬟去了。她一进书房就看见了坐在桌子后面的冯长生,又想起身上的伤痕,当下怄得想咬人,却听冯长生悠悠然开口:“过来给我捏捏肩膀。”
芜芜便是想要反抗,却也知道自己胳膊拧不过大腿,于是咬牙饮恨走到了他的身后,乖乖去给他捏肩膀。冯长生的身材精壮,因为早些年时常在外做生意的缘故,皮肤并不是很白,芜芜的手和他的脖子颜色反差很大,芜芜忍不住小声嘟囔:“黑鬼。”
冯长生只当没听见,翻了两页账册,不满道:“力气太小了。”芜芜在背后瞪了他一眼,然后使上了吃奶的力气,哪知冯长生却还嫌力气小:“我没有给你饭吃么?”
“不捏了!”芜芜气愤地捶了他一拳,撅着嘴坐到了旁边的木榻上。冯长生由着她恼,不咸不淡道:“昨天分明是你磨着要的,如今却又来怨我了。”
这话芜芜倒是反驳不得,于是拉起袖子怒道:“身上现在都是伤!”
“没擦药吗?”
“擦了也疼!”
冯长生吩咐丫鬟上了晚膳,转头唤她:“快过来吃饭,中午没吃,晚上再不吃就饿死了。”芜芜没有什么食欲,扭头不理,冯长生也知道自己昨日实在做得有些狠了,搂着芜芜在桌边坐了,又哄她吃了一碗粥,这才放开她去,却听她道:“如今芜芜身上都是伤,二爷这几天不要碰了!”
冯长生抬头瞟她一眼,复又低头喝粥,声音平平:“你说不碰就不碰,那到底你是爷还是我是爷。”芜芜死死瞪着他,可是冯长生却不再看她了,只专心吃饭,芜芜的眼睛都瞪酸了也没有什么效用。等他吃完便让下人撤了膳,抬头对芜芜道:“今天我有些账目要看,你在旁研墨伺候着。”
“芜芜在爷身边,要把身体给爷取乐,又要做这些下人做的事情,还不如回百花苑去,日子过得还舒坦些。”冯长生专注看着面前的账目,面无表情道:“那我就每晚送你二十个身强力壮的恩客,争取十天之内让你残废了。”
芜芜浑身一抖,心中骂这男人是个畜生禽兽,却乖乖站在桌边开始研磨。
“墨不够黑,使劲儿磨。”
芜芜认命地使劲儿磨,只磨了一会儿胳膊便酸了,偏偏冯长生竟然真的是在做正事,不停地在账本上修改着账目,芜芜只得哀怨地继续磨。冯长生一直看到了深夜,才终于将账目都处理完了,此时芜芜已经困得脑袋一点一点的。冯长生抱起她往房里走,此时正是隆冬季节,又是深夜,一出门便冻得芜芜一个激灵,抓着冯长生的衣襟靠向他。
“身上还疼么?”
芜芜含糊答应了一声,又听冯长生问:“芜芜的家在哪里呢?”她在他胸前蹭了蹭,说了声不知道,然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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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益在京城虽然有一些老友,但是亲族却大都不在此,原来是恋着女儿才留在京中的,关玉梅下葬之后他便再也没有了牵挂,留在这里反而日日睹物思人十分悲苦,于是准备离京回乡住一段时间,他的几个学生便要给他践行,本来是定在一个酒楼里,关益却说在书院里吃个便饭就好,于是众人只能从了他的心愿。
冯长生连忙了几日才处理完了账目的事,然后叫了几个掌柜来好生教训了一番,威胁说若是再出现这样的状况就不要干了,几个掌柜唯唯诺诺地应了,又保证绝对不会再犯,这才都夹着尾巴走了。芜芜这才端了杯茶进来放在冯长生面前,巧笑倩兮:“二爷和他们这些蠢人动什么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冯长生审视着她,却不喝茶,许久问:“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又想要干什么了?”被一眼看透的芜芜硬着头皮也不肯承认,只是坐到了冯长生的腿上,笑得越发妖娆妩媚:“瞧二爷说的,把芜芜当成了什么人了。”
“说吧,你要是现在不说,以后想说我也不听了。”芜芜一听,当下就沉不住气了:“我知道二爷要去给关益践行,我也想跟着去!”
她话音一落,冯长生就把她推出了怀抱,一丝转换余地也不给:“不行。”
“为什么不行?”
“关益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你去做什么?”芜芜表情有些委屈,抿着嘴道:“芜芜想看看二爷读书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我又不傻,你这谎话可骗不了我。”他一顿,继而道:“明日我去不过是践行而已,又没有什么有趣儿的事,带你出门太过麻烦。”
芜芜知道这一次冯长生是肯定说不动了,想要见关益一面的愿望也不能实现,很是伤怀,也不再求冯长生了。冯长生只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哪知晚上却领略到了芜芜的报复,无论他如何卖力地撩拨抚弄,芜芜都是咬着牙不做声也不动弹,便是两人已经结合到了一处,芜芜也只是扭头不看他,什么都由着他自己做去。冯长生做了一阵,只觉自己还没有满足,可是偏偏又做不下去了,于是愤愤扭过芜芜的脸,问:“你到底要去做什么!”
芜芜挣开他的手,依旧扭头不看他,怄气道:“我去看看有没有别的金主想要养我!”
冯长生狠狠一挺身,顶得芜芜倒吸一口凉气,却听他道:“我的人谁敢碰,你安心呆在我的床上别指望了。”
“早晚摆脱你!”
冯长生一听这话,当下动作起来,顶得芜芜不能自抑叫了出来。她心中怨恨自己遂了他的意,涨了他的威风,气得喊道:“你就只有床上的威风,就知道折磨我!”
冯长生浑身都是汗,一缕汗湿的头发贴在额前,听了这话却很是受用:“芜芜不知道床上的威风才是真威风么,我不折磨你又能折磨谁去。”
芜芜被他挤兑得哑口无言,恨恨捶了捶身子下面的褥子,却听冯长生哂笑一声:“当真这么想去?”芜芜眼睛一亮,点头如捣蒜:“想去!”
“你把爷伺候舒坦了,爷就让你去。”冯长生忽然抽身而退躺在床上,竟是一副当真的模样。芜芜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当下也不挺尸了,翻身跨坐在冯长生小腹上:“爷说话可要算数。”
男人两条手臂交叉枕在脑后,邪肆看着她:“你若能让我销魂一晚,明日我便让你去。”
5、怄气
第二日一早,芜芜忍痛起来缠胸穿衣,依旧是一副小厮的打扮,她本想喝一碗粥再走,偏冯长生催得急,于是只得空着肚子跟着上了马车。马车渐渐接近琼山书院,外面的景物越来越熟悉,芜芜贪恋地看着车外,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扑通扑通地跳。
“外面又没有什么好看的地方,也值得你看了一路?”冯长生有些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芜芜却是一点也不觉得丢人,放下车帘横了他一眼,道:“芜芜以前都是不能随便上街的,哪里像二爷一般可以随处走动,二爷当真是个不会体谅人的。”
“我若不体谅你,也不会带了你来,惹恼了我我就让赵叔现在把你送回去。”芜芜一听,也不知他是说笑还是认真,却是当真不敢再刺激他,唯唯诺诺道:“芜芜知道二爷是疼惜我的,心里对二爷满是欢喜感激,不过嘴上不愿意说而已。”
冯长生扫了她一眼,似是不信,又似是鼓励,芜芜一看立刻缓缓凑到了他旁边,献上自己的樱唇,冯长生索取一番,自然是滋味销|魂无比,等两人分开时马车早已经停了,赵叔在车外小心翼翼道:“爷,到书院了。”
又说有书院的小厮领着两人进了院子里去,此时已经有几人到了,都上前与冯长生套近乎,冯长生倒也应付着。不多时孙清远和胡良也相携而来,众人相互问候一番,关益也出来了,说及当年师生情谊、同窗情谊,倒也都十分和谐温情。
芜芜站在冯长生身后看着关益,觉得他的头发白了许多,脸上眼中的倦意苦楚无限,却是硬忍着不肯让人知晓,这是她的父亲,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如今他一走只怕天涯海角再也难见一面了。只是他走了却是好的,她要报仇,却不想牵扯上关益,只希望他的下半生再也没有什么苦难坎坷了。
众人说了一阵话,关益便让下人摆饭上酒,别人都动筷吃了起来,芜芜却觉得肚子瘪了下去,她此时才知道冯长生早上不让她吃饭的歹毒心思,于是在他背后狠狠瞪他。冯长生早就瞥见了她的小动作,却是只当没见,专心享受起面前的好酒好菜来。
芜芜冷哼了一声,便转身出了屋,见庭院里没有人,胆子便大了起来。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她便是闭着眼睛也能找到路在哪,于是她走到了关益的卧房里。因为明日关益便要离开京城了,所以有一些贵重的东西便都收了起来,此时关益的卧房就像是一个荒废许久的库房,透着孤独和冷寂的味道。
这件是她十二岁时给关益做的第一件衣服,她母亲早逝,关益一直没有再娶,衣服破了也没有人给补,自然也没有人教关玉梅针黹,她自己学着做,只是做得不好也不精致,只是勉强能缝补衣服而已。这件衣服她做了两个月,关益看见这衣服之后很开心,时常穿在身上。后来关玉梅大了一些,针黹也好了一些,于是不让关益再穿这件衣服,却不知关益竟然一直保留着这件衣服。
芜芜眼睛有些热,却忽然闻得身后有脚步声,惊慌回头一看,却是关益进了屋里,他也看见了芜芜手中的衣服,眼中有伤感有怀念,接过那衣服仔细摩挲着:“这是我女儿给我做的第一件衣服,我后来虽然没有穿却一直舍不得丢掉,如今她再也不在了,有了这件衣服便像是她陪在我身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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