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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敌人都对我俯首称臣.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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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由 巫色涩 整理
所有敌人都对我俯首称臣
作者:小猫不爱叫
文案:
总有那些三观不正的主角轻而易举的成为人生赢家掌控一切。
然而,作为配角,即便拥有足够的天赋、人脉、金钱、还有权利,却依旧被当成磨砺主角上位的垫脚石。
因故身亡的外交官童攸意外绑定快穿系统,穿越各个世界,完成逆袭愿望。
这是实力为尊的世界,唯有真正的强者才配让人俯首称臣。
1v1 主受 爽文 技能值满点男神受vs温柔体贴深情攻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打脸 快穿 爽文
主角:童攸 ┃ 配角: ┃ 其它:
金牌编辑推荐:
童攸是一名外交官,因为意外死亡绑定快穿系统,穿越各个世界帮助那些被迫成为三观不正主角上位垫脚石的配角逆袭打脸。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童攸利用从原身身上继承来的绝佳天赋,将他们应该得到的一样一样夺回。强者为王的世界,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让人俯首称臣。&本文节奏明快,爽点突出,剧情线干净利落,感情线细腻温馨。人物形象丰满,故事引人入胜。
第1章 寒门学子的复仇(1)
威严的大堂之上,面容凶狠严厉的衙役站在两侧。他们手中的水火棍敲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就像是敲在人心上。
衣衫脏乱的少年被压倒在堂下,狼狈至极。其实不仅是衣服,就连他的脸上也沾满了脏污,完全看不清原本面目。至于昔日执笔摇扇的手,也被束在厚重的木枷之中,无法挣脱。
“呸!什么连中小两元的神童,舞弊取巧,天理难容。”
“小小年纪就沽名钓誉,真真有辱斯文。”
堂外,谩骂和讥讽的声音络绎不绝,甚至在之前被抓进衙门的路上,还有人故意将臭鸡蛋和烂菜叶扔到少年的身上。至于堂上的官差衙役们,眼神更是十分轻蔑。
一天之前,这少年还是名满上京的神童案首。县试、府试接连夺魁,前途似锦,荣光无限。可如今却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凌茗清你可知罪!”惊堂木拍下,口齿伶俐的师爷站出来细数少年五大罪状,为首第一项竟然就是考场舞弊。
那诉状写的极有文采,引经据典堪比班香宋艳之华章,字字在理,句句诛心,只消寥寥数语便将少年描述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而诉状末尾,十几名童生联名上告更是在无形之中增加了罪名的真实性。
少年跪在地上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承受着极致的屈辱,又像是害怕到了极点,无法控制身体的自然反应。然而却没有人发现,他原本浑噩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
剧烈的痛楚伴随着浓的化不开的绝望时刻不停歇的侵蚀着童攸的心脏。与此同时,悔恨、愧疚、还有极致的不甘,各式各样的负面因素混杂在一起,死死的将他的灵魂缠绕束缚,让他根本无法喘息。
然而这些对于童攸来说,并非不能忍受,反而可以成为让他意识快速清醒过来的契机。
童攸从小就是个孤儿,还是孤儿院里最不起眼的一个。
为了能够吃口饱饭,他刚能说话就无师自通的明白要如何讨好大人。等到在长大一些,为了逃离命运,更是拼了命的抓住一切机会,不放过任何一根救命稻草。
从苦水里熬大的孩子自然不会因为小小的挫折而崩溃。童攸眯起眼,小心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而他的意识也变得清醒不少,终于想起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意外爆炸。
十国峰会结束后,忙碌了整整大半年的童攸终于得到了久违的假期。可不成想,这一休,就变成了永远。
午夜时分,剧烈的爆炸声骤然响彻童攸所在的小区,震耳欲聋。紧接着,灼热的火焰也将着安宁的夜晚恣意侵蚀吞噬。
不到一分钟,原本静谧的小区变成了一片火海,焦臭的味道和绝望的气氛弥漫了整个空间。而此时的童攸正被困在坍塌了大半的逃生通道里。逼仄的狭小空间让他的身体动弹不得,除了等死,别无他法。
“不甘心吗?我可以帮你。但是作为交换条件,你要答应我的要求。”诱惑的声音突然自童攸的耳边响起。
“我是系统。你现在必死无疑,但是我有办法,能够让你活下来。”
“我需要一个搭档,穿越各个世界完成任务。八个世界之后,你便可以返回现实世界。世上没有无偿的救赎,等价交换才是万物应当遵循的最终法则。”
童攸不想死,自然要答应。然而他心里这个念头刚动,身体周围的空间就变得扭曲起来。接着,他就来到了这里。同时也接到了第一个任务:寒门学子的复仇。
这是一个古代架空世界,名叫大安。
原身名叫凌茗清,是凌家分支一脉长子。凌家是大安老牌世家,三朝元老,两代丞相,是真正钟鸣鼎食的世禄之家。
原身自幼便是聪明过人,不过七岁便已在整个家族中崭露头角。同辈少年中,无论是四书诗经,抑或是琴棋书画,各类杂学,整个家族中无人能及。
原世界男主凌杰是嫡系幼子。自幼被老太君骄纵,养成一副跋扈的性子,可偏偏天赋不俗,过目不忘,聪颖过人,和原身并称凌氏瑜亮。
缘着原身天性更为稳重宽厚,为人亦是纯良正派,颇得几位当世大儒喜欢。
大雍规定,世家家主,有德者居之。因此原身的存在严重危及到了凌家嫡系的地位。
所以,自原身十三岁在科举中连夺小三元一举成名崭露头角之后,整个旁支便得到了来自嫡系的一系列无情打压。
而到了原身十六岁的时候,整个旁支早已经是举步维艰。若不是原身恩师庇护极力维护,恐怕已经不复存在。
阴谋终于在无声无息之中发生。
朝堂之上,嫡系一脉从中作梗,使原身师长外放做官,无法时时刻刻对原身庇护。
接下来,凌杰又设计原身醉酒,引着他写下谋逆狂放之语,并趁机告发。
谋逆本是大罪,念在原身年少,并未株连九族,只是将原身父母处死,所在的旁系逐出凌家流放。
至于原身,作为罪魁祸首,家族败类;当然受的惩罚也是最为严重的:重枷游街三日,凌迟处死,死后不得入葬,血肉喂于食腐鹫鸟,白骨弃之荒野。
而凌杰反而得了一个大义灭亲忠君爱国的好名声。在成年后继承凌家,娶得公主,一路官运亨通,很快便平步青云,权利在手,成为一品大员。
而现下,童攸穿越的时间点也十分凑巧,正是原身第一次被凌杰陷害之时。
昔日小二元的神童案首如今却形容狼狈的跪倒在公堂之上。控告者正是原身的同宗,凌家本家的一个庶子。但是背后指控这个庶子的,却是凌杰。
原世界里,原身虽然拒不认罪,但也没有成功证明自己的青白,反而落了一身洗不净的脏水,始终为人怀疑诟病。
而这一次,童攸却定然不会重蹈覆辙。
微微眯起眼,童攸心里有了算计。于此同时,有系统音提示:“本尊天赋开启:通古博今。”
“这天赋不错。”童攸称赞了系统一句,而后便挺直了腰,抬起头来朗声说道:“大人,学生无罪可认。”
第2章 寒门学子的复仇(2)
“大胆!公堂之上岂容你信口雌黄?”府丞连忙出声吓止。
原本他以为童攸年幼,随便恫吓几句便会吓破了胆。却不成想,他竟然还敢反抗。
不过那又如何,一个连秀才都不是的小小童生,在这上京,随便一个人伸伸指头都能将他碾压。
童攸却并没有因他阴狠的眼神害怕,反而镇定反驳:“大人,学生的确无罪可认。更何况,这诉状不过刚刚念过,就算您认定学生有罪,那学生又是如何舞弊?买通何人?借用了谁的关系?从犯又都有谁?这些尚未清楚,何来立即定罪之理?”
“哦?你这意思,是要教本官如何断案?”
“学生不敢。”童攸晃了晃肩上枷锁:“大安素来优渥文人学士,当今圣上尊大儒为师长,太子殿下亦启蒙孔孟之道。大人为官清正,也定然谨遵圣谕。凌茗清虽只是个童生,却也是士人,您既然敢直接动用刑罚,想必是已经调查清楚。”
“呵,证据确凿,容不得你狡辩。”
“这是必然,本官今日就还你个明白。”府丞嗤笑:“你要的人证此时就在堂上,是你同宗的兄弟还有你的启蒙先生,至于联名上告的童生,虽然并未到场,但名字也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难不成依着你的意思,竟是这十几个人公然勾结起来污蔑于你?”
“可大人又没问审,怎知他们所言非虚?”童攸说着转头看向那庶子:“你既然言之凿凿说我罪无可赦,不妨仔细说说,是如何发现我有舞弊之嫌?”
“并非是我,而是族里皆有怀疑。”那庶子来之前被凌杰叮嘱过,这样的问题自然游刃有余,他指了指身边一位老者说道:“这位是凌家宗学中的启蒙王先生,凌家不论分支本家,幼时皆有王先生授业。凌茗清自小便顽劣非常,到了十岁上下都认不全字,连本论语都背不出来。后来又因为不敬师长而被王先生逐出门墙回归乡里。至今不过堪堪过去三年,缘何就突然开窍,连夺小两元?”
那王先生也适时开口附和:“没错,凌茗清品性恶劣,宗学时就是害群之马,不友爱兄弟也便罢了,后来还添了个偷盗的恶习,学里几次丢了东西,最后都跟他脱不了关系。因此在下和凌大人商议过后,将其逐出宗学。原本以为,乡下僻静之地,修身养性几年总会定性,却不料想,竟连舞弊这么大的事情都能坐下。真真是师门不幸!”
王先生说着,便老泪纵横,好似真有天大的懊悔一般叹息不已。
满场哗然。
王先生在上京也算是小有名望,父亲是先帝朝时的进士,本人又是举人,说出来的话更是极有说服力。
堂内衙役们皆用诧异的眼神看着童攸,很难相信他小小年纪,品德竟败坏到了如此程度。堂外更是窃窃私语声一片,句句皆是对童攸的鄙夷和厌弃。
那庶子也是煽风点火的好手,略微提高了音量嘲讽道:“草包也能变成案首,启蒙先生就在这里,事到如今,还需要什么证据?”
啪!
府丞一声惊堂木,厉声喝道:“凌茗清,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这便是要当众定罪。依照《大安律》舞弊是重罪,轻则剥去功名永不录用,重则流放蛮荒之地。庶子斜眼看着童攸,脸上皆是快意之色。
他妒恨童攸许久,这一告,虽是拿着凌杰的赏钱,却也巴不得看童攸前程尽毁。
庶子一脸莫名,觉得童攸是疯了,竟然将这里当做学堂,以为背得出书来就能洗脱罪名。可堂上的府丞和王先生脸上却都变了脸色。
至于堂外,年长些的书生们也忍不住惊叹道:“这是《中庸》首章。凌茗清不过十几岁,竟然学到这里了吗?”
而接下来,更让他们惊诧的是,童攸不仅背得出《中庸》,就连《五经》中最为生僻的《易经》也了如指掌。
若说考试可以舞弊,可现在是在府衙,童攸本人也丝毫没有准备,定没有取巧之嫌,可见本身学力不俗。
可偏偏之前那王先生和庶子,皆异口同声,说童攸连本《论语》都背不全,这可不是胡说八道吗?
一时间,众人眼里多了些思索之色。王先生也多了几分惊惧,至于那名庶子,也终于意识到了危机。
大安科举有自己的制度,若想参加府试,必须由秀才以上的士人保举,确定考生身家清白。并且,还会有当地县丞亲自审查,绝对不会出半点纰漏。
事情顿时变得骑虎难下。
原本这府丞觉得童攸年纪小,身边没有父母估计早就慌了,随便捏打。却不想童攸如此伶牙俐齿,几句话辩驳的有理有据。就连堂外的旁听群众也跟着开始转了口风,替童攸喊冤。可他却已经没有退路。
一开始,府丞就咬定了童攸舞弊,如今众目睽睽之下翻案,官威何在?更何况他早在开堂之前就收了凌杰的贿赂,约好同这庶子联手。假使事情没有办妥,那位小爷可也不是好惹的。
思及至此,府丞的声音也有点颤抖:“放肆!你既能蒙蔽考官,定然是有些小聪明。会背几句书能代表什么?更何况,府衙是清明公正之地,你科举舞弊已是罪无可赦,还敢在此大放厥词,是当大安没有王法了吗?来人!给我打!打到他认罪为止!”
肃杀之气骤然而起,竟是要屈打成招。
“谁敢!”童攸丝毫无惧,他朗声对府丞说道:“大安有律,童生不得加诸重刑,伤及骨肉。生员【秀才】居于堂下可以免跪礼。此乃天子脚下,难道大人眼中就没有王法了吗?。”
“好大的胆子,你重罪在身,本官在此审理,本官就是王法!”
“天子才能称王,大人是要谋逆吗?”
童攸这句反问,音量不大,语气也极为轻柔。可那府丞却无端生出一丝寒意。此子遇事冷静,心思又极为缜密,今日已经结仇,若是放过,他日必是祸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人安然留下。
“好,很好,真真是要反了天了!”府丞面上透出狰狞之色,杀意尽显。
“只可惜大人并非是我大安的天。”童攸凛然对峙:“一无证据,二无犯案过程,众目睽睽之下,竟也要强行将我定罪。今天要么就把我打死在这,但凡有一口气在,我都不会把这盆脏水接下。堂外诸人皆为人证,莫说认罪,凌茗清连痛都不会哼一声!”
“小案首好骨气!”不是谁起的头,带的称赞声一片。
可童攸却并不回应,继续说道:“不过若我不幸枉死,之后定要效仿窦娥,六月飞雪,烈日临霜,顺便将辱我蔑我之人,一并带走!”
童攸这句话说得极为果决,阴测的眼神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府丞已经被逼到绝竟。话说到此,后路已然尽数堵死。童攸原本就占着理,态度又如此刚烈。若他今日屈打成招,明日就要背上草菅人命的罪名。可若是不判,方才他情急之下说的那几句话,每一句都是对当今圣上的大不敬,要是有御史弹劾,这官位便坐到了尽头。
府丞拿着惊堂木的手攥得死紧,迟迟不敢拍下,冷汗也渐渐侵湿了后背的官服。
不能再犹豫了,这场官司必须要有个替罪羊。府丞心下有了章程,看庶子和王先生的眼神也多了些狠戾。干脆话锋一转,拍案而起,朝那庶子和王先生骂道:“真真是没有王法了,假造证据污蔑小两元案首,又扰乱公堂妄图蒙蔽本官,同样是念着圣贤书,你们的学问可是都学到了狗肚子里?”
至于那王先生则更是不堪,竟然直接被吓到失禁,瘫软在公堂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公堂之上,岂容你如此儿戏。这是你想告便告,想走便走的地方吗?来人!还不拉下去,扒了他们这身儒衫,给我重重的打!”惊堂木再次拍下,衙役们也上前将庶子和王先生拉到堂下。
“冤枉,冤枉啊!”庶子开口喊冤,可话未说完就被堵上了嘴。
板子重重打在骨肉上的闷响和哭喊声连成一片,可却莫名有种恼羞成怒的意味。
童攸冷眼看着他们自食恶果,并不多做言语。此时他肩上的木枷已经拆掉,那府丞的神色也变得客气不少。然而童攸却丝毫没有给他面子的意思,只是拱了拱手告辞道:“大人断案之法的确高明,学生佩服。既以有了结果,那便就此告别。”
童攸这是一语双关,嘲讽他态度前倨后恭。府丞威严扫地,气得脸色涨红,然而却只能硬生生忍下。
“来人,送凌案首。”府丞一个送字咬的很重。
而童攸却淡然一笑,低声说了一句:“后会有期。”说完,转身离开了府衙。
深陷虎口囹圄,竟是全身而退。
堂外围着听审,皆下意识为童攸让开一条路。
“这小案首并非池中之物。”有年长者喃喃自语,他身边的人听后,也跟着连连点头。
另一边,接到消息的凌杰,气得狠狠地摔了手中的毛笔:“好,很好。凌茗清,咱们走着瞧。这次不成,还有下次!”
舞弊一案了结后,童攸的生活终于安静许多。可凌家那边却并不消停。
王先生本就年岁大了,被当众扒了裤子打板子,即便打得不重,脸面也是丢了个干净。被抬回去之后便卧病在床,据说时日不多。凌家宗学也没了启蒙先生。
原本凌家势大,找个先生也并非难事,可偏偏童攸一事,联名上告的十几个童生大多是凌家宗族的学生。如此品德败坏,当朝儒生皆引以为耻,一时间竟无人愿意上门。
至于庶子那边更是麻烦。
庶子受了惊吓,又被重打二十板子,回家就发了高热,呓语不断。勉强拖了十几日,竟然就那么去了。那庶子嫡母小户出身,最重利益二字。如今平白无故少了个筹码,自然要换得钱来。
她仔细琢磨了许久,凌家本家家大业大,她不敢硬碰,可童攸却完全不同。那童攸好歹是分支的嫡长子,家里再落魄也有些小钱,在京中又无人照拂,定然可以图谋。
作者有话要说:
庶子嫡母:我不管,我儿砸死了就是你们无情你们无意你们无理取闹╭(╯^╰)╮
第3章 寒门学子的复仇(3)
那庶子的嫡母刚找到童攸住的地方,心就瞬间凉了半截。
逼仄的小胡同,虽然看着干净,却连轿子都抬不进去,两个人并着肩走也觉狭窄。好不容易走到童攸家门口,再看看那只容得一人进出的门,心里头越发七上八下。
小丫鬟也鲜少到这样的地方来,唯有硬着头皮上去敲门。好在木门还算干净,没有摸上去一手的灰。
很快便有小童子应门,看见她们也愣住了。
“你这蠢货!我家夫人到了还不快叫你主子出来迎着。”丫鬟在狭窄的地方待得久了,觉得格外压抑,语气十分不客气。
却不料小童皱皱眉,竟直接把门关上了。
那丫鬟气得变了脸色,刚想要扬声骂两句,就听里面小童开了口。
“男女授受不亲,这宅子里只有我家少爷一个人,即便是亲戚,也出了三服,无论如何都不方便招待。另外,我家少爷说了,您要是心里有旁的打算,那还是趁早歇歇。定下罪的是府丞大人,挑唆去告的本家小少爷,和我们爷没有半分关系。更何况,这里地处偏僻,独我们一家,您就闹破了天也没人听得见,都是白费力气。”
一阵见血,这小童的语气也犀利,直刺得庶子嫡母的脸色陡然变得涨红。至于丫鬟也没了伶牙俐齿,不知该如何回嘴。
那小童听外面半晌没了声音,就径自回了屋,小巷也恢复了原本的安静。只是庶子嫡母在冷静下来之后,又仔细的琢磨了一番方才小童说的话,竟直接带着丫鬟回去了。
屋内
“少爷,都按着您教的说了,她们真的不会再来找麻烦?”小童的脸上还有些担忧。
“自然不会。”童攸手中的笔不停,语气温柔的安抚:“毕竟她的目的是要钱。”
又写了一会,童攸才停住,招手让那小童过来。
“少爷?”小童不明就里。
“去替爷办件事。”童攸和他耳语了几句,然后又继续拿笔写了起来。
凌杰的诡计暂且结束,可他的局,才刚刚开始。
凌府
庶子嫡母披麻戴孝、泪容哀戚的跪在本家大门前,身后跟着庶子灵柩,拖家带口不顾仪表,生生哭了两个时辰。
凌府门房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偏偏没有任何办法。庶子嫡母这一行人都是女眷,骂不得,打不得,劝又劝不动。
凌府内院那边也找不到应对的法子。这庶子的嫡母本来就是个不要脸面的破落户,若强行压制,只会反弹得更加厉害,届时说出什么不该说的,那就彻底完了。
凌府内院,凌杰正和母亲一起,在凌老太君的院子里商议对策。
她是真的害怕。庶子的事情一出,她比谁都惶恐。
想到这,她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凌老太君看她这副模样,也叹了口气,开口问跪在一旁的凌杰:“杰儿你怎么想?”
“祖母,孙子错了。”凌杰的声音很是颓丧,低着头,完全没有平日的骄纵,似乎在自我反省,可心里却已经将童攸恨到了极点。
他的人早就查清,那女人原本是打算找童攸的麻烦,却不知为何中途折返,反倒大张旗鼓的来凌府闹事。想也知道,定然是童攸的诡计。
“知道错了也是好事。”见他言不由衷,凌老太君也不禁摇头。沉吟半晌,她招手叫身边大丫鬟过来:“去跟外面那女人说,为小少爷办事的,凌家总不会亏了她。可有句古话也千万别忘了,那就是祸从口出。”
大丫鬟点头应下,然后拿起一旁的锦盒走了出去。那锦盒看着普通,可里面装着的是两张一千两的银票并一套红宝石的首饰。
既宁事息人又出手打压,这便是凌老太君最擅长用的手段。而那女人目的达到,也自然不在吵闹,抬着棺材回家去了。
至于凌杰,不过是得了几句责备,就轻轻翻过。理由也十分简单:院试在即,凌杰不能因此受到影响。
可即便这样,府外亦是流言四起。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也皆暗讽凌杰嫉妒童攸才华,设计陷害想要断了人家的前程。
而另一边,童攸却好似完全察觉不到这些变化一般,在家里的厨房悠闲的熬着糖。
按照一定比例熬制的糖稀随着搅拌散发出好闻的焦香,混杂着清淡的甜味在这样的夏日里显得格外诱人。
只不过,童攸熬的这糖稀并不是用来吃的。伸手从旁边的水缸中舀了碗水出来,童攸干脆利落的倒进了糖稀里。
“少爷,这不是白熬了嘛。”那小童觉得可惜。
“要的是个颜色,去,把架子拿来。”童攸催促着那小童。
雪白的新纸被架在加了水的糖稀锅子上,随着褐色的水雾飘起,那纸张也慢慢的有了变化。时间的纹路被一点一点渲染其上,原本崭新的物件,竟逐渐有了古物的韵味。
“少爷好厉害!”小童忍不住惊叹。
“贫嘴。”童攸笑着敲了他的脑袋一下:“别闲在这凑热闹,我嘱咐你的可都办好了吗?”
“好了好了。”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小童喜笑颜开。
见他笑的讨喜,童攸也徐徐勾起唇角,显得格外温柔,只是眼底却透出三分彻骨的寒凉。
出云阁
上京书籍最为丰富的书肆,亦是文人学士们最常来的地方。而最近,却有传言流出,说出云阁外有人售卖古籍,得之便可夺魁。
眼下,院试的时间近在眼前,书肆本就比平日热闹些,再加上有这样的新闻,愈发吸引了学子们的目光。
凌杰刚解了禁足,就得了消息,连忙带了侍从前来查看,却正巧在阁外碰见童攸。
书肆角落
似乎在争辩着什么,童攸正拉住一个衣衫褴褛看不清面目的男人的胳膊不放。
这是在干嘛?凌杰心生疑虑,带着侍从悄声靠近。
而此刻,童攸也通过系统感知到他的踪迹,故意扬声道:“当初上卷只要二两银子,为何这下卷如此之贵?”
“我这是真正的古籍。”男人不以为杵:“更何况,你能夺取小两元,不也是靠着我这上卷?如今想要下卷,自然要多付些银钱。还是凌案首觉得,一个状元名头值不得纹银百两。”
男人这话说的坚决,童攸的脸上也按捺不住焦急之色。沉思半晌,见他态度坚决,只得点头道:“那好,可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需要回家一趟。”
“可以,我就在这里等你。不过要快着些,否则遇见价高的,我就会卖给别人。”
童攸点点头,而后便叫了马车赶紧往家里赶。
躲在暗处的凌杰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方才童攸和男人的对话他听得真真切切,于此同时,在他们争执间露出来和古籍有关的信息也让他心生好奇。
他一直对童攸的学问抱有怀疑,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取巧的办法。否则一个村里出来的泥腿子,再聪慧也缺乏名师指引,如何能连夺小两元?如今看来,恐怕是真有猫腻。
凌杰想着,连忙派侍从去探查童攸的动向,自己则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卖书男人周遭的情况。
说来也怪,平日里这样打扮的男人,别说是卖书,纵然是乞丐恐怕也是无人问津。今儿却成了抢手馍馍一般,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竟还有其他人过来找他。只是价钱依旧没有谈拢,可看他们离开时的神情,好像十分遗憾。
凌杰细心辨认,发现其中几个人看起来很是面熟,似乎正是府试时和童攸号房相邻的那几个童生。
恰巧此时,之前跟着童攸的侍从也回来禀报。说童攸果然是回去拿银子。
“我看他连冬衣都送去了当铺,应该是势在必得。”侍从将自己看见的一五一十的禀告给凌杰。
“知道了。”凌杰听罢,想了一会,干脆直接走到那男人面前,花两倍银子将古籍买下。
他倒不是盲目跟风,只是想让童攸白费功夫罢了,因此买书的时候也没有掩饰身份。可书一到手,却也忍不住好奇翻开看看。
纸张触感温润,又带着古墨特有的香气,隐约还有些清甜混杂在其中,正是上等徽墨沉淀后的特征。
似乎有点意思。
凌杰仔细查看,可不过第一篇开头的寥寥数句便足矣让他大开眼界。
果然见解不俗,虽然都是些普通的题目,可破题方向与技巧却格外与众不同,颇有些另辟蹊径之妙。至于遣词造句,看似平和,但细细咀嚼起来,却是工巧中不失大气,别有一番风骨。
怪不得童攸能够两次拔得头筹,竟是靠着这个。什么神童案首,不过是个投机取巧的卑劣小人。
看着街角匆匆回来却失了机会的童攸,凌杰的心里越发快意,却忽略了童攸藏匿在眼底的那分嘲讽,和他同流浪汉对视时的心照不宣。
鱼,上钩了。
其实这古籍是童攸用新纸做旧弄得仿造品,至于里面的文章亦是他亲手所作。看似锦绣,实则都有巨大的瑕疵隐患。只可惜,以凌杰的年纪阅历完全看不出来。
回到自家院子后,童攸看着桌上的两百两银子,心里格外期待院试的开始。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凌杰想断了他的前程,他也理该让凌杰好好尝尝落地的滋味。
贡院门口
这日便是院试开考的时间,眼下天还未大亮,可参与院试的童生们却已经到了贡院门外。
院试的流程规矩同府试的并无差别,但参考人数却是少了大半。童攸来的很早,此刻正站在人群里安静的琢磨着心思。
就在这时,不远处隐约有马蹄声传来,又过了一会,那马车竟然直接停在了他的身边。童攸下意识转头,正对上凌杰那张趾高气昂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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