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网PWA视频评论

龙龙王殿下.txt

2023年10月17日

上一页  2/18   下一页 txt下载

她一害怕,态度立刻就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温柔谄媚,简直让人不忍直视。她屁颠屁颠儿地在林子里找了根藤把地上那死得透透的七八只野鸡串成了一串,拖了拖,还挺沉。怀英可不敢再使唤龙锡泞,讨好地朝他咧嘴笑,一转过身又咬咬牙,用力的拽。
龙锡泞见状,不由分说地就把东西抢了过去,一脸鄙夷地朝怀英道:“真没用。”
怀英“呵呵”地傻笑,一个字也不敢反驳。倒是龙锡泞等了半天,没听到她回话,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看她,怀英立刻又一脸谄媚地看着他傻笑,龙锡泞顿时就皱起了眉头,鼓着小脸不高兴地瞪着她,道:“萧怀英,你吃错药了?”
混蛋小鬼,你才吃错药了!怀英气得直咬牙,什么害怕、恐惧一瞬间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她一跺脚,朝龙锡泞怒目而视,喝道:“小鬼你别得寸进尺,要不然,一会儿你就抱着这些野鸡茹毛饮血吃生的吧。我还不给你做饭了!”
他声音挺大,还瞪大眼睛气鼓鼓的,看起来很生气。但怀英发现,这跟他揪野鸡脖子时的肃杀气氛完全不一样,有种故意的、虚张声势的味道。
怀英忽然觉得挺有意思的,这个小鬼年纪虽然小(她故意忽略了龙锡泞已经两千六百岁的事实),但还是知道轻重的,晓得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怀英觉得,对于一条高高在上的小龙来说,已经挺不容易了。
怀英朝龙锡泞笑,伸手在他头顶上揉了揉,小鬼的头发很长,黑油油的,柔软又顺滑。听老人们说,头发柔软的人脾气也好,这个小鬼虽然总是扎呼呼好像很凶的样子,说不清,其实是个心肠很柔软的小孩子呢。
两人手牵着手,拖着一串野鸡回了家,一路过去,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街上有认识怀英的,便好奇地上前问她打哪儿弄来这么多野鸡,怀英眨巴眨巴眼睛,笑眯眯地回道:“我们自己抓的。”
龙锡泞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漆黑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外。怀英立刻就察觉了,莫测高深地朝他挤了挤眼睛。街上的邻里有些不信,试探地问:“这是从后山来的吧?”
怀英点点头,那几个邻里跟她道了别,一转身就往后山跑了。
等人都走完了,龙锡泞才歪着脑袋好奇地盯着怀英道:“你真奇怪?昨儿还故意瞒着你爹和萧子澹,为什么今天又告诉他们?你就不怕他们觉得奇怪吗?”
怀英故弄玄虚地仰起脑袋,得意道:“小孩子懂什么,以后你长大就知道了。”见龙锡泞马上就要发飙,怀英赶紧解释道:“我跟他们说实话,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信。要不,你以为他们几个急匆匆地往后山跑去做什么?都以为后山有野鸡捡呢。”
龙锡泞有些不解,但没再追问,小声嘀咕了两句,摇摇头,把手里的长藤拽了拽,一脸正色地朝怀英道:“中午野鸡怎么吃?又红烧吗?”
怀英就知道他的脑袋里想不了别的事,对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已经麻木了,她甚至还认真地想了想,回道:“野鸡肉柴又粗,红烧也不好咬,不如炖汤,在汤里放点蘑菇什么的,味道可鲜了。”
“都随你。”龙锡泞舔了舔嘴唇,“我肚子饿了。”
怀英对他动不动肚子饿已经不奇怪了,摸了摸他的头顶,道:“我们这就回去。”结果才走到巷子口,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怀英的名字,怀英转身一看,顿时又惊又喜,“子安,你今儿怎么上街来了?”
有一回怀英见了他做的小人,顿时惊为天人,觉得这孩子要是生在现代,一准儿是个搞雕塑的天才,所以言辞间对他诸多推崇。萧子安便因此把她视为知己,三天两头地过来找她,还把自己做的各种小人送给她。
“我去你家没见着人,就到街上来透透气,没想到居然在路上遇到你了。真是太好了!”萧子安蹦蹦跳跳地冲到怀英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造型独特的小泥人,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眯眯地道:“送你的!”
小泥人比怀英的手掌还小,是个小婴儿的模样,穿大红色的肚兜,头发软软地趴在头顶上,眼睛紧闭着,小嘴微张,睡得很安详。虽说这小泥人算不得特别精致,跟现代网络上那种简直跟真人一模一样的作品相比还存在很大的距离,可联想到萧子安的年纪,这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做得真好。”怀英毫不吝啬地夸道:“子安你手真巧,小人儿的神态做得特别逼真。”
他说到这里有些无奈,但并不泄气,眼睛亮晶晶的,特别的有精神。
“那就谢谢你了。”怀英也不推辞,笑吟吟地收了,想了想,又解了两只野鸡给他,道:“上午我在林子里捡的,你拿两只回去给老太爷炖汤喝。这野鸡肉不好吃,炖汤却极鲜美。你去哄哄老太爷,他一高兴,说不定就不会总骂你了。”
龙锡泞当即就变了脸色,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两只鸡,见萧子安完全没有要推辞的意思,又气咻咻地瞪着他,偏偏萧子安迟钝得很,除了对他的小泥人情有独钟外,别的什么事儿都不放在心上,浑然不觉自己被龙王殿下视为了眼中钉,挺高兴地把野鸡收了,又道了谢,罢了,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小豆丁,好奇地问怀英,“这小娃娃是你们家亲戚么?长得真好看。”
“是我家表弟。”怀英面不改色地撒谎,又轻轻拉了拉龙锡泞的手,弯着眼睛道:“五郎快叫子安哥哥。”
龙锡泞毫不客气地朝她翻了个白眼,又冷冷看了萧子安一眼,没作声,态度也很冷淡。萧子安倒也不气,笑眯眯地朝他打了声招呼,又朝怀英挥挥手道别。
怀英一脸高深的笑,“你急什么,这不是还剩不少么?我不是早跟你说了,野鸡肉粗,不好吃,也就尝尝鲜,咱们明儿换别的。”
“狗屁!”龙锡泞哼道:“那是本王抓的鸡,没有本王的允许谁让你随便送人了。再说了,谁说野鸡肉质粗老不好吃,本王牙口好,一顿能吃十只,就这剩下的几只歪瓜裂枣,还不够本王塞牙缝的。讨厌的萧怀英,下次你再这样自作主张,我就对你不客气!”
别看他小脸鼓鼓的,其实已经消气了,怀英一眼就能看出来,但她还是作出一副特别虚心的姿态,软着嗓子,轻声细语地应道:“知道了,以后一定先跟你说。”
“没有以后!”龙锡泞一脸正色地道:“我的东西不准送人。”
这个小气鬼!还是龙王呢,难怪总跟人抢地盘,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两千六百岁的。
中午的饭有些晚,难得龙锡泞居然没喊饿,老老实实地坐在灶下烧火,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锅里,待怀英说能吃了,他立刻就丢掉烧火棍冲了上来。怀英炖了两只野鸡并一锅小蘑菇,龙锡泞一人吃了大半,怀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见怪不怪。
怀英故作自然地点头,“早上去给五郎买衣服,在河边捡到的。”
但怀英却不怕他,无论萧子澹在外头是一副怎样的姿态,回了家,却是个温柔又细心的好兄长。
果然,萧子澹虽觉一样,却没有多问,只深深地看了怀英两眼,又道:“宋婆该回来了吧,这些天辛苦你了。”
☆、第七章

怀英送晚饭回家,推门进院,瞧见龙锡泞搬了把小凳子坐在葡萄藤下打盹儿。这葡萄种了好些年了,葡萄结得不多,枝叶却生得好,把葡萄架爬得满满的,绿荫荫地遮蔽了大半个院子。
龙锡泞似乎有些热,衣服都掀开了,露出圆润白嫩的小肚皮,怪可爱的。
听到她进来的声音,龙锡泞的眼皮子动了动,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小声嘟囔道:“狡猾的女人。”
“我怎么得罪你了?”怀英摸了摸鼻子,有些郁闷地问:“中午的饭不好吃么?你不是吃得挺香的。”平心而论,龙锡泞吃饭的样子并不难看,如果不计较他的饭量的话,甚至还可以说得上优雅,说道理,人家到底是龙王殿下,可不是她们这种小老百姓。
龙王殿下没搭理她,举起圆乎乎的手指了指了葡萄架下的两只芦花鸡,道:“刚刚有人送过来的。”
怀英立刻就明白了,眉开眼笑地在龙锡泞身边坐下,得意道:“早就跟你说了别小气,你还不听。这下明白了吧!那野鸡偶尔吃一顿就是了,虽说也鲜美,可肉质太老,口感不好。还是芦花鸡好吃,晚上咱们杀一只,加点花生、辣子,大火爆炒,别提多香了。”
“两只。”龙锡泞舔了舔嘴唇,道:“一只鸡才多大,不够塞牙缝。”
怀英无奈点头,“好吧,晚饭你烧火。”
龙锡泞没作声,也没反对。
一代龙王殿下为了点儿吃的,居然被沦为烧火工,这事儿要是说出去,还真是挺丢人的。这世道还真是不容易!
下午的时候,怀英跟龙锡泞说了宋婆要回来的事,龙锡泞不大明白她的意思,皱着眉头道:“她回来关我什么事?”
老实说,龙锡泞虽然顶着一张三岁小孩儿的脸,但也许是因为他到底活了两千六百多年,所以比同样三岁的小孩儿要显得成熟些,说话虽然也幼稚,但还不至于毫无逻辑。也正因为如此,怀英才会用这种商议性的口气跟他说话。
“宋婆是我家请来帮忙做饭的厨娘。”怀英小声提醒他,龙锡泞忽然就睁开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怀英看,过了好几秒,他才斩钉截铁地道:“你去把她辞掉。”
怀英叹了口气,回屋去想办法去了,龙锡泞歪着脑袋冲着她的房门看了一会儿,缓缓起身,出了门。
整整一个下午,龙锡泞都没有回来。怀英有些不安,她甚至担心龙锡泞是不是遇到了仇家,比如那只英俊的翻江龙,那个小鬼的法力明显还没有恢复,真要遇到仇家,他还不够喝一壶的。
怀英惴惴不安地在家里头守着,一听到外头有风吹草动就赶紧开门去看,可总不见龙锡泞的人影,直到晚上萧爹和萧子澹回来,龙锡泞依旧没回家。
怀英来这里半年多,还是头一回被萧爹这么劈头盖脸的骂,难免有些委屈。好在她并不真是十三岁的小姑娘,便是受了委屈也不至于当场哭出来,只低着头小声道:“是我不对,我该好好看着他的。”
萧子澹有些看不过去,忍不住替怀英说话,“阿爹,怀英自己才多大呢,成天忙着家里的事,哪有那么多工夫看着五郎。您先别骂她,眼看着天都黑了,我们赶紧出去找找。”
萧爹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重了,只是拉不下脸向女儿道歉,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又朝萧子澹道:“我们出去找,怀英在家里头守着。天黑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头不安全。”说罢,便率先出了门。
他和萧子澹将将走到院子里,院门就被推开了,龙锡泞迈着小短腿慢悠悠地进了院子,他脸色不大好,小模样看起来有些憔悴,很困乏的样子。萧爹顿时松了一口气,萧子澹有些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把脸沉了下来,声音也有些冷淡,道:“下回别一个人出门,要不怀英又得挨骂。”
萧爹的脸上顿时露出尴尬的神色,龙锡泞也微微有些诧异,悄悄朝怀英看了几眼,见她果然脸色不大好看,顿时就老实了。
因为龙锡泞失踪的事弄得怀英一直心神不宁,晚饭也没来得及做,最后只随便炒了几样小菜。怀英原本以为龙锡泞要抱怨的,结果他居然什么也没说,当然,这顿饭他吃得也不多。
晚饭后,萧子澹又问起宋婆来,怀英摇头道:“还没回来呢。”
萧子澹皱起眉头,有些意外地道:“她走的时候说了今儿回来的,怕是家里头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再等等吧,这两天辛苦你了。”
怀英强颜欢笑道:“不过是做两顿饭,有什么辛苦的。阿爹和大哥读书才累呢。”
萧子澹似乎察觉到她有些异样,盯着她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怀英你这两天总是怪怪的,是不是家里头出了什么事?跟五郎有关吗?”
怀英顿时吓了一跳。她早就知道萧子澹特别聪明敏感,所以在他面前也格外注意,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不对劲。可是,龙锡泞的事,能告诉他吗?依着萧子澹的性子,怀英怀疑,他一定会把龙锡泞赶出去的,他才不管那是不是什么龙王殿下呢。
“大哥你想多了。”怀英坚决地否认道:“只是五郎有些淘气,我又没带过孩子,所以有点不习惯。”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明天我一定好好教训他,看他下回还敢乱跑!”
萧子澹见她不愿意多说,便没再追问,只是又替萧爹解释了一番,道:“下午阿爹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阿爹那脾气你也是晓得的,最是冲动火爆,着急起来谁的面子也不给,见了人就骂。事后他可后悔了,偏又不好意思跟你说。”
怀英一脸豁达地挥手,“我怎么会跟阿爹生气。”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龙锡泞身上,赶明儿宋婆一回来,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龙锡泞是个饭桶的事儿给瞒下来。正常人谁能吃那么多!光是饭量,萧子澹就能察觉到不对劲了。
晚上怀英继续纠结得睡不着觉,倒是龙锡泞困得很,刚躺下就开始打呼噜,声音并不大,细细弱弱的,听起来似乎特别累。
怀英在床上像煎饼似的翻来翻去,终于把龙锡泞给吵醒了,他有些不高兴,揉着眼睛生气地朝她道:“萧怀英,大晚上你不睡干嘛呢?吵死了!再吵再吵,我一生气,小心我把你扔出去。”
怀英没好气地瞪他,“没良心的小鬼,我都是为了谁睡不着?还不是因为你!等明天宋婆回来,你就给我收敛点,别让她看出来。唔,每顿只能吃两碗饭,多了不给,知道了吗!”
龙锡泞打了个哈欠,迷迷瞪瞪地道:“什么宋婆,她不会来了。我下午在巷子口把她堵了,给了她一点银子,把她打发走了。”
“什么?”怀英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霍地从床上坐起来,又一把将龙锡泞提了起来,压低了嗓门狠狠地问:“你给我老实交待,到底干什么了?你给她银子?你哪里来的银子?就你这小不点,宋婆怎么会信你的话?”
“我知道你有钱,可那也不在身边啊。”他来的时候可连件遮体的衣裳也没带,怀英不信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能跑到东海龙宫里去拿钱。真能回去,他就不会待在萧家成天给怀英过不去了。
龙锡泞假装没听见,歪在怀英腿上要睡觉。
这个小鬼居然还会变身?他变成谁了?是萧爹还是萧子澹呢?一想到这个屁大点的小鬼还会学着萧爹和萧子澹说话,怀英就觉得挺怪异的。尤其是萧子澹,他在外头可严肃了,总是端着一副读书人的架子,看起来特别清高,气质跟龙锡泞截然相反。
怀英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八章

因为龙锡泞偷钱的事儿,怀英一直有些担心,生怕哪天被人找上了门。同时她又暗暗猜测,昨儿中招的人到底是谁,右亭镇上,能有几户人家有那样的排场。
她还没想明白,人家居然就找上门来了。萧家大老爷回乡祭祖,大房浩浩荡荡地领着几个孩子回了老宅,第二日大早,萧家大少爷萧子桐就到家里头来了。
萧子桐今年十七,比萧子澹要稍稍高一些,也要黑一些,话挺多,特别爱笑,一咧嘴就露出一口白牙。他跟萧子澹一起长大,十岁的时候才去的京城,期间回过两次,每次一回来,头一件事就是来找幼时的伙伴叙旧。
萧子澹早知道他这毛躁的性子,倒也没生气,解释道:“五郎是我们家亲戚的小孩,暂时在家里头住着。”他又朝屋里的龙锡泞打了声招呼,让他出来见见客人。怀英原本还担心龙锡泞不搭理他,没想到他居然还真老老实实地出来了,甚至还客客气气地朝萧子桐打了声招呼,只是到底没有叫“哥哥”。
“哎呀,头一回见五郎,这个小玩意儿送你做见面礼。”萧子桐笑眯眯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玉兔子递给龙锡泞,龙锡泞看了怀英一眼,没接。他这反应还真像个三岁小孩,可怀英总觉得怪怪的,龙锡泞什么时候这么乖了。
萧子澹却满意地点点头,发话道:“既然是子桐大哥给的,五郎就收下吧。”说罢,他又一脸无奈地朝萧子桐道:“五郎一个小孩子,你给他这么重的礼做什么。”
萧子桐“嘿嘿”地笑,“我乐意。”他似乎对龙锡泞特别感兴趣,一直逗他说话,偏偏龙锡泞不爱搭理他,时不时地朝他翻个白眼,又使劲儿地朝怀英使眼色,示意她赶紧把这个讨厌的家伙弄走。
萧子澹听得很认真,还时不时地问上几句。怀英却明显听出了些水分,那萧子桐哪里是真正去过东北,分明就是听人家胡吹海侃的,回来了也学着吹牛。不过她倒是没揭穿,笑眯眯地跟在一旁看热闹。
龙锡泞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也没走,绷着张小圆脸坐在怀英身边,一会儿问她要这个,一会儿问她要那个,反正没个消停的时候。怀英没辙了,只得狠狠剜了他一眼,认命地牵着他的手去厨房。
“龙锡泞你干嘛呢?”怀英给龙锡泞拿了把花生,蹲在他身边问:“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你小点儿声!”龙锡泞贼头贼脑地朝外头看了看,生怕被人听见。
“不是,我说你怎么这么倒霉呢。”怀英哭笑不得,也跟着朝堂屋方向瞅了几眼,不见萧子桐出来,这才压低了声音朝他道:“没被认出来吧?”
龙锡泞顿时嗤之以鼻,“开玩笑,他一个凡人,怎么可能认得出我。”
怀英朝他坏笑,“那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龙锡泞没说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怀英顿时就明白了,这位龙王殿下虽然嘴巴里把自己说得有多厉害多凶残,其实根本就没干过什么坏事,更没有被人逮住过,所以面嫩,还会不好意思呢。
怀英也不故意逗他了,笑着好奇地问:“你昨儿变成什么样子去偷他的东西?不会是变成子澹的模样了吧?”
“我又不傻,”龙锡泞哼道:“你放心,没人能认出我来。”
萧子澹忍俊不禁地直摇头,“真是奇了怪了,我在镇上住了这么多年,却是从未遇到过偷儿。当然,你所说的美人我不曾见过。倒没听说我们镇上谁家的姑娘有如此绝色。”
因族里忙着祭祖,族学便放了假,萧爹被族长叫了过去,家里头只有两个孩子,萧子澹便索性留了萧子桐在家里用午饭。萧子桐忽地一拍大腿,后悔道:“早知道就该把阿钦叫过来,他一个人留在家里头怪无聊的。”
萧子澹问:“阿钦?是你表兄莫钦?他也来了!”
莫钦是萧家大姑奶奶的儿子,说起萧家的大姑奶奶,人人都说她是有大福气的人。她年幼的时候就跟莫家大爷定了亲,那会儿莫家可比不得现在这般富贵,只是寻常官宦,萧家大姑奶奶倒也不算高攀。结果,眼看着就要成亲了,莫家忽然遭了难,家都给抄了,莫老太爷被罢了官,一家子老老少少全都流落街头。
要换了别人家,恐怕早就把这桩婚事给退了,莫家小姑奶奶可不就立刻被退了婚,偏萧家老太爷是个有情有义的,萧家大姑奶奶也是认定了非莫家少爷不嫁,于是不仅如期嫁进了莫家大门,萧家老太爷还给她多凑了十抬嫁妆,那婚事办得风风光光。
萧家大姑奶奶一进莫家,便买了个大宅子将莫家老少全都安顿了下来,之后孝顺公婆、伺候丈夫、操持家务,无一不办得妥妥贴贴,甚至还到处张罗莫家小姑奶奶的婚事,硬是被她挑中了一户不错的人家,又亲自置办了假装,风风光光地把小姑给嫁了。不说莫家上下对她赞不绝口,便是整个京城,谁不说她贤惠仁厚,就连江南萧氏的名声也跟着好了不少,萧家的女儿可不愁嫁。
莫家落魄不过三年,先帝驾崩,新帝继位,当年的旧案就重新翻了出来,莫老太爷重新起复,莫家一夜之间水涨船高,成了新帝的心腹。真算起来,萧大老爷能步步高升,那可都是莫家一手提携的。
“阿钦可是个大忙人。”萧子桐偷偷地笑,“大清早一起床他就被祖母叫过去了,一会儿还有我二婶、三婶拉着他说话。也亏得我逃得快,不然今儿可别想出门。”他二婶和三婶可都是带着娘家千娇百媚的小娘子们一道儿过去的,那架势可是不一般,莫钦要是能逃出来他就佩服他。
不过家里头的这些事却不好跟萧子澹提起,虽说都姓萧,可到底不是一家人,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就算萧子澹不是搬弄是非的人,可他却不好说自家人的不是。
宋婆不在,午饭依旧是怀英做的。家里头菜有点不够,怀英便想出去再买点,龙锡泞却拉着她的衣袖不让她去,还噘着嘴不高兴地道:“不够吃就把他赶走嘛。”
“那是客人。”怀英没好气地解释道:“是对大哥很重要的朋友。”萧家大少爷肯纡尊降贵地在家里头吃顿饭已经很不容易了,日后等他回了京,镇上的人晓得萧子澹与萧大少爷交好,对他们一家子也会客气几分。
龙锡泞当然猜不到怀英的心思,反正就是不高兴。但当怀英出门去买菜的时候,他还是屁颠屁颠地跟了出来。
结果,二人才将将准备出门,就听到隔壁邻居家的小丫头双喜趴在墙头叫怀英,“怀英姐姐,我刚从地里摘的茄子,你要不要?”
双喜是隔壁寡妇周氏收养的女儿,来右亭镇才小半年,这小姑娘也不晓得从哪里流浪过来的,有一天忽然晕倒在周氏家门口,刚巧周氏才没了女儿,便将她收养了。双喜才十岁出头,模样生得齐整,手脚勤快,嘴巴也甜。自从她来了家里头,周氏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人也精神了不少。
听到双喜叫她,怀英也走到墙边笑着应道:“你知道我家里头来客了。”
双喜笑眯眯地看着她道:“我看见了。”说话时,她又翻下墙,飞快地递了个篮子过来,里头不仅有茄子,还有碧绿碧绿的小青菜,把篮子装得满满的,“地里的菜长得快,我跟我娘都来不及吃。我娘说,明年要少种些,免得浪费。”
“怎么不拿去卖?”
“卖也卖不上价,还得在街上站半天。”双喜一脸老成地挥挥手,“还不如在家里多干些别的活儿。”
周氏女红好,常常在外头接些绣活儿干,就连双喜也跟着学,有一回,怀英就瞧见她偷偷把自己绣的帕子拿去店里卖。
“那就谢谢你了。”怀英没推辞,笑着把篮子接了,又朝龙锡泞道:“回去把双喜姐姐的篮子腾出来。”
龙锡泞深深地看了双喜一眼,接过了篮子。双喜明显瑟缩了一下,忽然就不说话了。
一会儿,龙锡泞把腾空的篮子送回来,双喜接过后,飞快地溜了。
“这是怎么了?”怀英有些莫不着头脑,回头狐疑地看着龙锡泞,“你是不是吓唬她了?”
龙锡泞哼道:“一个小妖精,我哪有那个闲工夫吓唬她。”
“野猫精,没多少肉,还不够我塞牙缝的。”龙锡泞嫌恶地道:“算了,就不吃她了。”难得那个野猫精还晓得弄点东西来孝顺他,可惜都是些蔬菜,一点肉末都没有,不好吃。
怀英像做梦似的回了厨房,龙锡泞寸步不离地跟过来。他有点不高兴,一边帮忙烧火,一边小声嘀咕道:“为什么萧子澹不来帮忙。”
“家里头不是有客人吗。你要是觉得累了,就去屋里歇会儿,我来烧火。”她记得龙锡泞昨晚说过,因为变身的事耗尽了法力,特别容易累,所以才会叫他回去休息。不过龙锡泞却没动,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帮忙烧火,一边时不时地抱怨萧子澹两句。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他好像总喜欢跟萧子澹过不去,虽然没做过什么,反正嘴里总喜欢念叨。
也许是他念得太多了,萧子澹居然真来厨房了,还主动帮怀英择菜。不过他没干过厨房的活儿,有些手忙脚乱,剥个蒜也剥不好,怀英索性把他给赶出去了。
“要不我来烧火吧。”萧子澹无奈地笑道,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龙锡泞一眼,“总不能让五郎一个孩子干这些。”
龙锡泞不悦地瞪他,气呼呼地道:“我烧火烧得好好的,你干嘛要抢我的活儿。真讨厌!”
☆、第九章

萧子澹灰溜溜地被龙锡泞给赶走了,临走时还特别内疚,“也不知道宋婆什么时候回来,不然,家里头的事全都落在怀英你一个人的头上,也太辛苦了。”
“没事,不辛苦。”怀英连忙道:“其实我也不大喜欢宋婆的手艺,还是自个儿做得好吃。”
龙锡泞也赶紧附和,“怀英做的饭好吃!”
萧子澹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孩子长得挺好,可萧子澹对于这个成天跟在怀英身后的小跟屁虫就是没有半点好感,他总觉得这小鬼神神秘秘的,有点看不透。萧子澹对于不在自己掌握中的任何事都有种天然的警觉。
不过,见他这样维护怀英,萧子澹还是很满意的。
等萧子澹走了,怀英才哭笑不得地朝龙锡泞道:“烧个火还跟人抢,又不是什么好事。”
龙锡泞哼道:“原本就是我要干的,他干嘛来抢。”
怀英摇头道:“也亏了你年纪小,若是再长大些,这么霸道,以后都没有女孩子喜欢你。“
龙锡泞顿时瞪圆了眼睛,急道:“你胡说!怎么会没人喜欢我?女孩子都喜欢长得俊,会打架的。喜欢我的多了去了。”那海里头多少姑娘哭着喊着要嫁给他呢。
“那是看你年纪小,觉得你可爱。”怀英耸耸肩,“女孩子喜欢俊的是没错,可更喜欢温柔体贴、知冷知热的。你小孩子不懂啦。”
龙锡泞沉着脸有些不高兴,过了半晌,忽然又开口问怀英,“什么叫温柔体贴?我不温柔,不体贴吗?我都帮你烧火了。”
“可千万别!”怀英赶紧制止道:“我们家庙小,容不下那么多菩萨,只要你乖乖的不惹事,我就阿弥陀佛了。”
龙锡泞好像有些不高兴,但到底没说什么,就是时不时地朝怀英看上两眼,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中午怀英把两只芦花鸡都给弄了,鸡是龙锡泞杀的,他一伸手就把鸡脖子给拧断了,动作干脆利索,让人不敢直视。只可惜这两只鸡都不大,用龙锡泞的话来说,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鸡炖好后,怀英先给龙锡泞盛了一大碗,让他在厨房里吃,“你先吃,不然一会儿上了桌束手束脚的吃得不痛快。”龙锡泞很满意,高兴得牙花子都给笑出来了。
到了吃饭的时候,家里头却来了不速之客。怀英从厨房的窗口探出脑袋看,是个跟萧子澹年纪差不多的少年郎,瘦瘦高高,斯斯文文,一身的书卷味,气质跟萧子澹也有些像,但身上更多了份贵气,至于后头跟着的那个漂亮小姑娘,怀英隐约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怀英,你是怀英!”怀英还在暗自琢磨着他们的来历,那小姑娘就已经激动地冲到她面前,隔着窗户一把拉住她的手,高兴得直跳,“我们好多年不见了,你都长这么高了!”她见怀英一脸茫然,又赶紧笑道:“我是月盈啊,我们小时候老在一起玩儿的,你忘了。”
怀英的确不大记得了,虽说她继承这个身体时,也继承了这个身体的大部分记忆,但这毕竟还是跟原来的那个人有点不一样。不过,这么一提醒,怀英终于想了起来,萧月盈不正是萧大老爷的宝贝女儿么,她们一家子搬去京城得有六七年了吧。
“你在做什么?”萧月盈是个很自来熟的姑娘,虽然是个千金大小姐,可一点架子也没有,仿佛跟怀英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她蹦蹦跳跳地冲进厨房,瞅见灶下的龙锡泞,顿时惊得跳起来,“哎呀,怀英这是你弟弟吗,长得真好看。”
龙锡泞朝她咧嘴一笑,甜甜地叫了一声“姐姐好”,顿时险些把怀英的眼珠子都给惊掉了。
那边萧子桐已经开始惊呼了,指着新来的少年郎诧异道:“阿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对了,你是怎么从家里逃出来的。”
萧子澹也朝他行礼,“久仰久仰”。
三人年龄相仿,性子也相投,坐下不一会儿便说到一起去了。怀英则负责招待萧月盈,当然,更确切地说,是龙锡泞跟萧月盈聊天。这一人一龙明明相差许多岁,也不知怎么有那么多话说,嘻嘻哈哈地说得高兴极了。
怀英插不进话,只得孤零零的一个人收拾厨房的东西,进进出出地把饭菜摆好,最后又招呼大家来吃午饭。
因为有外客,怀英特意回屋换了件衣裳。衣服是成衣铺子里买的便宜货,料子倒也还好,就是素。怀英不会绣花,便用画笔在裙襟上随意勾了几笔,花了几朵荷花。她念书的时候主修的是油画,国画只跟着老师学过半年,但到底浸淫艺术十几年,绝非寻常人能比。
“这是我妹妹怀英。”萧子澹介绍道。大梁民风开放,女儿家并不禁锢在深宅大院中,大街上也常有女子行走,这几年京城里甚至还流行侠女装,常有富贵人家的小姐作侠女打扮招摇过市,故怀英出来与众人见面倒也没什么不合礼数。
莫钦却似乎有些意外,他朝怀英颔首笑了笑,目光落在她的裙摆上,眼神很快有些凝滞。
萧子澹看了他一眼,皱起了眉头,就连龙锡泞都不悦地绷起了小脸,瞪着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莫钦,眸中寒气森森,煞是吓人。
“怎么了?”萧子桐立刻就察觉到不对劲了,仔细一看,顿时哭笑不得,“阿钦啊阿钦,你这一见了好画儿就犯傻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也亏得今儿是在子澹家,若是换了别人,见了你这傻乎乎的模样,恐怕都要出手教训人了。”
莫钦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脑袋,尴尬地朝怀英致歉道:“怀英姑娘莫怪我孟浪,我这人有个坏毛病,一见了好画儿就容易犯痴。敢问姑娘裙子上这画儿是哪里来的?”
“是我随手画的。”怀英上辈子见惯了各种各样行为怪异的艺术家,早就有了免疫力,莫钦这样的只能说是小儿科,不说没被吓着,其实她心里头还有点小小的得意。她来大梁这么久,不是没想过要苏出点东西,来显示穿越女主的博学多才,只可惜她从来就不是学霸,理工科更是一塌糊涂,玻璃不会烧,珍珠也不会养,简直是丢了穿越人士的脸。
想到这里,怀英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莫钦显然是爱画之人,这个时代还没有国画这种技法,他陡然见了这种新奇而特殊的技法,顿时惊为天人。怀英自己也是搞艺术的,自然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若是换了在现代,她说不定立刻就把裙子脱了送给他,可现在却是万万不成的。
“我闲来无事的时候也画过几幅,都在屋里放着,莫少爷若是想看,我这就去取来。”
“别叫我什么莫少爷,叫我莫大哥就好。如此就劳烦怀英了。”莫钦甚至还朝她作了一揖,态度十分恭敬。
萧月盈掩嘴而笑,“我还是头一回见表哥这么客气地跟人说话呢。”
萧子桐哼道:“他一向这样,平日里架子端得比谁都高,偏偏见了喜欢的画儿就走不动了。你看他现在这殷勤谦卑的模样,哪里还像赫赫有名的京城四少。”
莫钦斜睨了他们兄妹一眼,仰起脑袋哼了一声。
很快的,怀英就抱着几个画卷回了堂屋,笑着朝莫钦道:“我平日里闲着没事便胡乱画几笔,莫大哥见了可莫要笑话。”她的国画画得少,平日里都是油画,只可惜买不到油画颜料,作画时便多了许多拘束。
莫钦却仿佛没听到似的飞快地打开了一副画卷,待看清上面的画儿,顿时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他整个人都已经沉迷了进去,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经不存在,萧月盈好奇地唤了好几声,莫钦置若罔闻。
“我饿了。”龙锡泞忽然开口打破了屋里的沉寂,他脸色很不好看,原本就有点鼓鼓的小脸现在更鼓了,那张稚嫩的小脸上只差没写“我在生气”这四个字了。可怀英只是淡然地看了他一眼,一点反应也没有。
萧子澹笑起来,“是到了吃饭的时候了,难怪五郎叫饿呢。我去收拾收拾,大家先吃了饭再说。”
怀英这才起身道:“饭菜都摆好了,我们去偏厅。”
萧子桐狠狠推了莫钦一把,大声喝道:“阿钦别发呆了,先去吃点东西。”莫钦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呼了一口气,,目光复杂地在怀英脸上看了一眼,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这一顿饭吃得很奇怪,刚开始一桌人都盯着像梦游一般的莫钦看,到后来,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龙锡泞。这小鬼一点都不懂得收敛,桌上的芦花鸡有一半都进了他的肚子,这还不算,他最后又拌着浓浓的鸡汤吃了四大碗米饭。
萧子澹也被吓到了,他虽然早就知道龙锡泞胃口不小,可以前也见过他吃饭,好像没这么夸张啊。他不由得转过头看看怀英,怀英皱着眉头看了龙锡泞一眼,并不吭声。
她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忽然就不想管龙锡泞的事儿了。
管他是龙王还是别的什么人,管他会不会被萧子澹看出端倪给赶出去,通通都和她无关!
☆、第十章

用过了午饭,萧子桐和莫钦他们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莫钦盯着那几幅画都有点魔障了,萧子桐一直跟萧子澹聊天,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多话说。
龙锡泞终于发现怀英不理他了,反倒黏糊糊地凑过来,想法设法地没话找话说,怀英反正是不搭理他,萧月盈则笑嘻嘻地在一旁看热闹。
“我听我爹说,你书读得好,去年乡试拿了头名解元,可真是了不起。想来今年的秋试也不在话下。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进京?翎叔明年要应试吗?那岂不是你们一家子都要进京?到时候就住我们府里头,也好有个照应。”萧子桐实在热情,倒让萧子澹有些无奈。
“秋试还没考呢,能不能高中还说不准。而今就这么咋咋呼呼地喊着要去京城,若是日后没考中,还不得被人笑话死。”萧子澹摇头道:“我还年轻,倒也不急。便是今年秋试中了,恐怕名次也不高。依着我阿爹的意思,是想拖到下一次,到时候也有把握些。”
萧子桐却不同意,“翎叔也太小心了。”他虽然在京城里住了许多年,可总与那些权贵子弟格格不入,平日里往来的,除了莫钦之外,便只有些亲戚,连个交心的朋友也没有,所以才只盼着萧子澹能早些进京,日后也好多个地方走动。
“别说我了,你自己呢?”萧子澹反过来问他。
萧子桐顿时有些泄气,“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性子活泼得过了头,总静不下心,书读得也不好,这不,都十七了,才将将考了个童生,院试都考了两次了,还是没过,气得萧大老爷没事儿就骂他。
萧子桐刚开始还生受着,后来就忍不住跟他斗嘴,说什么龙生龙、凤生凤,萧大老爷年近四十才考中的进士,他自然也聪明不到哪里去。萧大老爷怒极,把他给揍了一顿,扔在祠堂里关了小半月,直到这次回老宅才放出来。
萧子澹见萧子桐一脸菜色,知趣地便不再多问,笑笑着转到别的话题上,“都忘了问你要住到什么时候了?过些天县里头有游船会,你去不去?”
“那还用说!”萧子桐立刻眉开眼笑,“我连游船都已经定下了,到时候你带上怀英一起去。唔,还有你们家五郎。”他说起龙锡泞,忽然又想起什么,忍俊不禁地笑道:“说起五郎,那孩子相貌还真是好,是你娘舅那边的亲戚?长得跟你们兄妹俩可不像。”
他见萧子澹眉头一挑,立刻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你们是真的长得不像嘛。”
“龙锡泞。”
不会是大国师的私生子吧。
萧子桐想到这里又有点囧。大国师那样谪仙一般的人物,怎么会有私生子呢。
萧子桐顿时兴奋起来,这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谁不知道国师大人在朝中的地位,那才真正地皇帝亲信,说一不二,就连几位尚书大人在他面前也都客客气气的。京城里多少人想破了脑袋想去讨好他而未得,没想到这天大的机缘竟然就这么落在了自己面前,萧子桐激动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子澹,你们可真是立下大功了!”萧子桐颤抖着声音道:“你以为五郎是谁?我若是没猜错的话,他恐怕就是当朝国师大人的弟弟。国师大人可不是一般人,你救了他弟弟,只要他一句话,你将来的前途便不可限量。”
萧子澹倒是一脸淡然,摇头道:“能寻到五郎的亲戚自然是好,至于别的,就算了。”他虽然年少,却生得一身傲骨,书读得也好,幼时起便想着将来要科考入仕,出人头地,自不肯去走这种捷径。
萧子桐自然也晓得他的心思,当下并不多劝,只急急忙忙地去寻龙锡泞一问究竟。
“五郎我问你,你家有没有兄长,他叫什么名字?”萧子桐在院子里逮住了龙锡泞,疾声问。
龙锡泞还没什么反应,怀英倒先愣了一下,猛地扭过头来看着他。兄长?他有兄弟怀英是知道的,可是,他的兄弟们不在海里头待着,怎么跑岸上来了?难道也跟龙锡泞一样跟人抢地盘打架,打输了不敢回去?
龙锡泞警觉地盯着萧子桐,没吭声。
萧子桐见他不回答,愈发地急了,继续道:“龙锡言,你认识吧?”
龙锡泞的眉头跳了跳,仿佛有些意外。看来那个人果然是他们家的兄弟,不过看龙锡泞的反应,好像连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兄弟在岸上。
萧子桐激动得都快哭了,使劲儿地点头,“认识,认识,你三哥在京城,我马上就写信回去把你的事告诉他。过些天我回京的时候,你跟着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龙锡泞立刻不高兴了,撒开腿奔到怀英身边,一把抱住她的腿道:“不去,我要跟着怀英,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上一页  1/18   下一页 txt下载

相关推荐

清纯唯美图片大全

字典网 - 试题库 - 元问答 - 繁體 - 顶部

Copyright © cnj8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