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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妃传.txt

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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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墨会意,点头应了,司棋脸色犹自不忿,却也没说什么。
此时的永振就像头顶炸雷一般,欲哭无泪。本来今天是要休沐的,不想,刚值完夜便撞到十三十四两个阿哥请旨去西山跑马,永振与阿哥们相熟,就被老康点了随侍的差事,恰好出宫时碰到四、五、八、九、十几位阿哥,便相邀一道来了。
跑了会儿马,十四终归是有些小孩心性,便要找地儿休息,永振是奉皇差来的,见山中寒凉,恐怕阿哥们受寒自己要担不是,想着此处与自家的别庄相近,而妹妹忙着准备选秀,定然不在此间,便对几位阿哥发出了邀请。
几位年长阿哥也觉得在此处歇脚有些不妥,听了永振的建议自是正中下怀,一行人便向别院而来。临近庄子,永振听到内院传来丝竹之声不免吃了一惊,此时待要拦阻众人已是不及。不过想着妹妹多居内院,而自己一行人是歇在外院的,心下又是一松。
永振显然是高估了九、十两位阿哥的礼仪,二人只道此处是永振的外宅,待听到歌声传来时早已忍不住向内院冲过去了,其他几人虽觉不妥,但所想却与九、十相同,加上歌声美妙,实在诱人,便顺势跟过去。等永振吩咐完庄丁回神时立即傻眼了,紧接着就有了十阿哥叫好那一出。
四、八二人已觉出有些不对劲,见两位弟弟还在说笑,十三、十四都有凑趣的意思,八阿哥便出声呵斥;“小九、小十,不得无礼。”
二人最服八哥,当即乖乖闭嘴。
侍墨此时已安排小丫鬟收拾好了舞衣器乐,近前向永振回话;“二爷,因着五月十四是太太生辰,格格为给太太贺寿正领奴婢几个排练舞蹈,准备到时博太太一笑呢,不知二爷至此,冲撞了几位贵客,奴婢代格格向几位爷赔罪了。”说着便是屈身一礼。
其余诸人一听,纷纷暗骂:“真是个草包,他还真当人家是来陪情啊?这明显是兴师问罪来了!”不等老十把话说完,九阿哥便把他拉到了一旁。
一句话,胤禩便将事情的性质定位为表哥看表妹为姑母备礼。
侍墨先前已经打量了这些人一番,暗自品度其衣着气度,晓得他们身份不凡。又见先前永振对这几人态度恭敬,而眼前笑意盈盈的男子称呼太太为姑母,心中便有了几分计较。不过书雪的几个丫鬟虽然性格各异,对书雪却都是赤胆忠心。听了八阿哥的话,侍墨心中的怒意并没有消减几分,当即回应道:“不敢当贵客的话,格格平日对我们多有教导,‘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且‘贤者知过而能改,愚者以过而掩过’,格格自不会将今天的事放在心上。”
胤禩脸色一梗,没想到区区一个丫鬟竟如此伶牙俐齿,骂人都不带脏字,自己就算想反驳也无从说起。
除了十阿哥,其余几位都听出了眼前的这个丫鬟是在骂自己是愚蠢小人,兄弟几个一面懊悔自己不该因好奇之心而失了礼仪,另一方面也对书雪佩服不已,俗话说“观仆而知其主”,一个区区的丫鬟便如此厉害,主子自然更胜百倍,心中不免对书雪起了探究之心。
九、十三、十四三位阿哥比起几位兄弟就更添了一分心事,适才虽然只有惊鸿一瞥,书雪的样貌却已深深印在他们的脑海中了。
九阿哥自谓风流,虽然不曾娶亲,府中却早已群芳汇集、诸艳争春了,今日一见书雪,再想到府中几个清倌瘦马,竟如泥狗一般,不免对往日自诩“收尽天下美女”的说法惭愧不已。想到六月的大选,九阿哥暗自发誓,定要娶书雪为嫡福晋。
十三十四两人与九阿哥所想略同,不过十三阿哥的生母敏妃已经过世了,自己现在养在永和宫德妃名下,虽然德妃待自己视如己出,四哥更是对自己关照有加,可他仍然不敢有丝毫大意,看看九哥与十四弟的脸色明显是也对书雪动了心思。考虑到养在宜妃身边的八妹,十三阿哥摇了摇头,决定不掺合选秀的事了。
十四阿哥想的简单,他已经有了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先前也觉得自己那位美貌的侧福晋是个有才华、懂风情的。可今天看了书雪跳舞,心中一对比,便感到伊尔根觉罗氏实在上不得台面,当下就下决心要将书雪娶到手。
不提几个心思各异的阿哥,永振此时头顶霹雳,脚踩地雷。明知侍墨在讽刺几位贵主儿,却也没有说什么,他心里对几个阿哥的举动很是生气,妹妹如何优秀没有人比自己更加清楚,如今被几个未婚阿哥瞧见了那还会有好?阿玛若是知道了不揭掉自己的皮才怪。
书雪回到房中,冷静一想便猜到了几位来人的身份。待到侍墨回来,抱琴等人已将行李收拾齐整了。书雪命抱琴吩咐郭管事将第二进院子的角门打开,让马车候在院外,又叫侍墨传话给永振,便带众婢启程回府了。
以往出行,书雪一众走的都是官道,这次为避开众阿哥,也为赶在宵禁前进城,书雪便令车夫抄行小道。经过一路颠簸,太阳还未落山,书雪便顺利回家了。
太太见到女儿当天就回来了,不免奇怪,急问道:“这次怎么没在庄子上多住几天?”
书雪苦笑一声;“女儿在家中都是多余的人了,怎么能在府外久住。女儿有些累了,先告退了。”说完便行礼退出了。
太太大惊,女儿自小乖巧孝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又联系到方才书雪回来时的情形,便猜测书雪定是在别庄发生了意外。
心中有了结论,太太便叫了司棋和高嬷嬷来问话。
待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太太气恨难制,心中暗骂几个阿哥都将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又恼永振行事不知分寸,转而对女儿是为自己的生日才有此遭遇而怜惜不已。待到万吉哈回府,太太便将事情一股脑的倒给了丈夫。
万吉哈是火上浇油的性子,虽然很会做官,但却不是以德抱怨的人,康熙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欣赏他的敢爱敢恨。听说宝贝女儿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当即便把茶杯摔了个粉碎,不能将阿哥怎么样,但收拾自己的儿子还是很没顾忌的。永振一回府,立马便被老子打的抱头马窜、皮破血流。要不是书雪接到二嫂求救及时赶来,永振的小命恐怕就交待掉半条了。
永庆前年便由二等侍卫升调为正蓝旗参领,永振随之补了哥哥的缺,康熙对永振散漫无状却又不失大体的性格很是喜爱,便把他调任为乾清宫御前侍卫。
待到永振第二天挂着一脸伤去当差被围观时,康熙也注意到了有些不对劲,把永振叫到眼前一看,很不厚道的喷了:“说说,这是怎么了,还有人敢对我乾清宫的侍卫动手不成?”
没说完的话是“这不是扫朕的脸吗?”
不过老康很快就知道打自己脸的人是谁了,追问永振被打的缘由时见他含糊其辞,总说是因为自己不懂事才惹得阿玛生气。再问,永振便叩头谢罪,就是不再多说。
康熙原本是当成乐子来找永振说话的,此时见这种情形,便觉诧异。康熙记起永振昨天休沐时是临时被自己点了差随十三十四出宫的,四核处理器的大脑一转便猜到此事可能与自己的儿子有关。
恰巧五贝勒胤祺此时进来回事,康熙知道昨天这个儿子也随十三十四出城了,便挥退永振,单独向儿子问话。
五贝勒是出名的实诚人。看着永振一脸是伤,便明白了事情原委,心中难免有愧,待到皇父问话,胤祺本有意遮掩,看到老康眼睛微眯,紧盯着自己,打了一个激灵便据实招了。
康熙大怒:怪不得人家不说,合着是因为自己儿子做了强闯内院、私窥人家内帷的事永振才糟了池鱼之殃。
老康要面子是出名的,如今被自己儿子打了脸还了得,当即便把几个当事人叫来一阵海喷,骂的几个儿子险些将脑袋埋到乾清宫的地砖里去方作罢,又命他们把《礼记》抄一百遍交给自己才算完。
几个难兄难弟本来以为是永振告黑状,都想着怎么“报仇雪恨”,待到出了宫门看到破相的永振,几人立马把受罚的怒气丢到爪哇国去了:自己老爹好歹没揍自己一顿不是?
一场风波便以永振挨打、众阿哥受罚作为结局落下了帷幕。待为太太庆祝完生日,困扰伯爵府多时的选秀便如期而至了。
☆、十一、宫门似海人如烟
十一、宫门似海人如烟
满州上三旗是天子亲军,自顺治亲政后便不再设旗主王爷,后来更是将领旗贝勒也一并裁撤,康熙沿袭其父,为加强对上三旗的控制连都统都在可立不可立之间了。因此,万吉哈虽然是正黄旗副都统,可在八旗高官排班时却居首位,相应的,书雪“女凭父贵”,地位自然在同届秀女中位居前列。
到了选秀那天,书雪穿一身淡青旗装,头上除了发簪珠钗俱无。书艳则穿一身正蓝旗装,头上插着丹凤朝阳钗,耳朵镶着八宝金石镂空双节坠,两手带着一对水色碧清老坑玻璃镯子,无名指俱是南珠宝石戒指,胸前除去标志身份的牌子,另有赤金璎珞衔玉锁一把。
书雪瞧着书艳一脸的无奈便料到这定是出自佟姨娘的手笔了,看来为了书艳选秀的体面,佟姨娘把老本都押上了。
看着姐妹俩的打扮,太太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嘱咐二人道:“你们不要紧张,把嬷嬷的话记好,该如何打点就如何打点,我们家不指望你们争多大富贵,一切平安就好。”
姐妹俩躬身领训,齐声应道:“谨遵太太教导。”佟姨娘却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永振现在是御前侍卫,无法脱身,姐妹俩便由永庆护送前往皇宫。
等到了神武门前,永庆到骡车前扶两个妹妹下车。书雪扬目一看,端的是人山人海、擦肩磨背。每家的秀女都有家人小厮来送,宫门前还有众多侍卫在维持秩序。
书艳此时脸色惨白,书雪便知道这是过于紧张的缘故,轻轻拍着妹妹的手,安慰道:“不要多想,凡事都有姐姐呢!”
书艳在书雪的安抚下已经镇静下来了,又看向姐姐镇定的目光,心中更是添了一丝清明。
永庆把妹妹送到宫门口,又叮嘱了几句,方恋恋不舍的回去了。
书雪姐妹在侍卫的安排下与其他秀女排成一列,满州正黄旗是二十四旗之首,书雪身为正黄旗副都统嫡女,自然站于秀女的首位。
这时,神武门下坐着的内务府官员开始念花名册:“满军正黄旗副都统、和硕额驸、一等顺义伯完颜万吉哈之长女。”书雪应声近前,那名官员看过牌子又递回来,接着便有内务府所遣太监两名领书雪前行。待正黄旗秀女会聚齐整后,又有引路太监前来引路,带领秀女到一间小房后,便有两个精奇嬷嬷前来验身,一眨眼功夫,一位嬷嬷便高声喊道:“完颜万吉哈长女,留”,书雪就算通过第一关了。
这第一关其实比的是家世,除非长得太抱歉,上三旗及下五旗高官之女几无落选的可能。书雪没觉得如何,书艳却委实松了一口气。
书雪姐妹和他们的堂妹完颜琼琳是住在长春宫的,三人同屋。书雪猜着这位便是有名的十四福晋,当下暗自打量了一番,觉得她气质极为柔和,容貌虽不顶尖,却也算是清秀佳人了。书雪、书艳与琼琳打过招呼便准备各自安歇,以待应付明天的安排。
这时,一个小太监与管事宫女孙姑姑走了进来。书雪等人刚脱掉花盆底鞋坐到床上,见进来人后又穿了回去。
孙姑姑走向书雪,笑着说:“德妃娘娘要见格格,这位是永和宫的张公公,就请您准备一下随公公走一趟吧。”
书雪微感诧异,当即回道:“公公,这就请吧。”
张公公对书雪极为恭敬,弯腰一躬:“不敢,不敢,格格先请。”
书雪也不再谦让,回头对书艳说:“你早些休息,不要乱走动。”见书艳应了,又向琼琳点点头便随张太监去了。
长春宫位于西六宫,永和宫在东六宫,书雪随着张太监走了半柱香的功夫,方到了永和宫宫门前。待张太监去通报时,书雪趁机看了一下四周,觉得这一带明显要比西六宫往来的人多,看来老康的宠妃是多在东六宫了。
一眨眼,张太监已经出来了,笑着对书雪说:“娘娘有请,格格请进吧。”
书雪口称不敢,缓步迈进了永和宫主殿。
德妃平常多歇在东厢,待书雪由宫女引着走进来时德妃已经整装坐在了正位。
“奴婢完颜氏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书雪一进门便俯身下拜。
“快扶起来,赐座。”德妃的声音很慈和。
“谢娘娘。”书雪不待丫鬟过来便谢恩起身了。
德妃看书雪姿容清丽,有倾国倾城之姿,沉鱼落雁之容。别说是自己,就算当年年轻时有后宫第一美人之称的良妃也及不上书雪的姿色。德妃不免庆幸,幸好这丫头论辈是皇上的外甥,康熙又是极重规矩脸面的人,否则恐怕以后是要“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了。
一见着真人,德妃便完全了解了小儿子为什么只见了人家一面便要非卿不娶。在此之前,德妃还为自己三个儿子被罚的事对书雪有些迁怒,现在看了书雪的人品很快就将不多的芥蒂付之脑后了。
待书雪安坐,德妃便问道:“听说你四技(琴棋书画)精湛,女红烹饪也很是难得。”
书雪忙起身回话:“娘娘过奖了,奴婢不过是粗有涉猎罢了。“
德妃摆摆手:“你额娘与皇上是兄妹,你也算本宫的晚辈了,坐着回话,就当是娘俩儿聊天。”
看书雪还要谦让,德妃又说;“我叫你过来并没什么要事,你若拘束了可就白费了我一片心意了。”
书雪听德妃自称“我”,便晓得这是有意亲近自己。虽然不清楚德妃是什么意思,但书雪也不好拒人美意,便笑着回道:“那奴婢愈矩了。”说完便安然入座了。
德妃见书雪举止有礼、进退有度,更加满意了。方要说话,一个宫女进来回道:“主子,三位阿哥来请安了。”
德妃心情更好了,吩咐来人:“快让他们进来。”
书雪在那丫鬟进来通报时,便站起来了,听说几位阿哥来了,便向德妃告辞:“奴婢不敢打扰娘娘与几位爷共叙天伦,奴婢告退。”
德妃急忙拉住书雪,劝道:“都是一家子骨肉亲戚,不必如此。”
书雪无法,只得站到德妃身旁,低首不语。
这时几个阿哥进来了,书雪用余光一扫,便知道前面神色冷肃的年长阿哥是四贝勒胤禛,后面两个少年是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祯。
几位阿哥请安礼毕,十四阿哥便越过哥哥猴到德妃身旁,撒娇道:“额娘,您这儿的酸梅汤呢?快让他们呈上来,天太热了。”
德妃笑骂道:“都多大了还这样,也不怕书雪格格笑话。”
胤祯早把视线定到了书雪的脸上,这次比上次距离近且又是正面相对,书雪的容颜很完整的展现在他眼前了。
胤祯有些把持不住,上前就与书雪见礼:“格格好。”
书雪慌忙将身体一侧,屈身道:“爷吉祥。”
十四阿哥还要与她说话,德妃的贴身宫女张嬷嬷笑着向德妃凑趣说:“主子,您看十四爷与完颜格格站在您身边就像观音娘娘身旁的金童玉女一般,真是一双璧人啊!”
书雪对张嬷嬷极为不满,她这番话要是传出去自己就别做人了,碍于张嬷嬷的身份书雪定定心神,只当作什么也没听到。
德妃一直注意着书雪的脸色,见书雪面色从容、毫无喜怒可言,心中对她不免更加高看一眼。
胤祯倒是很高兴,咧着嘴对张嬷嬷笑了笑。
胤祥心中苦闷,但也上前凑趣说:“额娘端庄大方,在儿子看来也不比画里的观音娘娘差。”
德妃大笑:“可不要拿额娘亵渎了菩萨,菩萨要怪的。”
书雪感激胤祥为自己解围,便微笑颔首向十三致谢,十三阿哥心中一喜,也向书雪微微一笑。
胤祯性格最是霸道,见了书雪与胤祥的举动心中很是不满,便打岔道:“额娘,我听永振说完颜格格的画技是一绝,就让她给额娘画上一幅可好?”
德妃对小儿子最是了解,她也怕两个儿子起了嫌隙,便顺势说:“格格是我请来的客人,怎好劳动?”话虽如此,德妃的眼睛却盯着书雪。
书雪暗叹一口气,谦让道:“奴婢技艺浅陋,若蒙娘娘不弃,奴婢愿意献拙。”
德妃高兴了:“好,好。你看我怎么个入画法合适?”
书雪回道:“娘娘,这画人与画物是不同的:画物,物需要在眼前;画人,人在画者的心中就好。”
德妃听说,兴致更高了,吩咐宫女预备画笔宣纸,便要书雪当场作画。
书雪自入永和宫以来一直受到德妃礼遇,心中也很感激。待宫女铺好宣旨,书雪心思一凝,便开始动手做画。
以往书雪作画都是由入画带小丫头在旁伺候,如今是在皇宫,书雪不好太过张扬,便只能自己动手。好在德妃常见画师作画,知道作画流程,便叫身边两个宫女去帮忙。书雪道过谢,便下手了。
书雪做事凝思聚神,平息敛气,很有些物我两忘的境界。书雪前世的奶奶是教国画的,不过很注重让书雪学习油画,加上今世的精研,画技已是精熟不已。不到半个时辰。一幅“德妃品茗图”便初步完成了。
“好,好!画得好。”书雪刚一直身,身后便传来一个中年男子雄浑的夸赞声。
☆、十二、后宫宜德夺贵女
十二、后宫宜德夺贵女
书雪回身一看,便见一中年男子正看着自己方才作的画,德妃与三个阿哥都躬身站在他身后。
书雪忙俯身下拜:“奴婢完颜氏恭请圣上万福金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因是初见圣驾,书雪便行了全礼。
康熙笑道:“起吧,你的画可不比南怀仁他们差,想不到万吉哈一介武夫竟然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难得!”
书雪又纳了一拜,方才起身。
德妃笑着说:“都说外甥随舅,格格是康亲王府外孙,也是皇上的甥女,自然有皇家的气度。”
康熙微微一笑,突然问书雪:“朕听说你会作诗,还配过歌舞?”
书雪欠身回道:“不过是奴婢闲中取乐、带着丫鬟胡闹罢了,让皇上见笑了。”
康熙不再深问,点了点头对德妃说:“这画就挂在这儿吧。”德妃忙点头应了。
见天色已晚,德妃便向康熙问道:“他们兄弟几个都在,皇上可赏脸在此用膳?”
康熙点点头:“好,安排一下,就在这儿用吧。”身后的太监梁九宫应声而退,想是去传御膳了。
书雪见此情景便起身告退:“奴婢不扰皇上与娘娘用膳了,奴婢告退。”
康熙与德妃知书雪在此拘束,也不强留,只吩咐接书雪来的张太监依旧把她送回长春宫。
十四阿哥见书雪要走,急忙起身道;“就让儿臣送格格吧。”
德妃见康熙一脸若有所思,也不曾对十四的话有所表示,便叮嘱胤祯说:“好生看顾,不要冲撞了格格,那是你表姐,若有什么闪失,你皇阿玛不问,额娘也不饶你。”
胤祯高声应了,欢欢喜喜的向父母兄长行礼后便至书雪身前微微弯腰,左手一伸,道:“格格请。”
书雪也屈膝回礼:“谢十四爷。”说着又向康熙、德妃与两位阿哥点首一礼方才退出了宫室。
十四阿哥面对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心中激荡不已,见书雪并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思便主动搭讪,“格格选秀,想来姑父与姑母很是担心的。”
书雪虽然两世都没有与男子交往,但并非就是情盲,她对今天的永和宫之行心中还是有数的。见十四阿哥搭话,便笑回道;“额娘与阿玛怕奴婢冲撞宫里的主子,倒是盼着奴婢能落选回家呢。”
胤祯感到诧异,便问道;“姑母不想让格格得门好亲事。”说完觉得此话有些失礼,忙又赔礼:“胤祯唐突了,格格见谅。”
书雪却并不在意,轻理一下耳边的落发,说:“额娘想着若是奴婢落选就等过几年再安排亲事,至于婚事好不好,只要对方没有庶子、妾室之流,门第低一些阿玛与额娘也是愿意的。”
十四的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刚给他添了庶长子弘春,听了书雪的话就有些不自在,试探着问书雪:“那格格是什么意思?”
书雪宛然一笑,说道:“若奴婢做得了主,自然也如额娘想的一般,若是进门便当嫡母,难免与未来的夫君有嫌隙,到时对一家人都不好。”
胤祯脸色苍白,苦笑道:“那如果有人有妾室、有庶子又对你一心仰慕呢。”
“十四爷说笑了,若果是如此,他便不是见新忘旧也是薄情寡义,又谈何真心?”书雪冷笑道。
此时业已到了长春宫宫门口,书雪止步向十四告谢:“烦劳十四爷亲身来送,奴婢在此谢过。”
“格格客气了,就请格格早些休息,胤祯告退。”十四的神情有些恍惚,转身便回阿哥所去了。
书雪叹一口气,希望十四阿哥能就此死心,否则免不了又会是一场麻烦。
回到房中,见书艳和琼琳还在等着自己,便调整了一下思绪,笑着问她们:“你们怎么还不歇下,明天指不定有什么事呢。”
书艳脸色惊慌,拉着书雪的衣襟问道:“姐,你没事吧?德妃娘娘怎么突然把你叫去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德妃娘娘与额娘相识,不过是叫姐姐去叙旧罢了。” 书雪安慰妹妹。
书艳这才放心。
一旁的琼琳眼中满是羡慕,她知道自己的家世并不很出挑,到时多半会被指给宗室阿哥做嫡妻,哪里及得上书雪前程好?想着又是一阵叹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方用完早膳,孙姑姑又领着一个太监过来了:“完颜格格,宜妃娘娘遣何公公来请您去延禧宫叙话。”
书雪很是诧异,合着自己真成香饽饽了,昨天是德妃,今天又是宜妃,真搞不清这宫中的人整天在想些什么。
虽然满腹疑惑,书雪也不好耽搁,只能整装随来人前往延禧宫。
书雪一早奉诏延禧宫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九阿哥听说了书雪昨天去永和宫的事,心中很是惊慌,便缠着自己额娘要她去皇父那请旨赐婚。宜妃想的比儿子要多,一来她不愿得罪德妃,再者也不可能挑一个自己连面都没见过的秀女做儿媳。耐不住儿子软磨硬泡,宜妃便决定先见见书雪再说。
与昨天的程序一般,书雪很快便进了延禧宫正殿。依旧是一番大礼见了宜妃娘娘。
不同于德妃的和风细雨,这位娘娘显然就是雷厉风行的性子,当然书雪不会蠢到相信宜妃就像自己所见到的那样简单,心中丝毫不敢小瞧这位给康熙生下三个皇子、且有两个长到成人的女人。
宜妃一见书雪便喜欢上了,原因很简单:书雪容貌过人且又举止大气,比自己那个空有个好姓氏,说活做事却无半分满洲姑奶奶气度的大儿媳强多了。
就像昨天的翻版,不过一会儿,五、九、十三个阿哥就来了。
书雪暗想:难怪宜德二妃在后宫旗鼓相当,光看两宫的阿哥阵容便能一窥缘由了,德妃有四、十四两个亲子外加十三一个养子;宜妃也有五、九两个亲子外加十阿哥一个养子。书雪估计,康熙晚年所谓的阿哥党争恐怕就少不了这两宫较劲的因素吧。
别说,九阿哥心中确实有和十四一较高下的心思,这不一大早便将正在宁寿宫给皇太后请安的五哥和赖在床上睡懒觉的十弟拉来撑场子了,二人无法,为了九弟(九哥)能抱得美人归,只能随他来了。
书雪连着两天端着架子,身心疲累,却也不好露出来,好在这些年精练骑射,又注重养生,身体健壮,才不致于因为身体不适而出丑。
待到太阳正中,书雪便起身告辞了。九阿哥如十四阿哥一般亲身相送,书雪推辞不过,只能应了。
从这天起,宜德二妃便争相召见书雪,十四阿哥原来因为书雪的话是有些灰心的,一见风流成性的九哥动手了,便不甘示弱的加入争夺行列。到复选前夕,就连一向反应迟钝的书艳也从书雪日益凝重的脸色觉察出了不妥。
复选的前一日傍晚,书雪刚从永和宫回来,书艳便忍不住问道:“姐姐,两位娘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们都对姐姐有心思不成?”
书雪这几天周旋两宫,日子很是难过,听了妹妹的话便反问道:“你觉得这是件好事?”
书艳摇摇头,安慰书雪:“姐姐也不要太过担心,万事都有皇上做主呢。”
书雪苦笑,望着有些天真的妹妹说:“你要记住姐姐两句话,以后免得吃亏。”
书艳面露诧异,问道:“什么话?”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书雪面色平静。
书艳脸色懵懂,显然是没弄明白书雪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也点头答应:“姐,我记住了。”
走到窗前,凝视着窗外的残月,康熙重重叹了一口气,回身问道;“明天是秀女复选的日子吧?”
一旁的梁九宫急忙上前回话;“回万岁爷的话,是在明天。”
康熙又是一阵深思,过不片刻,双目突然一睁,眼眸露出两道精光;“梁九宫,传旨”
☆、十三、敕书降府阖家愁
十三、敕书降府阖家愁
大选正日,秀女们俱是华装加身、珠环翠绕。书雪情知自己已是祸福难料,也不计较装扮,素面朝天便去待选了。
二十四旗复选秀女占去了储秀宫大半宫院,正殿前摆着一溜扶椅,几个小太监在扶椅前俯身洒扫,又有管事宫女八人维持秀女的秩序。
书雪知道这届秀女中会有未来的九、十、十二、十三、十四五位阿哥的嫡福晋以及大阿哥的继福晋共六位皇子福晋,几位秀女也因此十分兴奋,便是当不上嫡福晋,捞个侧福晋也是值得的。
书艳看着书雪平静的脸色,心中很是担心,到了此刻也只能暗暗为姐姐祈祷,希望姐姐能平安无事。
书雪倒是没有太为自己的命运担忧,豁达的人可能会认为“除死无大事”,到了书雪这儿便成了“赴死非大事了”,原因很简单,书雪是死过一次的人,虽然不会悲观面对生命,但总比常人多了几分洒脱,她只当这一世是自己凭空赚来的,能走到哪儿就算那儿吧。
六位主位娘娘和她们带来的宫女太监把小小的储秀宫站得满满当当,几个皇妃向贵妃问好,又互相见礼后便依次入座了。
此时的后宫,由佟贵妃执掌凤印,惠、宜、德、荣四妃襄理宫务。良妃母以子贵,后来居上。一年之内连进两级,由小小的贵人进位为一宫主妃,因此虽然平常不理庶务,选秀时还是有良妃一席之地的。
书雪觉得,这几位风光无比的皇妃全是“杯具”的代名词:惠妃亲子被圈死,养子被除籍赐死;宜妃眼睁睁看着小儿子被新君残虐致死;德妃本该是康熙后宫的最终获胜者,可也在雍正登基当年因两子不和而抑郁成疾,不久就过世了;荣妃五个儿子只有三阿哥一人长成,最后也被雍正圈死在景山;良妃因子获咎,忧思而亡。书雪不禁叹息;“老康啊,你摔碎了多少对你忠心耿耿的芳心啊!”
复选按黄、白、红、蓝的顺序进行,满八旗在前,蒙八旗居中,汉八旗押尾。和初选时一样,书雪又是打头第一个,待内务府主事太监一唱名,书雪便移步而行,立在了六妃之前。
宜德二妃对书雪都有愧意,原本以书雪的家世,不拘哪个,必然是皇子福晋。结果二人为争儿媳、争脸面,生生让书雪遭了池鱼之灾,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事情恐怕很难善了了。
佟贵妃与惠妃、荣妃等人对两宫最近的争端也是清楚的,看着书雪的样貌不免有些为她可惜,佟贵妃知道康熙必然会有表示,便随意问了书雪几句就让她站到了一旁。其余几人也明白其中的纠葛,并没有多说什么。
太阳正中,近百名秀女只剩下了三十几人了,书雪姐妹三人都在其中。
佟贵妃刚要起身说话,宫外传来一声静鞭,六位妃子忙起身,留下的几十名秀女也准备参驾行礼。
康熙进了储秀宫后待诸人行过礼便坐在了中间的扶椅上,佟贵妃与惠妃分别居首,两溜雁翅排在康熙身后。
康熙看了一眼佟贵妃,吩咐道;“开始吧!”
佟贵妃示意身边的首领太监:“将牌子呈上来。”
一个小太监用铜盘托着牌子,首领太监开始按照康熙的吩咐唱名:
“满州正黄旗副都统完颜万吉哈嫡长女,留”
“满州正黄旗礼部左侍郎完颜罗察嫡长女,留”
“满州正黄旗副都统完颜万吉哈次女,留”
“满州镶黄旗武英殿大学士富察马齐嫡长女,留”
“满州正白旗兵部尚书兆佳马尔汉嫡长女,留”
“满州正白旗都统董鄂七十嫡长女,留”
“汉军正黄旗总兵张浩尚嫡长女,留”
又是小半个时辰,本届秀女的结果就全部尘埃落定了。
除了几个直接被康熙点为答应、常在的秀女,剩余被留牌子的秀女也可以暂时回家了。
书雪与书艳姐妹收拾好行囊便出宫了,永庆此时早已等在宫门口翘首以待了。
回到家,书雪姐妹便把这些天的经历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万吉哈夫妻。
太太脸色惨白,若不是索绰罗氏在一旁扶着险些便晕了过去,万吉哈粗中有细,也明白其中的龌龊,不免叹息不已。
书雪却不以为意,不忍父母为自己的事伤神,便宽慰二老道:“阿玛额娘不必忧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问心无愧就好,至于其他便不是我们能做得了主的了。”
太太知道女儿外柔内刚,心中最有成算,也不想因为自己而平添女儿的心事,便只能稳稳心神,勉强对书雪笑了笑。
万吉哈也安慰妻子:“皇上一向圣明,必然不会迁怒于女儿,你不要太过担心。”虽然这样说,万吉哈自己心中也是没底的。
佟姨娘得知书艳留了牌子,心中大喜,虽然见万吉哈与太太脸色凝重,她也不敢喜形于色,眼中的笑意却怎么也遮不住。待万吉哈一吩咐众人散了,佟姨娘便急切切的拉着女儿往闺房走去。十几天未见,佟姨娘除了关心女儿的前程,对书艳的平安也是很关注的。
到了指婚的那天,伯爵府自姨娘以上全部集结在正堂,就连永振也向内大臣告了假候在家里。
伯爵府上下都知道今天是府里两位格格的大日子,一大早,伯爵府都总管便率领几位大总管与管事四处查访,监督家丁仆役洒扫前街,清理正房。
辰时刚过,府门口传来管事的喊声:“天使到了,天使到了。”
万吉哈一整身上的麒麟补服,高声喊道:“展拜毯、抬香案”,自己则带领永庆永振躬身立在香案前准备跪迎圣旨,太太和几位姨娘早已躲进厢房内室了。
来宣旨的是乾清宫首领太监魏珠,进了正堂后便在香案前一立,口中喊着:“正黄旗副都统、和硕额驸、一等顺义伯完颜万吉哈接旨!”
万吉哈等人慌忙下拜:“奴才万吉哈恭迎圣旨。”
魏珠展开圣旨开始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咨尔伯完颜氏万吉哈素勤王事,兢兢安佑,素不堕政,前以才考,选应额驸。又历经年,广有功绩;伯妻觉罗,礼亲王女孙,贤淑敏达,为先皇祖母所重伯嫡女貌衍八旗、备资四德,今特敕封为简亲王嫡福晋,位在正妃,以安内帷;伯次女指为辅国将军兆越嫡妻,钦此!”
万吉哈在听到长女被指给声名远扬的简亲王时便已经傻了,还是永庆先反应过来,,悄悄推了一下父亲,道:“老爷,接旨了。”万吉哈这才勉强一笑,谢恩后起身向魏珠拱手:“有劳公公了。”又吩咐永庆,“快为公公上茶。”
魏珠谦笑道:“不敢,伯爷,奴才还要回宫复旨,就此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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